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家的漂亮继女by慕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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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微眯着眼,冷冷地扫视着许倩子,眼神冰冷、面色不善;
但当他的眼神移到关月旖身上时,又刹时间冰融雪化,春暖花开。
他含笑冲着关月旖说道:“要么赶紧回,要么找个地儿取暖,别冷着了。”
关月旖点头,还朝他挥挥手,意思是你赶紧走吧!
——别耽误我骂许倩子一顿。
但,张建新好像有种“你要是不赶紧离开那地儿我就不走了”的意思……
看着向阳街上已经有了塞车的迹象,
关月旖没办法,只好放弃许倩子,转头去找她妈妈了。
而这时,方才向姜宽表过态的居委会领导、街道办事处领导等,并没有理会被扭送进派出所的老爷子许致庭,而是拉着王秀凤、许培耀等人直接去了居委会接受调解,
许培桢和关春玲也跟着去。
关月旖只好也牵着妹妹,跟着六奶奶一块儿朝着居委会走去。
张建新见关月旖远离了许倩子,这才放了心,上车走了。
许倩子眼睁睁地看着那辆高档豪华的轿车徐徐离开。
她有些眼热。
心底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噬,
一点一滴全是酸酸的嫉妒、辣辣的恨意。
关月旖带着妹妹去了居委会以后,
许培桢和关春玲不让孩子们参与这种现场撕逼活动中来,便让六奶奶领着孩子去了隔壁的空办公室。
居委会的工作人员知道关月旖和小月月是许培桢的孩子,许培桢又是首长姜宽的熟人……
于是他们抬了个炭盆进来,让关月旖、小月月和六奶奶在这儿烤火。
关月旖听着隔壁办公室里,许培耀他们一声比一声气急败坏的愤怒嘶吼,总觉得形势不大好,无数次想过去看看,
可六奶奶又很坚持地执行着许培桢的交代,怎么也不让关月旖离开这间办公室。
最后,关月旖抱着妹妹,姐妹俩窝在沙发里都睡着了。
关月旖醒过来的时候,注意到窗子外头的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
妹妹还在呼呼大睡。
她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走到了办公室门口。
妈妈和阿大,至少仍在斜对面的办公室里,与王秀凤、许培耀他们一块儿接受调解。
大家的情绪,明显已经平静了下来。
关月旖竖着耳朵听,
一个应该是充当调解员的男人说道: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王秀凤的诉求是,从家庭存款中挪出三万块钱给她,同时呢我们居委负责帮她找一个售价在两万元左右的房子,剩余的一万元留作她的存款。另外,王秀凤的三个儿子,每人每个月要交三十元赡养费给她。王秀凤的最后一个要求就是离婚……”
“许培耀的诉求,是希望我们居委会帮着去和单位说一说,在他退休之前解决级别问题。另外呢,许培耀同意每个月付给母亲王秀凤五十块钱的赡养费,如果母亲生病需要住院治疗,费用是兄弟仨平分……”
“许培煜的诉求,是希望我们居委会能帮着解决他小儿子的工作问题,这个呢,我们居委会想办法推荐一个临时工的工作哈,保证基本工资在六十块钱以上!在赡养母亲这方面呢,许培煜承担着和兄弟同样的责任……”
“许培煊的诉求是……”
顿了一顿,男人又道:“现在我们来说说许培桢同志和关春玲同志的诉求。”
“主要就是,希望能收回向阳街十八号四合院子的所有权,并且希望许致庭一家搬出去,对吧?”
关月旖听到了阿大的声音,“对。”
男人又道:“那之前您说的四十年房租……”
许培桢道:“我必须讨要回来,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而是大伯对我有恶意的隐瞒。”
“那您心里有目标价位吗?”
许培桢沉吟片刻,说道:“许致庭毕意是我的堂伯父,我也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
“要认真说起来,其实在他十来岁的时候,这房子就归我们家的,他从住了不止四十,六十年都有了。”
“但这房租确实不好算,所以我要八千块钱吧!”
“要是他觉得这价格不公道,那我也可以再请乡亲们来商量商量……”
调解员还没说话——
许培耀已经大声说道:“八千就八千!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能当我爸的家!”
