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折枝by阿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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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上去那么正经的一个人……
不对,也不是很正经。
至少梦里的谢祯十分恶劣。
虞枝攥紧了书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忍不住揣测,他该不会就是从这种东西里学的那些折磨人的法子吧?
因为走神,她甚至没察觉到门外的脚步声,直到谢祯淡淡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在做什么?”
虞枝陡然回神,惊惶地抬起头,谢祯意兴阑珊的脸映入眼帘,她的心蓦地一紧,手忙脚乱把那两本册子往身后藏。
“没……没什么!”
谢祯本是随口一问,可她这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反应明显不太对劲,令他生了疑。
他不紧不慢抬脚走进门,目光悠然地在她脸上兜转一圈,见她眼神闪过紧张,心中好奇更盛。
想起刚才的惊鸿一瞥,谢祯试探出声:“在看书?”
他虽是这么问,心里却在否定,看个书而已,有必要这么鬼鬼祟祟吗?
虞枝紧咬着唇硬着头皮点头,强作镇定:“随便拿了两本书打发时间。”
谢祯长身如玉立在她面前,冷白的面容透着几分似笑非笑:“看的什么书,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需要我帮忙解解惑?”
虞枝心里一个激灵,脸更红了,猛地摇头:“不用!”她试图笨拙地转移话题,“三爷你没别的事吗?不用管我的,我自己可以的……”
因为紧张,她鼻尖溢出了细细的汗,水雾朦胧的眼睛尽显局促不安。
“正巧,这会儿不是很忙。”谢祯盯着她慢腾腾道,一点点俯下身来。
两人的距离逐渐拉近,虞枝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纤长的睫毛颤抖的不成样子,僵直地绷紧了脊背。
近到彼此之间的呼吸都清晰可闻,虞枝愣愣地盯着谢祯漂亮冷淡的眼眸,那里面映着她的影子。
然后趁她不备,谢祯的手绕到她身后,不紧不慢把那两本书册从她手里抽走。
“这么紧张做什么?”
他唇角挑起玩味笑意,随手翻开一页,目光落在书册上,微微一顿。
第89章 偷吻
谢祯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那么久。
这个过程并不长,她却倍感煎熬。
虞枝破罐子破摔闭着眼,一脸心如死灰,像等待着处刑的死囚。
她悲愤地想,反正她最落魄狼狈的样子谢祯都见过了,这点小场面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没什么的。
更何况,在书架里藏这种东西,怎么看该羞愧的都应该是他才对。
须臾后,她听到头顶落下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他的嗓音像含了一块薄冰,低沉清冽:“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爱好?”
虞枝颤着眼睫睁开眼,笼着水光的眸透着几分羞恼,因为羞愤有些口不择言:“什么叫我有这种爱好?我只是不小心把它从书架上拿了下来,谁知道里面的内容这么……倒是三爷,看不出来您也喜欢看这种书!”
之前逛花楼,现在又被她逮着背地里看春宫图,谢祯在她心里的形象犹如高不可攀的神祇瞬间跌落凡尘。
虞枝的话音透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抱怨。
她不想承认,她心里有几分酸涩。
谢祯微微皱起了眉,神色狐疑:“我的书架上?”
见他这副好似全然不知的模样,虞枝气闷地一撇唇:“难不成三爷还觉得是我凭空变出来的?”
谢祯眉心微拢瞧了她一眼,有些意外她的伶牙俐齿,认真想了想,微眯起眼,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他眼底微凉,嘴角扯起个弧度:“这不是我的东西。”
虞枝别过脸明显不信,嘴翘的都挂闷油瓶,他无奈地低叹一声,认认真真解释:“真不是我的,是之前薛淮景来的时候塞给我的,本是欲让人扔了,谁知不小心混进了书架里。”
薛淮景这狗东西本就没个正形,之前因为谢祯把他骂了一通,他心怀不忿故意带这玩意儿来挤兑他,美其名曰让他提前学习经验。
实则就是嘲讽他一把年纪了没有丝毫经验。
他冷着脸将人赶了出去,本来想让人把这碍眼的玩意儿拿去烧了,谁知临到头有事出了门就搁在了桌上,许是被不知情的书童当成重要物件,放进了书架里。
如果不是虞枝提起,他自己都忘了这茬。
虞枝心中有几分动摇,到底还是存了个疙瘩:“反正薛公子现下也不在,还不是任三爷怎么说?”她微咬下唇,装作不经意道,“之前三爷不是还跟那位如烟姑娘共度良宵么?”
