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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可能真的想杀我by一江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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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仿佛是?没有忧愁的心绪的,他?的眼神?如他?的声音一样清亮,他?含笑?又含羞,似乎是?在好奇人类的情感。
隗喜望着他?,心里满溢的情绪忽然?就想找人宣泄一番,小玉只是?一只傀儡,她或许可以和他?说一说心里话。
一直憋着,她心里也是?难受的。
外边下疾雨,一时也不好去温泉沐浴,便说说话吧。
隗喜在桌旁坐下,看一眼小玉,小玉很懂眼色,自然?是?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他?的手撑着下巴,隽逸的脸面朝着隗喜笑?,无辜又纯然?,雨夜里,他?的声音温纯:“你为?什么不说话,害羞了?”
“我答应过一个人,只会喜欢他?。”隗喜不答小玉这话,垂着头很轻地说道。
昏昏沉沉躺在九莲台石台上的闻无欺笑?了,她是?这样对他?说过,去麓云海的飞舟上。
小玉也笑?了,双手捧着脸,翘唇道:“哦,这样啊。”
隗喜听他?笑?声,忍不住抬头看他?,不知道他?一个傀儡想到了什么笑?得这样灿烂,她看着那张和闻如玉一样纯然?的脸,忍不住也笑?。
她望着他?安静了会儿,又说:“人只有一颗心,给了一个人,就不能?再给另一个人,是?诚信,是?忠贞,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小玉是?傀儡,但他?脸上却露出了羞赧的表情,好似明?白隗喜在说什么,他?撑着下巴的手捂住了眼睛,蝶翼一般浓长的睫毛眨啊眨,从手指缝里看隗喜,眉眼狡黠灵动:“哦,你继续说,我想听……你说的是?闻无欺吧?”
隗喜见他?这样可爱,心情都轻松了一些?。
小玉虽然?身形与闻无欺一样,但他?更像是?曾经的少年?如玉。
如果不是?他?没有魂体,不论是?如玉的白色圣洁魂体还是?闻无欺的黑色魂体他?都没有的话,她真要怀疑是?她又时空穿梭了。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继续说:“我不能?因为?旁人待我好就动心。”
小玉眼珠一转,慢吞吞道:“闻无欺待你好,你动心很正常啊。”
隗喜知道他?只是?一只傀儡,不明?深意,便也只是?笑?笑?,逗他?:“那你也待我好,我要动心吗?”
“那不行,你喜欢闻无欺就好了。”小玉一怔,立刻就道,他?一只傀儡义正言辞的,道:“只喜欢他?就行。”
隗喜看着他?,没有应声,她看着他?,又轻声说:“小玉,你知道人的灵魂,会有两个吗?”
麓云海里的闻无欺顶多算人格分裂,他?们的魂体都是?不变的。
小玉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说话都漫不经心的:“能?啊。”
隗喜本神?思涣散在想别的,她又想到了原先被她按下去的念头,或许是?外面的雨声令她脑海也变得潮湿起来……什么?刚才小玉说了什么?
“小玉,你方才说什么?”她忽然?心脏怦怦跳起来,人也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倾身去拉小玉胳膊,“人的灵魂,会有两个?”
隗喜雪白的脸都因为?一时情绪的激动涨红了,“那……那两个灵魂,还是?一个人吗?”
她一时之间想到闻无欺与闻如玉那些?相似的地方,有些?语无伦次地问道。
他?们是?相似的,又不太相似,闻如玉是?纯洁的,闻无欺却是?混沌的,黑暗的。
小玉站了起来,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盯着她看了会儿,似有些?好奇,又似有些?明?悟,他?慢悠悠道:“他?们用一个身体,那就是?一个人,一体双魂这样的人,有啊,大概是?他?们未出世?时本是?双胎,后来一方被吞噬,出生时只剩下一个,那就有可能?是?一体双魂。”
隗喜看着面前的傀儡,声音轻柔:“但是?人 应该以灵魂来定?义是?不是?一个人,不是?吗?”
