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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折枝by阿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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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枝听的耳热,心中有些不忿。
一群狗官,看着人模狗样的,都是些衣冠禽兽!
跟他们相比,谢祯简直不要太另类。
冯守仁有心想为谢祯解释两句:“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嘛,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没必要用我们的标准来要求他……”
“多谢大人替我周旋,诸位有所不知。”谢祯淡定地开口,打断了冯守仁的话,直接让整个房间里的气氛都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实不相瞒,不是江某不近女色,而是江某有隐疾。”
“……”
整个场面可以用震撼来形容。
一群人错愕地盯着谢祯,目光十分直白地从他的脸划到他的腰部以下的位置,然后眼里统一含了几分微妙的同情。
虞枝张了张嘴有些傻眼。
三爷他……刚刚说什么?
她并非对这方面完全一窍不通,不近女色,有隐疾,这几个信息联系起来,是哪方面有隐疾不言而喻。
虞枝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她今日不该跟过来的。
无意间得知了三爷这么大的秘密,她不会被灭口吧?
难怪三爷他……打住打住!
她死死埋着头,强迫自己不露出丝毫异样。
其他几人也终于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
“那确实挺可惜的。”
同为男子,自然知道这样的痛苦。
于是经过这件事,没人再拿这个取笑谢祯,甚至于连那些姑娘都不再往谢祯身边凑。
贺公子倒是看了谢祯好几眼,突然笑着道:“我倒是认识几个专治这方面疑难杂症的大夫,回头要不要给江先生介绍介绍?毕竟事关后半辈子,这可不是小事啊!”
其他几人倒吸冷气,这样戳人家的痛处会不会太伤人自尊了?
毕竟换位思考一下,他们若有这方面的毛病是绝对不愿意拿到明面上来讲的,尽管对方是一片好心。
无他,这事关男人的自尊心!
谢祯的反应也出乎众人意料:“如果贺公子不嫌麻烦的话,那江某就先谢过了。若能治好这多年的毛病,江某一定给贺公子送一块牌匾,再立长生碑。”
贺公子:“……”
虽说是在奉承他,可听着不像什么好话。
这个话题就这么不尴不尬地跳过,几人喝着小酒,欣赏美人翩翩起舞,放眼望去就是一副纸醉金迷,穷奢极欲的场景。
至于那个贺公子,正撑着下巴专心致志地看美人跳舞,完全没有认出她的样子,虞枝提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不料就在这时,贺公子懒洋洋看过来,微眯着眼朝着虞枝若有所思一笑:“江先生这位小厮瞧着倒是眉清目秀。”
谢祯眸色微深神色不明,其他人也是一脸状况外,下意识盯着虞枝瞧了瞧。
不就是个普通小厮么?
长得再清秀能有面前的美人好看?
虞枝被盯的头皮发麻,掌心生了一层细汗,身子紧张地绷直,片刻后弯了弯腰状若惶恐,粗声粗气地道:“贵人着实抬举小人了,小人这副姿态岂敢污了贵人的眼?”
贺公子施施然勾唇,因戴着面具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不过那双眼睛却格外熠熠生辉:“不瞒诸位,我这人不但爱好美人,还喜欢相貌清秀的小厮,江先生这小厮长得就颇合我的胃口,不知可否忍痛割爱?”
其他人面露错愕。
虞枝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富贵人家有好养娈童的癖好,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这年头不仅是稍有姿色的美人不安全,就连模样清俊的少年也同样不安全。
保不齐就有那种变态盯上。
只不过这事发生在她自己身上,她还是有被恶心到。
虞枝诚惶诚恐地垂着脑袋,在心里疯狂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她都故意扮成这副样子了,他到底是从哪儿看出来眉清目秀的?!
冯守仁觉得这事儿不是什么大事,难得这位贺公子对什么东西表现出这样强烈的兴趣,区区一个小厮而已,他看上了送给他便是。
他朝谢祯使了使眼色示意他放机灵点!甚至恨不得张口替他答应下来!
若是能讨这位欢心,莫说一个小厮,就是十个也送得!
