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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和娃娃亲对象结婚了by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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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过呀,这其中的关系,你可得走通了,别到时候我辞了,你进不来。”
夏棠的这个建议,陈敏芝自然也想到了,当场便满口答应了下来: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两个人又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陈敏芝掏八百块钱出来,买夏棠的这个工位。
眼下采料工人一个月能挣三十,这八百块钱,也不过是一个工人两年的工资。
说起来,实在是不算多。
陈敏芝自然知道夏棠是贱卖了,一时间对夏棠更是感恩戴德。
夏棠倒是觉得没什么。
她这个工位,卖谁不是卖。
多卖两百少卖两百,影响也并不很大。
问题是卖了之后,自己还会不会有麻烦。
要知道,夏家那些个人,都把夏棠的东西当成他们自己的。
昨天还怼着她要她把位置让给夏露露,今天就听到她的工位卖了,能不闹吗?
等他们闹了,买工位的人会不会顶不住,反而来找她的麻烦?
这些才是夏棠需要考虑的问题。
可是,如果卖给了陈敏芝,她自然会帮自己解决夏家的事儿。
她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和因为妹妹的遭遇、天然同情自己的身份,也断不会跟夏家的人站到一块儿。
上工时候的时间,就像是手心里攥着的冰粉,不知不觉就“出溜”一下,从手指缝里头溜走了。
等夏棠听到放工的铃声,从充满中药味的操作台上抬起头时,惊讶的发现,居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
工友们三三两两的往出走。
夏棠收拾的慢,走出去的时候,车间几乎是没有人了。
等她慢悠悠的走出门口,突然两个年纪更小的工友转头跑了回来,对着她说:
“夏棠,门口有人等着你嘞!”
“就是!长得可精神了!你快去看看去吧!”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对搞对象那种事都有不可名状的好奇。
现在社会的风气越发宽松,对于长得好看的男青年,更是忍不住一看再看。
而更令他们好奇的是,这个夏棠怎么就这么有能耐,老是有不认识的男青年来找她。
之前的那个说是大学老师,今天的这个又是谁?
这个人身上穿着的是隔壁修理厂的工服,手里头还拿着一箱子修理工具,
不会是机械厂的修理工吧?
啧啧啧,虽然长的是不错,但这机械厂的修理工,和云大的大学老师,可差的有点多呀!
小姑娘们心里头嘀咕,相互之间议论,更想要看看夏棠的反应。
但是夏棠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她只是点点头,便正大光明的迎了上去,两个人随即便转过身,并肩走了。
小姑娘们心里头不由得失望:
这是谈呢,还是没谈啊?
来找夏棠的,自然是秦越。
他上午才办好了手续,今天第一天去机械室报道,一到那边便跟着老师傅后头边学边干,还挺忙。
等忙完了终于停下来,又怕耽误夏棠的功夫,没换衣服便赶过来了。
他人生的好,又生的高,端端正正的一张脸刻着国泰民安四个字,站在人堆里一眼就能看得到。
昨天,夏棠说起她想要在市场支个摊儿,秦越惦记着,下工了,便和她直接走了过来。
附近的几个工厂刚刚放工,市场正是人多的时候。
秦越护着夏棠在熙熙攘攘的市场里走着,尽量不让旁人挤到她。
这里是云城的工厂聚集区,工人多,家属多,早在那个年代,便形成了云城最大的地下鬼市。
夏棠小时候曾经逛过,那个时候路边没有灯,人们便拿手电筒照亮,支起一个个小摊儿。
讲究的,还用块白色或蓝色的土布垫在下头,随便的,就干脆将自己要卖的都放在地上。
那个时候,那一盏盏手电筒照亮的地方,仿佛便是时代的缝隙,撑起一家的希望。
后来开放之后,这里的生意做的越来越大,市场的人干脆将路灯拉了过来,照亮了整条路,摆摊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
