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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折枝by阿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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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难道不知道这事儿要是捅到陛下面前,十个脑袋都不够他砍的吗?
除非,他有恃无恐。
这个念头乍一浮现过脑海,如同拨开云雾见天明。
虞枝猛地睁大了眼,冯守仁背后必定有靠山,而且这个靠山的实力还极为强大,否则他怎么敢如此嚣张?
几乎是很快,她锁定了怀疑的目标──
除了贤王,不做他想。
上一世,这位看似游手好闲的王爷突然起兵造反,谁也没有料到。
而且那场战一打就是一年之久,若没有强大的物力财力支持,他哪来的底气和朝廷叫板?
越是细想越是心惊,这么说来,冯守仁是在为贤王办事?
虞枝心中腾起一股愤怒,如此说来,她家的悲剧和贤王也脱不了关系!
于他们这些上位者而言,虞家只是他们的造反大业中一颗无关紧要的棋子,可于她而言,却是家破人亡的惨痛代价!
“姑娘?”久久不见虞枝出声,宁七忍不住试探地提醒。
虞枝猛然回过神,想到什么,她站起身来走到书桌前,看了眼宁七:“你近前来。”
后者不明所以地照做,上前几步,看着她展开宣纸,研磨提笔,本以为她是要写什么东西给三爷,却不料她竟作起画来。
宁七好奇极了,倒也没贸然出声打扰,等虞枝画完,拾起画纸递给他,这才静下心来打量。
她画技精湛,饶是他这种不精通墨宝的粗人也能看出来,虞枝画的是一幅兰花,惟妙惟肖。
不过好端端的,画一幅兰花做什么?
他还是不太明白。
却听虞枝问:“你可见过这种式样的标志?”
宁七疑惑地抬眼看向她。
她秀眉轻蹙:“我在许多地方都见过这株兰草,盛京的千金阁,乾坤楼,之前冯守仁带三爷去过的斗兽场,包括昨日见到的商船。”
宁七也不笨,很快反应了过来,神色正了正:“姑娘的意思是?”
“我怀疑,这是一个组织的标志。”虞枝抬眉定定瞧着他,目光凝重缓缓道出自己的猜测。
宁七脸色变了变,瞬间意识到虞枝这话代表着什么。
如果真存在着这么一个组织,势力庞大,且悄无声息渗透了我朝各地,乃至天子脚下,这是何等可怕的势力?
宁七回过神来,神色微凛:“多谢姑娘提醒,属下会将此事如实向三爷禀告。”
谢祯垂着眼睛端详面前的画,墨痕已干,他指尖轻轻摩挲而过,神情若有所思。
没想到这个组织这么早就已经悄无声息出现在大众视野。
上一世,一个叫“兰坊”的组织横空出世,朝中数位高官不断遭遇刺杀,引起人心动荡,人人自危。
谢祯也遭遇过好几次刺杀,最严重的一次甚至在家中修养了一个多月。
然而最神秘的还是兰坊背后的那位主人,只知姓贺,至于来历背景一概不知,但大家都知道,一旦上了他的花名册,都会命不久矣。
上一世谢祯一直在追查兰坊主人的事情,甚至还多次与他交过手,不过就在他要揭开对方那张面具时,对方引爆了事先准备的炸药,他们同归于尽了。
而这一世,他们也已经见过面了,就在乾坤楼里,和他对赌的那人。
“主子,姑娘发现的这件事会不会和我们一直追查的那股势力有关?”宁七神色沉沉地分析。
阿渡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还用得着问?”
宁七没理会他的挤兑,眼睛突然一亮:“表姑娘说那个斗兽场也有这个标志,要不然我们把斗兽场的负责人抓来严刑逼供,不怕他不招!又或者问冯守仁,这孙子肯定知道什么内幕!”
谢祯轻扯唇角,眼神意味深长:“你觉得背后的那人如此大费周章布下这局,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等你去抓吗?”