如果非要说闻如玉和闻无欺是?一个人,那他?们就必须是?一个灵魂,可他?们的魂体却是?不一样的。
除非可以证明?,魂体会变。
这样的典籍,至少她没找到过,遇上的人,也没有这样的例子?。
而且闻如玉在闻无欺的“肚子?”里,他?是?被吞吃了的,他?亲口说过的,隗喜觉得自己是?疯了,竟然?有意无意地试图去找他?们可能?是?一个人的证据。
小玉不知想到什么,拉着她又坐下,俊俏的脸看着有些?无辜:“不论闻无欺变成什么样,你都要喜爱他?,难不成他?变了个样,你就不喜欢了吗?”说到最?后,他?靠了过来,漆黑的眸子?似要望进隗喜心里,呼出的热气拂着她的脸,他?最?后话音落下时,竟是?有些?委屈意味。
闻如玉无论变成什么样,她都会喜欢的……前提那个人必须是?闻如玉。
隗喜知道自己的毛病,她一旦认定?什么,是?十分执拗,十分倔强的,很难改变。
她不想继续说下去了,她心里难受,她只爱闻如玉的。
如果要她爱闻无欺,那只有一个可能?,闻无欺就是?闻如玉。
隗喜点头,唇角努力抿出笑?涡对面前这纯真的傀儡说:“你说得对,我只喜欢他?的。”
小玉听完,眼睛莹亮,缠绵地望着她。
隗喜连沐浴都不想了,情绪恹恹,她转过身,没有看到小玉的眼神?,只温声说:“小玉,你替我施一道清净术吧,我有些?累了,想睡了。”
小玉自然?是?乖巧应下,照做不误。
隗喜躺在竹榻上时,那上面似乎还有闻无欺身上的气息,清清淡淡的,很好闻,如今还带着些?药味。
小玉见她躺下,便盘腿在床边坐下,趴在床沿看她。
隗喜朝他?看去,小玉温吞又狡黠,声音慢慢:“你睡吧,我守着你。”
她盯着他?那张脸看了会儿,冲他?浅浅笑?了一下,说好,便闭上了眼。
她必须心无杂念,她心里只有如玉。
她心里只有如玉。
她心里不会有无欺。
九莲台。
“咳咳,咳咳!”闻无欺一阵咳,侧过身在旁又吐了口血。
他?唇角却在笑?,仰躺在石台上,闭着眼睛笑?,根本不去看一旁明?樟的脸有多黑,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睁开?眼,偏头问明?樟,哑着声音慢吞吞问:“明?樟,有没有女郎对你说过只喜爱你一个的?”
他?脸色苍白,却甜蜜蜜的,温润含羞。
明?樟正在一旁处理灵药,这种灵药要新鲜采摘下来处理,治仙元损伤极好,是?他?最?新养成的,听了闻无欺的话,他?一脸莫名其妙,但他?认真想了想,点头:“有啊,那些?想让我救他?们一命的女郎,都哭着这么说,说所有医修里,只喜欢我一个。”
闻无欺睨他?一眼,额心金印闪烁,脑袋昏沉,却倔强着不肯昏睡过去。
他?微微一笑?:“你是?朽木,不可雕。”
明?樟否认,粗声粗气道:“不论是?凡间女郎,还是?修仙界女修都很会骗人,谁信谁是?傻子?。”
闻无欺含情目不看他?,看着虚空,奄奄一息还要说话:“小喜不会骗我的。”
明?樟认真想了一下,点点头:“确实,隗姑娘身体这么弱,她还指望我救她呢,不能?骗人,她要是?骗你,我就不救她了。”
闻无欺拧了下眉,冷冷看了他?一眼,刚才脸上的柔情蜜意消失了个干净:“我让你不救了吗?”
明?樟:“……救,我救,她把你骗死?,我也救!”
