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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格里巴和公主大盗by休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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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闻楝呆在室外吹寒风的原因。
酒精容易让他情绪膨胀,容易把他带到她面前,容易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或者做出某些行径,但悬浮的理智告诉他别越界,他不想惹她生气。
赵星茴把侍应生送来的外套扔在闻楝身上,自己拢紧大衣往外走。
闻楝跟在身后。
风里有极淡的酒气,她高跟鞋的声音清脆,而他的脚步声虚浮。
“赵星茴……”他控制不住地想跟她说话。
“闭嘴。”
他们各自开车过来,现在闻楝喝了酒,赵星茴没打算管他,只把脸埋在大衣的衣领,声音沾了羊绒大衣的软闷:“你自己找代驾送你,或者打车回去。”
闻楝没说不行,站在一旁,看着她开着车扬长而去。
车子的后视镜里,他站在路边,手里拎着自己的外套,清寥的身影,沉默的眼睛,面朝她离去的方向。
她的电话在响。
“还没跟你说声谢谢。”他站在风里,握着电话,声音被风吹得含糊柔软,“赵星茴……谢谢你的帮忙,以前,和现在。”
车子停在路口,眼前是漫长的红灯,后面是孤零零站在路边的男人。
赵星茴闭上眼睛,深呼吸。
她数着红灯的倒计时,默默地踩住油门,极快地驶过那条街。
除了工作外,赵星茴在临江还有不少私人事务。
赵坤则有空会来电话,问问赵星茴最近在忙什么,家里公司虽然不算大,但应酬出差杂事件件不少,临江那个分公司,这几年业务量一直不温不火,女儿现在学成回国,有人脉也有见识,正好也能帮得上忙,什么税务投资法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好办法,或者引入什么渠道,提高订单量。
还有他那些生意伙伴和老朋友,家里儿子跟赵星茴年岁相仿的,慢慢到了适婚年龄,是不是可以坐下来见面吃饭,讲不定两个孩子看对眼,还添一件喜事。
凌微常常给赵星茴打电话,听说这些事情后,心里对前夫极度不满,别的不提,就单单为赵坤则想给女儿介绍青年才俊这事,特意给前夫打了电话。
不管从哪方面比,赵坤则身边能找出什么青年才俊?女儿的婚姻大事,凌微半点不想赵坤则插手,更不需要他过问。
这事她做主。
赵坤则跟褚文兰吐槽:“当了这么多年的贵妇,越来越瞧不起人了,她认识的那些才叫豪门贵族、青年才俊,怎么不记得自己以前就是个舞蹈老师,撑死了也就是个普通人。”
褚文兰安慰丈夫:“不用计较这些,当亲妈的自然多操心。再说了,那边可是陆氏集团,凌微心里也许早有打算呢,不然星茴怎么又从加州去了新加坡。”
“你的意思……”
褚文兰微笑:“那位陆显舟,好像没听说他结婚的消息,我记得也有三十岁了吧,怎么不算个金龟婿呢。”
赵坤则这一琢磨,对啊。
好几年前,陆显舟还陪着赵星茴来过洛江,跟赵家人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陆显舟就是个有内涵又有能力的年轻人,这几年进了自家集团,赵星茴跟在他身边,一路从加州搬到了新加坡。
要是赵星茴能跟他有点结果,自己也算是陆家的老丈人了。
这怎么不行!
赵坤则这才消停,别说介绍什么青年才俊,连生意应酬都没让赵星茴露面。
赵星茴不管这些家庭风雨。
国内的日子自然热闹开心,她平时没事就跟方歆一起,要么出门吃喝玩乐逛街,要么跟爆爆窝在家里打游戏看剧。
于奕扬来临江参加音乐节目,她拽着方歆去探班,节目录完一起去吃火锅。
当明星就是麻烦,出门还要看场合,看于奕扬的鸭舌帽和口罩戴得严严实实,恨不得要敲他脑袋:“跟你吃饭还要预约,出门还要特意挑地方,知不知道我在台下等了你几个小时。”
于奕扬搭着她的肩膀,扬起剑眉赔不是:“今晚我买单。”
方歆看他俩那样,无论是从颜值还是气质都挺登对,在一旁怂恿赵星茴:“当明星有什么不好。刚才那导演给你的那张名片,欸,星茴,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出道?我立马辞了工作,去给你当经纪人,咱们一起闯荡娱乐圈。”
赵星茴翻白眼:“谢了,我吃不了这个苦。”
她确实吃不了这个苦,怎么能时时刻刻对着人礼貌微笑,还要全年无休战战兢兢爱岗敬业,就她这脾气就能翻出不少黑历史。
于奕扬给她剥虾,深以为然:“确实。”
赵星茴无心出道,但显然好运气也没放过她。
隔两日,三流媒体小报和明星八卦账号就刊登了狗仔偷拍的照片——于奕扬搭着赵星茴的肩膀一道从火锅店出来,同搭一部车离去。照片像素清晰,新闻标题赫然在目,于奕扬携新女友外出就餐,亲密搭肩大秀恩爱,乘豪车同返酒店度春宵。
方歆抱着手机笑得乐不可支,赵星茴的面色极其难看。
没来得及打电话去骂于奕扬,她先后接到了凌微、赵坤则、于奕扬父母、亲戚朋友、国内同事、高中同学,以及……陆显舟的电话。
“没有……”
“不是……”
“标题瞎取的……”
“方歆也在,吃个饭而已……”
陆显舟笑她:“看来你在临江的日子过得不错,我前脚刚收到你的项目报告,后脚就刷到你的八卦新闻,是不是已经乐不思蜀?”
