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庶女只想吃瓜by寒苍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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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沈修文考上了举人,坏日子就来了,沈修文图谋程家家产,程父被气的吐血而死,程母也被气的一病不起。
程家有异议的,竟然被沈修文活活打死。奴仆也发卖了大半,程宅换成了沈宅。
程母病死,程丽娘也被看押,这还是看在她生了两个孩子的份上,孩子还小,需要人照顾,不能没有亲娘,程丽娘这才留下了一条命。
沈修文将程家搞得家破人亡,四年后,所有的事情都在时间的流逝中被掩埋,被遗忘。人们也早就忘记这里原先是程宅,只以为程家是搬走了。
程丽娘这四年的日子过的生不如死,时常被毒打一顿,满身都是伤痕,亲生女儿还因为冲上来维护自己被沈修文给卖了,只剩下一个才五岁大的彤儿。
好不容易趁着沈修文不在家,摆脱了看守的小厮,又卖了小时候偷偷藏在树下的小匣子,换了路费,一路上京。
没多久就找到了沈修文家,却没想到一上来就被押送回京。还好简若宁带了人救了她。
程丽娘也不是只会相夫教子,完全不懂世事的千金小姐,因为父亲喜爱诗书,所以小时候她也是有西席的,不仅认字,更是会写。
只是整个程家都太过于信任沈修文装出来的模样了,以至于轻易被人蒙骗,全然没有发现沈修文的本性。
手书由程丽娘亲笔写就,其中不仅包括沈修文谋夺程家家产,更有他逼死程父,又不给程母寻医吃药,间接害死程母,以及指使程山打死为程家父子讨说法的程伯父以及其妻杨氏之事。
活生生四条人命,全部断送在了沈修文手中。
程丽娘千辛万苦来到京城,就是想要找到莲儿的下落,她虽然没有能力报仇血恨,却有能力搞臭沈修文的名声,到他未来的岳家闹一场。
却没想到沈修文很有耐心,到已经几个月了,外边都不知道沈修文要娶哪家的千金。
她打听不到沈修文的成婚人选,总能打听到沈修文的住处,于是程丽娘为着女儿的下落来了沈修文的住处,却没想到女儿已经被他卖了,自己还受到刺激直接晕了过去。
简若宁相信,有了这封手书,起码可以让柳念霜相信,沈修文并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君子。欺骗国公府的下场,沈修文也该体会一下了。
第二天,简若宁到了多宝阁,柳念霜就在二楼雅间挑选首饰,简若宁耳力好,还听到了她在抱怨如今的首饰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一点新意都没有。
竹筱见了门口站的嬷嬷,柔声道:“请问是柳国公府二姑娘身边的连嬷嬷吗?我是宣平侯府七姑娘身边的婢女,上次宴会,见过您的,我们家姑娘听说二姑娘也在这里,特来拜会。”
听见是宣平侯府的人,连嬷嬷虽然不怎么认识,但是也很客气,然后就进去里边问了。
柳念霜听说是简若宁,心里也大概有个印象,上次宴会见过,就叫她进来了:“你也来挑首饰?”
“是,听说多宝阁钗环精巧,老师傅工艺也极好,今日特意前来挑选,可巧遇上了姐姐。”
柳念霜叹了一口气,抱怨道:“这里的首饰看上去精巧华美,可却一点新意都没有,什么累丝、錾刻,都是以前的法子,当真是无趣。”
还有这样式,不是鸳鸯,就是石榴,要不就是葫芦,在哪儿都能看见,瞧着就心烦。”
“姐姐可是为了准备婚礼?沈探花一表人才,听说不日就要被点为翰林了。”简若宁问道。
柳念霜惊讶的瞧了简若宁一眼:“没想到啊,你消息倒是还挺灵通的,是啊,这婚礼上用的东西,我自然是要最好的。
可惜来了这个京城第一的多宝阁,也没见多少别出心裁的时首饰,当真是名不副实。”
“姐姐见惯了好东西,哪里看的上这些。”
柳念霜心想也是,她出身国公府,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偏生要来寻这新意,可这新意哪里是好寻的。
以往也就是多宝阁能有些新奇的设计,可最近,竟然也少了,挑来挑去,也不过选了三支钗而已。
“是啊,都是俗物,你看那边,我都看了一圈了,也不过挑中了那三只而已。”
简若宁顺着柳念霜指的方向一看,居然还看到了自己设计的钗,一个是以青山绿水为底,加了迎春花的山水迎春,一个是以昙花盛开为灵感设计的花簪。
女子发簪,多用牡丹、玫瑰、兰花,甚少见得迎春和昙花,看来这位柳二姑娘确实不同于普通的世俗中人。
“其实未必没有,二姑娘可想过改一改样式?”
