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家的漂亮继女by慕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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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汪见雪,乌发雪肤的模样儿格外引人注目。
她两眼无神地缩在病床上,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汪见雪住的是个三人病房。
病房里的另外两张病床,
一个是六十多岁肾坏死的老爷子;
一个是三十多的中年男子。
许培桢在病房附近来回走动。
这个时代的医院住院部,管理比较混乱。
一不限制陪床家属的人数,
二不限制家属在住院部里使用小电器,比如用热得快烧热水,就能拎着热水去公共厕所洗澡;又或者弄个小电炉,在走廊上煮点面条吃……
三不限制外来人口,有很多人守在这儿,就是为了打份零工的。有时候只有一个家属陪护病人,要买东西、要送信,一个人也走不开,就只能临时雇个人……
许培桢一直盯着汪见雪隔壁病床的两个病人。
想要打听到有价值的消息,就不能一直守在最外围。
最好是以护工的身份,正大光明进入病房。
可是,中年大哥的老婆一直陪着在;
而且看起来,那位大嫂的衣着特别朴素,衣服上甚至还打着补丁!
于是许培桢转移了目标。
他看向了那位六十多年的老大爷。
老大爷虽然是一副久病卧床的模样儿,但还是能看出昔日官威尤存;
这老大爷呢,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儿在床前侍候。
但看起来,那位大姐好像没有想要请护工的意思。
许培桢忍不住了,决定主动出击。
于是,当大姐出了病房后,许培桢跟了她几步,追上去拦住了她,“大姐……请问你需要护工吗?”
大姐上上下下打量着许培桢,越看越疑惑。
——眼前这男的大约三十多岁,生得修眉俊目的,很英俊。最重要的是,他的衣着打扮、他的气质……看起来就不像是寻常在这儿蹲守着打零工的乡下人。
许培桢压低了声音,“是这样儿的,我、我是来这儿转车的,昨晚半夜到的,结果今天一早才发现钱包丢了。大姐,我就想两天挣四块包吃包住,能够得着让我买一张去省城的车票,还能再买几个包子就行。”
是的,四块钱,也是许培桢精心设计的费用。
因为普通护工三块钱一天,
他开价四元两天……
再加上他是男的,比大姐更适合照顾老大爷,
相信大姐不会拒绝。
是的,大姐无法拒绝。
她已经一个人照顾老父亲半个多月了,一分钟也没歇过。
她也不想请护工,一是舍不得钱,二是嫌那些护工不讲卫生。
但现在,眼前这男的一看就是个知识分子,浑身上下收拾得干净整洁,开价也不贵……
大姐心想,那就让他替她在这儿照顾老爷子两天,她回去好好歇一歇再做做家务也好。
当下,许培桢和大姐相互自我介绍了一下。
许培桢佯称自己姓关,是北京一所大学的讲师;
大姐说她姓杜,她和爱人都在F市市委工作,她爸爸是退休干部,年纪大了患上糖尿三期,需要怎么怎么护理。
然后杜大姐就带着许培桢进了病房。
她先是向另外两个病友介绍了一下许培桢,“……一会儿我有事回去一趟,他是我表弟小关,我不在的时候他替我照顾一下我爸。”
许培桢看了汪见雪一眼。
汪见雪完全没有反应,照顾她的看起来像个保姆,倒是应了一声;
然后——
杜大姐交代了许培桢很多注意事项。
许培桢一一应下。
跟着,许培桢听到杜大姐对中间床的病人家属说道:“小红,我先回去一趟,今天晚上再过来。我表弟以前没有照顾过糖尿病病人,晚上他打饭的时候,你帮我看着啊!”
那位名叫小红的大嫂说道:“行,杜大姐你放心吧,到时候我会告诉小关哪些菜不能吃的。”
杜大姐又对小红说,“那晚上我给你家建康带点儿汤粉过来吧!”
小红万般推辞,
杜大姐笑道:“没事的啦,我自己回家煮,会注意油盐的量的,到时候你也吃一点。”
小红只好谢过。
许培桢愣住。
是宋小红吗?
是张建康吗?
这也太巧了吧!
许培桢忍不住看向了汪见雪。
不过——
许培桢又觉得这未必是巧合。
搞不好张建康和汪见雪住在同一间病房里,是张惠兰安排呢!
