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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发户家的漂亮继女by慕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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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当他外出找孩子的时候,为了省钱,睡桥洞吃馒头是基操。
现在在关春玲这儿,他的孩子被照顾得很好,连带着他也能吃上热乎乎香喷喷的一日三餐、还能洗上热水澡、睡在铺盖上!
最重要的是,因为小月月与关氏母女的羁绊,令他的也间接性和她们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牵连……
虽然这房子也是关春租的,但还是给了他家的感觉。
许培桢也歇下了。
这几年来,这天晚上是他睡得最香、最沉的一个晚上。
第二天天放大光时,许培桢才醒了。
一看时间——
天,已经早上十点多了!
小月月正蹲在他的床边好奇地偷看他……
他因为起晚了、心里着急,直接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了起来,吓了小月月一跳!
小姑娘连滚带爬地就逃到了她妈妈身边,还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许培桢朝着女儿笑了笑,谨记关春玲的教导:
“你个子高大又壮实,就是你什么也不做,孩子也怕你。所以你不要太关注她,就自然一点,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小月月聪明着呢!她啊,一定要先搞清楚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观察得清清楚楚,确定你不会打她、不会伤害她,她才会主动亲近你。”
“对着孩子你可别着急,给她一点儿时间来了解你。”
于是,许培桢急急地起来了,飞快地把被子叠好,放在一旁,然后把板凳归放到原位。
他上二楼去洗漱,下楼的时候——
他看到小月月正好奇地摸他刚叠好的被子。
小姑娘一脸的惊奇表情,似乎在奇怪,他怎么可能把被子叠得这样好,整整齐齐地像豆腐块。
许培桢朝着女儿走去。
小月月刚摸完被子,一扭头就看到许培桢,吓得她往后退了几步,全身僵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许培桢蹲下自,也摸了摸被子,问女儿,“是不是觉得爸爸把被子叠得特别好?”
小月月没敢吭声。
许培桢笑笑,“是一个当过兵的叔叔,教爸爸叠的。”
“那个叔叔的孩子也丢了,他找了孩子三年,到现在也没找着。”
“很多人都劝他放弃,说算了再生一个。”
“他不肯,他说他要是放弃了……以后就不会再人记得那个孩子了。”
“月月,还是爸爸的运气好,对不对?”
“至少爸爸……终于又见到了你。”
说着,许培桢朝着孩子伸出手。
小月月被吓得缩了缩脖子。
许培桢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
半晌,他收回手,红着眼圈看了小月月一眼,起身走开。
小月月下意识追着他跑了几步,表情有些茫然,最终还是停下脚步。
许培桢过去找关春玲。
她正在给他煮面。
她知道他的饭量,直接拿了四饼面条过来,扔进锅里煮。
许培桢告诉她,“一会儿我得去一趟镇上,月月……就是大月月跟我说的那事儿,我得去找个邮电局打电话。”
关春玲问他,“要带小月月去吗?”