简若宁随手拿起一只最普通的牡丹发簪,成片成片的金牡丹,层层叠叠的堆在一起,多宝阁的手艺确实是最好的,只不过过渡堆砌反而让人觉得繁杂冗余,
简若宁直接用手将花片拔了几片下来,又将簪子放在了一个月牙形状的玉佩上,还用金丝绕成了一名女子的模样,女子坐在月牙之上,依靠着牡丹花而睡。
这么一搭配,柳念霜忽然觉得有那个意境了,月宫中的仙女,依靠着花朵酣睡,睡颜宁静,恬淡。
柳念霜着实没想到简若宁还有这手艺,当即开始和她讨论开了这一对首饰该怎么修改,简若宁也都一一解答。
等到简若宁觉得差不多了,柳念霜已经开始亲切的称她为宁妹妹的时候,她才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其实今日之事,并非凑巧,妹妹我是打听了姐姐今日会来多宝阁才过来的。”
柳念霜闻言,道:“来多宝阁想要巧遇我的也不不止你一个,我也不是谁都见的,不用介怀,你快跟我说这个簪子应该改成什么样子,我还等着婚宴上戴呢。”
“念霜姐姐,其实我想说的事情和沈探花有关,能否请姐姐屏退左右?”
柳念霜疑惑的盯了简若宁一眼,似乎不明白,简若宁要说什么,能说什么,不过刚刚简若宁的确是很对她的喜好,她也就让下人下去了。
“你说吧。”
“实不相瞒,我今日来此就是为了此事,我奶嬷嬷的儿子恰巧救了一名女子,那名女子名唤程丽娘,说是她沈探花以前的妻室,沈探花是她的赘婿,这是她的亲笔手书,姐姐可以看一下。”
柳念霜听闻此事,直接站了起来,有些愤怒:“你可知道欺骗我,侮辱我未来夫君的下场?”
“手书是程丽娘亲笔,她和沈探花育有两个孩子,如今还有一名幼童在身边。
事情真假,姐姐可以自己判断。
我只是不愿意姐姐被人蒙蔽,所嫁非人,所以今日特前来相告。”
柳念霜盯着简若宁看了许久,沉声问道:“那女子在哪儿,我要去见她。”
简若宁将柳念霜带到了真味楼,一路上,柳念霜都在想这件事情,她还是不敢相信沈修文这样风光霁月的人会做出这样丑恶不堪的事情。
可等她见到程彤的时候,也就由不得她不信了,简若宁也是第一次见程彤,没想到程彤和沈修文长的如此相像,让人一看就是亲生父子,容不得抵赖。
在这一刻,铁一般的事实摆在柳念霜眼前,她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柳念霜的脑海被愤怒席卷,她攥紧了拳头,差点将手指甲折碎。
可不过片刻,她就镇定了下来,不复之前的失态,道:“宁妹妹,今日之事,谢谢你,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柳念霜将程丽娘母子直接接到了柳国公府,在自己手里的才是踏实的,放在外边终究是不放心。
而且她也不想因此牵连到简若宁,这事简若宁已经帮了她很大的忙了,沈修文这等子小人,若是再记恨上她就不好了。
倒不如就放在柳国公府,安全又省心,还可以借程丽娘给沈修文一个教训。
柳念霜的母亲苗夫人听到这消息还奇怪呢,怎么女儿出了趟门挑首饰,还带了个女子和幼童回来了。嬷嬷说衣衫简薄,不会是哪儿救回来的可怜人吧?
苗夫人正想着,就看见女儿回来了,她有两女一子,大儿子已经成家立业了,大女儿也已经嫁出去了,就剩柳念霜这个小女儿,因为看不上这些勋贵人家的子弟,所以至今都没有着落。
柳念霜一回来就躲到了苗夫人怀里,哭道:“娘,沈修文他骗我。”
柳念霜在家里一向是千娇百宠,何受过别人的气,如今她一回来就躲到母亲怀里,苗夫人自然是有些惊讶,觉得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
而后又听到女儿说沈修文骗她,觉得有些奇怪,早上出去还欢欢喜喜的,晚上怎么就开始掉眼泪了,这是知道什么了?
