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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可能真的想杀我by一江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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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喜雪白瘦削的肩膀上有一道似从后背延过来的伤疤,粉红色的肉长得扭曲刺目,里面还泛着一些黑。
闻无欺眯了眼,侧过身?,解开她上面一根衣襟带子,将衣衫拉下?来,便看到她后背有三道爪痕,像是某种兽类留下?的痕迹,黑色的是妖毒残余,没有清除干净,所?以伤口留疤。
这疤看起来起码三年以上,像是故意迎上去被妖物?所?伤。
既然?如她所?说他们之前一直在一起,她是怎么受这样重的伤的?
闻无欺伸手轻轻碰了碰,纠结鼓起的疤痕,狰狞、丑陋,和她一身?雪白的皮肤极为不衬。
不过,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闻无欺面无表情想,但脸色还是莫名阴翳了下?来。
他盯着看了会儿?,忽然?抽开隗喜寝衣的另一根衣带,将她压向自己,让她趴在自己胸口,随后剥下?了她上衣。
里面还有一件,脖子里和后背还有细细的白色带子打了蝴蝶结。
他眨了一下?眼,眸光一落,伸手解开,彻底露出整片背。
三道爪痕,蜿蜒在雪白的后背,三道黑线一般的妖毒被封印在伤疤里。
闻无欺抬起手,手掌覆在她纤薄的背上,在那大片疤痕上轻轻摩挲几下?,便缩起手指,指尖如刃,割开了伤疤。
隗喜睡梦中?吃了痛,眼睫一颤 ,一下?睁开了眼睛,刺痛让她下?意识躲避挣扎,却发现胸前空空的,又被什么烫到一般,低头一看,贴身?的那块软绸布料滑落了下?来,紧贴着的,是闻无欺的胸口。
昨晚上上药,他的寝衣也脱了的。
隗喜呼吸急促起来,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就撑住他胸口后退,却被闻无欺粗糙的手掌用力往他胸口一按。
“别动。”晨起,他的嗓音有些喑哑,带着命令的口吻。
陌生的没有布料相隔的触感,隗喜的脸瞬间?控制不住烧了起来。
她正要问他在做什么,察觉到后背的伤口动静,忽然?脸色变了,再次挣扎起来,音量拔高了几分,很是急促:“那个不能碰!”
拉扯间?,隗喜背上鲜红的血混着毒液在雪白的背上蜿蜒流下?,透着不寻常的妖冶。
闻无欺被她蹭得胸口起伏剧烈,垂下?眼睫,低下?头用唇封住了她后背从肩上划开的伤口。
隗喜喘着气,感受到濡湿滚烫的唇舌,身?体一僵。
“有毒……”两个字被她咽了进去。
天?将亮未亮,屋中?还燃着烛火,似乎昨晚上忘记灭了,烛芯忽然?噼啪响了一下?,光也闪烁了一下?。
世界仿佛缓慢静止了下?来。
隗喜身?体绷紧了,身?体里被闻如玉封印在伤疤里的毒液被闻无欺濡湿的唇舌含吮吸去,那毒液三年多不曾流动,此刻流淌过她的肌骨,麻痹了她半边身?体,连神智都变得迷蒙。
“如玉……”
