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家的漂亮继女by慕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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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关月旖夜里回到家的时候,妈妈给了她一个惊喜。
平时关月旖上完晚课回到家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她晚饭通常六点左右吃,
回到家已是饥肠辘辘。
她现在就想赶紧吃点儿东西填饱肚子!
关春玲当然会给女儿准备宵夜,但一般都是店里还剩下什么,她就热一热、或者加加工。
可这几天,关春玲明显感觉到女儿的心情不太好。
她之前得了许培桢给她寄的一些食谱:
有些用料奇特、她都不认识字、查了字典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有的工序复杂,她也没那些条件,只能作罢。
但,还是有些食方用料简单、制作过程也挺容易的。
于是关春玲准备按着食方来准备几样好看又好吃的点心和饮料给女儿吃,
如果能让月月的心情变得好一点,那就好了。
所以关春玲忙碌了一晚上,做了一道古方雪衣红豆糕,与一壶紫苏饮。
雪衣红豆糕的用料和做法特别简单,只有五样:
鲜淮山、红豆、白砂糖、红糖、猪油。
——鲜淮山去皮切块上锅蒸熟,趁热洒些白砂糖上去,用勺子将山药压成泥,
——方子上写了让红豆泡发上锅蒸两小时,但关春玲直接用高压锅压的。然后倒掉水,只取红豆,加红糖、少许猪油,也是用勺子压成红豆泥,
——然后拿个饭盒过来,底下铺一层厚厚的白色山药泥,中间铺一层红艳艳的红豆泥,上面再铺一层厚实的山药泥,凉却以后放进冰箱里冰着。
这雪衣红豆糕就大功告成啦!
但,雪衣红豆糕是冰的。
关春玲觉得让女儿大半夜吃冰的,会对胃不好。
所以她估算着女儿回来时间,提前十分钟煮好了紫苏饮。
紫苏饮的做法也简单。
古方上说,要用鲜紫苏叶、陈皮、蜜甘草、黄|冰糖、柠檬这几样。
鲜紫苏叶好找,关春玲捡了几个破脸盆,自己种了几盆,平时会将些肉筋膜之类的无盐厨余垃圾埋在紫苏根下,所以紫苏长得特别好。
陈皮呢,关春玲自己晒了些,
蜜甘草……关春玲也不知道这种蜜甘草和甘草到底有什么区别,于是就用了普通的甘草,但焯了一下水,去除掉甘草的生涩药味。
柠檬么,可能是季节不太对,关春玲的供菜商小蔡也找不到,但下周村的村民送给关春玲一袋自家种的酸桔子——他家的桔子树死了,满树还没成熟的青桔子,扔了可惜又酸得没法吃,索性给了关春玲。
于是关春玲就想着,能不能用酸桔子来替代柠檬。
她白天的时候已经煮过一壶紫苏饮了。
所以晚上再煮的时候,就很有经验。
紫苏叶不能太多、黄|冰糖的量也把握住了,酸桔子的酸度不太够,所以要更多一点。
所以当关月旖一回到家,就看到妈妈妹妹忙成了一团。
妹妹不像往常那样,一见她就两眼放光,嘴里还兴奋地喊着dibeideng,然后像个小炮仗似的拼命冲向她,要她抱抱、要她亲亲……
今天的妹妹,一见她、转身就跑。
小姑娘跑到冰箱那儿,非常丝滑地拉开冰箱门,然后抱着个饭盒朝她冲了过来!
“dibeideng!”关小月像献宝似的,捧着饭盒就往关月旖身前凑。
关月旖正在卸身上的书包……
关小月见姐姐不接,急得踮着脚尖左脚踩右脚,“dibeideng!dibeideng!dibeideng!”
关月旖这才接住了。
关春玲笑着指挥女儿,“饭盒里这个叫做雪衣红豆糕,我根据古方来做的。你把饭盒倒扣过来,把里头的甜糕倒在饭盒盖子上,然后用刀把甜糕划开……”
关月旖依言照办。
甜糕在饭盒里粘得比较紧,需要耐心地用手轻轻拍打饭盒底部。
与此同时,关月旖看到妈妈从小壶里倒出颜色黄澄澄的清澈茶水,全都倒在大号搪瓷杯里;
然后妈妈又开始切起了青皮酸桔子。
“妈你在干啥呢?”关月旖问道。
关春玲笑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当关月旖把甜糕倒在饭盒盖上,又用刀将甜糕切成了一块块的以后……
忍不住“哇”了一声。
守在一旁的关小月也发出了惊艳的喟叹,“dibeideng……”
这糕点也太好看了吧?
