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同人)论文爆炸你有什么头绪吗by云冰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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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维斯护士推门进来:“嗨蔡医生,你来得真早。”
她从椅背上挺起腰:“你也早,梅维斯护士。”
“今天医院病理科新来了一个医生,我们过去的时候可以顺便打个招呼,好像是叫班纳特医生。”梅维斯护士说。
她总是这么妥帖,这种事情还记得来提醒蔡医生一下。
梅维斯护士的眼睛扫过桌面,自从蔡医生那三块被称作“黄金”的塑料卡通牌子不见之后,她光秃秃的桌子上就只剩下了一个丑陋的走地鸡摆件。
梅维斯护士笑起来:“看来你们说不定很合得来。”
她指着那个丑陋的走地鸡:“班纳特医生也有这样一个摆件。”
蔡医生:“哦,是吗?”
她托着桌子站起来:“那,确实得去打个招呼了。”
病理科来了一个新医生。
面对其他人热情友好的打招呼,班纳特医生显得非常局促拘谨。他两只手握在一起,偶尔搓一搓,揣进白大褂的口袋里时一定是用力地抓着自己的衣服,目光不至于躲闪,但脸上的笑容却非常僵硬。
他与热情开朗在这个词语相去甚远,平等的回避和每个人打招呼,但是根本回避不了,因为他是新来的,而且很多科室都需要送检样本,见面之后,所有人都会和他打个招呼。
杀了我吧。
那张渐渐生无可恋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几个大字。
等到神经外科蔡医生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强弩之末。
那个笑容让人想起安娜贝尔或者鬼娃恰吉,看得人苹果肌都开始酸痛了。
“您好。”班纳特医生扯着嘴角,眼睛看了一眼她的工牌:“蔡医生。”
“你好班纳特医生。”她把送检样本放下。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几秒,班纳特医生显然还在等待下文,但蔡医生面无表情,看不出来有没有下文。说实话班纳特医生觉得她这个表情比起过来打招呼可能更像是来做一些死亡宣告之类的事情让人怪害怕的。
样本放在窗口,半天没动。蔡医生敲了敲桌子,提醒:“我是来送检样本的。”
“哦哦哦哦!”班纳特医生立刻把样本拿了进去。
等他转身准备在社交两句的时候,蔡医生已经不见了。
神经外科很忙的,她已经走了。
礼节性的打过招呼之后,蔡医生再也没有来过病理科。她就像对待一个普通的不熟悉的同事一样,只是礼貌,但毫无亲近的意思。
这与班纳特医生想的不太一样。
走到这一步非常不容易,蝙蝠们像是发了疯一样对着法庭穷追猛打,其他罪犯像是死了一样,哥谭近半年只发生过两次帮派火并,大型越狱没有在出现过,派对之夜也几次因意外胎死腹中。
起初他们认为这可能是那位“棋手”的手笔。
法庭不喜欢一个外地人在这座城市如此猖狂,他们从不警告别人,当有人做出令人不高兴的事情,只需派出利爪,问题便会从根源上被解决——但对于这位棋手的处置,法庭却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杀死她,她只是个猖狂的外地人。”一部分人说。
“她应当为我们服务。”另一部分人说。
判决迟迟无法决定,杀死她显然是个更加便利的选择,这种解决手段会带来更小的风险,一切都循规蹈矩,哥谭永远在猫头鹰的羽翼之下。但棋手能够带来的利益同样不容小觑。
但很快,法庭就发现棋手对这一切毫不感兴趣。
她像是一个只会学习的书呆子,看文献,写论文,偶尔和泽维尔天才少年学校打打电话,了解了解情况,推进自己的项目进度,生活两点一线,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她好像没有任何朋友也没有任何社交,生活乏味到令人震惊。
这种人到底是怎么杀死小丑的???