谢祯没想到她突然提起这茬,眉心拧了拧:“我那是有公务在身,并不是专程为她去的。”他有些气笑,“我有没有和她共度良宵,你还不清楚吗?”
他怀疑如烟是细作,这才存了心思试探,没想到会撞到虞枝。
等等……她突然问这些,是因为吃醋了吗?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却不敢深思。
谢祯打量着虞枝微微缓和的脸色,忽然勾唇一笑:“我一贯是懒得理会流言的,不过还是澄清一下,我与那位如烟姑娘,并不熟,也对她没什么想法,现在没有,今后也不会有。”
虞枝抬眼对上他的目光,不知为何心尖一烫,她下意识别开了脸,嗓音含糊:“……三爷对我说这些做什么?”
谢祯笑吟吟睨着她,意味不明地哼但:“大抵是希望,如果往后碰到再有人私下传这些流言,希望你为我澄清一二吧。”
他的视线中,她耳廓微微泛起了红,无端让人心情愉悦。
谢祯垂眼看着手里的书册,懒懒出声:“好奇归好奇,不过这种书,还是少看的好,你若是好奇……”
“我一点都不好奇!”虞枝湿漉漉的眼眸睁得滚圆,气鼓鼓瞪着他。
要是有个地缝,她说不定就钻进去了!
谢祯深深看她,直把她看得重新垂下了头,意味深长哂笑一声:“那就好。”
他转身走到桌案前将那两本书随手一扔,转过身来瞧她:“我要处理一会儿公务,你要是无聊可以找别的书看看。”
虞枝这会儿半点不想碰和书有关的东西,她缩着脖子瓮声瓮气地应:“知道了。”
谢祯说完便真的不再管她,在案前坐了下来,低头处理堆积的公务。
虞枝一开始还不敢偷看的太明显,后来见他实在投入,没分出半点心神过来,这才敢支着下颌偷偷看他。
窗外和煦的光拓在谢祯如墨般的眉眼,淡化了深邃锋利的轮廓,让他整个人显出几分柔和。
平日里已经足够让人惊艳,认真专注起来更是让人挪不开眼。
虞枝不自觉看得有些痴,怎么会有这样完美的人,每一寸都得天独厚,旁人往他身边一站,简直自惭形秽。
而这样的人,也是她注定不能肖想的。
她眸光微黯,闷闷地垂下了眼。
两人共处一室,却默契地互不干扰,仿佛多年来的夫妻,平白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气氛正好,这样的午后最适合小憩,虞枝困意渐生,脑袋也变得沉重,不知不觉趴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等她呼吸渐渐均匀,原本正埋头专注的谢祯这才抬起头看过来。
虞枝在他身边,他压根儿很难集中注意力,但又怕她会不自在,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注意她。
他盯着虞枝恬静的睡颜,原本浮躁的心无比的平静,眉眼也不自觉柔和下来。
片刻后,谢祯站起身走到虞枝跟前,弯腰小心翼翼将少女抱进了怀里。
柔软的身躯在怀,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抱她,花了极大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不做更过分的事。
对虞枝的肖想达到了怎样病态的程度,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谢祯抱着虞枝来到屏风后,将她轻手轻脚放在榻上。
少女的乌发散落在身后,乖巧地缩在他平日休息的小榻上,毫无防备的模样,看得谢祯眸色沉了沉。
因为隐忍额角的青筋攒动,他最终还是没能克制住内心最真实的欲望,半跪在地上,俯下身来吻上她的红唇。
屋内的画面唯美暧昧,犹如神龛上高冷禁欲的佛子,主动引颈受戮,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亲吻他的信徒。
在爱与欲念里沉沦。
第90章 作画
这一觉睡的格外沉,虞枝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斜,余晖透过窗棂浅浅地扑洒进来,将屋里一景一物都镀上了一层暖釉色。
她习惯性放空了一会儿大脑,渐渐回过神来,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
隔着一扇屏风,虞枝看见谢祯的身影站在窗前,背对着她似乎在沉思。
虞枝从榻上下来,眉眼间闪过一丝懊恼:她怎么就睡着了?
而且还莫名其妙从椅子转移到了榻上,不用想都是谢祯的杰作。
她耳根微烫,垂着头整理好裙摆,磨磨蹭蹭来到屏风外。
谢祯早就听见了动静,侧眸看过来:“醒了?”