关月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白色是……山药泥?
好细腻啊!
红色的是红豆馅儿了,油亮油亮的,还散发出红糖的香气!
这时,关春玲也已经切完了酸桔子,她笑吟吟地当着关月旖的面,将酸桔子汁全都挤进了大搪瓷杯里。
很快——
刚才还黄澄澄的清澈汁水,瞬间变成了颇具少女心的浅粉色!
关月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关小月兴奋得尖叫,“dibeideng!!!”
然后,一大一小依偎在关月旖身边,四只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她。
关月旖失笑。
她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妹妹,先是拿过大搪瓷杯,将里头粉红色透出药香气的茶水,倒进了小杯里。
她品了一口。
紫苏的特殊香气与青桔的芳香平分秋色,相益得彰;
而青桔与陈皮的香,又极好的中和在一起。
**糖的甜、与青桔的酸,调配得恰到好处;
甘草的回甘与陈皮的微苦,组成了这款茶饮的后调……
简简单单的茶饮,竟然能喝出一波三折的滋味,真是难得。
关月旖竖起了大拇指。
关春玲和关小月欢呼了起来!
关春玲,“月月你再试试这个雪衣红豆糕!”
关小月连连点头,“dibeideng!”
关月旖便用勺子挖了一块雪衣红豆糕,塞进嘴里。
怎么说呢,
这是一款不需要咀嚼的糕点。
它入口冰冰凉凉,极尽温柔细腻。
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清爽。
——鲜淮山蒸熟以后的口感是粉糯脆爽的,再加上关春玲在用勺子压泥的时候,比较刻意地留下了一些大颗粒的淮山块,所以一抿之下,淮山泥清爽解腻,又还保留着了一些淮山块,它们在牙齿间轻轻碰撞,发出沙沙的细微声音。
然后才能体味到浓香凛冽、柔蜜袭人的霸道红豆甜意。
红豆本来就浓香微甜,配上红糖以后,香、与甜这两种味道就变得极为霸道!
而熟猪油又给红豆馅添上几分甘醇绵扬的美味……
清爽的淮山泥,配上甜腻的红豆馅,
天哪!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点心!
如果这真是古方食谱,那古代人也太会吃了吧!
啊对了,再来杯酸甜的紫苏饮……
关月旖吃得眉开眼笑。
关春玲和关小月也吃得很开心。
一家三口吃完宵夜,去二楼洗漱过。
妹妹年纪小,先歇下了;
关月旖和妈妈像往常那样一起学习,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妈妈催关月旖赶紧睡觉。
关月旖收拾好书包,才从书包里拿出许培桢寄来的信,放在书桌上,“妈,阿大寄了信来给你……被我不小心拆了啊。”
关春玲并不在意,“知道了你放桌上吧,明后天我有空再看。”
关月旖又道:“妈,我今天打电话给他了。”
闻言,正弯腰整理床铺的关春玲的动作停顿了下来,“月月,你找他是为了汪见雪的事儿吗?”
关月旖点头。
“那他怎么说?”关春玲关切地问道。
关月旖,“他同事说,他离职了。”
“什么?”关春玲十分惊讶。
关月旖担忧地说道:“他单位接电话那女的特别凶,语气特别不好……也不知道阿大离职,是不是在那边儿闹得不太愉快。”
关春玲直起腰来,指着女儿摆在桌上的阿大的信,又问,“他不是写了信来吗?信里怎么说?”