恐怕就连冯守仁也只是奉命行事,根本对那人一无所知。
宁七闻言神色讪讪,干巴巴地问:“啊,那怎么办?难道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谢祯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不急,那人既然布下了这么个局,肯定会亲自来验收成果,我们只需要守株待兔即可。”
等冯守仁出了岔子,他在这里投入的心血前功尽弃,届时对方不一定能沉得住气。
以他前几次和他交手的经验,他肯定会本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给自己一个教训。
宁七恍然大悟:“那属下这就吩咐兄弟们布置下去,到时候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第206章 围炉
虞枝这日出门逛街,马车行进一会儿突然穿进巷子停了下来,她察觉到周围陡然陷入安静,远离了闹市,顿时心中一紧,已经默默摸出了匕首握在掌心里。
车帘被掀开,她眼皮一跳,条件反射就要刺过去,看清宁七那张脸才好悬停了下来:“怎么是你?”
宁七望着她手里的匕首,促狭地笑了一下:“姑娘莫要紧张,您下马车看看谁来了?”
虞枝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什么,有些不敢置信地睁了睁眸。
她迫不及待地掀开帘子钻出马车,就见谢祯长身玉立倚着墙壁望过来,俊朗深邃的脸庞拓在墙角一片阴影中,眉目深刻如画,姿态显得有几分漫不经心。
见她看过来,他勾了勾唇淡淡评价:“警惕性不错。”
猜测得到证实,虞枝眼眸一亮,提着裙摆下了马车,快步上前:“三爷,您怎么来了?还是这副打扮……”
她一眼便注意到,谢祯今天没有戴那张人皮面具,用的是他自己的脸,许久不见,乍一瞧见还真有些冲击。
一丝笑意溜到唇边,他耐心解释:“得了半日空闲,出来透透气。”
其实是想见她了。
让她出入太守府总归是不方便,他就自己亲自来了。
虞枝恍然地看向宁七:“你们串通好的?”
宁七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这不是主子想给姑娘一个惊喜吗?”
收到谢祯不咸不淡看过来的眼神,宁七顿时闭了嘴,识趣地隐了身:“嘿嘿,你们慢慢聊。”
不可否认,虞枝此刻确实很开心。
不过一想到谢祯的伤势,又忧虑地看向他的手臂:“您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出门的话不会影响吗?”
谢祯小幅度活动了一下右臂,示意她看:“放心,这种程度不影响。”
虞枝看上去依旧不太放心,他眼里掠起笑意:“我只有半日空闲,你确定要浪费在这里?”
她眼神迟疑:“三爷想去哪儿?”
谢祯不太在意,他只是想和她单独待会儿,并不在乎去哪儿,于是调侃道:“客随主便,你安排就好。”
虞枝沉思片刻,眼睛微亮有了主意:“那我带三爷去个地方。”
天气转凉,终日不见阳光,姑苏城笼罩在寒烟水雾中,添了一份别样的冷清朦胧美。
像是一位绝世美人戴上了面纱,将风华尽数收敛,变得含蓄矜持起来。
这个天气极适合围炉煮茶,不过得找个通风的地方,虞枝带着谢祯搭乘了一艘船前往湖中央的湖心亭。
亭内搭起了炉子,摆放着茶,点心,水果,一应俱全。
怕吹了风着凉,虞枝让银翘把亭子四周挡风的帘子放下,只留了一面观景,便开始着手忙碌起来。
她一边将黄澄澄的橘子和梨摆在烤炉上,一边笑着问谢祯:“三爷可吃过烤过的水果?”
谢祯瞧着她的动作,微微一挑眉:“倒是不曾。”
他知道闺阁女儿有这种雅兴,冬日喜围炉煮茶烤果,别有一番意境,不过自己倒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
一来太忙没有时间,二来也没心情。
有人说在锦衣卫待久了容易冷血麻木,一定程度来讲这话也没错。
至少他从一个世家公子哥变为冰冷无情的指挥使,并没有花太长时间。
虞枝笑盈盈地望着他:“那待会儿三爷可以试试,烤果的水果功效可多着呢,而且味道也不错。”
她披着绛色披风,里面是一身粉衫白裙,弯腰的动作更显腰肢不盈一握,裙摆微微散开,笑意堆上眉梢,整个人看上去仿佛冬日雪白的云絮,透着融融暖意。
谢祯专注地看着她动作,眼里漾开极淡的笑意:“那我可要好好尝尝。”
虞枝一边煮茶一边给水果翻面,有条不紊,她手放在唇边呵了口气,抬起明净的眼眸:“对了,我让宁七向三爷转达的画,三爷可看了?”