小丑死后她对于接受小丑的势力也毫无兴趣,法庭中的年轻成员偶尔开玩笑:“或许她只是嫌弃小丑的派对之夜吵到她写论文了,哈哈。”
但她对法庭并不是全无兴趣。
猫头鹰摆件一直摆在她的桌子上,她既不将它收起来,也不毁坏它,没有再用那些愚蠢的卡通塑料牌替换它,甚至今天还来主动自己打了招呼。
班纳特医生一直在等待蔡医生的下一步动作,他决定先看看对方的态度,让她认清局势之后再向她抛出橄榄枝,给她一个服务法庭的机会。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蔡医生像是忘记了医院里有这么个人一样,再也没有来找过他。两人偶尔在餐厅遇见,目光相遇时,蔡医生面无表情的点个头,然后自然而然的移开目光,转移方向,就算她本来打算在这张桌子上吃饭,她也会转移方向,去另一张离得很远的桌子吃饭。
她再也没来找过自己,没有任何示好,甚至连招呼都懒得打。
班纳特医生渐渐焦躁起来,他有点拿不准棋手的意思,同样的他也不愿意作为法庭的成员自降身份去折节下交。
直到蔡医生办公室闯入了一个失去理智的患者家属,在她办公室大闹一通。
患者家属情绪十分失控,这种时候他一般要在医生办公室里打砸一番,但是那天蔡医生正在打扫办公室,所有东西都被她收拾了起来,文件、杂志、甚至包括电脑显示器,全被塞进柜子锁上。
除了那个猫头鹰摆件还没来得及收拾,很突兀的摆在空荡荡的桌面上。
瓷质的摆件被砸得稀烂,蔡医生一边面无表情好言好语的安抚对方,一边叫人给他喊保安过来。
保安带走了患者家属,班纳特医生着急忙慌赶过去的时候,蔡医生已经平静的把垃圾用扫帚扫到簸箕里,正要去倒垃圾。
班纳特医生:“你在干什么?”
“?”蔡医生愣了一下,她指了指簸箕:“准备去倒垃圾。”
“倒垃圾?”班纳特医生眼睛瞪起来:“你把这个当成普通垃圾?!”
“普通垃圾?”蔡医生理解了一下他的话,她很快理解了:“如果你说的是垃圾分类的话,破碎的陶瓷颗粒应该属于干垃圾,诸如陶瓷这类垃圾对于环境的污染不是很大,但是比较难降解,所以——”
“闭嘴!”班内特一下暴怒了,甚至猛地伸出手去想拎起蔡医生的领子:“你竟敢——”
话没说完,动作也没成型。
东方面孔的医生看起来娇小柔弱,但这份身躯当中同样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格挡、推开、逼近,打断他的动作后,蔡医生像当初暴怒之下扇威客老师那样,用全身的力量挥出了这一巴掌。
一声清脆响亮的巨响,班内特医生的头都被打到了一边,他踉跄了两步,扶住墙才站稳。
班内特捂着脸,震惊的看着依然是那样一副平静面孔的蔡医生。
好像这是什么平平无奇的事情一样。
蔡医生手已经揣进了兜里,言语冷冽:“在我的办公室里,最好对我尊重一点,班内特医生。”
“你竟敢这样对我。”班纳特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你对我们的态度吗?”
“这不正是你们想要的吗。”蔡医生耸耸肩:“买卖不成仁义在,现在请你出去,我要开始工作了。”
她把电脑显示屏抱出来,还有自己那台老旧且不联网的笔记本电脑,电脑屏幕还亮着,班内特医生看到那是一篇新的论文,其中的一个关键词似乎是.生物密码?
他愣了一下。
“你要放弃法庭给你的机会?”他反应过来了:“还有其他人来找你?”
蔡医生没看他:“我做什么似乎不需要向你汇报,班内特医生,我们是同事,难道你还想当我的老板?”
说完这句话,蔡医生不再理他,那堆垃圾还堆在簸箕里,她把它先倒进塑料袋,然后坐上椅子,开始旁若无人写论文。
写了十五分钟,再抬头的时候发现这里怎么还有个人,蔡医生略疑惑的问了一句:“你怎么还在这里,你还有事吗?”
“……”班纳特医生说不出话来。
情况与最初的预想出现了偏差,想不到竟然还有其他人联络了棋手,时间不会太早,这段时间蝙蝠们严防死守,把哥谭市守得铁板一块水泼不进,别说法庭被掣肘塞不进人来,别的组织更不可能有人能进来和棋手接触啊!
