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家的漂亮继女by慕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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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培桢愣住。
他仔细地看着床顶的镂空雕花,只能看出大约是鱼儿跃龙门的图案?
像什么?
关春玲一看许培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就知道他没看出来。
她便提醒他,“那个啊!那个……鱼吻花!”
于是许培桢就更迷糊了,“什么鱼吻花?”
这不是鲤鱼跃龙门吗?
关春玲叹气,“前些天你不是去你妈单位收拾东西了吗?”
许培桢长长地抽了一口气。
他想起来了!
是的,在他母亲的遗物中,有一枚黄铜制成的钥匙。
那把钥匙细致精巧到宛如一枚美丽的发簪。
只是,“发簪”的头部是一条极漂亮的鱼,“发簪”的尾部弯了起来,才能让人猜出那是一把钥匙。
而那柄精致钥匙的花纹,确实与这厢床上的鱼吻花花纹很像。
然后——
关春玲绕到了床后,又朝着许培桢招了招手,“你再过来看看这个!”
许培桢和六奶奶跟着关春玲走到了后头。
看了半天,二人还是没能看出什么问题来,齐齐问道:
“怎么了?”
“看什么?”
关春玲叹气。
她左右找了找,找到一根鸡毛掸子,然后倒着抓,将手柄底部指向了一处镂空处,“……看这儿。”
许培桢和六奶奶睁大眼睛仔细看。
看了半晌——
终究是更年轻一些的许培桢率先看出了门道。
“别处的镂空全是木洞,那一处的木洞里……是不是包着块金属?好像有点反光的样子?”许培桢问道。
关春玲点头。
她刚才也参观过这张堪艺术品的厢床。
想着再过几天这院子就要易主了,
以后想再看,搞不好都要花钱去博馆馆看,
关春玲便仔细地打量着这张床。
然后发现了床梁上的秘密。
许培桢道:“我没带钥匙来呢!”
关春玲却压低了声音问六奶奶,“六婶儿,之前您是不是听说过,当初咱们本家爷爷把房本改成了我公公的名字时,还留了个遗嘱下来……”
“但房本儿在哪儿不知道,只知道房管所那边儿登记的户主是我公公,再就是,遗嘱有是有,可谁也不知道在哪儿……对吗?”
六奶奶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儿!”
关春玲又问许培桢,“有没有可能,妈妈遗物里的那把鱼吻花的钥匙,就是……”说着,关春玲指了指厢床处的床柱子。
许培桢沉思着点点头。
六奶奶立刻压低了声音说道:“别声张!”
“要是这里头真藏了什么东西……”
“那就真说不清了!”
“到时候人人都想来要!”
“你们就是要拿了钥匙来,也得避开他们!”
闻言,许培桢与关春玲对视了一眼,连连点头。
沈老板要求三天内搬走啊!
今天是第一天了!
许培桢想了想,又见窗边人影一闪——
他立刻大声对关春玲说道:“你要是真舍不得这床……觉得好看,不如我和沈老板说一声,就说这床,我们不卖。我们把床运到广州去?”
关春玲顺着丈夫的视线看向了窗户那儿,正好看到一片蓝底白花的衣角,心下了然。
——王秀凤今天就着黄底白花的棉衣!
“好啊!”关春玲一口应下。
很快,王秀凤匆匆进了屋。
她假装不经意看到了许培桢两口子和六奶奶,一脸惊讶地问道:“呀,原来你们在这儿啊?怎么了这是?”
许培桢笑道:“大伯母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在商量一件事儿呢!”
“什么事儿?说来我听听。”王秀凤连忙说道。
许培桢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你侄儿媳妇觉得这床实在好看,想带回广州去。”
王秀凤心里是不太舒服的。
这许培桢一来啊,
她好好的家,没了……
说不恨许培桢两口子是假的。
可人家也确实站在道义的那一边儿。
然后呢,许培桢要卖房子,一卖能卖几十万!
连着这些家具也能卖上七万!
王秀凤现在就是特别特别心疼!
她心想,要早知这些家具这么值钱的话,何必等到许培桢来卖?