他?看着躺在石台上,宛如昆山神?玉,温润隽美的家主,抬起手里的药杵,粗声道:“家主,不如现在先敷药吧,好歹家主得活着让隗姑娘骗啊!”
明?樟的话有一种不要命的美,但显然?此时闻无欺懒得理会他?阴阳怪气的话,闭上了眼。
他?一闭眼,明?樟也松了口气,赶紧加快捣药的速度,也是?巧了,这药成熟也就这两日,刚好都能?捣烂了来治仙元受损的伤,到时敷在额心灵台之上就行。
他?看着家主如今也这样孱弱,心想真是?凑一堆了,如今谁也别嫌谁啊!
“家主,不能?睡啊,得保持清醒,我药还没给你敷呢。”
闻无欺只是?闭上眼,清醒着,他?想着明?樟那话。
若是?隗喜骗他?,那就把她关起来,让她骗,让她以后只骗他?一个人。
第二?日一大早,隗喜睁开?眼,就看到趴在床头睡着了的小玉。
小玉睡得很沉,那张俊俏的脸枕着交叠着的手,微微偏过脸,一副浓倦的模样。
傀儡也会知道疲惫要睡么?
隗喜盯着看了会儿,想到这个念头,一时失笑?,她收回了看他?的目光,悄然?坐起身。
她昨夜里其实没睡好,所以起来时头疼脑胀,按了会儿脑袋后,才是?掀开?身上的薄被下来。
隗喜的手还放在太阳穴上,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床下横着的长腿,等到她注意到的时候,她的脚已经跨下去了,慌乱就要避开?,结果反而踩到小玉的小腿,整个人没站稳往前摔去。
一只手及时从旁边横过来,揽住她的腰,她重重往后跌坐在床沿。
虚惊一场,隗喜彻底清醒了,抬头朝旁看去,就见小玉一副春睡慵懒的模样,脸上还有印子?,一双漆黑的眼还没睡醒的模样,但见她望过去,扬唇就笑?,有些?俏皮地指了指他?的腿,道:“你踩得我好痛。”
隗喜本要恼他?长腿横放,如今被他?这么一说,清晨的脑袋也有些?糊涂:“傀儡也会疼吗?”
小玉眨眨眼,很无辜的样子?,嘟哝道:“昂,你不要看不起傀儡。”
隗喜心里生出歉意,柔声说:“抱歉,我不知道,那要不要给你揉揉?”
竟还有这样的好事?小玉当然?是?拒绝了,一本正经道:“你去给闻无欺揉就行,我不用。”
隗喜:“……”她没事去揉闻无欺的小腿做什么?
到底是?傀儡,前言不搭后语。
隗喜对小玉很宽容,抿唇笑?了一下,就起身去洗漱,门口和往常一样放着食盒,她取来吃了。
吃的时候,小玉就坐在她身旁撑着头看她,像是?好奇又像是?欢喜,隗喜已经习惯这纯真的小傀儡的目光,坦然?吃着,一边抬头温声对小玉道:“你认得明?樟的药庐吧?今日送我去那里。”
小玉直起腰来,挑了眉,奇怪道:“去那儿做什么?”
“我想明?白了,暂时修炼不了,我就学医。”隗喜依旧是?温言细语。
以前因为?要跟着闻如玉,她处理外伤是?很娴熟的,那些?山里的治外伤的药也很熟,但更多的,会的就很少了。
“哦。”小玉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隗喜,忽然?像是?窥探到了什么秘密一般,他?慢条斯理道:“你是?不是?因为?闻无欺受伤,你就想学医照顾他?啊?”