谢祯终于出声,语气却没有妥协的意思:“我这小厮早已用习惯了,离了他我还真适应不了,恐怕要让贺公子失望了。”
他神色淡淡,丝毫不理会冯守仁剜过来的眼刀子,不紧不慢补充,“贺公子要是实在喜欢,我去替您寻几个更好看的来?”
这块不开窍的木头!
冯守仁神色僵硬,下意识去看贺公子的反应。
对方面露惋惜,却没有继续坚持:“既是这样,那我倒是不好横刀夺爱了。”他随意地一勾唇角,“至于找其他人就不必了,我没有收集替代品的爱好。”
谢祯眼眸微冷,垂下眼帘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冽。
尘埃落定,虞枝绷直的背这才稍稍放松些,心里不由一阵警惕。
那个贺公子故意提起她,是巧合吗?还是说认出了她?
不过他只见过自己一面,如今自己又扮成这副鬼样子,他没道理还能认出来吧?
接下来她也不敢放松警惕,生怕对方一时兴起又针对她,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
第223章 忽悠
接下来的过程倒是很平静,那几个大人喝的醉醺醺,抱着美人一副不知今夕是何日的迷醉神情。
场上从头到尾始终清醒着的恐怕就只有谢祯还有那位贺公子,就这样太守还不断劝着酒。
虞枝心里难免担忧,她知道谢祯的酒量似乎不太好,对方已经喝了很多了,再喝下去不知道会不会醉,如果谢祯喝醉了,她一个人不一定能应付得来这样的场面。
她控制着每次倒酒的量,时不时往谢祯那边瞥上一眼,后者似乎洞悉了她的想法,朝着她几不可察摇了摇头。
看来目前还是意识清醒的,虞枝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有人小跑进来,附在冯守仁耳边神色凝重说了句什么,后者一脸惊喜地抬起头:“当真?!”
虞枝和谢祯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冯守仁神色明显失态,她心中不由升起狐疑。
紧接着冯守仁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了收神色站起身来,朝着几人道:“本官府中发生了一些事,暂时失陪一下,今日的消费就记在我的帐上!”
贺公子懒羊羊点头:“既然太守大人有要事在身,那就不挽留了,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看您样子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冯守仁但笑不语,朝着谢祯递了个好好招待的眼色,低头脚步匆匆出去。
谢祯垂下眼帘若有所思,旁边的贺公子看过来,撑着下颚笑吟吟问:“江先生是哪里人?”
谢祯抬头看他一眼,面色镇定:“荆州人士。”
“荆州啊,倒是个好地方。”对方眯了眯眼,含笑开口,“我去过那个地方,很怀念,江先生能否说两句荆州话来听听?”
虞枝心里咯噔一声,这人到底还是起了疑心。
只是她不明白,他又没见过谢祯这张脸,为什么要抓着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不放呢?
虞枝暗暗为谢祯捏了把汗,盛京人说的都是官话,这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方言,方言哪里是有那么容易模仿的,能不能听得懂都是个问题!
就比如姑苏话吧,外地人还真不一定能听得懂。
谢祯扯了扯唇:“我们那里的话贺公子不一定能听懂。”
贺公子指尖点了点下巴,似乎并不在意:“没关系,你只说两句,我听听感觉便是。”
其他几个大人喝的迷迷瞪瞪,笑着调侃:“这有什么好听的,那还不如让姑娘们哼段小曲儿呢!”
贺公子但笑不语,目光定定瞧着谢祯,似乎是一定要一个答案了。
后者不疾不徐地出声:“那江某就献丑了。”
他嗓音低沉,缓缓出声,“苕货,你在搞么厚?管子坏了?”
虞枝的表情懵了一下,合着他还真会啊?
谢祯的声音低沉优雅,说起方言时一本正经,有种诡异的反差。
虽然她听不懂他是在说什么。
贺公子脸上也露出意外之色,他虚心求教:“这两句是什么意思?”
只见谢祯勾起唇角,笑得斯文有礼:“这是我们那边的问候语,大意是您近来身子可好?”
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知为何,虞枝直觉这两句话并不是他说的这个意思,然而她又没证据。
贺公子若有所思,那表情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是这样么?”
谢祯只笑:“贺公子可还要听?”