关月旖摇摇头,“信上没写这个,而且我看信封上的邮戳,是五天前从北京寄过来的。也就是说,至少在他寄出挂号信的那一天,他还没离职。”
“离职很有可能就是这两天的事儿。”关月旖又补充了一句。
关春玲想了想,说道:“等明天吧!明天我去陈老板办公室,借他的电话打过去问问。”
“妈,那女的真的很凶的。”关月旖忍不住说道。
关春玲神色如常,“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阿大和她保持着单方面的密切通信,他在信里念叨得多了,她也能明白他的处境。科研所有几股势力、谁看他不顺眼、谁和他关系好……
阿大没明写。
但,关春玲能猜出来。
一夜无话。
第二天,关春玲一大早起来做好了早饭的准备功夫,给女儿做好单独的早饭和午饭要吃的菜,就开始顾着快餐店的早饭生意。
九点左右,早餐生意停歇了下来。
关春玲想让唐秀芳帮着照看一下关小月,她好去打个长途电话问问许培桢的情况。
但能给关小月安全感的,除了姐姐就只有妈妈了。
哪怕妈妈向她保证,说自己最多只走开十五分钟,让关小月和唐姨姨玩一小会儿……
不行,完全讲不通。
只要关春玲不带关小月去,关小月就扁着嘴干嚎。
实在没办法,关春玲只好抱着关小月,从自家小卖部里抓了一把花生瓜子,去了电子厂办公室,找到了文员刘小姐。
刘小姐是陈老板的小姨子,让关春玲打个长途电话的权力还是有的。
于是接了关春玲的一把花生瓜子以后,刘小姐按照关春玲提供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很快,电话接通了。
就像月月说的那样,接电话的是个女的,“喂,XXX化研所,找哪位?”
关春玲开了口,“同志你好,我有事儿找一下老吴。”
“哪个老吴?”
“602科室的吴泽同。”
“等着啊,给你把电话转过去。”
“好嘞,谢谢!”
关春玲长长地松了口气。
电话嘟嘟嘟地响了几声以后,被人接通了,“喂?”
关春玲赶紧说道:“同志你好,我想找一下老吴。”
“我就是老吴,请问你哪位?”
关春玲犹豫片刻,“老吴同志,是这样儿的,我、我其实是想找一下……许培桢,我、我听说……”
被关春玲抱在怀里的关小月听到了“许培桢”三字,愣住了。
她睁着一双又圆又大的漂亮大眼睛,可爱的脸蛋上满是震惊的表情,小小的身体瞬间僵硬无比。
就像一个被按下暂停键的洋娃娃!
一旁的刘小姐见了关小月的可爱模样儿,忍不住卟哧一声笑了。
只是,关春玲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电话里,没有注意到。
而电话那头的老吴也明显停滞了几秒,才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你刚说什么……”
关春玲说道:“老吴,我是许培桢的朋友,我找你,是想问问许培桢——”
这时——
被关春玲抱在怀里的关小月突然浑身哆嗦了起来,小小的人儿爆发出令人不可置信的巨大哀鸣:
“dibeideng!!!”
“di……dibeideng?”
“dibei桢、桢……”
“di培、培……”
“许培桢!!!”
关小月终于嚎啕大哭了起来,“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关春玲瞠目结舌。
老吴在电话那头焦急地问道:“喂?喂……同志?同志?这什么情况?”
第3节 课课间,班主任李老师匆匆赶来找她,“关月旖,你妈妈打电话过来,让你马上回去一趟,说家里有事儿。”
关月旖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请了假,匆匆回去了。
回去以后,才知道一切大乱。
她妹妹关小月像疯了似的一直哭一直哭,根本停不下来。
连关春玲都哄不好。
关月旖抱着妹妹,一直用平缓语气哄妹妹。
妹妹就像完全听不见、也听不懂似的,反正就是一直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直到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声音嘶哑咳血。
关月旖抱着妹妹去了二楼的房间里,让妹妹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一直不停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关小月哭了大约两个多小时,一直哭到头晕脑涨,才慢慢睡着了。
关月旖也累够呛。
平时她也常抱妹妹,但从来没有一次性抱那么久过。
当妹妹窝在她怀里睡着了以后,关月旖也脱了力,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气。
关春玲抽空跑上来,端了一碗饭菜想让关月旖吃。
关月旖说道,“妈你给我倒点儿水来喝……小勺子也拿上,给妹妹也喝点。”
关春玲看了关小月一眼,心情复杂,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关春玲端了个托盘上来。
托盘里放了一碗凉白开、一碗微温的蜂蜜水儿、一碗莲藕排骨汤。
关月旖笑了,“妈你干啥呢!”
