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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格里巴和公主大盗by休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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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显舟叮嘱她注意安全,又问:“什么朋友?”
“小鱼啊。”赵星茴理所当然,“还有两个同学一起。”
“你跟你男朋友还好?”陆显舟问。
赵星茴笑起来:“干嘛?这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打算去跟我妈妈告密吗?”
“上次看见你项链上坠了枚银戒,不戴在手指上了吗?”
赵星茴已经把那枚银戒摘下来,时不时戴着脖子上当做配饰用,也许有一天她和于奕扬会永远摘下它,把它当成青春的记忆,也有可能以后他们又会重新把它戴着手上,那就要交给命运。
“你别想八卦我,天天问我这问我那。”赵星茴皱起鼻尖,“跟个大叔似的。”
陆显舟忍不住笑了:“这次不见面也可以,我只是了解下你的生活,确保你过得还不错,跟叔叔婶婶有个交代,在你眼里就变成大叔?我今年才24岁,还很年轻好么。”
“你才24岁,你还叫我小鬼。每次都问我吃什么,玩什么,赶什么作业,交什么朋友,很难不把你和长辈联想起来。”赵星茴嘟囔,“你也是这么念大学的呀,我每天做的事情你不都做过么。”
“好好好。”陆显舟投降,“你玩得开心,算我多嘴。”
赵星茴挂断电话:“谢谢,你也玩得开心,周末愉快。”
派对很好玩,狂热气氛几乎掀翻了屋顶,台上的音乐也很激昂振奋,纸杯里的酒精同时在躁动口腔和心脏。
赵星茴会在天亮时分离开派对,喝一杯黑咖啡强打起精神回家,懒洋洋推开自己公寓的门,踢开鞋子,把包包和外套都扔在玄关。
爆爆蹲在门口等她。
耳朵经过了一个晚上的鼓噪,家里的空气安静得好像凝固,窗帘没有打开,屋子里的光线也是黯淡黑沉。
“爆爆,你又等我回家吗?”
赵星茴弯腰抱它。
爆爆不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喵了一声从她怀里跳出来,抖抖尾巴,趴回落地窗边的猫窝里。
客厅的落地窗视野很好,爆爆经常蹲在这儿,好奇地望着外面的景色。
赵星茴盘腿坐在落地窗边,撑着下巴,陪爆爆一起望着天边金灿灿的晨曦。
“爆爆,日出很漂亮对不对?”
“我以前喜欢睡懒觉,很少能看见日出,现在我要看完日出再去睡懒觉……国内现在是晚上了吧。”
“爆爆,你为什么不会说话,每次都是我自言自语。”
她一个人住公寓,除了朋友到访,只有清洁工定期上门,想找人聊天的时候,除了打电话,也只能抱着爆爆说话。
独立生活好像也没那么美妙。
不至于娇贵到要请司机保姆的程度,凌微陪赵星茴生活过一个多月,把基本的生活技能都交给了她,以前赵星茴实属酱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性格,现在也要学着照顾自己的生活。
食物不会凭空出现在冰箱,洗衣液和消毒剂不是同个东西,网络坏了不会自动恢复,想吃的饭菜也不会突然摆在餐桌。
原来很多事都要自己独自完成。
一个人出门,一个人逛超市,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缴费。
她要打电话给一个小时飞机才能抵达的小鱼,或者两个小时开车才能过来的陆显舟,还是距离更近一点,刚认识的新朋友。
赵星茴吃饭基本依赖餐厅和送外,爆爆吃饭要靠她去超市买猫粮和罐头。
除了幼猫期的小可怜流浪日子,到美国后,爆爆居然也挨过饿。
半夜爆爆扒拉着已空的自动喂食器,跳上了熬夜赶due的赵星茴的膝盖,冲着她喵喵叫。
等赵星茴看见不剩一粒猫粮的喂食器,才想起来她忘记了去超市补货猫粮。
“抱歉,我忘记了帮你买猫粮……等天亮好吗?”