杜大姐走了。
许培桢坐在病房里陪护杜老爷子。
其实老爷子很省心,也就是上厕所需要许培桢扶着他去。
然后要喝温水,还要求许培桢拧了块浸了温水的毛巾给他擦了把脸和后颈、手和脚……
老爷子就睡着了。
许培桢和隔壁床的宋小红聊天。
就像乡亲们说的那样,宋小红人挺好的。
她听杜大姐说,许培桢以前没侍候过糖尿病病人,就主动告诉许培桢很多护理病人的事。
许培桢也趁机问了问张建康的病情。
宋小红叹气,“只能尽量治了……但我们也没什么家底,只能说挣到一点钱,就来住几天院,做一次透析,让他舒服几天。”
许培桢看了张建康一眼。
张建康面色青白,躺在床上也是一副麻木等死的样子。
许培桢又问宋小红,“张大嫂,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大哥毕竟还年轻呢!”
宋小红苦笑,“我们是穷人,能有什么办法?”
顿了顿,宋小红又摇头,“没有办法,一点办法也没有!医生跟我们说过,他这种病啊……根本没有对症药,而且他已经是晚期了。”
“如果家里很有钱很有钱呢,那就出国,去美国医,可能还有点活路。”
“但最算去了美国,得到了治疗,最好的情况就还能多活几个月吧!”
“我们这样的家庭哪里负担得起呢!”
说着,宋小红又呶嘴,示意许培桢看向汪见雪,
“你要说年轻呢,呐,小汪更年轻啊!”
“我们建康已经三十五了……”
“小汪二十不到,也是一样的病!她家有钱,但她还不是治不了!”
听到宋小红提及了汪见雪,许培桢陡然激动了起来,但还是努力克制住,连忙问道:“不是说,去美国可以治吗?那她家这么有钱……”
宋小红又看了汪见雪一眼。
汪见雪应该是睡着了。
宋小红表情复杂,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她家的情况有点复杂……”
“小汪的妈妈很爱她的,小汪发病的时候查出来已经是中晚期了,还是很凶险的,然后她妈妈听医生讲,可以做肾移植手术……她妈妈就立马拉着她爸爸去做了配型。”
“那时候我和杜大姐还在羡慕小汪,唉呀孩子出了事这当父母是真靠得住啊!虽然养的是姑娘,但父母二话不说愿意给孩子捐个肾……这一家子真是相亲相爱啊!”
“她爸爸抽完了血就走了,说是去了广州还是哪里,好像有事需要处理。”
“她爸爸前天走的,昨天她妈妈收到了配型通知书……报告上说,小汪的血型既然不跟她爸爸也不跟她妈妈!不建议两位亲属给她做肾脏移植……”
听到这儿,许培桢倒抽一口凉气!
宋小红继续说道:“昨天小汪妈妈都气疯了,医院院长的办公室都被她砸了!
“然后昨天化验科的护士又重新给小汪和她妈妈抽了一次血,结果还没出来……”
“估计也差不多了吧,现在都已经快三点钟了嘛!”
许培桢激动得无法自拔。
他控制着情绪,站起身对宋小红说道:“张大嫂我出去上个厕所,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我们老爷子。”
“去吧去吧!”宋小红说道。
许培桢离开了病房,直奔护士站。
他递了五块钱给护士,借用她们的电话打到陈记电子厂找文员刘小姐,求她给关月旖报个信儿。
可是——
他电话还没讲完,病房那边就传出了喧哗声,
许培桢隐约听到宋小红在劝人,“小汪妈妈!小汪妈妈你不要这么激动,你冷静一点啊……”
许培桢心里着急,便将护士站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刘小姐,说请她转告关月旖,让半小时以后再打过来。
就这样,许培桢又飞快地跑回了病房。
一个护士正捂着脸,站在一旁呜呜地哭,“你打我干什么?”
“你和你爱人的血型都是B,你女儿的血型是A,这能怪我吗?
“第一次给你们验,情况也是一样,你发神经骂我们,非说我们搞错了……”
“好,看在你是副市长夫人的份上,我们再给你和你女儿做一次!”