她一早卖了多好!
所以现在呢,王秀凤就特别不爽。
说白了,还是嫉妒。
要是真卖给沈老板了,也就是七万块钱的事儿!
可是,万一许培桢两口子真把这床弄到广东去了,那边儿正是改革开改最前沿,多的是香港台湾的老板……
真被什么有钱人看上了,卖出个百万天价出来的话,
那她不得活活气死?
绝对不行!
于是王秀凤笑眯眯地对许培桢说道:“嗐!又不什么什么稀罕东西!何必费这个心思!我跟你们说,你们要是觉得这宅子新鲜啊,就搬过来住几天呗!反正沈老板三天以后才搬过来!”
“哎呀,其实这四合院可不比搂房好!”
“住楼房多好啊!至少有自来水、有冲水的厕所!”
“这四合院儿啊是两年前才通的自来水!至今没有淋浴、也没有冲水厕所……”
王秀凤的提议,正中关春玲下怀。
“培桢,大伯母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们……今天晚就搬过来住几天?”关春玲说道。
许培桢顺势应下,“也行!那一会儿我回去拿铺盖和换洗衣裳过来吧!”
关春玲点头。
王秀凤又含酸带妒地说道:“春玲儿,这种老物件儿呢,你肯定不会喜欢的!”
“而且单一张床带去广东干什么!”
“而且这东西这么大,又不能拆装,你要怎么运过去?”
“就算真运过去了……这运费得花多少钱?”
“怕是运费都足够你多买几张床了!”
“再说了,人家沈老板为了买这床,宁愿花那么多的钱!你还不乐意,你还想拉到广东去!你也不想想,万一路上磕着碰着了,又或者是被人有心、或无意弄坏了,到时候不值这个价了……v那多亏啊!”
“春玲儿啊,你说是吧?”王秀凤继续说道。
关春玲差点儿笑出了声音!
——因为王秀凤的话里透出了浓浓的酸味儿。
关春玲努力板正了脸儿,认真点头,“大伯母说得有道理。”
然后她转头对许培桢说道:“一会儿你就回去,把家里的铺盖都拿来,咱们在这儿住几天。要是这床不合适,咱们就不要了!”
许培桢还没来得及表态呢,
王秀凤已经着急地说道:“对对对!就是这样儿!”
大家都笑了。
许培桢道:“那行,我这就回去拿东西吧!你和六婶在这儿等着,一会儿孩子们回来了,你和六婶儿顾一顾晚饭。”
关春玲点头,“你快去吧!”
王秀凤见许培桢和关春玲听劝,整个人都舒坦了。
“行!春玲啊,那你和你六婶好好收拾这儿吧,我们也要走了啊!”王秀凤从今天开始,就要搬去和大儿子许培耀同住了。
她被丈夫当成佣人几十年,但也因为丈夫一直不离不弃……她才无怨无悔,甚至觉得很幸福。
没想到,丈夫几十年前就已经出了轨、还和别的女人生下了孩子!
王秀凤觉得她自己已经死在了昨天。
今天的她,是个获得了新生的六十五岁老太太。
在这辈子余下的日子里,
她就是要和许致庭比一比!
比两人分开以后,谁能过得更好!
就这样,许培耀兄弟三人去找了几辆三轮车过来,将各自的细软都拿走了;
王秀凤也带着自己的行李,坐上三轮车去了大儿子家。
还没收拾完的东西就先暂存在这儿,他们明天再过来拿。
闹哄哄的院子,顷刻间人去楼空。
关春玲便和六奶奶一块儿动手收拾起来。
不过,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六奶奶准备去做饭。
结果一进厨房就愣住了——许家人是把所有的柴米油盐全都拿走了啊!
真一块木炭没有,一粒大米也无!
六奶奶都被气笑了,“这也太精了!”
关春玲闻讯赶过去一看,也被气笑了。她当即拿了钱出来,递给六奶奶,“婶子,还得劳烦你去买点儿东西回来,毕竟我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
六奶奶说道:“放心,都保在我身上。”遂拿了钱匆匆出去置办东西去了。
关春玲继续打扫院子。
她收拾了两间屋子里来,准备一间给孩子们住,一间给六奶奶住。
眼看着天就快黑了,
怎么孩子们还没回来呢?