他?睁大了眼睛,又笑?眯眯的,调皮又狡黠,总是?很可爱的样子?。
隗喜抬手轻轻弹了一下他?额心:“小傀儡不要操心这样的事。”
小玉却自觉这是?真相,忍不住看她一眼,又看她一眼,心情愉悦,他?目光随意看向隗喜吃着的点心。
隗喜见他?望过来,便笑?问:“今日早上有几样甜点,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她将碟子?递过去。
闻无欺在石台上勉强醒来,疗伤一夜,身上没什么力气,懒洋洋的,但唇角往上翘着。
他?随意扫了一眼那几只碟子?,道:“龙须酥。”
“龙须酥。”小玉语气轻快。
隗喜听到龙须酥三个字,一怔,想起了来九重阙都买过的那份龙须酥,想到了闻如玉爱吃龙须酥。
这样巧啊。
她低头用帕子?慢慢擦了擦嘴,静了会儿,忽然?抬头看向小玉,轻声问他?:“小玉,你知道无欺爱不爱吃龙须酥?”
小玉似被她此时温情柔软的样子?迷住了,有些?害羞地道:“喜欢啊,我是?他?做的傀儡,我喜欢的,他?都喜欢。”
隗喜的目光凝聚在小玉脸上,有些?念头不可抑制地再次冒了出来……或许,她该看一看闻如玉和闻无欺究竟有多少相似的喜好、习惯。
小玉见她不语,微微歪头:“怎么了?”
隗喜嘴角笑?涡一抿:“我想我该多了解一些?无欺。”
她拿起龙须酥递给小玉。
闻无欺一无所知,他?拿袖子?捂住了脸,只慢悠悠笑?:“哦,这样啊。”

明樟的药庐在内城一处山腰上, 那儿灵气浓郁,他开辟了几块药田。
隗喜过去的时候,没见到明樟, 药庐里也没人在, 静悄悄的,或许是因为护心?甲的原因, 到这样灵气浓郁的地方她也没有?气喘。
她让小?玉去外面的药田看看,那药田是斜在山上的, 她走起来没小?玉灵活。
小?玉不愿意去, 但隗喜扫他一眼, “小?玉。”
小?玉妥协了, 拉着隗喜袖子走到院子里, 对她说:“那你在这儿看着, 不要脱离我的视线。”他漆黑清亮的眼睛盯着隗喜。
药庐里本就?没人,在这等着也没什么,隗喜点了点头。
小?玉走远了一些, 去了不远处斜坡上的药田找人。
昨夜下过雨,天气挺闷的,这时又忽然刮来一阵风, 隗喜一下皱了眉头, 不仅是没有?觉得舒凉,更是从皮肤骨骼感到不适。
是和上次一样的感觉, 那风里有?令人不适的气息。
隗喜后退了一步,打?算注意一下四周, 没有?什么异常, 但她的皮肤却激起了鸡皮疙瘩。
她下意识抬头往药田那看去,直觉这瞬间心?中?有?些不安, 她忍不住朝前走了几步,往药田上边看去。
清晨灵雾,轩昂青年双手环胸站在田埂上,黑衣劲瘦,长身玉立,站在那儿如画如诗,小?玉正与明樟说话,至于明樟……他光着膀子,一大早干得大汗淋漓,那身板粗壮如山,在他身侧还有?个同样光着膀子的少年,身形与小?玉差不多。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小?玉歪头看了过来,他的脸在雾气里看不清楚,但隗喜感觉他笑了,眉目乌黑,极其灵俏。
她紧绷的心?也有?一瞬放松,她抿唇笑,朝他招手,示意他回来。
女郎穿着白衣素裙,纤腰窄袖,一头乌发仅用一根玉簪,泼墨般散在身后,风吹来,发丝飞扬,她的背后是一重重山峦,那青色如她的披帛,衬得她身形越发纤柔婉婉。
小?玉定定看了会儿,偏头对明樟道:“你快点过来。”
隗喜看着小?玉抬起长腿朝她的方向回来,她不过是眨了一下眼睛,便觉得眼前一阵微风拂过,她抬眼就?见眼前多了一道身影,这里的雾气真的很?浓,小?玉脸上都水濛濛的,那长睫毛上沾了点水汽。
他那双眼睛也像是水洗过一样清亮,含着笑意,漫不经心?又专注地看她:“你叫我回来。”
隗喜点点头,没有?否认,她也没有?不好意思,抿起唇角笑涡:“小?玉在我身边让我觉得安心?。”
小?玉一怔,俯首看她,脸上似喜又似不满,过了会儿才嘟哝声:“那不行,你不能?这样想啊,闻无欺在你身边,你才该觉得最安心?,旁人不行,就?算我也不行,我……我只是一只傀儡而已?。”
他后半句话说得闷闷的,怪怪的,惹得隗喜紧张的心?情都放松了一些,忍不住笑了下,逗他:“小?玉,你不是说只有?我是你的主人吗?你总替无欺说好话,是不是你心?里我不是你最重要的主人,他才是啊?”