“昨天还是我们科的主任来你们病房里亲自给你们抽的血!这怎么可能还会错呢?”
“仪器不会出错,我们的程序也没有错!”
“但你们是不是亲生的母女……这就不好说了!”年轻的小护士哭得不行,“我只是来送检测报告的,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知道……”
“你打我干什么?我问你你打我干什么!”
“如果今天是我们院长来送检测报告,你是不是也敢打他?”
“你爱人也只是副市长而已……我就问你了,如果今天是陶市长亲自来给你送报告的话,你是不是也敢打陶市长?!”
看得出来,这个小护士也是个胆子大的。
一连串的质问,终于掀起了围观群众们的愤怒。
大家全都怒视着一个衣着体面、满面怒容的中年妇女。
这中年妇女正是韩婷。
她怒不可遏地瞪视着捱了打的小护士,“你们的工作出了差错,还不兴人说是吧?”
“就冲着你们这样的工作态度,这种对待病人家属的服务态度……怎么,你们还不能接批评了?”
“我告诉你!今天我就在肃正这不正之风!”
说着,韩婷朝着小护士走了一步。
大家全都紧张了起来。
几个护士、护工组成了人墙,将这个挨了打的护士保护了起来,还虎视眈眈地盯着韩婷。
宋小红被吓得手软脚软,但还是努力劝说,“小汪妈妈,你不要激动,我们有话慢慢讲……”
“也、也不一定就是医院搞错了,”
“可能是……可能是正好在给小汪抽血前,有只刚吸了A型血的蚊子叮了她!”
“也有可能是、是……可能那个装血的试管没洗干净哈哈哈哈……”
宋小红也只是希望让韩婷不要打人,所以拼命解释。
哪怕连她自己也知道,她的解释很牵强。
然而,韩婷却不吃这一套。
“还讲个屁啊!”韩婷怒道,“就你会当个老好人!你以为在这儿装模作样的劝了我,回头她们对你就不一般了?”
“我告诉你!你就是个傻缺你知道吗?今天她们能接二连三弄错我和我女儿的化验单……你又怎么知道,你男人的诊断书是不是也一早就搞错了?”
说着,韩婷指着围观群众们,“你!你、你……还有你!”
“说不定,你们的检测报告都出了问题呢?”
“你们就不怕这医院挂羊头卖狗肉,嘴里说你们家人的肾坏了,手里去把你们家人的健康肾给挖了,还要说你们家人已经没得治了?”
许培桢没吭声。
他仔细打量着此刻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韩婷;
又看看躺在床上挺尸的汪见雪;
最后又看了看躺在隔壁床上、正伸长了脖子往这边打量的张建康。
可以肯定的是:
——张建新和张建康这对兄弟,完全不像!
一年前许培桢见到张建新时,他大约一米七二、七三的样子,很瘦;
但最近再见到张建新的时候,大约是伙食开得还不错,张建新似乎蹿高了个子,至少有一米八了,而且长得很壮实。
而且张建新很俊秀,他毛发浓密,眉长斜入鬓,双眼皮、大眼睛,还生了一副很标准的瓜子脸,但脸上没什么肉,下颌处显得棱角分明。
张建康呢,又瘦又矮。
他一直躺着,许培桢也看不出他有多高,只知道他瘦得厉害,但生了一张圆脸。而且张建康最大的特征就是浓眉、单眼皮。
——韩婷和汪见雪这对母女,也一点儿也不像。
韩婷也是浓眉大眼,
汪见雪一直躺在床上没起来,许培桢也没见过她睁眼,很难说清楚她到底像不像韩婷,或者像不像张建康。
——至于张建新和韩婷的的长相么?