“看了。”火炉散发着源源不断的暖意,在这样温暖的气氛中,他语调有些懒散,“你做的很不错,这种不起眼的细节都注意到了,很厉害。”
那株兰草并不大,每次出现的位置也都不太起眼,寻常人并不会把这联系起来。
虞枝被夸的脸微红,细声细气地解释:“我之前认真看过那幅画,所以印象会比较深刻。”
谢祯挑眉看过来:“什么画?”
“之前在千金阁,我曾见过一幅画。”她皱着眉认真回想,“画上画着一个男子的背影,角落里就有这株兰草。当时我还顺口问了掌柜画怎么卖,他说是他东家亲自画的,不卖给别人,于是也就作罢。”
他听得认真,神情露出沉思,眸光不着痕迹冷了冷:“等回京后,我让人去查查。”
虞枝捧着下巴点点头。
烤熟的水果散发出一股特有的清香,似乎连气氛都暖了起来,虞枝用钳子小心翼翼夹起一只橘子,念及谢祯的手不方便,等橘子放凉一些,自己慢慢剥了起来。
她将剥好的橘肉分了一半给谢祯:“三爷尝尝味道怎么样?”
说着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谢祯道了声谢用左手接过,迎着她亮晶晶的目光,不紧不慢放了瓣到嘴里细细品尝,味道确实不错,并不如他想象中奇怪。
见虞枝还在盯着他,似乎想要他给个评价,唇角一松:“口感绵密,回味甘甜,好吃。”
虞枝顿时眼睛都笑弯了,语气颇有些自豪:“那是,我可会烤水果了,吃过的人就没有不夸的!”
这事儿其实也没什么难度,只是要把握火候,不过碍不着她小小的自夸一下。
谢祯眸光微异,心中琢磨的却是──
她那位表哥,也尝过她的手艺吗?
得了肯定,虞枝态度愈发积极,每样水果都让谢祯尝了点,似乎尝到了投喂的乐趣。
谢祯其实并不怎么爱吃水果,见她兴致高昂,这会儿倒也十分配合,直把虞枝夸的眉开眼笑。
直到他眼神无奈说实在吃不下了,虞枝这才悻悻作罢,深深在心里叹息:
三爷未免也太好养了吧?都不挑食的哎!
第207章 喂鱼
消磨着时光,氛围格外惬意。
虞枝忽然想起一茬,掀起眼帘小心觑了眼对面的谢祯。
他若有所感看过来,目光询问:“怎么了?”
她轻轻抿唇,组织着措辞:“我爹说,三爷找他私下谈过话……”
她只起了个头,谢祯瞬间明白了过来,眼波微动,语气笃定:“你都知道了?”
虞枝笑容苦涩:“原本是不知道的。”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如果我没发现这件事,您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她知道他是出于一片好意,因此心中才愈发复杂。
谢祯微怔,认真解释:“事情还没解决,让你知道也不过徒增烦恼。”
虞枝蹙起了眉,忍不住问出心里的担忧,话音夹杂着一丝忐忑:“如果这件事解决了,我爹他会被朝廷问罪吗?”
谢祯并没有盲目地安慰她,而是理智地将利弊一一解释给她听:“按照律法,你爹参与了这件事,多少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惩罚。”
她心里一个咯噔。
却听谢祯话音一转:“不过他还算比较理智,并没有直接参与制盐和贩盐的过程,如果配合度高,我可以尽量向陛下求求情,给他争取一个功过相抵,不过得没收非法所得。”
虞枝听到这里,神色这才由紧张转为松了口气,忙不迭道:“这个完全没问题!我爹他一定会配合的,至于那些钱财,本也是不义之财,理应收回去。”
比起性命来说,钱财又算得了什么?
谢祯勾了勾唇角:“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旁边宁七过来提醒,他看了眼天色,语气有些惋惜:“时辰不早了,我得走了,让宁七送你回府。”
虞枝闻言乖巧地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坐船回到岸边,谢祯亲自送了她上马车,这才转身离开。
马车行驶到一半停了下来,虞枝正有些莫名,没一会儿听到外面宁七冰冷的声音:“说,跟着我们做什么?”
她疑惑地挑开车帘,宁七把一个眼熟的和尚反手压在墙边,后者龇牙咧嘴夸张叫着:“哎呦疼疼疼!撒手,要死人了!”