对方扬起嘴角,委婉地拒绝:“不用了,这样就可以。”
大概他也意识到,他并不懂荆州话,如果对方当着他的面骂他他也听不懂,这实在是很吃亏。
歌舞表演得差不多,贺公子看上去也失了兴致,他站起身来,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今日与江先生一见甚觉投缘,若得空改日再叙。”
谢祯点了点头起身:“一定,贺公子慢走。”
其他几个官员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也晃晃悠悠站起身来相送,足以证明这人身份非同一般。
等人离开后,谢祯也跟着出了门,看了眼马车离开的方向,神色意味不明。
上了马车,虞枝终于憋不住心里的好奇:“三爷真的会荆州话啊?”
谢祯点点头,唇畔似有笑意:“之前有做过一些了解,若是一点都不会,我又怎会给自己挖这么个坑?”
虞枝恍然大悟,身子微微前倾,微抿着唇眼神疑惑:“那您刚才对那个贺公子说的那两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想知道?”他微微勾唇,她立即点头如捣蒜。
“是两句骂人的话。”谢祯语调慢悠悠地解释,“大意是,傻子,你在干什么?脑子坏了吗?”
“……”虞枝呆呆地瞪大了眼,嘴巴也跟着张老大,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谢祯竟然会骂人。
等她反应过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想到刚才谢祯一本正经地忽悠别人是问候的意思,她就更想笑了。
头一次发现,谢祯竟然也会骂人虞枝眉眼弯弯地问:
“你就不怕他听得懂啊?”
万一对方能听懂,那岂不是很尴尬?
谢祯漫不经心扯了扯唇:“听懂又如何?反正都是当着面骂,没什么区别。”
而且对方说话完全没有地方口音,很大概率是听不懂的。
虞枝忍着笑,这的确是谢祯行事嚣张的风格。
看来他这些日子在太守面前装孙子,实在是没少受气。
“那个贺公子,就是我们之前在乾坤楼里遇到的那个人!”虞枝的语气十分肯定。
“我也发现了。”谢祯眯了眯眸,神色微冷,“没想到对方和冯守仁也有交集,他这个时候出现在姑苏,绝非什么好事!”
她赞同地点头,想起什么:“对了,刚才冯守仁匆匆离开的模样,看样子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有些可疑。”
谢祯沉思片刻,语气迟疑:“这样,我等一下让人去打听打听。”他看了眼天色,这会儿还不算晚,“待会儿我让人送你回去。”
虞枝不想麻烦他:“就这么短的距离,我自己一个人回去也是可以的。”
他拧了拧眉语气不赞同:“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万一身后跟了尾巴你也发现不了。”
她闻言便不再拒绝。
“那三爷你自己小心。”
两人就此分开。
第224章 没死
“三爷,不好了!冯天祥没有死,他活着回来了!”谢祯一回到自己的院子,阿渡便匆匆迎了上来,神色凝重。
“冯天祥?”谢祯回忆了好一会儿,才将这个名字和脑海中的一张脸对上号,他眼里划过一道冷冽,“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来!”
两人进了屋,阿渡这才沉着脸交代:“就在不久之前,冯守仁匆匆赶回来,护卫还扶着一个人,后脚就跟着请了大夫,我远远瞧了一眼,那人像极了之前我们在船上遇到的冯天祥!”
谢祯听得脸色微沉,冯天祥竟然没有死?
那夜船即将沉,他以为冯天祥就算不会葬身江水,也会被那些凶残的水匪所杀,没想到他居然这样命大,还能活着回来!
“主子,现在该怎么办?”阿渡神色有些担忧,“您这副模样他不一定能认出来,可他是见过表姑娘和虞夫人的啊,万一查到虞家头上,以冯守仁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谢祯也想到了这一点,漆黑的眼底深冷冰凉:“你给宁七递个消息,让他给她提个醒,务必要保护好她。”
阿渡连忙应了,掉头出去。
谢祯站在屋里,面上一片肃杀。
冯天祥这人,绝不能留!
“什么?冯天祥还活着?!”刚回到家里没多久,虞枝就收到了消息,她猛地站起身来,眼神满是震惊,“消息确认属实吗?”
