暴发户家的漂亮继女by慕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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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月旖回了座位。
黄爱萍正急得团团转,“你上哪去了?我们一坐下来就不见了你……要不是这一路上火车还没停过,我还以为你半路下车了呢!”
“我遇上了一个熟人,说了几句话。”关月旖答道,然后看看左右,“阿姨呢?”
黄爱萍嗔怪道:“我妈找你去了!”
没一会儿,黄妈妈回来见着了关月旖,松了口气。
三个人在火车上吃吃喝喝的,一天后终于抵达了广州城。
关月旖带领着黄家母女俩,背着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终于回到了出租屋。
关春玲不在家。
房东何婶打量了一下黄家母女,大约是想啰嗦几句,
可能是觉得都是女的,又或者平时吃关春玲的吃多了……
何婶也就没说啥,还对关月旖说道:“小月你肥来啦?你妈喊你去红姐糖水铺哦!”
关月旖一怔,红姐糖水铺?
妈妈不摆摊了,改去红姐糖水铺打工了?
可家里的自行车和托架都不在啊!
应该还是去出摊了吧?
关月旖来不及多想,只好带着黄家母女匆匆去了上下九。
黄爱萍是第一次来广州,从没想会见到这么多人聚集的地方;
她妈妈以前来过广州,但也是第一次来上下九,被这繁华的景像也惊呆了。
关月旖心想牵挂着妈妈,想尽快赶到红姐糖水铺,但又担心没跟她俩在一起,万一走丢了可怎么办……
最后在她的一再催促下,三人终于赶到了红姐糖水铺。
之前关春玲摊摆的地方并不在上下九,
只是距离上下九比较近而已。
但红姐糖水铺是在上下九的最核心、最旺的地段上啊!
关月旖一赶到红姐糖水铺,就在糖水铺门口看到了她妈妈的串串香摊子。
“妈!”关月旖欣喜地朝着关春玲扑了过去。
关春玲先一惊,继而大喜,“月月!月月你回来了?”
关月旖连连点头。
接下来,黄家母女也和关春玲见面。
见关春玲在广州这么繁华的地段摆摊,而不是在这儿打工,她们都很震惊。
不过,关春玲顾不上和她们说太多就去忙生意了。
关月旖想去帮妈妈的忙,
关春玲没同意,“现在又不算很忙,我一个人应付得过来,你们才刚刚来,先休息一会儿……对了月月,你请爱萍和爱萍妈去糖水铺喝点糖水,一会儿妈妈来付账!”
关月旖乖巧应下,拉了黄家母女去糖水铺坐下。
她看了看菜单,给自己选了一份甜醋猪脚姜加蛋,又让黄家母女点,
爱萍妈妈怕花钱,忙说不要不要,可黄爱萍又露出一副很想见见世面的模样儿……
最终还是关月旖帮她俩点的。
考虑到黄妈妈节俭,所以关月旖帮她点了一碗最便宜的红豆沙,又给黄爱萍点了一碗双皮奶。
黄妈妈吃了红豆沙,连连点头说好吃,然后压低了声音抱怨,“就这……还要三角钱一碗!我也会煮,回去我煮给你们吃,煮上一大锅都不要三角钱!”
关月旖忍住了笑。
黄爱萍对双皮奶惊为天人,“我的天啊我还是第一吃甜的蒸蛋……这是蒸蛋白吧?那蛋黄呢?好香好嫩好滑啊,好像还有牛奶的香气。”
最后,黄家母女又对关月旖面前的甜醋猪脚姜产生了兴趣。
关月旖分给她俩一人一片姜,让她们试试。
结果——
黄家母女一吃,差点儿呕了!
黄妈妈惊魂未定,“我的天啊居然有人把猪脚做成甜品!这味道……”她忍不住又要翻白眼了。
黄爱萍也觉得接受不了,“妈耶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难吃的东西,酸得要命,又甜得要死,姜味儿还那么浓!”
关月旖笑了。
甜醋猪脚姜呢,还真是个很奇特的东西。
喜欢的人会很喜欢,
不喜欢的人会觉得它是暗黑料理。
但关月旖还挺喜欢的。
她一口一口吃得还挺欢,还准备留下一块猪脚、半个鸡蛋给妈妈吃。
可这时,糖水铺外头突然喧哗了起来。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有个小女孩大哭了起来,还拼命地叫妈妈妈妈……
跟着,关月旖听到了妈妈急切的解释,“对不起!对不起——”
“你们别生气!也别打人好吗?”