之前这里大部分卖的,都是些二手的旧物。
旧衣服、旧书、残破的古玩或钱币、旧收音机、乡下竹编的椅子、小孩儿玩的虎头枕、舂菜用的石臼子石碾子等等应有尽有。
后来放开了,又有不少农民进城来卖新鲜摘的瓜果蔬菜。
再到后面,一个个临时的小摊儿便摆了起来。
烧洋芋、石板粑粑、烧饵块儿、蒸糯米团子等等一应俱全,还有些摊子卖米线、馄饨等流食。摊主们支起几张桌子几把椅子,客人们便在腾腾的白气里头坐着,吃得腾云驾雾,简直像去赴王母娘娘的蟠桃宴。
秦越在人最多的小摊上买了芝麻粑粑。
他分开人群递到了夏棠手上,眼睛在路灯的照射下显得亮亮的:
“这个人多,应该好吃。”
夏棠拿过来一口咬下,糯米粉和芝麻馅混合的香味顿时扑面而来。
粑粑皮薄,芝麻馅却多。一口下去,绵软香甜的味道充斥口中。仔细咀嚼,芝麻焦香的味道、花生油的香味和没有化开的糖粒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又香甜又朴素的绵软香味。是那种直剌剌的甜,又不会太过腻口,那般的朴实而熨帖,就像是每个人身边正在经历的每个片刻。
人间烟火,概莫如是。
夏棠一口一口低头咬着,不知不觉的将整个芝麻粑粑都吃了下去。
再抬起头来,眉眼的笑意和芝麻馅一样的甜:
“确实好吃。”
秦越一早便将自己的那一份吃了个精光,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夏棠吃。
听见她称赞,顿时笑的卧蚕都浮了起来,黏糊糊的说:
“好吃吧?我之前在火车站买过。当时我就觉得,你能爱吃。”
夏棠随便问了一句:
“火车站?是回云城吗?”
秦越顿了顿:
“不是回云城,是去昆城,接……水根儿和妞子。”
说完这一句,他眼中的亮色不自觉消失了。
像是被敲了一棒子,从晕乎乎的水晶宫,被人一棒子,直接敲回了现实的人间。
第9章 09 道歉
接水根儿和妞子的时候,秦越不是没想过对自己的影响。
将来的生活是一方面。
在部队里头,谁都知道他们的“小班长”,一直惦记着家里那个老漂亮的姑娘。
等他退伍了,就要向她求婚。
但那时候,老汪要死了。
老汪是秦越班上的老兵,之前在部队的时候,和他关系就不错。
可谁也没想到,退伍还没一年,自己就被黑煤窑里的大石头砸断了腰,眼见着不行了。
他爹妈都没了,就只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家里头亲戚又恶,如果没人接手,两个孩子都要被卖给不同的人家。
男孩儿十来岁就要被送到黑煤窑,眼见着走上老汪的老路。
而女孩儿十二三就被安排嫁人,之后便像生猪猡一样的生孩子。
一辈子就算是完了。
当老汪用那一双垂软无力的手拉着他,双唇不住颤抖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秦越默默的抓住他的手,紧紧的握着:
“你放心,水根儿和妞子,从此跟着我。”
“会不会……影响你和……”
老汪用仅剩的力气问着。
“没影响。她……大度的很。”
年轻的小班长依然笑着,脸上尚残留着些许稚气,言语中无比的笃定坚决。
可他心里却明白,他和夏棠,还没开始,就再没有希望了。
他出来当兵就是为了能配的上她。
然而当他接手了这两个沉甸甸的责任后,他就再也不可能娶到心爱的姑娘。
他不可能让夏棠一过门,就需要替他的决定背负这些。
而夏棠,也值得更好的人。
秦越心里头明镜的很,因此回来见到夏棠后,便故作自然的将自己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看到夏棠没有任何反应,身边还有了个谢明辉,秦越心里头除了难受,还松了口气。
当时的他,对着夏棠几乎没有其他杂念了。
可现在……
他低下头,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犹如霜打的茄子,刚刚还笑容满面的脸上,一片的茫然和失落。
他现在无论如何,都想跟夏棠一起走下去。
可是,对着夏棠,她又觉得无比的愧疚。
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对了,水根儿和妞子,现在被你安置在哪呢?”
心里头翻江倒海的念头,被一句温柔的问话打断了。
秦越抬起头,看到夏棠正看着他,眼神晶亮,眉眼弯弯。
似乎并没有被刚刚的对话影响。
秦越抿了抿嘴,纯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夏棠:
“在我家呢,我妈和我妹先照顾着。”
夏棠笑了笑:“那什么时候带我回去看看?”
