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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可能真的想杀我by一江听月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1-06

隗喜点点头,看着他笑了,低头拿出帕子擦眼睛,“嗯,我不哭。”
小玉见她如此柔顺,哭的时?候不出声?,擦眼泪的时?候也不出声?,呼吸忽然急促了几分,他往外看了一眼,眉宇间有几分焦躁。
“他真的很快回来了。”他转回头时?,只能又重复一遍这句话,他低着头,从下往上去看隗喜的脸。
她此刻捂着眼睛,脸上满是湿痕,实在难掩,听了小玉的话,她冲他笑笑,再次点头:“嗯。”
一会儿要见闻无欺,隗喜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哭哭啼啼的样子,她难受了会儿后就竭力控制住情?绪,起身用冷水擦脸。
小玉一直像尾巴一样跟在她后面,她也已经习惯了。
待她用湿布敷酸涩的眼睛时?,小玉忽然凑近一步,道:“他回来了,我去开?门!”
隗喜身体一僵,来不及说话,深吸了一口气,将帕子放下,偏头看去。
小玉打开?了门出去。
再进来的人?穿着一身洁净的雪衣,身上一点没有污迹,他干干净净站在那儿,进来后目光便看了过来,他含着笑意,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高兴,只是几日不眠,他的脸色不好,眼中?布满血丝。
隗喜看着他朝她走来,步履款款,衣袂翩翩,他走到她面前,便俯首看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也看着他不说话,她没有避开?视线,只是目中?水光潋滟。
无声?的难言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动,闻无欺心跳怦怦,知?道她去偷偷看了自己,知?道她回来后就心疼地坐在椅子上哭,知?道她这样喜爱他。
他忍不住想笑,他笑出了声?,伸手碰了碰她沾着水的眼睛,他伸手拥她,将她抱入怀中?,手扣着她后脑勺,让她的脸贴在他胸口,本以为她会挣扎羞赧,没想到她柔顺地靠在他怀里。
只是夏衫轻薄,闻无欺很快感觉自己的衣襟被沾湿了,是她在哭,他忍不住又想笑了,心中?欢喜,想低头去看她,但隗喜伸手攥紧他衣摆,把脸埋得深,他翘着唇角温柔说:“怎么几日不见,见了面你就哭啊,小喜,你在心疼我吗?其?实没什么啊,我没怎么,就是费了点力气而已。”
隗喜不否认。
她轻喃:“是不是马上还要去岐阳?”
闻无欺抱紧她,心中?爱怜止不住,他语气温和,甚至还带着笑意:“修整一两日,就要去,到时?我带你沿路去别的凡城玩玩,每一处地方的风俗风景都不同?。你别哭了啊,虽然你哭的样子也好看,我怎么都喜欢。”
他坦然诉说着爱意,毫不克制地沉沦于此,嘴像是抹了蜜糖一般哄着她。
隗喜轻易被逗笑了,她稍稍推开?他,仰头看着他,她的眼睛水濛濛的,轻声?问:“无欺,我除了一张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性子柔而无趣,玩不了很多好玩的事?,身子弱,甚至连修炼都很难,跟不上你的步伐,你与我认识并不久,为什么会这样喜爱我呢?你若是想要貌美女子,这世间多得是。”
闻无欺惊讶她会问这样的问题,他没注意到她没提从前相识的事?,他沉浸在被她注视的欢欣里,眸光闪烁,伸手又去擦她的眼睛,他的眼睛却没有茫然,他专注地看着她,语气轻柔又无辜:“我也不知?道,我见你便心喜。”
隗喜便笑了。
是无知?无求不追根溯源只追寻本心的喜爱。
隗喜认真看着他,没有再多说下去,牵起他的手,看他掌心里有一道划痕,看起来简单上过止血的药,已经结痂了。
她伸手摸了摸,“疼不疼?”
闻无欺心中?高兴,再次拥她,撒娇:“有点疼,你吹一吹?”