隗喜的脑子里渐渐什么都没有了,她眨眨眼,嗅着面前人熟悉的气息,亲昵地靠过去,将脸贴在他心口,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唇角扬起笑:“如玉……你回来啦。”
她的呼吸因?为孱弱半僵的身?体显得微弱,眼前阵阵晕眩,灵魂都变得飘忽不定,只沉浸在找到了闻如玉的欢喜中?,忍不住想附到他耳边去说话?。
可又因?为体弱而动不了身?体,只能趴在他胸口,靠近他跳动剧烈的心脏细声说着琐碎的话?,凌乱而没有逻辑,“朱婶说让我过去做艾团,有你喜欢吃的豆沙,我多包一点?,甜甜的……如玉,我什么时候能脱凡呢,修炼为什么这么难……如玉,你捉的小蝴蝶奄奄一息,太可怜了,我给?放了哦……上次路过的山上那棵野果树你记得下?回带回来,栽到家后面去,结的果子好?甜的……”
闻无欺垂着眼睛,眼皮轻颤,没有动,任由?她柔软的身?体主动缠绕过来。
她的唇瓣时不时因?为喃喃碰触到他肌肤,含吮一般。
他的一只手按在那伤疤封印上,手指微动,封印被彻底解除,他的仙元之力涌入。
她的鲜血,香甜的,但入口的毒液腥臭苦涩。
……是夜魑毒液。
夜魑是食人精魂而生的妖物?,由?人之腐骨之上怨气凝聚而成,口涎有剧毒,能将人同化,且有致幻作?用,令人在美梦中 ?死去,再变成夜魑。若毒入骨髓后生死境之下?修者只能封印,不能祛除排解。
助她吸食能眼见当日之景。
隗喜在他怀里喃喃自语着什么,听不太清,闻无欺无暇去听,却是生出好?奇,下?意识放缓了吸食毒液的速度。
迷雾在眼前凝聚而起,耳边似有人隗喜踌躇迟疑的呼喊,伴随着淅淅沥沥雨落在枝叶上的声音。
“闻如玉!你回来了吗?”
凌乱的脚步声、刺耳的剑啸声,还有呼哧呼哧的不属于人的声音。
“小喜,跑,回去藏好?!”少年嗓音急促,带着受伤后的气虚。
“知道了!你别管我了!”隗喜呼吸紊乱,透出紧张与担忧。
喘息的声音越来越近,迷雾在闻无欺眼前散开。
昏暗的山林里,隗喜穿着蓝色的布裙,头发绑成一条长长的辫子垂在胸前,她面色苍白,在林间?草丛里穿梭着,速度不快,甚至称得上缓慢,却灵活熟稔得像只山间?小鹿。
天?色暗沉,雨淅淅沥沥,很快打湿了她的脸,她一路走走停停又小跑两步,到一棵树下?先藏好?,捂着胸口喘了两口气,回头去看。
穿着蓝色布袍的少年身?上湿透了,沾着血迹,周围是几只围困住他的妖物?,那妖物?比寻常成年男子要高两个头,身?体瘦削,手脚细长,浑身?皮肤暗红,一张像人脸的脸挂不住肉,只挂着一层皮,露出骷髅模样,一对犬牙淌着泛绿的口水。
刺耳的剑鸣声在山林间?响起,那一剑斩向试图追向隗喜的夜魑双腿,腥臭的鲜血喷涌而出,溅了闻如玉一身?,那剑气震荡得周围树枝摇曳,他回身?又砍向另一只妖物?。
隗喜担忧极了,她不敢耽误,躲藏起自己,也不敢离得太远。
闻如玉本来就受了伤,身?上好?几道血口子,衣衫都破破烂烂的。
她看着剑光在山涧亮起一道道光,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山林间?除了雨声便是妖物?如婴泣声,诡异可怖。
最后一只夜魑倒下?时,闻如玉拄着剑喘着气,人也跪地倒下?来,身?上已尽是伤痕,他听到身?后有人跑来的声音,把脸靠在剑柄上偏头看过去。
他的唇角都是血,却冲着跑过来的隗喜弯唇笑,小声抱怨着:“我就杀了一只做任务,结果后面跟了这么多只报复,倒是让它们真跟踪了过来……不过我是不是很厉害啊?”