虞枝认出他来,眉皱了皱:“迦南小师傅,你怎么在这里?”
不等迦南开口解释,宁七抢先道:“姑娘,这和尚鬼鬼祟祟跟着我们,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依姑娘看,要怎么处置?”
她很快反应过来什么,看向迦南的眼神微冷,“你跟踪我?”
她刚才见过了谢祯,别被这和尚发现了吧?
思及此,眼底冷色更添三分。
迦南连忙睁大了眼以示清白:“虞姑娘,我冤枉啊!天地良心,贫道只是偶然认出你的马车,想上来打个招呼而已,你你这护卫,实在是太过野蛮了些……嗷!轻点,疼疼!”
野蛮人宁七面无表情加重了手中力道,冷哼一声:“满口胡言!”他冷冰冰地威胁,“姑娘,依属下看不如将这厮扔河里喂鱼吧,嘴里没一句老实话!”
迦南不敢置信瞪直了眼:“这,这恐怕不大合适吧?我不会凫水啊!”他求助的眼神看向虞枝,真诚地冲着她眨眨眼,“虞姑娘,你相信我,贫道对你真的没有恶意,不然就让佛祖降道雷劈死我!”
这个誓言对他们和尚来说算毒誓了。
虞枝嘴角抽了抽,朝宁七递了个眼神:“行了,放开他吧。”
真要有个什么她也不能直接把人扔湖里啊。
虞枝自认还是比较和善,她看了眼得到自由的迦南,笑得十分和气:“我再问一遍小师傅,你为什么跟着我?可要说实话哦。”
对上那双清亮的眼睛,迦南不知为何打了个寒战,他肩膀垮下来,跟个垂头丧气的大狗狗一样:“好吧,其实……其实虞姑娘你长得很像我失散多年的娘!”
虞枝:?
她微笑地看向他:“我看起来很像傻子吗?”
很好,他甚至不愿意说是失散多年的妹妹,而是娘!
怎么,她长得很着急吗?
迦南一脸急切地道:“是真的!你听我解释!”
虞枝定定瞧着他:“好,你说。”
大有一个编不出来就把你剁碎了扔河里喂鱼的架势。
迦南真情实感地露出哀伤的神色:“在我很小的时候,村子里遭了瘟疫,爹娘都死了,只有我侥幸活了下来,被寺庙里的住持收养。”
“我其实已经记不大清我娘的样子了,只记得她把自己烧死在家里时,回头看我的眼神。”
虞枝一怔。
迦南瞥见她的神色,自嘲笑了笑:“虞姑娘一看就是被家里人精心呵护的姑娘,你大概没有见过那样大规模的瘟疫,传染速度很快,染上的人浑身溃烂,活着的每一天都饱受煎熬。”
他垂下眼睫,有一瞬间看不清眼底的情绪,“我娘生前是个挺爱美的女子,她接受不了那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虞枝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那你为什么说我像令堂?”
迦南望着她,扬了扬嘴角:“因为你有一双和她一样温柔的眼睛。”
他已经不太记得那个女人的模样了,可记忆里,她有一双温柔的眼睛,像村口春日里冰雪消融的溪水,波光粼粼。
虞枝自觉不是个心肠多硬的人,她点点头:“你走吧。”
尽管迦南不一定完全说的实话,可他眼神里一闪而过的黯淡作不了假。
迦南慨叹地望着她,真是一个容易心软的姑娘。
他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又恢复了以往的不正经:“我有一个略有些无理的请求。”
虞枝瞥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知道无理就不要请了。”
迦南低低咳了咳:“虞姑娘真的不愿意收留我吗?我会的可多了,看风水,算命,上知天文 下知地理,只要给我一口饭吃就行。”
她冷冷一笑:“想都别想。”
谁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迦南眼神惋惜:“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啊!”
宁七把刀架上他的脖子,他瞬间怂了:“开个玩笑,有话好好说!”
她不欲再听,正要扭头,突然回过头来:“你说你会什么?”
第208章 高僧
迎着她直勾勾的眼神,迦南心里毛毛的,小心翼翼咽了咽口水:“我会算命看风水……”
宁七嗤之以鼻,生怕虞枝听信谗言将他带回去,毫不留情地揭穿他:“你说谎也不打一下腹稿的吗?算命看风水,那难道不是道士半仙擅长的事?”
