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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格里巴和公主大盗by休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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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的气温比临江好,阳光也比临江更灿烂。
陆显舟去了欧洲出差,收到他的礼物时赵星茴并未表露太大的开心,只是把那一整盒丑萌的木雕动物玩具摆在了露台的花架上,一边吃着冰激凌一边发呆把玩。
凌微最近频繁来电,关心女儿的工作生活,无非就是那些,纸醉金迷还是觥筹交错或者加班忙碌,至于感情生活,赵星茴百无聊赖地说,也许是认识某位喜欢潜水滑雪或者威士忌和旧唱片的男生,看他们晒健身房的靓照,私人订制的衬衣和世界旅行的风景照,千篇一律的无聊。
陆显舟在一旁听着。
她红唇里吐露的那些词汇都撞在陆显舟的风格上,但他好像从不晒照片,也没有张扬过自己的各种爱好。
“千篇一律的无聊?”他挑眉问她,“我从欧洲回来给你带礼物,你就这么理直气壮地吐槽我?”
“不是吐槽。”赵星茴语气懒懒,撑着脑袋,“是陆总您过于优秀,成了各行各业精英男士的效仿对象,一眼望去都是东施效颦,可没意思了呢。”
陆显舟当然能听得出来她语气里的调笑,凌微也在视频里笑:“你这个孩子,好好跟显舟哥哥说话。”
她极少喊陆显舟哥哥,要么直呼其名,要么称他为陆总,总没有点客气称呼。
凌微最后只剩叮嘱,含笑跟陆显舟说别介意赵星茴的小脾气,又让赵星茴好好听陆显舟的话,两个人在新加坡好好生活,有空一起回加州团聚。
视频电话挂断,赵星茴又捧着那一碗冰激凌,窝进了懒人沙发里。
陆显舟走去她身边,问:“心情不好?”
“没有不好。”
“以前我给你带礼物,你至少还敷衍笑几声,跟我说谢谢。”陆显舟摆弄着玩偶,“我在瑞士的一个小镇商店,一眼就看中这只玩偶,有没有觉得这只小猪的表情很像你?”
赵星茴扁着嘴“哼”了一声:“不像。”
像极了。
陆显舟将那只小猪塞到她手里:“最近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赵星茴塞了一大勺冰激凌进嘴里:“没有。”
“临江出差还顺利吗?”陆显舟换了种问法,“澍光那边最近如何?有什么麻烦吗?或者说,给你带来什么困扰?”
“有什么麻烦的,不过就是定期报表,照常例会,推送一些资讯和资源对接。”她抿了下冰凉的唇瓣,“再看着他们自生自灭,就这样而已。”
陆显舟看着她:“有没有后悔接手这个项目?”
“没有。”赵星茴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为什么要这么问?”
陆显舟在她身边坐下,拿走她手里的冰激凌碗,自己挖了一勺,是女孩子喜欢的覆盆子草莓:“我是真的认为你可以。无论那个人是谁,曾经和你有过什么关系,你都可以摈弃过往的纠葛,毫不为意地重新面对,毕竟世上的男人那么多,没有必要为一个过去的人低头迁就。”
赵星茴突然睁开了眼睛,扭过头,直勾勾地盯着陆显舟。
迎着她的视线,陆显舟眼眸熠亮,轻轻微笑。
她启齿:“你怎么……”
“你不说,我也知道。”陆显舟的笑容如春风拂过,“你记不记得在加州,有次我们和Connie一起喝咖啡,你问Connie在恋爱里怎么学会不黏人,回去的路上我问你哪个男生这么幸运?你说是神秘国家的白马王子,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那时候和闻楝在一起吗?”