他心里很清楚,许培桢确实没有痛打落水狗。
这么大的一个院子,十来间房呢,要是真的租出去……就凭着这地段、这漂亮整洁的格局,一间房至少能租上十来二十块钱!
千万别再算账了!
就这样儿吧!!
许培桢表示同意,又问许培耀,“那你们什么时候搬?”
这一次,许培耀迟疑地说道:“能让我我们兄弟和我妈先商量商量吗?”
很快,其他人陆续从那间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关春玲一看到了关月旖,赶紧过来抱了抱女儿,发现女儿身上是暖暖的,这才放了心,先问你妹妹呢?
知道小月月正在那边儿屋里睡觉,关春玲松了口气,又问关月旖,“饿不饿?咱们可能还得再耽误一会儿……这打铁要趁热,趁老头儿被关进派出所了,得赶紧做好一切准备。”
另一边,许培桢掏出钱递给六奶奶,“我们没来过这儿几次,不是很熟悉这附近哪儿能买到快餐。烦您跑一趟,给每一个人都买一份饭回来。”
六奶奶有些心疼,“这差不多有四十多个人了……”
“没事儿,能解决问题就好。”许培桢说道。
六奶奶只得应下,匆匆离开。
关月旖则抓紧时间问妈妈,“妈,他们怎么会同意啊?我还以为他们死活不肯搬呢!”
关春玲小小声解释,“还是调解员厉害、负责任啊!主要就是从几个方面来劝的,”
“一是许培耀他们都有单位,事情闹大了不好看。”
“二是许培耀他们其实单位都有分房,他们是有地方住的。当然了,他们也提出了这样那样的要求,居委会也全都答应了,会帮着他们去解决……”
“最重要的是啊……”
说到这儿,关春玲看了一眼许培耀他们呆着的那间屋子,愈发压低了声音,“……现在闹出了许倩子和许培光的事儿!”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之前你阿大一直说他不认识许培光!他确实不认识,但架不住……原来许培光是许致庭的私生子!”
“现在呢,许培耀他们就是很生气老爷子临到老了,还闹个私生子出来……意思就是在怪许培光摘桃子,知道如今老爷子年纪大了,没几年活头了,他赶紧跳出来认祖归宗,就是为了分房子分遗产呢!”
“所以他们现在才同意放弃那个四合院……”
“要不然啊,我们要是真告到法院去,那传票直接寄他们工作单位去,你就说吧,他们丢人不丢人!何况要是真去了法院,我们肯定不止只要八千了……”
关月旖连连点头,然后又问,“所以他们甚至同意让老太太和许致庭离婚?这么一来,正好把家庭存款挪到老太太这儿来,将来就算许培光来认亲,那也一分钱都分不着!是这个意思吗?”
关春玲小小声说道:“差不多就是这样。”
许培桢也说道:“我想着这事儿要速战速决……房子拿到以后,我想马上卖掉,再换一套新的,你们觉得怎么样?”
关春玲点头,“这样最好了!我就怕房子要回来了,可老头儿不肯,非要回去霸占。他年纪大了,万一有什么闪失……对我们来说也是个麻烦事儿!”
“抓紧时间拿到房子、抓紧时间卖掉房子……应该是最好的办法。”
关月旖开玩笑道:“就是可怜我们阿大了,资产一直在增长,一直都是个穷光蛋。”
关春玲笑了。
许培桢也忍俊不禁。
这时,六奶奶喊了几个,抬着五十份快餐来了。
大家千恩万谢着对许培桢道谢,然后拿着快餐狼吞虎咽了起来。
关月旖拿了两份饭进屋里,先把妹妹叫醒,然后她抓紧时间三口两口扒完了热饭菜……正好小月月也清醒了过来,蹲在茶几那儿扒饭。
因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吃盒饭,关月旖怕妹妹搞脏了别人的地,就守着妹妹吃。
小月月不爱吃快餐,但妈妈教育过她不能浪费粮食。所以她一直扁着嘴不停地吃,委屈吧啦地说道:“大月月我想吃妈妈炖的大肘子了!今天在茶楼的时候我看到有人点了大肘……我一看就知道肯定没有我们妈做的好吃……”
关月旖笑了,揉了揉妹妹的头,“这饭吃得下吃,吃不下拿去给阿大吃,你别撑坏了。”
“大肘子啊我也想吃,但过几天再说吧,现在爸妈都忙着呢!”