关春玲道:“我……我听到她喉咙都哭哑了,喝点儿蜂蜜水儿润嗓子,莲藕排骨汤呢就饱肚子,不知给她喝什么好。”
关月旖道:“蜂蜜水儿吧,小孩子喜欢喝点甜甜的。”
关春玲想去抱孩子,“那我来抱着她,你来喂——”
没想到,关小月晕晕沉沉窝在姐姐怀里,无论姐姐怎么动、或者说话,都没有问题;
一旦意识到有人要抱走她——
她闭着眼睛扯着喉咙就尖叫了起来,嗓子都已经哑不出声音了。
关月旖赶紧抱紧了妹妹,又轻声哄了半天。
关小月才抽搐着停了下来。
这一次,关月旖不敢再放下妹妹,她一直抱着妹妹,直到妹妹完全停下了哭泣,才单手抱着妹妹,另一只手腾出空来,喂妹妹喝了点蜂蜜水儿。
她也才有空单手扒着勺子吃了午饭,喊妈妈拿了她的书本过来,她认真看书。
等到关春玲忙完了午饭生意,才又托了村里的联防队去了一趟派出所,把上次负责小月月被拐派的几个公安喊了过来。
关月旖也抱着妹妹下了楼。
唐姨熬了些瘦肉粥,吹凉了,交给关月旖,关月旖把怀里的妹妹喊醒,喂了点粥给她吃。
小月月艰难睁开肿胀的眼缝儿,看到姐姐以后,抽噎了几声,也不反抗,乖乖吃了粥,又抱着姐姐睡着了。
关月旖心里难受,眼圈儿都红了,“妹妹这是太委屈了……哭一哭也好,把心里的委屈哭出来就好了!”
关春玲也难受,抹着眼泪说道:“谁能想到……她就是小月月啊!”
公安拿出了本子开始供口供。
关春玲母女俩就把之前她们在上下九收留了阿大的事儿说了。
当然也说了阿大是因为女儿被拐,一路追到广东,但因为见义勇为而被人打破后脑勺,严重脑震荡当了两个多月的流浪汉一事说了。
最后,关春玲又说了今天她抱着小月月去打电话,小月月听到了阿大的名字以后就开始发疯……
大家才知道,原来小月月一直念叨的那三个奇怪的音节,就是阿大的名字。
关月旖回忆起当初捡到小月月的那一天,也点头,“小月月是会说话的,她一次来到我们店里的时候,我怀疑那个人贩子到底是不是她的妈妈,她亲口说了一声不是,然后就又把dibeideng挂在嘴边。”
说到这儿,关月旖心里又难受了,“她会说话,她一直都会。她只是在害怕,害怕她忘记了她爸爸的名字……所以要把她爸爸的名字一直挂在嘴边。”
“可她走丢的那一年,她还不是完全懂事……或者在这几年里,她的记忆已经开始模糊,所以许培桢的真正发音,被她搞混淆了……”
听到这儿,关春玲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唐姨连忙过来安慰关春玲。
几位公安也一直看着关春玲,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激动。
只有关月旖知道为什么。
这时,公安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但是,这……是不是只是一个巧合呢?根据你们所说,那个许先生的女儿,八三年三月出生,八七年五月走丢,当时孩子四岁多,对吧?”
关月旖很肯定地点点头。
是的,当时许培桢是这么说的。
公安又道:“现在是一九九零年六月,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已经满七岁了?”
霎时间——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聚集在关小月身上。
人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因为关小月身高也就一米一左右的高度,两个月前来到想家快餐厅时,体重估计二十来斤,是真正的皮包骨!
下周村村民们送给关小月的衣服,也多是三四龄童的衣服!
现在,关小月已经被关春玲喂养出一些肉,体重估计快要接近三十斤。
关小月现在的身高、体重……
谁相信她已经七岁了?
关春玲哭得情难自已,“如果她真是小月月,那就证明,这几年她一点儿没长……不光个子没长、肉也没长!天哪!这孩子到底都吃了多少苦!”