隗喜往常是不理会他这样的撒娇的,嗔他一眼或是轻拍他胳膊便是过去了,但是今天,她眼睫轻颤,捉起他的手,脸凑过去,轻轻吹气。
轻柔的风,带着微热香甜的气息拂在闻无欺掌心,他呼吸一下重了起来,低头看着她眼睛红肿着,粉粉唇瓣微微嘟起,这样认真又这样可爱。
闻无欺觉得掌心麻痒极了,他耳朵都红了,忍不住低头凑过去,在她脸颊亲了一下。
隗喜动作一顿,抬头看他,他便捉着她后颈迫她抬头,蹭蹭她额头,忍不住笑,低头吻住她唇瓣。
闻无欺三日没休息,灵力消耗厉害,仙元的伤势又还没好,所以和隗喜粘腻了会儿吃了丹药便躺下休息。
他要隗喜陪着一起睡,隗喜没有拒绝,躺下被他拥着,她很快听到了他绵长的呼吸声?。
修者在睡梦中?修复力是更快的,陷入沉睡也比凡人?要深。
隗喜见他睡着后,又稍稍等了等,才是悄悄起身,她的手还被他握着,她花了点力气才松开?他手指。
下床整理好衣裙后,隗喜又看了看床上睡得安宁却脸色苍白的闻无欺,才是转身悄悄出去。
闻炔就住在隔壁的院子,她直接走了过去。
隗喜气息粗沉,所以她一过来,闻炔便察觉到了,起身到门口来迎,心中?有些疑惑。
不过不等他问出声?,隗喜进了屋后,返身将门关上,随后从脖子里将那枚青玉佩取了出来,她告知?闻炔自己最大的秘密:“这枚青玉佩里有无欺的三道最精纯的仙元之力,任何试图伤我之人?,只要修为低于无欺,就会被反弹伤害。”
最精纯的仙元之力,那是蕴藏在仙元内部?的,如人?之心头血一般重要。
闻炔头一回知?道这件事?,忽然睁大了眼,看向那青玉佩,半晌说不出来,忽然明白了当初家?主为什么要将隗喜囚在竹林小屋里,也忽然明白了家?主身上的伤总是好得比常人?慢、根本不像是真圣境修者的原因。
“隗姑娘……”他不知?道隗喜来找他的目的。
隗喜握紧那枚青玉佩,她眼圈泛红,目光柔和,继续说:“我自己取不下来,无欺也取不下来,你是闻氏掌事?官,知?道的事?多,我想问你,你知?不知?道什么办法,能将这枚青玉佩摘下来,将里面的那三道最精纯的仙元之力还给他?”
她喜爱闻如玉……可她想把这个还给闻如玉,让闻无欺不再受此桎梏,让他的身体能恢复得更好。
她不重要,她不过是个异世穿越而来的本不该存于此的人?,何必浪费这些来保护?

黄昏日落, 屋中?还没点灯,但女郎的眼睛在暗色里?如同星河一般。
闻炔先是?一怔,随即细细向?隗喜打听青玉佩禁制一事。
隗喜对于这是?什么禁制自然不知道, 当初闻如玉将玉佩戴在她脖颈里?后?, 才告知她这些。她只细细说明了青玉佩如何反弹伤害,拿了初入九重阙都外城那试图偷盗的女贼一事做例, 也讲述了闻无欺试图取回玉佩被反弹伤害,更补充了自己自伤的话闻无欺也能?有所感应一事。
闻炔沉思一会儿, 眉头皱着, 没有立即说话。
隗喜没有打扰他?, 只是?许久没等到他?开口, 才轻声说了句:“我知道这应该很难, 否则当初无欺第一次见我时就会将青玉佩摘下来, 将仙元之力收回,但他?束手无策,才想把我关起来。”
闻炔是?陷在思绪里?, 他?回忆着曾经看到过的禁制,这种护佑人的,并不算少见。只是?以最精纯的三道仙元之力来为人护身的, 比较少见。
听到隗喜的话, 他?回过神来,道:“得回玄楼翻一翻书才知。”
隗喜点头:“还请你把此事放在心上, 我想尽快将仙元之力还给他?……这样,他?受伤恢复会更快吧?”她仰头看隗喜, 红肿的眼睛里?含着期盼。
闻炔点头, 好像从这双眼里?看出如春水般轻柔的情意,点头。
只是?他?想, 以家主如今对隗喜的痴迷,她就算将禁制解除了,将仙元之力返还,恐怕家主会对她施下更难解的保护禁制。