和棋手接触的人是谁?这个人应该是和自己差不多时间进行第二次接触的,之前她也主动来打过招呼,始终将猫头鹰法庭的信物放在桌面昭示身份,直到今天才因为意外毁坏信物。
这么看.棋手应该是最近才改变了自己的看法。
难道是因为他之前自持身份,想要棋手首先低头,在等待对峙的时候给了别人可乘之机吗?
棋手的意志竟然这么不坚定!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必须想办法补救。派他进来的那位大人不是坚持要除掉棋手的保守派,他认为让棋手或者才能够创造更大的价值,那位大人赋予了他招募棋手的任务。
他是法庭付出了无数努力才塞进来的人,对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如果是因为他的等待而错失机会.不行,他必须想办法补救!
“有些事情,不能太草率的决定。”班内特医生放下捂着脸的手。他脸上红了一片,甚至有点微微发肿,他努力让神色如常:“医生,你应该更加理智的作出决定。”
蔡医生眼睛不离开屏幕,手上敲敲打打:“我只是做出了你们希望我做的事不是吗?打过招呼之后我一直在等待你们之后有什么指示,但显然你们并不需要我,我必须要为真正需要我的人工作,保证自己的才华不被浪费。要知道天才可是很难得的。”
班内特心中想果然如此,面上却没什么变化:“可能你误会了,我们只是”
“我没有误会,你们晾着我是想让我奴颜婢膝感恩戴德,但另一方给了我更多尊重。”她毫不留情的打断班内特:“我喜欢尊重,班内特医生,我有知识,而不尊重知识的人没有资格使用它。”
班内特:“那你想怎么样。”
他认命了:“总还有补救的方法。你想怎么样。”
“我现在已经有老板了,你说太晚了。”蔡医生搞好笑的说:“挖墙脚啊。”
班纳特没说话。
算默认了。
蔡医生为难了一会。
“新老板不好说话。”她说:“我得看看,你们值不值得我跳槽。”
蔡医生:“那,先看看你们的实力和诚意吧。”
班纳特松了口气。
他重新得意起来:“你想要什么?”
蔡医生似笑非笑。
“我说?”她冷笑,声音却很平静:“不应该是,你们来展示吗。”
“让我跳槽的是你们啊。”她循循善诱:“至少也得比我的新老板强点,不然我凭什么为你们服务,你说对吧。”
班纳特医生离开了。
蔡医生把陶瓷碎片扔进了干垃圾分类垃圾桶。
第二天,哥谭总医院发生了两件微不足道的事。
第一,班纳特医生在神经外科某医生办公室对其进行×骚扰,失败后被赶出门去。班纳特医生因舆论压力悄悄辞职。
第二,蔡医生的桌子上多了一个新摆件。
那是原本班纳特医生摆在自己桌子上的猫头鹰。
现在,蔡医生取代了他的位置。
她拥有原本属于班纳特医生的权力了。
夜行动物猫头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费了老鼻子劲,在医院没上两天班就辞职了,速度甚至快到红头罩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过期八卦。
而且他甚至是听说“蔡医生在医院被×骚扰”之后,顺藤摸瓜才发现的。
杰森气死了!
融恒摸他背,安慰道:“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前日防贼呢,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嘛,你都坚持了这么长时间了,很厉害了。”
杰森:“谢谢你的安慰,但我一点也不高兴。”
他去捏融恒的脸颊肉,恨铁不成钢。
事情开始到结束,这个人嘴巴闭得紧紧的,什么的都不说,事情结束有一会儿了他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
融恒大呼冤枉。
融恒:“很小一件事情诶,而且我很忙的!”