许培桢苦笑,“她不要我。”
关春玲卟哧一声笑了,“那你一个人去吧,回来给孩子带点儿小礼物,随便什么都好。孩子从来不在意你能给她什么,但她会很在意你有没有这份心。你就是在路边摘朵花儿摘根草儿送给她,她也会很开心的。”
顿了顿,关春玲又交代他,“对了你也给老吴打个电话吧,他也在担心你的行踪。再说了,这次你能早早和小月月相认,老吴功不可没……”
“也就是这会儿你们没在一块儿,要不然啊,高低得送一盆子我卤的溏心鸡蛋去给他,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才行……”
许培桢坐在一旁,怔怔地看着关春玲,嘴角含笑。
他的很喜欢、很喜欢听她唠叨。
特别有人间烟火气。
吃完了关春玲给他煮的一大碗汤面,许培桢朝着女儿挥手告别,“爸爸去镇上有事,下午三点前……”
小月月撒腿跑了。
许培桢:……
他有些怅然。
几年前女儿还没丢的时候,
他和女儿的感情很好。
女儿很爱他,一天到晚爸爸爸爸的,小嘴儿一刻也停不下来。
现在……
许培桢抓了抓头发,转身准备离开。
没想到,身后有人追了上来。
许培桢一回头,发现是小月月追了来,手里还拿着个座钟,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许培桢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关春玲在一旁解释,“你告诉她你几点回,教她认钟。”
许培桢恍然大悟,蹲下来告诉女儿,他下午三点回……就是那个肥肥的针指向3的时候,他就回来了。
小月月点点头,又拿着座钟跑了。
许培桢去了镇上,找到邮电局开始打电话。
许培桢跟他哥不一样。
他哥许培椿还曾经下乡插队,当了几年知青。
许培桢没有。
他的运气还算不错,高中毕业时,国家正好结束了十年运动时期,高考恢复。
他做为应届高考生考上了北大医学部药学系,二十六岁时成为最年轻的药科博士留校任教;同年,他大哥大嫂相继离世,留下了体弱多病的小月月。
北大为照顾他,让他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小月月,不再让他任教,而是让他当了招生老师,
后来小月月上幼儿园了,许培桢才申请调职去了化研所工作。
所以说,在教育系统这一块儿,他还是很有人脉的。
许培桢给高考巡查组打了举报电话。
他还花了近两小时的时间,找到熟人把事情全都交代清楚了。
对方很吃惊,并且表示会在最短的时间里组成调查团,赶赴广州调查此事。
又说,到时候需要许培桢的配合。
许培桢很乐意。
然后对方又跟他说了一件事儿,“小许,你跟化研所闹翻了?”
许培桢沉默片刻,叹气,“是。”
对方笑了,“你还不知道吧,你们单位现在为了找你……简直乱成了一锅粥!老胡已经被撤职了你知道吗?”
许培桢一惊,“真的?”
对方道:“这还能有假!”
“小许啊这事儿你得听我的……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千万别出面!”
“好好报一报这些年你被老胡打压的仇!”
“好了在电话里我就不说太多了,等我带团去了广州再找你,到时候我当面告诉你详细情况。”
许培桢应下。
收了线,许培桢想了想,又花钱打了一次长途电话。
这次他请邮电局的接线员帮他打到北京化研所去,说有事找602科室的吴泽同。
果然——
如许培桢所料,北京化研所那边的电话,是老胡的侄女胡丹琳接的。
胡丹琳连初中都没上,按说是没资格进入化研所工作的。她走了老胡的关系,才能当上化研所的总机话务员。
而许培桢被迫离职,也和胡丹琳有着直接的联系。
原因无它。
老胡想撮合许培桢和胡丹琳。
但许培桢对胡丹琳无感。
这几年来许培桢为了寻找丢失的孩子,除去做项目的时间在北京之外,其他时间都请了长假,奔波在全国各地。
老胡倒也开明,只要许培桢请假,就没有不批的。
但,最近这段时间许培桢请了长假后,一到发工资的时候,胡丹琳就以许培桢女朋友自居,领走了他的工资、绩效奖金、国家补贴给科研工作者的各种津贴……
许培桢长年奔波,手头本来就紧。
回到北京,他找单位会计领钱,会计一脸惊诧,如实告知,“小许,单位可没欠你钱啊,你所有的工资和津贴、绩效奖什么的,可全都发了!”
“是胡丹琳替你领的,你俩不是在处对象吗?”
“胡丹琳还跟我们说,是老胡介绍你俩在一块儿的……”
“单位发工资的时候我还问过老胡,是老胡跟我说‘对对对,小许的工资就让丹琳代领,他们小年轻的事儿我们这些老家伙就不参和了’……我才让胡丹琳代领的啊!”
许培桢怒极,找胡丹琳对质。
想不到,胡丹琳对他居然还挺有意见的:
“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和女孩子处对象的男的!”
“哪个男的不是一天到晚陪着女朋友的?不是一天到晚给女朋友买这买那的?”
“我告诉你许培桢,也就是我,才能容忍你一年里有一半儿时间不在北京……”
“我拿了你的工资和津贴又怎么了?”
“我、我这在替你哄好我自己!”
