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折枝by阿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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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理直气壮:“不好意思能蹭吃蹭喝么?”
明瑶被他的无耻给震惊。
几人来到醉仙居,点了好些招牌菜。
贺兰玉十分贴心地让小二把酒水换成茶水,笑吟吟举起茶杯:“我在盛京也没什么朋友,能结识诸位也算缘分,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虞枝也举起杯子回敬:“贺兰先生实在客气了,方才要不是你出手相助,恐怕这会儿我也不能好端端坐在这里。”
薛淮景盯着贺兰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左脸写着阴险,右脸写着狡诈!
还朋友,是想着从朋友做起更方便挖墙脚吧!
尤其这平日对他没过好脸色的明瑶对这个贺兰玉态度也很是殷勤,薛少爷心情微妙地更不爽了。
他鼻间溢出一声轻哼,懒洋洋调笑:“方才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贺兰先生都能及时赶过来,轻功不错啊,怎么,之前练过?”他撑着下颚,眼睛满是好奇,“你不是弹琴的么,怎么对武艺也有所涉猎?”
第93章 挖墙脚
面对薛淮景近乎刁钻的问题,贺兰玉的表现堪称气定神闲,他不慌不忙挑了挑眉,温柔多情的笑意就没从嘴角落下过。
“在外行走江湖难免会遇到一些麻烦,技多不愁嘛,本也算不得什么,薛公子谬赞了。”
人家不仅轻轻松松应对了他的刁难,语气还十分温和。
这样四两拨千斤的态度,让薛淮景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明瑶轻嗤一声,冲他得意地抬了抬下巴:“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成日不学无术,只知道斗鸡走狗啊?”
薛淮景脸色黑了黑:“我怎么就……算了,本少爷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计较!”
嘁,明瑶这个没眼光的!
会点花拳绣腿的三脚猫功夫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又不是不会!
虞枝习惯了这两人见面就吵的风格,怕贺兰玉遭到冷落尴尬,贴心地把话题转到他身上:“贺兰先生怎么会想到进宫?”
贺兰玉视线看过来,潋滟的眼眸弯了弯,看神色似乎有些无奈:“我是个俗人,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去宫里当琴师待遇还不错。”
明瑶撑着下巴看过来,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贺兰先生看上去可不像是会为银子发愁的人呀!之前你不是还有钱去极乐坊么?”
她一说完便意识到自己失了言,这不是相当于承认自己也去过那种地方吗?
明瑶咬了咬唇,小心翼翼撇了撇薛淮景,好在对方似乎并没注意。
“极乐坊?”薛淮景听到这个名字微眯了眯眼睛,看向贺兰玉的眼神不着痕迹带了几分探究,状若不经意道,“那可是个销金窟啊,看不出来,贺兰先生瞧着光风霁月,私底下竟然也去那种地方?”
贺兰玉眼眸深处划过一道幽光,面不改色笑着觑他一眼:“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是否能束缚自己的言行在于自己的心,去不去又能证明得了什么呢?薛公子想来也能明白这个道理吧?”
薛淮景神色一顿,又听他道,“况且,我本是想去应聘那里的琴师的,只可惜后来发生了意外只能作罢。”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贺兰先生看上去不是那种拈花惹草的人!”解开了心结,贺兰玉在明瑶心里的形象又重新高大起来。
拈花惹草?
薛淮景脸色黑了黑,这死丫头是在内涵他吗?
贺兰玉情商很高,温柔心细,非常能照顾人的感受,而且为人风趣幽默,又有着数不完的共同话题。
一顿饭下来,虞枝三人相谈甚欢,只有薛淮景全程臭着一张脸,时不时阴阳怪气几句,都被贺兰玉轻轻松松化解。
到了后面,他也知道自己和对方不是一个段位,索性不再自讨没趣。
散了席后,虞枝和明瑶各自回府,贺兰玉也打道回自己住处。
薛淮景越想越觉得这贺兰玉没安好心,纠结再三还是没忍住去找谢祯告黑状。
结果来到镇抚司,被告知谢祯没在,又去了诏狱门口眼巴巴等着。
等了足足两盏茶时间,谢祯才从里面出来。
他刚审完犯人,神色还凝聚着尚未完全褪去的冷意,眉峰紧紧拢着,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因为用刑时衣袍上不慎沾了血,有洁癖的他这会儿烦躁达到顶峰,见了薛淮景也没好脸色:“你怎么又来了?”
