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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发户家的漂亮继女by慕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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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六奶奶就护着许培桢,慢慢退出了大门外。
往日空旷的向阳街,忽然变得人声鼎沸,人头攒动起来。
住在附近的乡亲们听到了动静,都跑出来看热闹。
正好这时——
一辆挂着军牌的豪华轿车停了下来。
车窗摇下,一个小女孩焦急地声音响了起来,“姐姐你看!你看啊!他们在打我们的爸爸!”
也正好此时,关月旖带着妹妹和张建新玩了一天后,巧遇姜宽。
姜宽行了个方便,让关月旖姐妹蹭了个车。
车子一开进向阳街,姜宽就听到月亮的妹妹说,有人在打她们的爸爸?
张建新已经叫停了司机。
车还没停稳,张建新已经打开了车门冲了出去。
月亮姐妹也急急地下了车。
姜宽便也下了车。
这儿的人可太多了!
他担心大孙子会被挤着,又想起大孙子刚才的焦急……
姜宽便也在便衣警卫员的保护下,挤进了人群。
然而,姜宽刚刚才挤到许培桢身边,还没来得及问一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就狠狠地pia在姜宽的脸上!
打人的,正是许老爷子。
他觉着就现在这局势……
那基本就是他说了算!
许培桢这家伙敢来玩阴儿的,招呼不打一声就给房子过了户?还说什么要他搬出去,要他给四十年房租?
呸!今天他许致庭非得给他许培桢一点儿厉害看看!
于是许老爷子面目狰狞地扬起手臂——
可谁又曾想,正好这时,姜宽挤了过来呢?
这一记耳光可把姜宽给打懵了。
他这辈子上过战场受过伤,流过血也流过泪……
唯独没有捱过耳光。
一时间,姜宽愣住了。
但,跟在姜宽身边的警卫员被气疯了!!!
怎么可能让一个市井老头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打了他们最最最尊敬的首长啊!
这是他们的失职!
而且,打人的这老头到底是谁啊,谁允许他当众打人了?
“警戒!!!”
军人的一声怒吼——
声音洪亮、震慑人心还叫破了音!
接下来,咔咔咔几声响,警卫员们拔了枪,不但将姜宽团团护住;
同时——
好几把炝齐齐抵住了许老爷子的太阳穴、脑门、后脑勺……
当场就吓趴下一群老百姓。
许家人尤其。
不过,胆儿小的老百姓大多都蹲了下来;
许家人是直接跪了下来……
许老爷子浑身颤抖。
他也想跪。
可被几个年青力壮的警卫员们给架着,他根本跪不下去。
他哆哆嗦嗦的,被吓尿了。

许老爷子被吓傻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姜宽脸上的那个五指红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肿胀起来,
如同一个精美的浮雕,完美地横在他那沟壑分明的老脸上。
而且肿胀部分的皮被撑了起来,水亮水亮的,
犹如从脸上长了个巴掌出来!
许老爷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因为,他一巴掌挥出去以后,立马就发现自己打错了人!
然后他就愣住了,因为他发现,来人好像是……首长姜宽?!
刚才他还在想,姜宽不可能成为许培桢的后台……
结果下一秒就被打脸。
哦不,是姜宽被他打了脸!
老天爷,他这样的市井小民头一回见到那么大的官儿,竟然还——直接铲了大官儿一记耳光?
许老爷子努力朝着姜宽露出笑容。
他想说首长好,首长辛苦了……
可他哆嗦得厉害,一张嘴就磕巴,“打(首)得(长)好……”
围观的众人,尤其是许家人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许老爷子回过神来,哆嗦得更厉害了,拼命摇头,“没、没打好……”
许家人更是两眼发直。
顶着一脸巴掌印的姜宽:……
警卫员暴怒,用枪指着许老爷子的头,喝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特务?不然你怎么够胆打首长,还这样冲着首长说话的?”
这时,围观的老百姓们回过神来,议论纷纷:
“哟,这是姜宽首长吧?”
“对我看像!”
“就是他啊!他有段日子没上新闻联播了,听说是身体不好……”
“姜宽首长来我们这儿干啥?”
