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折枝by阿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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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不寒而栗。
崇昭帝脸色阴沉盯着那根针,猛地掀翻案几:“安乐,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洛攸宁脸色煞白,咬着唇否认:“这,这不是臣女做的。”
她身边的婢女两腿一软跪了下来,面色惶恐。
虞枝眉梢几不可察一挑,又想别人替她背锅?
这次可没那么容易。
第424章 澄清
那婢女在淮南王的眼神暗示下,不得不被迫站出来,身子摇摇欲坠,神色惨白。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虞枝有印象,这个婢女正是刚才帮洛攸宁抱猫的,也是在她接过猫之后,白猫才突然发了狂。
所以极有可能,确实是她动的手脚,但是受谁的指使不言而喻。
毕竟她一个婢女,哪来的胆子敢谋害皇后肚子里的皇嗣?
婢女顶着各种压迫性的目光,咬着牙往地上磕了两个头,声音颤抖:“此事是奴婢一人所为,请陛下降罪……”
以这父女俩的行事作风,如果她不认下来,回去怕是也活不成了。
现在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淮南王还会善待她的家人,她没得选。
崇昭帝目光深沉,谁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淮南王不敢置信望过去,面上作出一副震惊到失语的模样,他快速上前两步,一脚踹到婢女心窝,语气含着愤怒:“你这贱婢!谁给你的胆子做出这等胆大包天的行为?!”
这一脚并未留情,婢女被踹的仰倒在地,神情痛苦,咬着牙爬了起来重新跪好:“……奴婢没想谋害皇后娘娘,本来奴婢是想吓唬吓唬谢三夫人的,她与我家郡主有旧仇,奴婢自作主张想替郡主出口气,却没想到”
这婢女也没真蠢到一定程度,若是承认自己是想害皇后,莫说她,怕是她全家都得遭难,那绝对不是她想看到的。
针对虞枝性质又不一样了。
说来说去,竟是又扯到了她头上。
虞枝唇角撇了撇,颇有些嘲讽。
泥人也有三分泥性呢,洛攸宁凭什么觉得自己会配合她背这口锅?
洛攸宁“恍然大悟”般回神,震惊又失望地看向婢女:“谁准你自作主张?我当真是平日太惯着你了!”
婢女面色煞白,闭口不言。
在这时,虞枝突然笑了一声,洛攸宁眼皮一跳下意识看了过来。
虞枝却没看她,目光落在婢女身上,颇有些耐人寻味:“那可真是巧,皇后娘娘召我来坤宁宫本是一时兴起,谁也不知道这事,偏偏你提前得了消息,把绣花针揣在了身上?”
进出宫门都会进行严格搜身,凡是有危险性的东西都是带不进来的,固然,一根针如此细小的东西便于藏匿,可若不是早有预谋,她随身带着这玩意儿做什么?
婢女眼眸微睁,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
贤王在旁边点了点头,口吻似笑非笑:“谢三夫人言之有理,此事的确疑点重重,要不直接把这丫鬟送进诏狱好好审一审吧?”
他以玩笑的口吻,婢女却是立时白了脸,吓得魂不附体!
诏狱那是什么地方?
那里有全天下最严酷的刑罚,铁骨铮铮的汉子进去,尚且都得碾碎骨头招的一干二净,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鬟,哪里受得住那样的严刑逼供?
更何况,诏狱现在主事的可是谢祯,正是这位谢三夫人的夫君!
虽说他现在不在盛京,可她今日把虞枝得罪了彻底,下面的人难道不会公报私仇刻意折磨她?
婢女只是想想,冷汗就已经下来了!
淮南王心中恼恨不已,这事和贤王有什么关系?他分明是借机落井下石来宣泄这些日子对自己的不满!
崇昭帝眸光发冷,笔直地射向淮南王:“淮南王,你怎么看?”
后者神色变幻莫测:“老臣,老臣……”
就在这时,内殿传来一阵动静,有宫女兴奋地小跑出来,神色激动:“陛下,皇后娘娘醒了!”
崇昭帝霍然起身抬脚往里走,庄嬷嬷也跟了上去。
洛攸宁攥了攥手指,掌心一阵发凉。
皇后居然这么快就醒了?
她本来是想趁对方没醒之前先把虞枝的罪给定下,没想到节外生枝,牵扯出这么多!
