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折枝by阿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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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夫人惊讶地瞪大了眼,及时稳住场面:“把姨娘抬回去,快去找大夫来!”
最后经大夫诊断,林姨娘纯属是气晕的。
这个理由着实有些尴尬,虞夫人没让人传出去,可止不住下人们自己天马行空的猜测。
虞枝听到林姨娘气晕过去就忍不住笑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就气晕了?”
不过也不奇怪,对方在外人眼里一向是温柔善解人意的形象,今日的变故足够让这个体面人发疯了。
银翘好奇地举起手来:“奴婢有一个问题!林姨娘的裙子为什么会着起来啊?”
今日虞枝虽然没去,她却是全程在场的。
可饶是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林姨娘的裙子会突然着起来,要不是事先知道这是自家姑娘的计划,恐怕她也会对林姨娘邪祟附体深信不疑!
虞枝轻轻弯唇,看向一脸得意的迦南:“这你就要问问我们的大师了。”
迦南谦虚地摆了摆手:“低调低调,我来解释一下。”他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这和我们之前事先在林姨娘院子周围洒下鸡血引来老鸹是一样的,都知道老鸹喜食腐肉,对血腥味极其敏感,你家姑娘有事先让我在郊外的林子喂了几天让它们养成了习惯。”
说到这儿,他眼神颇有些幽怨。
为了这事儿他牺牲可大了,没少喂山里的蚊子!
“至于今日嘛,也不过是一点小把戏罢了。”
他贼兮兮地笑了一下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之前卖艺的时候,我跟人学过两招,偶然得知磷粉这种东西极容易燃烧,就是在太阳底下都能自燃。”
“所以嘛就弄来了一点,趁着做法的时候洒在林姨娘的裙子上,只待天时地利人和,一切水到渠成!”
第214章 送信
银翘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原来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存在!我还以为……”
迦南笑眯眯道出她心中所想:“你还以为这世上真有妖魔鬼怪的存在?”
银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难道没有吗?”
迦南略一沉思,话音一转:“这还真不好说,我师父曾说,世上也有一些事情是无法用正常逻辑解释得通的。”他意味深长地道,“有些事情你可以不信,但不能不敬。”
银翘被他说的心里毛毛的,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宁七对这些向来嗤之以鼻:“又在装神弄鬼!”
迦南看了看他手里的刀,颇有些敢怒不敢言。
虞枝眼神闪过一丝恍惚,只因迦南的话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经历。
死而复生这种事情她可是亲身经历过,莫说说出去没人信,在这之前,恐怕她自己也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言。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么逼你家那位姨娘,就不怕她冲动一下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迦南语气透着调侃。
他为人虽然不着调,看人却向来十分准。
尽管那位林姨娘看上去与世无争,但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对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虞枝收敛思绪扯了扯唇:“急病乱投医,我倒是期待她冲动之下能够露出马脚,让我抓个人赃俱获。”
迦南摇了摇头,心说这也是个胆大包天的,这波可是稳稳把仇恨拉到了她自己身上,她也不怕对方拼个鱼死网破拉她做垫背。
不过身为女子,却有着这样的心性,倒是难得。
“贱人!”
哗啦一下,屋里的瓷器被甩了个粉碎。
林姨娘这会儿已经醒来,想起白日里发生的事情,险些气的又晕一次!
她紧紧咬着牙,理了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脑海里串成一根线,思路逐渐清晰起来:“虞枝这小贱人分明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
说不定从莫名其妙把那个和尚领回府开始,她已经盘算着怎么给她设套了!
“我说怎么突然带个和尚回来说是要看风水,原来打的这样的好算盘!”
但是有一点她想不通,虞枝为什么要设计她?
她平日里自认明面上对她不说嘘寒问暖,也是照顾有加,她怎么会突然起了这样的心思?!
莫非她看出了什么?!
这个念头一经脑海便被无限放大,林姨娘忍不住脸色变了变。
她是何时看出来的?自己又是哪一步露出了破绽?
林姨娘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如果虞枝真的知道了真相,还能忍气吞声到现在没有发作,平日里和她笑脸相迎,那这小贱人的心思未免也太深了些!