小月月点点头。
这时,许培桢、关春玲和六奶奶去了许培耀他们呆的那屋,大家一边扒饭一边讨论去了。
关月旖把妹妹吃不完的盒饭,送去隔壁屋,正好听到许培耀他们在讨论:
“让爸和妈离婚,妈只拿三万块钱……不大够吧?我初步估计老爷子手里至少攒着八万块钱!”
“真有那么多吗?”
“怎么没有,你可别忘了,我们兄弟仨每人每个月上交工资的一半儿给老爷子!以前一个月六十的时候给他三十,现在一个月给他一百……给了多久了!再加上孙子一辈儿的,每个月还上月十块钱给他,咱家孙子一辈儿的就有八个人,这里一个月又八十!再加上过年过节咱们给他的红包……我觉得他手里有八万块钱,这只是保守估计!”
“有道理啊!”
“可是,他那么看重钱的一个人,愿意和妈离婚,也愿意把一辈子的积蓄全拿出来给妈?”
许家人一听,顿时陷入苦恼。
关月旖听了,眼珠子一转,说道:“诶,如果老爷子有个有钱的儿子多好!”
说完,她把小月月吃了、还剩下一大半盒的快餐放在妈妈和继父面前,“妹妹吃不下了。”然后施施然离开。
许家人全全怒视着关月旖。
尤其是许培耀的小儿子满面怒容,质问许培桢,“五叔,你这个大女儿怎么这样说话?她也太过分了吧?”
许培桢一愣,然后满面怒容地怆了回去,“我女儿好心提点你们,你们才是真有意思呢……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此言一出,许家人齐齐愣住。
半晌,还是许家的老二回过神来,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对呀!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其他人傻傻地看着老二。
老二说道:“万一那个私生子很有钱呢?”
许培耀嗤笑道:“可拉倒啦!要是那个私生子很有钱,那他的女儿就应该是穿着貂皮大皮、坐着小轿车、拎着长白山人参和贵族茅台酒上门来认亲……”
“怎么?你们没见着那个私生子的女儿?人身上还穿着清洁工马甲呢!”许培耀不以为然地说道。
老二恨铁不成钢地对许培耀说道:“大哥!我的意思是……只要爸觉得那个私生子有钱,那他不就……看不上那十万八万的了?”
许家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但很快,他们又集体沉默了。
因为他们意识到——别看许老五(许培桢)那儿人丁单薄,可许老五自己是博士,他的继女是本科生,据说还是个直博……将来又是一个博士!
所以啊,还是不要和聪明人做敌人。
否则——
瞧瞧吧!
这么难的一件事儿,几乎无解!
可人家就是这么轻轻松松地就点拨开来!
既然这个问题能解决,那么其他的问题就更加好解决了!
当然了,许家人也预判了“私生子是真正的有钱人”的情况,
——如果那个许培光真是个有钱人,那么更加应该拿走老爷子手里的钱、再把老爷子扔给私生子了!
只有跟着有钱的儿子,老爷子才能过得更好嘛!
以及,他们这些当哥哥的,也应该跟着老爷子,好好享一享弟弟的福了。
就这样,许家人商量了一夜,终于在天亮之前,将一切细节全都商量清楚了。
他们答应许培桢,三天之内会搬走四合院里的所有家具。
许培桢也向居委会提出了要求,希望能以最快的速度把四合院卖出去。
很好,大家全都达成了共识。
许家人对许培桢一家,也就没那么排斥了。
王秀凤甚至还邀请许培桢一家去四合院将就着吃顿早饭,“……昨儿晚饭你给买的!我们家里人口多,一份饭最便宜也得六角钱一份啊,那你不得花了二十块?早饭就上家里一块儿应付一顿吧!也没什么好东西,就吃点儿挂面!”
关春玲和女儿们主要是想找个地儿上厕所、洗把脸,便同意了。
大家一块儿回了四合院以后——
才发现!!!
许倩子居然不请自来?!
这会儿她正哼着歌儿在厨房里做吃的呢!
