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家的漂亮继女by慕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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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个时代的证件照嘛,
尤其是男同志,大家的发型、衣着……甚至连精气神也都差不多。
如果脸型、五官、气质也差不多的话,拍出来的照片看起来十分雷同。
姜书远已经五十了。
他曾经见过有人的证件照和他的证件照几乎一样。
他和那人还是同一个单位的呢!
从照片上看来,两人甚至有九成相似,只有些细微的差别;
真人么,只能说两人的五官在某个角度看起来有些像;
但差别很大——
姜书远是个瘦高个儿。他从年轻一直瘦到老,个子极高,年轻时大约有一米八八,现在年纪大了,有些佝偻,身高大约一米八四、八五的样子;
他同事身高一米七二左右,现在也年纪大了,再加上婚姻幸福,原本瘦削的脸盘子越来越圆,身材也有些发福了。
所以当小关指着小张的照片、告诉姜书远说“叔叔你和我同学真的长得很像”时……
姜书远是不以为意的。
当时他心想:你是没见过照片上和我更像的人。
但现在,当姜书远见到了张建新的真人以后,就不这么想了。
他愣愣地看着张建新。
眼神就像扫描仪似的,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张建新。
他好像看到了年轻版的自己。
突然——
“乘客同志们,请问这个包是谁的?”乘务员大声问道。
霎时间,餐车车厢里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乘务员那儿。
只见乘务员指着行李架上的一个包——
那个包不知怎么回事,竖放了起来,导致包包的一角探出了行李架。
“这包是谁的?收好它,当心掉下来砸到人!”乘务员说道。
张建新立刻站起身,“对不起,这是我们的包,我马上过来收拾一下。”
然后他走到一旁去,伸手将行李包收拾好了。
他也是瘦高个儿,站在行李架前,轻轻松松地整理着;
旁边甚至有个老太太也在央求他,“小伙子,你帮我也把包往里头推一推吧,那蓝色的就是我的包。”
张建新依言照办。
等他收拾好行李包,回到座位上的时候,不由得愣住。
因为——
姜书远竟然哭了!
张建新惊讶地看向了关月旖。
关月旖耸了耸肩。
刚才她一直很认真地盯着姜书远。
然后,她看到姜书远愣愣地着着张建新……很突然就红了眼眶,然后满眼蕴泪。
在这一刻,姜书远激动得——
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因为,张建新太像他了!
不仅仅只是张建新的长相和气质,
就连身材也像啊!
姜书远的身材很有特点——他个子高、腰短,所以腿长。
他爸姜宽、以及姜氏家族里的大多数男性,都有着同样的特征。
所以姜书远的裤子,只能请裁缝做,才能合身。
否则,如果是去供销裤、或者百货公司买现成的裤子……腰围、臀围合适的,裤腿肯定会短。
而眼下,张建新就穿着短了一截的裤子。
以前关春玲多顾着上下九铺子的生意时,常给孩子们买些换季打折、价格便宜质量又好的衣裤。
关春玲也有注意到张建新的特殊身材,
所以她也会特意寻找裤腿比较长的男裤。
也不是没给他买过,
但最近关春玲多顾着下周村的铺子,去上下九的时间不多,她至少半年没给张建新买过裤子了。
张建新呢,以前在家里永远都处于吃不饱状态,刚来学校那会儿,他身高只有一米七左右,瘦得像根竿子;
来学校后,关月旖和以前的陆瑶很照顾他吃饭,他自己有优等生奖学金,外加周末还会去打工挣钱,最重要的是,学校食堂出品的饭菜虽然不怎么美味,但价格便宜、分量很足、油水也很够。
于是,张建新开始迅速发育。
他现在身高一米八三,虽然还是很瘦,但不再像以前那样,是个会动的排骨精了。
以及——
半年前关妈妈给他买的裤子,当时还算合身,
现在么,裤腿短了。
他自知不美观,小心翼翼地放过裤脚边,使裤脚长了大约两厘米。
但,还是短了一截。
姜书远就是看到了孩子那短了一截的裤脚后……
再也控制不住,
他假借着深呼吸,才遮掩住喉头自动发出的破碎呜咽声;
他那早已赤红洇湿的眼眶里,忍不住瞬间泪波荡漾。
得亏他涵养功夫好,才又迅速把眼泪逼了回去,情绪也整理好了。
“小关同学,”姜书远亲切地说道,“现在我觉得你说得对,我和小张同学确实长得很像。”
说着,姜书远看向了张建新,“听说小张同学……还是我的老乡,对吗?”