虞枝手指交缠在一起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抱歉三爷,我不小心睡着了。”
谢祯并未在意:“这有什么,准备回去吧。”
他转身转身,抬眼瞧见她神色莫名摸了摸嘴唇,眸光一顿:“怎么了?”
虞枝眉尖轻蹙着,按了按有些肿的唇瓣,眼里闪过一丝纠结,吞吞吐吐道:“好像被蚊子咬了一口,麻麻的,还有点疼。”
谢祯:“……”
她睁大的眸子满是好奇,“这里也有蚊子吗?”
谢祯抵着唇低咳一声,垂下的浓密睫毛遮掩了眼底的不自在,神情冷清:“偶尔是会飞进来几只。”
虞枝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府里,一起在前厅用膳。
偌大的饭桌突然只剩两个人,虞枝还有点不自在。
直到她瞧见一个美貌的婢女张罗着给谢祯布膳倒茶,眸光在婢女身上顿了顿。
婢女留意到她的视线,抬起头来神情自若笑了笑:“奴婢疏影,表姑娘见过的。”
她生得妩媚,偏生举止没有半分烟视媚行,倒有种矛盾的吸引力。
虞枝轻轻颔首,嘴里的饭菜莫名没了滋味。
谢祯抬眸瞧了眼疏影,神色淡淡:“你先下去吧,这里让阿渡来就行。”
疏影一顿,瞧不出丝毫局促窘迫,放下了筷子:“是。”
恭恭敬敬福了福身然后退下。
倒是阿渡幽怨地朝他递了个眼神。
到底还是要使唤他,既然如此刻意吩咐他把疏影叫进来作甚?
就为了做给表姑娘看?
虞枝心下微动,轻声咳了咳:“我见那位疏影姑娘心思细腻,做事也细致,三爷为何让她走?”
谢祯神色疏懒:“我用饭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看着。”
虞枝下意识看了眼自己,唔,他们之间隔着有一段距离,应该不算太近。
他瞥见她的动作,唇角不自觉上挑:“尤其是不熟的人。”
她捂着唇低咳一声,干巴巴挤出一句:“噢……噢。”
这么说来,他们算是很熟?
她唇角悄悄弯起。
磨磨蹭蹭吃过了饭,找不到继续留下去的机会,虞枝还是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有些沮丧,她和谢祯独处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居然没找到试探他的机会,还因睡觉白白浪费了一个下午!
银翘见她唉声叹气,难免关心两句:“姑娘怎么了,怎么这两日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大夫说了,您不宜思虑过多呢。”
虞枝扯了扯唇,含糊地一笔带过:“遇到点烦心事。”
银翘也不多问,眨了下眼睛:“车到山前必有路嘛,姑娘不用过分担忧。”
虞枝慢吞吞点头,回到屋里坐下来静下心思考。
怎么才能在不让谢祯起疑的情况下,既能试探他又能全身而退呢?
虞枝眯了眯眼,心里忽然有了个初步想法。
当晚,虞枝意外的又入梦了。
她打量着这间她今日才去过的书房,期待的心情淡了许多,竟不自觉生出几分紧张。
尤其是一想到谢祯很有可能是有自主意识的,而不仅仅只是她梦里的一个幻影,这种紧张格外强烈。
她定了定神,站起身来寻找谢祯的身影。
找了一圈都不见人影,身后突然有声音传来:“在找我么?”
虞枝猛地转过身,因为惊吓眼眸睁得滚圆。
谢祯扬起唇角,微微俯下身来,又重复了遍:“在找我?”
她只能红着脸局促地点头,谢祯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虞枝心里一紧,条件反射挣扎起来:“我不要……”
“不动你。”他气定神闲打断她想说的话,嘴角噙着似笑非笑,“今天兴致好,只作画。”
虞枝警惕地望着他,压根儿不信。
哪次他不是这样说?
谢祯也不解释,带着她来到书桌前,让她在窗前坐下,便自顾自的研起了墨。
竟然真的只是作画?