“你仔细说,沈修文怎么了?”
柳念霜如今对沈修文也没有滤镜了,她再也不觉得什么才子佳人,翩翩少年郎是最好的了。只怕那句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说的才是真的。
将手术拿出来,柳念霜将沈修文所做之事,以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母亲,苗夫人听完之后猛地站起来直接拿着被子就往门口砸去。
“他怎么敢?”
苗夫人想起来当初沈修文来国公府的样子,当真是斯文俊秀,文采风流,一点也看不出这人光鲜皮囊下居然是这么丑陋的样子。
苗夫人拍了拍女儿的手,安慰道:“你放心,娘一定为你出这口气,等晚上你父亲回来,我就告诉你父亲这件事,爹娘绝对让沈修文吃不了兜着走。
至于那位简若宁,娘记住了,咱们家承她的情。”
晚上的时候,苗夫人就将这是告诉了柳国公,柳国公荣耀了一辈子,怎么能忍受这等欺骗。当即派人去了兆安调查这件事。
当初沈修文挑挑拣拣的态度就让柳国公很不爽了,可女儿喜欢他,他又的确优秀,这才没说什么。
可若是这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那就没必要再忍了,连同以前的一起发作才好。
在柳国公调查的人还没有回来之前,柳国公面子上却一点也没露馅,仿佛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一样,只是找了借口拖延婚事。
沈修文虽然聪明,但是终究出身农家,不知道大家族的路子,只觉得大家族规矩严格一些,尤其还是成婚这等大事,就更需要时间了,也就等了。
而就在这段时间,夏天过去,晚上的夜风送来凉爽的秋意,简若宜的婚期快到了。
在赐婚之后,瑞王世子和简若宜就找机会见了一面,如今两个人是未婚夫妻了,见面自然不算是什么大事。
瑞王世子名唤卫徖(cóng),长相英气,略带粗犷,但是言语之间还算和气,态度也比较真诚。
两个人见了一面,对对方都还算比较满意,婚事自然是顺利进行了下去。
简若宜的婚事自然还是赵夫人处理,嫁妆也是早就备好的,只是因为简若宜是被皇上赐婚的世子妃,所以又额外加了不少。
乐昌郡主开了库房,抬了整整两个大箱子添到了简若宜的嫁妆中,那箱子里都是老物件,随便拿出来一件,就已经是珍品了,也是简若宜是乐昌郡主最疼爱的孙女才有这个待遇。
赵夫人虽然并不怎么疼爱大女儿,但是毕竟是自己亲生的,这段时间也给她挣足了面子,所以该给的还是要给。
王清婉作为嫂子也添了妆,还有简家的亲朋好友们,都过来送了一份礼,作为添妆。等到简若宜出嫁的时候,嫁妆已经摆满了一个院子。
底下的弟弟妹妹们也送了,虽然这不算是添妆,却也是心意。简若宁这次没送画了,而是送了一套自己设计的首饰,也算郑重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真正值钱的,之前的是田地、铺子、庄子这些,不过这些就不知道乐昌郡主会给简若宜多少了。
简若泓这段时间比较空闲,大昭的生活和平安定,也没有动乱,每个官位上其实都不缺人。所以授官自然也是相对来说推迟了的。
作为亲哥哥,简若泓亲自将妹妹的嫁妆送到了王府,主要是一些家具什么的,大件物品总不能等到成婚那天再搬过去,那就太过仓促了。
一般来说都是哥哥提前送过去的。顺便也表示一下,我家里这一辈是有人的,你以后不能欺负我的妹妹。
简若泓刚中了进士,他去送也是在表明态度,尽管你们是王府,我们只不过是侯府,但是我家这一辈是有人做官的,是有底气的,你们不能太过了。
简若宜出嫁的那天,嫁妆足足有一百二十八抬,沉甸甸的,都是两人合抱都抱不住的大箱子,堪称是十里红妆了。
瑞王世子骑着高头大马,十分英武,婚礼十分热闹,简若宁好好的吃了场席。
等简若宜出门的时候,嫂子王清婉却不知道为什么,情绪十分激动,泪洒当场。
吃瓜系统蹭一下就冒出来一条任务:“吃瓜任务:探究王清婉为什么情绪激动。奖励:五百两。”简若宁接了任务,打算之后再打听。
看着简若宜出嫁,简若宁突然觉得,不远的将来,自己也会这样,坐上花轿,嫁去他家。
简若宁对嫁人这件事没什么抵触,在大昭,对已婚妇女可比对闺阁千金要求少。只是她心中对于攒钱这件事的执念却更深了。
上辈子的惨痛生活教会了她,只有自己手里的钱是真的,这辈子,简若宁觉得还是多多攒嫁妆比较好。
简若宜婚期之后,京城内却突然起了传言,说是本朝探花郎沈修文抛妻弃子、忘恩负义。
这等传言还没传上三天,京城百姓正在疯狂吃瓜的时候,就有女子到了京兆尹,状告沈修文图谋不轨,谋财害命,罪该万死。
这名女子自然就是已经休养好的程丽娘。
作者有话说: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明代诗人曹学佺的著名对联
感谢大家的支持,比心?