一想到这个可能,林姨娘顿时坐不住了。
不管虞枝是无意为之还是早有预谋,都留不得她了!
林姨娘咬紧了唇,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巧翠,明儿帮我去太守府给月姨娘送一封信。”
虞枝还做着嫁到盛京当贵夫人的美梦呢,她要让她同自己一样,一辈子只能给人做妾!
“姑娘,林姨娘的贴身丫鬟巧翠一大早出门了。”银翘匆匆忙忙来报。
虞枝挑了挑眉,这么快就有动作了?
她看了眼宁七:“你去盯着她,看看她想做什么?若有不对劲及时制止。”
“属下领命!”宁七转身出了门。
迦南若有所思看着宁七离开的身影,笑眯眯道:“虞姑娘,你这个护卫身手似乎不错嘛?在哪儿找的啊?”
他这几日冷眼旁观,宁七的身手绝非普通的护卫,就是大户人家豢养的死士恐怕都不及他。
虞家只是商贾之家,有什么能耐能让这么一个人为其卖命?
再看宁七对虞枝的态度,恭敬有余,亲近不足,似乎有意避嫌一般,怎么看都透着股古怪。
虞枝闻言稍稍抬眼看过去:“怎么,你也想找一个?”
迦南嘿嘿一笑,摊了摊手:“你是知道的,贫道连饭都吃不起,更别说养这么一个饭桶了。”
饭桶是字面意思,宁七真的很能吃。
她温柔地眨了眨眼睛:“那你问什么?”
后者摸了摸鼻子:“好奇嘛,或者你向我稍微透露一下,他师从何处啊?这样的身手,想必教他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该不会……是那位江先生吧?”
虞枝笑意不变,语气淡淡:“你要是好奇朝自己去问他,若是能问出来算你本事,我不过是花钱请护卫,可没有追根刨底的习惯。”
迦南碰了个软钉子,倒也不恼,心说他能从宁七那嘴里撬出话来就有鬼了!
每次装模作样套他的话,他都能四两拨千斤地跳开,这嘴严的模样,倒像是受过专业的训练。
倒是和他心中猜想又近了一步。
又过了好一会功夫,宁七才匆匆回来。
虞枝抬眼看他,略显疑惑:“怎么去了那么久?”
只见宁七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神色不忿:“属下一路跟着那丫鬟,只见她去了太守府后门,买通了一个守门的小厮说是要把这封信交给太守府的月姨娘,属下趁人不注意截了下来。”
“月姨娘?”虞枝眉头紧皱,“拿过来我瞧瞧。”
宁七将信递给她,嘴里道:“属下特意打探了一番,这个月姨娘是冯守仁的宠妾,和林姨娘似乎关系不错。”
虞枝将信展开大致看了一遍,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将信纸往桌上重重一拍,眸光泛冷:“她倒是好算计!”
见她这副模样,其他人难免好奇。
迦南试探性地摸上了那封信,见虞枝没搭理他,于是放心地接了过来展开看,待看完以后,他啧啧称奇:“最毒妇人心不过如此!”
宁七见状也夺了过来一看,脸色冷了冷:“姑娘,这女人简直用心险恶,要不要属下直接去抓她过来……”
虞枝打断她:“还不到时候,就算你现在那这封信去找她,她也完全可以推脱是婢女自己的想法。”
林姨娘在信中直言虞老爷有个极其貌美的女儿,且爱女如命,若能将其拿捏在手里如同捏住了他的命脉。
众所周知冯守仁极为好色,若他知道这件事会发生什么,不做他想。
第215章 离开
不论是为了一己私欲,还是更好地把虞老爷掌控在自己手中,冯守仁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林姨娘在信中并未提及虞枝已经订亲的事,对方还是盛京谢家。
冯守仁行起事来自然更无顾忌。
虞枝将林姨娘的打算分析的十分透彻,心中冷意更盛。
这头的林姨娘全然不知自己的计划已经被发现,看着婢女巧翠回来,连忙问道:“事情都办成了吗?”
巧翠点点头:“姨娘放心,奴婢亲手将信交给了那小厮,相信这会儿已经到了月姨娘手里。”
林姨娘闻言眼里闪过一抹快意:“好好好,这次我倒要看看她怎么逃!”
