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当年晴时雨by晴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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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她,江宅其他人也受到了牵连,除了一直照顾孩子的刘姨,连云姨都被辞了。
曲胜男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天不遂人愿,下起了瓢泼大雨。
她把支票死死护在怀里,找了个屋檐躲雨。
看着那张一百万的支票,她不甘心,她要的不只是钱,这钱也不够打发那些债主的。
看到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女孩儿从一旁的便利店出来,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要是她怀孕了呢?
现在江宅的人都知道她和江亦琛有过,她要是怀孕了,会有转机的吧?
她太渴望脱离过去的阴影了,她必须赌一把,再糟糕也只能如此了吧?还不如放手一搏。
主意打定,她拿着支票去银行兑了现,再去买了几身衣服,找了家酒店暂住。
到了晚上,她化妆打扮之后,强忍着心理上的不适去了酒吧,她的目的是物色一个看上去还不错的男人‘借种’,这种疯狂的事,她从前从来没想过。
因为有几分姿色,又是独身一人,很快就有人上前搭讪,她挑剔的一连拒绝了好几个,直到一个看上去年轻又帅气的男人上前,她才接受了对方的邀约,去了对方的卡座。
第1188章 不安好心
因为怀揣着目的,她没敢喝醉,深夜男人拥着她从酒吧出来,轻佻的询问她的意见:“回家么?”
她拿出曾经在国外酒吧被训练出的那股子妩媚劲来,手指绕着男人的领带,呵气如兰:“我在酒店开了房,跟我走吧。”
男人觉得她很上道儿,一到了酒店房间,就迫不及待的拥着她滚到了床上。
关键时刻男人起身去找‘小工具’,她叫住男人:‘我怀不上,不用做措施,我也没这方面的病,我是第一次出来玩儿,也是第一次寻刺激,你没毛病吧?’
男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我向来很注意,当然没病,既然这样的话,你要是真怀上了,可别找我的麻烦,大家都是出来玩儿的,讲规则都省事儿对吧?’
曲胜男要的就是怀孕,紧张的点了点头。
没有男人喜欢在这种事情上小心翼翼,曲胜男这样的要求男人求之不得,自然是一夜放纵。
第二天李瑶下班和苏离一块儿到江宅看孩子,没看到云姨,她有些奇怪,问刘姨:“怎么今天江宅空荡荡的?云姨他们呢?”
刘姨不敢说实话,要是李瑶知道出了事儿,得把房顶都掀了:“那个……先生心情不好,辞退了好多人,新人这两天就到。自从太太出事之后,先生就一直喜怒无常的,我都习惯了。”
李瑶也没多想,只觉得江亦琛倒还算个大情种,不枉时雨喜欢他这么多年。
苏离看出了一丝端倪,江亦琛就算心情再怎么不好,也不会随随便便换掉在江宅工作这么久的人,这很可疑。
晚上吃过饭,苏离单独跟江亦琛在一块儿的时候盘问道:“什么情况?平白无故辞了这么多人。”
江亦琛神色淡然:“被一只不安好心的野猫算计了。”
察觉到曲胜男也不在了,苏离明白了什么:“真够无语的,早知道就不要随随便便领人进门了,人心复杂,没有几个内心是安生的。”
江亦琛冷笑了一声:“是够复杂的,我也后悔花了那么多钱打了水漂。”
苏离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事儿就烂肚子里吧,谁也别抖落出去,以后时雨要是回来知道了,八成死活都不跟你过了,她眼里容不下沙子。’
江亦琛幽幽的看了苏离一眼:“怎么就容不下沙子了?我干什么了?我是喝多了,但不是把脑子喝坏了,床上干干净净,是你愣头青还是我愣头青?想算计我也不长个脑子。”
“啊?哈哈……”苏离反应过来,笑出了声:‘那你不早说,我还以为你真……’
江亦琛冷哼了一声:‘早上睡醒是有被吓一跳,不过后知后觉,才发现是被算计了,还好什么都没发生,人太善良终归不是什么好事,我以后再也不干蠢事了。你管好你那张嘴,别在李瑶面前瞎说,她一准以为我真干了。’
苏离摸了摸鼻子:“不会的,放心,我嘴严实。不过你脾气是真好,这样都没处理掉那个曲胜男。”
江亦琛顿了顿:“犯不着,反正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用我出手,她也不会活得太顺遂。”
佘淑仪得知曲胜男这么快就被江亦琛赶出门了,有些气恼。
她精心布下这么一场局,本来就是赌的成分比较多,没想到曲胜男这么不争气,连留在江家的本事都没有。
手底下派出去的人回来汇报,依旧没有时雨的下落,这是她唯一安心的地方,这么久都找不见时雨,时雨说不定已经死了,只要时雨回不了江家,那便是最好的。
最近雨水比较多,时雨夜里睡觉受了寒,感冒发烧了。
照顾她的小宁发现之后,第一时间告诉了尹承叙。
找来杰克帮时雨看诊,尹承叙就守在一旁,焦灼的来回踱步。
杰克被他晃得头晕:“尹先生,你找个地儿坐一会儿行吗?只是感冒而已,不是什么大病,我会处理的。”
尹承叙坐立难安:“可我听说孕妇感冒发烧不能随便吃药,得硬扛着么?会很难受吧?”