“他不是坏人,真不是坏人啊……”
“这样吧我替他赔钱,我赔钱可以吗!你们别打他!别打他!”
关月旖一听,立刻跑出了糖水铺。
关月旖跑到糖水铺门口一看,愣住。
原来,流浪汉阿大坐在地上,怀里不知抱着个啥,拼命地护着;
一个大约四五岁大的小女孩正在哇哇大哭,还不停地用手指着阿大,仿佛阿大抢走了她心爱的玩具;
年轻的妈妈正牵着小女孩,不停地指责阿大,“你这人怎么这样,连小孩子的东西都要抢?”
年轻的爸爸满脸怒意,正用穿着皮鞋的脚,猛踹阿大宽厚的背,嘴里大骂,“踏马的你当老子是死人啊,还当着老子的面欺负老子的女儿?”
关春玲正在一旁努力劝说:“你别打他,别打他!他脑子有问题……你打他也无济于事啊!这样吧,我帮他赔钱给你可以吗?同志,你别打了,别让孩子害怕啊!”
关月旖听到了路人的议论:
“这是咋回事?”
“是这么一回事——这个小妹妹手里拿着一个公仔,然后不小心,公仔掉地上了。那个流浪汉就跑过来把公仔捡了起来,抱着。小妹妹就哭了,小妹妹的妈妈过来骂人,但是那个流浪汉……不晓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反正就是不肯把那个公仔还给小妹妹,小妹妹的爸爸就过来打人了。”
“诶,既然是个傻子,那也只能自认倒霉了,没必要打人。”
“就是就是,难道他把公仔还给小妹妹了……你还敢真的要回来?不怕脏啊?”
“话也不能这么说,不是你的东西被疯子抢了,你当然不心疼!”
“哎哟小妹妹哭得好可怜哟……”
关月旖总算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跑过去,拉住小女孩的妈妈,“阿姨,你别生气了,快哄一哄小妹妹吧!”
年轻的妈妈这才把小姑娘抱了起来,哄了几下。
孩子慢慢止住了哭泣,那位年轻的父亲也在关春玲的劝说下,停下了殴打。
可孩子父亲依旧很生气,“我们来这儿玩,刚花了两块钱给孩子买了个毛绒小熊玩偶,还没捂住三分钟……孩子不小心把小熊掉地上,他就冲过来抢走了!这光天化日之下啊,还有王法吗?”
关春玲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块钱,递过去,“那辛苦您再去给孩子买一个吧!这一个,就要找他要回来,您也不敢要啊!”
年轻父亲已经消掉了大半的怒火,虽然接过了钱,但还是板着脸儿质问关春玲,“你认识他啊?你是他……是他家里人啊?”
关春玲解释,“我不是他家里人,只是知道一点儿他的事。听说他也有个女儿,被人贩子拐走了,他是为了找女儿,才……”说着,关春玲指了指自己的头顶。
年轻父亲啊了一声,愤怒的表情瞬间呆滞,显然没想到会这样。
他赶紧把那两块钱又还给关春玲,“那大姐,这钱我不能收……会不会,是他那走丢的孩子也有个这样的小熊玩具,所以……”
关春玲和那年轻父亲齐齐转头看向阿大。
阿大拼命地佝偻着高大雄壮的身躯,以至于他弯成了一只蜗牛,牢牢护住怀里的玩具……
以至于,大家压根儿就看不到被他护在怀里的小熊是什么模样儿。
关春玲没接那两块钱,对年轻父亲说道:“钱你还是拿着吧,一会儿好好哄哄孩子,你瞧孩子哭的,别吓坏了。”
关月旖也去摊子那儿拿了一串煮熟的卤海带结,先是和年轻妈妈逗弄了一会儿小妹妹……
她遗传了关春玲的美貌与温柔气质,哄了一会儿小妹妹,小妹妹就已经破涕为笑了。
然后,关月旖像变戏法儿似的,变出了一串卤海带!