赵星茴咬住了唇瓣。
“我记得那一年,你突然在暑假回国待过一段时间,回加州后就一直心不在焉。再后来没多久你好像分手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也再没有说过要回国的话,一直到澍光的出现,你和闻楝见面,他提出的那些要求。”
一开始陆显舟知道有那么个人存在,但不确切清楚那个人是谁,当然也没有戳破,给赵星茴保留了隐私和空间,当然后来的分手也不必再提,至于那个人是谁更不重要——直到前段时间澍光和闻楝的出现。
无关巧合,无关家庭矛盾,有些事情完全对得起来。
他们曾在一个屋檐下同住过若干年,瞒着大人的眼睛,悄悄地开始过,又悄悄地结束了。
“我并不清楚你们分手的原因,也许是他的错,但绝对不会是赵星茴的问题,但无论是什么原因,那都是过去。”陆显舟看着她,柔声道,“我看好澍光,愿意为这个项目投注。我猜闻楝想借着这个机会接近你,在这之前我也考虑过,你会不会被干扰,或者说,你会不会被你们的过去影响,但我认为你可以,我认识的赵星茴,从来不屑于回头看已经路过的男人。”
“另外,我很高兴你能来新加坡。”他伸手揉了揉赵星茴的发顶,语气也变得温柔,“有你在身边,其实很开心。”

◎我以后的男朋友会开着这辆车,拎着我的高跟鞋,半夜载着我出门◎
他的掌心温热,动作亲昵。
而她从来讨厌被人揉乱头发,此刻却默默地闭上了眼。
说不上是感激,陆显舟没有揭穿,或者说他默默地替她保守了一个秘密,赵星茴仍觉得他很好,在她认识的人里大概找不出比他更完美的男人,绅士风趣又懂得保留空间和分寸,会审时度势也会适如其分。
她沉默了很久,睁开眼睛呆望山顶夜景,最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陆显舟。”
“嗯?”
她从来没有讲过,但此刻愿意在陆显舟面前吐露,嗓音像怕惊碎虚幻的泡沫:“小的时候,爸爸妈妈都很宠我,大家都很爱我,所有人都围着我转,后来爸爸妈妈分开……你知不知道?那种感觉很烦……我心里有一座火山,只要一不高兴就有岩浆翻滚,可是呢,我的火山有时候喷出来的又是冰激凌……它们又冷又热,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了……”
“后来有个人突然来到我的身边,他……他是那种表象很好,但暗地里很倔的人,他也矛盾,他很顺从,但我知道他的眼睛在说不,可是他说不的时候,也会悄悄靠近我……我喜欢这种样子……火山爆发的时候,他会冷清温顺地浇灭我的怒火,我冒出冰激凌的时候,他的手指又有温度……”
晚风吹拂,她咬住舌尖,顿住了话语。
陆显舟看着她:“所以,现在还是喜欢他吗?”
她突然笑起来,眉眼弯弯,丝毫不见沉重:“你不是说我不会回头看一个已经路过的人吗?世上那么多男人,为什么要留恋在过去……也许我认为的他并不是他的真实模样,他也并没有那么好,很多时候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也许他和我根本就不在一个世界,更别提几年过去,他已经完全陌生。”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会让你退出澍光的项目。”
“我并不在乎。”她满不在乎地甩动秀发,耸耸肩膀,“也许有时候我只是有点儿……难以接受,曾经的失望和嘲弄,因为从未预料、也从没人敢这样对我,但归根结底,那已经是过去,我并不在乎。”
“陆显舟,退缩才是介怀,犹豫才是动摇,我相信我能做好。”
她鲜少有这样的时候,语气柔软,心绪平静。
“你已经做的足够好。”
陆显舟轻轻叹了口气,温柔扶过她的脑袋,顺着他掌心的力道,她顺理成章地枕在他的宽阔肩膀,他碰了碰她额头的柔软碎发,只为她那个火山与冰激凌的形容。
高屋华堂,露台静谧,鲜花艳丽怒放,小玩偶摆出可可爱爱表情,粉红色的冰激凌悄悄融化,蓝汪汪的游泳池像发光的玉,粼粼波光浮动在他们脸庞,他们坐在一起,气氛安宁,这安宁中有种缓静的舒适。
“陆显舟,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你是我亲哥哥就好了。”
“为什么?”
“那我会得寸进尺。”她长睫轻闪,眼中倒影着池水的盈盈光波,偎着他的肩膀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我会让你头疼爆炸,嚣张得张牙舞爪,让好多女生羡慕嫉妒恨。”
她说这话的语气再自然不过,陆显舟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假如他拥有一个桀骜难驯又粉妆玉琢的亲妹妹,他会被她折磨得头疼欲裂或者火冒三丈,还是事事亲力亲为甘之如饴。
“多谢厚爱,我只能敬谢不敏。”陆显舟笑道,低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清丽眉眼,嗓音也许有那么丝意味深长,“除了亲哥外,我还有没有其他角色能胜任?不当我妹妹,你也照样得寸进尺,张牙舞爪,让我头疼,让人羡慕……”
赵星茴睫毛闪闪,想了想:“也许……合伙人?不知道我三十岁之前能不能完成这一奋斗目标……”
陆显舟讶然失笑——
打破气氛的是陆显舟的电话,赵星茴抬起脑袋,又懒洋洋地窝回了沙发,陆显舟起身接通电话,倚着露台跟对方聊起工作,笑谈着走进室内。
赵星茴一个人留在露台。
她重新抱起了冰激凌碗,目光散漫,偶尔腾出一只手摆弄那些来自瑞士小镇的木质小玩偶,再抬起手的时候看了眼手上的翡翠玉镯,错落有致的灯光下,手腕上残留的指痕依稀可见。
他依旧在。
他每周出现在她的未读邮件,电话会议,定时提醒着着她网络的另一端有间办公室,那个人还用着她买的咖啡机,占用她的家居物品,这种想象让赵星茴倍感不适,只能将这些都抛之脑后,毕竟谁会介意垃圾的归宿。
意外的是某日赵星茴跟方歆视频,在镜头里找爆爆,方歆一开始支支吾吾,继而眼神挪开,最后又挠了挠头:“爆爆……”
“怎么了?”