巧翠心里到底有些忐忑,“姨娘,万一老爷查到我们这里怎么办?”
虞老爷爱女如命,要是大小姐出了事,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林姨娘颇有些鄙夷地斜她一眼:“现在怕了?”她眼眸轻眯,语气暗含威胁,“记住,是他们先招惹我的!还有,要是我出了事,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
巧翠跟她这么久,深知她是怎样一个人,缩了缩脖子,白着脸扑通一声跪下:“姨娘明鉴,奴婢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奴婢是担心姨娘您的安危呀!”
林姨娘轻哼一声:“最好如你所说!至于我……”她眼底深处划过一抹阴冷,“到时候虞家上下尚且都自顾不暇,哪里有能耐来对付我?”
巧翠颤着声附和:“还是姨娘深谋远虑。”
这日,谢祯再次来到矿山,因为之前研制出了火药,冯守仁对他的信任明显又增加了许多,偶尔甚至都不会派人跟着他。
这里的监工对他也是言听计从,恨不得将他捧着,这对谢祯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自由度高了许多。
“我四处逛逛,你不用跟着。”他巡视着四周,看了眼身后的监工,淡淡开口。
监工闻言十分识趣,点头哈腰谄媚笑道:“那您有事就叫小人。”
谢祯冷淡地应了,看着他离开,抬脚走向人群。
现在是午饭时间,午饭是由矿场提供,而这些人所谓的午饭,就是一个拳头大的黑面馒头,又糙又硬就不说了,这样的分量小孩都不一定吃得饱,更别说体力消耗极大的成年人。
谢祯想起监工之前给他送的午饭,四菜一汤,三荤一素,就连监工自己吃的也不是那种黑面馒头,显然是有意区别对待。
他目光慢条斯理在这些矿工身上扫过,这些人默默加快了手中的动作,生怕慢下来挨鞭子。
有些人对上他的目光,眼里是肉眼可见的恐惧和敬畏。
谢祯眉头微皱,默默走向另一边的角落,是谢祯之前见过的一位老人,一个年轻男子正在给他包扎腿。
之前他的腿被石头砸了一下,这种黑心的矿场自然是不可能专门为他请大夫的,因此也只能草草地处理一下。
见谢祯走过来,那青年脸上满是警惕和敌意。
老人按了按青年的手示意他多少收敛一些,颤颤巍巍要从地上爬起来,谢祯出言制止了他:“不必起身,你身上有伤。”
他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却不难听出关切意味。
老人略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谢祯这话并没有让他露出感激的神色,反而令他有些忐忑不安。
毕竟谢祯在他眼里,和那些黑心肝的监工没什么区别。
谢祯突然过来关心起他的伤势,这和黄鼠狼给鸡拜年没什么两样。
他嘴唇嗫嚅了两下,小心翼翼地开口:“不知道大人突然亲自过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他并不知道谢祯的身份和来历,只是曾多次看到他和冯守仁站在一起,而且冯守仁对他的态度也十分和颜悦色,便推断他身份肯定不一般。
谢祯没有急着出声,而是蹲下身来扫了一眼他的腿:“你的腿伤的好似很严重?”
老人不敢叫苦,含含糊糊地道:“多谢大人关心,不过是碰了一下,没什么要紧。”
至于旁边的那个青年,看向谢祯的眼神就差没直接写着“关你屁事”几个字!
谢祯从腰间摸出一个药瓶扔到老人怀里,面对对方无措的眼神,黑眸冷静地望着他:“伤筋动骨一百天,不好好休养你这条腿就别想要了,这是伤药,知道怎么用吧?”
一老一小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最终还是青年更沉不住气:“你究竟想做什么?还是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年轻人到底冲动,他忍不住出言嘲讽,“我们身上也没什么值得贵人你这般费心思图谋的吧?”
老人惊骇地瞪大了眼,这会儿想捂他的嘴已经晚了,只能用惊恐的眼神不断瞄着谢祯,生怕他恼羞成怒。
然而谢祯的神色自始至终都很平静,她看了眼青年,又看了看老人:“怎么,怕我给的是毒药?”他唇角微扯,颇有些漫不经心,“放心,诚如你所说,你们身上确实没什么值得我图谋的。”
这话音里的轻蔑让青年瞬间涨红了脸,眼神愤怒地瞪着他。
谢祯不紧不慢抛出自己的目的:“你们难道想一直待在这里,浑浑噩噩耗完大半辈子?”