薛淮景夸张地瞪大了眼:“好你个谢祯,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我又来了!”他由上而下打量他一眼,“你这又是去审问谁了?”
谢祯眉眼流露出疲态:“昨天又抓了两个探子。”
薛淮景了然:“你还没放弃调查乾坤楼?陛下不是都已经下令不必追究此事了么?”
谢祯冷着脸没吭声,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薛淮景心下叹息,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阻止。
也不知道谢祯这脾气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来干什么?”
薛淮景收敛思绪抬了抬下巴,充满幸灾乐祸地看他一眼:“我不来报信,你墙脚被人挖了都不知道!”
“什么墙脚?”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薛淮景八成是又抽了不知哪门子的风,径直绕开他往前走。
“诶诶诶别走啊!”薛淮景顿时也顾不得卖关子,连忙追上去,“不是吧你真不关心?这可是事关虞姑娘!”
谢祯脚步一顿,拧着眉看他:“她怎么了?”
薛淮景一脸果不其然的模样,一涉及到虞枝,即便冷酷无情如谢祯也会乱了分寸,一试一个准。
他抱着手臂朝他挑眉笑:“你还不知道吧?今天虞姑娘碰到了贺兰玉,那小子可是对她殷勤的很呢!”
谢祯眸光微沉,睨了他一眼:“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薛淮景挑了挑唇:“当时我也在场啊!”他凑上去,不怕死地添油加醋,“你是不知道,虞姑娘似乎对贺兰玉还挺欣赏的,两人吃饭的时候都有说有笑,聊的可开心了!”
谢祯眼睫下压,脸色略显阴郁,压迫感十足:“他们还一起吃了饭?”
薛淮景摸了摸鼻子,心虚地咳嗽一声:“是因为之前发生了点意外,虞姑娘和明瑶游湖的时候船差点沉,关键时刻那贺兰玉突然出现救了她,可能是出于感激,就一起吃了顿饭。”
谢祯微冷地斜了他一眼:“那你是死的吗?”
“……”
看吧,他就知道,横竖他都得挨顿骂。
谢祯敛了敛眉不再搭理他,阔步往镇抚司走,薛淮景亦步亦趋追上去:“我说谢行简,你可不能不当回事啊!贺兰玉那个小白脸可比你会花言巧语,你平时总冷着个脸跟冰块似的,要不是那张脸勉强还能看,哪个姑娘愿意搭理你?”
“到时候虞姑娘真要被那个小白脸哄走了,你都没地儿哭去!”
谢祯步子一停,冷飕飕的眼刀子飞过来,神色已然不耐至极,他嘲讽似的扯了扯唇:“说完了?”
薛淮景被他那直击灵魂的眼神看得脊背发凉,干巴巴挤出一个笑:“嘿嘿,说完了说完了,兄弟我这不是好心提醒你吗?别垮着个脸呀……”
谢祯:“那我谢谢你?”
他:“……太客气了。”
他为什么能把谢谢你说出一种送你一程的气势?
第94章 滑倒
虞枝感觉今天的谢祯怪怪的。
好像从一回来他的脸色就不太好看。
她本就心怀忐忑,这会儿一颗心更是跳的厉害。
第无数次,虞枝偷偷摸摸望过去,终于忍不住了。
谢祯一直在措辞着如何开口,才能极其自然地询问虞枝白日里发生的细节。
两人一齐开口又纷纷顿住:“你……”
虞枝尴尬地抿了抿唇:“你先说。”
谢祯神色自若:“还是你先说吧。”
两人互相谦让了一会儿,阿渡在旁边偷偷翻白眼:要不你俩都别说了,让我先说?
这样谦让下去得到猴年马月啊?
僵持不过,虞枝选择妥协,问出心中的疑惑:“三爷看上去似乎不太高兴,是白日里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谢祯一愣,似乎有些意外:“你要问的就是这个?”
她茫然地点点头:“对啊。”
他唇角勾了勾,很快又强行压下去:“是遇到些麻烦。”
虞枝心想,连谢祯都觉得麻烦的事情,应该很棘手吧?
