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家的漂亮继女by慕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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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了一通,大家分吃了暖乎乎的汤粉糊糊,就要开始为今天的出摊做准备了。
关春玲一看女儿做的河粉糊糊的分量,心知肚明,“月月,这剩下的河粉你拿去给阿大吃。”
“他不在啊。”
关春玲道:“你上河柳街的街心花园找他去,一般早上他都在那儿。”
关月旖好奇地问道:“他去哪儿干嘛?”
“我怎么知道。”
“妈,那你怎么知道他这会儿在河柳街?”
“之前咱们还没联系菜贩子送菜上门的那会儿,我不得天天骑车去河柳街那儿批发菜吗?每天早上我都在那儿看到他。”
“噢!河柳街很远的。”
“懒不死你!”
“哼。”关月旖气呼呼地用个网兜兜住装满河粉糊糊的大钵子,匆匆走了。
从太平巷步行走到河柳街,关月旖看到了法院、工商局、工会、派出所、邮局等单位的所在地。
关月旖哼起了歌。
到了河柳街街心花园,关月旖才知道这个街心花园是在一个十字路口。
小花园存在的目的,是为了让车子转弯绕行。
然后,关月旖发现阿大正在街心花园那儿席地而睡——他把脑袋缩进长椅底下,这样既然可以遮阳又能挡雨。
而他把衣裳垫在地下,小熊躺在衣裳上,睡在他内侧的位置,被他雄壮的躯体给挡得严严实实。
关月旖莫名有些心酸。
她走过去喊了一声阿大。
阿大动了动,但没有想起来的打算。
关月旖把大钵子放在他身边,说道:“阿大,汤粉给你吃哦,你吃完了去太平巷找我。”
阿大没动。
但他伸出了脏兮兮的手,摸索了好几下才碰到了大钵子。
他把钵子往长椅底下拢了拢。
关月旖回了家。
菜贩子已经送了菜过来,
关春玲和黄家母女忙着准备卤制肉菜,清洗蔬菜什么的。
关月旖没去帮忙。
她径自回屋看起来报纸。
关春玲她们准备出摊的时候,关月旖说道:“妈给你我点儿钱,我要二百块。”
关春玲愣住,“你要这么多钱干啥?”
“你给我吧!我把事儿办成了再告诉你。”
关春玲着急出门摆摊,也就没问太多,掏了钱拿给关月旖。
关月旖说道:“妈我晚点儿才去啊,最快下午。”
关春玲应了一声,和黄家母女一块儿出了门。
关月旖拿着钱出了门,在附近买了一套最便宜的半短裤、棉纱短袖T恤什么的,还买了一个桶、一双男式塑料拖鞋,香皂梳子毛巾剪刀胶水什么的……
她回到家,把东西放在一旁,然后关上门开始细细地研究起那份报纸。
关月旖找来了剪刀,开始剪报。
忙碌了大约半小时,关月旖终于以剪报的方式写好了一封举报信——她把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印刷体方块字,用胶水贴在报纸版的广告版面上。
这时,何婶又在外头骂骂咧咧了起来,“黏性啊点解你只死乞儿又来咗啊?”
后来又骂了几句,
但关月旖没听清楚。
关月旖飞快地收好了这份举报信,将先前买回来的男式半短裤、棉纱短袖T恤、男式塑料拖鞋、香皂梳子毛巾什么的全都放在新买回来的桶里,又拎着桶走了出去。
果然,脏兮兮又臭哄哄的阿大,背着小熊站正在何婶的院子外头。
他呆呆地捱着骂,清澈湛白的眼里盛满浓浓的疑惑,像是在努力分辨出何婶到底在说什么。
但,何婶骂的是粤语。
语速还特别快。
注定了他是听不懂的。
关月旖也没理何婶,拎着东西带着阿大去了公厕。
公厕门口修了水泥石台,还安装了一排水笼头,是市政府为了方便居民而安装的。
平时关月旖也在这儿刷牙洗脸。
当然何婶家里也有水笼头,但那个水笼头在何婶的厨房里,每次进去接水或者想洗点儿什么东西,何婶的表情都不太好。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租客们都不太愿意在何婶家里用水。
关月旖带着阿大来到这儿,先是拎开水笼头,洗了洗手,动作放得很慢,示意阿大看清楚,然后慢吞吞地说:“阿大,你在这里洗干净,身上,所有的地方……这里有干净衣服,你洗完了,换上干净的衣服,我带你去医院看病。”
关月旖反反复复说了好几次。
阿大认认真真地听着,然后点点头。
他把小熊解了下来,放在台上。
这时,关月旖已经把香皂梳子毛巾全都摆在了石台上。
然后拿出了剪刀。
她从地上捡起来一片树叶,用剪刀剪断,说道:“阿大,我帮你把头发剪掉,剪短。”
阿大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点头。
“那你坐在地上。”关月旖交代道。
阿大乖乖坐在了地上。
关月旖拿着剪子,小小心贴着他的头皮,剪掉他那已经包了浆、还散发出恶臭的头发。
因为阿大身上的味儿实在太重,关月旖被熏得几欲作呕,只能让自己的身体离他离得远远的,手也伸得长长的。
她一边剪,一边说:“要是疼就吱声啊!”