“说出来你别生气啊。”方歆捂着脸,“闻楝把爆爆带走了……晚点再送回来。”
“方,歆。”赵星茴咬字沉沉,“怎么回事?”
“年底我们班高中同学聚会,闻楝也来了,我也好久没正儿八经跟他聊天,就多说了几句,说爆爆现在在我那儿,他问我能不能见见爆爆,然后闻楝就来了,还给爆爆买了很多罐头……这阵子他有空会过来看看爆爆,带爆爆出去玩。”
赵星茴蹙眉:“你为什么没有跟我商量?”
“怎么啦?我做的不对吗?爆爆也是我捡的。”方歆理直气壮,“我记得高中那几年闻楝可没少照顾爆爆,洗澡喂食梳毛都是闻楝一手代劳,他想爆爆也是正常,你知不知道,爆爆还记得他呢,蹭着闻楝的手在地上打滚,喵喵直叫……”
赵星茴不听:“我要把爆爆接到新加坡。”
“你工作不忙?最近没有出差?”方歆反问她,“你把爆爆接走,也就是放在大豪宅里给佣人照顾,爆爆愿意吗?它是中国的小猫咪,在国外能适应吗?我还没问呢,你和闻楝到底怎么啦?你俩现在工作都有联系,他也没掺和你家的事情,别老跟有仇似的,大家当朋友不好么,跟以前那样开开心心的。”
方歆报以极大的不理解——不理解这两人关系好好坏坏,一度恶劣到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有什么意见都埋在心底,从不乐意多说一个字。
赵星茴耐着性子听方歆叨叨叨念了大半个小时,挂断电话后,又冷着脸把闻楝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拖出来,而后在话筒里听到了爆爆的喵喵声。
“你带着爆爆去了哪里?”她冷声道。
“我在方歆家楼下。”闻楝在电话里说,“今天有空,过来看看它,不方便在方歆家久待,我带爆爆在附近公园散散步。”
顿了顿,他说:“不用担心,我会看紧它,不会丢。爆爆在外面适应得很好,没有应激。”
爆爆不应激,赵星茴会应激。
“闻楝,你到底想怎么样?”她横眉咬唇,“你别碰我的猫。”
他坐在公园的长椅,爆爆趴在他膝头,修长的手指挠着它的下巴,喉咙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我不想怎么样。”他淡声道,“只是很久没见过爆爆,过来看看它。”
赵星茴深吸了一口气。
她说自己不在乎,她决意让过去模糊,她不想歇斯底里地跟他争锋相对,前提是闻楝不要触犯她的雷区,不要主动挑战她的脾气。
赵星茴去了临江。
她这次要在临江待一阵,年底时间,澍光的年度报表和各类数据陆续递到资方,财务报表情况可喜,甚至有超出预期的盈利,但运营管理和税务等方面仍有不少问题。
澍光的公司地址依旧没有搬迁,前台的那只招财猫依旧如故,薛博的笑容依旧是春风满面,整间公司的气氛也依旧是忙忙碌碌。
唯一变化的就是人员的扩张,整层楼都已经是澍光的办公室。
这次来,赵星茴首要要去看看澍光研发中心的投入使用情况,一行人打算去一趟澍光的研发中心,只是闻楝带着她下楼,朝着停在办公楼下那辆车型线条极其亮眼的豪车走去。
全黑的的车身,流线型车身张扬锐利,肌肉感饱满,气质既优雅低调又野蛮暴力。
车是闻楝的。
没记错的话,此前的澍光创始人还买不起一辆像样的车,出门一律靠打车出行,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已经把豪车开进了公司楼下。
“我带你过去。”
赵星茴抱着手,站在车旁冷笑:“闻总这辆车,很难不让人怀疑那几个亿的融资都投入在了什么地方?要是查出将融资资金占用为个人消费,我们可以直接提起诉讼程序。”
闻楝站在她身边,语气温和:“澍光的财务报表和收支账目都已经提交,不过是公司盈利分红,你也可以查查我名下的个人资产,看看是否侵占公款。”
这也是闻楝和薛博第一次拿到澍光的分红,过去几年的苦熬几乎耗尽了所有的精力和积蓄,薛博迫切需要钱结婚,而闻楝认真想了想,他想要一辆车。