这些事情她也帮不上忙,她轻轻皱着眉,有些无从下手的愧疚。
见她这副模样,谢祯可能猜到她在想什么,话音一转:“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快要解决了。”
虞枝无声松了口气:“那就好。”她抬眼看向他,眼神疑惑,“对了,你之前想说什么?”
谢祯态度极力装作漫不经心:“听说你今天遇到贺兰玉了?”
“三爷怎么知道?”她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想到什么,眼里恍然大悟,“是薛公子说的吧?”
虞枝倒没觉得有什么,痛快地承认了:“发生了一点小意外,贺兰先生帮了我个忙,我们就一起吃了顿饭。”
倒是和薛淮景所说的相差无几。
谢祯觑着她眉眼弯弯的样子,心里的躁郁并没散去多少:“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虞枝微愣一下,极为缓慢地眨了眨眼,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地答:“贺兰先生么?他这个人还蛮热心的,为人也非常风趣幽默,他好像去过很多地方,知道许多我不曾听过的人文风情。”
她沉思片刻,中肯地评价,“只是当个琴师,确实屈才了些。”
呵,她对他的评价倒还挺高。
本来听薛淮景在哪儿煽风点火他还没多大感觉,毕竟深知那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德行,十有八九会夸大其词,可如今瞧见虞枝的反应,他心里还真被勾起了点燥意。
现如今,她对谢明衍的态度恐怕都没这么友善。
“三爷,您怎么不说话了?”虞枝见谢祯迟迟未发话,略有些疑惑,小心翼翼地询问,“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什么,交什么朋友是你的自由。”谢祯舌尖顶过腮帮,将那股子烦躁咽了回去。
虞枝不是他的附属品,更不是任何人的,他无权干涉,也没有立场干涉,纵然心头不悦,他也不会指手画脚。
只是贺兰玉此人……总给他一种亦正亦邪的感觉,更别说对方还和贤王走的特别近。
谢祯本能地排斥呵贤王有关的人。
毕竟这位主日后可是会……
虞枝并不傻,隐约察觉到谢祯似乎不大喜欢贺兰玉,语气试探三爷:“是觉得贺兰先生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他在锦衣卫办事,难免有诸多顾虑。
他抬起眼睛,也不太方便太刻意,语焉不详地道:“这位贺兰先生似乎和贤王关系不错,实不相瞒,我和贤王不太对付。”
对方好歹是皇亲国戚,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不是过分的傻就是有一定底气。
毫无疑问,谢祯当然是后者。
虞枝一点即通,抿了抿唇:“三爷放心,我会注意分寸的。”
她不太了解朝堂的事,可有着上一世的经验,也知道正是这位看似游手好闲的闲散王爷,实则野心勃勃,上一世竟走上了造反的路子。
贤王起兵谋反,谢祯不得不率兵镇压,这仗一打就是将近两年,直到她死的时候,才听到庄子里的下人议论谢祯得胜还朝的消息。
总而言之,和贤王走的太近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可那位贺兰先生,前世似乎也没听过贤王身边有这么个人。
谢祯神色微松,清了清嗓子解释:“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虞枝认真地点头:“我知道的。”
“……”
用饭快结束,虞枝这才想起来还没来得及看谢祯身上有没有伤痕!
她暗自苦恼地皱了皱眉,她隐约记得留下抓痕的位置在他锁骨之下。
可谢祯的穿着一向规整,袖子总是系到最上方,堪称一丝不苟,别说锁骨下方了,连个锁骨都瞧不见!
虞枝隐隐后悔没抓他的脖子或脸这样显眼的位置,这样的话一眼就能看到,也不用她煞费苦心了。
那样的地方,她要怎么自然又不引起他怀疑地察看?
虞枝思量着假装不经意把茶水泼到谢祯身上的可能性。
说来惭愧,她上次看的话本子里有一出就是这么演的。
可谢祯会当着她的面解衣扣吗?
虞枝纠结之余,谢祯已经搁下了筷子,看样子是准备回自己的院子。
她顾不得犹豫端着茶杯站起身来,假装不经意地朝谢祯走去,然后“不慎”脚下一个踉跄。
因为摔的实在太过刻意,阿渡和银翘震惊地瞪大了眼。
表姑娘(姑娘)这是在做什么?!
