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当年晴时雨by晴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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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太多,她脑子就开始发疼,索性不去想了,只是问道:“那个人渣……死了么?”
既然苏离都开枪了,那个家伙的下场肯定不会太好。
苏离咂咂嘴:“我觉得对方既然想要你的命,你就别在意他的死活了,那种人渣,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时雨不是什么圣母,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差点死掉。
在希望人渣得到惩罚的同时,她又不希望苏离触碰法律底线:“如果……如果已经无可挽回了,那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要是……那个人还活着,就算了吧,反正我现在也没事,把他送到局子里就好。”
她倒是不担心苏离会因此惹上麻烦,对苏家来说,这样的麻烦,不叫麻烦。
苏离无奈的应声:“行行行,听你的,你才是受害者,我遵从你的意见,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会处理好。”
时雨点点头,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以前,知道我吗?”
苏离琢磨着这事儿应该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实话实说:“知道,我和亦琛认识那么多年,他身边有什么人,我还是清楚的。”
时雨心情突然一阵放松,原来她并非在江亦琛眼里那么见不得光,贺言知道她的存在是意外,苏离也知道的话……说明江亦琛并没有刻意隐瞒。
时雨住院这两天,江亦琛再没出现过,没想到时隔多日再见,两人连视线都不曾对上过,就如昙花一现。
她之前还幻想过,要是两人以后再见面,她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和心情去面对他,没料到再见来得这么突然,她都没来得及品味。
她是在市里的医院医治的,出院当天,是苏离驱车送她回小镇。
得知江亦琛会因为风景区项目停留一阵子,而且是住在苏离那里,她心情有些复杂。这意味着,她和他,又要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
她很不解,他明明那么厌恶她,为什么还要住苏离那里?不是应该离她远远地吗?
第34章 再见江亦琛
回到家里,院门口,停了两辆黑色的轿车,苏离的车没法儿停,只能先将时雨放下,再把车停到别处去。
时雨走进院子,瞥见江亦琛正拿着图纸和人说着什么,阳光透过葡萄架细碎的洒在他身上,像是一幅明媚的画。
突然,一个穿着职业装,短发干练的女人端着茶水从厨房走了出来,时雨反射性的走开,躲回了自己房间。
那个女人,就是那天被江亦琛搂着进酒店的女人,她在酒店门外等了一夜,不敢去想在江亦琛的房间里,两人是怎样的涟漪。
连出差来这里,江亦琛都带着那个女人……
随着江亦琛的到来,苏离这里的房间住得满满当当,也热闹了许多。可对时雨来说,这是一种折磨,她原本的宁静,被彻底打破了。
为了避免和江亦琛碰面,她只在自己房间和厨房之间游走,而大多数时候,厨房是被江亦琛带来的女人占据的,那个女人,负责江亦琛个人的饮食起居。
每每两人在厨房撞见,时雨都沉默得像是不会发出声音的软体动物,那个女人倒是每次会跟她打招呼,她都是点点头,然后仓惶逃开。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时雨踏进厨房弄吃的,再一次的,遇见了那个女人。
或许见女人只是准备喝的,很快会离开,时雨没有躲开。
女人还是照旧跟她打招呼:“你是不是以为,我跟江总关系不一般?”
时雨诧异的看向她,没有说话。
女人笑了笑:“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江总不是那种人,我是他的助理,仅此而已。”
说完,女人便端着茶水走了。
时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这些,现在,江亦琛的一切,都跟她无关。
随便煮了点面条,解决完吃的,她动了想洗澡的念头,出院的时候医生有叮嘱伤口暂时不要碰水,不利于恢复,这点她也懂,她想着,小心点就好。
时雨走进浴室脱掉身上的衣物,刚打开淋浴,浴室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她惊慌失措的随手抓了衣服挡在身前,等看清楚是江亦琛,她怔住了:“你……你要用浴室吗?那我现在出去!”
江亦琛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自己是医生,基本的常识不懂么?”