“你……你不要讲话?了!”隗喜呼吸不顺,眼睛都红了,着急弯下?腰费力地去揽他,试图将他扶起来。
“小喜,你好?凶啊。”
闻如玉却没动,他嘟囔声,漆黑的眼睛里透着疲乏,脸上都是雨水,她看着他眨眨眼,又拄着剑低头往四周找寻了一番,忽然?从地上薅了一下?,拉着她的手,往她手心里塞了朵小野花,“哎,真可惜,被剑气砍了一半,先前不长这样的,小喜你看呀,是你喜欢的红色。”
说完那话?,他便闭眼温顺地靠在隗喜身?上,晕厥了过去。
隗喜急得都分不清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了,抓着那半朵不成样的花,话?都说不出来。
少年看着瘦削,却骨量重,隗喜被他绊倒在混着血的泥浆里,她将花往怀里一塞,缓了两口气重新拉他起来,余光却看到前方身?体只剩半截的妖物?狰狞着半边脸,凭着最后一口气朝闻如玉背后扑来。
她几乎没有犹豫,抱着人就将他扑倒在地,夜魑的骨爪锋利,在她整个后背划下?重重一道。
隗喜脸色苍白,显然?瞬间?脱力,她抱紧了闻如玉,嘴里喃喃着刚学来的火咒,费力在指尖凝聚火光,但微弱的火咒很快被雨水浇灭。
她只试了一次,没有再继续浪费那微薄的灵力,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咬牙忍着,直到身?后的夜魑最后的妖力消散,彻底没了力气。
“闻如玉,醒醒!”雨还在下?,隗喜起身?将身?后的半边夜魑尸体挣扎开,跪坐在地上喊闻如玉名字。
少年身?上尽是伤口,鲜血涓流,脸色苍白,好?像马上要失去气息。
隗喜害怕又担忧,眼睫上都是水痕,她咬着牙将他揽起来,又缓了会儿?力气,使上那微末灵力,将他背在身?上,往深山处他们的家走去。
就在不远了,很近,就几十步左右。
雨还在下?,淋得两个人浑身?湿漉漉的,山路上都是每一步都有血迹落下?。
隗喜回到山洞,将闻如玉靠着山壁放下?,快速点?了火。
她面色比他还差,泛着青白气虚之色,但她没管自己,解开他衣衫,熟练地检查伤口。
伤口有些泛黑,不过修者的灵力能排毒,脱凡后修成的仙元排毒更快,虽然?有些担心,但是她冷静地给?他清理伤口,上药帮助愈合,又绑上绷布,披上外袍。
隗喜到了这时才松了口气,白着脸坐着,反手去摸背后。
粘腻的血,夹杂着黑色的妖毒,她挣扎着,想给?自己上药,可手臂好?像僵硬住了,反手的时候,药瓶掉落在地上,粉末散了一地,她低头想去捡,可却失了所?有力气。
怀里破破烂烂的花掉落到地上,她靠着山壁,瞳孔有些涣散,眼神迷蒙起来。
山洞外风雨不停,风吹得山洞内柴火摇曳,明?暗交替。
隗喜的呼吸越来越轻,她秀美的面容越发泛着死气的青,奄奄一息,脸上却扬着浅浅的笑,似是欣慰。
闻无欺睁开眼,温润清隽的脸上无甚表情,他伸出舌尖轻轻吸掉最后一滴毒液。
也真废物?。
不过是夜魑毒液,竟是只能靠封印。
他想松开隗喜,却发现她温凉的四肢已经缠绕住他腰腹大腿,嘴里还在轻声细语地说着话?,只是声音越来越轻了。
闻无欺下?意识凑近了去听。
隗喜轻声在说:“如玉,我会等你回来的,我会一直等你……我喜欢你,我只喜欢你,如玉……如玉。”
她毫不遮掩的释放的全部的爱意带着潮湿的热度,滚烫地将人裹挟,那舌尖语调的甜蜜让人沉溺。
闻无欺眼睫轻颤,凑到她唇边想要听得更多,揽着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紧了几分,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涌起,瞬间?鼓胀到四肢,酸酸麻麻的。
他的呼吸都放慢了。
但断断续续说完这句,隗喜便安静了下?来,眼睫快速颤动两下?,显然?马上要清醒过来。
毒液随着血液被一起祛除,她失了血,以她孱弱的身?体,面色该是苍白的,但她又被仙元之力疗了毒,那精纯的至阳仙元温暖着她四肢,流淌在她经脉骨骼里,令她的皮肤都透着一种温热的红润。
隗喜的呼吸渐渐平稳,她绵长的呼吸一点?一点?舔着闻无欺胸口,他本就血热的身?体越发绷紧了些,他的手搭在隗喜后背止了血的伤处,一双眼低垂着看她。