皇帝一走,淮南王没了顾忌,当即狠狠剜了一眼自己这个蠢女儿!
他英明一世,怎么就生出这么个蠢货?平日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如今竟然牵扯到皇后!
做事冲动不说,还不把尾巴处理干净!
洛攸宁觉得委屈,她也是想替自家爹爹永绝后患啊。
过了会儿,庄嬷嬷出来,众人立即提起了一口气,却见她神色温和地朝着虞枝道:“谢三夫人,皇后娘娘请您进去一趟,说是要亲自感谢您当时以身相护。”
众人脸色变了变。
皇后没治虞枝的罪,反而要感谢她,洛攸宁口中所说虞枝推了皇后这话显然不攻自破。
毕竟身为当事人,事情的经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难道会不比旁人清楚?
一时间,各种意味不明的视线落在洛攸宁身上。
洛攸宁身子一晃,险些栽倒在地,她强行稳住,看着虞枝神色平静起身,抿紧了唇,心里仍然抱着一丝侥幸。
陛下看重爹爹,太后与爹爹又向来关系不错,以前她也不是没犯下一些过错,哪次不是轻轻松松一笔带过?
这次也不会有事,最多被禁一两年足。
虞枝进内殿之前,刻意看了一眼洛攸宁,两人目光相撞,她唇角微微上翘,眼里毫不遮掩闪过一抹轻蔑。
明目张胆的挑衅。
洛攸宁瞳孔一缩,愤怒涌上心头,然而她到底没真失去理智,掐了掐掌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贱人,但这次风波过去,她必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洛攸宁做梦也不会想到,她再也没那个机会了。
虞枝转身,眼眸冷了下来,直到见到皇后才调整好了状态。
“娘娘。”
皇后神色虚弱倚在崇昭帝怀里,朝她招了招手:“阿妤,你过来。”
虞枝怔了怔,眼神闪过一丝意外。
皇后娘娘竟然知道她的小字。
称呼的转变足以证明对方对她的亲近,虞枝垂着头上前,合着两步远的距离停下。
皇后笑意亲切:“陛下,这次若不是阿妤这丫头,臣妾肚子里的孩子怕是……”
她现在想起这事都觉得心惊肉跳。
与陛下结发多年,好不容易盼来这么个孩子,要是真没了,她万死难辞其咎!
虞枝抬起头语气温软:“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便是没有臣妇,也能逢凶化吉。”
第425章 罪孽
她这话说的漂亮,并没有因为立了功沾沾自喜,又不动声色奉承了皇后和陛下。
皇后哑然片刻失笑:“你这孩子,难怪行简会喜欢,换本宫也喜欢。”
崇昭帝看了过来,神色不比之前在殿外严肃,多了几分宽和:“方才在外面,委屈你了。”
他显然是不相信洛攸宁那番说辞,却出于某种考量并未立即为虞枝洗刷冤屈。
虞枝当然不敢认下这份委屈,她进退有度:“陛下心中自有成算,这点小事对臣妇来说算不得委屈,皇后娘娘和腹中胎儿平安无事才是最最要紧。”
后半句话并非刻意奉承,虞枝自己也觉得心虚愧疚。
毕竟洛攸宁今日敢做出如此冲动的举动,她觉得和她的那个香囊有着一定联系。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是洛攸宁三番五次招惹她在先,她不觉得自己还击的行为有错,可要是因此牵扯了无辜的人,那可就罪过大了。
是以皇后腹中的孩子没事,她是真的松了口气。
皇后不知她心中所想,只觉得分外感动:“这丫头立了大功,陛下打算怎么赏她?”
她原先召虞枝过来仅仅是因为好奇,这会儿倒真生出几分喜爱。
崇昭帝在她面前十分好说话:“皇后决定就好。”
他沉吟片刻,忽而看向虞枝,“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安乐郡主?”
虞枝心里小小的吃了一惊,她显然不认为皇帝是真的在征求她的意见,以她的想法,她自然是希望洛攸宁能被赐死的。
但她真要如实说了,恐怕会招来皇帝不喜,认为她过分睚眦必报,淮南王那头恐怕也会和她不死不休。
虞枝略有些惶恐地垂下眼,睫毛轻轻颤动:“陛下乃天子,想来心中早有决断,臣妇不敢妄言。”
崇昭帝笑容多了几分玩味,这丫头倒是谨慎的很,也是,谢祯能看上的人,自然心眼子不比他少。
“若朕准你妄言呢?”