时雨无从反驳,她想说自己会小心不弄湿伤口的,话到嘴边,硬是不争气的说不出来。
随着浴室门重新被关上,她郁闷的擦了身体,勉强舒服了一些,可是头发没办法洗,她发量算是比较多的,而且好多年没有修剪过,长度超过腰际,未经烫染,发质极好,原本是她的引以为傲,现在倒成了累赘。
现在的天气多变无常,这几天正是有些热的时候,她受不了不洗头的折磨,动了把养了多年的长发剪短的念头。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江亦琛的房间灯也关上了。时雨找了把剪刀,将垃圾桶挪到跟前脚下。
纤细的手指将长发捏拢到一起,锋利的剪刀合了上去。
没等她手上用力,剪刀却猛地被人夺走了!
第35章 剪掉为他留的长发
她吓了一跳,低呼一声,额头上的伤口牵扯着一阵剧痛,她脸色不由得一阵阵发白。
等看清楚来人,她皱眉问道:“你干嘛?”
是江亦琛的助理,女人吁了口气:“看你应该想洗头,不方便,我帮你吧,这么好的头发,剪了可惜了。”
时雨想说不用,助理已经端着盆子去浴室打热水了。
时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先是她要洗澡被江亦琛阻止,现在剪个头发又莫名其妙被阻挠……
蓦然想起一件事,她之所以留长发,是因为江亦琛喜欢,他曾喝醉将她压在身下时,表现得迷恋她的长发,时常绕在指间把玩,从那之后,她再没剪过。
如今她已经不用再卑微的讨他喜欢,这长发,不留也罢。
时雨看了眼浴室的方向,拿起剪刀,深吸一口气,将头发齐肩剪断,丢进了垃圾桶。
既然要重新开始,那就彻底一点。
助理出来看见空无一人的院子和垃圾桶里的头发时,怔了许久。一个女人要是剪掉留了多年的长发,一定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时雨闲不住,第二天便去了医院继续上班,之前医闹的事,大抵是已经过去了,没了‘领头羊’,那些小虾米掀不起风浪。只要她身上没带着麻烦,院方也不会让她停职。
坐在办公室,隐隐听到送葬的队伍由远到近。
时雨起身走到窗前查看,一队送葬的抬着棺材托着遗照从医院楼下经过。
当地民风如此,讲究风风光光的来,风风光光的走。
当看见遗照上的面孔时,她心脏突突的跳了好几下,是那个险些杀了她的男人,他终究没逃过这一劫……他死了!
纵使是医生,见惯了生死,可这样看着一条生命在她眼前陨落,非病痛、自然死亡,还跟她有牵连,她还是会有种不适感,联想到苏离开枪的样子,她没来由的一阵心颤,头晕目眩。
傍晚时雨下班回家,迎面撞见苏离蹲在门口打着电话,他跟她打招呼:“嘿,你头发怎么剪了?”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时雨总能想到他狠厉的模样,应了一声,匆匆回了房间。
苏离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在意。
时雨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退租比较好,原本回这里是因为这里是自己的出生地,后来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早就让她对这里没了好感,也没有安稳可言,她生了退缩的念头,想换个地方扎根。
这个念头一起,就一发不可收拾。
她没想当面跟苏离说这事儿,所以躲在房间里给他发了条短信,表明了想搬走。
没想到苏离直接推开了她的房门:“退租?你要去哪儿?当初说好的押一付三,住不满三个月不退押金。”
时雨不敢跟他对视:“我……我只是跟你说一声而已,押金我不要,你把我没住满的房租退给我就好……”
苏离死死的盯着她看:“到底怎么了?你心里绝对有事儿,要是不说清楚,你还真就出不了这门儿了。”
时雨咬了咬唇瓣:“没什么,单纯觉得不想呆在这里了。”
苏离一脸诡秘,带着探索欲问道:“该不会是因为亦琛来了吧?”