显然隗喜也知道这事,她唇角露出浅浅的笑容,里?面有愁绪,有欣慰,也有释然,她另有一些朦胧的打算,她轻声说:“这件事,麻烦你不要告诉他?。”
闻炔看着隗喜,应下了。他?想着,其实他?应不应下都无关紧要,只要到时真的解除禁制,家主都会知道,所以无须特?地告知。
但是?,或许家主会欢喜隗姑娘这份心意,所以他?才应下。只当是?为家主准备的一个惊喜,反正隗姑娘有家主护着,不会有什么危险。
隗喜从闻炔这儿走出来时,忽然觉得压在心头的沉甸甸的情绪似散开了,又似更沉了。
她仰头看了看天?色,余霞成辉,美不胜收。
隗喜想起她和闻如玉肩并肩看过的每一个落日,想起他?偏头对她笑得灿烂明媚的样子,想起他?俏皮喊自己:“小?喜。”
她心中?酸涩再?也忍不住,眼眶里?瞬间盈出泪,她抬手捂住眼睛,哭得无声又哀伤,嘴里?轻喃着:“对不起,如玉……对不起,如玉。”
她知道她心里?做出这样一个决定时,不论她是?不是?还是?想将如玉救出来,她不再?以自身为闻无欺的禁锢,她试图解除一道绑在他?身上的定时炸、弹,这都意味着她对闻无欺的怨念仇恨已经比不上对他?的怜意与……敬意了。
隗喜知道,到时她手里?没有筹码了,也无法自保了,救回如玉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她心中?恹恹,恨自己为何总是?这样心软,恨自己为什么不像别人那样偏执冷酷,恨自己为什么得到了点温暖就想要回报。
隗喜在院子外的树下,坐在一块石上,难以抑制情绪,无声哭了许久,直到天?色暗下来,她才回过神来,仰起头来,用一张干净的帕子擦了擦眼睛。
又坐了会儿,她平复着情绪,觉得自己不会再?流泪了,才是?起身,但起身的瞬间,却是?一阵头晕目眩,喉咙里?生出一股难以克制的痒意。
“咳咳。”她低下头掩着帕子咳,她若有所觉地展开帕子,虽如今光线昏暗,但帕子上的血气却明显。
隗喜怔了一下,感受着护心甲瞬间涌入心脏的暖流,但似乎那股突如其来的寒意并未驱散太多。她抿了下唇,擦了擦唇瓣,不想被人知道这事,修者鼻子都灵,所以她取出火折子,直接烧了帕子。
她又吃了一颗清心丹,这才若无其事回去。
第二日早晨,闻无欺一起来就向?隗喜撒娇抱怨:“为什么我醒来是?你不在床上睡了,我受伤了啊,我需要你抚慰,我要你抱我,还要你亲我,我要吸一吸你的舌头,我要舔一舔……”
“无欺!”隗喜不能?再?听下去了,他?的话越说越直白,越说越无顾忌,越说越放浪。
她正用朝食,楚氏这儿的风俗有些不同,更像前世的北方,包子皮薄肉多个又大?,她吃得正艰难,抬起头时,难免鼓着脸,直接将剩下的豆沙包塞进他?嘴里?。
闻无欺被她冷不丁塞了满嘴也不生气,笑意盈盈的。
隗喜不看他?,这会儿也吃不下去了,她索性捉起昨日他?那只鲜血淋漓的手看。
修者恢复能?力好,又只是这样简单的外伤,还上过伤药,到早上已经愈合了,连血痂都已经褪去了,看起来像是没受过伤一样。
她低垂着头,看得认真,闻无欺也盯着她看。
等隗喜抬头时,刚好与他的目光撞上,他?的目光充满温情,很奇怪,总有一种心喜的赧色,可那直勾勾的情态又充满显而易见的欲,她看到这样的目光,一时怔住没有立即转开。
在闻无欺凑过来亲她时,她也没能?立即躲开,仰着脸感受着他交缠过来的气息,也感受着他欢欣俏皮的黑色魂体将她包裹。
只是?亲了会儿,隗喜便气喘吁吁,喘不过气来,伸手去推他?。
闻无欺恋恋不舍,哼哼唧唧,不想离开,抱着隗喜的腰,脸贴着她的脸,又亲了亲她的脸,他?看着隗喜脸色苍白地拿出帕子捂嘴,“怎么了?”