可阿大始终安安静静的。
关月旖为了图便宜,剪刀买的也是最便宜的。
根本使不上力。
剪到她的手指都快断掉了,阿大的头发也才处理了十分之一。
正好李叔过来上厕所,见了这一幕,又看了看石台上散开摆放的东西,一下子就明白了。
李叔很高兴,表扬了关月旖,“月月,你妈喊你来做好事啊?”
关月旖:……
行吧,也不是不可以。
关月旖点点头。
李叔又笑话关月旖,“你这个剪刀,就跟开玩笑一样!你等着啊,我一会儿给你换个剪刀来。”
于是,李叔先去上了个厕所,然后回去拿了把大剪子、一把剃胡刀过来。
接下来由李叔出面,咔嚓几下就把阿大那头臭气熏天的包浆头发给剪成了……狗啃式。
然后,李叔和关月旖一起盯着阿大后脑勺上那块硕大无比的肿包,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肿包有明显的外伤伤口。
或者说,疮口一直没有愈合过。
直到这时还在流脓!
而伤口周围的肉,已经腐烂、发白。
“我滴个天老爷哟!”李叔惊叹了起来。
关月旖说道:“李叔,要不,辛苦你教阿大洗一下澡?我妈让我带他去医院看看,可他现在这样子,我怕他进了医院都会被人打出来。”
李叔本来还一脸的犹豫。
他算是心善之人了。
阿大变成傻子的这两个月来,大多数都是李叔养着他。
可李叔也舍不得花太多钱供养他。
最多每天花上一角钱买三个馒头给阿大。
至于阿大能不能吃不饱,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现在,他看到阿大后脑勺上这么大的一个脓包,他知道,必须要去给阿大治病,否则,可能真的只能看着阿大慢慢死掉了。
但是,谁知道看病需要花多少钱啊?!
所以李叔有些心虚。
他虽然心善,可他也不愿意拿着辛苦挣来的血汗钱,去填一个不认识的人的无底洞啊!
现在,他听到关月旖说,她妈妈愿意出钱给阿大治病???
李叔彻底放下了心,“要得!”
于是,李叔拎了一桶水,把阿大拉进了男厕所。
阿大挣扎了起来,焦急地指着石台上的小熊,“月月!月月!”
李叔哄阿大:“你的小月月是姑娘,她不能进男厕所!”
然后指着关月旖,对阿大说道:“喊这个大月月来照顾小月月,你跟着我进去洗澡洗干净!”
关月旖连忙拿过了小熊。
阿大这才放下了心,顺从地跟着李叔进了男厕所。
关月旖嫌小熊又脏又臭,索性在石台那儿把毛绒小熊也搓洗得干干净净。
李叔出来拎了好几次水。
差不多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吧,
李叔才领着个白净俊秀的男人出来了,笑骂道:“踏马的,原来阿大长得这么俊啊!”
关月旖也震惊地看着阿大。
之前关月旖只能通过阿大的身材、以及他那被拐的孩子大约五岁大这两点来推断,他应该三十多岁左右。
现在看着,应该也差不多,
但阿大原来长得这么帅气的吗?
他身上穿着关月旖买的廉价半短裤、棉纱短袖,脚下穿着人字拖……
衣物罩住他一身的腱子肉后,居然令他有种十分儒雅的气质?