皇后在旁边瞧着,微微笑着没插话。
虞枝深吸一口气,这是一定要她给个答案了。
她想了想,折中地道:“皇后娘娘乃千金之躯,肚子里的孩子更是承载着陛下深沉的爱和希望,依臣妇看,此事不宜避重就轻一笔带过。”
洛攸宁方才那般针对她,若她全无怨言,未免显得有些假了。
在谨慎多疑的帝王面前,滴水不漏未必是件好事。
虞枝这话适时暴露了一些个人想法,崇昭帝听罢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丫头,果然和行简说的一样,有趣的很!”
虞枝微微汗颜,不好意思地垂头,谢祯在外面到底都说了她些什么?
从内殿出来,崇昭帝的脸色不似方才那般阴沉。
虞枝走在后头,察觉到众人都在看她,面不改色。
大家的心里不是不吃惊的,虽然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可方才陛下那阵笑声却是让众人听了个全。
这种时候能哄的陛下龙心大悦,这位谢三夫人不简单啊!
崇昭帝目光瞥了眼下首跪着的洛攸宁和淮南王,因为他没让人起来,父女俩依旧跪着,他目光添了几分沉冷,骤然出声:“传朕旨意,安乐郡主涉嫌谋害皇嗣,即日起褫夺郡主封号,贬为庶人,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洛攸宁神色错愕抬头,人在过度震惊的时候会表现出茫然,此刻她的神情就透出几分茫然,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贬为庶人?押入天牢?
这些字单独分开她都认识,合在一起,怎么就不认识了?
其他人也心里惊疑不定,看来这次洛攸宁是真的触及到陛下的底线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奇怪,陛下多年膝下无子,好不容易皇后娘娘有孕,洛攸宁却如此大胆,难怪他会震怒。
淮南王神色惊骇,本能地想求情,崇昭帝的视线落到他身上,眯了眯眼:“淮南王教女无方……”
他话没说完,一旁的御史大夫突然站了出来,衣袍一掀跪下:“陛下,臣有本奏。”
这个时候他突然站出来,不是求情就是火上浇油。
这老匹夫一向刚直不阿,淮南王心头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话被打断,崇昭帝也不恼,语气缓了缓:“爱卿有何事非要现在说?”
皇帝也有怕的,一是史官的笔,二是直臣的嘴,不巧的是御史大夫两样都占。
御史大夫觑了眼旁边的淮南王,眼神颇有些冷,他哼了一声,语出惊人:“老臣要参淮南王好大喜功,违抗圣旨私自屠城!”
这话一出,场面陷入一片死寂。
众人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惊骇,淮南王本人更是瞳孔一震。
崇昭帝眸子一眯,口吻冷了三分:“御史大人详细说来。”
御史大夫从怀中掏出一叠信纸,淮南王乍一看觉得有些眼熟,他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倏然一沉。
“这是昨晚有人塞到老臣家门口的信纸,是淮南王与其亲信的亲笔书信,请陛下过目。”
他呈上了罪证,继续冷声道,“陛下可还记得永宁十九年,那场著名的赤水之战?”
崇昭帝神色微沉,接过内侍呈上的东西:“记得。”
那也是淮南王扬名的一战,在这场战役中他立下汗马功劳,被先帝封为异姓王。
“彼时匈奴来犯,淮南王奉先帝之命率兵出征,在收复洛城时,敌寇以全城百姓性命相要挟,拒不投降!”
“先帝下令徐徐图之,不可伤及百姓,淮南王却急功近利,为了功勋弃全城百姓性命于不顾,执意攻城!造成城内百姓死伤无数,事后却声称是敌寇所杀!”
御史大夫慷慨激昂,涨红了脸,眼神如刀子似的狠狠剜在淮南王身上,“事后他为了逃避罪责,更是不惜屠城来永绝后患!”
之后的结果大家都知道,淮南王悲痛地声称敌军不肯投降,在城内坑杀百姓,谁能想到,这竟是他为了一己私利亲手所为?
崇昭帝看着信纸上的证词,眼神含着滔天怒火。
一城百姓,上万人的性命,竟成了他功成名就的勋章?!
“混账!你简直罪不容诛!”