临时应付,赵星茴搜索手机,翻遍了冰箱,才找到一袋凌微之前做菜时剩下碎牛肉,拧开灶火,锅里装满水,把牛肉扔进了水里。
严格意义来讲,那是赵星茴第一次下厨。
她手忙脚乱地站在厨房,还不小心被沸腾的水汽熏烫了手,最后把场面搞得乱七八糟,端出了一碟还带着血水的牛肉片。
赵星茴看看手里的盘子,再看看爆爆,想了想,问它:“你能分给我一点吃吗?”
她吃饭时间不规律,今日只吃了一个三明治和一个苹果,冰箱里只剩沙拉和饮料,她比爆爆还饿。
一人一猫坐在餐厅,爆爆坐在餐桌大口啃着半生不熟的牛肉,赵星茴挑了几块煮得过老的碎肉,塞进了自己嘴里。
公寓的厨房是开放式的,餐厅视野很好,一边可以望见窗外的风景,另一边可以看见整个客厅的布置。
赵星茴在国内看见公寓照片的时候,当时在想,餐桌上应该插一束花,有人煮饭的话,客餐厅会飘着食物的香气,可以跟坐在沙发上的人聊天,也许应该配点音乐。
“佣人?”
赵星茴用力嚼了口牛肉。
她会付钱给佣人,但不会付给他钱,她会对他很好。
第一个学期还没结束,赵星茴发现自己瘦了十斤。
少女时期的赵星茴身材苗条,但不是弱不禁风的干瘪,肩颈线条修长,身段清薄柔韧,双腿笔直匀称,活力十足又青春洋溢。
于奕扬和陆显舟都注意到她的脸小了一圈。
“因为我需要把自己挤进一件漂亮的小礼服,这样比较配我新染的发色和新做的指甲。”赵星茴撑着下巴,“美丽的代价是每天运动做瑜伽,多吃点白人餐,熬夜念书,仅此而已。”
于奕扬会带她去吃火锅烤肉,陆显舟会带她去吃鲍鱼粥和参鸡汤。
冬天来临,在昼夜温差、冷风和被紧张的期末考试前,赵星茴迎来了自己的水土不服。
她从小生病不多,即便中招也就是流感,之类半夜突然发高烧,迷迷糊糊地下床去找退烧药和退烧贴,怎么吃药体温都没降下去,硬撑着身体去倒水喝,勉强塞进嘴的食物又吐出来。
赵星茴迷迷糊糊在床上躺了一整天,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蒸发,全身上下都是剧痛,床头的水杯已经空了,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她闭着眼睛,下意识地喊出了闻楝的名字,要他给她倒杯热水,直到爆爆跳上床舔她的手,才回神过来自己在美国的公寓里,房间乱糟糟一片,打碎的烧水壶还躺在地板上。
热烫的眼泪无法控制地流出眼眶,濡湿了爆爆的身体,赵星茴觉得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间公寓,想起小时候妈妈带她去医院打针要捂着她的眼睛,他们离婚之后,她生病也只有保姆发现,被司机带着去医院挂水,自己坐在输液室里安静地等爸爸赶来。
她不知道这时候应该找谁,小鱼也在赶期末论文,她不确定陆显舟这几天在不在城里,可她现在需要人陪着,需要人陪在她身边。
她真的很讨厌他。
哭完之后,赵星茴凭着最后一丝毅力下床,摇摇晃晃地走去餐厅,从冰箱里抱出了一大桶冰激凌,抱着冰激凌桶坐在地上,挖了一大勺送进嘴里。
陆显舟很诧异有人在生病极度虚弱的时候,一天能吃完一桶1.4L的三色冰激凌,也就靠着冰箱里的冰激凌撑过好几天,一直等到他给她打电话,把她送去医院。
赵星茴躺在病床上,央求陆显舟别告诉凌微。
陆显舟毫不客气地说了,但也没全说,只说赵星茴贪吃冰激凌生病,凌微在电话里唠叨了好多好多句,赵星茴一边嗯嗯啊啊一边瞪着陆显舟。
于奕扬也来了,抱着束康乃馨,恨不得敲赵星茴的脑袋。
方歆也是奇怪赵星茴好多天都没跟她联系,消息也不回,要知道赵星茴是个夜猫子,她醒着的时候方歆也醒着,两人见缝插针,怎么着也能聊几句。
赵星茴把自己生病的事情说了,陆显舟非得押着她来医院检查。
方歆在那边听傻了:“你发烧到40多度,人都烧傻了,还有力气去吃冰激凌?”
