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折枝by阿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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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枝抿着唇轻笑起来,眼眸亮亮的望着她:“你不生气啦?”
美人可怜巴巴望过来,没几个人能扛得住。
明瑶也不例外,她一面埋怨自己不争气,一面又对虞枝的撒娇狠不下心,恨恨地捶胸顿足:“再有下次,我真不理你了!”
“不会不会。”虞枝拉着她坐下,两人没一会儿功夫又恢复了腻歪。
“你们那边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无法无天的狗官!”明瑶从自家爹爹嘴里听到过一两句江州的事,一想到阿妤生活在那样的贪官手底下,她就忍不住替她捏了把汗。
虞枝轻描淡写地笑了下:“不要紧,反正都已经过去了,人现在也被绳之以法。”
明瑶若有所思地点头:“也算是老天有眼!”说着撇了撇嘴,“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盛京的这段时间,我一个人可无聊了!去参加那些聚会也总觉得没什么意思。”
她说着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下子奇臭无比,“还有你不知道……”
话刚说到一半,外面走廊里传来一道辨识度极高的调笑声:“好你个谢祯,这么久才回来,可让小爷想死了!”
虞枝认出这是薛淮景的声音,不过让她有些意外的是谢祯居然也来了?
她不禁感到如坐针毡。
旁边的明瑶突然唰的一下站了起来,黑着个脸跟谁欠了她钱似的:“这个王八羔子也在?还真是冤家路窄!”
说着就气势汹汹去开门。
虞枝有些诧异,往日明瑶也看不惯薛淮景,但还不至于反应大到这种程度,今日是怎么了?
难道是心情不好?
这头,明瑶已经拉开了门,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薛淮景你能不能小点声?整个楼都能听见你这公鸭嗓!望江楼什么时候掉档了,连你这样的货色都能接待?”
虞枝在她身后瞠目结舌,透过开着的门和谢祯看过来的目光对上,又连忙把嘴巴合上,局促地扯了扯裙摆。
本以为薛淮景会狗急跳墙地骂回来,没想到对方一看到明瑶,意味不明扯了扯唇角:“好巧啊未婚妻,你也在?你这话说的,连你都能招待,怎么就不能招待我了?”
“未婚妻?!”虞枝这下是真的惊呆了,下意识脱口而出。
薛淮景这才瞥见她,略显惊讶地扬了扬眉,很快又笑起来:“虞姑娘也在啊!正好,我和谢祯还没订房间呢,不介意挤一挤吧?”
他说着就拉着谢祯一起往里走。
明瑶从恼怒中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就要拦他:“介意!本小姐才不要和你待在一间屋子!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然而她那点力道薛淮景根本没看在眼里,轻轻松松绕过她,带着欠揍的笑容朝里走。
“哎呀,这屋子还挺宽敞,加两个人绰绰有余嘛!”
看着他跟泥鳅似的滑不溜手,明瑶又不敢去拦谢祯,站在门口恨恨跺了跺脚:“薛淮景你简直不要脸!”
虞枝还没反应过来,乃至于谢祯在她旁边落座她都没什么反应,愣愣地瞪着眼一脸茫然:“未婚妻……是什么意思?”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可是这也太突然了吧,她才走了几个月而已,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瑶的脸黑了又黑,仿佛受了什么奇耻大辱,负气地一屁股坐下,显然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样子。
薛淮景笑眯眯地开口:“就是虞姑娘想的那个意思,事发突然没来得及通知你,我和明小姐不久前刚定下了婚约。”
明瑶咬牙瞪着他:“你等着,早晚会解除的!”
他惊讶地睁大了眼:“难道你想被退婚?”
“你!”
虞枝下意识看向谢祯:“什么情况?”
这两人八竿子打不着,好端端的怎么会定婚?
别的不说,就明瑶每次见了薛淮景恨不得咬死他的那副架势,她能点头同意?