见众人回来了,许倩子有点儿尴尬,“啊你们、你们回来了……哈哈哈哈哈哈我马上就用完厨房了,你们来、你们来……”
说完,许倩子端着个小锅,想赶紧离开。
许培耀的小儿媳一眼看到,被许倩子端着的小锅里是煮好的带汤挂面,面汤里卧了四五个荷包蛋、还有两大截香肠!
那上好的腊香肠看起来……少说也有二斤重!
气得年轻媳妇儿生气地说道:“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儿?这是你家吗你就进人家的屋子动人家的东西!不问自取就是偷你知道吗?”
许倩子说道:“这里是我爷爷家,我又没拿什么金贵东西……我只是饿了,煮点儿面条吃也不行?”
年轻小媳妇心疼锅里的二斤香肠,怒道:“那你也不能霍霍那么多的香肠啊!这香肠多少钱一斤你知道吗?”
许倩子大大方方地说道:“不知道!你要是介意呢,那你帮我再煮一锅呗,让我看看你怎么煮的!”
说完,许倩子就拿了筷子去一旁,坐在炭盆前端着小锅,嘶溜嘶溜吃起了挂面。
说实话这挂面并不好吃。
因为腊香肠很咸很咸,饿了很久很久许倩子,见到了肉,简直两眼放光!
所以她一口气煮了二斤……
腊香肠齁咸,她却舍不得不吃,只好一口腊香肠一口挂面,即使被咸得要死,也拼命地吃。
关月旖倒是顾不上许倩子。
她和妈妈、妹妹先去洗漱过又上了厕所……
然后大伯母(许培耀的妻子)就已经把早饭张罗好了。
早饭确实挺简单的,就是一人一碗挂面,但只有许培桢一家四口的面碗里卧了鸡蛋,其他人没有,
另外汤面里放了猪油、蒜末调味,
不能说有多好吃吧,只能说,热乎乎的也算是暖胃了。
吃完早饭,许培桢一家准备回去——
结果居委会的人领着个男人找上门来,堵住了许培桢,“培桢啊,有人听说你想卖……”
一句话还没说完,
就被许培耀给拦住了,“有什么话咱们去外头说!院子里孩子们多,闹腾。”
说着,许培耀朝着他妻子使了个眼色。
他妻子会意,喊了几个孩子过来,让他们缠住许倩子,千万不能让许倩子靠近大人。
——许家人这么做,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要不然,万一被许倩子知道许培桢想卖房,又跑回去通知了她爸许培光,许培光跑来使坏可怎么办!
于是,许家的小孩子们听话地朝着许倩子涌了过去,缠着她带她玩跳房子的游戏、抓沙包的游戏……
许倩子顿时受宠若惊!
她昨天本来也跟着去了居委会……
但她被许培耀的老婆给赶了出来。
她又冷又饿,索性趁着许家人都在居委会,她一个人来了四合院,煮了些吃吃的,又随便找了间屋子睡下,临睡前还烧了炭盆。
这一夜,她吃饱了又睡得香,别提有多喜欢这院子了……
所以她压根儿不知道,
此刻居委会的人,正在介绍有意向买四合院的人给许培桢认识!
许培桢很开心。
他觉得自从他认识了春玲以后,运气就变得特别特别好了!
小月月找回来不说,
他还有了一个家,
他更是万万没有想到,只是回来办个婚礼……
居然还得了一套房子!
而且这房子到手得这样容易……
一下子房本儿到手了,
想出售房子,一下子就有了买家,
又一下子就谈好了价格!
关春玲、关月旖和小月月也惊呆了!
这也太顺利了吧?!
来找许培桢买房子的人,是个山西富商,姓沈。
沈老板的亲妹妹嫁到了北京,婆家就在三条街开外。
沈老板发达了以后,把工作的重心转移到了北京,所以他一直都想在北京买个大宅子,好把老家的一家老小全都接过来。
昨天许培桢向居委会的人透露出想卖房的意思……
今天一早大家散了以后,居委会的工作人员去问了沈老板的妹夫一嘴。
人一听,立刻飞奔着去找来沈老板。
沈老板一看这院子的外观,是这样的气派、漂亮,心里激动得不得了,直接开了价,“三十万!”