此时张建新也不在,许培桢只能凭借着对张建新外表的记忆,在韩婷身上寻找相似点。
首先,韩婷是瘦高个儿,她还穿着个中跟鞋,目测已经超过一米七,有个一米七三、七四的样子;
张建新的个子也很高。
其次,韩婷的发际线很低,毛发浓密,眉尾上挑,还生了一双大眼睛、双眼皮;
张建新也是眉尾上桃,也有一双大眼睛、双眼皮。
再加上现在韩婷因为与女儿的血型不符,一直在愤怒地大吼大叫——
就算许培桢还没见到姜书远,也没见着大月月所说的“姜书远和张建新长得一模一样”……
但就凭着张建新和张建康完全不一样的长相,
许培桢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医院领导赶了来,把韩婷劝走了。
护士们维持秩序,将围在病房门口的陪床家属们劝离。
许培桢这才进入病房。
杜老爷子被吵醒,嚷着要起来走走。
许培桢扶着老爷子在病房外头的走廊上慢吞吞地来回走动……
老爷子体弱,走了一会儿就没力气了,又嚷着要回去躺一会儿。
许培桢好脾气地又扶着老爷子回了病房。
然后他就愣住了。
因为——
有一个年轻人正坐在张建康的病床前,笑眯眯地和他说话。
张建康阴沉了一整天的脸色,终于晴朗了起来。
宋小红在一旁也很开心。
见许培桢扶着老爷子进来了,宋小红连忙催着年轻人向杜老爷子打招呼,
然后又和许培桢解释,“小关,他是我的大儿子张文。”
“文文,他是杜爷爷的外甥,姓关。你跟关叔叔打招呼呀!”
大家相互打了招呼后,许培桢把老爷子扶到床边,照顾他上了床。
知道老爷子爱干净,许培桢又去把毛巾洗干净,重新浸了温水,又给老人擦洗了一下脸、脖子、手……
老爷子喝了点水,又躺着休息。
许培桢才又打量着张文。
宋小红拿了个饭盒,递向许培桢,“小关,这是我们家里自己做的艾叶粑粑,你吃一个吧!”
许培桢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应该是张文给他爸送来的。
他连连摆手,“谢谢大嫂,我已经吃过饭了。”
“哎呀试试嘛!尝尝我们文文的手艺!”宋小红笑眯眯地说道。
许培桢连声道谢,拿了一个试吃了。
它应该是用糯米粉和米粉混合起来,再用艾草煮的水和的,所以面团软糯弹牙,还是绿色的,带着浓郁的艾草药香。
但,应该是出于对尿毒症患者不能吃高糖、易转糖食品的考虑,所以艾叶粑粑没放糖,也没有馅儿。
只能吃出药香与米香。
“谢谢,很好吃。”许培桢很有礼貌地说道。
张文被夸得红了脸。
他虽然是张建新的侄子,但要比张建新大一岁。
如果说,张建康因为病痛折磨的原因,人都已经有点变形了的话,
那么张文现在还是个健康的年轻人。
他很好地遗传到他父亲的基因——圆脸、单眼皮,个子矮,一米七不到。
许培桢很肯定,张文和张建新完全不像!
这时——
又有人冲进了病房。
这次来的,是个年轻的妙龄姑娘。
姑娘烫着头,上身穿着鹅黄色大翻领收腰短袖衬衣,配了敞腿喇叭牛仔裤,踩着一双高跟鞋,手里笃笃笃地直接冲进了病房。
姑娘的目标很明确——是睡在靠窗边那个床位上的汪见雪!
“汪见雪!”
姑娘一屁股坐汪见雪的病床上,埋怨道:“你什么时候还钱给我啊?”
“诶!汪见雪你不要装死啊!”
“我知道你生病了……可是,就算你生病了,你家里也不差钱啊!”
“可我差钱!”
“别人的钱我暂不找你要,但你必须要把当初我给你的那四千块钱还给我,那是我哥结婚买房子的钱啊。”
“汪见雪你快点还给我,不然、不我的未来嫂子就不肯嫁给我哥了,到时候我会被家里人活活打死!”
“汪见雪!汪见雪!”
姑娘见汪见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被气坏了,直接动手摇晃她。
惊得一旁的宋小红急忙出声制止,“哎哟姑娘,你别这样,小汪生病了,可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那姑娘转头就骂宋小红,“滚!你知道我是谁你就敢这样跟我说话?!”
宋小红被吓住。
张文站起身,皱眉朝着妈妈走了过来。
宋小红连忙拦住了儿子,“儿子,别别别——”
“算了算了,跟我们也没关系……”
“啪!!!”