“没有!”赵星茴一边哀叹一边在沙发跟方歆拿抱枕打架,“烦死了,我已经接了个好多个电话……方歆还在群里大聊八卦,我要掐死她。”
“这次去临江出差多久了?半个多月了吧。”他倚着办公桌问她,“什么时候回新加坡?”
赵星茴噘嘴:“下周回来,周末有个朋友结婚,我要去参加婚礼。”
“好。”陆显舟温声道,“跟朋友玩得开心。”
电话挂掉,方歆搂着抱枕,“噌”地凑到赵星茴眼皮子底下:“陆显舟怎么知道这件事?新加坡跟国内的八卦新闻这么同频吗?他这么闲吗?居然还催着你回新加坡。”
“我怎么知道。”赵星茴忿然按手机,“烦死了,我的账号好像突然多了很多人关注。”
“你别忘了你跟于奕扬谈过恋爱,大学那会你俩在美国念书,线上互动多频繁,你账号主页都是他的歌。”
“我打电话骂于奕扬去。”
不提赵星茴手忙脚乱地处理这桩意外事件,近在澍光的闻楝也被迫接收了此条娱乐新闻。
姜小恬当年可是亲眼目睹过赵星茴打开手机,指着于奕扬说这是她男朋友的人,青梅竹马的乐队主唱,后来还关注过赵星茴的账号,在美甲店做新娘指甲时刷到这条娱乐八卦时,看见照片差点失声尖叫,立马把照片发给了薛博。
作为最好的朋友,他俩对闻楝的感情世界一直报以福尔摩斯般的探索欲,那年暑假出现的赵星茴,后来闻楝临时改主意不去美国当交换生和避而不谈,以及后来的创业再到澍光的发展,这中间肯定发生过什么。
姜小恬猜想,大概是赵星茴身边不缺男朋友,闻楝苦苦暗恋又求而不得。
现在狗仔的偷拍照都爆出来了,闻楝这求而不得……还有戏吗?
不必薛博和姜小恬特意告知,闻楝已经看过那几张照片——同学群里就在热火朝天地聊这件事,高中的赵星茴和于奕扬也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当年他都见过,见过他们笑闹,见过他们接吻,见过他们恋爱。
他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神情认真冷清,对此无动于衷。

◎他想留下她。◎
网络八卦并不影响赵星茴的生活,太阳照常升起,工作依然继续,照常例会里,闻楝喊住正要挂电话的赵星茴,语气端正地问她能不能帮个忙。
她以为是工作:“可以。”
“我想送件结婚礼物给薛博和姜小恬。”他在电话里讲,语气似乎是件再自然而然不过的公事,“我记得薛博经常戴了一块手表,是姜小恬送他的,如果我送他们一对手表会不会合适?能不能麻烦你帮忙挑选一下?不会耽误你太久的时间。”
赵星茴脸色冷下来:“我为什么要答应?”