隗喜心脏跳得很快,护心甲的灵力涌入,很快舒缓过来,她强行压下想要咳嗽的冲动,吞咽了一下,才放下帕子,偏头睨他?一眼,“我还在吃早饭,不许再?凑过来。”
闻无欺便笑,眼睫轻颤,视线黏在她身上:“我喂你吃啊。”
隗喜别开头去拍他?的手,他?追上来,不知何时,他?的额头又抵着她的额头,气息缠绕着她的气息。
而隗喜捂着心脏,终究还是?没有力气挣扎。
因?为闻无欺这回打算乘飞舟去岐阳钟离氏,所以闻炔先回九重阙都。毕竟九重阙都如今没有人镇守着,他?用了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往回赶。
闻炔临走之前是?嘱托大?长老暂代管事的,毕竟,大?长老为人正直,如今家主亲自去西岳和岐阳处理浊气渊洞,他?定是?会看好家。
可他?忘记了,大?长老不仅为人正直,还容易心软。
“药庐的弟子来寻我?”正事堂,大?长老从诸多繁事中?抬起头来,疑惑地看向?来寻他?的弟子。
弟子点头:“就在外面呢,是?明樟前辈收的弟子,叫卢裕。”
大?长老皱了眉头,虽不解明樟的徒弟来寻他?作甚,但想到如今明樟不在九重阙都,又出去寻药了,便以为是?这卢裕有什么要事,便让弟子将他?带进来。
等卢裕进来,大?长老便放下手头的事,抬头看过去。
那弟子是?逆着光走进来的,十七八岁的模样,皮肤黝黑,但五官俊俏,看着是?个腼腆沉稳的性子,他?向?来是?对这样的弟子多几分好感的,便和蔼问道:“可是?有要事要寻老夫?”
天?阴之女大?补,不过是?几日的功夫,体内修为就高了不少,原先受过的伤都已经好了,这等功效,卢裕……不,是?闻天?衡也是?头一次见,如此,既闻无欺不在九重阙都,他?便不想再?隐忍下去。
他?是?如何失去一切的,自然要都夺回来,天?阴之女只是?第一个。
一阵不知哪里?来的风吹过,身后?的门?忽然被关上。
大?长老的脸色变了,眉头锁紧,颇为威严地看向?面前的弟子。
闻天?衡既然来了,便没打算隐瞒身份,他?望着大?长老,一阵黑气从脚底盘旋升起。
“大?胆魔物?!”大?长老猛地起身,一拍桌案,一道凌厉的罡风便朝着闻天?衡而去,他?还没有认出对方是?谁,只是?此等妖邪魔物?,出手是?下意识的反应。
闻天?衡侧身躲开。
罡风震碎了旁边书架,倒在地上发?出重响,惹得门?外的弟子出声询问:“大?长老?”
此时闻天?衡身上的黑气已经散开些,他?抬起头,足以让大?长老看到他?的脸。
大?长老的反应是?极快的,先前九重阙都就出现过魔物?吸食弟子精气一事,虽然后?来被推到闻崇锦身上,但是?他?是?知道一些事的,也揣测过那魔物?是?何人,只是?戒律堂闻启还有玄楼闻圆这两人装聋作哑故作不知,他?没有证据而已。
如今见此魔物?,攻出一击后?,他?动作稍顿,就是? 这工夫,他?看清楚了明樟新收的徒弟的脸,他?一下瞪大?了眼睛,“你!”