第426章 发落
崇昭帝怒极,随手抄起桌上的镇纸砸了过去。
殿内落针可闻,无人敢出声。
淮南王不敢躲,硬生生挨了一下,额角有血流了下来,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一步,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这份亲笔信他一直藏在书房暗室,轻易不可能让人寻到。
有人闯入了他的书房,或者府里有人背叛了他。
意识到这一点,淮南王心里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
说实话,他并不觉得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有什么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非他如此狠绝,匈奴也不会这么快被击退并且这么些年不敢来犯。
纵然他有私心,可他绝不认为这有错。
皇室享受了实打实的好处,却不敢担负骂名,这番惺惺作态才最是可笑!
然而眼前要紧的不是这个,他深吸口气伏了下来,头砸在冰冷的地板上,重重的一声,声音沉痛:“陛下,臣是冤枉的,御史大人仅凭一封来历不明的书信,便要将这莫须有的罪名构陷于臣身上,臣不服!”
无论如何,这罪名他不能认。
御史大人冷笑一声,似乎早有所料:“那书信可是出自淮南王之手,上面还有王爷你的亲笔印信,你说是来历不明?”
淮南王抬起头来,额角还在流血,衬得他眼神晦暗不明:“笔迹可以伪装,书信可以仿造,赤水一战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却突然被人提起,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针对臣!”
崇昭帝眯了眯眸:“书信可以仿造,你的私印却作不得假,淮南王真当朕是傻子不成?”
他能说出这话,显然已经是认定此事为真。
淮南王脸色微微一变,似有隐忍:“臣不敢欺瞒陛下,前些日子臣府上遭了贼,因未丢贵重东西,臣也并未声张,却没想到原来在这儿等着臣!”
“那还真是巧了。”一声嗤笑响起,开口的是贤王,他抄手似笑非笑,眼神噙着一抹嘲讽。
淮南王神色暗含恼怒,
无人注意到的地方,虞枝垂着眼睫神色不明。
她知道御史大人最是刚直不阿,所以在葛全得了手后,找了机会让柳惜年把这些罪证送到了他府上。
其他人或许不敢得罪如日中天的淮南王,御史大夫却不会有所顾忌,更何况对方犯下的罪罄竹难书,简直是在他的临界点蹦跶!
所以他一定会如实将这件事禀明崇昭帝,如若今日没有洛攸宁这件事,淮南王也是要倒霉的。
淮南王这会儿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到临头,还想垂死挣扎。
上万人的性命,就算为了平息众怒,淮南王也必须死,他若不死,承担骂名的就会是皇室。
更何况,陛下早就不满淮南王,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岂会错过?
崇昭帝眼神阴晴不定,他似是不愿听淮南王继续狡辩,沉声道:“来人,将淮南王押入天牢,等候三司会审!”
他语气冰冷,深深看了眼神色震惊的淮南王,“若你当真清白,想来也经得起查。”
淮南王从皇帝冰冷的眼神里嗅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心中隐约有了有了不安的预感,然而此时却什么也做不了。
被迫围观完一出丑闻,虞枝也跟着众人散去,在离开之时,她不动声色瞥了眼面色灰败的洛攸宁,唇角不着痕迹勾了勾。
她之所以行事嚣张,全是仗着身份带来的优势,如今她爹自身难保,她的郡主之位被夺,她很好奇这位金尊玉贵的郡主会是如何心态?
从来都是她高高在上,视普通人的性命如草芥,如今也该让她尝尝这其中滋味了!
“阿妤!”坤宁宫外,谢琳琅和明瑶看到她立即神色紧张迎了上来。
这么大的动静,她们不可能不知道,两人得知虞枝出了事当即寻了过来,然而坤宁宫却不是她们能进的,宫门被围得水泄不通,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看到洛攸宁和淮南王被押走,两人更是吃了一惊,谢琳琅小声问她,语气难掩紧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如此兴师动众,由不得她们不震惊。
虞枝眨了眨眼,语焉不详:“回去再说。”
宫门口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人当即会意,压下疑惑不再多问。
回去的路上,虞枝简单地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谢琳琅和明瑶听罢,良久没能说话。
虞枝知道这件事给她们带来的震惊不小,贴心地留出时间让她们缓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润嗓子。
许久,两人才堪堪回神。
“洛攸宁是疯了吗?居然敢谋害皇嗣!不对,她怎么知道皇后娘娘有孕的?”
