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家的漂亮继女by慕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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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小月月上了幼儿园,六奶奶也隔三岔五地送她的拿手好菜芸豆蹄花汤过来。
说完陈年旧事,许培桢又问六奶奶,“这些年您到底上哪儿去了?三年前我就找不着您了,四处打听也没您的下落。”
闻言,六奶奶气愤地看向许老爷子和许老太太,“大哥大嫂,你们就对我这样狠心?”
六奶奶红着眼圈儿说道:“我也不瞒你……就是生计艰难,过不下去了,所以我把你六叔的房子卖子,搬去了通州。”
“我也觉得自从我搬去了通州以后,就像和大伙儿失联了似的,其实我也常回来走动,就是一直不那么凑巧,遇不上你们……”
“我、我还托你大伯大伯娘带话给你,让你得了闲儿上通州去看看我呢!”
“合着……你压根儿没收到信儿啊?”六奶奶问问。
许培桢道:“没有。”
然后又解释,“小月月走丢了几年,那几年我一直居无定所,回北京的时候也找过您几次,没下落。”
“我也来问过大伯大伯娘,他们也说不知道您去了哪儿……”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了许老爷子和许老太太。
许老爷子没吭声。
许老太太干笑了几声,“我、我们忘了……”
许培桢站起身,“大伯父大伯母,我们还有事儿,过几天我们再过来拜访吧!”
这下子,许老爷子和许老太太都不干了,“说什么呐!培桢,这可不行!知道你今天要来啊,我们都已经预着你们在家里吃饭了……”
“对!米都已经下锅了!”
许老太太又对六奶奶说,“允珍啊你先回去吧!改天我们这儿不忙的时候你再来!”
六奶奶又急又怒,“大嫂子,培桢也是我的侄儿!”
“你说的都对!”许老太太说道,“可我们家今儿有事儿,不方便招待你……”
六奶奶惊呆了,“大嫂子你这是为什么?”
“哎呀你快回去吧!”说着,许老太太推搡着六奶奶朝着外头走去。
许培桢站起身,“大伯父大伯母,我们和六婶一块儿走。”
许老太太一听就急了,忙不迭地又过来拦许培桢,“可不能啊,培桢你得留下。”
许培想朝着关春玲使了个眼色。
关春玲会意,带着孩子们向许老爷子、许老太太道了别,扭头就走了。
还顺便搀扶了六婶一把。
许老爷子和许老太太急得不行,
但,许老爷子自恃身份,不愿意拉拉扯扯,
许老太太虽然一直拉着许培桢,可许培桢身强力壮的,她哪是对手!
许培桢一直等到妻女们扶着六婶走了一会儿,这才动了手——他反手扶住了许老太太,将之扶到椅子旁、往下一摁,许老太太就坐在了椅子上。
“大伯父、大伯母,我真的还有事儿……春玲她们还在外头等我呢!改天有了空我再重新上门来叨扰,赶明儿见!”说着,许培桢松了手,大步流星走了。
慌得许老太太赶紧去追,“培桢!培桢你别走……”
许培桢有心躲她,虽是用走的,速度也和跑差不多了。
许老太太飞快地追到院子门口,才发现许培桢已经走远了!
她只好一个人又回来了。
许老爷子骂道:“废物!”
许老太太脸色一白。
第113章 热气腾腾现烤出来的桃……
离了许老爷子家,许培桢问六奶奶,“六婶儿,咱是回家吃呢,还是在外头吃?”
六奶奶抹了把眼泪,“你俩现在住哪儿?”
许培桢说了胡同的名字。
六奶奶愣了一下,“是你俩买的还是租的?”
“买的。”许培桢说道。
六奶奶吃了一惊,“你……发达了?怎么还一买买了俩?”
许培桢笑道:“这不是想着家里有两个孩子么,大月月有,小月月也有。”
这下子,轮到关春玲和关月旖吃惊了。
关月旖这才知道,为啥当初她劝阿大在北京买房,阿大同意了,然后不顾沉重的负担,非要咬牙同时买下两套四合院了……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啊!
关春玲也吃惊地看着许培桢,毕竟当初他买四合院的时候,还没和她结婚呢!
从那时开始,他就已经想到了婚后财产的划分?
六奶奶哀声叹气:“培桢啊,你是个有本事的!”