闻天?衡站在几步开外,并未出手,他?面容含笑看向?大?长老:“承堂伯,许久不见。”
大?长老惊骇不已,许久没有说话,只瞪着面前的闻天?衡看。
闻云江曾有二子,闻天?衡是?其长子,自小?天?赋异禀,长相俊美,在九重阙都是?弟子表率,他?虽生了一张儒雅斯文的脸,但为人最是?骄傲,极是?争强好胜,因?早早被当做下一任家主培养,故在外人面前很能?掩饰他?的本?性。旁人只道他?是?天?之骄子,却不知他?容不得比他?强横的弟子,当初闻云江事繁,闻崇锦便由闻天?衡一手带大?,不能?说闻崇锦性子天?真没有闻天?衡故意这样教养的原因?。
大?长老从关系上来说,是?其堂伯,因?着他?年纪与闻云江颇大?,看闻天?衡便如同看孙儿一般,也是?照看着他?长大?的,这会儿乍然相见,一时说不出重话,他?只板了脸色,冷冷道:“崇锦之事是?否是?你先前弄出来的?他?如今是?否在你那儿?你弟弟向?来天?真良善,不参与族中?之事,你为何非要将他?牵扯进来?天?衡,你究竟想做什么?”
闻天?衡对大?长老说的话无动于衷,他?缓缓在椅子上坐下,挑了眉头,他?如今入了魔,身上邪气甚重,“我以为承堂伯是?知道的。”
大?长老果然脸色一变,道:“如今闻氏一切安稳,各处出了浊气渊洞,由家主亲自去封印填补,须臾山法器被盗,也是?家主去处理,他?如此维护修仙界宁和,你却只想着夺位吗?”
闻天?衡也冷了脸,“可笑至极!若我是?闻氏家主,这些我自然也能?做到,杀父之仇,虐杀我闻氏诸多长老,如此恶徒,承堂伯是?如何心甘情愿奉为主的?”
他?似不愿多废话,直接道:“我既然敢现身在堂伯面前,那就意味着只是?给你一个机会,是?从我,还是?闻无欺?堂伯当初做墙头草,不知如今意下如何?”
大?长老面色铁青,脸色难看,他?想到如今闻炔和闻无欺都不在,他?调动不了所有的九重阙都卫士,而且有诸多长老如闻启闻圆,是?不会站在闻无欺这边的。
闻天?衡邪气一笑,露出伪装下的真性情:“聪明如堂伯,该知道怎么选。”
大?长老盯着闻天?衡,沉声道:“须臾山的法器,可是?被你所盗?”
闻天?衡很是?从容:“流光真君昔日为了人间大?义献身,身陨后?留下此等法器,自然也是?给闻氏正统子弟的遗泽,待他?的子孙他?日遇到困难时可以取来一用。”
“荒唐!你可知须臾山下封印着什么?”大?长老气得喘气怒骂。
闻天?衡却无动于衷:“所以只要堂伯配合,只要东云闻氏回归正统,封印自然能?重新恢复。”
他?顿了顿,似是?客气:“堂伯可是?要重新归顺于我?或者,我去找七堂叔问问?”
大?长老想到幼弟,身子绷紧了,最终他?盯着闻天?衡,什么都没再?说。
闻天?衡微微一笑,走出了正事堂前又问了一句:“闻无欺可曾说过昆仑神山之秘?”
大?长老拉着一张脸:“如今谁人不知昆仑神山如同未曾封印的须臾山。”
“堂伯年纪大?了,什么话都信了,我可不信。”闻天?衡拉开门?走了出去。
他?仰头看着日光,身体与灵魂都在沸腾,他?会夺回闻氏的一切,他?会将闻无欺踩到泥潭里?,永世不得翻身,让他?尝一尝当初他?受到的屈辱!