“我以为自己快死了,想吃点东西开心一下。”赵星茴语气轻快,“正好误打误撞,退烧了。”
“好惨……”方歆叹气,“你也得好好照顾自己呀。”
“我知道啦。”
后来方歆也把这件事讲给闻楝听,又心疼又好笑又叹气:“我一想到她生病发烧,以为自己要死掉了坐在地板上吃冰激凌的样子就好想抱抱她。马上就是圣诞节假期了,不知道星茴和于奕扬回不回来,到时候咱们一起聚聚吧?”
闻楝那时在便利店打工,听见方歆的话,停住手里理货的动作,抬头看着方歆。
他没有说不,漆黑的眼睛里什么都没说,只有微茫的亮光闪过,而后火光消沉般平静下去。
她喜欢吃冰。
那时候是她的生理期。
过去四年的惯性思维——为什么没有人好好照顾她?
闻楝不会承认——呼吸不可控,心跳不可控,胸口浮起的窒息和酸胀不可控,情绪也不可控。
圣诞节假期,赵星茴没有回家。
方歆说她恢复了活蹦乱跳,跟朋友一起开派对过圣诞。
那年春节,赵星茴跟于奕扬一起去听演唱会,凌微和丈夫飞去了美国,一起庆祝新春跨年。
那年暑假,赵星茴满世界地度假生活,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她压根不需要、也不想回国。

二十岁的赵星茴活得恣意洒脱。
她的社交账号没有用心经营,但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晒晒自己,每张生活照都有种美得漫不经心的放松,即便是蓬乱的头发丝和慵懒的睡眼都透着娇贵的精致感。
“都是摆拍。”赵星茴跟方歆讲,“拗了好久的姿势呢。”
“你怎么拍都好看。”方歆夸她。
再问问她感情生活:“最近有没有谈恋爱?”
赵星茴跟于奕扬还是玩得好,旁人也很难琢磨他俩的关系,谈了小半年恋爱后似乎又分开了些,但一直保持着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于奕扬的生活也精彩,平时基本都是旅游、音乐和游戏,偶尔会在赵星茴那儿出镜。
“我们最近都有在各自dating。”赵星茴对着镜子刷睫毛膏,“小鱼最近挺受欢迎的,他们的乐队很火,好多女生都给他送花,上次我跟女孩子还一起去club给他捧场。”
“那你呢?”
“我……”赵星茴突然清了清嗓子,“我跟一个赛艇队的男生约会过几次。”
方歆的兴趣噌地上来:“然后呢?”
“金发碧眼,肌肉漂亮,倒是挺帅的。”赵星茴小声嘟囔,“就是我不太喜欢……”
“为什么?”
“他的手太粗糙,手心都是茧,摸我的时候好难受。”
方歆突然亢奋,尖叫:“他摸你哪??”
“脸,脸……还有手……你激动什么呀!!”
“我白激动一场。”方歆绝倒,“你多玩多谈恋爱,不要让我失望。”
“对了,我今年春节会去新加坡,跟陆显舟还有他女朋友一起,大概……也许我会回国待一两天,但暂时还不确定具体时间。”赵星茴在视频通话里眨眼微笑,“所以,你想要让我带点什么礼物给你呢?”