她难得有?这样促狭逗人的心?思,脸上的神情温柔又有?几分俏皮。
小?玉呆呆地看着她,许久后才回过神来,他漆黑的眼睛还一瞬不瞬盯着她,“他才不是我的主人。”
隗喜微微笑:“那你总替他说好话。”
小?玉别开脸,左顾言它?,“可是……我是一只傀儡啊,你又不能?和一只傀儡好。”
说到这,他似乎觉得自己找到了理由,他又回过头来,慢条斯理道:“可惜我只是一只傀儡。”
隗喜面对小?玉,心?情总会轻松一些,她看看他,也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顺口问了句:“我真的不能?去无欺疗伤的地方看看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或许是和傀儡说话不必要掩饰什么。
小?玉眨眨眼,垂头盯着她看,忽然俯下身戳了戳她略含愁绪的脸:“你这样担心?他?”
隗喜微怔,将?他的手指拿开,想说什么,又没有?立即开口,安静了会儿,没有?否认,点点头,缓声道:“是,我担心?他。”
担心?他、担心?他,因为他是如玉的身体。
小?玉看着她笑,眼睫轻颤,脸上露出愉悦的神色:“那里太冷了,你身体受不住。”
隗喜脸上露出略微失落的神色,却点了点头:“嗯。”
“隗姑娘!”明璋大咧咧走来,他在药田上干了一早上的活,浑身热汗,但顾及到隗喜,还是把外袍披上了,只是眨眼工夫,那外袍都湿透了,穿了和没穿也没两样,他不停擦汗。
跟在他身侧的少年同样如此。
少年见到隗喜,英挺的脸一下红了,赶忙在身上施了道清净术。
隗喜没注意到,但小?玉却注意到了,那双眼瞬间淡漠了下来,眯了眯。
“我来这里,是想跟你学?些医道知识,辨认药草,炼制丹药。”隗喜抬头对明樟浅浅一笑,简单说明来意。
靠自己看医书是没有跟着医者修行领悟快的,炮制药材,炼制灵药,那些火候分寸的把握,都是门道。
明樟倒是没有?反对,只是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小?玉:“好啊,正好近日我要给家主炼丹,在药庐待的时间久,隗姑娘每日过来就?行,他是我徒弟,卢裕,有?什么活让他干就?行,不懂的问他也行。”
他显然也没有真的要带隗喜入医道的意思,只当这孱弱女郎打?发时间的,学?点医倒也不坏,他想着,或许她是为了家主才来修的呢!
隗喜听到那少年的名字时,稍稍怔了一下,下意识便朝人看过去,恰巧那少年也在看她。
那是个眉眼英挺,生得黝黑健朗的少年,一双琥珀色的眼好奇地偷偷看着她,见她望过去,先是一惊,随即羞了一下,腼腆一笑。
似乎是个品性腼腆安静的少年。
隗喜便对他点点头,打?了个招呼:“你好,我叫隗喜。”
她语气轻柔,神情更是如秋水一样,少年一下低下了头,红了脸,应了一声,“我是卢裕。”
小?玉在一旁,忽然眉眼染上阴翳,不满地看了看隗喜,又看了看卢裕。
“咳咳,咳咳。”闻无欺因为情绪起伏,一阵猛咳,唇角又溢出一口血来。
闻炔正在旁边与他说事,见此?忙拿了帕子递过去,闻无欺却别开了头,疑惑地问他:“明樟什么时候收了一名弟子?”