与他身?体的燥热不同,他温润的面容很平静,平静到幽深。
如玉……他可不是闻如玉,他是闻无欺。
隗喜做了一个长长的美梦,梦中?她和闻如玉从来没有分开过。
梦里太欢愉了,她睁开眼时,眼睛里还含着笑意,唇角往上翘着,梨涡都是醉人的甜蜜,喉咙里发出轻细的笑声。
“你梦到了什么?这样开心。”
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离得那样近,灼热的呼吸带着湿意吹拂隗喜的耳朵,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入眼便是白玉一样的胸膛泛着滚烫的红,细密的汗,潮湿的气息,混合着血腥味。
还有拥挤过来要填满他们之间?空隙的黑色魂体。
隗喜唇角的笑意有一瞬间?僵硬,随即记忆回笼,她想起来闻无欺按着她脱了她衣衫,想起来她后背被如玉封印的伤疤被他划开的刺痛,想起来毒液麻痹神经的恍惚。
她垂下?眼睛,看到自己与闻无欺毫无缝隙地紧贴着,皮肤都被染得晕红。
她有些厌恶,她安慰自己,这是闻如玉的身?体啊。
这么想着,一股热气忽然?直冲脑门?。
她没吭声,缓了好?一会儿?,才放松了身?体,小声说:“我梦到了你。”
想到刚才他的唇贴上她的伤疤,这邪祟……难不成是替她解除了封印,吸走了毒液?
这么好?心么?
她才不信。
隗喜眼睫轻颤,一时有些弄不懂这邪祟的心思,能侵占他人身?体的妖邪都心思毒辣,阴狠无情,就像他那双空荡荡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一样。
他没有人情,不该这样好?心。
闻无欺面无表情感受着胸口皮肤被她纤长的睫毛刮搔着,她潮湿的呼吸亲吻着那里,他的手按在她伤处,忍不住微微用了点?力。
隗喜吃痛,轻呼了一声,顺势伸出一只手捂着胸口,挣扎出他怀抱,虽然?脸红着,但仿佛勉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自顾自又轻声问:“我刚刚忘记你现在不是以前了,你现在好?厉害,可以轻易解毒了……不过刚才你还是把我吓了一跳,你怎么能用嘴去吸掉毒液呢?”
“为什么不可以?”闻无欺似乎有些好?奇,似乎也只是很平静在问。
人的语气能表明?他的心情变化……假如他没有像她这样伪装的话?。
隗喜听出来他的语气又疏离了,虽然?声音温柔含笑。
他似乎又回到了昨日早晨的模样,温润知礼,态度熟稔,却没有那样亲昵,甚至有点?冷淡。
但他的身?体却又是滚烫的。
还是功法的原因?。
“因?为我担心你会中?毒,我不想你因?为我受伤。”隗喜的声音羞涩,又带着对心上人倾诉心意的甜蜜。
闻无欺没说话?,半晌,他无所?谓地闭上眼睛,低下?头凑到她耳旁,很平静的声音:“小喜,我是无欺,你要记住。”
他的鼻尖轻轻似有若无轻轻蹭了蹭隗喜头发。
他讨厌这样失控的不由?心的情绪。
闻如玉……哼,他可不是闻如玉那个废物?。
隗喜眼睫轻颤,心跳快了一拍,有一瞬觉得这邪祟是不是看出来她是装的了。
“我知道啊,你现在叫无欺了。”她装作?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轻声嘟囔了一句。
被子里滚烫潮热,隗喜听到闻无欺清晰的心跳声,如擂鼓般。
她迟疑了一下?,打算抬头看看他的神情。
声音虽然?能反映情绪,可没有什么比眼睛能映出心灵。
她没什么感情经历,除了闻如玉外,再没有别人,穿越前也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所?以也不确定自己的美人计到底管不管用……如果管用,应该也不会那么快。
闻无欺却忽然?松开她,坐起身?来,他又低头去看,隗喜瞬间?趴在枕上,乌黑头发掩盖住半边身?体,雪白后背上有猩红的血迹,有狰狞的疤痕,羸弱柔美。
他眼眸静黑,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后开口,声音飘忽:“你背后的伤,需要上药包扎,是让我来,还是让侍女来?”