时雨不想跟他掰扯,顺嘴说道:“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她刚说完,就瞥见了门外院子里立着的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空气一瞬间变得凝固了起来,江亦琛停顿了几秒,冷着脸走开了。
时雨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心里没那么想……
苏离反倒是有些幸灾乐祸了起来:“要不要赌一把?我觉得你走不了。”
时雨欲哭无泪,赌他个大头鬼,要不是不敢骂,她早就问候他祖奶奶了。别看苏离现在跟她嬉皮笑脸,真要翻脸了,她哭都来不及。这样有权有势的公子哥,她惹不起。
苏离笃定她走不了,所以大大方方的把房租连带押金都退给她了,之前他说的不退押金也只是随口一说,他也不是缺那点钱的人。
时雨坚信自己能走掉,所以连夜收拾了行李,打算第二天早上向医院辞职然后就动身离开。
偏偏这时候乔义良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打探到了她的动向,知道她不接电话,发来信息纠缠:听说你不想在那边呆了,来海城吧,我给你安排工作,你这样有才华的人,还是要在大城市发展比较好。
时雨烦不胜烦,直接把他给拉黑了,转念一想,他人不在这里,是怎么知道她的一举一动的?
联想到自己可能被乔义良监视了,她就一阵恶心,这家伙到底想怎么样?祸害了她母亲一辈子不算,还想接着祸害她?她这辈子就是穷得吃不起一口饭,也不会去投奔他这样的家伙!
听到外面院子里没动静了,时雨才出去‘觅食’。没想到刚出去,就看见了坐在葡萄架下的江亦琛。
去厨房要经过院子,她像个缩头乌龟,想把自己缩回壳里,可江亦琛已经看见她了,她硬着头皮走过去,想要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其实我不是因为你……”
她话没说完,江亦琛就开口说道:“过来。”
她走到他对面坐下,没敢吭声,不管怎么样,对她而言,不管江亦琛怎么恨她,在她眼里,他都不可能是针锋相对的仇人。
过了片刻,江亦琛淡淡的说道:“我只呆半个月,所以你完全没必要。”
时雨有些无奈,他方才干嘛不听她把话说完?她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啊……都怪苏离!
她心里正忐忑不安,他突然问道:“干嘛把头发剪掉?”
时雨快速的扫了他一眼,没来得及看清他脸上的神情:“额……就只是觉得有伤,洗头不方便而已,留了这么多年长发,偶尔也想换个风格。要是没事的话,我去厨房弄吃的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她没等他表态,就起身准备离开。
“时雨……”
听到他叫她的名字,她便停下了脚步,没有勇气回头:“还有事吗?”
短暂的安静之后,江亦琛突然起身走了:“没什么。”
他刚才想说什么?看着他进门,时雨心里有些惆怅,他的态度,已经比她预想的要好得多了,至少再见面时,没有剑拔弩张。
就因为这短暂的谈话,时雨失眠了一整晚,她要是真的走了,江亦琛一定会以为是因为他,要是不走,她也真的不想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了。
第37章 为了离开我,你策划了多久?
在矛盾和纠结中,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她才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已经是风和日丽的下午。
本以为她没去上班院长会打电话骂她,没想到医院压根没找她麻烦。
她开门出去到院子里洗漱,苏离跟在她屁股后面得意洋洋:“我就说你走不了嘛。”
时雨没好气的刷着牙,恨不得喷他一脸牙膏沫,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有自信把她看得透透的?
她现在虽然还在纠结中,但是已经更加偏向于暂时不走了,要走,也得等江亦琛离开之后,省得他以为她是不想看见他才走的。
好天气向来不会一直持续太久,连续好些天的晴朗之后,终于迎来了连绵暴雨。
雨滴狠狠的砸在葡萄架上,刚长出果粒的藤蔓似乎招架不住,不多时,地上多了些许被打落的青果。
这房子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隔音方面,雨声吵得时雨无法入眠,她撑了伞走到葡萄架下,踩着冰凉的雨水,想起了小时候玩水被妈妈训斥的场景。
她母亲那么温和的人,连训起人来都是软绵绵的,偏偏母亲只陪了她五个年头,她来不及记住关于母亲太多的细节。
突然,不远处江亦琛的房门开了,他走到门口屋檐下抽烟,火光明明灭灭,映照出他惊艳绝伦的面庞,烟雾徐徐升腾到空中,很快被雨水分解。
时雨下意识站直了身体,也不再释放天性的去踩水玩儿,无论何时何地,在喜欢的人面前,所有人总是下意识保持体面。
江亦琛抽完了烟,并没有进屋,似乎在透过黑暗看着时雨。
嘈杂的雨声还在持续,不知何时会停止,江亦琛好像说了什么,时雨没听清,只看见他转身进门,但是没把门关上。
时雨猜测他是让她过去,她犹豫片刻,走到屋檐下收起了伞:“你刚说了什么?”