“啊啊啊?你要回来?”方歆又仰起,再度亢奋,“太好了,我有好长的购物清单要给你!”
陆显舟身边也不缺女孩子,上次正儿八经的谈恋爱还是在大学,这次的女友是个华裔女生,两人因为户外运动结识,约着一起去仙本那潜水,正好也在新加坡待过节,陆显舟问赵星茴要不要一起去看叔叔婶婶,赵星茴想了想,特意腾出了三周的假期,又因为于奕扬也打算回国陪父母,她想着自己也一直没有回国,顺便回家看看赵坤则和亲戚朋友。
父女俩关系虽然不亲切,但好歹定期也通个电话,生活费也按时打在她卡里,聊天内容无非是赵坤则问问她在国外如何,生活是不是习惯之类。
时间有限,赵星茴回国只待几天。
家里还是老样子。
赵坤则不见衰老,褚文兰也依然贤惠和蔼,襁褓里的弟弟已经开始牙牙学语,一家三口依旧住在别墅里,唯一的改变只是以前二楼爆爆住的那个房间被改成了儿童房。
这事赵坤则打电话跟女儿说过,赵星茴没有反对。
赵星茴好久没回家,这次一家人坐在一起,也算是父慈女孝,全家和睦。
她也去见亲朋好友,那几日全忙着吃饭聚会,又跟方歆约着见面,方歆抱着她激动地转了好几圈,一直说好美好瘦,拽着赵星茴一块去逛街吃饭唱K。
两人有好多话要聊。
星茴和于奕扬双双出国,生活看似美好实际也不是十全十美,留在国内也没什么不好,黎悦去了京市读书,听说最近谈了男朋友,方歆去了临江,但父母连带着她以后的工作生活都提前安排了……
最后方歆说到了闻楝。
“你和闻楝不联系啦?”
赵星茴“嗯”了一声。
方歆也懂——初三那年闻楝转学到洛江,赵星茴对他态度就差,这事涉及到亲爹后妈,又是资助又是住在家里,后妈又生了孩子,本来就是两人吵吵闹闹强凑在一起,闻楝高中毕业后搬走,没什么共同话题,当然也没联系的必要。
“我还以为你俩会有点友谊呢。”方歆惋惜。
“闻楝现在也挺厉害的,他现在沉稳很多,话很少但气质比以前锐利,在他们学校很出名,各种比赛拿了好多奖,去年他们学校有个什么校企合作项目,闻楝说他有参加,后来我就很少能见到他,除非跑到他们学校去找人,不然一次都偶遇不着。”
“有什么好见的。”赵星茴不以为然,“你有什么能跟他聊的吗?”