张建新皱眉看着姜书远。
傍晚时分,在他和张惠兰的那场交锋里,
虽然张惠兰没有直接说出“是,当初就是我把你和汪见雪换了”这句话,
但她也没有否认,
甚至每一句代表着她内心真正意图的话,都基于“张建新和汪见雪被交换了”这句核心内容的前提上。
也就是说——
姜书远才是张建新的亲生父亲。
但,张建新非常排斥。
原因无它。
他太讨厌汪见雪了。
之前月月也好笑过问过他,“人家汪见雪一没跟你打过交道,二没得罪过你,怎么就那么反感她呢?”
张建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种莫名其妙的讨厌,连带着他对汪见雪的父母也没什么好感。
但现在——
汪见雪的父母,可能是他的亲生父母。
这种感觉就很微妙。
关月旖见张建新又犯了犟,叹了口气,替代他回答,“张建新是晓湾镇人——”
“我不是。”张建新立时否认。
关月旖问他,“那你是哪儿人?”
张建新赤目瞪着她,“我是……下周村想家快餐厅的人!我是关妈妈的家里人!”
关月旖:……
姜书远看着这对小儿女斗嘴,忍不住笑了,“晓湾镇我去过……”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晓湾镇的人!”张建新打断了姜书远的话。
姜书远沉默了。
这场面如此尴尬,
关月旖只好换了个话题,“姜叔叔,广州这边的事儿办完了吗?你也要回去吗?今天真是好巧。”
姜书远一直看着张建新。
是的,广州的事儿已经办完了。
赣省F市的市政府,在广州设立了办事处。工作人员跑去逸仙大学找他,说家里出了急事,韩婷让他马上回电话。
姜书远直觉这事儿与女儿有关。
他立刻打了回去。
韩婷在电话那头哭得声嘶力竭,告诉他说,“我俩和雪儿的配型报告出来了……我俩都没配上!”
当时姜书远还安慰她,“配不上也没事儿,之前医生不是说过么,就算直系家属也未必配型成功。我们还有其他的办法,比如说……”
“姜书远!!!”韩婷在电话里嚎啕大哭,“比对不上的原因,是我俩和雪儿的血型不一致!我俩都是A型血,她一个人是B型血!你懂了吗?”
姜书远愣住。
他虽然不是医学生、也没有很扎实的医学专业知识,
但也知道,一对血型为A的父母,是生不出一个B型务血的孩子的。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吓住,
电话那头的韩婷继续哭道:“我以为是医院的仪器出了问题,又或是出报告的时候搞错了……”
闻言,姜书远不自觉点点头。
韩婷道:“于是我又和雪儿重做了一次!”
“我甚至觉得市一医院……是不是有问题,所以我把我和雪儿的血样又送到了市二医院和中医院,同步做了验血。”
“姜书远!”韩婷崩溃地哭了起来,“我和雪儿的血型配不上!为什么啊?姜书远,其实你的血型的不是A,你是B型血对不对?”
姜书远半天说不出话来。
可他一直都是A型血啊!
这些年来,为扩充医院血库,为了让看病难的群众有充足的血源;
几乎每隔一两年,市政府都会安排职工献血。
姜书远从没落下过。
所以他很清楚,他就是A型血。
这消息让韩婷六神无主,她让姜书远打电话回家,只是告诉他这件事,以及催他赶紧回来处理。
于是姜书远买了今天回F市的火车票。
他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他是看着汪见雪长大的,
虽然他始终对这个孩子喜欢不起来,
但他的母亲、他的妻子对汪见雪视若珍宝,
应该不存在被抱错、被调换的可能性。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直到现在,姜书远在火车上遇到了关月旖和张建新。
尤其是,当姜书远见到……与自己少年时期如出一辄的张建新时,
一个荒谬的想法突然冒出他的脑海。
但是……
太荒谬了!