“因为你是我唯一认识擅长做这件事的人。”闻楝的声音依旧温和,“我对这些并不了解,也找不到其他可以帮忙的人。”
“我认为我们的关系并没有近到私下联系的地步。”她语气平平,“你另请高明吧。”
“赵星茴。”他喊住她,“薛博和姜小恬是我很看重的朋友,我真心祝愿他们幸福,只是想请你帮个忙,仅此而已,没有其他企图……刨去以往的恩怨,我们也许不需要剑拔弩张的关系,也许是工作场合带来的人情往来和应酬……”
赵星茴想起他那辆轻浮的豪车,沉默数秒:“我只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十分钟。
赵星茴挑了地方,两人在商场见面。
举手之劳的小事——作为工作合作伙伴,赵星茴刚在这间商场购置了另一份新婚礼物送给薛博和姜小恬,冰激凌配色的Just Married丝巾和一对水晶香槟杯。
买完单之后,她转身迈进了隔壁的名表店。
闻楝准时抵达——这几年他甚至没有走进过商场,对购物这件事毫无兴趣也一无所知,摆在柜台上闪闪发光的商品似乎没有任何区别,品牌材质工艺元素分不出彼此深浅,而赵星茴深谙此道,环视一圈,很快挑出了一对精致典雅的情侣表盘。
她侧目示意,剩下只需闻楝买单。
闻楝站在柜台前买单,只是店员客气地说手表没有现货,需要预付订金排队等待,赵星茴本来抬脚要走,听见店员说话,折身回来,往闻楝身边一站,重复道:“没有现货?”
“对。”店员礼貌微笑,“这款表目前我们只接受预定,具体什么时候有货需要等通知。”
她细眉一挑,再问店员:“确定没有?”
“不好意思,小姐,这款腕表是时下最热门的情侣款,国内所有专柜都是缺货状态,非常理解您和您男朋友的心情,但真的很抱歉……或许您看看,我们店里也其他款的腕表,还有新到的珠宝首饰。”
闻楝温声说谢谢,收起了钱包。
他听不出店员的弦外之音——赵星茴密绒绒的睫毛一扬,杏眸乜瞟闻楝,他也看着她,薄唇微抿,白色T恤和牛仔裤衬着那张脸温良无害。
于是赵星茴抿起红唇,理所当然地挡在闻楝面前,打开了手袋,翻出自己的卡。
店员看见那张卡,立马堆起笑脸,把两人迎进VIP室,端来下午茶,当场把两支手表打包。
闻楝拎着购物袋走在赵星茴身后。
他们路过巨大华丽的灯箱广告牌,奢华瞩目的首饰或者高级设计感的手袋鞋履,潮流华丽的时装和包装诱人的彩妆香氛。
闻楝驻足,偏首看这些琳琅满目的商品。
赵星茴不耐烦:“怎么?”
他看着广告牌,再看看她,那种眼神让赵星茴忍不住蹙眉:“有什么事?”
“我以前从来没有给人送过礼物。”时至今日闻楝终于可以把这句话说出口,“以前陪人逛过很多次街,总是在旁边等着她买单,心想什么时候会有那么一次,站在柜台前掏出钱包的人是我。”
“哦。”赵星茴嘲笑道,“现在你终于拥有了刷卡的机会,感受到了某种扬眉吐气的自豪?可以证明闻总现在今时非彼日,早已不是过去那个人。”
他没理会她的冷嘲热讽,走在她身边,语气和眼神都很平淡:“她拥有的东西很多,我认识的和不认识都有,不会需要甚至也看不上我的礼物。即便是现在我拥有一张有限额定的银行卡,却还是需要她的帮忙……所以我也总在想,我这辈子到底还没有值得的东西能送出手……”
“那我告诉你。”她语气笃定,“在她眼里,你没有任何东西值得。”
“我也是这么认为。”他点头应和她。
这一次他们没有争吵,也没有愤怒,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的语气能如此平静,平静到他们最后共乘一辆车离开,她坐在后座,流光溢彩的夜色从他脸颊流转到她眼睛里,再一点点散落在车后飞驰的碎片里。
两天后他们在姜小恬和薛博的婚礼上遇见。
为了不抢新娘子的风采,赵星茴那天穿了一身灰色毛呢套裙,却没想伴郎的礼服是一身灰色西装,意外跟闻楝撞了身上的颜色,本来只想走个过场,谁知道两位新人死活拽着他俩一起来拍合照,两人手臂撞在一起,她看见他头发肩膀落满亮晶晶的礼花碎片,而她的钻石耳环划过他的肩头,折射出璀璨碎光。