小妹妹的眼角还挂着泪珠,但已经咯咯咯笑了起来,看向卤海带的眼神亮晶晶的,伸手就想要。
年轻妈妈赶紧说,“哎不行不行,那是大姐姐的……”
关月旖笑眯眯地把那串海带递给小妹妹,又交代道:“阿姨你要小心这个签子哦,别扎到小妹妹的嘴了。”
一场风波化解掉。
那一家三口消了气,不再和阿大计较,抱着孩子走了。
不过,临走前孩子爸爸找关春玲买了三个卤蛋,然后趁她不注意时又把那两块钱放在她的摊位上了。
阿大一直缩在一旁,一言不发,还一动不动。
围观的人们还想看热闹,但因为他一直不动,最终失去了兴趣,渐渐散开。
又因为围观的人太多,不少后面来的人还以为围在这里的人是因为串串香太好吃而在排队……
无形中给关春玲带来了不少的生意。
关月旖也过来帮忙,
最终黄爱萍母女俩也过来帮忙,
四个人忙碌了好久,差不多忙了两三个小时吧,食材用完了,关月旖张罗着要回去取,关春玲连忙说道:“不用回去取了,你去找红姐要就行了!”
关月旖回头看了看糖水铺。
她果然进去找了红姐。
红姐是个胖胖矮矮、但笑容很有感染力的中年女人,“你是月月是吧!你跟你妈长得好像啊……来,过来这里拿东西!对了,刚才你没吃完的甜醋猪脚姜,我帮你收起来了,一会儿有空有你再吃啊!”
关月旖谢过红姐,把食材拿了出去。
帮着妈妈把食材放好以后,关月旖才发现,阿大已经挪到了一旁去。
他正怡然自得地带“孩子”。
“孩子”,正是他刚才捡到的毛绒玩具小熊。
只见他手法娴熟将小熊抱在怀里,还用他那件又脏又臭的破烂上衣盖住,既轻柔又有节奏地拍打了小熊,嘴里好像还在哼着歌……
关月旖惊呆了。
她居然觉得,狂野又雄壮的阿大,此刻竟十分具有母性光辉?
但很快,关月旖又被妈妈叫去一边帮忙了。
四个女人一直忙到深夜十一点多……
直到客流量慢慢减少,关春玲才张罗着收了摊子。
关月旖又注意到,妈妈收拾好摊子以后,阿大竟然也跟了来?
而阿大白天捡到的那只小熊,被他用衣服捆了起来,将小熊背在了身后。
活像一个背着孩子准备出门劳动的农妇。
不过——
关月旖压低了声音问妈妈,“阿大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啊?”
关春玲的脸色不太好看。
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小小声说道:“就让他跟着吧!我们回去再说!”
关月旖皱起了眉头。
很快,关月旖就明白了。
因为当关春玲推着自行车走到半路的时候,一群坐在马路边拿着啤酒瓶对嘴吹的二流子,正冲着她吹口哨:
“串串香,今天又搞得这么晚啊!天天这么晚,太辛苦了!你就跟着哥哥嘛,哥哥养你。”
“咦?串串香今天还喊了几个姐妹来啊?怎么?是不是还考虑到你一个人陪不了我们那么多人,所以给我们一个介绍一个女朋友?”
“串串香!你来说一说,到底是你的卤蛋香,还是哥哥我的蛋香?”
“哈哈哈哈你应该这么说,串串香,我来尝尝你的卤蛋,你来尝尝哥哥我的蛋蛋……”
混混们发出了刺耳且嚣张的哄笑。
关春玲面色惨白。
黄爱萍和她妈妈也被吓够呛,哆嗦了起来。
关月旖被气得不轻,攥紧了拳头。
可是,她这边也才四个女人,对方看起来差不多有七八个男的,还都是年轻的。
没有胜算。
不过,混混很快看到了跟在关春玲身后,顶着一头乱发、身背小熊还昂首挺胸、雄纠纠气昂昂的阿大……
他们很快就不吭声了。
就这样,一众女人终于平安回到了平安巷。
阿大很自然地想跟着关春玲进屋。
被关春玲拦住。
他站在院子门口,很惊讶地看着关春玲,眼里还带着委屈……
关春玲去屋里拿了个被卷起来的纸皮,又走了出去,将纸皮展开,铺在何婶家门口。
阿大赶紧把背在身后的小熊解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将小熊放在纸皮上,他也脱了鞋,坐在纸皮上,满眼幸福地看着小熊。
关月旖盯着阿大,心情复杂。
关春玲招呼关月旖,“快进来啊,还愣着干什么!”