他的脸色显而易见地不好看,闻炔看得清楚,但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点点头:“是,收了半年多了,是他偶然捡到的,听说有?极其敏感的嗅觉和味觉,在甄别药材以及把握药量上极有?天赋,明樟觉得他很?投眼缘,就?收他做弟子了。”
极其敏感的嗅觉。
闻无欺脸上露出古怪的心?思,那他是不是会闻到隗喜身上香气?
“家主,你好好养伤,隗姑娘有?小?玉看着,不会出事的,而你的伤再不好好养着,仙元一直不恢复,境界还压制着,会出事的。”闻炔忍不住出声,拦住了想要起身的闻无欺。
闻无欺抬眼朝他看了一眼,阴沉沉的,无情无绪。
闻炔硬着头皮阻拦,垂下了眼睛。
许久,他没听到什么动静,松了口气。
余下来一段时间,隗喜每日都会来药庐,小?玉会陪着她一起。
明樟每日都要现做丹药给闻无欺送过去,那灵草特殊,每日早晨在有?山间灵雾的情况下采摘最能?发挥药效,所以他早起就?要忙,他的徒弟卢裕就?会跟着一起起来整理药材或是浇灌药田,忙完了才会看书,用灵力提炼药材。
隗喜跟着卢裕学?辨别药材和药性,她从前就?识得许多药材,这对她来说不难,每日都过得很?充实。
唯一有?些困扰的是,小?玉很?不喜欢卢裕。
她只要稍稍和卢裕多说几句话,小?玉就?会插话打?断他们?,有?时就?硬生生站到她面前,拦住她的视线,不许她看卢裕,恼他他就?会理直气壮说:“我只是一只傀儡呀,傀儡不懂眼色的。”
卢裕如今才十六岁,因为听明樟的话锻炼得强壮,所以看着和二?十左右的青年差不多,他性子腼腆,可有?时候又不怎么腼腆,他会主动和隗喜说话,会去摘山里的果子给隗喜吃,会喊她小?喜姐姐,明显地讨好。
这简直是让小?玉的脸色越来越冷。
就?像这日,隗喜要将?手里分类好的药材拿给卢裕看,顺便她想看看他是怎么用灵力提炼这几味药性相差无几的药材,但小?玉拦在了她面前,不许她搭理卢裕。
隗喜语气无奈:“小?玉……”
另一边安静坐着的英挺少年抬起了头,他没出声,带着问询的目光却是看过来。
小?玉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回头看一眼,用漠然的语气道:“她喊的小?玉是我。”
卢裕没吭声,黝黑的脸上露出腼腆来,还是看了一眼隗喜。
转瞬小?玉就?将?隗喜遮了个严严实实。
隗喜轻轻拍了一下小?玉肩膀,倒不是责怪,反倒有?嗔恼的意味,“小?玉,你不要这样,卢裕在帮我。”
小?玉却理直气壮:“这种事我也能?帮你啊。”他接过她手里的笸萝,拉着她在一旁坐下。
隗喜朝着还看着她的卢裕抱歉地笑了一下,便在小?玉身旁坐下。
小?玉轻哼一声,随意在笸萝里拿出药材来,打?量几眼,另一只手便有?灵力缓缓流出,包裹住那药材,他漫不经心?地说:“这又不难,不就?是拿灵力将?杂质清除吗?很?简单的。”
隗喜:“……”她觉得小?玉是在故意炫耀,明知道她灵力稀薄,这样看似简单的事,对她来说可不简单,她想问卢裕的也是如何节省灵力去做这件事。
她没忍住,又抬手轻打?了一下小?玉胳膊。
小?玉眨眨眼,俯首无辜看她,傀儡显然有?傀儡的灵性,对视的瞬间便明白她眼底的意味,笑出声来,拉长了音调,慢吞吞道:“我忘记了,你灵力太稀薄了,做起来很?难。”
隗喜不想搭理他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又看他一眼,就?去外面收药材,今日晒了一天了,快天黑,该将?药材都收进?来。
小?玉忙丢下药材,跟了出去。
等他们?一走,安静坐在角落的卢裕却抬起头来,琥珀色的眼睛朝外面的隗喜看去,他看了一会儿便收回目光。
隗喜到院子里收药材,最近大半个月已?经做惯了这事了,她看到身旁小?玉殷勤帮着一起收药材的身影,到底心?软了,她心?想,小?玉只是一只傀儡,没必要和他生恼。
她想到今日小?玉还没跟他说闻无欺的恢复情况,忍不住问了句:“今日无欺恢复得如何了?”