这邪祟显然?也是有克制力的。
隗喜趴在枕头上,余光扫到闻无欺的软绸寝衣之下?。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担心擦枪走火,再说太容易得到也不好?不是吗?
但是隗喜想说话?时,抬头看了他一眼,看到那双空荡荡的清寂黑幽的眼睛,心里忽然?一跳,鸡皮疙瘩瞬间?在皮肤浮起,头皮发麻,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来……你来吧。”
她的声音又轻又细,尾音有些发颤。
闻无欺已经从旁边取过了药,平静地垂眸看着她。
他的唇瓣上还沾着她的血,异常鲜红妖冶。
或许是因?为离得近,又或许是她看得专注,她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好?奇,但转眼即逝。
“你在害怕我吗?”他的声音很温柔,有些懒散,上药的动作?也很轻。
隗喜呼吸都放轻了,手无意识抓紧了床单,她听出这邪祟的语气里似乎没有恶意,只是普通的疑问……也或许是伪装的语气太温润,她听不出来。
她就当听不出来。
她把脸埋进了枕头里不再看他,自然?地轻声嘀咕:“你们闻氏的功法太吓人了……无欺,你看你的衣服下?摆,那样……我害怕很正常呀,昨天?说好?了的……就只是睡觉,你知道我的身?体的。”
女郎羞涩又腼腆,雪白的身?体都似乎在轻颤。
闻无欺没说话?,垂头替她上药。
他手中?的灵药是闻氏最出色的医者调配而成,普通的外伤触之就能愈合,无须绷布纱带,隗喜背上封印的夜魑毒液被抽离,肌骨中?皆无毒,灵药一触及,伤口就愈合了。
就连那狰狞的疤痕都在渐渐消除。
最后毫无痕迹,光滑如初,仿佛从来没有经历过夜魑伤害。
闻无欺盯着看了会儿?,手指放上去,轻轻摩挲过她先前的伤疤位置,从右肩到左侧腰际。
太粗糙了。
他常年用刀剑的手指茧子坚硬,体温又滚烫灼人,刮过隗喜的背时,她的皮肤都瑟缩起来,很快泛起红痕。
闻无欺眼睫轻颤,清晨昏淡的光点?缀着他微翘的眼尾,他心里生出奇怪的感觉。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停顿在她脆弱的脊柱处。
“无欺……好?了吗?”隗喜半天?没听到身?后动静,忍不住了,喊了一声后,便拉起一旁的被子,遮住自己。
她等了等,没等到后面的动静,余光又注意到那充盈着整张床的黑色魂体不见了踪影,她心里有些奇怪,偏过头朝后看去。
身?后空无一人。
同一时间?,她听到了门?被关上的砰声。
隗喜有些茫然?,转头看向门?口时,那儿?已经不见人影,她又看向床边的衣架,上面挂着的外袍已经不见了。
闻无欺忽然?就走了,毫无预兆。
他去哪儿?了?
为什么忽然?走了?
隗喜茫然?过后,一直紧绷着的心情渐渐松懈下?来,捂着胸口抱着被子坐起来,想了想,算了,走了也好?,省的还要对着他演戏,她伸手往后背摸去。
那狰狞的伤疤已经不见踪影。
这邪祟……竟真的替她疗了毒。
隗喜又怔了怔,发了会儿?呆,鼻子控制不住地微酸,却是为闻如玉,当日他替她封印夜魑之毒时,漆黑的眼睛水润润的,他苍白着脸抱紧了她,鼻尖蹭着她后背的伤,唇瓣也似有若无地碰触在那儿?,喃喃着说:“小喜,对不起,是我不够厉害,叫你吃了这苦,我先封印着,待以后替你拔毒。”
少年低低的声音带着些颤音,显然?歉疚难受至极。
她当时怎么回的?