秦越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笑容,下意识的点头:
“啊……啊!”
随后,他像又活过来了一般,围着夏棠问:
“你不介意吗夏棠?”
“我为什么介意?我介意什么?”
夏棠看着她,眼神灵动而俏皮,
“不就是多了两个弟弟妹妹吗?在咱们这边,谁家里没多几个孩子的?”
她其实是真不介意。
她还记得,上一世秦越虽然没有成婚,但两个孩子他带的都很好。
包括秦越的妹妹秦瑶,都是为国家作贡献的栋梁之材。
根子正,养得也直,这样的好孩子,她为什么要介意?
虽然不介意,但秦越对她有些过了头的紧张和呵护,她也是全都看在眼里的。
秦越心里头高兴极了,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不远处有人喊她的名字:
“夏棠。”
两人一转身,却见到谢明辉和夏露露正并肩站着,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谢明辉是来市场给夏棠买礼物的。
其实昨天的事儿,他当时也气的上头。
但回去冷静一下,也大抵明白了来龙去脉。
那件事儿肯定是夏露露干的。小丫头开起玩笑没轻没重,但出于喜欢他这个原因,他也深究不了。
但毕竟夏棠是无辜的。
一个纯洁的女子被人污蔑和别的男人有事儿,一时生气口不择言,那也是正常。
至于什么“秦越是对象”,不用多想,肯定全都是气话!
要不然,她凭什么放着自己这样好的人不选,选一个机械厂的修理工?
对于自己,谢明辉有着清晰的认知。
他这样的人,能和夏棠在一起,是便宜了她。
想到这里,谢明辉的自信更加固了一些。
甚至对于之前对夏棠暧昧不明的态度,有了些许反省。
夏棠虽然条件差了点儿,但比给他介绍的那些漂亮太多,性格又温柔。
他虽然没确定要和她结婚,但这样漂亮的姑娘,也还是得哄着点儿。
所以,昨天他主动去夏家找了夏棠。
人没找到,倒是对着夏大山和刘妹诚恳的说了不少话。
今天又在夏露露的建议下,来市场准备给夏棠挑一个礼物。
等两个人见面,他把礼物一送,这一场误会,自然就烟消云散。
谢明辉的念头是如此的顺理成章。
以至于当他看清楚夏棠身边站着的男人时,脸简直黑得像个抹布。
夏棠看着黑脸的谢明辉,微不可闻的弯了一下唇角。
她其实早就不在乎谢明辉了。
但并不耽误,当她看到谢明辉吃瘪时,内心升起的快乐。
谢明辉黑着脸走过来,眼镜后头的眼睛盯着她。
明明眼睛里汹涌澎湃,却还是要保持克制和风度:
“夏棠,一点儿小误会而已,你还要闹到什么程度?”
“大不了,我让露露向你赔罪,不就行了?”
说完这句,夏露露也走了过来,她眼神嫉恨的看着夏棠,声音勉为其难:
“夏棠姐,就当我对不起你呗,你昨天晚上彻夜未归,明辉哥可是等了你一晚上呢!可着急了!”
听到彻夜未归四个字,谢明辉的脸色变得更差。
但他仍隐忍着没说话,只是将手伸向了夏棠:
“走,跟我一起回夏家。你大伯他们要是骂你,我帮你挡着。”
呦呵,说的跟自己挺身而出似的。
可她凭什么要挨骂呢?
谢明辉的那一套逻辑,和前世一模一样。
表面上好像站在她那边,但实际上,所有的错仿佛都是她的。
她不懂事、误会人、小心眼儿、还爱闹,也只有他不嫌弃,还挺身而出,为她灭火。
可是,谁又是那个点火的人呢?
面对着谢明辉伸出来的手,秦越原本扬起来的笑容冷了下来。
他向前站了一步,袖子却被夏棠拽住。
回头一看,夏棠对着他摇摇头,凝神看向谢明辉时,晶莹的杏眼带着淡淡疏离,甚至是嘲讽。
一直到谢明辉手臂酸软,最终垂了下来。
夏棠这时候才笑了:
“要我回夏家,也可以啊。”
她看着谢明辉的脸色变得柔和,又说:
“那你能帮我把夏大山他们从我爸妈的房子里赶出去,再把给我的抚恤金要回来吗?”