明瑶的无心之话让虞枝眼睛微闪,对啊,皇后有孕一事被瞒得很紧,今日在坤宁宫,淮南王明显表现出很吃惊的样子,他都是今日才得知,那么洛攸宁是怎么知道的?
几乎是转瞬间她明白过来,洛攸宁被人当了枪使。
单看今日这事的受益者,背后之人是谁并不难猜。
此事如若成了,皇后的孩子没了,淮南王依旧逃不过罪责,一石二鸟,贤王八成会很高兴?
可惜他没算到自己也在坤宁宫,还替皇后挡了一下,但也足够了,至少淮南王今后再也爬不起来。
虞枝掩去眸中若有所思,明瑶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打算追根刨底。
谢琳琅也摇了摇头,语气唾弃:“淮南王才是疯了!那可是全城百姓的性命,他居然为了一己私利弃于不顾,简直不配做一名将领!”
虞枝抿了抿唇:“这些咱们私下讨论两句就行,可别传了出去,如今事情还没有定论,总归不太好。”
说是这样说,她很确定,要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传的满城风雨,淮南王也绝无东山再起的机会!
得知她因为保护皇后受了伤,两人心疼的不行,但又觉得分外解气。
“洛攸宁平时就仗着身份到处欺负人,如今她没了郡主的头衔,淮南王又大难临头,也算是报应了!”
“可不是吗?听到这个消息,今晚回去,我饭都能多吃一碗!”
虞枝被谢琳琅的话逗笑,掩住眸中深色。
第427章 探监
虞枝回了府,先去老夫人那里走了一遭,让她老人家放个心。
她前脚刚到,后脚宫里的赏赐就送到了府上,来的还是庄嬷嬷本人,足以看出皇后的重视。
几个箱子抬进府,声势浩大,引得大房二房都不禁出来围观。
大夫人脸色骤然一青,阴阳怪气:“还真是好命。”
那么危险的情况能全身而退不说,还成了皇后娘娘的救命恩人,这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二夫人抿着唇没说话,心里却也是有些酸的。
庄嬷嬷朝着虞枝福了福身,眼神难掩感激:“今日多亏了三夫人,这是皇后娘娘的一点心意,望您收下。”
虞枝弯了弯唇:“劳烦嬷嬷替我谢过皇后娘娘。”
庄嬷嬷走后,虞枝看了眼老夫人担忧的眼神,自知瞒不住,一五一十地道来。
老夫人听了她今日的经历,神色分外复杂:“皇后娘娘凤体要紧,可若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当以你自己为先。”
这丫头也是傻,皇后娘娘身边那么多人,哪轮得到她来操心呢?
虞枝听罢心里一暖。
人人都觉得这是荣耀,只有老夫人会心疼她。
“母亲放心,我有分寸的。”
老夫人掩着唇咳嗽两声,她连忙上前为她顺背,却被老夫人抓住手,对方嗓音微哑:“行简不在,你受委屈了。”
若是谢祯在,哪里能让那些人那般嚣张?
她一个十几岁的姑娘,面对那样的大风大浪,哪里有不害怕的?
虞枝抿紧了唇不愿让她担心,放柔了声音:“算不得委屈,事后皇后娘娘也替我做主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心中百味陈杂。
虞枝问起如何处理宫里送来的赏赐,老夫人毫不犹豫地道:“皇后娘娘赏你的,抬到你院子里便是。”
没成亲前,谢祯得了赏赐,往往都是充公,也不是老夫人要求,是他自个儿对这些身外之物不在意,但如今分了家,自然不能再向以往那般了。
再说,这是阿妤凭自己得来的,那二人若是眼红,自己挣去。
虞枝垂着眸应是,她看出老夫人的疲态,没继续赖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如虞枝所想,这件事很快闹得满城风雨,更有无数文人自发组织起来,对淮南王的行为进行抨击,言辞慷慨,义愤填膺!