她将信将疑,迟疑着坐了下来,便不知道该如何动作了。
谢祯慢条斯理沿好了墨,又将纸张铺开在桌上,用镇纸压好,这才抬眼看向虞枝,许是察觉到她的手足无措,弯着唇角开口:“不必紧张,想摆什么姿势都随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虞枝姿势放松了些,眼里又多了几分好奇。
她听说谢祯在未入锦衣卫之前,也是名满盛京的翩翩浊世贵公子,写得一手好字不提,还作的一手好画。
不过入了锦衣卫后,谢祯便不再碰这些,见过他墨宝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虞枝难免会心生好奇。
作画的时候,谢祯目光专注地盯着她,一开始她还能强撑镇定,渐渐的脸颊蔓起了红晕。
好在谢祯只是勾了勾唇,并未出声打趣她,否则虞枝还真不一定能硬撑下去。
她看不见谢祯笔下的情景,只能看见他神情专注认真,下笔的动作也是不慌不忙,意态悠闲。
虞枝坐久了腰肢发酸,没忍住抿了抿唇小声问:“还没画好么?”
谢祯慢悠悠收了尾:“好了。”
她迫不及待想看,站起身来活动了下身子,凑上前去低头看,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画中的少女宛如仙人,唇红齿白,眉如远山,一颦一笑生动形象,连眉眼间的羞怯风情都被刻画得纤毫毕现,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画中走出来。
谢祯神色散漫地调侃:“还满意么?”
虞枝唇角翘起,小声嘀咕:“画的比真人好看。”
他听见了,轻轻一哂:“死物哪里比得上活人?”
说罢将画放置一旁晾干,抬眼看她:“要看书么?”
虞枝瞠目,紧张地结结巴巴:“什、什么书?”
第91章 主动
谢祯眸光一顿,有些莫名其妙看她一眼:“我这里除了经史子集,还有些杂志怪谈,倒是可供打发时间。”
虞枝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样啊。”
他嘴角噙着笑,低下头来看她,似笑非笑:“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书?”
她神色僵了僵,匆匆垂头,耳尖透着红:“没……没什么,和我想的差不多。”
见谢祯果真随手抽了一本书拉着她坐下,气定神闲看了起来,虞枝难免有些焦急。
他竟然真就只打算看看书?
如果不亲密接触,她怎么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确认他是不是和她共梦?
可能是察觉到虞枝的心神不宁,谢祯懒洋洋抬起头来:“怎么了,看上去心不在焉的?”
她抿了抿干燥的唇,纠结地扯了扯谢祯的衣袖,他幽暗的眼眸看过来,虞枝心里一颤,声若蚊呐:“就……只是看书吗?”
谢祯眉头一挑,状若不解地皱眉:“你不想看么?”
葱白纤细的指尖捏住书沿,她慢吞吞抽走他手里的书,在他沉沉的注视下,白净的肌肤覆上了一层浅红,鼓起勇气双臂搭上他的肩膀,含着雾气的眼眸透着纯真青涩的魅意,撩人而不自知:“书有我好看么?”
谢祯眸色转沉,唇角不着痕迹上挑,嗓音低沉而哑:“自然是没有。”
第一次主动,她睫毛颤的厉害,脸颊的温度更是持续攀升,深吸一口气,她勾着他的脖颈往下拉,仰起脸颊在他唇边印下蜻蜓点水的吻,声音娇嗔。
“那你怎么不看我?”
谢祯平静的神色再也难以维持,他抬起眸子深深地看了眼脸红的像施了胭脂的虞枝,眸光蓦地一沉,手掌扣住她的腰:“你自找的。”
书本被掀翻在地上,虞枝惊呼一声,裙摆堆叠一地。
次日虞枝醒来的时候,脸上还有残留的泪痕,怕银翘察觉到端倪,她及时擦了干净,暗暗咬紧了牙。
牺牲这么大,希望能起到作用,不然她真是……
虞枝起得晚了些,这会儿谢祯已经去上值了。
她按捺下心中的忐忑,在府里也坐不住,索性邀了明瑶出来游湖。
明瑶看上去很是高兴:“阿妤,你的手好了吗?你不主动找我,我都不好意思叫你出来玩。”
虞枝把手摊开给她看,掌心的痕迹已经很淡了:“放心吧,已经好了。”
明瑶的神色像是松了口气,高高兴兴挽着她的手往湖边走。
今天天气不错,万里晴空,游湖的人不少。
湖中心的荷花开的正盛,两人租了一条船,决定去湖中心逛逛。
明瑶拉着虞枝上船,银翘和明瑶的婢女也随之跟了上去。
“那日你回去后,你爹没骂你吧?”