关月旖又看了阿大一眼,回了屋。
黄妈妈本来对今天挣了多少很感兴趣,已经想好了一回来就要找关春玲打听一下的。
可闹了这么一出,黄妈妈非常担忧地问关春玲,“月月妈,那些混混……天天都在吗?这附近没有公安巡逻的吗?”
关月旖也看着妈妈。
她觉得不太对。
在回小镇拿通知书之前,她已经陪着妈妈在这儿摆了大半个月的摊,从来也没见过这些混混。
怎么她一回去、妈妈一落单,就有混混骚扰妈妈了呢?
果然——
关春玲恨恨地说了起来。
那些混混可能是酸辣粉老板找来的。
关月旖出发回小镇的那天,酸辣粉老板就没去摆摊。
然后那一天,城管专门去美食巷那儿赶关春玲她们,说有人去他们单位举报,说小贩们影响治安、影响市容市貌什么的,非要赶了大家走。
后来,卖煎饼果子的小老板打听到了真实情况——他有一个老乡在城管大队当清洁工,问了一嘴才知道,是酸辣粉老板去举报的!
大家都气坏了,关春玲也生气。
然后大家就在商量,这个局面要怎么处理。
因为城管说,不允许小贩们再摆摊了,要么就是正儿八经交管理费,然后步行街管理处会固定划个地盘儿给他们。
可这个费用特别贵,和租店没什么两样,大家都不想出这个钱。
最终,还是关春玲出了个主意。
她说:“不如我们去找找那些正规店铺的老板,愿不愿意把他们门口的位置,出租一小块给我们。我们比对一下价格,看是管理处开的价格便宜,还是店铺开的价格便宜,哪边便宜我们就去哪边。”
就这样,大家一起去问。
最终问到好几家愿意出租门口空位的店铺,又比对了一下价格,觉得比管理处的价格便宜好多,最终,大家一一分散。
关春玲就去了红姐糖水铺。
当时关春玲还以为问题解决了。
没想到酸辣粉老板知道大家都找到了“归宿”以后,就更生气了!
因为,他虽然害得大家都不能再聚集在免费的美食巷那儿摆摊了,但他也不能在那儿摆摊了呀!
而且别人都找到了更好的去处——虽然要交点儿钱,但也因为是在正儿八经的步行街上,一来客流量更大,二来根本不会有人赶他们,大家的生意变得更好了!
可酸辣粉老板因为手艺不精,生意不好,根本没钱交摊位费!
他能不生气吗?
于是恼羞成怒的酸辣粉老板就找来了一群混混,告诉他们,关春玲是个单身女人……
这些混混秒懂。
他们开始在半夜关春玲回家的路上,特意等着她!
那次关春玲没有防备,甚至在这些混混靠近她时,她还误以为这些人是来找她买宵夜的,没想到这些人抓住她,要把她往黑乎乎没有路灯也没人的巷子里拖。
吓得关春玲尖叫——
电石火光之间,她突然想起李叔的交代,立刻大喊,“阿大!阿大!抢孩子了!抢孩子了!”
在那一刻,关春玲是绝望的。
因为这儿距离阿大夜宿的地方还挺远,她不确定阿大能不能听到。
但在她的衣裳被人扯坏的时候——
阿大冲了过来。
一个阿大,就把十来个混混给放倒了。
混混们大骂着走开。
阿大则浑浑噩噩地看着关春玲,似乎在等着她给他一个解释:不是说抢孩子吗?孩子呢?
当时关春玲比较激动,语无伦次地跟他说了很多很多,也不知道阿大听懂了没了。
总之,他默默地跟着关春玲,一直跟到平安巷。
如果不是关春玲阻止他,他大约还想跟她进屋。
不过,被关春玲拒绝了,他也没说什么,就乖乖地呆在何婶家门口,坐着睡着了。
从那天起,关春玲索性白天就管阿大的一日三餐,又交代他,她回家的时候,让他跟着。
也不知道阿大到底听没听懂。
也有可能是因为关春玲给他一日三餐,他就一直跟着关春玲了。
听到这儿,关月旖被气得不轻。
她心疼得要死,一把抓住妈妈,“你别没报警?”