她好?像是笑着的,抿着唇心情高兴,高兴她也救了闻如玉一回,虽然?身?体很疼,也虚软无力,可她的精神却前所?未有的好?,喜悦地说:“也不是很疼的,不是你说的吗,下?山历练修行,受伤很正常呀。再说我也没怎么,好?好?的。”
闻如玉就抱紧了她,依然?很难过,她害羞地靠在他肩膀上,也没再说话?,因?为没力气了。
隗喜回过神来,再次摸了摸后背。
她皱紧了眉头,有些搞不明?白那邪祟是什么意思,她在被窝里摸了摸,却什么都没摸到,她皱了下?眉,她暂且还是先把找到的寝衣快速躲在被子里穿上。
穿上后,她将被褥全部掀开翻找一遍,还是没找到侍女为她备好?的那件精美的粉白色软绸肚兜。
隗喜拧眉静坐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事,从床上下?来,鞋子都顾不得穿,几步小跑向衣柜。
《慈悲》还好?好?在里面,她松了口气。
找到《慈悲》,她就不管那肚兜的事了。
反正……床上找不到,总有一个归处,隗喜抿了下?唇。
换好?衣服后,隗喜虽然?知道侍女一定不知闻无欺去了何处,但还是找来侍女照例问了一句,侍女果然?摇头,她便也没有再多问。
作?为闻无欺的随侍,隗喜实际就像是被豢养在这里的雀鸟,侍女并?不敢管她。
所?以用过饭,她就回到屋里,迫不及待取出《慈悲》,翻开第一页,便见第一行字写着:“慈悲入世,炼身?渡魂,以神存世,心为上。”
她初时不解,花费了一番心力通读过这薄薄一本典籍心诀后,明?悟了几分。
通俗点?解释,修此功法,就要先把自己的身?体炼成一具无惧生死的傀儡,因?为没有气息的傀儡贪恋生气,所?以要克制己欲,心怀慈悲,不伤害活人,修的是心,强大的是神魂,无欲又无畏,向死而生,将自己的身?躯只当做武器。
无惧生死的傀儡,首先要封住自己的生脉,让自己进入濒死的状态,配合心诀,运转灵力。
被收录在九重阙都玄楼八层的典籍应当不是坑蒙拐骗。
不过,她做这个,闻无欺会知道吗?
隗喜下?意识捏住了脖颈里的青玉佩,要是闻无欺知道,必定会阻拦她,他们在他面前可做不了什么。
他不想她长长久久活着,只希望她像个凡人一样早早死去。
隗喜心里又生出些难过,会盼她好?好?活着的人,只有闻如玉。
她出了会儿?神后,深呼吸一口气,重新打起精神思考,另外,不知道如果自己修鬼道,心境会不会受到影响,会不会就把闻如玉在脑海里淡化?
她不愿意遗忘他,哪怕一点?点?。
隗喜正思索时,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笃笃笃——”很有节奏的三声。
她心里疑惑,将书又藏好?后,出去开门?。
走去门?口的一路上,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比如侍女忽然?有事寻她,毕竟她身?份上还是闻无欺的随侍,也想过会不会是钟离樱知晓自己的存在来找她……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她被家族奉给?闻无欺,要是没有她,她是唯一被那邪祟留下?的人。
但她没料到,开了门?后,门?外站的是闻无欺。
他穿着青色的褒衣博带,衣襟松散,头发湿漉漉的还淌着水,浑身?透出一种阴寒冷气。
隗喜抬头看去时,他刚好?也抬起头来,那张春波潋滟的脸上覆着一层寒霜,浓黑纯粹的眸子盯着她看。
她朝他手里看去。
阳光正好?,给?他周身?镀了一层光,而他手里捧着一捧红艳艳的山花。

“我好想你,小喜,你不要被?那邪祟骗了, 我会伤心的?。
“小喜, 我想吃艾团了,要红豆沙馅的?, 多放点糖。
“小喜,小喜……你要是忘了我, 我会很生气的?……
“小喜, 我还能见你吗?”