很快她就有了答案,冯守仁白日里得了消息就匆匆地离开,连客套都没有耐心,如果是他得知了儿子的下落,这倒是极有可能了。
虞枝眉心沉了沉,这可绝不算个好消息。
“消息属实,如今人已经回到太守府了,就是情况还不明。”宁七一脸肃穆,“主子吩咐属下转告姑娘和夫人,近期如若没有必要,尽量不要出门,以免对方来找麻烦。”
她也意识到严重性,沉重地点头:“你让三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谢祯戴着人皮面具,冯天祥认不出来,可那会儿在船上,对方可是见过她的真容的。
如今她的处境显然要比谢祯危险得多。
可这样做也不是办法,整个江州都是冯守仁的地盘,他想查到自己头上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虞枝很快和谢祯想到了一处,冯天祥这人留不得。
可在外面还好,冯天祥如今已经回到了太守府,想对他动手几乎是难如登天。
她眉头不自觉紧皱。
虞枝很快又去了虞夫人的院子。
“怎么这会儿过来了?”虞夫人觑了她一眼,语气含着隐约抱怨,“我还没说你呢,自从回来后天天往外头跑,有几个大家闺秀是像你这样的?若是让谢三爷知道了,指不定会心生不满呢。”
虞枝嘴角抽了抽,暗道我出门可是经过了他同意的。
“娘亲现在可不用担心了,我恐怕有段时间都不能出门了,非但女儿不能出门,娘最好也别。”
虞夫人神色微顿,疑惑地看向她:“这是为何?”
虞枝嗓音压低下来:“冯天祥没有死。”
虞夫人猛地睁大了眼:“他!他没有死?”她脸上闪过一抹明显的慌张,“那我们岂不是……?”
虞枝手按住她的肩膀:“娘莫慌,现在还没有查到我们头上。”
否则冯守仁早就带着人浩浩荡荡来虞府抓人了。
虞夫人并没有被安慰到,她想起之前在船上发生的种种,一颗心七上八下,脸色也跟着煞白:“阿妤,我们之前是不是不该那样做?”
如果当初没有把冯天祥留在船上,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事。
“娘,这件事错并不在我们。”虞枝正了正色,直勾勾盯着她,“坏人并不会因为我们的退让就不坏,如果我们当时不把他留在船上,等他平安归来,女儿一样会身陷囹圄。”
虞夫人深吸一口气,渐渐冷静下来:“你说的对。”她像是下了某种决心,“阿妤,如果冯家真的查到我们这里,你就跟着谢三爷回盛京吧,谢家不是普通人家,谢老夫人又那么喜欢你,冯家再胆大包天,手也伸不到盛京。”
虞枝脸上浮起不赞同:“我离开了,那娘你呢,爹又怎么办?”
虞夫人笑着握住她的手,神色很是平静:“娘已经活了大半辈子,算是赚回本了,你不一样,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不会走的。”虞枝瞳孔颤了颤,语气意外的坚定,“您不用劝我,这事本来就因我而起,是我连累了娘受罪,哪有让您承担代价的道理?”
她深吸一口气,“事情也没有糟糕到那种程度,我们不必自乱阵脚。”
娘不知道,她却是再清楚不过,冯家也嚣张不了多久了。
等写真掌握了一定的证据,冯家迎来的会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他们只需在这之前小心谨慎一些,应当不会出什么岔子。
冯家这头,也乱成了一锅粥。
屋里一阵惨叫咒骂声不绝于耳。
冯天祥能活着回来,着实遭了不少罪。
那日船将沉的时候,他幸运地没被江水吞没,却又不幸地落到了那群水匪手中。
对方本来是打算杀了他的,千钧一发之际,冯天祥道出自己是江州太守之子,可能是打着从他爹这儿狠狠敲一笔的主意,他这才得以保全了一条性命。
然而这些日子他也没少受罪,甚至还断了两根手指头。
那些水匪生性凶残,可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冯天祥从小娇生惯养,被宠的无法无天,因此言语间难免多有冲撞,对方又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落在他们手里,莫说是太守之子,就是什么皇亲贵族来了,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可想而知冯天祥能活着回来是吃了多少苦头。
冯守仁看到自己儿子这副惨相,心中怒火横生,恨不得现在就带着兵去将那些狗胆包天的水匪给剿了个干净!