明瑶撇了撇嘴:“呿,他呀本来是打算骂我的,可一听说马场上出了事后,紧张我还来不及呢,哪顾得上骂?”
提起这件事,明瑶仍有些心有余悸,左顾右盼压低了声音。
“我估计啊,洛攸宁的脸是治不好了,你也听说了吧?”
虞枝神色莫名点点头。
“哎呀,说白了就是报应,谁叫她往日总是针对你?”明瑶摇了摇头,“不说这个了,今日你怎么有空找我出来玩?”
虞枝抿着唇笑:“总闲在家里也是无聊。”
明瑶想起什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听说谢家人都回乡祭祖了,那岂不是谢家现在只有你一个人?”
虞枝微顿,神色自若地道:“三爷也在。”
明瑶好奇地眨了眨眼睛:“那你和他单独相处的话不会觉得紧张吗?”
虞枝眼里闪过一抹纳闷:“为什么会紧张?”
明瑶正了正色,聚精会神盯着她看。
这眼神无端看的虞枝心虚,她不自在地摸了摸脸:“怎……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有!”明瑶笃定地点点头,语气神秘莫测,“你脸上有不对劲。”
前者闻言眼睫一颤,心中翻江倒海。
不是吧?
难道她表现的这么明显,连明瑶这么神经粗大的人看出了她对谢祯的心思不纯?
明瑶的脸突然放大,她眼神探究地盯着虞枝,语气纳闷儿:“我记得不久前你还很怕谢大人来着,怎么如今转变这么大?”
虞枝脸色微僵。
是啊,明明不久前她还挺怕谢祯的。
可谢祯的一举一动告诉她,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吓人,相反待她还极有耐心。
虞枝唇角不经意弯了弯:“我之前……是听说过一些关于三爷不好的传闻嘛,不过后来发现,他根本不像传闻中的那样,当然就不怕了。”
明瑶撇了撇嘴:“倒也是,我还没见过谢大人对谁这么照顾。”
见她没再追究这个话题,虞枝悄然松了口气。
正值六月,荷花竞相盛放,香气沁鼻,粉粉白白点缀在一片翠绿中,煞是好看。
如果这里面没有突然冒出来一个碍眼的身影。
“那儿好像有个人。”
明瑶看风景看得正入迷,忽然瞥见荷叶掩映中藏着一条小船。
水波荡开,船上的人懒洋洋仰面躺着,脸上倒盖着一张荷叶,翘着二郎腿,似曾相识的声音从底下慢悠悠飘来。
“我说明大小姐,大老远就听到你咋咋呼呼的声音,您老人家能不能收敛一点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船上的人直起身子,荷叶从脸上掉落,露出一张玩世不恭的脸,不是薛淮景又是谁?
明瑶瞪大了眼睛,一下子就炸了:“薛淮景?!居然是你?”
薛淮景懒洋洋地勾唇笑:“正是在下,虞姑娘好啊。”
他说着,瞥了眼虞枝,问了句好。
“薛公子。”虞枝轻轻颔首。
明瑶咬牙瞪过去,气的腮帮子都咬紧:“你说谁不像个大家闺秀?”
薛淮景漫不经心地笑:“除了虞姑娘,在座还有第三个吗?”
“你!”要不是念及还在船上,明瑶这会儿就扑过去了。
“滚蛋!”她气呼呼地抄起船夫手上的船桨就砸过去,薛淮景两眼一瞪,连忙躲避,“你冷静点!”
因为明瑶的大幅度动作,船身剧烈晃动起来,虞枝艰难地扶住船舷:“瑶瑶,你先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第92章 救美
“哎哟姑奶奶,快把船桨还给我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被抢了船桨的船夫一脸欲言又止,失了船桨,船的方向也脱离了控制,一头钻进了密密麻麻的荷叶中。
虞枝紧紧扶着摇晃的厉害的船,满眼惊惧,颤声提醒:“不是……船,小心船!”
可惜气头上的明瑶哪里听得进去,她站在船边上,抱着船桨一下又一下往薛淮景那边砸去:“薛淮景你个混球,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本小姐哪里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了?你一个臭纨绔有什么资格说我!”
薛淮景一边闪躲,一边留意到她脚底下的船摇摇欲坠,瞪大了眼好声提醒:“大小姐,我开个玩笑而已别激动啊,还有,你脚底下的船好像快翻了!”