涉及专业问题,迦南登时挺直了腰杆,大声地回击:“你这是歧视!我们道行高深的和尚也会这些好吗!不但会算命看风水,还会占卜看相,不要拿贫道和那群坑蒙拐骗的术士相提并论!”
果然,哪里都存在竞争,有竞争就有攀比和拉踩。
宁七眼神阴森森抹了把脸:“该死的秃驴,你口水喷我脸上了!”
迦南缩了缩脖子,气焰顿时低了下来,眼看着两人又要闹崩,虞枝及时出声制止:“好了,别吵了。”
效果立竿见影,两人齐齐安静下来。
她若有所思看了眼迦南,突然露出个笑来:“会不会这些都不要紧,会演戏就行了。”
看到她笑,不知为何,迦南有些头皮发麻。
总感觉有谁要倒霉的样子,他这步棋是不是走错了?
总而言之,虞枝最后还是把迦南带回了虞府。
闻讯而来的虞夫人和虞老爷均是一脸惊讶:“阿妤,这位是?”
迦南那光秃秃的脑袋实在太好辨认。
不过和以往对和尚的固有印象不一样,这个和尚长得格外俊俏。
女儿突然带这么个俊俏的和尚回来,身为父母,难免会多想。
虞枝笑盈盈为她爹娘引荐:“这位迦南大师是我专程请回来的得道高僧。”
迦南端着架子点点头:“对没错,贫道乃得道……嗯?!”
他说到一半,猛地扭头看向虞枝,什么玩意儿就得道高僧?他自己吹牛都不敢这么吹!
在虞枝面不改色的神色下,迦南只能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状若谦虚,“其实虞姑娘夸大其词了,我们方外之人不讲究这些。”
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告诉他,话不能说太死,要是被他们发现他学艺不精就完犊子了!
虞夫人有礼佛的习惯,所以对佛门抱有天然的好感,加上迦南长得就很有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闻言顿时眼神欣赏:“法师真是年轻有为!”
迦南连忙念了句“阿弥陀佛”:“不敢当不敢当!”
他师父泉下有知,怕是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女儿领回来的人,虞老爷自然也以礼相待:“大师快快请坐。”
转眼从“秃驴”变为“大师”的迦南心情十分复杂。
人生果然起起伏伏啊!
虞枝觑了眼装的还挺像样的迦南,慢悠悠开口:“父亲母亲,女儿专门请迦南大师来,是想替咱们家瞧瞧风水,算算运势,你们觉得如何?”
迦南配合地点点头。
虞夫人有些不解,没急着发表意见,下意识看了眼自家老爷,虞老爷只是沉吟片刻笑着就答应下来:“既然是阿妤的意思,那便按照你说的办。”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女儿除了偶尔跟着她娘去寺庙拜一拜,从未对这种事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突然这么做必然有其原因。
虞老爷对虞枝是毫无条件的信任,虽然不明白她想做什么,还是满口答应下来。
虞枝不出所料笑了笑:“多谢爹娘,这些日子,大师暂会住在咱们家里,寻个合适的日子咱们再看风水。”
“这是自然。”虞老爷连声道,“迦南大师且在寒舍安心住着,吃住上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迦南受宠若惊,正想登鼻子上脸讨要些好处,譬如美酒什么的,被虞枝凉凉的眼神制止,遗憾作罢,忍痛道:
“多谢施主,一切从简便是。”
虞枝领着迦南去客房,路上他好奇得不行:“你把我带回来究竟想干什么呀?”
她弯了弯唇角看他一眼:“演一出戏,你不是很擅长吗?”
迦南身子一僵,痛心疾首:“虞姑娘,你这简直是往贫道心窝上捅刀子!贫道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啊!”
虞枝嘴角一抽,眼里添了一抹嫌弃:“大师,不要乱用词。”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什么爱恨纠葛呢。
迦南咂了咂嘴:“好吧。”
等到了住处,他瞬间什么抱怨都没有了,眼泪汪汪望着虞枝:“虞姑娘,你简直比我亲娘还像亲娘!”
“……”虞枝听不下去,本来还想交代两句,这下也没了心情,转身走人。
迦南收起了脸上夸张的表情,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目标十分明确地走到床榻边,仰躺上去:“天呐,这是什么神仙日子!”
宁七不解:“姑娘,那秃驴处心积虑接近您,一看就没安好心,您真这么放心把他带回来?”