“你什么意思?”青年狐疑地看向他,敏锐地嗅到了不对劲。
谢祯索性更直白一点:“你们难道就没想过离开?”
老人呼吸一滞,连忙出声:“大人,我们没有逃跑的心思,也不会逃跑的!”
很显然,他以为谢祯在故意试探他们。
不怪他反应这么大,因为这种事情之前就发生过。
矿场的日子用艰苦都不足以形容,简直是黑暗!
没日没夜的劳作,动不动还要被毒打,在这里人过的不如畜牲。
久而久之,没人能忍受得了这样日复一日的水深火热,自然有人生过逃跑的心思。
然而那些人无一例外都逃跑失败了,并且被抓回来以后下场极为凄惨。
监工甚至为了以儆效尤,杀鸡儆猴让他们不敢再犯,好几个带头教唆的人都死了,死状极为痛苦。
事实证明这样做效果的确很好,至少再没有人生过逃跑的心思,毕竟前车之鉴摆在那里。
第216章 别庄
老人以为谢祯就是在故技重施试探他们是否又生了逃跑的心思,紧张的声音都在抖。
谢祯很快明白了过来,眉心微敛,冯守仁他们之前都做了什么,让这些人如此草木皆兵?
他语气沉下来:“我没有在试探你们,相反,我来这里正是为了把你们解救出来。”
老人愣住了,眼里闪过一抹不敢置信。
青年也愣了愣,反应过来狠狠一皱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防备:“说的比唱的好听,我们凭什么信你?你和那狗官分明是一伙的!”
按照常理,谢祯肯定要苦心费力解释一通,然而他向来不按常理出牌,闻言只是淡淡一扯唇角:“我话已至此,信不信在你们。不过你还年轻能撑的住,那他呢?”
他看了眼看人,眼里闪过一丝怜悯。
这样高强度的工作,身强体壮的壮年都不一定吃得消,更别说一个风烛残年还受了伤的老人。
谢祯没有继续废话,站起身来瞥了二人一眼:“想好了再给我答案。”
说完他便没有一丝犹豫地转身离开,留两人在原地心里翻江倒海。
老人声音颤抖:“他……他说的话可信吗?”
青年回过神来有些急:“老头子,你还真信了?那人分明就是在诓咱们!他是冯守仁的走狗,怎么可能会真心实意帮我们?”
老人眼神迟疑,明显出现了动摇:“可是我们有什么地方值得他骗的?”
他们一穷二白,以对方的身份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来骗他们。
“可是……可是”青年绞尽脑汁,犹不甘心,“您难道忘了之前发生过的事吗?那些试图逃跑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就算退一万步来讲,他是想要帮我们,可凭他一个人的力量,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老人眼里的光暗淡下去,久久没说话。
他望着手里的药瓶,眼神变化莫测,有挣扎隐隐浮动。
应该相信那个人吗?
他已经是半截身子埋入黄土的人,能活一天赚一天,可小羽他还年轻,不应该将自己的人生葬送在这里。
虞府这两日也很热闹,林姨娘如今已经成了瘟疫一般的存在,不止是她,整个栖霞院的人都跟着她一起受牵连。
林姨娘“一病不起”,虞夫人几次来都委婉地询问她关于迁出虞府的事,这次她终于给出了正面回复。
林姨娘脸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憔悴:“大小姐因为妾身受了无妄之灾,这本来就是妾身的问题,夫人和老爷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妾身也没有任何怨言。”
虞夫人有些意外她竟然真的答应了下来,讶异片刻她神色欣慰地安慰她:“放心,庄子那边我已经让人打点好了,保管你去了那里不会受任何委屈,和府里一样的待遇。”
林姨娘柔弱地垂头,掩去眼底的阴霾:“妾身谢过夫人。”
说得好听,还不是变相地把她赶出去?
那别庄地处偏僻,真要过去了还不是仰人鼻息的份!
她自己的命运,怎么可能掌握在别人手里!