“亏我还天天替你惦记着……”
“就怕有一天我死了,这个秘密也被带到阴曹地府去啦!”
听六奶奶说道得这么严重,许培桢一时间愣住了。
——什么秘密这么重要?
许培桢赶紧说道:“六婶,究竟是什么事儿,你别急,你好好跟我说。”
六奶奶呜咽道:“我就问你一句话——”
“你们老实回答我!”后一句是问向一家四口的。
一家四口愣愣地点点头。
“你们大伯父的院子,好看不好看?”六奶奶一字一句地问道。
许培桢,“好看啊!”
关春玲,“富丽堂皇的!”
关月旖,“像个王府!”
小月月,“好看死了!比我爸爸的破烂房子强多了!”
六奶奶揪了揪小月月的辫子,说道:“是吧?那四合院漂亮又气派!”
“……可是小月儿,你知不知道,那四合院是你爸爸的房子啊!”
众人大吃一惊!
“什么?大伯住的那四合院……是我的?”许培桢惊道,“六婶,这……我爸妈在世的时候可没说过啊!”
六奶奶说道:“你爸妈当然不会告诉你了,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啊!”
许培桢愣住了。
六奶奶说起了以前的事儿:
许家祖上曾经辉煌过。
许定坤和许定远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许定坤是长子,生养了四个儿子,排行二三四五,许培桢的父亲许致修行二,
许定远是弟弟,生了俩儿子,排行老大老六。老大,就是如今霸占了房子的大伯父许致庭,老六,就是六奶奶的丈夫。
许老太爷去世后,许家的老祖母主持着让俩儿子分了家。
许家还剩下两套四合院,一大一小。
老祖母决定依傍着长子养老,再加上长子还生养了四个儿子,人口也多些,就把大宅给了长子许定坤,
小宅给了次子许定远。
但,分家的时候许致修(许培桢父亲)出国留学去了,所以不知道这时父亲和叔叔已经分了家,连着家里的两套房契也全都重写了名字。
在战火纷飞、又稳定下来的年代里,大房的四个儿子最后只剩下了许致修一个。
二房呢,俩儿子还活着,但许定远两口子抽大烟把小宅子卖了,他俩死后,许致庭和六弟无处可去,只好又傍上了大伯许定坤和老祖母。
后来老祖母与许定坤夫妇也相继去世,因为许致修一直没回来,根本不知道家中房产的事儿。
就是后来许致修学成归来,许致庭也没告诉许致修这房契的事儿。
那会儿许致修一回国就受到新政府的厚待,吃住条件和福利待遇都极好,他可能以为老宅的房子在土改中已经被分出去,再加上也不缺房子住,也就没追究没过问。
当然,这可能也是许致庭(许老爷子)故意引导许致修误会的。
说到这儿,六奶奶说道:
“培桢啊,不瞒你说,我年轻的时候没留住孩子,如今年老多病又是个孤寡,我老了可没人管!我想去养老院,可我也打听过,一个月要收三十五块钱呢!我、我哪有钱!”
“所以我过来和大哥他们商量……”
“我的本意呢,是想着先把房子租出去,用房租来抵养老院的钱,可我那房子太旧了,就是租出去一个月也收不了三十五块钱的租。”
“我就想着啊大哥大嫂家里的几个孩子也都是我带大的,能不能让他们兄弟里挑出一个来,帮我凑个差价呢?我可以先写个遗嘱给他,就说等我百年以后,谁帮我出了养老的钱,我那小房子就给谁。”
“没想到,他们二话不说就赶我走!”
“我实在是没办法……”
“后来别人给我出了个主意,说通州房子便宜,让我把这边儿的房子卖了,去通州买个小房子,还能余下一笔钱来,自己吃用也好,自己做点儿小买卖也好……我听着觉得这办法好,才去找了房管局的人,让他们帮我想办法把房子卖了。”
说着,六奶奶又对许培桢说道:
“我是在卖房的时候,才从房管局的工作人员那儿听说,你大伯住的那四合院房契,竟然是你爸的名字!”
“他们还告诉我,说大哥(许老爷子)这些年一直为了房契在找他们,说他想把房契改到他的名下。”
“工作人员不肯,说必须得按规定来办事儿!又说房契想改名儿,就得拿着二哥的死亡证明和派出所开的直系亲属证明……老大一样都拿不出来!这事儿才这么搁浅了的。”
“后来我又找了徐二奶奶,培桢啊,你还记得徐二奶奶吗?”