“要不然啊,你以为我想和你处对象吗?”
气得许培桢够呛。
许培桢去把老胡拉了过来,和胡丹琳一起,三人对质。
他很严厉地说了,他绝不会在单位找对象,也从来没有答应过让别人帮他代领工资,还让胡丹琳马上把钱还给他,他正等钱用。
没想到,老胡也变了脸,“小许啊,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得看看你请假这频率……”
“我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我照顾你,就你这样儿的考勤,哪个单位要你?”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再问你一句——我为啥要照顾你?”
“我就不是看到你和我侄女儿谈恋爱的份上吗?”
“小许,你听我一句,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知道月月丢了,你心里难过。可那孩子也不是你亲生的!你啊,都已经三十多了,还是早点儿和丹琳成家,早点儿要孩子……”
“那啥,你和丹琳登记了以后,赶紧把她的农村户口迁到北京来,咱们单位对应的正好是二小的学区房,老牌名校啊……”
许培桢怒了。
他硬刚了一回,把胡丹琳骂哭了,也把老胡也气了个半死。
最终,胡丹琳把冒领了的一千多块钱还给了许培桢,还有二百多实在没钱还,许培桢让她写了借条。
也因为这样,老胡觉得自己的领导能力被挑衅了。
于是老胡召开职工大会,要求严肃处理许培桢历年来的请假流程。
老胡毕竟是单位一把手,许培桢只是一头科室老黄牛,
一把手要给下面的人穿小鞋,
其他人虽然看不过眼,但也没办法。
就这样,许培桢离职了。
本来老胡还想开除许培桢的。
但许培桢拿过好几个国奖,他更有是因为研发的皮肤药项目,而过优秀青年科技进步奖之类的。
如果化研所要开除许培桢,被上级知道了,老胡也不好交差——因为单位的规章制度,并没有说职工请长假的次数太多就被可以被开除的。
于是,当许培桢和关系比较好的同事老吴通上电话时——
老吴一听是他打来的,第一时间就放下电话,冲去关了门,又跑了回来,拿起电话对许培桢说道:“你月月找着了?”
许培桢含笑说道:“找着了!这回真找着了!”
老吴立刻念了声,“马克思保佑!”
然后他又压低了声音,“你在哪儿呢?在广东吧?你别回来……千万别回来。”
“老胡是前天被问责的,你猜是因为什么——老胡卯足了劲儿要把你逼走,胡丹琳就是个幌子!老胡主要是想挤走你……你那项目马上就要临床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干掉你,可不就轮到他女婿李志诚捡漏了么!”
“可谁又想到呢,你在的时候,项目进行得那叫一个顺当啊……”
“你一走,就出问题了!”
“小许啊你要是现在回来……我跟你说,上级肯定要摁着你的头,让你回来干。等你干完了,搞不好老胡也回来了,到时候还是李志诚摘桃子!”
“你啊,别回来!就算要回来拯救这个项目,也必须要等到事情闹大了再说!”
许培桢笑了,“我知道,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是春玲让我给你打个电话,给你报声平安……”
“我这边儿一切都好,短期内也没有回北京的打算。”
老吴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寒暄几句后,许培桢给老吴留了一个联系方式,这才收了线。
离开邮电局时,许培桢摸了摸口袋。
今天他光是打电话,就已经花掉了一百块钱。
当然了,这比让他本人回北京一趟划算多了。
可是,他已经没什么钱了。
那么他要做些什么,才能赚到钱,养活他自己和小月月呢?
许培桢叹了口气。
他走在并不算太繁华的镇上,想起了关春玲的交代——回去的时候要带点儿小礼物给小月月。
带些什么才好呢?
突然,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许培桢闻着香气寻找,然后站在一家“椿记烧腊档”的门口。
这是一家极简陋的店铺。
看起来,环境卫生也比较一般。
门口放着几张条凳,上面架着圆型扁竹筛,上面摆着烧鹅、烧鸭、烧鸡,叉烧、烧肉、烧骨之类的。
许培桢的目光落在了皮光油亮的烧鹅上。
他称了四分之一只烧鹅,花了差不多三块钱!