“她果真答应了?”听到虞夫人的话,虞枝眉稍轻抬,语气讶异。
虞夫人斜了她一眼:“眼下这种情况,她不答应还能怎么办?”
她此时心情颇为复杂。
从前她因为对方坎坷的身世对林姨娘颇为怜惜,视她如亲姐妹一般,在得知对方很有可能暗中害她之后,虞夫人心中再也生不起半分怜惜。
她拿人家当姐妹,人家拿她当傻子!
“娘果真觉得,林姨娘会老老实实就范吗?”虞枝笑盈盈弯起唇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虞夫人嗅出了不对劲,狐疑地看着她。
虞枝轻扣桌沿,笑意不达眼底:“您且等着看吧,看看咱们府里,究竟养了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
林姨娘被送走的前一天,楚珏和林姨娘私下又见了一面。
“你果真如此狠心,眼睁睁看着我被人算计到这个份上?”林姨娘眼里满是怨怼,再无往日的柔情。
楚珏心里颇为烦躁,最近虞老爷动作频频,似乎对生意上的事有所察觉,他一边要忙着应付那边,一边又要留心注意这头,简直分身乏术。
将林姨娘这个蠢货送走也好,省得她又作什么妖坏了他的计划!
心中如此想着,他面上丝毫不显露,深情款款地握着她的手:“这只是权宜之计,事已至此,我也别无他法,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尽快接你回来的!”
林姨娘面露动容,直勾勾盯着他,如今他怀里哀声道:“那你可要记得你说的话,我等着你。”
她心里一点也不信楚珏会想方设法救她,毕竟相处这么久,对方自私凉薄的本性她都看在眼里。
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东西,所幸她提前给自己留了后路。
在楚珏看不到的地方,林姨娘眼神阴郁地想。
次日,一辆低调的马车从虞府门口出发。
虞枝强撑着“体弱”出门亲自相送,看上去十分自责:“都是我的不是,让姨娘受累了。”
林姨娘心中恨毒了她,不过一想到即将会发生的事,一抹快意一闪而过。
“大小姐切莫这样说,是我连累了大小姐才是。”
虞枝抬起清亮的眼睛,定定瞧着她,任谁都能看出她的真诚:“此去山高水远,姨娘路上务必要小心些。”
林姨娘眼皮子跳了跳,莫名心中不太踏实,不过她尚且没有头绪,加上多看一眼虞枝都怕忍不住露出憎恶,敷衍地扯了扯唇:“多谢大小姐好意,就送到这里吧。”
她最后望了眼繁华的街道和虞府的大门,心想她迟早会光明正大地回来!
马车慢慢悠悠启程,虞枝静静注视着马车远去,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她可不是出于好意,而是饱含恶意才对。
不过没关系,很快,对方就能体会到她的良苦用心了。
“阿妤,你方才和她说了什么?”虞夫人走上前来,疑惑地问道。
虞枝浅浅一弯唇角:“没什么,就是好心提醒一下姨娘,路上小心罢了,啊,不过她似乎没听进去。”
第217章 专业
马车载着林姨娘出了城,她正暗暗算计着虞枝什么时候会倒霉。
冯守仁可不是什么沉得住气的人,指不定今天知道了明天就会动手,思及此,她嘴角勾起一抹痛快的冷笑。
一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逼到这种程度,她心中就恼怒不已,只有想想虞枝凄惨的下场才能稍微好受一些。
不知何时,外面变得安静下来,林姨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察觉到异样,直到马车突然一阵剧烈的颠簸,突如其来的摇晃让她险些一头磕在窗上。
她勉强稳住了身子,眼里闪过一抹恼怒:“怎么驾车的?”
巧翠连忙掀开帘子要质问车夫,却猝不及防对上一把森寒的刀,瞳孔一缩,顿时吓得一个激灵:“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林姨娘一脸莫名地望过去,却见车夫早已不知所踪,迎面几个持着刀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的人眼神冰冷望着她。
“哟,兄弟们,看上去还是个富太太。”
“可不是,虽然年纪大了点,倒是有几分姿色。”
林姨娘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喉咙发紧:“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其中一个戏谑地望着她,慢吞吞擦拭着手里的刀:“你说我们想做什么?总不可能是找你谈谈心吧?”