唐姨也喃喃说道:“所以啊,我就说嘛!”
“平时月月给小月布置的数学题,小月是一学就会啊!还有画画!这孩子画得特别好!”
“我那会儿就说了,三岁孩子哪有这么聪明!”
关春玲道:“倒也不是,我月月上一年级的时候……”
她迅速改了口,“月月四岁大的时候也是数学心算和画画特别好,但识字能力、语言表达能力就比较差一点,好像她老师说,月月这样的孩子属于逻辑感比较感强的。”
“也是因为月月四岁就会这些,我才觉得小月月三岁大也会这些,虽然厉害,但也是有前例的。”
关月旖问公安,“叔叔,我妹妹被拐的案子,现在进行得怎么样了?”
公安告诉关月旖,因为这个团伙常年跨省作案,牵涉的大案众多。目前上级已经组成了专案组,由多部门联动。
而他们派出所还要负责日常治安,没有参加专案组。
但有了消息的话,是一定会给小月月、和小月月的家人一个交代的。
但公安也告诉关春玲和关月旖,“关小月到底是不是许先生的小孩,这个你们说了不算,我们说了也不算,这是要讲证据的。最好先许先生马上过来一趟,我们好好把事情讲清楚。”
“最好许先生能讲清楚他的小孩都有什么特征,血型之类的……”
关春玲又要求公安帮忙寻找许培桢。
大家一起去了陈老板的电子厂,关春玲再次借用电话,给老吴打了个电话。
同样还是那个讲话凶巴巴的女人接的,
但听说是找老吴的,女人没说什么,直接转了过去。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人接通了,“喂?我是老吴!你是关春玲……小关吗?”
关春玲愣住。
她上一次电话打给老吴的时候,只来得及说了一句我是许培桢的朋友,
然后关小月一听到许培桢的名字就发疯了。
关春玲被闹得很狼狈,根本没办法再跟老吴讲电话,就收了线,抱着孩子走了。
一直到现在,她才有空重新打电话给老吴。
没想到——
老吴居然知道她是谁?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关春玲可太好奇了。
老吴笑道:“小许一天到晚至少念叨你的名字一百次!我们研究所里的人啊,都知道你的名字!”
关春玲的脸,噌一下红了。
她赶紧清咳几声,问道:“老吴,我想问问许培桢他……”
“他离职了,”老吴说道,“三天前的事儿……不过,这其中的细节,我不好说。就是我说了,你也不懂。”
“小关啊,你放心,他一定会去找你的。”
“不过呢听说他要先去一趟福省,应该是想去那儿找孩子的……”
关春玲终于找着了机会,大声说道:“他孩子在我这儿呢!”
“……福省距离广东也不是很远,他去完了福省肯定就……”
说到这儿,老吴突然愣住。
须臾,老吴倒抽一口凉气,“妹子,你、你刚才说啥?”
关春玲说道:“你能联系上他吗?让他赶紧来我这儿,别去福省了……他孩子在我这儿!”
老吴呆了半天,“这、这是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关春玲长话短说,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老吴一连喊了十几声老天爷,然后告诉关春玲,“小许辞职的当天就已经南下了,我也没办法联系上他。”
“但据我所知,这几年他为了找孩子,他跟好多地方的派出所的关系都处得特别好。”
“小关啊你听我说,你得这样做——你呢,找你们那儿的派出所,给福省的几个派出所打电话过去,让他们留意小许的行踪。”
“因为小许在很多派出所报过案,他每次重游旧地,都会去派出所问问有没有找到他的孩子……”
说着,老吴又告诉了关春玲好几个福省城市的名字。
关春玲谢过老吴,收了线。
公安记下了关春玲的提供的几个城市的名字,准备回去打电话联系。
大家各自离开。
关月旖也抱着妹妹回到了快餐店,见妹妹已经醒了,但还是赖在她身上不肯动、不肯离开,但神态疲惫、慵懒、哀伤……
她笑着对妹妹说,“你现在找到爸爸啦,以后可以放心地说话了……不用再每天都担惊受怕的害怕会忘记他的名字了。”
小月月又趴在关月旖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关春玲嗔骂女儿,“你又撩她哭!人好不容易才好了。”
关月旖笑道:“没事,妹妹心里什么都知道……对吧?”最后两个字问向了怀里的小姑娘。
小姑娘把脸埋在姐姐怀里,点点头。
关春玲见小月月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也松了口气。
一整个下午,小月月一直不愿意离开姐姐的怀抱。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关春玲她们是八点吃晚饭),小月月终于愿意下地,自己坐着吃饭;
但,她还是必须要和姐姐捱在一起。
关春玲为了安抚小月月,特意给她做了手擀面,又担心她嗓子疼,把面条煮得烂烂的,浇上浓浓的老火汤,再浇上两块龙骨,一块莲藕和一小勺被炖开了花的花生。
以往关春玲在湘省的时候,爱吃脆口的莲藕。
来了广东以后,供菜商小蔡多会寻找本地食材,成本便宜么!