闻天?衡微笑着,从袖子里?取出隗喜抚摸过的一株药草,低头嗅了嗅。
他?还要抢走隗喜,那个病弱的凡间女郎。
周刻在麓云海中?也受了伤,但比西陵舟要轻得多,休养几日后?,便恢复了修炼,每日都会去上早课。
但这日他?早课时,发?现多位长老因?事外出无法授课,只布置了每日的一些课业。
他?心思向?来敏锐,觉出哪里?有些不对,但又打探不出什么来,也只能?作罢,不过他?打算接下来几日的早课都不去上了,自己修炼。
可过了一日,听别的弟子埋怨自己师父忽然要闭关,他?心中?警铃大?作,直觉不好,出去打听了一番后?,心中?沉思一番,到了西陵舟那儿。
西陵舟面色青白,人枯瘦了不少,奄奄一息躺在床上,虽然在麓云海受伤的弟子都会领取到疗伤丹药,但被血吞藤吸走的生机却很难恢复。
他?听到动静,睁开眼看到是?自己师兄。
“你先前与谢家兄妹走得近,可直到他?们住在何处?”周刻坐在床边,看着一手带大?的师弟气息孱弱的样子,叹气,皱眉问道。
谢家兄妹没住在内城的舍馆之中?。
西陵舟疑惑:“怎么了师兄?”
周刻不打算对自己这嘴里?没个把门?的师弟多说什么,只说寻他?们有些事。
西陵舟也没力气多问,便说了。
周刻离开弟子舍馆,就去了内城一处在半山腰处的别院,谢家有钱,两兄妹要养伤,谢家长老索性购了一处灵气浓郁处的宅院住下。
谢长沨听长老说有人寻自己,出来见客,见是?周刻,青年温和的脸上露出几分讶异。
周刻此人精明擅钻营,一心往上,还躲在其师弟西陵舟身后?,谢长沨虽面容温和宽厚,却自有一套交友准则,不愿与其为伍,是?以出来时,神色也较为冷淡,但也不失客气礼貌:“不知周兄寻我何事?”
周刻十分敏锐,察觉到谢长沨的冷淡,脸色也阴郁了几分,但很快便露出笑来,道:“族中?有些事比较奇怪,我只是?低微末等的弟子,无法与掌事官接触,我记得谢姑娘有一风蝶可与隗姑娘联系,隗姑娘想必可以联系掌事官。”
谢长沨皱眉,便多问了一句,周刻既然来了,没打算隐瞒,便将内城诸多长老或是?远行,或是?闭关之事告知。
此事确实有些怪,虽然闻氏将消息封锁住了,但是?谢长沨还是?听说过闻氏魔物?吸食、精气一事,有所怀疑,只是?若再?次发?生这样的事,内城也不该这样平和,一时想不明白。
他?看看周刻,应下了这事,转身去了妹妹那儿,取出了风蝶。
闻无欺近日就像是?泡在蜜糖里?。
他?发?现隗喜越来越爱他?了,对他?每日嘘寒问暖,关心他?身体,甚至坚持要一同坐上飞舟去岐阳。她总是?用那双含着愁绪的秋水眸子盯着他?看,情意绵绵地发?呆,一看就看很久,他?有时会故意装没看到她在偷看他?,有时却忍不住,抬眼猛地看过去,她也不收回视线,被发?现后?总是?会冲他?甜甜一笑,温温柔柔的。
但有时她又会忽然不搭理他?,神情怔怔哀伤,独自一个人在飞舟上看风景,看向?他?的目光也是?复杂的。
他?好奇从身后?拥过去,她会拍开他?的手,有些别扭的模样。
闻无欺没做过别人的情郎,但书中?说,女郎总有这种情绪奇奇怪怪的地方,越是?喜爱郎君的女郎,越会如此。
他?迷离地沉醉在她的爱意里?,却依旧觉得不满足,他?还想要更多。
“无欺,你在想什么?”隗喜梳洗过后?,换上寝衣,回头就看到闻无欺靠在床边盯着她看。
她早已习惯他?这样的痴相,语气从容。
闻无欺指了指自己的腰,温润隽美的脸往她仰着,看起来还是?有些苍白,他?撒娇:“我的腰好疼,小?喜,你来抱抱我,给我揉揉。”