“许老爷子为啥打姜宽首长啊?”
“他吃了熊心豹子胆呗!”
“许老爷子可以啊,平时仗着儿子多、孙子多,从没把街坊邻居放在眼里,今天姜宽首长来了,他也没把人话入在眼里,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打啊!”
“哼!要我说呢,还是姜宽首长太怂了!”
“姜宽首长是有什么把柄被拿捏在许老爷子手里吗?不然怎么他一来,就被许老爷子打了?”
听了乡亲们的话,
姜宽还没怎么样呢,
警卫员快要被气死了,直接一脚踹向许老爷子的腿弯——
许老爷子卟嗵一声跪在地上,
然后双手被人反剪在身后,整个人直接扑在了地上!
这么一来,许老爷子倒在地上,
但围观的老百姓已经恢复了平常心,纷纷站起身看着许老爷子被当成罪犯倒在地上……
于是大家全都看到了许老爷子棉裤上的痕迹。
一个小孩儿奶声奶气地说道:“奶奶——您看!这个老爷爷——尿——裤——子啦!”
小孩儿的奶奶一把捂住孙子的嘴,不让继续说下去。
许家人无地自容。
许老爷子羞愤欲死。
姜宽问许培桢,“小许,这怎么了?”
此言一出——
许老爷子心里的最后一根弦……
在识出姜宽的那一瞬间,他一直求各路神仙保佑。
保佑许培桢是在吹牛,
保佑许培桢压根儿不认识姜宽。
可现在,
姜宽竟然用那样亲切和气的语气和许培桢说话!
他还叫许培桢小许!!!
难道姜宽还真是许培桢的后台?!
许培桢对姜宽说道:“姜叔,您忘了啊?我今天过来收房子的。”
许老爷子听了这话,眼前一黑!
许家儿孙们瑟瑟发抖。
姜宽如梦初醒,“啊……这就是向阳街?”
“对。”许培桢说道。
姜宽不傻,看出来现场这么乱,应该就是为着许培桢过来收房才闹出的动静。
“遇上什么困难了吗?”姜宽问道。
许培桢也没客气,点了点头,“确实有点儿困难。”
“怎么说?”姜宽问道。
这时——
被警卫员按在地下作乌龟状挣扎的许老爷子突然又有了勇气,抢先一步叫嚷了起来,“打得好……不!首长好!我、我有冤情哪!”
说着,他回头喊着妻儿们,“秀凤!培耀……你、你们快说啊!”
许家人回过神来。
虽然大家心里没啥底气,觉得姜宽能用那样亲切的语气和许培桢说话……
但,这会儿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啊!
姜宽也不能明目张胆偏着许培桢吧?!
于是,王秀凤大嚷了起来,“姜首长!我们冤枉啊!冤枉啊!”
她指着许培桢,大声控诉,“许培桢就是个黑心肝的!”
“我们家可在这儿住了一辈子啊!我们当家的今年已经七十三了,他在这院子里出世,在这儿长大,在这儿养老……”
“连着我们的儿子们孙子们也都一样!”
“可这个许培桢,突然就把我们世代居住的房子给过了户!”
“乡亲们!你们也来评评理!”
“许培桢根本就不是我们这儿的人,他一天没在这儿住过啊!他凭什么要把我们的房子收走?”
“他把房子收走了,难道要我们一家老小流落街头……去讨饭吗?”王秀凤歇斯底里地叫嚷了起来。
王秀凤是个银发老妇,方才因为许倩子认亲,王秀凤才知自己嫁进许家过了几十年自以为是的幸福生活,根本就是一场笑话!
她大哭过一场,所以眼睛是红肿的,头发是凌乱的……
这样形容狼狈的她,说出这样凄惨的话,
不少不明就理的围观老百姓都觉得她挺可怜的。
大家忍不住议论了起来:
“这么说,这可是人家住了一辈子的祖屋啊!一个外人怎么有有脸去抢别人家的房子啊?”
“就是就是!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坏了心肝!”