时雨也不想看他在那里晃,开口说道:“这种小问题,我自己就能解决,都用不着找杰克来。”
尹承叙后知后觉:“我差点忘了,以前你自己也是医生。”
连这个尹承叙都知道,时雨越发疑惑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尹承叙盯上的了。
她发烧不是很严重,尹承叙没给开药,只是让食补,叫小宁给她煮了一碗姜汤,吃食上也要注意一些。
等尹承叙送杰克出去了,小宁端着姜汤喂时雨喝,忍不住感叹:“尹先生对你好得让人羡慕,一个小感冒就能把他着急成这样,明明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还这么担心你和孩子的安危。”
时雨眸色微敛:“是啊,他对一个不可能喜欢他的女人殷勤到这种地步,反而对你这个仰慕他的女人不屑一顾,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
小宁端着碗的手僵了僵:“你想表达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可怜罢了。”时雨丝毫不掩饰语气里的讥讽。
小宁也太能忍了,她几次三番的挑衅都没起到丝毫作用。
小宁有些生气,但还是得继续喂时雨喝汤。
时雨故意不喝,还将汤碗打落:“难喝死了,喝不下。”
“你……!”小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盯着时雨看了两秒,还是选择忍气吞声的蹲下收拾地上的残渣。
时雨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继续出言羞辱:“没什么好胜心的人,只配一辈子屈膝在别人脚下,你这样的,成不了人上人,永远只有伺候别人的份儿。”
听着她的言语,小宁握着残渣碎片的手逐渐收紧,掌心被割出了血,就跟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时雨知道小宁并非没有自尊,慢慢耗吧,反正她有的是时间耗,无法逃离的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度日如年的煎熬,她得拉上小宁一块儿熬,熬到小宁受不了她了,主动放她离开,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要怪就怪小宁太忠于尹承叙了,不然她会换种方式,不必这么冷血残忍。
小宁收拾好碎碗的残片出去,迎面遇上折回来的尹承叙,她心里的委屈立刻爆发了:“尹先生……”
尹承叙第一次见到小宁这副模样,柔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小宁眼里泛起了泪光:“小姐最近总是针对我……她好像很讨厌我。”
看到小宁掌心里鲜血淋漓,尹承叙怔了一下:“这样啊……那你以后不用伺候她了。她从前性子挺不错的,兴许是来了这里之后对我抱有太大的敌意,也连带着仇视我身边的人,是我连累你了。”
小宁心里的委屈在尹承叙的柔声安慰下顷刻间化为乌有:“没有,是我不够好。不管小姐怎么对我,我都会把她照顾好的,重新换个人伺候她,未必有我了解她,我接着照顾她吧,省了许多麻烦。”
尹承叙勾了勾唇角:“谢谢。”
小宁身体猛地僵住,沦陷在尹承叙的笑容里无法自拔,这样温柔完美的一个男人,为什么偏偏拜倒在了时雨的石榴裙下?明明是一个根本不会爱他的女人……
一个月后。
曲胜男拿到医院的验孕单,做起了成为江太太的美梦。
原本她还担心一次不中,连续在就把寻了几天的目标,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出了医院,她立刻打车去了商场,给自己添置了几身昂贵的时装,仿佛这样才能体现出她的身份,她不必再做穷苦人。
夜里,她拿着验孕单去了江宅,去之前精心打扮了一番,是为了取悦江亦琛,也是为了改头换面。
到了大门口,保镖将她拦在了门外,无论她说什么,保镖都无动于衷。
她看到江亦琛的房间亮着灯,知道他在,着急之下,大声喊道:“江先生!我怀孕了!是你的孩子!你至少见我一面吧?!”
这话不知道江亦琛有没有听见,反正刘姨是听见了。
想到因为自己的善心害得连云姨都被辞退了,刘姨气不打一处来,走到门口冷言冷语的讥讽:“你是真不要脸,我当初就不该怕你流落街头把你留下来,你要是再在这里大喊大叫,我撕烂你的嘴!”