“什么……意思?”
谢明辉的表情瞬间变得愕然,夏棠看在眼里,突然想笑:
“原来你也不知道啊。”
“那你说这么多,到底是帮我,还是帮夏家,亦或是帮你自己呢?”
夏露露的眼神已经变得慌乱,连忙走上前去:
“夏棠,你瞎说什么呢!”
说完连忙对着谢明辉说:
“明辉哥,你千万别听夏棠瞎说,什么房子抚恤金,都是我们家自己的!”
“是吗?”
夏棠故意拉着长声:
“这些话,你敢跟厂里的人说吗?”
夏露露又缩了回去。
谢明辉听着两人的对话,脸色越来越凝重:
“夏棠……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毕竟……他们养了你这么多年……”
“‘毕竟’后面的事,就不必说了。”
夏棠一双明澈的眼神对着他: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徐老师,你教书育人这么多年,这个道理,不用我来教你吧?”
见到谢明辉被她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夏棠莞尔一笑:
“再说了,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你又有什么立场,和我说这些话呢?”
说完这句,夏棠拉了一下秦越的袖子,和他一起转身要走。
走了几步,听到身后的谢明辉憋了半天,说了一句:
“你……你别觉得活成孤家寡人就舒服了,我看你怎么吃这个亏!”
她上辈子最大的亏,都是在谢明辉身上吃的。
离了他,就算吃亏,她也乐意。
夏大芳是在下班的时候,被夏大山守到的。
这两三年,她和这个弟弟关系走动的不近,除了过年过节走动走动,平日里面都难得见一次。
也因为如此,当看到夏大山时,夏大芳还挺诧异:
“大山,你来找我,有事吗?”
她是知青回城后,被分配到花卉公司的。
一开始是售货员,这几年又升了个办公室的小官,说话坐卧比平时稳重了许多,脖子上系着绿色的丝巾,脸上还涂着不薄不厚的粉,一看就和工人阶级有别。
夏大山穿着灰扑扑的药材厂工服,看着这样的夏大芳,忍不住脊梁骨就佝偻了起来。
随后心里头冒出一股无名的恼怒:
一家三姐弟,哪个都压他一头!
好不容易老二夫妻都死了让他过上了好日子,如今那个夏棠居然还闹着要分家!分家!
真是没良心!
夏大山心里头揣着火,但偏偏对夏大芳说话的时候还得忍着,只能忍气吞声的将手里头系好的一油纸包枣糕递出去:
“上次乐乐来家里,说这个好吃,你弟妹就让我给带了点儿。”
“不用了,上次乐乐去都是三年前了吧。现在他早就不爱吃了。”
夏大芳根本没给他弟弟面子,当场便给顶了回去。
夏大山忍气吞声的又拿了回来。
正想着怎么提夏棠那事的时候,夏大芳瞅了一眼手腕上的“凤凰”牌女士腕表,有些不耐烦:
“有什么就直说吧,我等会还有饭局。”
夏大山强忍着心里头的火,连忙将夏棠的事情说给夏大芳听,说到最后,不免添油加醋:
“姐,我们对夏棠不说捧上天,那也是跟其他几个孩子一模一样。平时吃什么、穿什么,没有短过她的。可你看看她,说分开就要分开,真是让人寒了心啊!”
夏大芳瞅着弟弟,眼神却很不屑:
“大山,你在我面前,就别装了。”
夏大山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对着外人说这些也就算了,咱俩亲姐弟,你还这么说,好意思吗?老二家里头留下那么多钱,厂里给那么多钱,每个月还有抚恤金,这些个钱你用在夏棠身上多少,咱俩心里头都有数。”
夏大山手指头都快把枣糕的纸包给戳破了,但偏偏还得忍着气解释:
“姐,那你也不能这么说啊。你说我们家里头,三个孩子,加上夏棠就四个。四个孩子两个大人,就只有我一个人有工作,这里里外外的,哪里不用钱啊,不像你们……”
“行了。”
夏大芳最烦他这个弟弟卖惨,说得好像全天下人都欠他一样。
她叹了口气,到底是心疼夏棠,便说:
“那你也不能把那个孩子掐股得太死。她现在也大了,姑娘子正是好美的时候,买衣服谈朋友什么都要钱不是?你们得对她好一点儿,夏棠那丫头人敦厚,没有坏心眼儿,你们对她好一点儿,兴许这件事就过去了。”
夏大山以前兴许也这么想过,但是他现在,可不是这么想的。
“夏棠可不如你想的那么简单。姐,你可不知道,她专门拣这个节骨眼儿来提,就是看准了我们要给夏冬置办彩礼了!要是真如她的愿分了家,夏冬没有彩礼,将来没房子住,这桩婚事非得告吹不可!”