说是投怀送抱又不太像,因为她在泼了谢祯一身茶水后,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
因为惊讶,谢祯的脑子慢了一拍,甚至都没来得及拦。
“……”
四目相对,场景一度十分尴尬。
阿渡和银翘反应迅速地别开了视线,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然而这还是阻挡不了虞枝肉眼可见涨红的脸。
“三爷,我不是故意的。”她咬着唇埋下头,羞愧地想找个洞钻进去。
丢死人了!
她本来只想假装脚滑的,怎么就跪了下来。
谢祯神色莫测盯了她两秒,忽然低笑起来。
他伸出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嗓音仍染着未散的笑意:“膝盖不疼么?”
第95章 抓奸
虞枝红着脸讷讷道:“不……不疼。”
就是挺丢脸的。
她被谢祯搀扶着从地上起来,欲言又止地看了眼他被茶水弄湿的衣襟,尴尬地掏出绢帕鼓起勇气开口,“三爷,你的衣裳都被我弄脏了,要不我给你擦擦吧?”
谢祯挡住了她的动作,嘴角噙着好整以暇的笑意,深深觑了她一眼:“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就行。”
虞枝只能眼巴巴看着他接过手帕在身上随意地擦了擦,自始至终,连半点肌肤都没露出来,眼里不自觉流露出失望。
一旁的银翘简直没眼看。
茶水已经浸透了衣衫,只是单纯地擦也于事无补,谢祯抬眼瞧了瞧虞枝,将她满脸的心虚愧疚尽收眼底,不着痕迹挑唇:“不要紧,我回去换一身就行。”
虞枝张了张嘴,憋红了脸也只能干巴巴挤出一声“哦”。
他倒似察觉到她的欲言又止,体贴地问了句:“还有事吗?”
她咬着唇摇头,目送谢祯出了门,这才后悔不迭。
脸也丢了,还没达到目的,这才是最气人的!
回院子的路上,银翘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姑娘是对三爷有什么不满吗?”
虞枝一怔,茫然地瞪大了眼:“没有啊。”
银翘不太信:“那你为何方才要故意将茶水泼到三爷身上?”
虞枝瞠目结舌:“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很显然,她压根儿不知道自己的演技多么的拙劣。
银翘神色复杂,语气尽可能的委婉:“只要不是瞎子,应该都看的出来吧?”
虞枝:?
她瞳孔一缩,照银翘这样说,那谢祯岂不是也能看出来她是故意的?
可他即便看了出来,也好脾气地没有揭穿她,无声纵容了她这种行为。
虞枝心里的愧疚顿时达到了顶峰。
天色将黑,盛京城外。
谢府的马车不急不缓地前行。
谢老夫人皱着眉斜了眼旁边的大夫人:“什么事这么着急,一定要连夜赶着回来,不能等到明天吗?”
祭祖的流程比想象中快,按照事先安排他们是打算明日再回来的,可老大媳妇儿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非要急着今晚回来。
大夫人眼睛微闪,当然是因为她得到了消息,谢祯和虞枝似乎来往很是密切,据说这两日连吃饭都是在一处。
如若不趁此机会回去“抓奸”,好让老夫人一睹真相,岂不是白白错失了良机?
眼下无人,斟酌片刻,大夫人还是打算如实告知:“实不相瞒,媳妇最近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心中拿不定主意,想向老夫人请示请示。”
她若攀扯些其他理由,精明如老夫人也未必相信。
况且,谢祯既然敢做,她为什么不敢说?
老夫人半眯着的眸缓缓睁开,眼底闪过一丝探究:“你想说什么?”
她这个大媳妇是什么性子她也清楚,见她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接下来要说的话恐怕不适合让外人听见。
她抬手让桂嬷嬷去马车外守着。
大夫人神色犹豫,状若忧愁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她窥着老夫人莫辨的神色,忐忑地补充:“本也是些捕风捉影的事,妾身一开始是不信的,可正所谓无风不起浪,最近又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所以你就把我这个老婆子唬得团团转,拿我当筏子?”老夫人蓦地冷笑一声,语气裹挟着沉沉的怒火。
大夫人吓得顿时噤声,尴尬地咬了咬唇:“妾身……”
老夫人冷冷打断她,“亏你还是一家主母,不过是底下的下人乱嚼几句舌根,尚且未经查证,你就真疑心到小叔子头上,还荒唐地想带我一道去抓奸?我看你是昏了头!”