幽暗的?崇山密林, 两旁枯树耸立, 地上是蜿蜒着?的?沼泽, 沼泽里似有脏污的?鬼手拉扯着?岸边的?少年, 少年半边身体已经浸入了黑水之中,白?袍碎裂,血水满身, 身上游曳着?黑色的?诡物,手脚都被?沼泽里伸出的?黑色触须缠绕拉扯着?往下坠入,他清隽漂亮的?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 遥遥看着?对?岸的?人?。
“闻如玉!”
隗喜从睡梦中惊醒, 鬓发汗湿,脸色惨然, 泪盈于睫,她?一下惊坐起?来, 捂着?心口大?口喘着?气, 手紧紧攥住了脖颈里的?青玉佩。
眼?前的?漆黑也被?一丝烛光点亮,外面天光将亮未亮, 她?缓缓回?过神来,脑子里却还是嗡鸣不断,响彻着?少年温润又狡黠的?声音,他委屈又神气,喃喃着?不许她?忘记他。
隗喜一下子眼?眶酸涩,视线瞬间模糊。
她?才不会忘记他。
不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是对?她?最好的?人?,没有之一,她?又怎么会忘记他呢?
但是她?怎么会忽然做这样的?梦?
隗喜捏紧了颈项里的?青玉佩,因为心脏剧跳,唇色透出病态的?灰白?,她?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脑子里想着?这会不会是闻如玉托梦来了?他是不是现在灵魂孤苦无依地飘荡在某处山里?如梦中一样,沼泽,枯木密林,深山……是昆仑神山吧?
他以?前没有托梦过,怎么会忽然托梦?是不是他现在魂魄岌岌可危?
还有他说的?话,他叫她?不要忘了他。
隗喜的?心里沉坠坠的?难受,无意识地抬头?想喘口气时,目光却触及到了摆在床对?面的?案几上的?那一束红艳艳的?山花。
过了一夜了,山花却没有萎靡太多,侍女取来了花瓶,用了灵泉水,可以?这样保持鲜活一月。
她?做梦,是因为昨天她?收下了闻无欺的?花吗?
隗喜皱了眉,盯着?那花看了一会儿。
昨天她?打开门?,见到门?外抱花的?闻无欺时,茫然不解,她?从没料到过那一幕。
但她?迅速调整了神情,害羞欢喜地接过了花,自然地问:“这是什么花呀?”
那邪祟的?声音慢吞吞地说:“流萤花。”
她?做出好奇的?模样,开心地垂下头?凑到那捧花里去嗅闻,没等她?再开口,他忽然缓声说了句:“明日我要离开九重阙都,去须臾山,归期不定。”
他要走,她?自然是担心他的?身体的?,毕竟那是闻如玉的?身体,只是没等她?说两句,闻炔来寻他,他看她?一眼?便走了。
但隗喜却记得他那一眼?,过黑的?眼?睛盯得人?心里发毛。
这邪祟有一双什么都没放在眼?里的?空洞冷清的?眼?睛,可他那时看过来时,眼?神却是好奇的?,仿佛是将人?标记在了心里一般。
隗喜皱了下眉,昨天她?没有尝试去修《慈悲》功法,就是因为被?那一束山花搅得心境杂乱,那种状态,加上她?本身身体病弱,她?没有冒险去尝试。
而昨夜,闻无欺没有回?主殿。
……她?一点不想知道他去了哪里。
话虽然这么说,但隗喜想到那是闻如玉的?身体,苍白?的?脸还是有几分?憋闷,她?抬头?盯着?那山花看了会儿,掀开被?子下床,几步走过去,抬手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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