夏大山舔了舔下唇,声音急切的说:
“姐,夏冬可是咱们老夏家的独苗啊!你可不能让他连婚都结不了啊!”
第10章 10 夏大芳
说完这句,夏大山能看出来,夏大芳的表情瞬间凝滞了。
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夏大芳平日里再对夏棠好,也不过是看在她可怜,见面的时候塞上几块糖、几毛钱的。
但实际上,老夏家的根子才是她最看中的东西。
夏家上一辈虽然有三姐弟,但到了这一辈,真正姓夏的男丁,就只有夏冬一个人。
那夏棠再金贵,一个没爹没妈的小丫头,想也知道夏大芳不会把她看得那么重。
反倒是夏冬——
万一夏冬真因为分家的事儿结不了婚,夏大芳就真的不着急?
果然,夏大芳沉默了一会儿,说:
“夏棠未必是你们想的的那样。不过,耽误了夏冬结婚,那也是不好。”
“谁说不是呢?”
夏大山连忙接下茬:
“姐,夏棠最听你的话了,要不然,你去劝劝她去,别让她那么倔。上次她想着考大学,不也是你劝她放弃高考、直接考的药材厂正式工?她现在过得好,那还不都得感谢你?”
见到夏大芳仍然沉默不语,夏大山夸张的叹了一口气:
“老二两口子没了,夏棠不听你的,还能听谁的?咱们都是一家人,要是这些都不能敞开谈,那这日子,都别过了!”
夏大芳抿了抿嘴,原本就紧绷的面容,因为嘴边两道横纹显得更加严肃。
她凝神看着眼前一脸急切的弟弟,终于点了点头:
“夏棠的工作,我去做。不过呀,你们以后也得对她好点,知道吗?”
夏大山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
“人家姑娘大了,总会有自己的想法,你们和她一起住,也得多关心关心她。”
对夏大山这个弟弟的所作所为,夏大芳实际上是不满意的。
说是照顾夏棠,但是照顾还是吃绝户,谁都跟明镜儿似的。也就是看在夏大山几个孩子的份上,她不好多讲。
但拣着个机会,也得说两句:
“就说她这几日跑出去,一个姑娘能住哪,你们关心过吗?这要是吃了亏可咋整?”
夏大山计划得逞,嘴巴不免就松了些:
“她能去哪?她本事可大,听说给自己找了个新对象,俩人好到一块儿去了!”
实际上夏大山也不知道夏棠去哪住了,但这也不妨碍他嘴巴上刻薄。
“什么新对象?”
夏大芳一下子顿住,
“不是云大的谢明辉吗?”
“什么谢明辉……人家谢明辉倒是追的她紧,但她那个眼光……看不上人家,说是跟了个机械厂的修理工!”
夏大山看着夏大芳的脸彻底沉了下来,也知道自己说的多了。
刚想要找补几句,就看到夏大芳沉着脸便要走。
夏大山连忙将手里头的枣糕往夏大芳怀里头塞,一边塞一边说:
“姐,这个你收着,回去给乐乐吃!哎!姐!姐……”
他并不是真心让,枣糕一直捏在手里头,等夏大芳的人影看不见了,方才瞅了一眼已经被捏得皱皱巴巴的油纸,嘴撇了撇:
“切,给谁甩脸子啊!哼!”
因为夏大山找她的那件事,夏大芳一直到回家,心里头都不痛快。
回到家后,丈夫虞文熙正在厨房里忙叨,烧得是热火朝天。
虞文熙是个没能耐的男人,被分配到文化馆这么多年,也只不过是个小干部。
不过他人倒是老实,整天在家捣鼓灶台上的那些事儿,倒是不给夏大芳添别的乱。
只不过今天,就算他不添乱,夏大芳心里头都不干净。
她摔摔打打的进了门,一看饭菜还没做好,当下脸子便拉下来了:
“你不是早就下班了吗?怎么这会儿都没能吃饭?”