“也是哦……我只能跟他聊点吃喝玩乐,八卦故事,他也不感兴趣。我上次见他还是两个月前带朋友去参观他们学校,借他的卡去餐厅吃饭,他把卡给我就转身走了,忙得连话都没多说两句。”
赵星茴心不在焉又可有可无地听着。
“不过他在大学还是一如既往地受欢迎,连我们宿舍的同学都问我要他的微信和手机号,每次都问我闻楝的事儿,请他出来玩,我每次都硬着头皮又不得不开口……”
赵星茴没由来觉得烦,她不愿意听,往方歆嘴里塞东西:“草莓很甜,你尝一口。”
“唔……”
那天赵星茴和方歆玩了很多地方,还特意回了趟学校,去了以前经常逛的小店。
毕业出国的时候并不觉如何,现在重新站在其中,难免想起很多的往事。
那些往事或多或少都掺杂着一个模糊的背影。
这几天赵星茴一直忙,也没空在家多待。
她自个去叔伯堂哥家吃饭,又出门逛街买东西,直接开了赵坤则买的新车。
那辆陆虎虽大且帅,但显然过于沉稳霸气,赵星茴开着它虽然看起来很酷,但晃晃悠悠,恨不得踩一脚油门飚上山。
好不容易从市区回到别墅区,还没拐进小区,旁侧有辆出租车突然超她的车,挡在她前面。
赵星茴刹车,又被自己晃了下。
她生气了。
出租车往路边一停,而后走下来一个人。
挂着喜庆红灯笼的树枝挡着,赵星茴没看见这人的长相,是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个子高高,身形清落。
她直觉里突然就有不爽的情绪。
前方路边有个小水洼,赵星茴没避,眸光冷冷望着前方,直接开着车子碾过去。
车轮滚起的一点水花溅在那人衣上。
两秒之后,赵星茴刹车,落下了车窗。
车子停在那人身侧。
她一眼从后视镜里看清了那个人。
年轻男人,乌发朗眉,皮肤冷白,脸庞脱离了少年时期的青涩柔和,五官棱角分明,漆黑眼睛不复往昔的温柔腼腆,瞳仁黑亮冷清,锐利显露。
他也看见了她。
线条冷硬锋利的高大黑车里的年轻女孩,染着很惹眼的浅粉色长发,白皙侧脸精致无暇,长眉翘睫,肩颈线条优雅如天鹅,腰背笔直。
她坐在车里没动,眼睛还望着前方,但下巴已经翘起。
车窗上搭着只白皙细腻的手,纤长手指,漂亮的美甲——红色的纸币递在他眼前。
声音也是冷脆的:“干洗费。”
闻楝的视线凝固在眼前的纸币上,再落在她圆润指甲的彩绘,而后缓声开口:“不用了。”
“拿着。”是命令的口吻。
“不用了。”他语气平静冷清。
“给你你就拿着。”她抿紧唇。
“我说了不需要。”他嗓音不卑不亢。
“你烦不烦?!!”她秀眉蹙起,终于扭过头来,那双漂亮的眼睛转向闻楝。
两人的视线没有躲避。
赵星茴瞳仁里的情绪是冷淡、不耐烦和压抑着脾气的恼怒。
他望着她,黑眸仍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幽深。
她会想起来——想起他一声不吭地离开,想起他站在邻市街头望着她的眼神,想起他语气冷酷地说他讨厌她的语气,想起夜深人静自己独自坐在公寓掉眼泪的情景。
她不会记得他的好,只会记得他的坏。
赵星茴猛然眨了下眼睛,朝他扔下那两张纸币,开着车扬长而去。
十分钟之后,闻楝敲开了赵家别墅的门。
不管寒暑假,闻楝现在绝大部分日子都留在临江的学校,逢年过节会回一趟家,当然肯定也会来洛江探望褚文兰母子俩。
即便不再需要褚文兰的资助,闻楝也依然维持、并没有疏远这段恩情。
闻楝知道褚文兰和赵坤则在春节正月里都忙于亲友应酬,这几天稍微能空一点,所以提前打过电话,约了时间过来坐坐。
褚文兰也不怠慢,一早就让燕姐准备,做点闻楝爱吃的菜,这几天恰好赵星茴也回国,只是她忙着出门玩,也没心思听,也没空听。
“阿楝来了。”褚文兰笑盈盈把他拉进家里,“几个月不见,都想你了。来,让兰姨看看,瘦没瘦?在学校有没有好好吃饭?”
又让育儿嫂把儿子抱过来:“宝宝,哥哥又来看你啦。”
“对了,今天星茴也在家里,她前两天刚从国外回来。”褚文兰再喊星茴,笑道,“小茴,今天阿楝来家里做客,你们是不是很久没见?”