他不敢细想。
按说,已年过五旬、见惯了风浪的他,不应当在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的时候,就把自家的家丑往外说的。
但,此刻的姜书远突然很有分享欲。
他低声说道:“是啊,家里出了事,所以……不得不赶紧回去。”
关月旖和张建新对视了一眼。
姜书远已经说起了汪见雪的病情。
——是一个月前查出来的,已经是尿毒症中期了。
当时主治医生说,虽然汪见雪已经中期了,但她年轻、底子好,只要好好休养,控制住病情,慢慢恢复也不是不行。
可汪见雪住院后,病情却急转直下!
一个月左右,医生就说她的情况恶化了。
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做手术摘除两叶已经坏死的肾,再移植一个亲属的健康肾给她,但要看配型百分比如何,百分比越高,将来的排异就越小,汪见雪活下来的几率就比较高;
一是……早点儿回家,趁着最后不多的时光,好好享受生活。
于是,姜书远和韩婷立刻去做了配型。
说到这儿,姜书远说道:“见雪妈妈打电话给我,说我们和汪见雪做的配型……失败了。”
他看着张建新,继续说道:“甚至我和见雪妈妈……和汪见雪的血型也不一样。”
关月旖和张建新再次对视了一眼。
关月旖看出了张建新的纠结。
但,现在是最好的,让姜书远知道真相的时候!
姜书远手握权力,他又是苦主,
追查起张惠兰来力度更大。
这时,姜书远说完了自己的事儿,又问关月旖,“小关,你们不是已经快要开学了吗?怎么还要回老家去呢?”
关月旖小小声说道:“我陪他回去的,他家里出了事。”
姜书远紧紧地盯住了张建新,“是吗?什么事儿……能说说吗?”
关月旖看着嘴唇抿成一条线、唇角还向下弯去的张建新……
她小小声说道:“张建新的姑姑来找他了。”
姜书远仔细想了想,点头,“小张的姑姑……那天我们是不是在学校门口见了一面?”
然后他对张建新说,“你姑姑人很好,她是市一医院的护士对吗?”
“汪见雪住院的时候,多亏了你姑姑的照顾。”
“你姑姑为人很热情、做事也很细心。”
这下子,关月旖和张建新都说不出话来了。
姜书远:……
关月旖鼓起勇气说道:“小张和他姑姑闹掰了。”
姜书远:???
他不是傻子。
甚至,他智商极高。
他心里已对容貌、身材、气质都与年轻时候的他十分相似的张建新,存有怀疑……
现在关月旖说得这么吞吞吐吐,
以及——
小张的姑姑,是市一人民医院的护士?
姜书远的表情也变得不怎么好了。
他问张建新,“小张,你姑姑……一直在市一医院工作吗?”
张建新嗯了一声。
姜书远,“她什么时候参加工作的?具体是在哪个科室当护士?”
张建新再反感姜书远,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唱反调。
于是他如实说道:“八七年以前,我姑妈张惠兰一直在市一医院工作。”
“她六五年时就已经在市一医院工作了,那会儿她是护工,临时工。”
“六七年时,她得到一个去护校进修的机会,一边工作一边学习了两年,六九年她拿到了护校文凭,转正当了市一医院的产科护士。”
姜书远的心脏顿时停跳了几秒钟。
他面色惨白,喃喃说道:“她从六五年,到八七年……她在市一医院工作了二十多年!”
顿了顿,他又问道:“七一年五月三十一日,你姑姑……也在市一人民医院的产科工作吗?”