关春玲心急如焚。
她无数次跑到院子门口眺望,始终没见着孩子们。
真不知道发了什么事,
月月向来很妥当,如果离家有事,至少也会留个字条下来,
怎么今天一声不吭地就走了呢?
最要命的是,她和还着妹妹一起!
但,唯一能让关春玲安心一点儿的,就是小张和她俩在一起。
小张和月月都是聪明人,
小张体能还挺好,
对付许倩子,问题应该不大。
而此时——
关月旖和张建新带着妹妹、以及许倩子,四人正坐在姜远的专用豪华轿车上,往向阳街四合院赶。
车子刚行驶到路口,
小月月突然指着窗外喊了一声,“六奶奶!”
关月旖也看到——两手拎得满满当当的六奶奶正艰难地朝着四合院的方向走去。
她连忙说道:“张建新,我们就在这儿下车吧!”
张建新叫停了车。
大家一块儿下了车,
小月月朝着六奶奶跑了过去,刚喊了一声“奶奶”,就闻到了浓郁的卤肉香气,“六奶奶!你买了什么好吃的?”
关月旖和张建新已经自发接过了六奶奶手里的东西,
六奶奶被累得直喘气,孩子们帮她拎住了东西,她才缓过来,先是对小月月说道:“你不是从昨儿开始就嚷着要吃酱卤肘子吗?”
小月月惊喜地瞪圆了眼睛!
六奶奶,“没买着!”
小月月扁起了嘴。
六奶奶继续说道:“但称了二斤卤猪头肉!回去以后奶奶给你作个蘸水儿……可好吃了!不比酱卤肘子差!”
小月月又开心了,“奶奶您真好!”
六奶奶问关月旖,“你们这一天都上哪儿去了?你妈快急死了!对了你们怎么知道回这边儿,没回劳动胡同啊?”
关月旖道:“回了!那边没人我们才过来的……”
六奶奶奇道:“那你没遇上你爸?你爸回去搬铺盖了!”
“没有。”
六奶奶叹道:“那怕是正好错过了……走走走!咱们赶紧回家去!”
然后六奶奶又问张建新,“小张,你留下来一块儿吃饭吧?”
张建新犹豫半晌,说道:“奶奶,你们能收留我一晚上吗?”
六奶奶愣住,看了看张建新,然后看向关月旖,惊疑不定地说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
关月旖叹气,“奶奶,我们回去再说!”
说着,她又回头看了许倩子一眼。
六奶奶便也看向了许倩子……
当她看清了许倩子的模样儿以后,不由得一惊,倒抽一口凉气!
关月旖自然注意六奶奶看到了许倩子以后的惊讶眼神。
但这事儿比较麻烦,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清楚的。
“奶奶我们先回去吧!”关月旖说道。
六奶奶不客气地指着许倩子,“她也跟着我们一块儿回?”
关月旖想了想,点头,“对!”
六奶奶老大不乐意的,小小声嘀咕,“她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啊,也不应当住在我们家……”
关月旖没吭声。
今天一早张建新跑来找关月旖。
当时沈老板还没找过来,关月旖认为父母是要回劳动胡同去的,
正好张建新过来问,说昨天六奶奶不是订了一车煤球么,要是今天不回劳动胡同去守着,人家拉了煤球过来都不知道哪儿卸货。
于是关月旖决定回去。
但,她和妹妹跑进跑出,都没见着父母,最后找了个小表弟,让小表弟给父母带个口讯,便准备先回劳动胡同去。
没想到三人刚上公共汽车,就发现许倩子也跟着上了公共汽车。
关月旖挺讨厌许倩子的。
可许倩子……
就是厚着脸皮非要跟着关月旖。
其实呢,许倩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总之,她就是想知道关月旖的近况。
“关月旖,听说你去广东上大学了?你毕业了吗?”许倩子问道。
关月旖把头扭到一旁去。
许倩子又问,“你在哪个大学啊?学的什么专业?”