清脆的掌掴声音一响起,
病房里所有的人全都愣住了。
就连已经躺下、闭上了眼睛正准备再打个盹儿的杜老爷子,也忍不住睁大眼睛看向了……汪见雪那床。
只见汪雪见已经从病房里坐起身,并且还恶狠狠地抽了黄衣姑娘一巴掌!
黄衣姑娘呆住。
好半天,她才捂住了自己的脸,不敢置信地尖叫,“汪见雪!你、你敢打我?”
“我怎么就不能打你了?”汪见雪怒吼。
黄衣姑娘被气得浑身都在抖,“汪见雪你骗了我的钱!你、你还有脸打我?”
汪见雪冷笑,“那你大声说出来啊!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怎么骗走了你的钱的?”
黄衣姑娘尖叫,“你以为我不说吗?”
汪见雪看着黄衣姑娘,眼里俱是恨意,“你说!你现在就说!你要是不说你就是个***……”
黄衣姑娘被气得直喘粗气。
汪见雪也恨这女人恨到了极点——
黄衣姑娘名叫黄媛媛,也是机关大院子弟,更是同一年上幼儿园、上小学、上初中和高中,
再加上姜书远和黄父的级别差不多,
韩婷和黄母又在同一个单位上班儿,
于是,两个女孩儿从小就成为了对照组。
她俩从小到大什么都争、什么都抢。
并且同时在一九八八年的高考中落第,
汪见雪服从父亲的安排,进入机关当了打字员,黄媛媛去了母亲的单位当临时工。
二人势均力敌的不争气。
一九八九年的七月初,黄媛媛向汪见雪炫耀,说她追了很久的男朋友终于同意陪她去庐山旅游;
汪见雪知道以后,不服气,向她妈妈吵着闹着,最后也去了庐山旅游。
结果——
几个月后,黄媛媛发现汪见雪不知所踪?
她去问姜书远,才知道汪见雪去广东上大学去了!
而且上的还是本科院校!
黄媛媛目瞪口呆。
生平头一回被劲敌比了下去,这令黄媛媛十分难堪。
她开始怀疑,心想这汪见雪难道心机这样深沉?
白天扮纨绔、只为迷惑她,执意要把她带到沟里去;
夜里关上门开了灯拼命学习,就是为了让她出丑?
但黄媛媛就意识到一件事——高考那几天,汪见雪根本就是和她一起在庐山旅游的啊!
所以汪见雪是怎么参加高考的?
再加上依着汪见雪嚣张的性格,她要是真凭本事考上了本科……那肯定一早就冲到她面前来咣咣打她脸了!
哪会这么低调!
黄媛媛跑去广州,找到了汪见雪,
各种威逼利诱之下,汪见雪招架不住,说了实话。
黄媛媛顿时心动,吵着闹着要汪见雪帮她搞一个,否则就揭发她……
汪见雪没办法,只好打起了王静的心思。
不过,买名额是要钱的。
汪见雪找黄媛媛要了四千块钱,打算拿去买通王静。
黄媛媛是个爱慕虚荣的,
她拿了四千块钱给汪见雪后,就觉得这事儿已经十拿九稳了!
反正,如果汪见雪搞不定,那她就举报汪见雪呗。
黄媛媛到底吹嘘,说她马上就要考上本科了……
好几个跟她玩得好的纨绔听了,纷纷也拿出钱来求她办事儿。
黄媛媛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就这样,经黄媛媛的手,给到汪见雪手里的钱,至少也有两万块钱!
可是,让汪见雪炸毛的是,王静不愿意帮黄媛媛替考。
她害怕被抓包影响自己的前程,再加上那会儿王静已经被记了几次过,距离被开除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
王静死活不同意,
机缘凑巧,汪见雪认识了也即将参加高考的复读生黄爱萍,才想办法想要用钱捆住黄爱萍、让黄爱萍帮忙替考。
她万万没想到,黄爱萍竟是关月旖的好友……
当时距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汪见雪急得不行,只好去威胁关月旖……
那天晚上,她本想约关月旖好好说说这事儿,再多许关月旖一些好处,不怕关月旖不答应……
没想到那天她竟然在学校门口遇上了一个中年男人!
那男人还问她认不认识程芳晴?!
汪见雪一度不惯程芳晴这个像土包子一样的名字。
但她不知道这个要找程芳晴的人是谁,
她只知道,如果让人知道她不是程芳晴的话……
那就完了!