明老爷看上去也不像是会干出逼婚那种事的人。
谢祯虽然不在盛京,可盛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微微扯唇,言简意赅地道:“贤王快选妃了。”
虞枝一点即通,恍然大悟。
贤王的确还未曾成家,王爷选妃,六品以上官员家中的适龄女子都得参加。
以明瑶的家世,正妃的位置应是落不到她头上,侧妃却是极有可能。
可明老爷无意用女儿的终身大事来攀附皇室,侧妃的位置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香饽饽。
说得好听是侧妃,不就是个妾?
他宁可女儿低嫁,也不愿意她去那种地方勾心斗角,因此这个时候定下婚约是最好的办法。
可人选又成了问题,一时间他上哪儿找这么个靠谱的人?
就在这时,薛淮景主动上了门,也不知道二人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这桩婚事就此定下。
明瑶不是没反对,但没用。
让她去当妾,这么一对比,嫁给薛淮景好像也不能那么难以忍受。
第265章 灭门
明瑶一直觉得这只是个权宜之计,她爹不可能真丧心病狂到让她嫁给薛淮景这么个纨绔子弟。
不过心里到底还是膈应的慌,一觉醒来,相看两厌的宿敌成了未婚夫,这换谁不膈应?
虞枝回过神来,眼里闪过若有所思。
上辈子是没有这一茬的,因为贤王选妃的时候明瑶的婚事已经定下了,正在备嫁阶段,所以这种事轮不到她头上。
可这一世,经过她的插手,明瑶和姓顾的婚事告吹,自然而然有了名额。
不得不说,明老爷这个人还是很能认清时势的,因为贤王还真不是个好东西,瑶瑶真要和他扯上什么关系,明家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虞枝收敛起心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说恭喜吧,明瑶极有可能会气死,顺晦气吧好像也不太好,她尴尬地扯了扯唇,语气委婉:“其实换个角度想,这也是好事,至少不用卷进皇家那些纷争。”
谢祯抬眸看了她一眼,颇有深意,她没留意到。
明瑶撇撇嘴,眼神嫌弃地瞥了眼薛淮景:“我突然觉得贤王好像也不错,人长得俊,还温柔有礼,不争不抢的,看着也不像是惹事的人。”
这话纯属是在气薛淮景,她对贤王没什么好感,总觉得这人好是好,就是太不接地气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虞枝嘴角抽了抽,心说那你可真是感觉错了。
她瞥了眼薛淮景绿了的脸,清了清嗓子:“也不能这么说吧,我看薛公子也不差呀,人长得也不错,幽默风趣,还乐于助人……”
她每夸上一句,薛淮景就感受到一道冷箭嗖嗖射在自己身上,从一开始的沾沾自喜,到后来的坐立不安。
他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尴尬地咳嗽两声:“哈哈,其实我也没虞姑娘说的那么好,真的,我有很多缺点的!”
她要是再多夸几句,谢祯估计能把自己生吞活剥!
明瑶笑容嘲讽:“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嘛。”
虞枝唇边浮起笑意,心中暗道,这两人倒也挺相配的,都是活宝,以后的日子估计少不了热闹。
薛淮景虽说名声不大好听,可细究起来也没见他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比起那些表面光鲜亮丽实则腹里藏奸的不知好了多少。
薛淮景不敢惹这位姑奶奶,举起酒杯转移话题:“来来来,让我们庆祝谢大人立下大功官复原职!实乃可喜可贺!”
谢祯这一趟委实受了不少罪,皇帝自觉亏欠,没怎么犹豫就让他复了职,还赏赐了不少好东西。
至于朝中那些官员更是连屁都没敢放一个,只顾着拍马屁了。
之前谢祯被革职的时候可没少有人落井下石,如今人家风风光光办完差回来,大家都觉得脸疼,生怕谢祯来个秋后算账。
不过谢祯显然没这个闲心,世间捧高踩低是常态,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他看得很开,没必要为这种事分出心神。
明瑶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一脸惊喜:“呀,那这的确是好事一桩,恭喜谢大人了!”