这倒是真的。
融恒最近在写一篇秘密论文。
这个“秘密”的意思是谁也不给说,什么学科、参考什么文献、需要什么数据,全部保密,不谈论任何和论文有关的事情,只是埋头库库写。而且这显而易见是一篇非常困难的论文,某天融恒已经睡着了,她说的梦话好像都是有关这篇论文的。
梦中融恒一直喃喃着通路、替换、永久损伤、代价之类的词语,她说梦话从来不说英语,口齿不清,杰森不太能辨别出来,但拍亮小夜灯之后能看到融恒正眉头紧锁,睫毛上挂着眼泪,枕头都湿了。
她好像正在考验当中苦苦煎熬。
“doc,doc。”他轻轻拍她。
噩梦中人好像很难醒过来,轻轻的拍打让融恒像个刺猬一样把自己团紧,她双眼紧闭在梦里仍在抽噎,伤心极了。
融恒是把自己哭醒的。
她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好像有点动不了了。扭动了一下,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小夜灯温和的光没有刺痛朦胧的眼睛,融恒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躺在床上,耳边是稳定的心跳,咚、咚、咚的有力跳动。
她下意识去抓住贴在自己脸颊上的布料,紧紧地攥在手里,给上面又增添一些抓痕。
“杰森。”她声音沙哑的叫:“是你吗。”
杰森:“不是。”
融恒:“那你是非法入室,我要报警抓你。”
杰森:“行啊,红头罩为您服务小姐,请把歹徒指给我看。”
她的手环过杰森的腰,紧紧地抱住她,她自己头上的汗都蹭到他胸前。“你已经醒过来了,doc。”杰森摸她额头,全是冷汗:“只是个噩梦,没事的。”
杰森:“你梦到什么了?”
融恒:“梦到,和论文相关的事情。”
是什么事情呢?
问到这里融恒就不说话了。
在学术方面,蔡教授的意志比钢铁还坚硬,说保密就保密,不可能因为任何原因泄密,哪怕是做噩梦的梦话都非常有章法,寥寥几个词语根本猜不出来困扰她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猫头鹰法庭来人这件事情和困扰着蔡医生的难题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她对此的解释是“不想让别人打扰我写论文。”
尤其还是瓶颈期的时候。
杰森不太想接受的理由,他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
杰森:“你想从猫头鹰法庭的身上获取什么东西吗?”
融恒,深深的叹气:“确实有一些。我希望他们能安分一点,别老打扰我——之前医院值班的时候还有一个奇怪的人突然出现在我的办公室,说‘法庭在召唤你’之类的话,我真的很烦。”
这个事情杰森知道。
他一路跟踪那个利爪,差不多确定了对方的目的地之后抢先一步藏进了蔡医生的办公室。蔡医生的办公桌是全包式的,桌子下面有不算狭窄的空间,红头罩从窗子里翻进来之后飞快的一个闪身,藏在桌子下面。
“嘘。”
蔡医生的轮滑椅被推开,在他躲好之后又被拉回来,轮子在地上发出碌碌的响声,红头罩不知道是道歉还是讨好的捏捏她的膝盖窝。
“我等个客人,宝贝。”
这种时候甜言蜜语是没有半点用处的。蔡医生面无表情的想蹬他一脚,没成功,红头罩握住了她的脚腕,和他一贯的做法一样,他娴熟的摩挲一下她脚腕上圆润的凸起,与其他时候不一样的是,今天他让那只脚重新踩到地面上。
“别让我被发现。”他把蔡医生的轮滑椅挪了挪,把自己彻底挡住。
该说不说,在安静的那十几秒还叫人莫名其妙的有点不自在和紧张。
好像他们在玩什么奇怪的普雷。
不过暧昧气氛就只持续了十几秒。
因为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又响起来了,旖旎也好其他也好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天蔡医生是医院的值班医生,肉眼可见的平安夜本来应该在活跃的思维、顺畅的思路、下笔如有神的论文写作当中度过,直到这两位不速之客的到来。
蔡医生的双手还放在她那台不联网的老笔记本电脑键盘上,键盘上“A”和“N”的字母因为长时间使用已经掉了一半,键盘的塑料键帽甚至在灯光下会呈现出一种柔和的光泽感。
通俗点说是盘包浆了。
很快,第二个人也从窗子里钻了进来。
“棋手。”戴着面具的人发出声音:“法庭在传召你。”
蔡医生:“我在写论文,让他们等等。”
“你应当对法庭保持尊敬。”
“我尊敬法庭,但更尊敬知识。”她说:“法庭是因为我的才能才找上我的,既然如此,让我发挥才能才是法庭的本来目的,我现在正在发挥。”
噼里啪啦的敲击声又持续了一会儿,她可能写完了一段,点击保存,然后伸了个懒腰。
“好,久等了。”轮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她从桌子上站起来:“有什么能为法庭效劳?”
利爪:“法庭需要你”
蔡医生:“稍等。”
她站起来,一边收拾电脑,一边收拾桌面,然后抱着自己的电脑站到了墙角。
蔡医生:“好了,开始吧。”
利爪:?