许培桢和关春玲愣住。
沈老板见许培桢没吭声,以为他不满意,又加了价,“四十万!”
想了想,沈老板再次改了口,“要是你们家里的老物件儿多,比较说床啊柜子啊这些也算古董的话,咱们可以再加点儿。”
许培桢问沈老板,“您什么时候想要房子?”
沈老板答道:“不瞒您说,我希望越快越好,最好能让我们一家搬进来过年!”
关春玲惊呼,“那……不剩几天了啊!”
沈老板笑了笑,“不然我也不能加到这个价啊!”
许培桢和关春玲对视了一眼。
二人极有默契。
很快就从对方眼里发现了“同意”二字。
许培桢这才冲着沈老板点了点头。
沈老板大喜,拉住了许培桢,“老弟,走!咱们上银行去,我先打十万定金给你,然后咱们上居委会去,当着工作人员的面咱们签一份房屋买卖合同……”
“咱们争取三天内完成交易,成吗?”
“也就是说,你们三天内全搬走!”
“家具最好留给我……”
“啊对了,房子过户的事儿咱们必须抢在房管所放假前搞定啊!”
关春玲嘀咕,“沈老板,你们不用先看看房吗?”
沈老板的妹妹妹夫就站在一旁,喜气洋洋地说道:“不用看了,这宅子啊,我们来过不止一次了!以前六奶奶还住这附近的时候,我们常过来和”
“对对对,我和许越阳(许培耀长子)一块儿上小学和初中,我常来他们家玩儿!我对院子可熟悉了!之前我还跟我大舅哥说,如果他能买下这院子,那可太好了!一来呢是这院子气派,跟我大舅哥的身份比较匹配。二来呢距离我们家也不远……就是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这房子不是许老爷子的,而是你俩的,哈哈哈哈!我昨天看热闹的时候才知道……”
关春玲与许培桢恍然大悟。
既然卖家对许家老宅的情况一清二楚……
倒也省去了不少解释的功夫。
于是许培桢当场就跟着沈老板去了居委会,签下了房屋买卖合同;
然后两人又马不停蹄地去了银行,沈老板打了十万到许培桢的存折里。
等到许培桢两口子再回到许家老宅时,
本来还想着要避开许倩子……
然后夫妻俩转头看了一圈儿,发现许倩子不在、大小月月也不在?!
许培耀老婆解释道:“你俩不在的时候,昨天那个男孩子(张建新)来找大月儿,大月儿带着小月儿和男孩子一块儿走了,许倩子厚着脸皮跟了去。”
关春玲心想,既然张建新在,那就不怕大小月月出事,这才安了心。
既然许倩子不在,许家人便让小孩子们在院子门口玩儿,顺利放哨、要是许倩子来了,就让赶紧大声吆喝,好给大人们提个醒儿。
然后许家人关上了大门,和许培桢两口子商议起卖房、搬家的事儿来。
本来呢,许家人还是很舍不得这幢院子的。
虽说在居委会那儿说得好好的,
许家人也意识到,房子就是许培桢的,他们住了那么多年,确实不占理儿。
但从感情上来说,确实舍不得,也不甘心。
可是,现在许培桢转告了沈老板“家具最好别搬走走”和“如果家具是老物件儿的时候还能再多给一点儿”时……
许家人心里的那点儿不甘,彻底烟消云散了!
王秀凤更是热情地领着许培桢和关春玲,一间房一间房的看,拼命地说这些床啊、柜子啊可全是古董啊!
不得不说,许家还真是祖上阔过。
关春玲看着雕花的红木厢床、样式繁复的多宝阁,好看的花盆架和整块木桌面的气派书桌……
关春玲问王秀凤,“可是大伯母,这些家具,应该本来就是我们培桢的吧?”
王秀凤愣住,面上的表情一点一点淡了下来。
是啊,这些家具本来就是当初曾氏太奶的嫁妆,认真追究下来,当然也算是太奶留给许培桢的!