许培桢想了想,问道:“徐二奶奶……”
“就是当年的徐二丫!你太奶奶花了十五个大洋救下的那个卖身葬父的孤女,她给你太奶奶当了几年丫鬟。出天花的时候你太奶奶还花钱送她去教会医院治疗,她才活了下来的。解放后她嫁了个当兵的,后来她男人复员回山东了,她也跟着走了。”六奶奶说道。
许培桢点头:“有点儿印象了。”
六奶奶道:“前年清明,她回北京来给你太奶奶扫墓,正好我也去了,我就问了她这事儿……”
“她说确实有这事儿,而且当时你爷爷临终前不但把房契改成了你爸的名字,而且还留了个遗嘱,白纸黑字的写清楚了那房子是给你爸的,另外还有什么钧瓷的茶具,几套古书古字画也要留给你爸……”
“不过呢,她既不知道那遗嘱上列了多少明细,也不知道那东西现在在哪儿,她只知道房契肯定留的是你爸的名字。当时你爷爷请了人到家里来改房契的,你徐二奶奶就在场。”
“对了培桢,我怕你吃亏,还让徐二奶奶留了个地址给我。不过,我放在通州家里了。如果有必要,你去一趟山东,找你徐二奶奶给你作证!”
六奶奶拉着许培桢的手,说道:“培桢,这事儿我一直瞒着大哥两口子,我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已经知情了。所以我常来找他们问有没有你的下落……他们可能以为我找你是想来找秋风的,我是真没想到,他们居然两头瞒啊!”
关月旖心想:
大约许老爷子是吃到了阿大他爸的绝户甜头,还想再吃六奶奶的绝户……
“现在想来,是大哥昧下了二哥的房子以后,恐怕还打着我通州那个小破屋的主意呢!”显然,六奶奶也是这么想的,目光中透出了气愤与伤心,“他们真是没良心啊!”
“培桢,你得赶紧去房管局打听打听,你动作要快,赶紧去办这事儿!万一迟了……就怕夜长梦多啊!”
听了六奶奶的话,许培桢与关春玲对视了一眼。
关春玲对许培桢说道:“不如你现在就去打听打听,我领着六婶先回去。”
许培桢也觉得应该去问个清楚,便点点头。
当下,大家兵分两路。
许培桢回头去了房管局,六婶跟着关家母女走了。
回到关春玲暂居的四合院,
关春玲满含歉意地说道:“六婶,我们这儿条件一般,您可别见外。”
六奶奶说道:“嗐,比我强多了!”
关春玲道:“我一会儿炖个杂菜,您吃得惯吗?”
六奶奶说道:“我不挑,有口热汤饭就行。”
关春玲应了一声,然后又把关月旖叫到了一旁,掏出二百块钱递过去,“你上巷子口的百货公司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棉衣和棉鞋,你瞅瞅你六奶奶,这么冷的天她穿着夹衣。”
关月旖道:“棉衣我看着买,可我估不好鞋码。”
关春玲找了个借口过去看了看,回来交代女儿,“七码!”
关月旖拿着钱走了。
小月月追着姐姐一块儿去。
姐妹们逛了一会儿,
关月旖买了件黑色厚实的棉袄、一件仿麂子皮的马甲、一条深蓝色灯芯绒面的棉裤和一双毛皮鞋,另外还买了一红一黑两顶棉帽、一块大红格子的厚实围巾。
小月月吵着嚷着要姐姐买了五串冰糖葫芦。
关月旖看到巷子口的糕点铺新正在卖新鲜出炉、烤得热气腾腾的桃酥,便又称了二斤桃酥。
她递给妹妹一块桃酥,自己也拈了一块吃了。
现烤出来的桃酥热乎乎、香喷喷的,实在太好吃啦!
姐妹俩拎着满满当当的东西,一回到家,就看见妈妈一脸尴尬地站在院子里,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妈?”关月旖喊了妈妈一声。
关春玲回过神来,示意关月旖看院子。
关月旖一看——
院子已经被人洒了水、还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关春玲低声说道:“你们六奶奶干活太溜了!你瞅瞅这时间……你俩去了一小时不到,她已经打扫完这个院子,还说要和面包饺子给我们吃,这会儿面和好了等着醒面,她又上隔壁你们院里打扫去了……”
然后关春玲又嘀咕,“本来我觉得我算勤快人了……没想到她一个抵我十个啊!”