张建新沉默许久,又嗯了一声。
姜书远张大了嘴。
闻言,关月旖与张建新又对视了一眼。
其实关月旖很早就开始怀疑汪见雪和张建新的关系。
但,自从她知道了汪见雪的生日,又知道了张建新的生日以后,曾一度打消了他俩被抱错的念头。
因为,汪见雪说她的生日是五月八日,而张建新的生日是五月三十一日。
关月旖问姜书远,“姜叔叔,请问汪见雪的生日是哪一天?”
姜书远道:“阳历生日是五月三十一日……”
关月旖的心肝怦怦狂跳了起来。
她立刻说道:“可是姜叔叔,我听汪见雪说,她的生日好像是五月初。”
姜书远摇头,说道:“汪见雪的农历生日是五月初八,家里人也一直按照传统,给她过农历生日。但是——”
他深深地看着张建新,一字一句地说道:“汪见雪的阳历生日,是一九七一年的五月三十一日……”
接下来,姜书远拼命深呼吸,问道:“小张,你、你的生日是哪一天?”
张建新久久不语,
过了很久,他才轻声说道:“七一年的,五月三十一日。”
姜书远瞋目裂眦!
良久,姜书远才颤着嗓子问道:“你是在医院出生的?”
“是,”张建新答道,“在F市的市一人的医院出生的。”
姜书远又问,“是凌晨时分吗?”
张建新答道:“听我二姐说,我妈是五月三十那天晚上发作的,去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我应该是凌晨三四点出生的……”
顿了顿,张建新又道:“当时给我妈接生的人,就是我的姑姑张惠兰。”
姜书远用力按压住心口。
浓冽的血腥气在他心胸间疯狂翻涌,
挣扎着要从喉间涌出来……
又被他狠狠地压了下去!
关月旖担忧地看着姜书远——
他面色惨白,然而眼尾赤红,
额头上瞬间渗出黄豆大小的冷汗,
而且整个人瑟瑟发抖,还在用力按压他的心脏位置,
看起来,他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
“姜叔叔,你……还好吗?”关月旖问道。
姜书远已经说不出话来。
关月旖又转头对坐在外头的张建新说道:“你给他倒杯热水来吧。”
张建新垂眸不语,也不动。
关月旖叹气,“去吧,倒两杯来……关键是我想喝热水。”
其实她不想喝,
八月底的天气,热得不行。
谁喝得下热水啊!
姜书远的样子真的……好像分分钟就要吐血昏厥了。
听说是关月旖想喝水,张建新这才低着头站起身,去倒水了。
张建新一走——
姜书远松开了按压住心口的手,猛烈地咳起嗽来。
关月旖见他实在狼狈的样子,赶紧从行李里翻找出张建新的手帕,递给了姜书远。
姜书远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接过手帕说了声谢谢,便用手帕捂住了嘴。
他被气得咯了血。
看着手帕上的血迹……
姜书远愣住。
但让他发愣的,并不是血迹,
而是这块男式手帕的陈旧。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纸巾并不普及。
无论男女,多会准备几块手帕随身备用。
张建新的手帕被浆洗得很干净。
花纹也普通,就是男同志惯常用的格子纹。
但,手帕已经被洗得很软、很薄,根本看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了,而且挂纱得比较严重,完全变了形。
不难看出,这是一个贫穷、但爱干净爱整洁的男孩子的东西。
他爱干净,所以手帕也被洗得干净,完全看不到任何一丁点污迹,甚至还透出肥皂的清新微香;
他很贫穷,所以……哪怕手帕已经残旧到这个地步,也被他小心保存至今,舍不得换。
姜书远忍不住想起来,
汪见雪一个月的零花钱就是二百块;
汪见雪的衣柜里,随便一条裙子都要三五百块钱;
汪见雪的零食,小时候是家里保姆做的各种点心,改革开放后,每天进口巧克力、糖果不断;
汪见雪从很小的时候起,冬天陪着她奶奶去北戴河泡温泉,夏天跟着她妈妈去海南游泳;
汪见雪她……
姜书远的眼泪,就这么一滴一滴地砸在了手帕上。
当张建新端着两杯热水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就是这一幕:
原本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佝偻着背,整个人散发出颓丧、难过的气场,还正捧着一块旧手帕默默垂泪。
再仔细一看——
姜书远手里拿着的帕子还挺眼熟,好像是他的?