第28章 沈修文(完)二合一
国公府自然不是吃素的,没多长时间就派人在沈修文的家乡走了一遭,又根据程丽娘的指示,找到了一些证据。
当初程丽娘为了祈福,将两个人的婚书送往了她老家的一座庙里,不在兆安县内,谁承想就是这一举动保住了她的命。
婚书是重要的证据,沈修文一直没有找到这份婚书,害怕有一天被人揭发。
但是又因为程父程母死后,程丽娘是唯一知道这份婚书在哪儿的人,所以一直留着程丽娘的命,想要知道婚书在哪里。
不过程丽娘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所以沈修文怎么打她,她都没有告诉他婚书的下落。
这次本来她想带着婚书一起去京城,可惜时间不够,她害怕耽搁下去会被沈修文的人发现,她就走不了了,索性弃了婚书,直接带着孩子前往京城。
柳国公府的人还找到了当年的人证,亲眼目睹程伯父以及他的妻子杨氏被沈修文带来的人打死的邻居李四。
那天是节日,县里有热闹的集市,兆安地方偏僻,要买东西只能趁着大节庆的时候县里的集会,所以大部分村里人都去赶集了。
只有他因为中途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拉肚子又回来了,在后院大水缸边听完了全过程。这几年他将这个消息藏的严严实实的,一点风声都没露。
柳国公府的人来打听,他觉得说不定是沈修文的指示,沈修文如今中进士了,比县太爷都要大,肯定是他知道了什么,要来杀人灭口。
所以李四连夜收拾了包袱要投亲戚去,被还在村里的柳达抓了个正着,这才明白这不是要自己的命。又因为实在畏惧,所以全说了。
沈修文自从上次程山没有送信回来就觉得不对劲,直接找了人去寻找程丽娘和程山以及程彤的踪迹,可没想到什么都没找到。
所有人都说没有见过,沈修文动用自己所有的力量都没能找到程丽娘,他自然慌了。
柳国公府此时还在拖延着成婚的日子,沈修文也起疑了,觉得是不是柳国公府知道了什么,所以成婚这件事态度不明确了。
沈修文觉得不行,打算重新换一家,反正京城里这么有钱有势的人家,难道就柳国公府一家吗?
可谁知还没等他出手,程丽娘就现身京兆尹府了,沈修文这时才终于确定柳国公府定然知道了的。
程丽娘一个弱女子带着孩子是怎么从两个镖师以及一个是小厮手里逃掉的?
又是怎么样一个人拿到那封婚书,还找到证人李四的?
这些都不是程丽娘一个人做出来的,定人是柳国公府派人去做的。
程丽娘一个小女子知道什么,去京兆尹也定是柳国公府指示她做的。
沈修文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程丽娘说的话没有人听,他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开始到处散播,什么程丽娘是被丈夫抛弃,精神有问题,她说的话都是疯话这种谣言。
沈修文还联系了自己的老师、同学、同科等等,寻求帮助,想尽一切办法保住自己的名声。
可惜这一切都没怎么起作用,沈修文不知道,可京城中其他人家难道是吃干饭的吗?