都是一起生活过的家人,屋里的气氛很有阖家团圆的热络。
赵星茴站着客厅,面色冷清不显情绪,贝齿紧咬唇壁。
闻楝站在她面前,亦是薄唇微抿,眼眸微垂:“赵星茴,好久不见。”
他嗓音平静清韧,毫无过往的芥蒂。
赵星茴忍住了,没把手里的手机砸他身上。

闻楝在进门前把脏外套脱在玄关。
家里有暖气不冷,他内里也穿得少,清爽干净的白色薄卫衣和牛仔裤,身形仍是清瘦挺拔,介于少年和成年男人之间的清朗气质。
褚文兰看着很喜欢。
赵星茴自然不搭理人,连招呼都没打,自顾自地上楼。
赵坤则看见闻楝也是高兴,亲切地拍着他的肩膀聊起学校的事情,褚文兰以前倒不爱在人前夸闻楝,现在倒是问闻楝拿什么奖学金参加什么项目平时学校做点什么,欣喜又欣慰地夸赞一番。
闻楝没带其他东西,但买了儿童玩具,送给小弟弟的新年红包也是有的。
褚文兰很埋怨他见外:“你才多大点,钱从哪儿来的?给你学费生活费也不要,买的东西也不收,每次回家吃饭都要带东西,再这样兰姨真的心寒生气,连着你叔叔也不高兴。”
“学校的奖学金就很多,我还有竞赛拿奖,平时也有项目的兼职收入,很够花。”闻楝扶着牙牙学语的孩子,嗓音真挚,“我知道您会不高兴,也没买别的,玩具也不贵,您对我好,我对小弟弟好是应该的。”
“你这个孩子……”
除了亲生的这个,褚文兰是爱他又疼他。
只有闻楝来,家里肯定热闹又高兴。
这顿午饭也格外丰盛,气氛和睦欢乐,唯有赵星茴冷眉冷眼,连敷衍的话都懒得说一句。
“小茴,你难得回国一趟,可以跟阿楝交流交流。”赵坤则看女儿事不关己,好歹让她有点礼貌态度,“国内国外学校不一样,肯定有值得互相学习的地方。”
赵星茴冷嗤一声,只字不说。
二十岁了,还是任性娇惯,哪哪都不像样。
赵坤则还是头疼。
吃完饭,闻楝陪着赵坤则喝茶聊天,玩了一阵,育儿嫂要带着孩子上楼睡午觉,闻楝顺势起身要走。
他每来也都不久待。
褚文兰要求他留在家里住下,一楼的客房依然空着,又是寒假春节,当然应该多住几日。
赵星茴换了一身衣服,又甜又酷地下楼,听见他们在客厅翻来覆去谈这事。
闻楝走不走都无所谓,她肯定是要走的。
她下午还有约。
“兰姨,我下午还有事,今天来洛江也是因为……有同学聚会,我买了明天早上的车票回邻市,也要回去见见大伯和朋友,下次再来吧。”
闻楝扭头,声音唤住目不斜视又冷淡而过的赵星茴,“星茴……下午的同学聚会……我和你一起走。”
赵星茴顿住脚步,偏首盯着他。
目光雪亮,尖锐带刺。
闻楝已经拎起外套,自觉走到了她身边,跟赵坤则和褚文兰歉意告别:“叔叔,兰姨,下次再来看你们。”
既然有同学聚会,那褚文兰也不好挽留。
只能送两个孩子出门。
只是赵星茴已经面色冰冷又一言不发,而闻楝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脚步声的确让人恼怒而极度不爽。
赵星茴开的还是那辆黑色路虎。
闻楝比她快两步,握住车门把手,低声道:“我来开车。”
“不敢。”她眼风未动,嗓音冷冽又讽刺,“我何德何能,怎么敢把人随便当司机使唤,免得又把人当佣人。”
她下巴一拗,语气不耐烦,“自己出去,打车走。”
那句“佣人”咬字极重。
闻楝眸色稍黯:“叔叔和阿姨都还在门口看着,我来开车吧……难道你想我被兰姨留在家里住,早晚在家都看见我?”