巧翠人都要吓哭了,声音颤颤巍巍:“姨娘……”
林姨娘攥了攥掌心,勉强维持镇定:“我可以把所有的钱都给你们,今日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她心中还抱着一丝侥幸,这些人无非是图财,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呵,这娘们儿竟然以为我们是打劫的?”之前说话那人忍不住乐了乐,望了眼旁边几个人,“兄弟们,你们告诉她,我们是谋财的吗?”
其他几个也跟着笑,眼神却轻蔑而冰冷。
这让林姨娘瞬间意识到了不妙,遇到这种情况,最怕的是连钱财都不要,不要钱那要什么?无非是命!
林姨娘一阵心惊肉跳,一时间想不明白自己是得罪了谁:“你们知道我背靠谁吗?姑苏首富虞家,虞家最不缺的就是钱,想要多少银子我都能给!可你们要是敢动我,那就得掂量掂量了!”
她这时候还企图拿虞家的名头恐吓住对方。
那人不屑地扯了扯嘴角:“首富?说得好听,不过是个末九流的商贾,而且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我要是要那虞家的半壁家产你也能给,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他眯了眯眼睛:“得,也不跟你废话了,你是自己下来还是爷拖你下来?”
能想的法子都想了,林姨娘这下是彻底慌了,对方如此具有针对性地找上她,让她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电光火石间,她脑海里闪过什么,猛地瞪大了眼脱口而出:“是不是虞枝那个小贱人让你们来的?”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后宅女子怎么可能惹上这类人,除非是有人故意针对!
“留着下去问阎王吧!”男人冷笑一声,干脆利落一手刀劈在她脑后。
看着晕过去的人,男人脸上流里流气的神态尽数收敛,眼神颇有些嫌弃:“早知道就不跟她废话那么多了。”
“宁三,这女人怎么处置?”有人问他。
宁三抬了抬下巴:“找个地方关着吓唬吓唬两天,我去请示一下姑娘那边。”
“姑娘,那边已经把人拦下了,您看是直接做掉还是……”宁七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说着还体贴地补充了一句,“姑娘放心,这方面我们是专业的,保证不会有人查到姑娘头上。”
虞枝嘴角抽了抽,说锦衣卫是土匪还真没错,这作派和土匪有什么区别?
生怕宁七立马把想法付诸于行动,她连忙道:“那倒不必,留着她暂时还有用处。”眼微眯,她轻轻勾了勾唇角,“不过也别让她太好过。”
人到了一定绝境,心理防线才会被击溃,就要看林姨娘能坚持多久了。
自从那日的谈话过后,谢祯一连几日都没有过问那一老一少,平时见了他们也当做没看见。
这样若无其事的态度反倒让他们二人颇为不自在,本来以为谢祯是故意诈他们,诱他们上钩以后,故意给他们希望再将他们狠狠踩入谷底,结果这边丝毫没有动静。
终于,在一个午后青年坐不住了,主动来找谢祯:“你上次说的话是真的?”
谢祯觑了他一眼:“你觉得我有闲功夫和你开这种玩笑?怎么,想通了?”
青年咬了咬牙,仍存了几分怀疑:“若是你敢骗我们……”
谢祯轻嗤一声,语气平静:“就算我骗你们,你们也拿我没办法不是?”
“你!”青年没想到他居然连装都不屑于装,瞪着眼愤怒地望着他。
“既然没什么好骗的,那又有什么可担忧的呢?”谢祯微抬唇角,冷漠的面容罕见地露出一丝笑意。
青年眼里闪过一丝颓败,整个人身上的刺都褪去:“你说的对,我们确实对你而言没有利用价值,我也想不通你为什么会答应帮我们,可我们不得不抓住这个机会,哪怕是假的,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谢祯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放心,我对耍人玩这种事情没有兴趣。”
青年扯了扯唇角:“说得轻巧,你打算怎么带我们逃跑?这里的看守森严的很,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容易。”
“谁说要逃跑,直接造反。”谢祯神色平静,语出惊人。
青年瞠目结舌:“你,你说什么?!”
他张着嘴好一会儿没能缓过神来,“你疯了?!不,是我疯了,我居然会相信你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