大家想起之前柳国公府差点都要与沈修文定亲了,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没声了,肯定是沈修文做了什么事情惹了国公府,国公爷这才发怒的。
自然也能看出来柳国公府这是要沈修文身败名裂。
而没有背景的人,有的是不敢发声,有的是人微言轻。这时候没人会插手沈修文的事情。
程丽娘拿着婚书,又找到了人证李四作证。
若是普通人,这个案子就应该判了。偏生沈修文是进士,那可是天子门生,所以这案子不好办。
若是不判,此番证据全部指向沈修文,不合法度,若是判了,万一折损了皇上的颜面,自己这乌纱还保不保得住都说不准,连小命也不一定保得住。
柳国公府见事情没有进展,自然派了人过来疏通关系,半贿赂半威胁的要求重判,只不过京兆尹到底是个胆子小的,这案子最终还是被呈到了御前。
柳国公府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是皇上究竟是怎么想的。
老皇帝并不在意沈修文是不是赘婿,也并不在意程家人的死活,他在意的沈修文在科考时对于身份信息的隐瞒、欺骗。
老皇帝年纪已经不小了,本来人老了,应该宽仁和善,在乎名声,可当今的皇帝是经历过无比残酷的皇位争夺战上来的,积威甚重,向来不在意后人看法。
如今他年老,更容不得旁人欺骗他,且沈修文还是犯在科举之事上。
虽然说不是舞弊,但是今日就敢在身份信息上作假,明日是不是就可以不在原籍考试了?后日是不是就可以更名换姓,替考了呢?
所以哪怕沈修文是探花,皇帝也饶不了他。三年一考,每年都有状元、榜眼、探花。但是科考若是出了问题,那就是大事情。
所以哪怕沈修文只是将自己身为赘婿的事实隐去,改成未婚,也触了皇帝的逆鳞。
更别提老皇帝最近这段日子本身心情就不太好,太子逐渐大了,羽翼丰满了,身边也有人了,竟然敢不满自己的决定,要不是暗卫来报,他都不知道太子什么时候起了这样的心思。
老皇帝看到沈修文的事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判了沈修文归还程家家产,斩立决,也不必等到秋后了,三天后就执行。
帮助沈修文隐瞒信息的老县令以及其他一干人等,自然也判了斩立决,秋后执行。至于帮助沈修文谋夺程家家产,逼死程父,害死程母,打死程伯伯和程伯母的人,也都依律问斩了。
本来行刑就是为了震慑百姓,使其不敢犯上作乱,所以选的都是人多的地方,沈修文被行刑的地点就在菜市口。
刽子手手起刀落,沈修文的项上人头就落了地,程丽娘看着沈修文身死,心里终于畅快了,她望向天空:“爹、娘,伯父、伯母,丽娘为你们报仇了。”
事情过后一个月,京城内都还有人在讨论这个事情。
只不过对于当事人,程丽娘已经放下,现在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她的女儿莲儿。
还好官兵找到了程山,他因为弄丢程丽娘母子,不敢回去,正在一处采石场做小工。
经过问询,程丽娘得知女儿的消息,她被卖到了兆安隔壁一户大户人家做奴婢,程丽娘决定去寻找女儿的下落。
临行之前,程丽娘还去了趟真味楼,本来是想感谢简若宁的,听闻简若宁不在,留下了一本书,说是谢礼,然后就踏上了旅途。
俞树:“小的给了她十两银子做路费,但是她没要,说是自己有钱,而后就留下了这样一本书。”
简若宁拿来一看,居然是本香谱,应该是新写就而成,还有一封信。
简若宁一看,信中倒是没写什么,只是说这本香谱是她的谢礼,还讲述了香谱的来源。
原来这本香谱乃是程父偶然所得,他救了跳进水里救了人,那家人无以为报,只能把传家的这本书给他。
程父些许认得几个字,看出来了这是香谱,推说不要,可那户人家非要给,说是他救了他们一家人的命,是应该的,凭借着这本香谱,程家成了县里大户。
如今简若宁帮助程丽娘得偿夙愿,除了这本香谱,她无以为报。程丽娘已然启程,简若宁只好收下。
而简若宜出嫁了之后,倒也回门了一次,只是那次,王清婉的表现就如同简若宜婚礼上一样,有些奇怪。
为了吃瓜任务,简若宜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大嫂王清婉,她似乎十分在乎简若宜在王府过的好不好,瑞王世子待她如何。