曲胜男不甘心,面对刘姨的谩骂,她也不敢还嘴:“刘姨,求求你了,你让江先生见我一面吧,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要见到他,他是孩子的父亲,他有权决定孩子的去留不是吗?”
刘姨十分窝火:“像你这样想要母凭子贵登堂入室的女人多了去了,我最瞧不上你们这样的,自认为使点手段就能一步登天,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我们家太太和先生从小一起长大,岂是你这种下九流的东西能比的?别说你肚子里有货了,就是生下来了,我们先生也不会多瞧你一眼,赶紧滚吧,省得丢了命!”
说完,刘姨让保镖盯好大门,随即转身进屋了。
曲胜男在江宅大门口徘徊到了半夜,确认江亦琛真的不会见她,她才灰头土脸的离开。
她再傻也知道只能在孩子出生之前跟江亦琛讨个说法,要是等到孩子出世,亲子鉴定一做,那就露馅了,她的时间并不多。
她失魂落魄的走到路口,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停在了她跟前。
没等她反应过来,从车上下来了两个壮汉,捂住她的口鼻将她掳上了车。
第1191章 没用的棋子
眼前被黑布蒙上,嘴巴也被胶带封死,曲胜男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中,她不清楚等待自己的是什么,难道是债主又找上门了吗?她不要再回到红灯区……
过了许久,车停了下来,她被两个壮汉架着进了一栋别墅。
眼前的黑布被摘下,曲胜男看清了周围的环境,起码灯光温暖,陈设豪华,不是阴暗的仓库之类的地方。
视线落在一双穿着限量高跟鞋的脚上,曲胜男皱了下眉头,顺着脚往上看,她对上了佘淑仪冰冷到极致的眸子。
壮汉撕掉了曲胜男嘴上的胶带,曲胜男迫不及待的询问:“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
佘淑仪垂眸看着自己左手上刚做的美甲,红彤彤的颜色,她很喜欢,就跟高脚杯里红酒的颜色一样:“我是江亦琛的妈妈。”
曲胜男呼吸猛地停滞,江亦琛不肯见她,现在江亦琛的母亲又用这种手段把她绑来,自然不会是想请她喝茶。
气氛凝固了半晌,曲胜男壮着胆子低声开口:“你想怎么样?”
佘淑仪忽的冷笑了两声:“呵呵……”
这笑声让曲胜男头皮发麻,配合上佘淑仪毒辣的眼神,她只感觉自己被碾压得跟一只渺小的蚂蚁一般。
“你肚子里的种是谁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竟然敢往我儿子头上泼脏水,我当初也是疯了才会走你这步棋,你还不如时雨呢,是我错了……”
曲胜男听不懂佘淑仪在说什么,但有一点,她很清楚,佘淑仪是冲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来的,而且对这孩子的出处很清楚。
恐惧顿时爬满心脏,曲胜男面如土色,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佘淑仪募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也不费那心思了,世上万千女人,在亦琛眼里,都抵不过一个时雨。她要是能回来,我也认了,总比让你这种下三滥的女人登堂入室的强。”
说完,她给站在曲胜男身后的保镖递了个眼色:“让这女人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曲胜男一听,吓得惊声尖叫起来:“我不要!我不要回去!求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会再去找江先生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佘淑仪浅浅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享受的微微眯起了眸子:“你知道你是怎么从火海里爬出来的吗?是我,是我给你铺了路。谁知你这么不争气?用了这种下作手段,还换不来亦琛一丝的怜悯。没用的棋子,自然是丢掉。”
曲胜男泪眼婆娑的呢喃:“求你了……别这样,我还怀着孩子……”
“对哦……”佘淑仪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我差点忘了。不过没关系,回到那种地方,接几天客,你这孩子就没了。不过兴许这孩子命大,能平安降生,看你的造化了。”
随着曲胜男被拖走,偌大的别墅里安静了下来。
这处别墅位于郊区,佘淑仪不常来,这次在这里处理曲胜男,当然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她走到客厅那扇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眸光流转间,无人猜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一连半个月,时雨都没有见到尹承叙的影子。
最初她以为他只是忙,时间一长,她也乐得自在,毕竟那种被人成天直勾勾盯着的感觉实在很不爽。
直到小宁帮她剪指甲的时候,心不在焉的剪伤了她的手指。
看着玉白的指尖冒出的血珠子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小宁吓得慌了神:“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都说十指连心,时雨疼得眉头紧锁,注意到小宁的反常,她问道:“是尹承叙怎么了?”