“白天?不是?才给你揉过吗?”隗喜知道他?的把戏,也不戳穿,起身朝他?走去,声音轻柔,此时天?已经黑了,屋子里?点了灯,飞舟上空间还是?稍显逼仄,那张床也要小?得多,闻无欺长手长脚躺在那儿,几乎占满了整张床。他?却偏要她晚上也留在这儿睡,从背后?紧贴着抱住她,每每临睡前,就要这样折腾一番,这疼那疼,要揉要抱,他?眸光间偶尔露出的狡黠,总是?让隗喜动容,不忍拒绝,她会想起闻如玉,她其实也不太想拒绝了。
因?为自那一日她心潮起伏甚大?后?,她时不时会咳血,心脏也很难受,比以前时不时发?病难受,那颗心一直仿佛是?被人扯着的。
还没穿越时,医生就说她活不过二十。
如今她正好是?二十。
隗喜不知道闻炔几时会找到解除禁制的办法,她偶尔心中?会止不住情绪恹恹,她知道自己一旦放弃杀闻无欺那黑色的缠人的魂魄,如玉就很难回来了。
如果如玉很难回来,她心中?愧疚、难受,她是?很渴望生命的,很想要好好活着的,从桃溪村出来时,她也想过若是?闻无欺不是?闻如玉,她便回到村子里?好好生活,直到生命的尽头。
可如今,她却想,如玉回不来,她把仙元之力还给闻无欺,让他?好好守护人间,她便随如玉去了也好。
昆仑神山……也可以去,去看一看他?最后?到过的地方。
凝心仙草很难寻,在没有青玉佩保护下,她未必有这个运气找到。
她有时想对闻无欺好些,因?为摒除他?伤害如玉侵占他?的身体外,他?是?个不错的人,有时她又会心中?生出对如玉的愧疚,她怎么能?对闻无欺好呢?
情绪如此反复,她的心脏便一直扯着的疼。
女郎温柔地在床边坐下,看向?已经躺在床上,乌发?散开在枕上的俊美青年,他?已经迫不及待扯开了衣襟,迷离又害羞地看着她,带着浓重的渴望,伸手捉起她的手,放在他?腰上,这次却没有迫着她摩挲他?劲瘦的腰肢,而是?顺着腰往上,把她的手按在他?心口。
隗喜不明所以。
闻无欺却侧过身,在不大?的床上空出一块地方,拉着她躺倒下来,他?一只手还拉着她的手按在他?心口,另一只手却揽住她的腰,他?低下头来蹭她的脸,他?黏糊又痴迷地问:“心疾是?不是?会传染啊?”
隗喜初时不解,但他?抬起头,眼尾因?为情绪而泛着艳红,说:“你听,我的心脏很喜欢你。”他?的身体滚烫,心脏在她掌心之下咚咚咚乱跳,紊乱而飞快。
他?这样浓烈的情意,令她心中?沉沉,又怅然又酸涩,她笑了一下,说:“可能?是?闻氏功法至阳至烈,你才会这样的。”
闻无欺笑,把脸埋在她脖颈里?,在无外人时,他?总是?这样粘人的,隗喜感受着他?的唇贴在她脖颈里?,他?亲着又舔着,恨不得将她浑身都沾上濡湿的水痕。
这几日好几次隗喜都以为他?要忍不住剥干净她衣服,以为他?会缠着她做。
但没有,他?只是?抱着她亲,只亲她上半身,即便身体硬挺,也只是?紧紧贴着她,她有些好奇,但也没有问过。
半晌后?,她听到他?在耳畔气喘吁吁的声音,感受着她心口的濡湿,也感受着心脏一波一波的不适与古怪的舒爽,她睁开迷蒙的眼睛,对上他?明亮的盯着她的一双眼,他?眼底有欢喜有纠结,温润的一张脸通红。
隗喜见他?停下来,便也垂下眸子掩住了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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