关春玲在讲述的时候,也想起了那天晚上可怕的一切,委屈得不行,抹着眼泪说道:“我哪儿敢报警啊!我是个摆摊儿的,万一报了警,公安找我要个体户营业执照、找我要卫生许可证,我哪拿得出来?我那不是想着,万一那些混混没被抓,而是我这个无证小贩被抓了呢,那可怎么办!”
关月旖深呼吸——
“妈,派出所的公安是管治安的,他们哪有权力查我们的营业执照和卫生许可证?这些是工商局才有资格查的!”关月旖说道。
关春玲呆住,疑惑地问道:“真的?”
气得关月旖直拍脑门儿。
诶,她的妈妈啊,还是吃了没有文化和常识的亏!
关春玲还是持怀疑的态度,“那……既然只有工商局才能查我们的营业执照和卫生许可证,也就是说,城管大队是没资格管我们的喽?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赶我们走啊?”
关月旖扶额,“城管大队是管市容市貌的,我们胡乱占用城市地盘儿,他们当然要管。”
关春玲委屈地说道:“以前在桐叶镇可没人赶我们。”
“那是因为桐叶镇没有城管。”
看着妈妈这么低落的样子,关月旖又心疼了,“好了妈妈,那此混混就交给我来处理,你好好休息吧!”
这下子轮到关春玲紧张了,“你来处理?你一个小孩子……你怎么处理?”
“我告诉你啊关月旖,你可不能干傻事!可不能像那天似的,一个小小孩子,居然还想揍那个卖酸辣粉的,你才八十二斤!那个胖子至少一百八十二斤……”
“就算那些混混不至于个个都有一百八,但他们人多……”
“妈!你以为就他会举报吗?我也会举报啊!”关月旖说道。
关春玲:……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哦,举报啊!”
她下意识又想反对,可想了想,又说道:“只要他们不没收我的摊子……那你就举报吧!”
黄爱萍妈妈也安抚了关春玲几句,然后小心翼翼地询问,她和爱萍是不是就跟着关春玲干了。
关春玲这才说起这段时间她挣了多少钱,如果黄家母女加入的话,能分给她们多少。
基本上就是收刨去所有成本,包括租房、本钱之后,毛利的三成,可以当成工资开给黄家母女。
黄妈妈陷入沉思。
租房、车子、租摊位的费用是固定的,
食材的成本呢,刚才月月妈也说了,大约在一半左右。
但月月妈一天能挣二百块钱左右,刨去成本,那就是每天尽赚七十块左右,三成就是21元,一个月就有六百元!现在距离开学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岂不就是两个月至少能挣一千二?
而且还是包吃包住!
这时,关春玲又说了句,“有了你们啊,想来我们以后的生意还会更好!”
黄妈妈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成!”
大家都笑了。
只有关月旖陷入沉思,一心盘算着明天要怎么收拾酸辣粉老板。
关春玲让女儿教黄家母女怎么烧水洗澡,怎么打地铺……
她则忙着收拾托架上的东西。
然后发现,居然还剩了一盘子被卤汁泡过的萝卜块和海带?!
想了想,关春玲索性拿出来分给大家吃。
但晚上收摊前,大家已经分吃过一次没卖掉的食物了,都说吃不下。
最后关春玲只好端出去给阿大吃。
阿大正在哄“孩子”睡觉。
见关春玲突然走了出来,他还有点儿不太高兴,嫌她吵他孩子睡觉了。
可一见她是端着食物来的……
阿大又由衷地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
关春玲没说什么,东西递给他,她就走了。
阿大接过,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萝卜块和海带已经被卤得绵软入味。
刚才关春玲还在萝卜块上淋了点儿酸辣的蒜蓉酱。
味道就更好了。
吃到最后一块萝卜的时候,阿大突然想起来孩子还没吃。
他很震惊,又很懊悔,可看着安静睡着的“孩子”……
最终他还是把那块萝卜吃了,但刻意放轻了咀嚼的声音。
他心想,明天得找那个月月妈要一份不辣的吃的,他家月月还小,吃不了辣。
第29章 清晨暖乎乎的汤河粉与午……
第二天一早,关月旖起床后,一手端着放了洗脸毛巾香皂、漱口杯牙膏的脸盆;一手拎着痰盂罐子,正准备去公厕倒夜香、随便洗脸刷牙。
结果一出门,她就听到何婶在骂人:“滚滚滚!什么阿猫阿狗都来了……”
然后——
关月旖看到迷迷糊糊的阿大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见何婶拿着个扫帚想把他的“孩子”当成垃圾扒拉走?