此时,阿大也歪着脑袋看着关月旖。
他的眼神依旧无法聚集。
不过,他看到了石台上的小熊,顿时笑眯了眼,喊了一声月月。
一旁的李叔对关月旖说道:“阿大的这个脑袋呀,脑袋不行!他那个疮太大了,我不敢给他洗……”
关月旖又看了一眼阿大的后脑勺。
是的,虽说李叔已经剪掉了阿大的头发,但头发长短不齐,头皮黑黢黢的,还结了不少痂。
关月旖想了想,“那我花钱请剃头匠给他洗!”
李叔一拍大腿,“对啊!我们太平巷里就有个剃头匠,他现在肯定还没起来,我去喊了他过来。”
李叔匆匆走了。
没一会儿,李叔扛着个凳子,又拖着一个睡眠惺忪的小个子男人来了。
小个子男人就是剃头匠,也姓李。
他比李叔的年纪还大些,关月旖喊他李伯伯。
李伯伯见了白净秀气的阿大,也震惊得不行,“他就是那个疯子阿大啊?那以前……哇,真的是好可惜哇!这么漂亮的人!”
李伯伯先是洗漱过,然后让阿大坐在凳子上,他开始一边小心翼翼地替阿大剪发,一边接过李叔递过来的湿毛巾,帮阿大擦着头皮。
其间,关月旖的房东何婶的女儿何珍珍也来上厕所,看到关月旖在这,何珍珍好奇地问她你在干什么。
关月旖听何婶说过,何珍珍年轻的时候失恋,太伤心就患上了精神分裂。
平时人没事儿,但有时候会失控。
关月旖解释了几句。
何珍珍看着阿大后脑勺上的大脓包,被吓得不轻,跑了。
很快,何珍珍又回来了,手里拿着碘酊和棉花,塞给关月旖,“受咗伤要消毒嘅!”
关月旖由衷地说了一声谢谢。
最后,李伯伯帮阿大剃了个光头,还把阿大的脑袋洗涮得雪白雪白的!
关月旖也用碘酊帮着阿大后脑勺上的大包涂了厚厚一层又一厚。
在涂碘酊的时候,阿大一定很痛。
因为他全身肌肉紧绷,还会喘粗气。
但始终一声不吭。
收拾好阿大,已经到了中午。
李伯伯不肯收关月旖的钱,扛着板凳走了。
关月旖又邀请李叔陪着她一块儿带阿大去医院看病。
李叔不肯。
他心里也打着小九九。
——关春玲能出多少钱去治阿大啊!说不定只给了十块钱呢!可去一趟医院,没有一百几百的,根本出不来!何况阿大这个情况,看起来还挺严重,搞不好一百还不够使的。
关月旖又是个小孩儿,万一他跟着去……
关月旖手里的钱又不够花,可不就得他出钱了么!
于是李叔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找了好多理由,就是死活不肯去医院。
关月旖也没勉强,但提出了一个请求:
她希望李叔今天能多找些邻居,晚上去她妈妈的摊子那儿吃宵夜,她妈妈会请客的。
然后又暗示了一下,说半夜半路有人为难她妈妈,人数差不多有七八个,如果李叔能多请点儿男邻居,最好是两口子……那最好了。
李叔懂了。
对李叔来说,这是关春玲在请大家吃宵夜,是大家在占便宜。
有免费的宵夜,谁不想吃啊!
何况关春玲的厨艺还是出了名的好吃!
李叔连连点头,“要得。”
其实,李叔的那点儿小市民心思,关月旖心知肚明。
但她还是觉得,李叔这种人挺可爱的。
确实市井了些、市侩了些,但不失善良本性。
之前要不是他一直照看着阿大,阿大能不能活到现在还难说呢。
关月旖准备带着阿大去医院。
阿大磨磨叽叽地非要带着他的月月去,
但小熊现在湿漉漉的……
关月旖又哄他,说医院传染病多,小孩子不好去。
她当着阿大的面,将小熊送回家,晾在窗台上,又冲屋里大喊:“何婶我出去了啊!”
从屋传来何婶不耐烦的声音,“知啦知啦!”