虞枝并不意外,谢祯的革职本来就是他和陛下设的局,恢复官职也是迟早,她跟着举起酒杯:“恭喜三爷。”
谢祯垂眸看过来,盯着她慢悠悠道:“多谢,我身体不便,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虞枝不知怎么脸有些发烫。
吃饱喝足,大家各回各家。
皇帝十分豪气地给谢祯放了几天假,他可以暂时不用去镇抚司,因此和虞枝一起回去。
“柳惜年我在府里给他找了个职务让他先干着,不过他的主要任务还是保护你。”
虞枝点点头,她说动柳惜年跟她来盛京费了不少功夫,柳妙音如今在绣坊做的得心应手,明确表示不需要他待在身边,没有后顾之忧,他才能放心离开。
她倒也能理解,人家姐弟好不容易团聚就又要分开,怎么看她都像个大恶人。
但没办法,她身边就这么一个可用的。
宁七阿渡他们毕竟是谢祯的人,平日里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她总不能一直麻烦别人。
虞枝忽然想起什么,神色出现一丝犹疑:“那和尚呢?”
谢祯眯了眯眼睛,神情微凝:“也在谢府,我让人去查过,他的身份确实没什么可疑,和他说的出入不大。”
谢祯醒来以后曾经和迦南发生过一场激烈的对峙。
迦南拿剑指着他的脖子,丝毫不惧身后的宁七等人也在指着他,他看向谢祯的眼神充斥着仇恨:“你就是谢祯。”
这一句话说出了几分咬牙恨齿的意味。
谢祯神色平静,他刚醒过来,脸色苍白得厉害,气场却丝毫不输人:“你和我有仇?”
虽然是询问的话,语气却很笃定。
因为这样的眼神他太熟悉了。
曾经那些想刺杀他的人都是这样的眼神。
可他不明白,迦南一个和尚,能和自己有什么血海深仇?
“谢大人,你可还记得被你血洗的金山寺?”迦南说出这话费了极大的力气,一闭眼满脑子都是血流成河的场景。
可谢祯的反应却出乎意料,他皱了皱眉,语气不解:“金山寺?那是什么地方?”
气血上涌,迦南握着剑的手指都在颤抖,冷笑不已:“谢大人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也是,在你们杀人如麻的锦衣卫眼里,我们也不过蝼蚁,死几个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眼睛不知不觉间赤红,“可我忘不了!这辈子都忘不了!一夜之间,我师门上下几十口人,包括我的师父,师兄师弟,全部丧命!只有我一个人,因为去山下买糖葫芦逃过一劫,侥幸活了下来!我最小的师弟……他才五岁!”
那串糖葫芦本来是给他带的,结果最后掉在了他的血汇聚成的血泊里。
迦南眼里闪过痛苦之色,看向谢祯的眼神冷的吓人,“我师父拼着最后一口气亲口告诉我,是锦衣卫干的!他们都死在绣春刀之下!”
看着谢祯眉头紧锁的模样,他眼底杀意渐浓,笑得讽刺不已:“怎么谢大人,敢做不敢认吗?”
第266章 玉玺(加更)
谢祯神色微冷:“我做过的事不会不认,但同样,没做过的事,也别指望给我乱扣帽子,我从未下过这样的命令。”
迦南用力咬紧了牙,手里的剑抵上谢祯的喉咙,身后的宁七阿渡面色一变,但却因谢祯并未给命令不敢妄动。
“谢祯,你的意思是,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下面的人行动你完全不知情?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你好好说话!把剑放下!”虞枝挡在谢祯跟前怒目以视。
虽然迦南的经历的确可怜,不过三爷说自己没做过,她就相信他真的没做。
迦南冷笑一声:“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师父师兄他们躺在血泊里的模样,我辛苦追查至今,就是为了手刃仇敌,给他们报仇!”他声音带着颤,眼神却坚定无比,“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可谢祯,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谢祯冷冷望着他:“我说我没做过你不信,可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杀一群和尚?”
迦南眼里迸发出恨意:“你跟我装什么蒜?难道不是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镇国玉玺吗?”
谢祯眼里猛地划过一道凌厉:“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镇国玉玺?”