“咱不能光听一方说的,还得再听听那年轻人怎么说的。”
“我怎么觉得这老爷子老太太说得有点儿那啥呢!你瞅瞅他们,穿金戴银的,老太太戴着金项链金耳环,老爷了还戴了个玉扳指呢!根本不像穷到没地儿住的,再说人了,人家儿子孙子多着呢……还再看看吧!别乱站队、别乱吃瓜。”
人群中,不知哪个男的说了一句,“呵,这老头带着一大家子二三十口人来欺负一个男青年……把人围了起来,二话不说直接甩人一巴掌!要不是姜宽首长也来看热闹,无故捱了他一巴掌,你们猜猜,这一巴掌要是真打在男青年脸上了,那男青年是不是就白被打了?”
一女的也说道:“我看姜宽首长也是白捱了一记耳光啊!要不你们看,人老头老太太打了姜首长以后,一样儿的气焰嚣张!”
说这两句话的人,男的是张建新、女的是关月旖。
二人这么说,主要就是为了带节奏。
于是二人说完以后,张建新立刻拉着关月旖走到了另外一边儿。
果然,他俩说完以后,乡亲们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对啊!你们看那男青年斯斯文文的样子,你们再看这老头儿一家,个个凶神恶煞的!反正我觉得吧,相由心生!”
“对对对,不是谁声音大,谁哭得惨,谁就占理的,还得了解一下前因后果。”
“哎,我可不同意‘了解前因后果再判那房子是谁的’这样儿的说道法哈!难道这事儿不应该有个法律的划定吗?比如说,房本在谁手上,户主是谁,这房子就是谁的啊!可不是说,你住了几十年这房子就成了你的……对吧?如果真能这样儿,那我上故宫去住上几年,那故宫就是我的吗?”
“对!是这么这个理儿!”
这时,姜宽问许培桢,“你房本还没办好吗?”
许培桢道:“办好了。”说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房本复印件,递了过去。
姜宽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抬眼看向许老爷子,又看了看王秀凤,“这房本上不是清清楚楚写小许的名字吗?哪儿不对了?”
许老爷子急道:“打得好!打、打……”
姜宽扶额:你能不能别打了?
许老爷子的长子许培耀开口说话了,“姜首长,事情是这样的。”
“我们家一直住在向阳街十八号四合院里……”
“我们也不知道许培桢动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把我们家房子的房本搞到了手!”
“您说说,这事儿我们能不气愤吗?”
姜宽问道:“那房本上以前写着谁的名字?为什么许培桢能办过户呢?”
说着,姜宽看向了许培桢。
许培桢从善如流地解释了起来,“房本上以前写着我父亲许致修的名字。”
“我父亲于五年前因病去世,他是突发疾病导致住院的。而且去世前已经长期间昏迷不醒了,所以他没和我说过这件事儿……”
“我是今年结婚的时候想买房,上房管局一查,才知道我父亲给我留下这么一套房子。”
“我父母一共生养了两个孩子,我兄长已经去世了,母亲也已经不在人间,我是我父亲唯一的遗产继承人。”
“我的房本儿,也是在房管所的要求下,提供了所有的齐全手续和文件,人家才给换房本儿的。这件事儿,房管所办得合规,我的文件提供得合法。”
“不然我也拿不到房本儿啊!”
老百姓们激动了,
“你们听听!你们听听啊!我就说了吧,不是谁喊得大声谁就有理的!这男青年有房本儿!他既然有房本儿,那房子肯定属于他!”
“就是!而且人家的房本儿,还是从他爸那儿继承来的!天经地义!”
“哎,这是不是就证明着,当年这房子还在他爸手里的时候,那老头老太太就已经霸占了?”
“你说得有道理!”
“这不就是引狼入室吗?”
“那,为什么当初这房子的老房本儿,是男青年他爸的名字呢?为啥不是老爷子的名字呢?”
“你说的对!为什么呢?”