他有些心疼。
但烧腊店老板娘一直在跟许培桢推荐她家的烧骨,说既便宜又好吃,
许培桢一问,原来这烧骨这么便宜啊,一块钱就能称三斤?!
再仔细看看,原来烧骨上的肉几乎已经没了,也就比净骨头体面那么一点点……
难道老板娘要推荐这个呢。
怎么会有人卖这种几乎没有肉的骨头呢?
老板娘告诉他:“没有人吃烧骨的,但你拿回去,用两三块烧骨就能熬出一锅很靓的汤!经济实惠啊!又或者拿来煮粥吃!不会有错的!”
许培桢想了想,觉得带点儿烧骨回去,看看关春玲能不能有所发挥吧!
就这样,他拎着满满当当的东西,搭乘公共汽车回到了下周村。
这时,是三点差五分。
许培桢刚下车,朝着坡上走去,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儿正朝着这边张望。
许培桢忍不住笑了。
——那是他的小月月!
还隔得老久,小月月就看到了他,兴奋得原地又蹦又跳,然后跑进店里去喊妈妈,“我粑粑肥来啦!”
也不知道关春玲在店里说了些什么——
小月月欢呼了一声,朝着他跑了过来。
不过,小姑娘对他还是相当拘谨。
完全不像昨晚看到她姐姐时,那样兴奋。
她跑到距离他大约三四米远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好奇地打量着他手里拎着的东西,又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将双手背到了身后,跑了。
许培桢也牢记关春玲的教导,“你要给足她时间来观察你,所以你别迁就她,你要干什么就干什么……”
于是他拎着沉重的一网兜吃食,径自朝着快餐店走去。
小月月蹦蹦跳跳地跟在许培桢身后。
直到许培桢走到快餐店门口,才笑着转身,问小月月,“小月月,你要不要帮爸爸拿一下这个?很重的哦,你可能拿不动。”
小月月本还有点儿怵他。
一听他说、她可能拿不动这一网兜的东西?
“拿得动!”小月月一下子就挺起了胸膛,骄傲地说道:“小月月吃很多饭的!小月月力气很大!”
说着,小月月接过了许培桢提着的东西。
好重啊!
急得小月月拼命举高了网兜,踉踉跄跄往店里拖了几步,实在拿不动,赶紧喊妈妈来帮忙,“妈妈妈妈……”
关春玲飞快地跑过来,一把拎过沉甸甸的网兜,又埋怨许培桢,“你有毛病吗?让孩子拎这么重的东西……这是什么?”
“在镇上买了点烧鹅,”许培桢含笑说道,“烧腊档的老板娘又一直在推荐烧骨……说这玩意儿便宜,一块钱能称上三斤,我……”
“烧骨?”关春玲一听到烧骨,比听到烧鹅还开心,“烧骨好!可好了!用来熬汤啊又不是鲜排骨的那种鲜,也很好吃的!”
然后她才反应过来,“你买烧鹅干什么!这玩意儿死贵!”
许培桢笑道:“也没买太多,就买了一点,大家试试。”
小月月已经闻到了烧鹅的香气,被馋得直流口水,围着关春玲不停地转圈圈。
关春玲打开网兜一看,赞道:“哇,这个烧鹅一看就特别好吃!这个要趁热吃,要是凉了哦,它的皮就软了、不脆,味道也要打半折!哟,还配了梅子酱呢!”
许培桢阻止了关春玲,“晚上等大月月回来再吃吧!”
关春玲没同意,“先让小月月解解馋!大月月的,我给留她着,放在冰箱里,等她晚上回来吃。”
小月月已经高兴得又蹦又跳,“烧鹅鹅鹅鹅鹅鹅……”
许培桢只得同意。
就这样,大家吃上了表皮酥脆薄嫩,肉嫩多汁的烧鹅。
其实烧鹅空口吃就已经很美味了,再配上酸酸甜甜的梅子酱呀,
简直好吃到让人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也一块儿吞下去了!