张建新将两杯热水放在桌上,一杯往关月旖的方向推了推,
一杯……
他犹豫半晌,才把另一杯热水往姜书远的方向推了推。
等到姜书远再次抬起头来时,他眼里的泪水已经不见了。
他神色如常,将张建新的手帕往自己兜里一揣,端起了张建新递过来的热水,还平静地对张建新说道:“谢谢。”
小心啜饮了几口热水以后,
姜书远觉得舒服多了,这才放下了杯子,又问张建新,“小张,你姑姑现在人在哪儿呢?”
张建新把头扭到了一边。
关月旖叹气,答道:“姜叔叔,是这样儿的……张惠兰现在人在广州的周镇派出所里。但我们不确定,派出所到底能关押她多久……”
姜书远一听,“小关,这是怎么回事儿?能跟我说说吗?”
其实,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
已经不存在闹个别扭,这事儿就不存在的地步。
于是关月旖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
甚至连今晚张建新和张惠兰之间的过招,也全说了,
“姜叔叔,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
“但这些话,只是张建新和张惠兰私下说的,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当初是张惠兰亲手换掉了两个孩子的,”
“也没有证据证明她给汪见雪下了毒,”
“至于她想去学校筹款、想找你们姜家要钱、包括张建新的肾是她为张文张武准备好的替换品……可这些事情还没有发生,虽然我们心里知道,她就是这么想的、也打算这么做,可她毕竟还没做,我们也没办法追究。”
“所以我和小张打算赶回F市去,尽快求证。没想到在火车上遇到了你……”
“至于张惠兰,虽说她现在人在周镇派出所,可我们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狡辩,然后骗过了周镇派出所的公安,重获自由。”关月旖说道。
姜书远的眼里酝酿着被刻意压制的风暴。
但,他的语气非常平静,“小关,你有周镇派出所的电话吗?”
关月旖点头。
她拿出本子和笔,写下了电话号码,撕下纸条递给姜书远。
姜书远找她借了笔,在纸条上又写了几行字。
然后他站起身,走到一旁去问了乘务员几句话,又看了看腕表。
后来,姜书远一直站在车门处,没有再回座位。
他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约半小时以后,列车在一个灯火通明的车站停下。
车厢播报广播,说本站停车十分钟。
姜书远下了车。
关月旖立刻凑到了玻璃窗那儿,扒着玻璃往外看。
她看到姜书远找到了月台上的工作人员,和对方说了几句话,便将手里的纸条递给对方,又掏出一张纸钞,一块儿递了过去。
对方连连摆手,姜书远很坚持。
最终,对方才收下了姜书元的钱。
姜书远赶紧回到了列车上。
对方飞快地跑过来,又叫住了他,递给他什么东西。
到这里,由于姜书远已经上了车,关月旖也看不到了……
只是,列车缓缓启动后,姜书远拎着一把长在枝上的果子,过来了。
“他们说这叫黄皮果,广东这边儿特有的水果,你们吃吧。”姜书远对关月旖和张建新说道。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张建新身上。
张建新一如既往地不理他。
关月旖见那黄皮果的个头极大,很惊讶,“哇,很少看到这么大的黄皮。”
“你吃过?”姜书远问道。
关月旖点头,“我妈在村里开了个小饭馆,村里的村民有时候会送给她一些本地水果。”
“听说黄皮果能润肺止咳……”
“哇!好甜啊!”关月旖喊张建新,“你快尝尝啊!”
张建新冷冷地说道:“不吃。”
关月旖撕了一个,递给他,“试试嘛!”