广东人喜食粉糯口味的莲藕,
而村里人又教关春玲怎样用本地莲藕煲一锅地道的广东靓汤——莲藕花生龙骨汤!
这道汤,莲藕和花生一定要用本地的,莲藕看起来瘦瘦小小,营养不良的样子,其实很甜;花生也是小小粒的,但红衣更红,香气更浓。
同时,煲这个汤,一定要加一丁点晒干的章鱼碎!
而且煲汤用的排骨也有讲究。
炖这个汤,一定要用龙骨。
龙骨,是猪的主脊梁骨——这种骨头内含骨髓,但骨头上附着的肉偏瘦,很适合熬汤给小孩子吃。因为骨髓释在汤里,会令汤色浓白,骨上瘦肉也受小孩子们的欢迎。
在汤里加上的花生和干章鱼碎,会令老火汤口感丰富。
——干章鱼碎在染鲜靓汤的同时,也会带来些许海产品独有的腥味儿。但花生的浓香清甜,就很好的将这种海腥气给中和调。
小月月用勺子扒拉着面条,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面,她又用手抓着骨头吃,
骨头啃得干干净净,她又把粉糯糯的莲藕吃了,花生也嚼得香香的,最后把碗里的汤也喝得干干净净。
她把空碗往关春玲面前一伸,张了张嘴,“di……di……妈、妈妈!”
关春玲瞪大了眼睛看着小月月。
虽说月月一直在强调,小月月曾经字正腔圆地说过“不是”这两个字,代表着她是会说话的。
但,现在是关春玲头一次清清楚楚地听到小月月在说“dibeideng”之外的话。
妈妈二字,确实说得字正腔圆。
关春玲的眼泪又淌了下来。
她接过小月月递过来的碗,又添了面条,舀上两大勺汤,才把汤碗重新递给小月月。
小月月张了张嘴,
捧着汤碗坐下以后,半天没吃面,犹犹豫豫地说了声“谢、谢谢妈妈”,这才飞快地扒起面来。
关春玲一愣,然后笑了。
见小月月的情绪基本已经稳定了下来,关春玲问她,“小月月,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你爸爸的事,还有以前你在幼儿园的事?”
小月月摇头,“我……我已经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可是,可是所有人都听不懂他的名字,后来慢慢的,我、我连他的名字也快忘记了……”说着,她又哭了,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跌进了汤碗里。
关春玲自责得不行,“好了好了,以前的事儿我们就不说了啊!”
“月月……小月月乖!是妈妈不好,总让你想起伤心的事!”
“你爸爸可想你了,他为了找你,吃了很多很多的苦,他……”
说到这儿,关春玲突然陷入怔忡。
关月旖知道妈妈心里的难过。
——许培桢锲而不舍地寻找着他丢失的女儿,哪怕这个孩子还不是他亲生的!
那么,如果妈妈也是走丢的孩子……
她的父母是否也苦苦寻找过她?
他们还在人世吗?
关月旖叹气,走过去紧紧地抱住了神情恍惚的妈妈。
第67章 解暑清火的咸蛋芥菜腐竹……
许叔叔苦寻不到的小月月,竟然从天而降,落在了关月旖家。
这让关月旖觉得既庆幸、又开心。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关月旖白天在学校被张建新、刘蔚伟这两个卷王给逼着,分秒不停地学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