要说,也得等到他和调查组的人见了面以后,一一谈清楚了、事情解决了才能说。
但他单位的那些破事儿倒是百无禁忌,于是他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关春玲。
关春玲这才有空问他,“那你说的那离职,到底是……是怎么样的一样情况?影响你以后的工作吗?”
许培桢认真向她解释,“这么说吧,我以前是化研所的研究员、工程师,其实和国家干部一样,都是端铁饭碗的。”
“离职呢,就是我向单位辞职了,这个铁饭碗,以后我都端不动了。”
关春玲关切地问道:“那怎么办?”
她人生的前三十几年一直呆在小镇上,劳碌奔波干点儿小买卖,风吹雨淋的,一天也不敢歇。
因为手停口停。
所以她特别羡慕能吃上公家饭的。
以前关春玲在桐叶镇租的煤炭局家属楼,楼上的汤爷爷汤奶奶就是煤炭局的职工;
别看汤爷爷腿脚不便,汤奶奶眼晴不好,他俩还是绝了后的老人……
可他们有工资啊,逢年过节的,单位、工会还会来慰问他们,送钱送米送油的,
关春玲可太羡慕了。
现在听说许培桢把铁饭碗给搞丢了,
关春玲的第一反应就是,“……能不能再和单位解释一下,重新回去上班啊?毕竟是铁饭锅,丢了多可惜。”
许培桢苦笑,“现在都已经开始国企改制了——虽说国家的政策是针对企业的,跟我这种搞科研的不搭干,但现在外资、合资的单位都挺不错。我们单位也有不少人办了停薪留职,想来广东闯一闯。”
关春玲想了想,又觉得:
是啊,虽然汤爷爷汤奶奶有退休工资、逢年过节还能收到各种各样的慰问品,
但说句实话,两位老人家的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
反倒是她,之前一直守着女儿在小镇读书,她也只能挣点儿辛苦钱……
瞧,她跟着女儿来了广东一年,已经挣下了十几万身家!
当然了,她现在还欠着一屁股债在。
但依着上下九铺子的稳定收入,她就是啥也不干,明年这个时候也能把所有的债务全部还清!
铁饭碗算什么呢,
还不如趁现在多挣点钱……
自己给自己的未来兜底呗!
关春玲想通了,又道:“那你也出来打工呗!”
“你跟我们又不一样。”
“我们没文化,只能干些很底层的工作,比如干力气活,比如干很费时间的活……”
“但你和月……大月月不一样,你们都是读书人,有文化,就算不端铁饭碗,也会挣得比别人多。”
然后她又给许培桢举了个例子,“就拿下周村陈老板的电子厂来说吧,当普工呢不识字也行,年纪大点儿也无所谓,一个月多加点儿班,怎么也能挣上一百多块。”
“但如果是个年轻人,而且还有高中毕业证的,就可以直接进厂当文员、当拉长、当仓管……总之就是当个小干部,活计没那么累,住宿条件也好些,不用加班一个月还能挣得比普工多!”
关春玲又开玩笑,“秀芳姐还跟我说,先前要不是她得顾着爱萍,她也想进厂!”
许培桢一直含笑看着关春玲,
他其实……
很不喜欢听到她说“你跟我们不一样”这样的话;
不喜欢她把他划到对立的阵营里去。
她太漂亮了。
她怎么能长得这么漂亮呢?
三十左右的女人了,和他年岁相当,又是一直做小买卖的人。
按说,她应该很世故、很市侩才对。
可她就是有种很吸引他的简单和真诚。
她甚至还带着点少女的娇憨。
关春玲说着说着,突然发现这人一直盯着她,
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正想站起身去找点事情做,突然听到许培桢问她,“春玲,你……对将来都有什么样的打算?”
关春玲愣了一下。
她就觉得更加不意思了,“呃……其实……我……那个……算了。”
她都不好意思说。
“说来听听,”许培桢鼓励她,“我先想听听你的,然后再请你听听我的,我们相互商量一下。”
关春玲犹豫片刻,说了实话,“月月让我先学识字,然后让我参加她们学校的函授学习,学习食品工程这个专业……说,等我读完了,一样也能拿到大学文凭。”
“月月还想让我学英语!”