情急之下她狠狠地打了那人一巴掌,然后逃了。
是的,她逃了。
直接逃到了火车站,买了火车票逃回家;
又因为胆小,她不知道要怎么跟妈妈说这事儿。
难道她要说,“妈妈对不起,你花钱找人买的高考录取书,利用职务之便为我开各种证明,让我顶替了别人的名字去广州读大学的事儿……被黄媛媛知道了。”
“她威胁我、要我也帮她买一个本科学历。”
“她甚至还给了我两万块钱,让我帮她多找几个男生去替考……”
“对不起妈妈,钱已经被我花光了,现在我要怎么办啊……”
她要是真说了——
妈妈和奶奶能活活打死她!
汪见雪不敢。
实在走投无路了,她去买了几瓶高度数的酒,把自己灌醉。
她想,酒壮人胆啊。
这样她就能趁着自己喝醉了,壮着胆子向妈妈和奶奶说实话了。
从没喝过酒,不知喝酒也会死人的汪见雪,一口气灌了四瓶高度数白酒,直接晕死了过去。
后来醒了,
但酒劲儿也过去了。
没法子,汪见雪又拎了两瓶高度白酒,站在家门先灌完两瓶酒,然后才回了家,跟妈妈说了这事儿。
这一次,终于如了汪见雪的愿。
她终于说出了口……
但她也昏死了过去。
她被妈妈和奶奶紧急送到医院,然后被查出来,她已经是——尿毒症中晚期了!
医生说,她在这几天里疯狂喝酒,也令病情进一步恶化。
根本就控制不住了!
想到这儿,汪见雪看着黄媛媛,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是你!”汪见雪冲着黄媛媛嘶吼,“……你是毁了我一辈子!黄媛媛,你怎么还有脸来找我要钱的!”
“反正我也要死了!你这么喜欢和我争,处处都要跟我比,好、好啊!那我们一起去死!死了以后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一直都要在一起……”
说着,汪见雪朝着黄媛媛猛扑了过去,双手还狠狠地掐住了黄媛媛的脖子!
黄媛媛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整个过程,许培桢全都看得一清二楚,但他没打算出手。
宋小红也看到了,被吓得瑟瑟发抖,她倒是想去制止,但腿软得厉害……
张文看起来似乎也想去帮忙拉开汪见雪,但被他爸拦住。
就这样——
直到黄媛媛的尖叫声惹来了护士,
护士冲了进来,
韩婷也闻讯赶来。
汪见雪生了重病,并没有太大的力气。
根本不需要别人的拯救,黄媛媛自己就已经挣脱了汪见雪的钳制,并且还把汪见雪重重甩在地上,这会儿还拼命地用高跟鞋踢汪见雪。
韩婷呆了一呆,疯了!
韩婷生得高,一把推开了黄媛媛,厉声骂道:“你个婊子养的!你、你竟然敢打我家见雪?你活得不耐烦了?”
黄媛媛的妈妈和韩婷是同一个单位的,当然知道韩婷的事儿。
这会儿黄媛媛也急了,指着韩婷的鼻子骂,“你还以为你逍遥无事呢?”
“我告诉你!我妈说了……现在组织不找你的麻烦,是看你的女儿马上就要死了的份上!”
“你信不信只要汪见雪一死,组织立马就要找你的麻烦!到时候你利用职务之便,让你的女儿顶替他人上大学的事马上就要公之于众,你还在这儿摆着教委副主任的谱?”
“我告诉你,这事儿都是你不好!”
“要不是你替汪见雪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哪来后面那么多的事?”
“韩婷,是你害了你女儿!你也害了我!你、你还钱给我啊!快把四千块钱还给我呜呜……”黄媛媛嚎啕大哭了起来。
许培桢只觉得她们几个是狗咬狗,一嘴毛。
他完全同情不起来。
但,他的视线一直在汪见雪和张文之间来回跳转。
刚才汪见雪和黄媛媛打斗了一场,
所以许培桢终于看出来了——汪见雪和张文长得很像。
两人都是圆脸、单眼皮,
个子都不高,张文一米七不到,汪见雪最多一米五六、五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