当然了,现场的老百姓们这么说,也是因为关月旖和张建新打一枪、换一炮的在带节奏的缘故。
许培桢开口解释,“刚才打了姜首长的那位,是我的堂伯父。”
许老爷子趴在地上老泪纵横,“打得好哇……”
姜宽觉得面上的巴掌痕更疼了。
许培桢继续解释,“我的祖父、和堂伯父的父亲是嫡亲的兄弟。”
“我祖父是兄长,堂伯父的父亲是弟弟。”
“那会儿我们这一房的人多些,再加上曾祖母也是跟着我们这一房的,所以分家的时候,我们大房就分到了向阳街十八号院,二房、也就是堂伯父这一支,分到了隔壁卫阳街二十五号院。”
“当时分家没多久,叔祖父因为抽大烟,把卫阳街二十五号院子卖了……这导致我的堂伯父,就是今天打了姜首长的这位,以及我的堂六叔无处可去。”
“当时我的曾祖母还在,不忍心看着两个孙子流落街头,所以把他俩接回家里。”
“我父亲是大房的长子,少年时期就出国留学了,后来曾祖母、祖父祖母和几位亲叔叔相继离世……等到我父亲学成回国的时候,大房只剩下我爸一户了。”
“那会儿呢,我爸在研究所工作,单位希望我爸能驻在单位福利房里,我和我哥又一直住在寄宿学校,所以我们没来这边儿……”
“这大约就让堂伯父、和几位族兄觉得,被他们霸占了几十年的房子,就应该是他们的吧!”许培桢一字一句地说道。
许家人不是不想打断他,
但,现在姜宽的警卫员们,已经认出了许家人。
他们对打了人还不道歉、丝毫没有悔过之意,甚至还一个劲儿地冲着首长说“打得好”的许老爷子深恶痛绝;
并还把许家人也归于一伙。
所以,当许培桢在开口说话时,
只要许家人想要打断他,
警卫员们就用枪指着那个想说话的人。
就这样,许家人被吓得开不了口。
许培桢才能条理清晰地把话儿说个完完整整。
围观群众一听,沸腾了!
“听听!你们听听啊!刚才我就说了,哭得最大声的那个不一定占理儿!你们说,我讲得有没有道理?”
“对对对,你说的有道理!”
“哟,还真是许老爷子为老不尊啊……年轻的时候霸占了人家大黄大闺女,年老的时候又霸占人家的房子啊!真是臭不要脸!”
“什么什么?强占民女是什么瓜?”
“咦,刚才许家闹得那么凶,你们没上门看热闹?”
“没有呢我们住在三条巷开外,今儿出来打酱油的时候才看了这热闹……劳您仔细跟我们说说呗,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啊?”
就这样,围观群众们又捡起了先前的许倩子认祖归宗瓜,津津有味儿的吃了起来,
倒把许老爷子占房七十载的瓜给扔到了一旁。
王秀凤忍不住悲从中来。
她幼时与许致庭订了亲,后来全家死于战火,剩了她一人,历经千辛万苦,一路靠着要饭,光着脚才来到京城,找到了许家。
当时她惶恐极了,生怕许家不认这门亲事,
那么无依无靠的她又要何去何从呢?
果然,婆母嫌弃她没有嫁妆,话里话外都有悔婚的意思。
幸好曾氏祖母心善,收留了她。
几年后,王秀凤出落得漂亮端庄,而未来的公婆却因为抽大烟而暴毙了!
又过了几年,等到王秀凤和许致庭到了婚嫁年纪,便由曾氏祖母做了主,给二人摆了喜酒拜了天地,结了婚。
王秀凤一直觉得,许家是上天恩赐给她的避风港。
这个家,给足了她安全感。
所以,哪怕丈夫各方面限制她,她也甘之若饴。
他一分钱不给她花,所以她连裤衩子、袜子都得找儿媳妇们要,但她觉得,这是许致庭会当家的表现,他攒了那么多的钱,全为了两人的晚年幸福着想;
他把她当成老妈子,整天呼呼喝喝地让她做家务、侍候他,她也觉得这是他非她不可的表现,甚至觉得他对别人的客气,那都是虚假的,只有在对着她的时候才是真实的、放松的。她坚信在他心里,她是最好的……
直到许倩子的出现,
王秀凤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早就已经在四十多年前,就已经背叛了她!
亏她还像个傻子一样,从年轻到老,一直在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现在王秀凤觉得,天都塌了!
——那老头儿根本不爱她!他就是把她当成免费的保姆!
——她引以为傲的婚姻就是个笑话!现在满大街的人都知道了!