他从前是知道水匪横行,不过对方没犯到他头上,他索性懒得管。
剿匪这种事情,于他来说他来说费力不讨好,留着这群杂碎还能帮他转移注意力。
可如今对方竟然不长眼地欺负到他儿子头上,那就另当别论了!
第225章 反抗
“爹,你一定要帮孩儿报仇啊!”
冯天祥看着自己残缺的手指,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怨毒。
冯守仁眼神悲痛,咬着牙保证:“祥儿你放心,爹一定会让伤害你的那些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对了爹,之前在船上,有对母女,还有个男人,他们合起伙来将我绑住,还想杀了我!你一定要帮我找到他们,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孩儿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他想起虞枝和谢祯的脸,心里滋生出无限怨恨,他们两个恐怕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还活着吧?
那两人最好还活着,否则可对不起他日日夜夜的憎恨!
冯守仁听得心头窜起一股怒火:“竟然还有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说?!”他在屋里来回走动,“还记得他们的样子吗?是哪里的人?”
冯天祥冷冷一笑:“看样子也是江州人,至于长相,化成灰我都认得!”
冯守仁眼里闪过一抹狠戾:“既然是在我们的地盘上,那就好办了!我儿,这件事交给爹爹,你好好养伤,不用担心。”
“姑娘那边已经交代过了,只不过躲得了一时,怕是躲不了一世。”宁三皱着眉徐徐道,“接下来主子打算怎么办?”
谢祯将桌上的棋子慢条斯理拣到棋笥里,目光微冷:“你拿着我的印信去幽州找幽州太守,他知道该怎么做。”
“幽州太守?”宁三眉头微紧,“主子难道不怕他和冯守仁沆瀣一气,提前给冯守仁通风报信?”
这并不是全无可能,若非这些人官官相护,冯守仁何至于在江州地界只手遮天?
谢祯嘲讽地勾了勾唇:“其他地方或许有这可能,可幽州和江州隔江相望,同属于交通要塞,又同样是贸易港口,向来颇多竞争,如果冯守仁倒台,幽州太守恐怕第一个乐见其成。”
宁三也想通其中关窍,拱手道:“那属下这就去。”
等宁三拿着谢祯的印信离开后,阿渡目露忧虑:“江州距幽州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三天,这还是在事情进展顺利的前提下,但愿这期间不要发生什么意外才好。”
谢祯凉凉扫过去,皮笑肉不笑:“爱上你的乌鸦嘴。”
阿渡讪讪一笑,随即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用过了晚饭,太守那边着人来请,让谢祯即刻前去书房,他挑了挑眉,缓缓起身。
来到书房门口,谢祯敲了三声门,里面传来冯守仁淡淡的声音:“进来吧。”
谢祯推门而入,冯守仁正坐在书桌前一脸深思,他敛去眸中情绪行了一礼:“大人找我?”
冯守仁抬起头来,勉强露出一个笑:“今日带你见的那些人可都是些大人物,只不过中途发生了些意外导致我提前离开,还没问你和他们相处得如何?”
谢祯笑了笑:“几位大人都是平易近人的性子,自然相处很是和谐。”他顿了顿,着意提了一句,“那位贺公子还说与我相谈甚欢,约着下次见面呢。”
冯守仁听罢果然很是满意:“那就好,我还怕你怯了场,又或是他们刁难你。”
谢祯但笑不语。
“对了,我找你来是有另一件事要交给你。”冯守仁话音一转,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他若有所感,状若疑惑地问:“不知大人有何事要吩咐?”
“相信你也听说过,本官家中本有个儿子,不过前段日子在回家的路途中下落不明。”
谢祯略一点头:“确有耳闻。”
冯守仁面露不忿:“苍天有眼,本官失踪多日的儿子已于昨日归府,不至于叫我冯家绝了后!”
掩去眼里的晦暗,谢祯面露欣慰:“恭喜大人,公子平安归来,此乃天大的喜事啊。”
冯守仁面色冷了下来:“只是可恨我儿遭歹人算计,生生被砍掉了两根手指,永远落下残缺!”他咬紧了牙关,含恨道,“我要你做的就是尽快把那几人找出来,为我儿报仇雪恨!”
谢祯眸光微动,语气迟疑:“这……令公子可记得他们的样貌特征?或者名字之类的?不然偌大的天下要如何去找?”