张建新永远也不会让她冷场,
所以——
尽管觉得很别扭,但他还是吃了一颗黄皮果。
确实很清甜。
关月旖一连帮他剥了好几个以后……
他自己也拈起了果子吃了起来。
一连吃了好几个,张建新开始慢慢放松了下来。
不经意间——
他看到了坐在不远处正默默看着他的姜书远。
姜书远可能是怕他不自在,
见张建新觉察到他在看他,立时将头扭到了一旁,
只是,张建新已经看到了他的眼泪。
一时间,张建新觉得嘴里的果子都不甜了。
绿皮车经过两夜一天的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F市。
三人直接去了F市的市一人民医院住院部。
其实张建新和关月旖并不知道阿大在哪,
但想着阿大能在第一时间,打探到汪见雪的消息,想来他们也应该能在汪见雪病房附近找到阿大。
姜书远当然知道汪见雪在哪儿住院。
于是,张建新和关月旖跟着姜书远匆匆赶到了病房。
刚到病房门口,大家甚至还没搞清楚情况——
就听到有人怒吼道:“你踏马的……贱人你怎么不去死!”
跟着,一个瘦弱的女人被推狠狠一推,直接朝着门口倒去!
姜书远也没看清,只知道有个女人扑了过来,他下意识就避开了;
于是女人惊呼了一声,整个人后脑勺即将朝着地面砸去!
姜书远被吓一跳,连忙伸手去拽她……
这时,关月旖则看得清清楚楚——
拖拖拉拉走在最后的张建新,突然一个箭步冲过来,及时扶住了这个即将倒地的瘦弱女人。
在她看来——
是一个精瘦精瘦的中年妇女也不知道和什么人站在病房门口发生了争执,然后被人用力推搡了一下,她便如同纸片人一般倒了下来。
姜书远虽然眼疾手快地抓住中年妇女的手腕,
但她下坠的力量很大……
他竟然没能抓住!
中年妇女惊呼了一声,继续朝着地下倒去,眼看着后脑勺马上就要重重地磕在水泥地板上了……
吓得关月旖尖叫了一声!
这时,张建新从关月旖身的快步冲了过来,及时捞住中年妇女,并且将她抱在怀里,焦急地唤道:“大嫂,你怎么了?”
姜书远和张建新的双重捞,才使得中年妇女没有重重摔在地上。
中年妇女被吓得不轻。
她倒在张建新怀里,两眼发直,过了好一会儿才眨了眨眼,活动了一下眼珠子,又摇晃了一下脑袋,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无事发生……
她这才看向抱住自己的人,愣了很久才喃喃问道:“小、小五?你是吗?”
张建新点头,“大嫂,是我。”
中年妇女,就是张建康的妻子宋小红。
宋小红又惊又喜,就着张建新的搀扶艰难起身,开心地说道:“小五你怎么回来了?不是马上就要开学了吗?你、你现在还回来?这不是浪费来回路费吗?”
很快,从病房里冲出来两个人。
一个是许培桢,他听到了大月月的惊呼声,出来查看情况;
一个是张文,刚才他爸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揍他妈,还打算把他妈推地上,他想冲过去救,可惜已经迟了……
不过,张文看到有人接住了他妈,这才放下心来,愤怒地直接挥出一拳,把他爸打倒在地。
张建康倒在地上,凄厉地叫喊,“儿子打爹啦!以下犯上啦!老天爷,这还有王法吗?”
张文压根儿没有理会张建康,从病房里跑出来,见救了他妈的是张建新,便喊了一声小叔,眼圈红了。
许培桢已经把关月旖拉到了一旁,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儿吧?”
关月旖摇头,“我没事。”
“这么快就赶到了啊,路上顺利吗?一会儿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回去报平安。”许培桢交代道。
关月旖点点头,又压低了声音问道:“阿大你是怎么知道……他俩被换了的真相的?”
许培桢也压低了声音,“这一间病房住三个病人,小张的大哥张建康,正好和汪见雪在一个病房,我现在给另外一个病人杜老爷子打工,当护工照顾他。那天韩婷在病房里发脾气,因为她和汪见雪、姜书远的器官捐献配型不成功,闹得尽人皆知,所以我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