但这显然不是给他的信号。
一个一米八三高一八零磅重的彪形大汉一把掀翻了桌子从下面跳出来,两人在蔡医生的办公室里进行了一番惨绝人寰的斗殴,最后以红头罩用液氮子弹彻底制服对方结束战斗。
本来观看高质量斗殴是一件让人心旷神怡的消遣,一些暴力美学可能会给大脑带来一些新的刺激,让思路变得活跃——但如果暴力美学是在你的办公室了发生,那估计不会太美妙。
蔡医生站在墙角,发梢上有一点液氮冷气结成的霜,这让她的头发末端看起来硬邦邦的。
和她现在的脸色一样。
融恒:“我觉得你们可以考虑去拆迁办上班。”
红头罩:“如果我打算换工作的话,我一定会考虑你的意见。”
那个丑陋的猫头鹰摆件在战斗当中不幸牺牲,红头罩对此非常开心——他早看这个东西不爽了,问了融恒几次什么时候把它拿掉,融恒总说还不到时候。
哈哈,现在看来不到也得到了。
他提着僵硬的像是木乃伊一样的利爪,从窗口一跃而出。
留下融恒一个人面对着满地狼藉。
她今天夜班还得打扫卫生。
还是这种程度的打扫。
融恒:……
融恒:我觉得今天有人得去书房反省一下。
巧的是,两个人都觉得有人应该去书房反省一下。
杰森理直气壮:“你在和利爪接触,但是没有告诉我。这很严重,doc。”
融恒:“有多严重?”
杰森:“比你计划要杀掉小丑要稍微弱一点的严重。”
哦,那就是没多严重。
可能是她把这个“没多严重”表现得有点太明显了,杰森对此不太满意。
两人对危险程度发生了一点分歧,这种程度的分歧对于这两个人来说就像是“晚饭要不要吃孢子甘蓝”一样,属于一些原则问题。本来他们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小吵一架,但是突然,融恒举起手:“暂停,我突然有点想法。”
她冲进书房,打开电脑,噼里啪啦打了一堆字。她甚至没来得及开房间里的灯,唯一的光源是电脑屏幕,坐在电脑前,融恒时而眉头紧蹙,时而冷面沉思,时而手指跳动噼里啪啦十指快打。
杰森倚在门框上,抱着手,心里的火渐渐变成了无语。
他把书房的灯给融恒打开,决定洗个澡睡觉了——他等等还要夜巡,熬不起了。
然后等他夜巡回来,看到一个虽然想睡觉但硬撑着没睡的女朋友。
杰森:“?你在干什么?”
融恒,打哈欠:“等你回来。我们两个得把刚才的架吵完。”
杰森:……
杰森:“你是不是又没想法写不出来论文了?”
融恒,讨好的笑笑:“吵架的时候为了避免出现‘刚才没发挥好’这种情况,我通常是全力以赴的,大脑非常活跃,出现什么先发都是正常的——你要不困的话咱们两个再吵一下?”
杰森:……
他坚持适量休息才能产生更多灵感,把女朋友按倒睡觉了。刚才那个说着“不行啊没解决完问题我睡不着的!”的人一挨枕头就着了。
但是问题不能不解决。
蝙蝠系义警有自己独特的调查方法,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们总能抽丝剥茧,从草蛇灰线蛛丝马迹当中找到最终的真相,但是无论他之后怎么上手段调查,有些话他希望融恒能自己告诉他,就像之前小丑的事情一样。
杰森:“至少你得跟我交个底,你想干什么?”
融恒:“我说真话恐怕你不信。我真的只是想把这篇论文写完。”
她叹气:“这个论文,真的很难写。”
杰森:“什么选题把你难成这样啊。”
融恒:“不告诉你。”
她有点挑衅的抬眼看他:“你查出来是你的事,那是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但是你休想从我这里套出什么话来——大陆酒店留学成果!小子!”