关月旖对阿大说道:“呐,你听到没?何婶答应我,她会帮忙照顾小月月的。”
阿大露出迷惑的表情。
“走吧!我们现在赶紧去医院!”说着,关月旖转身就走。
阿大犹豫片刻,还是跟上了关月旖。
关月旖带着阿大走出巷子,在路边买了几个馒头,她拿了一个,剩下的全给了阿大,当作午饭。
乘坐公交车赶到医院,挂号什么的,
等到医生看病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医生的经验很丰富。
他看了看阿大脑后的大包,立刻开了单,让关月旖去缴费,做检查。
然后他看着报告单,又问了阿大一些话。
关于身份相关的问题,阿大答不出来;
但医生问他当下哪儿痛哪儿不舒服的,阿大倒是能辞不达意、结结巴巴地说上几句。
医生告诉关月旖,“你叔叔的外伤好治,但他有很严重的脑震荡。必须住院观察,卧床静养。我先给你开单,住一星期再说。”
关月旖问,“能治好吗?”
医生说道:“住院就能治好。”
关月旖又问,“大约要花多少钱?”
医生反问:“家庭困难?”
关月旖连连点头。
医生想了想,说道:“你先去预交一百块钱吧,应该用不着那么多,出院的时候还能退点儿给你。要是钱不够,先交五十也行,出院前该补交补交。”
关月旖放下了心,先去交了钱,又跑上跑下的给阿大办好了住院手续。
把阿大安顿好了以后,关月旖想走。
阿大很慌。
他拽着关月旖的手不放,一个劲儿地直喊月月。
关月旖心知肚明,他嘴里的月月可不是她,而是他的女儿小月月。
关月旖叹气,“叔叔,我知道你想找女儿,可你必须要先治好病啊!”
“你安心在这儿治病。”
“我不会走,我每天都会给你送饭来的。”
“你要乖乖听医生护士的话,该吃药吃药,该治疗治疗,知道吗?”
阿大怔怔地看着她,还是不停地喊月月。
关月旖没法子,只好说道:“好,你今天先乖乖在这儿治病,明天我带月月来。”
阿大顿时眉舒眼笑。
可他还是拉着关月旖的手不放。
关月旖看看他、又看看他的手……
阿大急切地张嘴想说话,但好像又发现他没办法表达出他想说的话,急得脑门上都出了汗。
关月旖柔声问道:“叔叔,你到底想说什么?”
阿大:“%^#$%^&……”
关月旖:???
最终,阿大艰难地吐辞了一大堆。
关月旖也艰难地抓住了他想表达的核心思想,“饭?你是说……饭?”
阿大眼睛一亮,点头。
关月旖花了好长时间,终于弄明白了。
原来阿大想说的是:“我想吃月月妈煮的面,还想多要一份不辣的,月月小,不能吃辣。”
就这么一句话,折腾了关月旖一个多小时。
关月旖:……
真的,并不是很想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在这么一句不是很重要的话上。
关月旖乘坐公交车离开医院。
她回到上下九附近,去了河柳街附近的派出所。
河柳街的名字里既然带了一个“河”字,就证明这附近应该有条河。
确实有,但不是河,而是一条人工修建的小涌。
派出所就在小涌边。
关月旖观察了一下派出所。
片刻,关月旖又盯上了一个落单的小男孩。
小男孩胖乎乎的,大约五六岁大,长得脸圆圆的。
“小朋友,你会打水漂吗?”
“什么漂?”
“打水漂,就是说,小石子能在水面上漂好几次。”说着,关月旖拾起一颗小石子,在河涌里打了起来。
小男孩来劲儿了,和关月旖一起玩了大半个小时。
关月旖说累,不想玩了,又问,“你们这里的小卖部,冰棒多少钱一支啊?姐姐请你吃冰棍吧!”
小男孩一点儿警觉性也没有,说好好好,绿豆冰棍五分钱,奶油冰棍一角钱。
关月旖看向派出所的方向,对小男孩说道:“走,我们买绿豆冰棍儿去。”
小男孩高兴地跟着她走了。
走到距离派出所门口大约二十米远的时候——
关月旖从怀里拿出了举报信,问小男孩,“你有没有本事,跑到那里去,像打水漂一样,把这个东西扔进那个房子里去?吓他们一跳?但是,你扔完就要跑,还必须跑得很快才行,不能让他们发现你哦!”