婚礼酒席把赵星茴的位置安排得很近,旁侧就是闻楝的座位,席间那么多人,除了新郎新娘,她就几乎只认识他。
大屏幕上放着新郎新娘的恋爱纪录片,两人从高中一起走到现在的照片和视频,背景里当然也有闻楝的出镜,但他无暇顾及屏幕,不动声色地帮赵星茴清洁餐具和倒橙汁。
她对这种照顾习以为常,无论是闻楝还是凌微,或者是陆显舟和于奕扬。
司仪环节之后,新郎新娘开始一桌桌地敬酒,在座宾客有不少是澍光的员工和薛博和闻楝的同学,十分欷歔或者感慨万千地聊天说笑,闻楝当伴郎免不了当陪酒的命,架在薛博面前一杯一杯地陪喝。
轮到赵星茴时,薛博毫不犹豫地把闻楝推到她面前,借着酒劲分别给两人倒了满杯,笑哈哈地说敬我们投资人一杯,赵星茴袖手旁观,闻楝拦住薛博,说她酒精过敏,把桌上的橙汁递给了她,而后把两杯酒都一饮而尽。
都是热血沸腾的年轻人,今晚的气氛就是不醉不归,一群人先把闻楝灌醉了,看他脸色从白皙到泛红再到苍白,漆黑眼眸也是迷蒙迟缓,显然是不胜酒力,薛博硬挤过来,厚着脸皮麻烦要离席的赵星茴“照顾”喝醉的闻楝,帮忙送他先回家,再醉醺醺地搂着姜小恬去找别人干杯。
赵星茴冷冷淡淡地抱着手,看着闻楝。
刚还在众人面前醉得说不出话的人又睁开了清明的眼睛,他歪撑着酒桌,浓重急促的呼吸里都是酒气,西服领结已经歪了,被扯下一把塞进了裤兜,因酒精的燥热已经挽起了衬衫袖子,身体却还撑得笔直站在她面前。
“如果你吐在车上的话,我会杀了你。”她蹙眉转身,“自己跟着我。”
“谢谢。”闻楝晃晃悠悠坐进了她的车。
“你去哪里?”她冷声问。
闻楝声带喑哑:“澍光。我要回一趟办公室,处理些文件。”
赵星茴面无表情:“你是不是想猝死?”
他沉默片刻,闭上了眼睛:“如果我猝死的话,你会不会来参加我的葬礼?”
“不会。”她幸灾乐祸地勾起唇角,“我会举行盛大的欢庆派对。”
“虽然很想让你高兴……”他扭头看着她,醉酒的眼睛湿漉漉又漆黑冷清,认真道,“可我不想死,赵星茴……我还是想好好活着。”
赵星茴瞬间沉默,抿紧红唇,恶声恶气:“创始人猝死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他不能死——她等着从他身上榨取几百倍的回报,或者在最后的残骸上榨取唯剩的价值。
车里酒气浓郁,赵星茴突然刹车,将车停在路边:“我看你也没有醉得不省人事,你自己打车回家吧,我不想送你。”
闻楝不想下车,也不想回家:“也许你可以顺路送我回办公室。”
“你喝醉了,滚回家睡觉去。”
“我不想回去,办公室也能睡觉。”他望着躲在云层里模糊的月亮,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家里没意思,连杯热水都没有……赵星茴,我知道你不想靠近那个地方,别把我想得那么恶劣……除了你买的那台咖啡机被我带去了办公室,你留在家里的那些东西我都收起来了,放在柜子里不见天日——如果赵星茴的东西被人随意使用,那她肯定会生气,因为那只是她的。”
可他需要她在他身边。
闻楝喉咙滚了下,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无人再说话,赵星茴神色冷漠地把车掉头,半个小时之后,她的车停在了澍光的楼下。
“你可以走了。”她把他赶下车,落下车窗,让穿梭的寒风带走车里的酒气。
闻楝站在车旁,身后是刚从厚重云层里逃逸出来的月亮,他问她:“什么时候再回临江?”
也许是下个月,也许是下下个月,也许是某个说不准的时间。
他知道她要回新加坡,他知道她摇曳多姿的生活,他知道他们渐行渐远,只是某个不清醒的瞬间,他不想让她走——为什么没有那样恶俗的桥段,天气突然暴雨,车子突然坏掉,他们被困在无人的岛屿。
他想留下她。

什么时候再回临江?
赵星茴对他的语气和眼神都感觉不适,忍不住勾起唇角向他笑:“你想我什么时候回临江?”