说话之间,六奶奶已经拎着水桶扛着扫帚回来了,“春玲儿,那边儿我也打扫干净了啊!”
关春玲连忙迎了过去,“您说您远来是客,还帮我们打扫……”
“我可没把我当成是客!培桢是我侄儿,我帮我侄儿干点儿活,这不值当什么。”六奶奶说道。
关春玲:……
她一扭头看到女儿手里拎着的东西,赶紧说道:“六婶,你快把扫帚水桶放下,过来试试棉衣。”
六奶奶奇道:“什么?”
再一打量关月旖手里拎着的各种东西……
六奶奶明白了,连忙摆手,“不不不!没必要没必要!”
关春玲拉着她进了屋,“买都买了,您试试!要是嫌不好看,我们再买好看的!”
一番拉扯,六奶奶穿上了新棉衣新棉裤和新棉鞋,眼泪就哗哗地淌,“我、我还是当新媳妇儿的时候穿过一身新衣裳……也曾经想过,怕是要到死的时候,才能穿上第二套新衣……也就是寿衣。”
“没想到临到老了,居然还能托你们的福,穿上这样体面又暖和的衣裳!”
关春玲拿过关月旖买回来的两顶棉帽,最终选了一顶黑色的戴在六奶奶的头上,“这帽子好像挺软和的,就是不知道这面料透不透风……六婶,舒服吗?”
六奶奶哭得不成人样,连连点头,“舒服着呢!”
这时——
关月旖突然意识到不妥,急忙问道:“妈,妹妹怎么没动静?”
平时小月月的存在感很强,一天到晚的不是妈妈妈妈妈妈,就是大月月东大月月西……不是把这儿弄得乒乓响,就是不小心掉了东西砸了东西……这会儿怎么这么安静???
知女莫若母,
关春玲呆了一呆,一拍大腿,“坏了!肯定在闷声不响地干坏事儿!”
她扭头就跑!
关月旖也忙不迭地追了出去……
六奶奶吸了吸鼻子,也不明所以地跟了去。
然后,六奶奶就听到了关春玲的怒吼,“许月月!你在干什么?”
六奶奶赶紧跑过去一看,顿时忍俊不禁。
原来,小月月看中了桌上那块六奶奶已经和好、正在醒发的面团。
小妮子踩着凳子趴在桌上,将那面团掐得乱七八糟……
她想学习捏面人儿。
但因为功夫不够娴熟,面团被她搓成了长条的、圆的、扁的……
小妮子的头发上、面颊上、两只小爪子上全是面糊糊。
尤其是——
当小月月咧嘴一笑时,连她的牙齿上都挂着面浆子!
根本不敢想像小家伙到底干了啥。
小月月一脸兴奋地说道:“妈妈妈妈!这个生面团的味道一点儿也不像奶糖!我已经试过了……不好吃!”
关月旖已经在一旁捧腹大笑。
关春玲怒道:“这可是我们一家子的口粮!你六奶奶很辛苦才和好面的!”
六奶奶赶紧过来护住孩子,笑道:“没事儿没事儿!面团嘛还可以再和的,不要紧!一会儿我就去调肉馅!小月儿,六奶奶给你包白菜猪肉馅儿的饺子好不好?”
小月月张开双手抱住了六奶奶,“好!谢谢六奶奶!”
关春玲扶额,怒道:“许月月!你六奶奶身上穿着新衣呢!快把你的爪子撒开!”
于是,小月月惊讶地看到六奶奶身上的黑色棉衣上,清清楚楚地印上了几个白色的小手掌印。
她心虚了,立刻缩了手,又朝姐姐求救,“大月月……”
吓得关月旖飞快地跑了出去,“你没洗手可千万别碰我!我这棉衣还得穿上一整个月呢!”
她一跑,小月月就兴奋了,跳下椅子就朝着姐姐追了去,尖叫尖笑,“大月月!”
关春玲无比头痛。
小月月平时就闹腾,大月月一和妹妹玩闹起来,也会失了稳重,像个小孩子……
虽说是好事儿,可确实累。
当她叹气,正准备收拾残局的时候,六奶奶已经出手了,“春玲儿啊,你放着我来!”