关月旖还是不理她。
许倩子也有些傲气,见连问了关月旖好几句,她还一声不吭,便生了气,“你得意什么!我告诉你,祁俊哥将来也会考上名牌大学的!”
听了这话,关月旖终于动容了。
她震惊地看着许倩子,还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许倩子。
关月旖心想里冒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难道说,这一世她没有被祁俊PUA,没有供养祁俊……
所以被PUA的人变成了许倩子?
许倩子见关月旖终于正眼看她了,有些得意,故意甜甜地说道:“关月旖,我和祁俊哥在一起了!”
说着,她还偷偷看向关月旖,试图从关月旖眼里、或者表情里看到嫉妒……
可她发现,关月旖看向她的眼神,好像充满了怜悯,还带着点儿鄙夷与嘲讽?!
许倩子不乐意了,“这几年祁俊哥在北京复读,我们……租了房子,我们、我们一直住在一起!”
“我给予了祁俊哥所有的支持!现在我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关月旖,你别以为你和祁俊哥从小一块儿长大,你们之间……就有什么情份!”
“我告诉你,在祁俊哥最艰难的这段日子里,是我一直陪在他身边!”许倩子骄傲地说道。
关月旖看着许倩子,直皱眉头,“是吗?”
“原来你的地位这么重要吗?”
“那就恭喜你了,你吃了三年的苦……你当过清洁工扫过大街吧?”说着,关月旖指了指许倩子身上那件被洗褪了色的桔红色马甲,然后继续说道,“你还在超市当过理货员,去便宜坊当了老板的女儿干的是拖地的活计……”
一听到关月旖说起便宜坊,
许倩子就炸了毛,
她正准备说几句狠话、强行挽尊的,
没曾想却突然冷不丁地听到关月旖问道:“许倩子,你一定很辛苦吧?”
许倩子一愣。
她咬住了下唇,眼圈儿泛红。
她是真的很辛苦。
整整三年了!
为了挣钱供养祁俊,她日夜不停地打了三年工。连大年三十都要跑出去摆摊、或者打扫街道……
但是为什么“你一定很辛苦”这句话,不是祁俊说的,却是关月旖说的呢?
关月旖又问,“祁俊已经复读三年了?”
许倩子点头,又梗着脖子说道:“祁俊哥一定会考上名牌学校的!”
关月旖问,“他这三年来,高考分数怎么样?”
许倩子涨红了脸。
“能够上四百分吗?”关月旖猜测道。
许倩子喘起了粗气。
祁俊是一年比一年考得差,去年还有四百出头,今年只考了三百多……
许倩也不知道为什么,关月旖猜得那么准!
她吭哧吭哧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那、那是因为祁俊哥的右手受了伤!他是用左手答的题!”
“他是手受了伤,”关月旖嗤笑道,“又不是脑子受了伤!”
许倩子:……
关月旖不客气地说道:“我看你打工也打得挺辛苦的,你就没想过,万一祁俊这辈子都考不上大学,难道你就打一辈子的,供养他考一辈子?”
“还一直陪在他身边,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呢……就这么个人渣,连他妈都不管他,你上赶着管他,你还挺得瑟呢!”
许倩子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她愣了很久,才意识这样刻薄的话,竟然是关月旖说的!
可是,关月旖和祁俊不是青梅竹马吗?
关月旖对祁俊的态度怎么会这样!
要知道,许倩子已经和祁俊相伴了四年。
在这四年的同居生活里,祁俊从未放下过关月旖。
或是夜深人静、情到浓处,祁俊失控时总会无措地喊上几声月月……
夏夜居于地下室里极湿热时,无意喊出一句月月好热啊,快帮我打打扇子;
又或是睡梦之中紧紧抱住她,梦呓中低泣呢喃着说月月对不起……
要说许倩子心里不难受,那是不可能的。
但她不甘心。
因为沉没成本太高。
当初她为了维护祁俊,不惜与父亲站在对立面……
就盼着有一天祁俊能考上名校,才能一雪前耻。
所以她往死里打工挣钱不说,
就算祁俊偶尔把她当成关月旖……
许倩子也忍了。
但是,许倩子从来也没有想过,祁俊根本考不上名牌大学的可能性!