阿大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飞快地夺过他的“孩子”,将之紧紧抱在怀里,还瞪大了眼睛凶巴巴地盯着何婶。
何婶愣了一下,怂了。
她拿着扫帚去扫别的地方,虽然嘴里还在指桑骂槐,但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可能是阿大的体型让她觉得害怕,她把扫帚一扔,跑回屋还反锁上了门。
关月旖看到阿大盘腿坐在“床上”,脸色不太好,好像在喘气、又像是在呻|吟。
她拎着痰盂离开时,却不经意发现,阿大的纸皮床上,留下了一滩……水迹?
关月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男的是不是尿了?
她皱着眉头赶紧拎着痰盂离开。
可是,在倒夜香、洗痰盂罐子的时候,关月旖总觉得不太对。
在洗刷痰盂罐子的时候,关月旖猛然明白过来——她刚才误会了阿大!
当她抱着脸盆、拎着干净的痰盂罐子回来的时候,她又仔细看了一下阿大的纸皮床垫。
果然,纸皮床垫上那滩湿湿的、还略带着黄褐色的水迹,从位置上看,就不可能是阿大半夜失禁。
反倒是——
关月旖看向了阿大那头包了浆还乱蓬蓬的头发。
她想起李叔说过,阿大是来找孩子的,也就是说,他以前不疯。是跟人打架,伤了脑子,他才疯了的。
那,会不会是阿大脑袋上的伤还没好?
这时,关月旖又看到阿大站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低血糖……
他的腿有点哆嗦。
曲膝站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先是用衣裳细心地把小熊包好,再把小熊背在背后,然后收拾起纸皮床。
他也看到了那滩黄褐色的水迹,然后愣住。
他迟疑地伸出手,摸向他的后脑勺……
他嘴里立刻发出了低低的哀嚎声。
关月旖用力咬住下唇。
阿大摸向后脑勺的手都有些颤抖。
半晌,他才哆哆嗦嗦地收回了手,用他脏兮兮的手,用力拭去纸皮床上的痕迹,又把纸皮整整齐齐地卷了起来,放在一旁。
阿大背着小熊走了。
关月旖回了屋。
方才的所见所闻,让她心绪难平。
放好东西,她出了一趟门。
去买了一份报纸,又买了点菜、称了二斤河粉回来。
都已经走远了……
关月旖又想起了什么,跑回去又称了二斤河粉。
回到出租屋,关月旖煮了一大锅汤河粉。
关春玲和黄家母女在早饭的香气中醒过来。
说真的,自家开了个串串香的小摊,然后一天三顿吃的都是串串香煮面饼……
再好吃也会腻。
关月旖的厨艺很一般。
而且她也没有厨艺方面的常识,
——市场里的鲜河粉已经是熟的,只需要烫一烫就行。
但关月旖在沸腾地开水锅里放了河粉以后还放了一把青菜、又卧了蛋……
以至于青菜和鸡蛋煮熟以后,河粉已经断成一截一截的,快要融掉了!
但,仅用开水煮熟的河粉,加上烫熟青菜、荷包蛋,加点盐末调味再舀一勺猪油放进碗里……
那也是一碗特别特别香的汤粉糊糊!
关春玲一看这汤河糊糊,偷偷地笑了。
关月旖红着脸扑过去抱住妈妈,“妈你不许笑!不许笑!”
有妈在就是好。
可以随时随地撒娇。
关春玲立刻憋住笑,板着脸儿一本正经地说道:“谁笑了?谁要是敢笑我孩子煮的河粉成了糊糊,我就罚她多吃一碗!”
“妈!”关月旖不依的在妈妈怀里狂蹭。
关春玲宠溺地摸着女儿的后脑勺,笑道:“好好好,妈不好,就是妈不好,刚才妈妈笑话月月了是吧?那一会儿罚妈妈多吃一碗!”
黄家母女也笑得东倒西歪。
黄妈妈说道:“月月算乖了,还知道早起给妈妈做早饭!我家这个啊懒……”
黄爱萍虎视眈眈地瞪视着她妈,
黄妈妈也憋住了笑,改了口,“我家这个更加不会煮河粉!她都没吃过!”
“妈!”黄爱萍也不依了,一头撞进她妈怀里就不停地拱了起来。
她妈又痛又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