每次看到她这个样子杰森都觉得牙痒,想咬点什么东西。
他已经看出来这是融恒糊弄这个问题的惯用手段了,但是不得不承认,大部分情况下,这个手段效果拔群。
“嘴这么紧。”他舔舔自己的犬齿:“那你等等也别叫。”
《简单构想:脑损伤与精神损伤的重叠——探究密码擦除后的脑部修复》
这是蔡医生最近死磕的论文题目。
太难写了。
没有大数据,没有海量实验样本,所有东西都只是停留在理论阶段,甚至这东西很反人类,写的时候都让人深感痛苦。
硬挤出来一段,蔡医生眯着眼睛读了一遍,全段删掉。
这篇论文真是,要是学生交上来这种东西她甚至不会把它扔进马桶,因为这是坨大的,她担心把马桶堵住。
“只有一个样本,太痛苦了。”融恒看着天花板碎碎念:“为什么我要遭遇这种事情,为什么我要写这种东西。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中元节出去烧纸的时候她跟爸爸妈妈说了半天,说这可能是一把很关键的钥匙,一定得写得很漂亮,让人看了就放不下手,像钓鱼把人钓成翘嘴那样精彩才行。
天才的怪癖可以被人容忍,是因为天才能带来过于巨大的利益,当一件事情带来的利益超过百分之五十就会有无数人前赴后继赶来,那些人甚至会开始主动迎合她的怪癖,希望给天才创造一个良好环境,以创造出更大的利益。
但是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她足够有价值的基础上。
没人会包容一个没有价值的人,即便她是天才,如果不能带给对方想要的东西,那这份才华就毫无用处。
在班纳特医生辞职,灰溜溜离开的时候,他第一次带走了承载着蔡医生才华的成果——曾经在小丑陨落事件当中很长很长时间困扰所有人的新型恐惧气体成分表。从猫头鹰法庭之后的态度来看,他们对此应当比较满意。
所以他们能够认可由蔡医生接手班纳特的事务,触及一些边缘事项。
但这远远不够。
现在正到了融恒展示自己价值的时候。她要更多的重视,更多的权限。她要创造百分之二百的价值。
融恒一边烧纸一边说:“这很重要,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这篇论文写不出来那就全部都没戏了,我没有样本,没有数据,什么都没有全靠脑子凭空猜想哦有一个,但是只有一个,还是个特殊样本,一点参考性也没有。全靠你们了,爸爸妈妈,总之我需要写完这篇论文,多给我点灵感,实在不行你们在下面找找关系,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人才能传授一点经验,我最近不打游戏了会很早睡觉,要是有相关的知识可以托梦托给我……”
但是可惜,爸爸妈妈估计没有听到融恒的请求。
一个好梦没做,全是噩梦。
一点灵感没有,写论文比便秘还痛苦。
融恒震怒!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写死写活,写了半篇,后面半篇实在憋不出来了。
但是融恒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可行的。
这篇论文当中唯一的样本和修复对象是艾瑞克·兰谢尔,这段时间他一直停留在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融恒通过每次前往学院进行交流学习时对艾瑞克进行复查,并根据新出现的情况制定新的治疗修复方案。
不知道效果是否拔群,她从来没有治疗过这种案例,甚至为了这件事,融恒已经自学了不少心理学和精神病理学方面的知识。
她和查尔斯的沟通只是通过心电感应,让教授脑她是最安全快捷的方法,如果艾瑞克出现了什么新的症状,查尔斯会立刻反馈给融恒,让她对之后的治疗方案进行调整。
有一次结束通话之后,她疲惫的趴在桌子上,枕着手臂沮丧。
艾瑞克·兰谢尔在经过三期治疗之后,被强行添加到脑中的记忆终于开始消失了。
也许是因为时间紧迫,之前绑架了艾瑞克的人对他进行的是不计后果不计损伤的洗脑和密码刻印,虚假的记忆不是像编织毛线制品那样用钩针勾进去,而是直接用烙铁强势的留下印痕,基于虚假记忆刻印的密码也是烙铁烧伤的一环,甚至密码本身可能带有腐蚀性,让可怜的大脑伤上加伤。
艾瑞克在治疗当中表现得极端痛苦,每次在尝试抹除密码时,痛苦是其次的,严重的是他会出现十分极端的自毁倾向。第一个密码呼出时艾瑞克往往还有意识,如同溺水的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体渐渐僵硬,水漫过头顶,由清醒到混沌的感知到自己正在被他人控制,这件事情对人带来的精神冲击是十分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