被戳破心思,大夫人脸都红了,瓮声瓮气地为自己辩解:“若非是有了一些线索,妾身也断不会拿这些事烦扰婆母。况且,若是三弟真对阿妤那丫头有心思,那我们这些人岂不是算棒打鸳鸯?”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老夫人冷笑连连,“如果真如你所说,老三对阿妤起了心思,那你儿子的婚事也好如你的愿就此作罢?”
大夫人垂着头不说话。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纵然面上疾言厉色,可她这会儿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
老三和阿妤……
这太荒唐了!
她万万不曾想过这两人会有什么瓜葛!
在她眼里,他们一个对女色丝毫不上心,这么多年都没开窍,另一个乖巧懂事,进退得宜,无论如何也不像是能搅和到一起的!
可老大媳妇说的信誓旦旦,又由不得她不动摇。
老夫人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自认不会轻易被什么事情震惊,可自家儿子惦记上未来侄媳妇,这要传了出去,无疑是一桩耸人听闻的丑闻!
她本能地不愿相信,可一想到谢祯的脾性,心中又忍不住犹豫了。
知子莫若母,她这个儿子,说的好听是性子散漫,率性而为,实则不拘礼法,离经叛道。
他若是愿意老实安分那自然皆大欢喜。
可他若是对什么事什么人上了心,绝不会被世俗流言动摇,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达成目的,到时候哪怕是她这个母亲出面干涉恐怕也没用。
许是出于对自己儿子的了解,她倒是没觉得是虞枝举止不端,一心认为是她儿子犯浑欺负人家。
老夫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眸色沉沉看了眼大夫人:“你最好祈祷你说的是真的,否则可别怪老身翻脸不认人!”
大夫人闻言无声松了口气,知道对方这是也起了疑心,决定回去一探究竟。
想起她留在府里的心腹传来的消息,她几不可察勾了勾唇。
等着瞧吧,她绝不会让虞枝这丫头进她大房的门!
另一辆马车里,二夫人听闻老夫人似乎因为什么事在训斥大夫人,动静闹的挺大,饶有兴致地笑了笑:“难怪要急着连夜赶回来,怕是府里有什么动静。”
她勾着唇神色悠闲,“我这大嫂当真是急不可耐啊,我倒是也跟着期待起来,回去就能看一出好戏了。”
第96章 堵住
谢祯没料到虞枝会深夜造访。
算起来,她已经许久未曾主动踏足阑苑了,书院的校考结束后,他更没有理由让她过来。
是以瞧见门口的人时,他脸上有片刻的愣怔。
她低头进来,福了福身:“三爷。”
谢祯敛了情绪,状若疑惑:“你突然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虞枝抿了抿唇,斟酌着开口:“是这样的,我想借三爷的藏书阁找一些书。”
她仔细想了想,似乎这个理由最不显突兀。
府里没有单独设立藏书阁,只有谢祯的院子才有。
这倒是出乎了他意料,谢祯微微一怔,进而点点头:“不是什么大事,你去便是。”
他这样说着,到底还是亲自领着她走了一趟。
火烛举在手里,谢祯偏头看向身后的她,轮廓在明灭的光影中错落,显得几分柔和:“你要找什么书?名字告诉我,我帮你找,兴许更快些。”
她的眼神略有些闪烁,垂头躲开了他的视线。
她哪里是想找什么书,不过是找个光明正大接近他的借口罢了。
思索片刻,虞枝语焉不详:“我……我不大记得名字了,之前帮三爷晒书的时候隐约瞥见过,若是瞧见定能认出来的,就不劳烦三爷了。”
谢祯定定瞧了她片刻,也没多说什么,微微勾唇:“行,那你慢慢找。”
藏书阁里一片漆黑,抬脚进去,谢祯俯身将灯烛点燃,光线渐渐明亮起来。
虞枝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咬着唇问道:“三爷也打算找书么?”
他抬眼看过来,眉眼淡淡的:“我不找书,留下来等你。”
她一愣。
似乎是觉得这话不妥,他又补充了句:“这里平日没什么人来,有些地方经年失修容易发生意外,我还是留下来等你比较放心。”
这倒是正和她的意。
虞枝眸光微动,点点头:“那便多谢三爷了。”
见谢祯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她慢腾腾开始装模作样找了起来。
谢祯也不催她,兀自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虞枝将一楼大概浏览了一圈,他才抬眸问道:“还没找到么?”