小宁不吭声,眉目间流露出了悲伤之色。
时雨有片刻的愕然,这是被自己猜中了?
包扎好手指的伤口,时雨再度询问:“他到底怎么了?”
小宁抬眼看她,眼神里有妒忌,也有愤怒,还有责备和恨:“你这么想知道尹先生怎么了,是等着幸灾乐祸呢?就算他的手段不光彩,可他对你的爱不脏,他的心是干净的!”
时雨沉默不语,她没想到自己随便的一句询问能引起小宁这么大的反应,看来尹承叙不是在忙,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小宁原本还气势汹汹,但很快又哭了起来:“尹先生病倒了,我不知道是什么病,但是这些天他一直在医院,人昏迷着,清醒的时候很少,我问了杰克医生,他什么都不肯说。尹先生偶尔醒来的时候还不忘交代这事儿别让你知道,可他要是死了呢?”
时雨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还希望尹承叙死,要是他死了,她不就自由了么?
都是这个男人毁了她的一切,不是么?
看着她无动于衷的样子,小宁愤愤的瞪了她一眼,起身出去了。
尹承叙不在多久,时雨就被关了多久,但她早已习惯了,能从窗户看看外面的世界也好。
时雨正睡着,突然感觉身边的床垫陷下去了一块。
她惊醒,正要起身,一只大手横在了她胸前,尹承叙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别动……”
听出了他的虚弱,时雨身体僵直着没有动弹,他不是病得很严重在医院么?怎么会突然回来了?明明白天小宁还说他大部分时候都昏迷着,只会偶尔醒来。
尹承叙的手臂只是以拥抱的姿势放在她身上,并没有过多出格的举动,时雨也没有特别排斥。
过了许久,尹承叙再度出声:“我觉得,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孩儿。如果被我猜中,他的名字,叫江风可以吗?”
时雨呼吸猛地顿住,黑暗中她睁着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尹承叙靠在她肩头,声音很轻:“你这么聪明,在你面前,我伪装得好辛苦,这以后,大概也不必再继续伪装了,你已经猜到了,对吗?我还你自由,你可以……把我的心还给我吗?”
时雨眼角泛起了阵阵潮意,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落进了枕头。
尹承叙没有熬到天亮,时雨也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没了呼吸的,只是感觉到他身体逐渐变凉的时候,她下意识抱紧他,希望他能再度温暖起来。
尹承叙的葬礼她没有参加,因为被关在房间里出不去。
葬礼之后,杰克找到她,给了她一份尹承叙的病理诊断报告,上面赫然写着,颅内肿瘤恶化。
她一字不漏的看了好几遍,心情越加复杂,心里对尹承叙的恨意,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是因为尹承叙死了,而是因为,她知道,他并不是尹承叙……
三年后。
时雨终于再次回到了故土,江城的空气熟悉,也有无穷的归属感。
机场,她掌心里的小手不安分的动了动,试图挣脱她。
她低下头轻声警告:“在这里走丢了妈妈可就找不到你了,我们马上就能见到爸爸和姐姐了,给我老实点。”
白白嫩嫩的小包子一脸的不情愿,明明才两岁出头,脾气却难把控得很。
夜幕笼罩下来时,时雨带着孩子乘车到了江氏大厦,车停在了马路对面。
小包子四处张望:“爸爸和姐姐在哪里?”
时雨望着大厦呢喃:“爸爸在里面,姐姐应该在家里,小风,我们终于回来了。”
她话刚落音,江亦琛便随着人流从大厦门口走了出来,三年不见,他还是那么意气风发,身上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颀长,永远都是人群里最扎眼的那个。
时雨想过很多种重逢的场景,就是没料到自己会因为太激动而腿软,迈不开步子。
她失踪这么久,江亦琛身边会不会已经有别的女人了?
江亦琛走到车前,正要上车,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抬眼看向了马路对面。
望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死寂的眸子里泛起了点点星光,越来越亮。
顿了两秒,他不顾一切的冲到了时雨跟前,久久的对视,像是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时雨流着眼泪开口:“亦琛,我回来了……”
江亦琛用力的将她揽入怀中,嗓音有些沙哑:“你去哪儿了?”
没等时雨回答,一旁的小包子不乐意了,小小的拳头一下一下的砸在江亦琛的腿上:“放开我妈妈!”
江亦琛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个小不点儿,稍稍冷静下来,心情有些复杂:“这是……?”