小?玉虽然与她每日寸步不离,但是他应当是有?特别的办法探知闻无欺的状况,他每日都会与她说的,奇怪的是,今日快傍晚了,还没和她说。
只要隗喜提到闻无欺,小?玉的眼睛总是很?清亮,方才因为卢裕阴沉沉的脸变得高兴起来,他故作矜持,慢悠悠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今天闻炔没有?跟我说呀。”
隗喜一听,眉头蹙了起来,没有?说话,她低头拾捡药材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她心?不在焉,她神思混乱,她还有?些心?神不稳,怎么今日就?没有?消息呢?难不成闻无欺恢复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
隗喜没再说话,低垂着头虽然动作慢了些,但还是仔细将?药材收拢好,收进?了里面专门保存这些药材的柜子里。
“阿裕,与你师父说一声,今日我和小?玉还有?事,先回去了。”做完这一切,她便温声对一旁还坐着干活的少年说。
明樟今日中?午离开九重阙都去了附近一处黑市,听说那里有?他找了许久的一味药材。
卢裕听完一下就?站了起来,腼腆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隗喜,小?声说:“师父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隗喜浅浅笑了一下,摇摇头,还是让小?玉带着她离开了药庐。
卢裕也没有?意外,这段时间相处,他知道隗喜看着柔弱亲和,但是决定的事却几乎不会改变。
他沉默地看着两人在视线里越飞越远,终于当人看不到时,才转身。
进?了屋后,他拿起刚才隗喜拿过的一株药材,低头嗅了嗅。
他的指尖有?黑色的魔气控制不住溢出来许,但很?快便消失了个干净。
从药庐离开,正值落日,余霞成锦,织在天际。
隗喜偏头看小?玉,忍不住伸手扯了扯他衣袖,声音轻柔:“无欺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玉从怀里摸出颗从山上摘的果子递给她,低头看她时,终于憋不住笑,声气儿清亮中?气:“你这样想他,一会儿你自己问他啊,不要问我,我只是一只傀儡。”
隗喜看着这只越发狡黠的傀儡,不再多问,伸手接过了果子,咬下一口,甜的汁水瞬间在嘴里炸开。
“甜不甜啊?”小?玉在一旁俯身凑过来,眼睛里有?流光一样的辉色。
隗喜盯着他若有?所思,终究还是抿出笑涡,“甜的。”
她的目光看向九重莲殿,摸了摸手指上戴着的储物戒。
那里放了几坛子美酒,是她特地有?一日和小?玉去内城酒肆里买来的。
她打?算等闻无欺养好伤,邀他小?酌几杯。
闻如玉毫无酒量,闻无欺应当也是如此?的。
闻炔今日一大早就?在正事堂。
须臾山封印再次松动了,填补再多的除祟法器都维持不住那里的封印,这是守在那儿的长老?传回的消息,不止是这件事,岐阳钟离氏、西岳楚氏都出现了渊洞,与谢闻两家出现的渊洞相似,同样的源源不断的浊气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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