前朝有传闻,得镇国玉玺可一统天下。
尽管这个传闻虚无缥缈,可为了这玉玺前仆后继的人还是数不胜数,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玉玺失窃,这才消停。
皇帝一直派谢祯暗中留意玉玺的下落,虽然他不太信这个传闻,可玉玺这种东西若是流落在外人手里,难保不会动摇人心。
谢祯苦苦寻找未果,直到上一世贤王造反后拿出玉玺号称自己是天选之人,以此蛊惑人心,他这才知道玉玺一直在贤王手上。
可没想到,对方竟然是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得来的!
“你还在跟我装?”迦南见谢祯神色震惊,不忿讽笑,“你们锦衣卫手眼通天,难道查不到玉玺在我们金山寺?”
说来这也是巧合,一个雨夜,金山寺住持收留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他当时被人追杀,只剩最后一口气,身上就揣着那方玉玺。
没撑过那个雨夜,那男子就死了。
厚葬了男子,如何处理这方人人觊觎的镇国玉玺,却成了一大难题。
住持唯恐玉玺的下落被人得知会引来天下大乱,深思熟虑后决定把玉玺藏在寺里。
不料日后竟会因为这一行为招来灭门之祸!
谢祯神情逐渐凝重,事关玉玺,这件事非同小可,他面色严肃:“那玉玺现在在何处?”
迦南哈哈大笑起来:“谢大人亲自派人来抢,难道还会不知吗?”
眉心紧蹙,谢祯面色冷淡:“我说过,我做过的事不会不认。况且为陛下寻玉玺本就是我的职责,我就是明目张胆地要,你们敢不给吗?何需用得着这样的手段?”
迦南被他说的心里出现了一丝动摇,眼神依旧警惕:“可能指挥得了锦衣卫的人能有几个?”
谢祯神情一凛:“穿着飞鱼服,拿着绣春刀的不一定就是锦衣卫,何况我很早就怀疑,锦衣卫里出了内奸。”
他抬眼看向对面的人,“相信你也不想然后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如果你信得过我,就跟我去一趟盛京,我自会禀明陛下,为你金山寺沉冤昭雪。”
迦南瞳孔一震。
“谢祯你个龟孙!你把我骗到这儿来,是不是为了方便杀人灭口?”谢祯一回到阑苑,迎接他的就是一根从天而降的棍子。
他轻松抬手截住,投过去冷漠的一瞥:“那你现在待的地方应该是诏狱。”
迦南面上犹带着愤怒:“那你把我关起来干什么?金屋藏娇玩的挺熟练啊!”
谢祯因为那个诡异的形容眉头一皱,眼里多了几分嫌弃,撇开他往里走:“我有说不让你出门吗?”
迦南一噎:“……”
那倒的确没有。
可阿渡跟个背后灵似的,他走到哪儿跟到哪儿,连他上个茅房都跟着!
这谁受得了?!
“你能不能让他离我远点?”他瞪了眼不远处的阿渡,眼神烦躁。
谢祯挑了挑唇:“这可是为你好,要知道你现在可是金山寺案里唯一的活口,你说要是有人知道你还活着,会怎么做?”
迦南瞬间觉得脖子一凉。
“我有那么弱吗?”他勉勉强强接受了这个说法,试图和谢祯讨价还价,“要不你把我放到虞姑娘那里去?”
香香软软的小姑娘可比谢祯这个行走的冰山顺眼多了,光是和他身处同一个空间他都觉得窒息,真不知道虞姑娘是怎么受得了的?
谢祯脚步微顿回过头来,面带笑意:“也可以,如果你想死的话。”
这是威胁吧?是吧?
迦南敢怒不敢言,眼角余光瞥见长廊下一个婢女朝这边张望,皱了皱眉,想到什么一乐:“啧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原来谢大人也是个俗人,把这么美貌的一个婢女放在身边伺候,怪会享受啊!不怕虞姑娘吃醋?”
谢祯沿着他的目光瞥过去,回忆起是那个叫疏影的婢女,眸色不着痕迹冷了冷:“阿渡,看好院子,别让不相关的人进来。”
阿渡响亮地拱手抱拳:“是,主子!”