关春玲正想说您歇着,让我来,
结果这时——
许培桢一脸凝重地回来了。
第114章 白菜淡甜、猪肉鲜美的……
“外头下雪了,”许培桢一进门就说道,“赶紧把炭盆生起来……”
然后他转头看向了六奶奶,“婶子,要是通州家里没有要紧事儿,门也锁好了的话,你别回了,就跟孩子们挤一挤。”
六奶奶道:“那边儿我锁好了门来的,就是怕叨扰了你们。”
许培桢笑道:“怎么会呢?我们是刚回来,东西都都没收拾好……依我看现在这局面啊,指望大伯父帮我办喜酒也是靠不住的,大概是要靠您了。”
六奶奶被边缘化太久了,一听这话,立刻说道:“你俩要是不嫌弃我,我肯定尽心。”
“先谢谢您了。”许培桢说道。
关春玲问道:“你去了房管局了?那边儿怎么说?”
许培桢道:“我没去成……半路上看到了大伯父,我寻思着他是不是要去房管局。”
“结果还真是!”
“然后我在那儿等了大半个小时,也不见他出来……在那大半个小时里,我看了很久,来来往往的,一个熟人也没有。”
“我琢磨着这事儿要是随便找个人贸然开口问,恐怕还会打草惊蛇,干脆先回来。”
“我得好好想一想,再找熟人去问。”
关春玲点头。
六奶奶说道:“培桢你回来得正好,你快给看看,你媳妇儿让大月月给我置办的这一身儿……”说着,六奶奶又想哭了。
许培桢打量六奶奶片刻,发现老人家脱掉了夹衣,现在身上穿着结实厚实的棉衣棉裤,脚下还穿着毛皮鞋,笑了,“你侄媳妇儿确实是个妥当人。”
关春玲笑道:“大月月买的!你俩夸她去!”
六奶奶也笑,“是春玲儿教得好,大月月才这样聪明……哎,我啊赶紧剁肉馅儿去!你俩等着啊,一会儿就能吃上白菜猪肉馅儿的饺子了!”
六奶奶出去以后,关春玲才问许培桢,“暑假的时候候大伯大伯平拍着胸脯说要帮我俩办喜酒,就是冲着房子来的?这是什么说法?”
许培桢回来的时候,也一直在公共汽车上思考着这个问题。
“如果那房子真是我爸的,大伯又想霸占,那无外乎是从法理和情理这两点上做文章。”
“要是他想从法理上做文章,那就是想剥夺我爸、或者我的合法继承权。”
“要是他想从情理上做文章,那就是打感情牌,多半会拿我爸没给我爷爷养老送终,而是他这个侄子替我爸尽了孝来说……”
许培桢这么一分析——
关春玲恍然大悟,“照这么说,我俩在北京办喜酒,还成了鸿门宴了?”
许培桢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关春玲不高兴了,“他们怎么心这么黑啊?真是为老不尊!得亏今天遇上了六婶儿!”
顿了顿,关春玲又问他,“我们一定要在这儿办喜酒吗?”
许培桢有些无奈,“春玲,说不定以后退了休咱们还会回来的……”
“更何况我爸妈、我兄嫂,还有我的人脉都都在这儿,以前随过的份子,不得收回来吗?”
“别怕,现在好就好在大伯他们不知道我们具体住哪儿,我们还有时间布局……”
“你别看他们一直住在北京,但要论起人脉来,我们也不差。”
关春玲道:“是你的房子你的资产,你要讨回来,这是天经地义的,我也肯定和你站在一边儿。”
“可我也要说一句,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你必须先调查清楚……”
“别到时候……万一六婶是被人误导了,告诉我们错误的消息儿,我们偏听偏信最后成了主动挑事儿的就不好了。”
许培桢一凛,郑重点头。
六奶奶实在是个能干人。
关春玲和许培桢就在屋里小小声商议了那么一小会儿,外头已经响起了六奶奶剁肉泥的声音,密集而又快速。
等到夫妻俩商议好今天下午和明天的行程以后,六奶奶已经擀好了面,还耐心地引导着两个月月和她一起包起了饺子。
关月旖会包饺子。
她手也算巧,一个饺子皮包上馅儿,掐几下就能成型,饺子还包得挺漂亮。
这可是她从妈妈那儿学来的。
但,六奶奶是太会了!