某种程度上,对闻楝而言,车意味着危险和记忆阴影,但他学车是在高三那年——陪赵星茴练车,学会自己开车,或者成为她的司机,不能拒绝。
闻楝对车没有研究,无论从价格还是性能都没有任何要求,甚至无所谓那辆好看哪辆不好看,可是走进4S店,他的目光直接落在那辆黑色的车上。
记得年少时某天的晚上,有辆黑色超跑从面前过驰过,气流掠起地面的落叶,她们勾着肩膀聊天,说这辆车好帅。
他站在旁边,记得她说:“我以后的男朋友会开着这辆车,拎着我的高跟鞋,半夜载着我出门。”
他那时候抬头看了一眼,看那辆超跑消失在视线里
也许不是一模一样,但至少很像吧。
闻楝拉开了后座车门——赵星茴从来习惯有司机的日子,甚至没有半点犹豫,自然而然地坐进了后座。
他启动了车子。

◎跟他打打感情牌◎
赵星茴的神色和坐姿与这辆车的内饰主调南辕北辙,当然,闻楝的休闲着装和开车风格也跟这辆车气质格格不入。
在漫长的红绿灯和车流拥堵的城市主干道,这辆车像烈马一样难以驯服,以至于赵星茴冷艳冰山似的脸色裂开,忍不住开口刺人。
“这种车除了冲击力和炸街声浪外一无是处,再配上暴发户风格的内饰——作为一个科技初创公司的创始人,完全不考虑自身的商务形象和企业内涵,谁给你的勇气选这辆破车?”
闻楝不吭声。
“我警告你,不许开这辆车去见重要客户和政府媒体人士,以免给人留下轻浮浪荡的印象,听见没有?”
“恐怕不行。”
“为什么?”
闻楝握着方向盘,慢慢汇入拥堵车流,脸色平淡:“这辆车已经花光了我所有的钱。”
“……”
无话可说,赵星茴红唇紧抿,往后一靠,抱起了手。
“按你的意思,我应该开什么车?”闻楝从后视镜里看一眼,温声问,“什么车比较适合我?”
“我管你开什么车。”她冷脸望着车窗外。
“……”
车里气氛沉默了许久,闻楝又开口:“你这次在临江待多久?”
赵星茴拗起下巴:“我呆多久和你有什么关系?”
“回洛江吗?赵叔叔和兰姨总惦记着你回去看看,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回去?”
她不耐烦:“闭嘴,有没有当司机的自觉?开你的车。”
闻楝只能沉默。
澍光的新研发中心坐落于政府规划的高新科技板块,聚集了临江市智能产业与高校和实验室的孵化器,澍光的融资所筹资金主要用于智能产品研发、商业化拓展和人才招募,现在研发中心已经整体搬迁过来,只是职能办公室还蜗居在原先的写字楼。
闻楝把搭建技术团队的任务交给了薛博,自己把控产品的技术应用和商业探索,当初陆显舟来临江,闻楝手里压根没所谓的商业计划书,只说预计两到三年内能有成熟产品的商业化落地和推广,后面赵星茴跟进,逼着自己翻完了业内所有同类型的科技公司的核心模式和商业战略,再了解澍光的研发项目进度,并不觉得这是一个能完成的任务。
这意味着她的年终总结和项目述职应该不会太顺利。
年底这阵子薛博一直泡在研发中心加班,已经连续好几日没有回家,正好闻楝跟赵星茴带着一行人来看研发进度,回程顺道搭闻楝的车一起回公司。
薛博和闻楝聊起工作节点遇到的麻烦和解决方案,再问赵星茴这次来澍光的工作,最后笑眯眯道:“我跟姜小恬年底结婚,赵小姐一起来喝杯喜酒吧,我和姜小恬都想邀请你,没有陆氏集团的投资,也不会有我的今天。”
薛博和姜小恬已经领证,眼下是紧着办婚礼。
他俩从高中校园一路走到婚纱,课间传小纸条的早恋再到约好一起到临江念大学,再到毕业工作和起起落落的创业扶持,甭管算不算英年早婚,巴不得拽着对方奔进婚姻的殿堂。
赵星茴当然说恭喜,能见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是件开心的事情,更不好拒绝,笑道:“没什么事的话,这杯喜酒我肯定来喝。”
“对了。”薛博跟赵星茴讲,“闻楝还是我的伴郎,到时候我可不能让他穿得太帅,别把我的风头夺了。”