在乐昌郡主问过之后,还要再问一遍,才能安心似的。简若宜想着这几天的婚后生活,只能说是不好,但是也不差。
卫徖是个武人,不通文墨,有的时候简若宜明明觉得这个故事应该人人都知道,但是卫徖却不晓得。
不过卫徖待她也不坏,应该给到的尊敬也都是会给到的。他的院子,她说话也是管用的。
院子里两个侍妾,听说一个是瑞王妃挑的,一个是从小伺候卫徖的大丫鬟,看上去倒也安分,至少在这几天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王清婉又问起在王府的日子过的如何,简若宜也都一一答了。
听她说一切都好,王清婉露出了一种很奇怪的神情,既像是为简若宜高兴,又像是抚今追昔,看到眼前的事情,想起了从前。
整个回门的过程中,王清婉都表现的极为热切,并不像往日里温柔和婉的样子。
简若宓瞧着王清婉的样子,甚至都以为是因为简若宜嫁的好,所以王清婉才如此巴结了。
简若宁也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继续观察王清婉,又让云知去搜集了好多王清婉的消息。
然后她就发现,王清婉基本上是一个标准的古代贤妻良母似的人物。
王清婉的一天是这样的,寅初时分(凌晨三点)起床,比简若宁这个要上学的人起的都要早一个小时。
起床了之后先是自己洗漱,迅速的洗漱好之后开始准备早膳,简若泓的早膳都是他的小厨房自制的。
食物都是凌晨刚刚送过来的,确保是最新鲜的,而早膳基本上都是郎中开的药膳,每周要请府内的郎中过来开上一周的,一点都不能错。
去小厨房看一圈之后,顺带看看简若泓早上要吃的那一副药熬好了没有,若是药比较苦,她还要准备好蜂蜜、蜜饯等等甜口的东西。
然后就是准备简若泓今天该穿什么衣服,将昨天晚上就熨好的衣服拿出来,放好。
在简若泓还在家塾上课的时候,要准备他上课用的书箱,问了书童之后,将今天要带的东西放进去,收拾好。
之后再用早饭,她的早饭自然不是药膳,虽然也是小厨房做的,不过会简单许多。
等这一通收拾以及用早饭之后就到了简若泓起床的时间,寅正,服侍着简若泓穿衣,洗漱,吃饭,若是之前简若泓还在上学,就给他系好披风,两个人一起去向赵夫人请安。
请安完之后她回院子里,开始准备点心,都是些简若泓能吃的,用特制的厚木桶放起来,底下是热水,上边是点心,确保送到的时候一定是热的。
一般还有刚刚搭好炭的手炉之类的东西,也都是一起送过去的。
稍微休息会儿之后,又开始准备午膳,等服侍简若泓用完午膳,午睡之后,送他去上学,然后处理院子里的事情,再歇上半个时辰,最后晚上重复早上的过程。
即使现在简若泓不上课了,她也得送简若泓去书房,然后时不时的打发人送点汤水之类的。
总之她的一天,这正属于自己的时间其实很少,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照顾简若泓了,衣食住行,样样贴心。
也得亏是她如此精细的照顾,所以简若泓的身体才能缓缓的变好。其实在王清婉没来之前,简若泓经常请郎中来开药的。
最近这几年,身体倒是比以往好多了,前一段日子换季,要是按照简若泓之前的身体,一定是要病一场的。
可是前段日子,简若泓竟然没病,只是请了个郎中过来把了把脉,郎中说不必吃药,只用改一下药膳的方子就行了。
由此可见,王清婉的照顾是有多么的细心周到了。
可就是这样标准的贤妻,倒是让简若宁有点疑惑,人活一世,七情六欲,怎么可能跟个是机器人一样没有喜怒哀乐呢?
简若宁突然想起来,早先简若泓中进士那天,王清婉的笑颜和往日并没有什么差别,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什么改变。
旁人看过去她自然是高兴的,可是掩藏在笑容之下,简若宁却觉得她并没有真的为简若泓高兴,她内心实际上并不在意简若泓这个丈夫。
她要做的,就是竭尽所能的去扮演好一个好妻子的角色,仅此而已。
可是为什么呢?即使王清婉是一个成婚四载,如今已经第五年的妇人,但是终究,她才只有二十二岁,一个朝气蓬勃、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才有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