江亦琛走到房间的小桌前倒了两杯热茶,端起其中一杯抿了一口,才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多大了还踩水玩?幼稚。”
时雨稍稍有些尴尬,站在门口没进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她离开江城之前发生的事,她以为,他们再也不能这样面对面心平气和的说话了……
突然变得这么‘风平浪静’,她反而有些无所适从,摸不准他心里在想什么。
“不进来是怕我吃了你?”江亦琛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
时雨愣愣的走进去,没等站定,他又说道:“把门带上,风大,雨都被吹进来了。”
时雨听话的关上门,回头才发现,隔绝风雨之后,两人置身如此狭小的空间。这套房子一共好四个房间,江亦琛住的已经是其中最大最好的了,可跟江宅比起来,还是差得远。
两人相对无言,这是时雨解释她和秦风之间那件事的好机会,可是她没有选择解释,事到如今,好像也没那个必要了。
解释如果没有在恰好的时机,也就没了最初的意义。
良久之后,江亦琛打破了安静的气氛:“为了离开我,你策划了多久?”
第38章 你这辈子都还不清
时雨有些错愕的看向他,对上他深沉的眸子,又迅速移开了视线:“我……从你出国就开始存钱,毕竟我欠你和欠江家的太多了,总不能一直欠着吧?还差一点,以后会每个月打给你的,上个月的汇款,你查收了么?”
她的话多少有避重就轻的嫌疑。
江亦琛神色冷了几分:“谁要你的钱?你欠我的,是用钱可以还清的么?”
时雨手指局促的缴着衣摆,垂着头低声说道:“我知道……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可我只能做到这么多。要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尽管提,我会尽可能的弥补,直到你觉得还清了为止。”
江亦琛不知道是给气的,还是觉得她的话很可笑:“呵,还清了为止?你这辈子都还不清。我唯一能用得上你的地方,是在床上。”
时雨脸上微微发烫,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虽然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可这个事实让她别扭、尴尬。
她觉得待不下去了,仓促的转身离开:“我先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她刚打开房门,突然头顶上方传来一阵动静,没等她看清楚,她整个人被江亦琛一把拽了回去,下一秒,盆栽落地,摔得稀巴烂!
那盆栽是放在房檐上的吊兰,挂得挺高的,想来是今夜风太大,就掉下来了。
时雨一阵后怕,要是刚才她走出去了,脑袋再被砸一下,说不定这辈子就交代在这里了。
醒过神来,她骤然发现自己正缩在江亦琛怀里,他高大的身躯和结实的胸膛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他双臂抱着她的力道,是前所未有的大,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许多。
她抬眼,对上他深沉如大海的眸子,像是一瞬间被卷进了旋涡。
时雨脑子顿时不会转了,察觉到他在慢慢凑近,她有些无措,她能清晰感觉到他洒在她脸上的呼吸。
忽的,他放开了她,转身走开:“早点睡。”
时雨应了一声,绕过摔得可怜兮兮的盆栽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她死死按着狂跳不止的心脏,许久才平静下来。
刚才……差点接吻了么?
回想从前,就连他在醉酒的情况下和她做的时候,也不常跟她接吻,何况是清醒的时候?大抵只是生理冲动吧,对,可以解释的!
时雨起床洗漱的时候,瞥见苏离正在给昨晚摔了的吊兰挪盆,还一脸可惜的感慨:“能不能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我技术可不怎么样。”
时雨也是喜欢植物的,昨晚没顾得上,她说道:“待会儿我弄吧,你技术的确不怎么样。”
苏离一脸坏笑的看向她:“昨晚上我看你从亦琛房里跑出来,行色匆匆的,我这么大个人杵在那里你硬是没看见,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时雨正在洗脸,捧了水就往他身上洒:“去去去,我忙着呢!”