然后一脸嫌弃地拦住迦南,“不相关的人还请原路返回。”
迦南:“……”
他疯狂想念虞枝了,真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对真是主仆一个德行!
这头,虞枝不知道迦南复杂的心情,她正听着银翘打听来的情况。
“听说陈楚楚来了好几次,二少爷都没有见她。”
“还有还有,唐家已经放话,谁要是敢娶陈楚楚就是跟他过不去,陈老爷吓得连夜把人打包送去唐府,陈楚楚中途醒了过来逃跑了!”
银翘笑得前仰后合,拍了拍手,“这简直比话本子还要精彩啊!”
虞枝眼神若有所思,谢明衍居然没有如她想象中一般,和陈楚楚打得火热?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怎么这一世没有她的插手,他们反倒不如从前了呢?
第267章 卫二
虞枝闭眼沉思,看来谢明衍终究也不能免俗,之前陈楚楚大庭广众之下名节尽毁的事到底在他心中留下了嫌隙。
这倒是难办,她还指望着他们能够互相折磨到死呢。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银翘认真想了想,眼睛一亮:“倒还真有件趣事,听说承恩伯府多了一位乡下来的二小姐,据说这位二小姐原是正室夫人所出,却被人恶意和妾室生的庶出小姐调换,直到前不久真相大白,才被从乡下接了回来!”
虞枝眉头轻轻一皱:“承恩伯府?”
她心下微微吃惊,只因她思来想去,上一世并没有发生这件事。
不知这中途出了什么差错?
“那位二小姐,叫什么名字?”
银翘回忆了一下,不太确定:“好像是叫……卫萦?”她津津有味说着听到的热闹,“这位卫二小姐刚回京不久就崭露头角,不知怎么还入了安乐郡主的眼,可谓是如今炙手可热的人物!”
“那确实有几分本事。”虞枝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下意识皱眉。
洛攸宁那样的高傲性子,轻易不会将人看在眼里,加上她毁容之后,性情愈发暴戾无常,这位卫二小姐初来乍到就能入她的眼,可以说是很有手段了。
不过只要对方不招惹她,这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洛攸宁近来可有什么动向?”虞枝可没忘记,这位郡主可是对她恨之入骨,放着这么个潜在的危险在身边,她少不了多关注几分。
银翘摇了摇头:“没听说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和以前差不多,时不时刁难一下身份不如她的贵女,偶尔参加个什么聚会……”
虞枝若有所思点点头:“行,我知道了,你多留意一下,有什么新的消息及时告诉我。”
虞枝不知道的是,她谈论的主人公也正惦记着她。
洛攸宁神情阴沉临窗而坐,一双美眸略显阴郁暴虐,她脸上的疤已经很淡,但凑近了看仍存在痕迹。
旁边一位蓝衣少女模样温柔沉静,嗓音令人如沐春风:“郡主似乎心情不大好,是因为之前经过的那辆马车?”
此人正是卫萦,她对上洛攸宁阴郁的目光,却没有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疾不徐给她倒了一杯茶:“臣女瞧见那马车上有谢家的标志,想必方才过去的,是那位传说中的谢大人吧?”
洛攸宁嘲讽地扯了扯唇:“你猜的不错。”
刚才轿帘被风吹起,她隐约间瞥见虞枝的侧脸,指甲险些折断。
得知谢祯竟然和虞枝一同去了江州,她瞬间妒火翻涌,他们竟然已经明目张胆到这个地步?
卫萦眼帘微垂,笑着道:“听说谢大人这回立了不小的功,陛下大肆褒奖,当真是年轻有为。”她轻轻叹息,“也不知道谢大人这样的人中龙凤,将来会娶位什么样的夫人?”
洛攸宁蓦地冷笑一声:“反正不会是她那样的!”
卫萦神色微顿,故作疑惑:“她?郡主说的她是谁?”
洛攸宁抿了抿唇,闭口不言。
她复又笑了笑:“依臣女之见,郡主身份高贵,与谢大人倒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那有什么用?他被那女人蒙了心,眼里哪里还装得下别人?”想起谢祯三番五次为了维护虞枝那个贱人落她的面子,洛攸宁就恨得牙痒痒!