时雨可不想站在大街上跟他聊天,握住他温暖的手掌:“先回家再说吧,这是淼淼的弟弟。对了,他叫江风。”
回家的路上时雨和小包子都累得睡着了,江亦琛纵使有太多想问的,也还是一路憋着。
到了江宅大门口,时雨醒来,伸了个懒腰,再把小包子叫醒。
小包子没有起床气,迷迷糊糊的问:“妈妈,爸爸和姐姐在哪里?”
时雨捏了捏小包子的鼻子:“爸爸不是在这里么?姐姐在里面,我们进去吧。”
小包子看了眼江亦琛,小嘴一撅:“他是坏蛋,不是爸爸。”
江亦琛突然就不太喜欢这小子了,一点儿没有他女儿可爱,是指性格方面。
晚饭的餐桌上,江亦琛抱着女儿,时雨抱着儿子,两个小家伙互相干瞪眼,没有交流的意思,显得气氛很奇怪。
时雨也没管他们,顾自的跟江亦琛聊着这几年的事儿。
尹承叙最后的遗愿是,他死后要求时雨为他‘守墓’三年,这样,也算她嫁过他了。
尹承叙死后时雨其实有机会逃走,但她没逃,没有那个必要了。
回江城之前,她去给尹承叙扫墓,她很抱歉,到最后也没能把心还给他。
其实,从尹承叙给她当时还未出生的孩子起名时,她就知道尹承叙就是秦风了。
他费尽心思的假死,改变面貌,改变身份绑架她,是因为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之前,他想消除心头对她的执念。
他迟早会死,假死前已经把欠父母的尽数还了个干净,唯有她,他死不瞑目。
自知时间不多,他只能剑走偏锋,但又不想破坏‘秦风’在时雨心里的形象,所以才会以尹承叙的身份出现。
一开始他不敢靠近时雨,就是怕时雨识破,连眼神都是伪装出来的深邃和冷漠。
明明他自己也是学医的,却在时雨生病的时候刻意找杰克看病,就是怕暴露。
即便最后他也没亲口承认自己就是秦风,但时雨还是确定他就是。
秦风当年上手术台并没有真的接受手术,因为手术成功的几率并不大,他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做些想做的事情,即便时雨最后只和他相处了那么短暂的时间。
听完了这些,江亦琛最初的戾气没有了,他不想去和一个死人计较,现在时雨已经回来了,他最关心的点是,时雨带回来的小包子到底是不是他的种。
他怕突然开口询问伤到时雨的心,半晌才组织好语言:“这孩子……是我的吗?”
时雨捏起儿子胖嘟嘟的脸颊:“你不觉得他跟淼淼小时候很像吗?我被绑架之后就发现怀孕了,是你的,秦风从头到尾没碰过我。”
江亦琛打消了心头最后一点疑虑:“好,那个……工作室李瑶打理得挺好的,她和苏离结婚了,领养了两个孩子,是两兄妹。贺言和邹小贝的女儿跟咱儿子差不多大,一切都挺好的。李瑶本来想等你回来让你看着她出嫁,苏离等急眼了……”
时雨看他紧张得说话都磕磕巴巴,还是第一次看他这副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呵呵……你这三年,有相好的吗?”
江亦琛摇了摇头:‘公司和淼淼就够我操心的了,我哪里还有闲工夫找女人?你只是失踪,又不是死了,我还能想着再婚?秦风还是有点本事的,我找了三年硬是没找到你。不过既然他都死了,我也不跟他计较了。对了,抽个时间,咱俩补个婚礼吧,我不想留下遗憾,也不想把欠你的一直欠下去。’
时雨点头:“好。”
进家门几个小时之后,两个小家伙就打成了一片,一起疯闹嬉笑。
江亦琛和时雨坐在沙发上看着孩子们闹,他突然问她:“生儿子的时候疼吗?”
时雨回想起生产的细节,打了个寒颤:“疼,去了半条命,不过我心里一直想着你,就挺过来了。”
月光洒下的银霜穿过窗户和灯光融合在了一处,没有半分嫌隙,就如这三年的久别重逢一般。
时雨和江亦琛的婚礼上,两个孩子充当着花童。
这次婚宴也邀请了司崇华和佘淑仪,司允行没来,但送了祝福。
众人随着音乐起舞时,佘淑仪放下高傲走到了司崇华跟前:“司先生,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司崇华欣然接受:“好。”
舞池中,佘淑仪笑问道:“听说你身边有了新欢,什么时候办好事?我等着喝喜酒。”
司崇华神色凛然:“再瞎说我就不跳了。”
佘淑仪低头轻笑:“你还是这样,经不起玩笑。我觉得时雨回来挺好的,儿女双全。”
司崇华顿了片刻:“我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