——如果许培桢要收回房子的话,她根本没地儿去!
王秀凤越想越伤心,大吼道:“我不管!反正我离开这儿……就无处可去了!你们谁敢来逼我,我、我就吊死在这院子里!!!”
霎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王秀凤的身上。
这时六奶奶开了口,“大嫂子,你的儿孙都是能干人儿,就算你离了这院子,也不会太差。”
“你瞅瞅,你三个儿子都有单位,都住在单位福利房里……”
“先不说这几十年来,你的儿孙们个个月都给你和大哥上交生活费,你呢几十年一分钱没花过!就更别提,这二十来年我是怎么帮衬你们的了!”
“就算不傍着你的儿孙们住,大哥手里也有钱!你俩就现买一套房子,他手里的钱足够了!还能供着你俩下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六奶奶还没说完——
许老爷子就生气了,暴喝了一声“打得好”,
围观的众人嘻嘻哈哈大笑起来:
“那老头儿是不是打首长打上瘾?喊了一整天的打得好,估计他还想多打首长几巴掌。”
“我就是觉得很奇怪,无缘无故打了首长……真的一点儿责任也不用背的吗?就是打了普通人,也得道个歉啥的吧?”
“可能首长要面子吧?觉得要亲民……”
“捱了打不还手才没面子!这样的话,大家都觉得打人、尤其是打当兵的不要紧!”
许老爷子被气得发抖。
也被吓得发抖。
本想怒骂老六家的一顿——你凭啥一天到晚盯着我的钱袋子?
但是他今天被那个挥出去的巴掌给搞怕了,可能有点儿应激,根本没办法开口说话,一开口……他有心想说首长好,可说出来的话,却一直都是“打得好”,
许老爷子的脸是绿的,眼睛是红的,脑门上还冒着烟……
但,对六奶奶来说,
既然许老爷子说不话来,
那她就不客气了,继续对王秀凤说道:“大嫂子,可不是我说你!”
“你为了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功!”
“可这么多年来,大哥愣是一分钱没给你啊!这可不行,我们女人手里可不能没钱!所以啊,甭管你们搬不搬,你都让他把钱拿给你。你俩是夫妻,无论是你的钱、还是他的钱,都是你俩的钱!”
“与其让大哥拿着钱去养了小老婆,倒不如你拿走一半儿,自个儿买个小房子记在你名下!有了自己的房子才能有归属感吧?”
“你也别跟我说你不行,你看看我!我当了二十多年的寡妇,还不是一个人熬了过来!我甚至还有房子呢,虽说我那房子在通州,可通州的房子,难道就不是房子了?”六奶奶一字一句地说道。
王秀凤惊呆了。
她本来还有些惯性思维,下意识想骂老六家的“你当了寡妇就想我也没男人”……
可听到后来,她竟然觉得六弟妹说得很有道理?!
许老爷子的长子许培耀听不下去了,很不客气地说道:“六婶儿,你可闭嘴吧!老话都说宁教人打崽、莫教人分妻。你这么说,难道还真想逼我爸妈离婚?”
六奶奶毫不客气地对许培耀说道:“要是你爸妈离了婚啊,对你妈来说,那可太好了!”
“你妈也才六十多,平时身体还算可以!离了婚分了家产买了房子,她一个人想吃肉,称上一斤能吃三天!她一个人想出去玩儿,公共汽车和景点都免费!这不比一天到时候不是侍候男人就是侍候孙子强?”
“但他俩要是真离了,对你爸就没那么好喽,也影响你们!你想啊,你爸都七十多了,一天到晚都要人侍候,你妈要是跑了,谁来侍候你爸?你、你媳妇儿,还是你的弟弟和弟妹们?”
“培耀啊,你说说,六婶说得对吗?”六奶奶还追问道。
许培耀被气得哑口无言,没好声气地说道:“您可拉倒吧!”
然后转头一看——
他妈王秀凤已经愣住,眼神中透出浓浓的迷茫,但也露出一丝领悟与了然。
似乎正在考虑六婶提出的“离婚分钱”的可行性?