说着,关月旖指向了派出所门口的门卫室,又道:“要是你力气大,扔进去了,他们又没能发现你,那我就请你吃奶油冰棍儿。”
小男孩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但这听起来,是个很有趣的恶作剧。
他立刻挺起胸膛,接过了关月旖递过来的厚厚的举报信。
关月旖朝着小男孩加油打气,又道:“那我就在这里等你。”
小男孩不疑有它,跑到派出所大门口,将手里的举报信“啾”一声扔进了门卫室,吓得正在看报喝茶的门卫嗷地吼了一嗓子……
小男孩飞快地跑到之前和大姐姐约定的地方。
可是,那个陪他玩了很久的大姐姐已经不见了踪影。
地上摆着一朵刚被人掐下不久的小花,花被一块石头压着,石头下还压着一角钱。
小男孩开开心心地拿了钱,跑去买冰棒儿吃了。
第30章 冰冰凉凉奶香十足的双皮……
离开河柳街派出所以后,关月旖直接去了上下九步行街的红姐糖水店那儿。
关春玲见了她,如释重负,“你一整天去哪儿了?天快黑了才来!”
关月旖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累得再也不想起来了。
她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妈妈——她和李叔、李伯伯一起,把阿大洗涮干净了,又带阿大去了医院;以及给阿大看病花了多少钱、医生怎么说的……
关春玲先是一愣,然后松了口气,“也好!”
阿大那副傻不愣登的样子确实很可怜。
现在这个社会,重男轻女的男的海了去了!
阿大那么年轻,为了找女儿吃了那么多的苦头,脑子都迷糊到捡到一只毛绒小熊,居然能把小熊当成孩子,照顾得那么细致。
关春玲虽然觉得赚钱很辛苦,
但她现在正是来钱快、赚钱还很稳定的时候,为阿大支付二百块钱的治疗费……
虽然有些吃力,但她认为值得。
不过,关春玲也还是有些发愁的,“那今天晚上——”
关月旖会意,告诉妈妈,“我跟李叔说了一声,说今晚你请大家吃宵夜。”
关春玲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倒是个好办法!”
很快,关春玲的思路就拓宽了,“对啊!就算没有阿大护着我,其实我也可以和其他人商量一下,比如说我再等一等他们(其他的出摊小贩)啊,然后我和他们一块儿回去!”
“哎呀,是我糊涂了!”关春玲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懊恼地说道:“我怎么就这么蠢呢?”
关月旖含笑看着妈妈。
倒不是妈妈没想到这一点,而是人长期处在极度劳累的紧崩中,就很容易遗漏、忽视比较远距的事。
关月旖对妈妈说道:“对了妈,我来的时候,阿大说想吃你煮的串串香的面,还说要再给他的小月月来分不辣的。”
关春玲,“那一会儿我煮好了你给他送去。”
“我不去,我累死了!”关月旖抱怨道。
“妈你去呗。”关月旖怂恿妈妈。
其实她是在心疼妈妈为了做生意,每天从一出摊到收摊,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一直站着操作。
去送饭多好啊,来回都坐公交车!
虽然医院距离上下九不远,但一来一回的至少能坐上一小时,这相当于让妈妈休息了一小时。
关春玲不想去,舍不得她的生意。
关月旖使了激将法,“妈我跟你说,阿大的话可多了,一直呜哩哇啦的,结果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还有,那医生说要用啥特殊疗法,听说特别特别贵,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必要,是不是医院在坑我们的钱啊?”
然后话风一转——
“啊对了,我刚想起来,去医院看阿大还得坐公共汽车呢!妈你又不识字,还是别去了吧。”
“我也不想去,我累死了!”
“就让他饿着吧,明早我再去!”
要是关月旖说别的,关春玲是真不想去。
可关月旖说了“钱”和“你不识字”这两件事儿……
关春玲不乐意了。
一是她挣钱特别辛苦,虽说她也愿意拿钱出来治阿大,但不代表医院可以坑她的钱;
(关月旖:抱歉了医院)
二是她虽不识字,但她要强啊!谁说不识字就不能坐公交车了?
今天,她必须给女儿上一课,什么叫老虎不发威,别当我是病猫!