苏离也没躲开,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笑得灿若春风:“还不好意思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你别扭个什么劲?我今天就要走了,下次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你可别想我啊。”
时雨正想怼他,转念一想,他要是走了,不就剩下她和江亦琛……
她皱眉问道:“你去哪儿啊?”
苏离叹了口气:“我家老爷子召唤,出趟国,没办法的事儿,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放我回来?”
此时,江亦琛从房间走了出来,时雨禁声,火速洗漱完出门去了医院。
苏离走后,江亦琛就更加忙了起来,经常外出一整天才回来,大多数时候,回得比时雨下班都晚。
跟着一起忙的,还有江亦琛的助理和他带来的几个人。
时雨下班早,就帮着做好饭,这样他们回来之后就可以第一时间解决饮食问题。
但她从来不跟他们一起吃,那晚之后,她总觉得她和江亦琛之间的关系有点微妙,能避则避。
江亦琛说过,只在这里呆半个月,时间总是转瞬即逝,时雨也能看出来,他们的工作到了收尾的时候。
时雨莫名的有些焦虑,要是江亦琛不来,她的心,是不是早就已经沉寂下来了?
做饭的时候,江亦琛的助理也跟进了厨房:“我们明天要回江城了。”
时雨择菜的动作几不可觉的僵了僵:“噢……那你们一路顺风。”
助理笑了笑:“你不一起回去吗?还真的打算在这里呆一辈子?这里的开发项目到收尾起码还得一年左右,规模挺大的,要是江总没空管这边,大抵是不会再过来了。”
时雨还是没什么大的反应:“暂时没打算回去,这种项目,他能来跟进一次就不错了,估计是不会再来的,我知道。”
助理有些无奈:“时小姐,近二十年的环境,突然换了,真的能适应身边的人和事吗?”
时雨抿了抿唇:“这里对我来说也不算陌生,是我的出生地。”
助理没再言语,可时雨感觉得到,对方在劝她回江城。
她不知道这是助理自己的意思,还是江亦琛的意思,按照江亦琛的性格,怕是不会这么旁敲侧击的劝她吧?
夜里,时雨又失眠了。
关了灯,皎洁的月光透过树枝从窗户洒进来,投下斑驳的光影,带不来一丝睡意。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是信息,动静在寂静的夜显得有些突兀。
她以为是李瑶发来的,顺手点开,看到江亦琛的号码,她怔了几秒,他这是把她从黑名单拉出来了?
信息内容只有简单的四个字,连标点符号都没有,却在她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回江城吗
过了十分钟,时雨才回复:不了,回去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是了,没有意义,她离开,亦是为了结束荒诞的过去,再回去,要用什么立场?
她早就做了好了打算,他走,她也走,这里也不是她想呆的地方,天下之大,总有她的容身之地。
第二天她起床洗漱时,江亦琛的人已经整理好行装,准备出发了。
她心不在焉的刷着牙,时不时朝院门口看一眼,本以为江亦琛在车上,没想到他从房间里出来了。
她心虚的收回视线,故作轻松:“要走啦?一路顺风。”
江亦琛在她身边驻足:“我最后问你一次,跟不跟我走?”
第40章 没有理由
时雨浑身一僵,鼻尖突然有些泛酸,只要有那么一个合适的理由,哪怕永远没有名分,她也会义无反顾的跟他走,可事实上,没有,一个理由也没有。
她深吸一口气,望着他笑了:“不了。”
江亦琛蹙眉看了她两秒,然后转身走掉。
那一刻,时雨有想追上去的冲动,她拼命地忍住,眼泪模糊了视线。
直到车开远,她才有勇气追到门口,浓浓的失落感在心脏蔓延。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她要不要跟他走,他明明厌恶了她那么多年。
为什么要给她留有幻想和希望?她怕了,不敢再往前跨一步,怕再次万劫不复。
去了医院,她魂不守舍,脑子里总浮现出江亦琛问她要不要跟他走的场景,越想心越乱。
突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门口有一个探头探脑的人影,便问道:“看病?”