“是吗。”赵星茴语气干巴。
闻楝淡声道:“婚礼过后你去度蜜月,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研发那边我来盯着。”
薛博也是这个意思:“我这阵子多加加班,把能做的工作都提前做好,到时候你帮我顶几天,有急事打我电话,其他事儿等我回来再说,自己也别太辛苦,天天通宵熬夜对身体不好。”
“习惯了。”
说不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熬夜的生活,学生时代的闻楝作息规律,偶尔深夜会被人揪着起来讲题,后来进入大学开始捣鼓副业,总是在翻动书页和研究难题时忘记时间,再后来那些错过时差的电话和聊天似乎也是深夜的一种调剂,再后来就是长久的失眠,似乎只有把所有时间填满才能抚平心里的焦虑。
赵星茴仍然会收到他深夜发来的邮件——她从来都习惯把生活乐趣掺杂在白天,而后赶在夜晚完成学业或者工作。
她搂着爆爆窝在沙发里,笔记本搁在膝头,刚刚收到的邮件变成了“已读”,敲击键盘做简短回复,于是闻楝知道她也在线,几分钟之后,电脑轻轻“叮”了一声,新的邮件进入界面,他再度回复了她的问题。
这种感觉很奇怪,世界上明明有那么多种清晰明了的联系方式,两人因为一个问题来来回回地敲击键盘,每封简短的回复邮件的标题和内容都拖着长长的尾缀,事情的起因缘由一遍遍刷过屏幕,形成一个冗长又翻来覆去的主题。
后来手机响起了铃声。
这通电话被接通,闻楝问她:“怎么还不睡?”
赵星茴不想跟他虚与委蛇,更不耐烦:“不用说废话,直接解释问题即可。”
温和清淡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在电话里输出,他说话总有种条理清晰逻辑鲜明的特质,赵星茴毫无波澜地听着,怀中的爆爆弓起身体,伸了个懒腰,在赵星茴耳边“喵”了一声。
闻楝听见了。
话题中止,他语气顿了顿,突然轻声说:“不要把爆爆带去新加坡。”
“这事与你无关。”她说。
“爆爆已经坐了太多次的飞机,它年龄已经很大了,需要熟悉的环境和稳定的生活,如果你工作太忙,可以留在方歆那儿,或者我也可以照顾。”
她语气冷漠:“这是我的猫。”
“我也曾经照顾过它。”他嗓音落轻,“我可以把它照顾得很好。”
“闻楝,你知道我在忍耐你。”她抿着唇角,“不要得寸进尺,如果你要继续讨论这个问题,那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没有继续通话的必要。”
闻楝胸膛起伏,轻轻呼出口气。
没有人知道覆水难不难收,争辩永远也没有结果,言语也总是苍白。
这通电话并没有持续太久,更多的话留在了第二日——赵星茴和闻楝又在某个会所见面。
陆显舟把管理权限交给了赵星茴,出于信任赵星茴或者信任澍光,并没有多过问澍光的情况,赵星茴一边学习一边实操,工作做得很谨慎,不知道看过多少遍密密麻麻的财务报表,评估过多少产品和细分赛道的优劣,甚至带着各个投后小组轮番上场。
澍光的人才招聘由薛博和当初招待陆显舟的那位翟小姐负责,对于更核心的技术和管理高层,赵星茴找了国内顶尖的猎头和各种关系去找合适的人选,不管是上门送礼物还是约出来喝咖啡,至少把澍光原来那算是半吊子的团队逐渐组建了起来。
至少那些撬不动的墙角或者搬不走的大神,薛博最近无暇抽身,需要闻楝三顾茅庐。而眼下要撬的墙角,是澍光未来的营销总监,猎头和澍光筛定的人选是某知名互联网公司的华东区市场营销经理。
这位营销经理姓吴,之前薛博已经找这位吴经理见了两次面,送了礼物吃了饭,不管怎么游说,奈何人家前途一片光明,不缺伯乐,更是对澍光这种初创公司毫无兴趣,后来薛博再约,更是拒而不见。