虞文熙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走了出来,看到夏大芳这张脸心里也知道不好:
“这不是乐乐要吃红烧肉吗?我今天跑到了城南买农家的猪肉,才回来晚的。”
一听到是乐乐的要求,夏大芳的脸色才好了些,但是嘴巴仍然是不饶人的:
“什么土猪肉不土猪肉的!吃什么不是吃?还非得城南的土猪肉,这不是瞎矫情吗?”
虞文熙低着头瞟着老婆的脸色,小声问:
“你这是又怎么?”
“怎么了怎么了,还不是那个夏大山!又要挤兑着夏棠,等人家闹着分家了,又要让我去说和!”
夏大芳气囊囊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大口的闷了一口凉茶水,又忍不住吐了出来:
“呸呸呸!这茶怎么这么苦啊!”
虞文熙都不用她再说第二句,一溜烟儿的将搪瓷茶杯拿起,到厨房找茶去了。
没办法,如果他动作再慢上一点儿,这找茶,就要变成“找茬”了。
见到丈夫动作这么殷勤,夏大芳的心里头方才舒坦了一些些。
但是,她的嘴里头满布着浓茶味儿,心里头也仿佛被苦茶腌入味儿了,苦的没处倒。
平心而论,她知道夏棠是委屈的。
不仅是她,就连死去的老二和老二媳妇,都委屈的很。
明明一家人都是靠着他们,才能够到这个云城站住脚,可现在,却只有他们一家过得最不好。
老二他们因公殉职也就算了,可夏棠,一个人跟着夏大山一家过,这日子过得……
想到这里,夏大芳觉得自己嘴巴里头的苦味更浓了。
这么多年看过来,夏棠的苦她其实都看在眼里。
她心里头不舒服,平日里便不免对夏棠好一点儿。
逢过年时,夏大山的两个丫头都是五毛钱压岁钱,唯独给夏棠是一块,和夏冬是一样的。
为了这,其他几个侄子侄女没少说她偏心眼儿,夏大芳也觉得,自己更待见夏棠。
她愿意和她多说几句,也愿意多开导开导她,甚至高考那种事儿上,也不吝惜多给点长辈的意见。
可是夏棠那丫头,怎么就想得到要和夏大山分家呢?
她难道就没想过,这一分,对夏家的影响有多大?
那俩丫头不说,万一夏冬的婚事就此泡了汤,那她夏棠,后悔得跳云池都弥补不过来!
还有……还有夏大山口中的那个新对象……
之前夏棠不是和谢明辉谈得好好的吗?
人家是可是云大的老师!
明年乐乐高考了,还指着通过他的关系,让乐乐顺顺当当的进云大读书呢!
怎么说换、就换成个修理工了?!!
想到这里,夏大芳心里头的火烧得就更旺,一巴掌便将将桌子上的果盘扫到了地上。
花生瓜子儿水果糖,纷纷扬扬洒落了一地。
这孩子一折腾,惹得所有人都不痛快!也太不懂事了!
她要是不管管,还不得翻天了去!
夏棠也没想到,陈敏芝的关系,找得居然这么快。
第二天刚刚上工,便被陈敏芝偷偷摸摸的一扯袖子。
等她跟着陈敏芝走到一旁,对方立马告诉她,帮忙换工作的人,已经找好了。
“就是……咱们厂人事科的顾科长,是我爱人他初中同学。他人靠谱,办事啊,肯定放心。”
陈敏芝说话跟蹦豆子似的。
她也实在是怕夏棠会反悔。
毕竟,她出的价格并不算高,药材厂的正式工又是个香饽饽。
要真出现个人半路截胡,那她妹妹的这个工,可就真换不成了!
不过,夏棠倒是没打算换人。
毕竟换工作也不算是个正大光明的事儿,搞不好自己背处分,工也卖不出去。
她找陈敏芝,也是因为两辈子她都对自己不错,她那个妹妹人又可怜,她心里头同情,钱的事儿便放在了第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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