许倩子炸了,“关月旖你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读书厉害,就看不起别人?”
“我告诉你,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读书厉害的!”
“我们祁俊以前的学习成绩也很厉害!”
“你都能考上本科,他凭什么考不上?”许倩子气得满面通红。
祁俊的光明未来,是她所有的倚仗。
她不能容许任何人看不起祁俊!
尤其是——
许倩子每每复盘起这些年,她为什么一年比一年惨,然后就不可避免地回想到她和祁俊的高三。
她终于意识到,倘若那一年,她没有勾着他去寻找诗与远方,
恐怕当年他就考上了!
所以她不敢翻旧账。
可现在,在她听来,关月旖就是在翻旧账。
关月旖开了口,“许倩子,我就把话放这儿了——祁俊永远也考不上本科!”
“你觉得他高三成绩好……是,他上高三那年的学习成绩,就是他学业生涯中的巅峰时刻!”
“可你是不是忘了,当初刘老师(高中班主任)讲的是,我是保中专线、冲大专线的。祁俊最好的水平就是中专……”
“他复读高考能上四百,证明他已经很努力了。但这样的分数,上本科是不可能的!”
许倩子呆住。
关月旖继续说道:“我还要告诉你的是,你觉得他的高三成绩好,但你要不要猜一猜为什么?”
此言一出,许倩子先是一愣,继而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关月旖,“你、你是说……”
关月旖笑了笑,说道:“没错,恭喜你猜对了!”
“是我,在高中辅导了他整整两年半!我把所有的知识点全都揉碎了,一点一点地喂给他……所以耽误了我自己。”
“但是幸好,幸好你出现了!”
许倩子呆若木鸡。
关月旖笑道:“谢谢你许倩子!你的出现,救赎了我。”
“你夺走了祁俊的注意力,让他无心学习。所以我才有空查缺实补漏,提升自我……”
“现在你明白了吗?为什么高三下学期的时候我停掉桐叶一中的课,去省城上复读班时,祁俊为什么会像疯了一样,非要找到我不可。”
“是因为,没有人会像我一样,提升他的学习。”
“现在你明白了吗?为什么祁俊宁愿犯罪,也必须要设下那样一个狠毒的局,他为什么要毁了我、为什么不让我参考高考吗……”
许倩子呆呆地看着关月旖,根本回答不了。
她不傻,
她甚至亲身经历过当年的事。
她其实……并不理解祁俊与关月旖之间的恩怨。
所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祁俊就那么恨关月旖,非要用那样阴毒的法子毁掉关月旖。
以前她身在局中,所以看不透。
现在,关月旖这样明明白白地剖析出来……
许倩子只觉得浑身泛冷。
她没办法接受。
这时,关月旖毫不犹豫地揭开了许倩子心底主动为祁俊蒙上的唯美面纱:
“他想害我,是因为他知道他考不上啊!所以他要拖我下水……只有我也考不上,我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继续把知识点揉碎了教会他,他才能考个好成绩出来。”
“许倩子,现在你听明白了吗?”关月旖一字一句地说道,“他考不上大学!”
“他这一辈子都考不上!”关月为祁俊旖盖棺定论了。
许倩子愣愣地看着关月旖,眼圈儿红了。
她不相信。
绝不相信!!!
如果祁俊考不上,
那她这三年的付出,岂不就成了笑话?
关月旖看着眼前衣衫单薄、憔悴不堪、满面凄容的许倩子,
仿佛看到了前世那个陷入泥泞却无法自救的傻姑娘。
她对许倩子说道:“及时止损吧!”