许培耀立刻说道:“妈!你别想多了啊!年纪一大把了还离婚!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我告诉你!你要是真敢跟我爸提离婚……以后别怪我不养着你!你年纪大了,当了一辈子的家庭妇女,要是离了丈夫子女,难道你要和六婶儿一块去厮混去?”
这时,姜宽淡淡地对许培桢说道:“既然房本都已经办好了,那就按规章制度来办事儿嘛!”
“是你的房子,你有权力收回来,他们不肯搬,你就上法院去。”
“他们要是对房本有什么疑虑,也可以上法院去,让法院查个清楚明白。”
“总之,咱们国家是依法治国的。大家也不要害怕去法院,不要觉得这是家丑不能外扬……”
许培桢连连点头。
人群中,好几个人紧张又忐忑地走了过来,
“姜首长您好,我、我是向阳街居委会的小张,刚才听了您的教诲,我懂了!我明白了!我一定会把向阳街十八号院的房屋纠纷一事儿理清楚的!”
“姜首长您好,我是向阳街街道办事处的小刘,我刚才也听了您对我的指导,您放心,我一定会和张主任一起,把许培桢、许致庭的房屋纠纷解决好的!”
“姜首长您好,我是向阳街房管的小李,您放心,许培桢和许致庭的房屋纠纷也是我应尽的工作职责,我一定会听从您的指示,依法处理好!”
许培桢松了口气。
他知道,有了今天这一出,这套房子的归属就已经很明确了!
如果许老爷子不搬、不归还房子,那么他就要雇律师来打官司了。
而且看这形势,如果王秀凤也在这个节骨眼上,和许老爷子打起了离婚官司……
那可就热闹了!
而姜宽也点点头,和许培桢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
直到这时,许老爷子还一直被警卫员摁在地上。
姜宽要走——
警卫员班长便留了两个人下来,把许老爷子扭送到派出所去了。
关月旖也与张建新挥手,“拜拜!”
张建新,“明天见!”
“明天?”
张建新很肯定地点头,“对,明天见!”
关月旖啼笑皆非。
行吧,明天见就明天见。
目送张建新离开后,
关月旖准备转身去找阿大。
然而一转身——
关月旖就看到了许倩子。
两人大眼瞪小眼。

之前她来认亲时,不曾留意到许培桢与关春玲。
后来,她爷爷一家子为了房子,集体朝着许培桢开火……
许倩子才认出来,许培桢,是哪天在便宜坊里和关月旖、关月旖她妈一块儿吃饭的男人,
又顺藤摸瓜地看到了关春玲,
再听到许家人是如何气愤填膺地大骂许培桢娶了媳妇儿不要家人的……
许倩子明白了。
这个名叫许培桢的男人,是关春玲的丈夫!是关月旖的继父!更是她许倩子的……堂叔?
许倩子目瞪口呆。
她无法接受……
在她心底深处,关月旖和她妈妈关春玲才是生活在最底层社会的蝼蚁。
她们应当贫穷下贱、孤苦无依,
而她许倩子的父亲许培光,才是关氏母女能够得着的天花板!
所以许倩子想不明白,
为什么关月旖能拥有一件那样精致高档的漂亮棉衣?
为什么关月旖能坐在高消费的老字号餐厅里用餐?
为什么……关月旖的妈妈会嫁给那样矜贵儒雅的男人!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你怎么在这儿?”关月旖问许倩子。
许倩子呆了半晌,才反问关月旖,“你怎么在这儿?”
“我路过啊!”关月旖理直气壮地说道。
许倩子:……
不远处,还没来得及上车的张建新也看到了与关月旖面对面站着的许倩子。
张建新对许倩子的为人,并没有直观的了解。
但在张建新的认知中——桐叶镇就没有一个好人!或者说,在他的梦里,月月的过去,一直是不幸的。这些不幸,就是桐叶的故人带来的。
许倩子就是桐叶镇的故人。
所以张建新对许倩子有着主观上的防御与厌恶。
于是张建新站在那辆挂着军牌的豪华轿车前,喊了关月旖一声,“月月!”
关月旖应声回头。
许倩子也跟看向了张建新。
许倩子看到了一个衣品不凡、年轻清俊的英俊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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