她尴尬地扯了扯唇:“许是我记错了,应该在二楼吧。”
谢祯慢悠悠点头:“不急。”
虞枝提着裙摆踩上楼梯,伴随着她的动作,木质楼梯发出吱哑声响,他就支着下颌默不作声盯着她的身影。
又磨蹭了一会儿,虞枝心想,差不多了。
她随手拿起一本书,语气轻快:“终于找到了。”
她将书捧在手里,小心翼翼下楼梯。
眼瞧着距离地面还有几步台阶的时候,虞枝无声抿紧了唇,心里有些紧张。
这个高度,就算摔一下应该也没什么大事。
她咬了咬牙,心一狠,装作踩空朝下跌去。
一直暗暗留意着她的谢祯眼眸一沉,反应极快地掠身上前,将人接在了怀里。
虞枝心跳的极快,分不清是失重带来的刺激还是做贼心虚的愧疚,她回过神来下意识紧紧抓住了觊觎已久的谢祯的衣襟,用力向下扯了扯。
这个动作看起来像是在紧张情况的无心之失,可谢祯哪里不清楚她打的什么鬼主意,顿时给气笑了。
为了一探究竟她还真是能够豁得出去!
那么高的台阶说摔就摔,也不怕摔出个什么好歹?
衣襟被扯开一点,露出一截漂亮性感的锁骨,然而锁骨下干干净净,没有半点抓痕。
虞枝眼睛微微瞪大,眼底划过一抹欣喜。
没有痕迹!
这是不是说明谢祯根本没有和她做同样的梦?上次不过是巧合罢了?
多日以来悬着的心总算能够放下。
虞枝嘴角正要弯起,猝不及防对上谢祯垂眼看过来的目光,眼眸又黑又亮,他眉头紧紧拧着,唇角紧绷,看上去不大高兴,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伤着没?”
语气也冷冰冰的。
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还在他怀里,连忙跳下来站退开几步稳了身子,红着脸摇头:“没有,幸亏三爷及时搭救,谢谢您。”
这是利用完又打算和他划清界限了?
谢祯心里生出一丝窒闷,没什么情绪地扯了扯唇角:“下次注意,别莽莽撞撞的。”
“知道啦。”虞枝本就心虚,语气弱了下来。
“三爷。”门外,阿渡匆匆进来,也顾不得室内诡异的气氛,脸色凝重,“三爷,老夫人回来了,正朝着您的院子来呢,现在已经到了门口了!”
谢祯拧着眉望过去,虞枝惊惶地瞪大了眼:老夫人回来了?
她脸色白了白,要是让老夫人瞧见她这么晚出现在三爷的院子,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谢祯看出了她的担忧,也心知她的顾忌,神色镇定出声:“莫慌。”
虞枝茫然地看向他。
老夫人一行人一回府就直奔阑苑,这当然是大夫人的主意,她的心腹递来信儿,说清楚地瞧见虞枝进了阑苑。
她一合计,这不是送上门来的大好时机么,干脆就撺掇老夫人来阑苑一探究竟!
孤男寡女深夜共处同一屋檐下,到时候看他们怎么说得清!
要是她自己的定然没那么大胆子闯谢祯的地盘,可有老夫人在就不一样了。
老夫人面上让人瞧不清情绪,她虽说被大夫人这么一通告密有些心乱如麻,可到底没失了分寸,当即摒退了下人:“你们都不用跟着。”
说罢又看了眼等着看热闹的二夫人,淡淡出声:“你也先回自己的院子吧。”
二夫人一怔,笑盈盈道:“我陪着娘一起吧,大嫂也不在么?”
老夫人神色淡了淡:“深更半夜,我关心自己的儿子倒无妨,你们跟着去不合适,有老大媳妇陪着我就够了。”
二夫人碰了个软钉子,眼神微闪,倒也没强求:“那妾身就先回去了。”
她清楚老夫人这是不想将丑闻闹大。
反正今晚若真发生什么事,明儿也能听到消息。
看着二夫人离去,老夫人沉沉瞧了眼大夫人:“你最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否则今晚丢人的可不止你,我也跟着没脸!”
大夫人撇了撇嘴:“说白了娘还是不信任我,您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