“对你而言,就算他耽误了你三年,你现在也才二十二岁,你这么年轻……离开他,重新开始,你爸有钱你妈在国外,你可以过得比以前更加光鲜靓丽。”
“对他而言,分数够得上中专,那就去上吧!现在这政策一年一变的,他还在做梦考上本科包分配,可谁又知道以后的政策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许倩子哆嗦着嘴唇,惶恐无依,不知所措。
关月旖一看就知道,许倩子应该是需要时间自我消化。
她也就不再搭理许倩子。
许倩子可能是有些茫然,
所以她一直默默地跟着关月旖一众。
关月旖不太愿意让许倩子知道她家在劳动胡同的具体位置。
可许倩子一直跟着……
关月旖赶她走,她也不理;
最后关月旖没办法,掏出钥匙递给张建新,让他回去等拉煤的师傅;
关月旖和小月月则就在巷子口等张建新办完事儿出来。
小月月安静不下来。
她一会儿跑过来围着关月旖蹦蹦跳跳地跑两圈儿,一会儿又跑进巷子去找张建新……
起初关月旖也没在意,因为巷子并不长,也就一百多米,而且还是笔直的。
关月旖能看到妹妹跑进胡同、然后穿过两家院子中间的细窄通道,跑到后面那条巷子去找张建新。
正当小月月再一次跑进巷子的时候,
意外发生了。
关月旖只到妹妹撕心裂肺喊了声“大月”——
妹妹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关月旖被吓得直接跳了起来,朝着巷子里冲了过去!
然后,关月旖看到一个中年男人直接拎起小月月,往他胳膊下一夹,还用手捂住了小月月的嘴,疾步朝着巷子深处跑去。
关月旖大骂,“喂!你放下我妹妹!放下!”
男人慌了。
其实他已经躲在胡同里观察了小月月好一会儿,
他一直以为小月月是一个人!
没想到小月月被他抓住之后,只喊了半声就引来了人……
男人还想再博一把,便尝试着想带着小月月跑。
关月旖大喊了一声,“人贩子抢小孩儿啦!张建新!张建新……救命!”
临近春节,
劳动胡同里几乎空了巷,根本没人。
张建新和拉煤师傅听到了关月旖的呼救,急忙冲了出来,正好与男人迎面而遇。
男人一看——
人多,他打不过,便想逃。
于是他把小月月往旁边一扔,回过头撒腿就跑!
这么一来,就变成了男人与关月旖、许倩子迎面而遇;张建新和拉煤师傅在后面撵。
关月旖刚才在追人的时候,就从地上捡了块青砖,想当成武器。
此刻眼看着男人马上就要朝着她冲过来了……
她立刻挥着手里的砖头,朝着男人扔了过去!
“砰——”
青砖没砸到抢孩子的男人,
却正好砸中挥着衣撑子朝男人扑去的许倩子的后脑勺!
许倩子倒在地上,后脑勺汨汨地流出了血……
那男人被许倩子绊倒在地。
张建新和拉煤师傅冲过来控制住男人。
关月旖拼命尖叫,终于引来了外头正街上的路人。
当下,关月旖与张建新兵分两路:
她带着小月月,与路人们一块儿送许倩子去医院;
张建新在路人的帮助下,把男人押送到附近的派出所。
当时许倩子就被那一板砖给砸晕了。
到了医院,医生帮她诊所过,照了片子,说只有皮外伤,并不严重,但最近几天要注意休息和饮食,可能会有脑震荡的症状。
关月旖抱着妹妹,守着许倩子包扎好脑袋,然后三人一块儿朝着派出所走去。
一路上,小月月一直在问关月旖,那个叔叔为什么要那样对她……
关月旖的心情既沉重、又复杂。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
因为小月月其实……
两年前从人贩子手里被救出来的时候,小月月的精神状态就不怎么好,应激反应很严重。
关月旖和妈妈花了很多时间、很多精力,温柔又耐心地照顾着她,她才慢慢好了的。
没想到现在又发生了同样的事!
是的,在关月旖看来,那个中年男人十之八九也是个人贩子!
可她要怎么跟妹妹说呢?
直说那人可能是个人贩子?
那妹妹会怎么想,她会不会觉得自己特别招人贩子?被抓走一次、还会被再抓走一次?以后她还会相信这个世界、相信别人吗?
思前想后,关月旖对妹妹说了实话,“我也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想要抓走你……我只知道,那个人一定是坏人!”
“你不说我知道……那人肯定是个人贩子!他又想拐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