“月月说,将来让我还个大酒楼,那种很豪华的酒楼。”
许培桢笑了,又问,“那你呢?你怎么想的?”
关春玲觉得有些难为情,“我一个快三十的农村妇女,能识字就不错了,还考什么大学啊!还、还学英语呢!那什么开大酒楼……就更加像画饼了!我哪有那能耐!”
许培桢明白了。
她这是缺乏自信。
“我觉得月月给你规则得特别好,”许培桢说道,“但还得是你自己喜欢才行。无论你从事的是哪一个行业,首先你先热爱它,如果不爱,真的很难做出成绩。”
“春玲,你喜欢做这行吗?”许培桢认真问道。
关春玲笑了笑,也认真回答,“我当然喜欢做饭了!”
“我做饭可好吃了!”
“就是有点儿可惜……为了挣钱,我只能一直做快餐,干些苦力活。”
话匣子一打开,关春玲就收不住了,“其实我特别希望能有一个很安静的环境,让我可以集中注意力,好好钻研一下怎么好好做饭……”
她的表情变得自豪了起来,眼睛闪闪发光,
“你肯定不知道,只要是我吃过的东西,我大致就能猜出来它是怎么烹饪出来的,用了什么调味品、是蒸是煮是煎还是炸,我甚至可以仿做出来,大多数时候我还会弄得更好吃!”
“我已经收集了很多调料、佐料,其实我觉得……”
许培桢看着这样的关春玲,有些激动,“……觉得怎样?”
关春玲笑笑,“觉得还是赶紧干活吧!”
说着,她开始做起烹饪晚饭的准备。
梦想再美好,只要带上了一个“梦”字,多少显得有些不切实际。
哎,还是先忙完手边事吧!
现在她的快餐店已经起量了,每顿饭都得准备两百份左右;
确实是个体力活。
许培桢捋起了袖子帮她干活。
忙得七七八八了,关春玲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许培桢,你呢?你的梦想是什么?”
许培桢认真说道:“我想成家。”
“啊?”关春玲一脸的惊讶。
成……家?
这、这……这就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的梦想?
成家有什么好的!
许培桢认真点头,也深深地看着她,“我想成家。”
“我的家……我父母也是搞科研的,我小时候被他们托付给保姆,等我稍微大一点了,就住了校。后来他们被关进牛棚,我哥下了乡,就更难见面了。最后我哥出了事,他俩也……这个家,就只剩下我和小月月两个人,结果小月月还丢了。”
“有时候我会想不明白,像我这样活在世界上,到底是为什么?”
“是为了来人间体验一回孤独感的吗?”
“我想成家,想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我们会有两个孩子。”
“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分开,但我们有各自的热爱……我们的生活很富裕,我们的房子很大,我们生活得很舒服,我们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就是我的梦想。”许培桢说道。
关春玲深陷了进去。
半晌,她笑了,“你这个梦想也太好了!但是……想要拥有彼此相爱的一家人其实也挺难的。因为当家人,需要无条件的接纳对方的一切,承受对方所有的缺点。”
“你这个梦想啊,好是好……”
“可我觉得,还是我的梦想更容易实现。”说完,关春玲扭头去一边忙去了。
许培桢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
他叹气。
她太聪明了。
又一次不动声色地拒绝了他的表白。
那还能怎么办?
以后再接再厉吧!
不过,许培桢还是过去看了一眼她正在做什么——原来她正在处理他白天从镇上带回来的烧骨。
关春玲解释道:“我用这个和西洋菜炖个汤。”
西洋菜?
许培桢愣了一下。
关春玲已经扬声喊了起来,“小月月?!月月——”
小月月正蹲在小卖部的货架那儿玩,听到妈妈的呼唤,赶紧跑了过来。
关春玲吩咐她,“你去治安亭找大伯伯,跟他说,我要西洋菜……看村里谁有空,给我送一把过来。”
小月月歪着脑袋认真地看着妈妈,喃喃学语,“……香菜?”
“是西洋菜!不是香菜!是三个字的,西——洋,菜!”关春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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