众人都在看着皇帝会如何处理,这件事自然不可能大事化小。
崇昭帝让三司会审,本身就已经表明他的态度。
事情很快有了结论,崇昭帝下旨抄了淮南王府,至于淮南王,收回兵权,择日问斩。
虞枝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点不意外,甚至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她静静望着窗外的海棠花好一会儿,突然笑了笑。
入夜,天牢迎来一位客人。
兜帽下女子轻轻抬头,露出一张姣好的容颜,一双眼眸温软,有种雨过天青般的明净。
“我与郡主是旧识,想与她说两句话,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银翘悄无声息递上银子。
值守的狱卒认出来人,只犹豫片刻便露出恭敬谄媚的笑:“夫人请随我来。”
按理说这是不合规矩的,可来的人是谢指挥使的夫人,又刚救了皇后娘娘,只是行个方便,能卖个好倒也没什么。
更何况那位安乐郡主……哦,如今哪还有什么郡主?
只有个罪臣之后。
天牢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发霉的味道,伴随着淡淡血腥气,总之绝不好闻。
银翘下意识皱了皱眉,再去看自家夫人,神情平常,于是也收起了脸上的表情。
狱卒走在前面,黑暗的甬道里,只余被无限放大的脚步声。
狱卒小心翼翼地提醒:“您稍微注意着时辰,也不能在里面待太久,不然碰上上面的人来查,小人可担待不起。”
虞枝自不会为难他,温和点点头:“多谢大人提醒。”
狱卒顿觉不好意思,他就是一个小人物,哪里担得起这声大人?
谢指挥使素来严酷不近人情,他的夫人倒是挺好说话。
看着虞枝手里提着食盒不由唏嘘,谢夫人可真是心善!
她和安乐郡主的龃龉他也有听说,便是这样,安乐郡主困难,谢夫人居然还想着来探望。
虞枝的神情太过平静,狱卒丝毫不觉得她是来落井下石的。
转眼间牢房已经带到,狱卒恭敬道:“小人去旁边守着,有什么事您吩咐一声。”
虞枝弯了弯唇目送他离开,目光落到面前的牢房,洛攸宁听到了声音,骤然抬头,只瞧见面前落下一道阴影,她警惕出声:“谁?谁在那里?”
虞枝缓步从黑暗里走了出来,火光一点点从她莹白洁净的裙裾蜿蜒至她精致姣好的面容,衬得她与这肮脏的牢房格格不入。
洛攸宁呼吸一窒,神色骤然狰狞起来:“虞、枝!”
虞枝目光由上而下打量了她一番,唇角意味不明地勾起:“郡主这副模样还真是罕见。”
洛攸宁此时的模样不可谓不狼狈。
她还穿着那日端午宴的衣裙,华丽精致的衣裙此时又脏又皱,她神情憔悴极了,全然不复以往的光鲜亮丽,像是连着几晚没睡一样。
事实上,入了这地方本该换上囚衣,奈何洛攸宁压根儿不让人靠近她,说什么也不肯换上那象征囚徒的衣服。
她还抱着一丝期待,觉得自己能够从这里出去。
看到虞枝那居高临下的模样,洛攸宁被她仿佛看什么脏东西似的眼神激怒,猛地扑上去:“你这个贱人!你别得意,等本郡主出去,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虞枝倏然弯起眉眼,整个大牢都因她这一笑亮堂了几分,她笑得连肩膀都在颤:“郡主该不会觉得,自己还能出去吧?”
洛攸宁脸色蓦地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虞枝怜悯地盯着她:“陛下都已经下令处死淮南王,你真觉得自己还能活着出去?”
洛攸宁瞳孔倏地一缩:“不可能!”
其实这话她今日已经听了很多次,但她始终不肯相信。
虞枝微微偏头,本是一个天真俏皮的动作,却让人觉出几分不寒而栗:“郡主何苦自欺欺人?你做事向来狠辣,不给自己留余地,可曾想过从高处摔下来,会是什么下场?”
第428章 撞上
虞枝话音里的嘲讽深深刺痛了洛攸宁,若非她失势,哪轮的着这女人在她面前大放厥词?
她十指紧紧扣着木柱,恨得咬牙切齿,仰着头颅瞪她:“本郡主生来尊贵,碾死你如同碾死一只蚂蚁,我只恨当初没能做的更绝,直接除掉你永绝后患!”
即使到了这一步,她仍然没有悔改的意思,甚至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她自幼要什么便有什么,顺风顺水惯了,谢祯大概是她平生唯一求而不得,连她都得不到的东西,凭什么一个卑贱的商贾之女就能得到?
虞枝的存在便如同一根刺,深深扎进她心里,时日久了,便生了执念,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