今天去的这个会所是间私人俱乐部,吴经理也是常来的会员之一,赵星茴懒得绕圈子,直接办了会籍,领着闻楝进去。
她来俱乐部享受沙龙SPA,闻楝来为澍光添砖加瓦。
“吴经理喜欢喝葡萄酒,过一会会来酒廊。”她裙摆微闪,目不斜视跟他说话,“你在酒廊等他,该说什么自己想,这次再撬不动,人家嫌烦,我也帮不上忙,你们自己想办法。”
闻楝神色平淡,从容“嗯”了一声。
赵星茴上楼去享受生活,走了几步,又顿住脚步:“要是实在不行……吴经理的亲妈也是在他小时候,接他放学回家的路上出车祸去世,他父亲对他不好,你脸上那个疤……多笑一笑,跟他打打感情牌……”
闻楝回头,漆黑的眼眸望向她:“知道了。”
现在很少有人在注意闻楝脸颊的那个酒窝——他现在极少有笑容,那种迷惑性的温顺或是讨好人的笑意,那个浅浅的伤疤,不仔细凑近去看,也无人知晓。
赵星茴去顶楼泡温泉做SPA,玫瑰露泡泡浴和泰式按摩都很不错,餐厅的法餐也可圈可点,她心想下次来应该可以喊上方歆。
等她这一套流程结束,光彩照人地换衣服下楼,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闻楝还没有出现,手机也没有消息。
酒廊在另一栋楼,她笃定闻楝不可能自己离去,结束后肯定会过来找她,又窝在沙发慢悠悠喝了杯咖啡,翻着杂志。
等了一个小时,赵星茴终于不耐烦,蹙着眉尖,眼神瞟天花板,贝齿咬着唇壁,努努嘴,朝着酒廊走去。

◎她数着红灯的倒计时,默默地踩住油门,极快地驶过那条街◎
闻楝不在酒廊,赵星茴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他和吴经理的身影,问侍应生,侍应生说大概半个小时前,两人聊着天离去。
再往外走,她的脚步就带着冷,沿着古色古香的雕花回廊出去,眼风一扫,正好就瞧见闻楝站在种满睡莲的水池旁,扶着栏柱发呆。
池水清浅,残荷清寥,水中又游着色彩斑斓的锦鲤,他外套不知脱在哪里,衣料柔软的白衣黑裤,清韧修长,站在那又觉得生动应景。
赵星茴面色微寒,朝他走过去,他注意到她,身姿没动,只是一双黑润沉静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过来,等走到近前,她才发现他脸色发红,这红一路蔓延到脖颈衣领,唇色也过分红润。
闻楝动了动唇,依旧看着她:“你还没走?”
赵星茴瞬间冷脸:“怎么样?”
“聊了很久,我刚送他出去。”闻楝很慢地抿着薄唇。她这会看出他在硬撑,摇摇坠坠地不让自己发晕,撑住栏杆上的掌背因用力而露出青筋,手背皮肤都泛着红,身上的酒气随风飘来,赵星茴不记得他的酒量——他从来不是爱喝酒的人,现在连眼神和声音都迟缓。
“他觉得我太年轻,也觉得初创公司不靠谱,澍光能开出的条件也不算诱人……”
赵星茴心想这事黄了,看着他这强撑的样子又莫名不爽:“你喝了多少酒?”
话音未落,闻楝同时开口,看着她笑起来:“不过他最后答应了,年后正式加入澍光。”
那瞬间有什么东西被点亮,没有遮挡,他黑眸熠熠,眉棱生动,笑容如绿叶舒展,迎面撞上赵星茴蹙起的眉和恼意,她突然愣了下,脱口而出的话气势也弱了半分:“那你在这磨叽什么?”
闻楝还是笑。
不管岁月怎么变,轮廓眉眼利落或者模糊,他看着她时候,把她看进眼睛深处的海,浓长的睫毛外容不下其他,右颊的酒窝里盛满了清风皎月的柔和,是天然的亲近和好感。
赵星茴冷眼看着,想叫他把嘴闭上。
他和吴经理聊了一个下午,找一些有共鸣的话题,喝了不同的酒,不至于醉到酩酊,但理智和身体都克制着不要失控,但头脑发热,脚步轻浮,整个人都泡在叫嚣的冲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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