赵星茴脸色一冷,迅速往后退了两步。
闻楝开车,赵星茴坐进了后座。
两人一声不吭,车里气氛凝滞,车子刚驶出别墅区,赵星茴冷声开口:“停车。”
“你,现在下车。”
闻楝语气很平缓:“我待回临江……先送你去聚会的地方。”
她拗头望着窗外,语气冰冷:“我不关心你去哪。我不需要司机。停车——”
“赵星茴……能不能让我把你送进市区?这边打车也不方便。”
“谁允许你喊我的名字,谁在乎你怎么样。”她不耐烦起来,“我让你停车,你给我下去。”
闻楝沉默,握紧方向盘。
“你没听见吗?我不想跟你呆在一起。闻楝。”她冷脆的嗓音从后座刺来,“我要你现在就消失在我面前,我不想看见你。”
闻楝的侧脸凝固在驾驶座,最后幽暗敛目,靠边停车。
他漆黑长睫毛低垂,解下安全带,把之前她扔在他面前的纸币放回车里,而后推门下车。
下车之前,他动作顿了一下,心平气和背对着她。
“跟你一起出门,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兰姨和叔叔问我愿不愿意寒暑假继续留在公司实习,也许等我毕业之后,希望我能帮公司经营……我听兰姨的意思,叔叔公司在洛江发展得很不错,近期也许有把分公司开到临江的打算……我对此没有任何意愿,也拒绝了兰姨的好意。”
“赵星茴……我已经离开了你们家,我感激兰姨,但不会因此插手你家的事情,我和你不是完全对立的立场。”
驾驶座车门关上。
闻楝低头往后走了几步,双手伸进外套衣兜,站在路边打车。
赵星茴咬唇,僵硬坐在后座。
等的车总不来,萧瑟冷风吹过黑色外套和清俊侧脸。
车停在路边,里头的人一直坐在,赌气似的不肯出来。
最后赵星茴跨出车内。
闻楝站在旁边,听见动静偏首,用那双漆黑的眼睛望她。
她知道他在看她。
“你以为我在乎什么对立不对立?你以为我在乎我爸那个破公司和我那个才两岁的弟弟?你以为我在乎这个家?”她摔上车门,冷冰冰地盯着他,嗓音尖锐,“你说你讨厌我,你厌恶我,整整四年。闻楝……那你知道不知道,我比你讨厌我还要更讨厌你,我比你厌恶我还要更厌恶你。”
闻楝折身,径直朝她走去。
“我讨厌你来到我家,我讨厌你那副讨好人的笑脸,我讨厌你永远不出错,讨厌你总是装作成熟稳重的样子,讨厌你说完讨厌我还出现在我面前。”
很公平。
讨厌是互相的,他讨厌她,她也讨厌他。
像对抗赛,永远要比对手高一级。
她脾气坏,嗓音也拒人千里,伸手捶打走至眼前的人,让他走开。
“你走开。”
永远走出她的视线,别出现在她面前。
闻楝用力攥住了她的手腕。
他在冷风中看着她,那双眼睛也是清明亮锐的,直直攫住她:“那我应该喜欢你吗?我应该喜欢你这种脾气?我喜欢你说让我滚?我喜欢你随随便便对待我的样子?我喜欢你随便对待我之后又若无其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喜欢你从来就无视我的存在?我喜欢我在你心里的存在只是帮你做各种事情?”
他嗓音越来越冷,薄唇越抿越直。
赵星茴迎着他冷锐的眼神和清寒语气,心脏骤然缩紧。
她不听,她不想听。
她挣不脱他手指的桎梏,抬起另一只手臂锤他,尖声:“你放开我。”
闻楝接受她的拳头捶打在自己肩膀胸膛手臂,眉棱紧敛,伸手攥住了她另一只手。
赵星茴两只手都被牢牢桎梏在他手里。
她咬唇瞪他,眼睛明亮如火:“闻楝,你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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