冯守仁拿起桌上的纸,笑得笃定从容:“他们几人现下十有八九就在江州,而且我儿也记下了他们的样貌,着人画了出来。”
谢祯盯着那递过的画纸,眸色稍沉,顿了片刻才抬手接过,缓缓看了过去。
触及到那画上的人,他目光定了定,微微紧绷的身子顿时放松下来,眼里不着痕迹滑过一丝笑意。
不知道是冯天祥的表述有问题,还是那画师的画技实在堪忧,这画上的人和虞枝简直没有丝毫相像之处。
还有他的画像,恐怕他本人站在冯守仁面前,对着这张画像对方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就是这几个人吗?江某这就出去打听打听。”
冯守仁点点头,想到什么又赶紧补充道:“不过你主要的任务还是矿山那边,这边留意一下就可以了,至于找人的事我可以让下面的人去做。”
谢祯低低应了。
谢祯不在的这两日,矿山那边也发生了不小的事。
起因是一个中年男子生了病,工作完成的慢了一些,当场挨了监工一顿毒打,还罚他不准吃饭,于是这人当天晚上就没能挺过来。
这样的事其实并不在少数,甚至可以说是稀松平常。
不过这次较为不同的是,有人开始反抗了。
反抗的人约莫有七八个,大多是指责监工们不把他们当人看,他们只是矿工,又不是卖身给矿场的奴隶。
然而这场抗争在监工们迅速的镇压下自然没能掀起多大的水花,为了以儆效尤,这几个人还被齐齐关了一天的禁闭,期间不给饭吃也不给水喝。
矿场专门设有牢房,俗称小黑屋,用来惩治一些不听话的人。
监工路过门口,满是鄙夷瞥了眼里面的人,充满不屑地啐了一口:“呸!一群穷光蛋还敢升起反抗的心思,要不是太守大人仁慈,愿意让你们用这种方式抵债,卖儿卖女倾家荡产都是轻的!”
他说着,狠狠往墙上抽了两鞭子,“再有下次,这事儿可没那么容易揭过!”
第226章 生疑
放完狠话,外面的人便趾高气扬地离开。
牢房里气氛一阵低靡。
大家身上或多或少都落了伤,神色透着面如死灰的麻木绝望。
小羽也在这群人中间,他缩在角落里,指腹摸了摸红肿的嘴角,垂着脑袋慢慢复盘着今天发生的事。
这场暴乱其实和他息息相关,那人死后,大家的情绪本来像往常一样麻木,一个人的死在这群人的心中已经泛不起丝毫波澜。
然而小羽在其中挑拨了几句,无非是控诉他们欺人太甚,不把他们当人看,他言辞激烈,话术也相当巧妙,在那样的气氛下很轻易地拨动了这些人心中的愤懑和怒火,于是便有了这场暴乱。
不过因为人数问题和事先毫无准备,还没来得及闹开,就已经被闻讯赶来的监工们迅速压制。
非但如此,几人都挨了一顿鞭子。
不过小羽的内心却不像之前那样麻木绝望,而是隐隐透着一股兴奋。
因为这场暴乱就在那人的计划之中,是挑起人们心中那点不满的导火线。
不过这是死了一个人换来的,小羽的心情不可避免的有片刻的低靡。
他不会白死的!
他这样告诉自己,迅速收拾好情绪抬起头来观察着四周。
牢房上了锁,没有钥匙他们根本跑不出去,因此连监管的必要都没有,四周空无一人。
小羽压低了声音,故作情绪激动:“难道你们真的想一辈子待在这鬼地方,受这群畜生日复一日的压迫吗?你们也看到了,他们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今天死的是大东,那明天后天谁又知道会不会是我们其中的一个呢?!”
牢房内一片安静,有人小声地道:“可我们又能怎么办呢?反抗的下场大家都看到了,有什么用呢?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努力工作,至少他们现在还用得着我们,不会轻易让我们死。”
这日子苦是苦了一点,至少命保住了。
小羽嘲讽地笑了一声:“你这是骗自己呢?在这种鬼地方努力就有活路吗?大东不努力吗?他干的活比谁都多,只不过是生了场病就丢掉了性命,你能保证你一直不会生病?你能保证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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