虞枝微微一眯眼睛:“若他真存了什么坏心,把他放到眼皮子底下,岂不是更好?”
宁七瞬间会意:“属下明白了。”
“你是说,大小姐带回来了一个和尚?”林姨娘动作微顿,抬起头来,眼里探究。
她并没有去前院,消息得知的晚了些。
婢女点点头,皱着眉:“说是给府里看看风水,老爷夫人也同意了,人已经住下了。”
“看风水?”林姨娘眼神若有所思,唇角轻翘,“咱们这位大小姐又打的什么主意?”
婢女想到什么,眼神迟疑,“那个和尚看上去很年轻,人长得还挺俊。”
“是吗?那还真有意思。”林姨娘神色玩味,慢吞吞继续绣花,“回头请一下楚公子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事找他。”
“是。”
晚上,虞老爷也找到虞枝,把她叫到了书房:“阿妤,你实话告诉爹,你把那个迦南大师找来,不单单只是为了看风水吧?”
虞枝嘴角翘了翘,眼睛轻眨:“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爹爹。”
虞老爷正了正色:“你打算做什么?可需要爹爹配合?”
她的眼眸在烛火下闪烁着幽光,神色在幽微的光线中衬得隐晦:“与其被人玩弄于股掌,爹爹难道不想主动出击吗?”
“你是说……”他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虞枝没有透露太多,眼神意味深长:“爹爹只管看戏便是,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第209章 虚伪(加更)
次日,楚珏来到虞府,没急着去给虞家夫妇问安,而是挑了一处隐蔽的假山和林姨娘见了一面。
银翘从他进府们那一刻就在暗处观察着,一路偷偷跟在他身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抹鄙夷之色,轻轻呸了一声:“没脸没皮的东西!”
她也不凑近去打听他们究竟说了什么,那样被发现的风险太大,得知两人见了面,她扭身就跑回去向自家姑娘禀报了。
“姨娘有事找我?”楚珏谨慎地瞧了眼左右,耐着性子问面前的人。
林姨娘眼尾轻轻挑起,原本端庄的神态流露出几分妩媚,抬着手指在他胸口画圈:“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楚珏握住她作乱的手指,唇角弧度微微收敛,淡声警告:“有事说事,当心被人看见。”
林姨娘轻嗤一声,微眯着眼语气带刺:“用得着人家的时候各种温柔小意,用不着的时候连装样子都懒得,楚珏啊楚珏,这世上谁能比你更无情啊?”
楚珏也察觉到最近似乎冷落了这女人,让她生了不满,神色微顿,唇畔绽开笑意,捉着她的手放到唇边一吻:“我这不是谨慎起见么?咱们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总不能在这里功亏一篑,怎么,生气了?”
大抵大多数女人都抗拒不了男人甜言蜜语的陷阱,林姨娘的脸色好转许多,轻哼一声:“大小姐昨个儿领回来个和尚,说是要给府里看看风水。”
“和尚?”不知为何,楚珏脑海里下意识浮现出一张脸。
该不会是他见过的那个和尚吧?
“那和尚叫什么?”
林姨娘皱着眉想了想:“好像叫什么迦?哦对,迦南。”
果然是他。
楚珏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表妹把那和尚带回虞家做什么?
她眼眸微转,似笑非笑地道:“据说那和尚生的十分俊朗,谁知道我们大小姐打的什么主意?没准儿看风水是假,私会情郎是真呢?”
楚珏本能地皱眉,语气不悦:“别胡说。”
林姨娘猛地拍开他的手,语气讥讽:“我怎么就胡说了?还是说在你眼里,虞枝冰清玉洁,容不得别人泼脏水?”
他心里有些不耐烦,忍着情绪敷衍道:“别闹,我去打听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寻常。
说完这话他便匆匆离开了,林姨娘站在原地,掐了掐掌心,神色隐隐扭曲。
“上次一别,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了迦南大师,实在是缘分!”
楚珏笑吟吟望着迦南,神态自若地寒暄。
后者笑了笑,因为事先被虞枝警告过,不得不装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世间万事自有缘法,冥冥中早已注定。”
楚珏微顿,这和尚似乎和之前见面有些不一样?
“怎么,阿珏也认识迦南大师?”虞老爷好奇地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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