门口的人畏畏缩缩的应了一声,又不进来,时雨有些无奈:“看病就进来。”
那人怯懦的一步步挪进问诊室,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阵难以言喻的味道,有汗味和体味,还有一股子恶臭……
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动声色戴上口罩。她清晰的看见,在她戴口罩的时候,那人往后退了两步,像是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不好闻,很自卑。
时雨打量了那人片刻,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身上的衣服已经洗得看不出颜色,还有些脏兮兮的,头发有些长,也乱七八糟,露在外面的皮肤能清晰的看到污垢,像是许久都没洗过澡了,可离流浪汉又差了那么一点。
最明显的,是他光着的脚上有流着脓血的创口,大抵是因为疼痛穿不上鞋。
时雨走上前让他坐下,皱眉问道:“怎么弄成这样的?”
男人眼神闪闪躲躲,像个孩子似的不知所措。时雨确认了他脑子有缺陷,本着医德,帮他检查了创口,只是外伤而已,不是什么皮肤病,清理好腐肉,包扎完毕,她吁了口气:“好了,去缴费吧。脚这样就别乱跑了,注意卫生。”
男人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动,只是偷偷的看着她。
时雨算是看明白了,他身上没钱,她认栽:“算了,钱我帮你给了,你赶紧回家吧。”
说完,她便走到洗手池前去洗手,消毒液都用了两遍,那化脓腐烂的伤口味道是真的上头。
等她回过头的时候,男人已经离开了,随后又进来了一个老太太:“什么味儿啊?”
时雨有些尴尬,这也不能怨她啊,从医的人大多有过于常人的洁癖,她比谁都不想搞成这样。
等忙碌完,她起身接了杯水,走到窗前边喝边看楼下的街景。不看不打紧,她看到了之前那个脏兮兮的男人,他还没走,不光没走,他就站在正对着她问诊室的楼下,仰着头在朝她观望。
时雨惊了一下,手上杯子里的水洒了一些出来,她急忙拿纸巾擦拭,等抬头看的时候,那个男人还在那里,宛如雕塑一般固执。
时雨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关上窗户回到了位置上,下午忙起来,便也忘了这事儿。
傍晚下班,她踏着余晖走在回家的路上,总有一种被人跟踪的感觉,每每回头,又一切正常。
她想到了那个男人,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回去的。
一进院门,她就把大门给锁上了,现在这里就她一个人住,她害怕。
她想想象成苏离和江亦琛他们还在的时候,可空荡荡的院子总在提醒她,只有她一个人。
她这几天已经在做离开的准备了,只是还没确定好要去哪座城市安家,她不想再有事情发生。
吃过晚饭歇息了片刻,她拿了干净衣物去了浴室,头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早就可以碰水了。
正洗着,她突然敏锐的从水声中听见了不寻常的动静,浴室的墙外边是一个巷子,窗户她是关好了的,声音就是从窗户外传来的。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穿好衣服,忽的看见一个人影靠近了窗户,她吓得尖叫了起来:“啊——!”
窗外的人见被发现了,立刻跑掉。
此时天已经黑了,时雨不敢独自出去查看,她崩溃得想哭,害怕到了极点,离开江家的日子似乎也并没有这么好过,至少以前在江家的时候,她没有这么担惊受怕过。
半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听到了窗户被推开的声音。
以为是风大,可当她睁开眼,看见的是一个人影从窗户翻进了她的房间!
她吓得尖叫连连:“你是什么人?!我要叫人了!”
人影不太敏捷的又从窗户原路返回翻出去了,她起身打开灯,走过去关窗户的时候发现,那个人从院墙翻出去了,从那个人走路的姿势来看,腿脚不方便。
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白天那个年轻病患,保不准偷看她洗澡的也是他。他为什么要这样?
她想到了精神病患者……难道他除了智力障碍,还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吗?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变态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