再不清醒,闻楝也明白她这个笑容的陷阱,睫毛闪了一下,动了动唇:“抱歉。”
说抱歉,不管什么原因。
她心里没有那么多风花雪月的心思:“闻楝,我不想对你恶语相向,但我讨厌工作之余一切言语的骚扰和影响。”
“那就说再见吧。”闻楝垂眼往后退了一步,徐徐吐口浊气,“你开车小心。”
成年人最恰当的告别方式是各自后退一步,何况赵星茴不喜欢苦情戏。
两人在此分道扬镳,闻楝在冷风里转身走向公司,赵星茴启动车子去了方歆家。
大门打开,爆爆摇着大尾巴和小碎步奔过来,赵星茴抱起它一顿狂亲。
方歆探头问:“婚礼怎么样吗?”
“还不错。”
包里有喜糖,赵星茴扔了一颗巧克力塞进嘴里,“气氛很好。”
“闻楝肯定也在吧?”
赵星茴含含糊糊“嗯”了一句。
每逢此时,方歆还是要唠叨她和闻楝的关系:“你俩真的没有和好的可能?不至于吧?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不要咱们什么时候约着一起出来聚聚?我帮你俩开导开导。”
赵星茴不理她。
她回新加坡,飞机落在樟宜机场也有种回家的感觉,赤道的好阳光好天气带来比临江更神清气爽的体感,也许人真的是善变的生物,她曾经讨厌过加州但最终又爱上它,或许现在对新加坡会有同样的感觉。
赵星茴走进陆显舟办公室时脸上还带着甜蜜笑容,她高兴的时候笑脸有种天然的魔力——让人看着就觉得愉悦,不自觉会答应她的某些过度要求。
比如此刻,她眨着眼睛问陆显舟有没有办法帮她“清理”某些网络舆论,只因上次狗仔偷拍的她和于奕扬的聚餐照,导致她早年在国外注册的社交账号被网友扒得底朝天,翻出了她和于奕扬谈恋爱的那些蛛丝马迹和两人的频繁互动,大肆在超话和八卦论坛里讨论。
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天聚餐明明方歆也在旁边,但照片里方歆的身影却故意模糊,狗仔也不是闲的没事干,不知道是哪个对家买的照片,用这种绯闻的方式事情来抢工作资源。
详情赵星茴不想再述,于奕扬觉得这事没什么大不了,非常乐于把自己的初恋女友介绍给粉丝和公众,他的经纪公司考虑之后还是打算低调处理,另外赵星茴也不想再接到身边人的消息电话,也不想在网上频繁吃自己和于奕扬的瓜。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网友们的讨论。”陆显舟颇为意外地挑起剑眉,语气闲闲,“毕竟诸多网友夸你俩青梅竹马,天作之合,公主和王子的梦幻爱情,有没有再续前缘的打算?”
“小鱼是挺好的,但再续前缘有什么意思。”赵星茴翘起下巴:“分开就代表着不合适,没有人会再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陆显舟失笑摇头。
陆家在国内有关系有人脉,只需陆显舟一个电话,处理速度干脆利落雁过无痕,赵星茴趴在旁边听着,支起胳膊撑着下巴盯着他,一手殷勤地把咖啡杯递在他唇边。
陆显舟扬眉喝了口送到嘴边的咖啡,再看着她那双水色盈盈的眼睛,指尖夹起钢笔在她脑袋一敲,被她皱起眉头忿忿瞪住,樱唇无声做口型:“干嘛呀?”
“汇报一下你的年终总结。”陆显舟身体往后一靠,双手交叉,特别问她:“澍光那边怎么样?”
赵星茴退回椅子,甩甩头发,神色轻快:“很好啊,工作按部就班地进行,被投公司运行状态良好,年终财报都全部提交,一切都不错。”
陆显舟点头:“闻楝呢?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笑话。”她撇撇嘴,“我是谁啊,他敢吗?大家都是成年人,工作尺寸心里都数,不过就是正常往来罢了,哪有有算得上麻烦的地方。”
熟悉的人才知道——她的脾气掩藏不住,不耐烦应付人又容易喜新厌旧,讨厌有人顺着恭维又厌恶人逆着她心意,表面客气归客气,背后可没少扫着尾巴冷哼。
可陆显舟看她神色,干干净净没有心事,倒真端倪不出半点烦恼的模样,云过水无痕,也许那些芥蒂是真的彻底都消失干净。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心事。
“我想找个时间把爆爆带来新加坡。”她撑着下巴,“虽然工作忙,总归我在新加坡待的时间更多。”
陆显舟完全无异议。
“可是方歆想开间咖啡店,而我呢,又正好投资投了她的咖啡店。”赵星茴坐在椅子上转圈,“我们把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爆炸咖啡馆。”
陆显舟道:“我不知道你还做起了消费投资?”