明瑶还以为这狗东西是在吓唬自己,结果低头一看,船摇晃的不成样子。
这乌篷船本来也不大,能容下她和虞枝倒是绰绰有余,再加上银翘和她的婢女便有些不够看。
明瑶手忙脚乱想稳住平衡,然而越急越容易出错。
眼看着人就要跌落进湖里,虞枝面如死灰地紧紧闭上了眼。
梅开三度,她和水八成是八字不合。
早知道就不来游什么湖了!
薛淮景离明瑶近,眼疾手快长臂一捞顺手将她扯了过去,至于虞枝便有些有心无力了。
他暗暗叫遭,已经能想象到今日这事要是让谢祯知道了,对方会如何反应。
电光火石之际,一道身影自眼前一闪而过,薛淮景震惊地瞪大了眼,待看清那人的脸后,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谢祯会砍死他吧?
虞枝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落水的准备,忽然腰间一紧,被揽入一个怀抱。
这样熟悉的场景,她本能地以为救她的人是谢祯,然而没入鼻尖的味道却有些陌生。
她愣了一下,抬眼看去只瞧见一个白皙的下巴。
贺兰玉拽着虞枝站稳,从容不迫地捡起明瑶慌乱之下扔下的船桨,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即将倾覆的船给稳了下来,避免了一船人落水的命运。
他后知后觉什么,垂眸看向虞枝,连忙松了手,神色有几分歉意:“事急从权,唐突了虞姑娘,抱歉。”
虞枝站稳身子,因着他的动作十分规矩,没有半点冒犯,她倒是没觉得不舒服,只是到底有些惊讶:“贺兰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他出现的也太及时了。
贺兰玉面容含笑,遥遥一指不远处的一条船:“闲来无事出来放松放松,刚好路过,瞧见这里有麻烦就过来了。”
虞枝认真道谢,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多谢您了,不然我肯定要成落汤鸡。”
他琥珀色的眼眸温柔和煦,语气稍显无奈:“不用客气,算起来我们也见过好几回了,你也用不着用上尊称吧?”
她面色一怔,尴尬地眨了眨眼:“啊……那”
“阿妤!”经历了心惊胆战,明瑶在薛淮景的船上站稳看过来,面带愧色,“你没事吧阿妤,都怪我不好,差点儿害得你落水。”
薛淮景抄着手在旁边说风凉话:“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明瑶顿时恶狠狠瞪向这个罪魁祸首,重重一脚碾在他脚上:“你还好意思说!都怪你,要不是你怎么会有后来的事!”
薛淮景的脸顿时涨成猪肝色,抱着脚哀嚎起来:“嗷……明瑶你这个泼妇!难怪嫁不出去!”
明瑶气的在他另一只脚上又踩了一脚,龇牙咧嘴:“嫁不嫁的出去关你屁事!本小姐想嫁人那还不是勾勾手指头的事,倒是你,怕是注定打一辈子光棍吧!”
“……”
虞枝神色无奈。
这两人怎么又吵起来了?
贺兰玉含笑注视着这一幕,出声提议:“遇到也算缘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薛淮景警惕心顿时涌起,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对方:“我看这就没这个必要吧……”
虽说他也想看谢祯那个狗东西吃亏,可说到底谢祯也算是他兄弟,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兄弟被人撬墙角呢!
最最重要的是,万一谢祯回头把这笔帐算到他头上,那倒霉的不还是他?!
“有你什么事?”明瑶轻蔑地扫了他一眼,语气嘲讽,“人家贺兰先生是在征求我们的意见,关你屁事,你爱去不去谁稀罕了!”
薛淮景一时语塞:“……”
虞枝想了想,也觉得是该好好感谢一下人家,索性痛快地答应了下来:“好啊,贺兰先生觉得去哪里好呢?”
贺兰玉思忖片刻:“醉仙居离得近,他们那里的招牌菜也不错,你觉得呢?”
虞枝欣然应允,弯了弯眼睛:“好啊。”
“……”
薛淮景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一时又是鄙视贺兰玉这个伪君子心机深沉,一会儿又同情他可怜的兄弟头顶一片绿。
惨,实在太惨了!
为了监督贺兰玉地一举一动,薛淮景在明瑶的百般唾弃中死皮赖脸也跟了过去。
明瑶烦得不行,一路对他都没好脸色:“人家贺兰先生邀请的是我们,又没提你,你怎么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