她好像根本不用包,直接拿着筷子从馅料盆里挑出一块肉馅……
那块肉馅一落到饺子皮上,
然后就自动合上,一个漂亮的饺子就成了型!
关月旖和妹妹目瞪口呆在盯着六奶奶……
可一连看着六奶奶包了十来个,愣是没看出来她是怎么包的。
好像馅料一到饺子皮上,六奶奶就直接将之放在扁平筛上,饱满白胖的饺子自动成型,然后在筛子里排起了整齐的队列。
这过程不超过一秒。
关月旖只来得及包了十来个饺子……
然后,六奶奶一个人就全包完了。
她甚至还调好了两个味碟,一个是酱油醋的,一个是蒜蓉辣椒酱。
一家五口人吃上了一顿热气腾腾的饺子。
白菜淡甜、猪肉鲜美,面皮有嚼性儿;
空口吃就已经很好吃了,要是再蘸上酱,那又是另外一番风味。
许培桢尤其爱吃。
他毕竟是北京人,六奶奶的手艺对他来说,就是童年的回忆。
女人们的饭量都不大,吃上十来个就饱了。
剩下的饺子,他一个人敞开肚皮吃……吃了五十多个,还剩下十来个,吃不下了。
六奶奶连忙说道:“吃不完的就放在外头窗台上!今儿不是下雪了么?放外头一会儿就冻上了,明天一早啊放油锅里一煎,正好就是早饭!再用大米小米苞米红豆绿豆熬个粥,咱一家子又能吃顿好的!”
关春玲含笑点头。
许培桢吃完饺子准备出门。
小月月拿出先前买冰糖葫芦,非要分他一根。
许培桢受宠若惊。
因为这是小月月对他为数不多的示好。
他高高兴兴地拿着冰糖葫芦出了门。
许培桢出门以后,祖孙几个就去了隔壁孩子们的屋里,开了电热毯,坐在炕床上聊天。
六奶奶把北京这边儿的婚俗习惯一一说给关春玲听;
然后又把许家的亲戚情况也说了……
最后还把北京城哪儿繁华、哪儿市集多也一一说了。
关月旖抓紧时间又问了六奶奶一嘴儿,说许家在湘省有没有亲戚。
六奶奶细想了很久,很坚决地摇头,“真没有!我嫁进许家二十多年,真没听过还有亲戚去了湖南的,没有没有。”
关春玲又邀请六奶奶留下来过年,“只要您不嫌弃我们这儿条件不好就行。”
六奶奶一听,就忍不住哭了,“我哪儿还有资格嫌弃啊!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是被人嫌弃的!春玲儿啊,你和培桢愿意收留我,我、我真是不知道要怎么谢你们!”
关月旖赶紧转移话题,“六奶奶您会剪窗花吗?昨天我买了点红纸回来,想剪点儿福字、或者红双喜贴窗上,今天还准备去书店买本剪纸大全呢……”
六奶奶说道:“别买书!花那个冤枉钱做什么?我会剪纸!”
当下,关月旖拿了红纸和剪刀过来。
六奶奶一边温柔细致地教关氏母女怎么剪纸……
然后咣咣咣地剪出了好多好多,有红双喜的、有福临门的、有五谷丰登的。
最后六奶奶看到院子里有几根因为年代久远而炸开了的竹杆,便又用刀剖成竹篾,扎了几个灯笼架。
先糊一层白色的薄棉纸,再用红纸剪出四时花卉、小猫小狗,贴在白棉纸外头。
六奶奶一口气做了六个,关月旖带着妹妹做了两个。
六奶奶表扬小月月,“小月儿剪的这小狗可真像!”
小月月喜笑颜开。
于是,姐妹俩都很期待天黑以后,院子里挂上了灯笼会是怎么样的景像。
关月旖还带着妹妹去了一趟巷子口的小卖部,买了两大包蜡烛回来,一共四十支。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黑。
关月旖和妹妹守着六奶奶点亮了蜡烛,装在灯托上,再从灯笼底部装上去,卡好。
一盏散发出柔和光亮的灯笼就成了。
白色轻透的棉白纸最大程度地将光亮传导出来,
红色的剪纸漂亮又生动。
小月月高兴得直拍手,
关月旖也是头一回体验这种亲手做灯笼、还做得这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