“行行行,我去我去!”关春玲说道,“我现在就煮面,你拿个大钵子上红姐厨房里洗洗去!一会儿我就用那个盛面……”
“你再告诉我是搭几路车去,在哪个站下车,阿大在哪个医院住院,是住院部哪个病房,他的主治医生是谁……”
关月旖把头扭到一旁去,就怕妈妈看到她得逞的笑容。
现在有黄家母女在,关家母女确实没那么辛苦了。
因为黄妈妈也是个特别能吃苦耐劳的人,而且脑子聪明、动作麻利,除去烹饪的手艺不如关春玲,其他方面可一点儿也不差。
这或许就是时代赋予她们这个年纪的人的印记吧!
所以关春玲也放心走开。
她煮好了面,用大钵子装了,又跟黄妈妈打了个招呼,用网兜提着沉甸甸的大钵子,急急忙忙去了医院。
黄妈妈有点儿担心晚上回家时的治安问题。
关月旖把她妈妈晚上要请人吃宵夜的事儿说了,黄妈妈这才放下了心。
黄爱萍小小声问关月旖,“你不是说,你去举报那些人了吗?有没有戏?”
关月旖也小小声说道:“现在还不知道,看吧……总归是这几天。”
黄爱萍又问,“你上哪儿举报的啊?”
关月旖卖了个关子,“保密。”
“哼。”黄爱萍把头扭到了一旁去。
黄妈妈操作,黄爱萍算账、收钱找钱……
关月旖就坐在一旁吆喝,“串串香!好吃的串串香!两分钱一串的串串香!”
“漂亮姐姐逛街走累了吧?快来我们红姐糖水铺坐下好好休息一下吧!吃点甜品,人美了心里也美了!再吃一串串串香,好运财运串起来!”
要知道,如果不让女性逛街的话,那么上下九就没有客流了。
消费的主军力就是女性嘛!
女人们被关月旖的嘴甜给绊住了脚,再加上串串香摊子散发出迷人的香气,而且很多姐姐姨姨确实走累了想找个地方坐一坐……
一时间,关月旖拉了好多客,
糖水铺的生意爆满。
当然了,大多数女性都爱吃点儿甜品,但陪同女朋友、妻子逛街的男人们,也有对甜品完全不感兴趣的。
于是他们就点了串串香。
这就成了一个双赢的局面。
串串香铺子和糖水铺的生意一下子就火爆了起来。
糖水铺的老板娘红姐觉得有些奇怪。
她心想,今天既不是假期又不是周末的,怎么自家铺子的生意突然一下子好起来了。
简直就跟平时周末的客流量差不多啊!
她走到门口张望了一会儿,才听到了关月旖的吆喝。
红姐笑眯了眼。
趁着串串香小摊儿暂时没有顾客的时候,红姐送了三碗冰双皮奶过去。
喜得黄爱萍和关月旖笑眯了眼。
广州的本地甜品双皮奶可以称之为是代表性的小吃。
它比豆腐嫩,比奶香,甜度刚刚好,
一口抿下去,双皮奶会自动化在嘴里,只余下浓郁的奶香与微甜的汁水。
黄爱萍尤其钟爱双皮奶,
必须要一口一口细细地品。
关春玲耽误了两个多小时才赶回来。
这时候都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
关月旖连忙问了妈妈一嘴,阿大的情况怎么样。
关春玲道:“他的脑袋被包起来了,医生说,其实脑震荡问题不大,主要就是卧床休息。但他已经两个多月都还好,这证明他平时根本没有好好休息的环境。”
“他现在的脑震荡问题很严重,如果不尽快治疗恢复,那有可能会造成终生的脑伤。”
“现在也没有很复杂的治疗办法,主要就是给他开助眠类的药物,然后再处理他的外伤。”
“一星期以后,他情况稳定了,就可以出院。但是出院以后也必须静养。”关春玲复述了医生的话。
不得不说,妈妈问到的情况,确实比关月旖问到得更细致。
关月旖点点头,又问阿大怎么样了。
“不知道,我去的时候他睡着了,我把面钵子放在他床柜上。”关春玲说道。
关月旖又问,“妈那你看到阿大的脸没?他长得好帅啊!”
其实关春玲根本没看清阿大长什么样。
阿大睡觉有个习惯——喜欢把脸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