“玩票的啦,亏盈我都不在乎。”她仰头望天花板,噘起唇,“方歆想养一阵爆爆,让它当咖啡店的形象代言,我俩没谈妥,还要再深入讨论。”
她生活里尽是这样的烦恼。
新加坡虽然好,但生活热闹又无聊,热闹的是人来人来和觥筹交错的应酬,无聊的是巴掌大的地方和千篇一律的话题,以至于春节来临,赵星茴和陆显舟一道回了加州。
凌微带着司机来接他俩。
喜悦的是女儿娇艳又懒洋洋的脸庞,一边拖着音调喊她“妈咪”一边抱怨累死了,爬上车就倒头大睡,旁边陆显舟倒是精神奕奕,臂弯里还挽着赵星茴的外套,跟凌微解释:“她在飞机上熬夜看了十几个小时的电视剧。”
凌微忍不住微笑:“这孩子。”
每年的春节陆显舟几乎都是和叔叔一家度过,凌微跟丈夫没有共育子女,除去赵星茴,在陆家那么多小辈里,还是陆显舟最亲近。
凌微虽然不在新加坡,但时常有电话和视频,对那边的社交和氛围都熟,眼下赵星茴和陆显舟说起新加坡的工作生活,也知道他俩在新加坡的确过得不错,融洽有加。
今年这个春节还算有点特殊——陆显舟过了三十岁的生日,正式到了开始考虑联姻的时候。
找个家世背景相貌都匹配的名媛小姐结婚,或者挑个背景能力学历拔尖的贤惠太太辅助事业。
数不清的宴会和人情往来的节日聚会,陆显舟当然也算主角之一,这种场合无法拒绝,但细节和过程又烦不胜烦,陆显舟想拖赵星茴下水——两人在新加坡配合默契,适合一块出席。
“拜托,你多少堂妹表姐都在加州,犯得着找我吗?再不济也可以找Connie啊,或者你那些前女友。”赵星茴不凑这个热闹,转向凌微,“我跟妈妈约好了要出门shopping。”
陆显舟笑容洁白阴险:“那我只能跟婶婶说抱歉。”
凌微笑容温柔地看着他两人闹,趁着赵星茴躲开的时候,轻声劝陆显舟:“既然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场合,那星茴的确不太适合出席,要是让对方误会那可不太好。”
陆显舟笑笑:“也没什么不合适,我还是比较习惯她在身边。”
凌微望着坐在露台吃奶油蛋糕的女儿,轻轻叹了口气:“星茴也不能一直这样。她也不是小孩了,长大了,身边应该也有适合她的男孩子,我也一直在帮她留意……要是那男生像你一样,我也放心了。”
“以前我总把她当妹妹对待,现在慢慢不这么觉得……有她在身边,工作再忙,但日子其实很开心。”陆显舟想了想,认真抬起眼,目光澄透,“婶婶,如果星茴愿意的话,那个人也不用“像”我一样——我就在这里。”
凌微心头狂跳:“你的意思是……”
陆显舟摸摸鼻尖,苦笑了一下:“有时候关系太熟,反倒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想结婚生子这种事情,总该慎重一点,毕竟还要征求您和叔叔的意见,还是等她慢慢发现,觉得我也是个不错的人选吧。”
赵星茴浑然不觉这种烦恼。
妈妈和继父搬去新加坡后,认识的那个八竿子打不着但名义上称之为堂哥的人,她念初中,他念大学,两个人中间隔着一条河,他最喜欢喊她小鬼,她脾气冷淡懒得搭理他,后来几乎每年都能见面,她在家里玩着游戏机,看他约男男女女的朋友出门,他捕捉到她的眼神,言语逗弄她两句,还算愉快地共度这段时间,后来随着她长大,不见面的时候偶尔会有联系,直到读大学被他照顾,固定电话或者见面,谨防她做出点出格又冒着傻气的事情,经常跟在他和他女朋友身后一起吃饭出游,再到毕业后跟着他工作,一转眼到他三十岁,要找个适合的人选结婚。
按照赵星茴的个性,不管答案是什么,她肯定会气鼓鼓地问一句:“嘿,你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爱上我?”
凌微唇角的笑意荡漾开来。

◎我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场合遇见你◎
赵星茴左手被凌微牵着,右手搭在陆显舟臂弯,她穿香槟色掐腰大裙摆缎面礼服,拗起的纤细背颈像优雅高贵的天鹅,白肤红唇,星眸生动,距一场隆重婚礼只差条精致朦胧的珍珠头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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