许培耀老婆也陪在一旁。
听了关春玲的质疑,她连忙解释这床这书桌确实是原来就有的,但这个架子是后来我们添置的,也是上了年头的好东西啊;还有这个小桌子也是我们自己添置的,不信你看,原来的家具是花梨木的,我们自己添置的是楠木的,这木头花纹都不一样……
就这样,大家一间房一间房的参观,将房间里的所有家具都辨认了一下。
后来,许越阳又去找他同学、也就是沈老板的妹夫说了一下,后来沈老板也过来了,大家又领着沈老板看了一圈儿……
最后,四合院里的家具,沈老板开出了十万的高价。
其中七万是给许培桢的,因为最贵重的几样家具:主卧里的梨花木的床、对开门的大柜子、书桌椅子;以及堂屋里的一对紫檀木的太师椅、一张供桌、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
剩下的三万给了许家人,因为大多数都是许致庭和王秀凤张罗来的,年代没那么久远木材也不是一流的,好在造型质量也算不错。
这么一来,许家人也开心了。
他们拿出八千块钱递给许培桢,这是之前大家谈好的四十年房租;
剩下的两万二千块钱,王秀凤和许培耀三兄弟平分,每人分了五千五。
这么一来,大家都开心了。
许家人商量着要怎么搬。
因为每一房人都在老宅都有个房间,都放着点儿行李在这儿。
而沈老板的要求是——三天之内他就要收房子了!
当下,女眷们慌慌张张地收拾东西去了……
许培桢拿出那八千块钱,交给了六奶奶,“婶子,这钱你拿着,该你的!”
六奶奶迟迟不肯接。
她拼命摇头,“这哪是该我的啊!这、这明明就是他们给你的房租钱!说起来……你们大房的房子被人占了四十年,才八千块钱,确实亏啊!”
许培桢笑道:“当初您要是没告诉我,我不但亏一套房子,我连这八千块钱也拿不回来!”
“再说了,您年轻的时候没少帮扶大伯这一支……可您瞅瞅,他们可是愿意反哺您、给您养老的?”
“您别指望他们了,这钱您拿着防身用。”
“我和春玲还是那句话,您要是愿意呢,就把通州的房子租出去,然后跟着我们南下广州……和我们在一块儿啊,春玲还得倚仗着您帮着做做家务呢!”
说着,许培桢将这八千块钱塞在六奶奶手里。
六奶奶的眼泪哗哗地顺着面庞往下淌。
她哆哆嗦嗦接过许培桢递过来的钱,紧紧地攥住,连声说着谢谢,
然后她又问,“我就怕……去了那地儿我不习惯。”
许培桢和气地说道:“要是您跟着我们去了那地儿,实在是不习惯,那我送您回北京来。您别怕房子租出去了没地儿住,您上劳动胡同我的那四合院去住,我不收您钱,您帮我看着那两套房子就行。”
六奶奶一听,顿时又觉得有了盼头,“这、这……那我再想想啊!”
许培桢笑道:“行,您再想想呗。不着急,我和春玲的喜酒是大年初五那天,大概回程是大初十……您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考虑呢!”
六奶奶连连点头。
说话之间,许培桢突然发现他媳妇儿不见了?!
他喊了几声春玲,不见有人应,急了。
六奶奶也愣住,先将那八千块钱贴身收好,然后左顾右盼,“春玲儿刚才还在呢!”
“培桢!培桢你过来!”关春玲的声音隐隐约给地从院子里头传了出来。
许培桢松了口气,循着声音走进院子,又走进了里屋,最后在主卧找到了关春玲。
因着下午请了沈老板来看家具,现在整个院子都是乱七八糟的。
其实呢,这宅子大归大,平时只有王秀凤和许致庭住。如今王秀凤已经带着儿媳把她自己屋里的东西给收拾完了……
主卧里满地垃圾,乱得不行。
但关春玲正一脸的兴奋,指着那张最贵重的花梨木的厢床顶,“培桢!你看!”
许培桢顺着妻子的指点,看向了……厢床的床顶。
明清时期大户人家的床,几乎是厢式床。
一张床、就像一个独立的小屋子似的。
除了靠墙壁的一侧是实木板之外,床头床尾是半镂空雕花窗,垂下帐子,就是一个极私密又透气的空间。
厢式床也是有顶的。
顶,也是用镂空雕花窗制成。
总之,一张床就是一件精美的工艺品!
此时关春玲指着厢床撑着床顶的一根床梁,问许培桢,“培桢你看,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