卫萦眉眼微弯:“男人的心是要考争取的,即便中途被一些野花野草迷了眼也不打紧,郡主这样高贵的身份,谁能和您争?”
洛攸宁眼里暗潮涌动:“你说得对,和本郡主争,她也配?”
一个低贱的商户女,自己踩死她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卫萦唇角几不可察弯了弯,眼神耐人寻味。
虞枝呀。
就是书里那个令谢祯终身未娶的女人?
怎么办,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和她交手了。
谢祯这样的男人,那个女人不想收入囊中呢?
没错,卫萦是个穿书的,真正的卫萦早在她来之前就死了,虽然她更想穿到那个虞枝身上,不过条件就这样,只能勉强凑合。
根据剧情,谢祯如今已经对虞枝动了心,而后者却毫不知情,并且会在半年后嫁给谢明衍,要不了几年就郁郁而终。
她不太喜欢自己看上的男人心里有别人,不过嘛,越有挑战性的事情做起来也就越有意思,不是吗?
至于这个安乐郡主,一个蠢货而已,她完全没放在眼里。
近段时间盛京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事情无疑就是贤王选妃,虽说贤王手里并无实权,可好歹也是个皇亲国戚嘛,要是能嫁给他做贤王妃,那不等于鸡犬升天?
高门贵族看不上,稍次一点的人家还是很乐意的。
虞枝和几个书院的姑娘小聚,偏头听着她们谈论这件事。
“要说贤王模样俊朗,人还温和好相处,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行了魏姐姐,大家都知道你对贤王妃的位置有意了!”有相熟的少女眨了眨眼调侃。
魏姓姑娘脸颊微红,在她肩上作势捶了一下:“好呀,竟然打趣上我了?该打!”
大家都是熟人,私底下嘴上调侃几句倒也没什么,只要不传出去无伤大雅。
虞枝抱着汤婆子安静在旁边瞧着,心中唏嘘不已。
那位魏姓姑娘的确如愿嫁给了贤王,不过是侧妃,在贤王造反以后,她家的结局也并不好。
一想到眼前鲜活明媚的姑娘日后会成为红颜枯骨,她心里难免感慨。
犹豫几番,虞枝还是忍不住开口:“王妃的身份固然听着好听,可身为皇亲国戚,王府规矩繁多,倒是不如平常百姓家来的逍遥自在。”
好歹同窗过,她还是做不到眼睁睁看人去死。
魏姝笑眯眯看她一眼:“阿妤有了更好的选择,自然是看不上这个的。要是我也有那个好运道嫁进谢家,也就不用为婚事发愁了!”
“是呀,要我说谢家比皇亲国戚也差不了,听说谢家有祖训不让纳妾,光是这点就已经打死了一杆子人了!”
虞枝弯了弯唇角,眼神淡下来。
不让纳妾,但能娶平妻。
第268章 选妃
虞枝听出了魏姝话音里若有若无的酸意,没有吱声。
在座恐怕没有哪位的身份能比虞枝还低,却没有人能够有她这么好的运道能嫁进谢家,其他人要说心里没什么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酸归酸,谁让人家运气好呢?她们就没这么好的命咯!
“谢二公子在秋闱中一举高中,阿妤呀,你这个未婚夫前途大好啊,以后你说不定还能捞个状元夫人来当当呢!”
谢明衍在盛京也称得上青年才俊,要是没有早早的定下婚约,想嫁给他的人也绝不会少。
虞枝敷衍地弯唇,状若害羞垂下头。
明瑶知道虞枝的心思,主动帮她解围:“哼,现在说这话还为时尚早了些!等他真中了状元再说吧!”
依她看,谢明衍有没有那个命还不好说呢!
“要说真正的厉害,还得是谢大人啊!那是正儿八经连中三元,关键人家高中后没有入翰林院,眼也不眨地去当锦衣卫了!这谁能想到啊?”
为此谢祯没少被朝中那些守旧派戳脊梁骨。
都说文人相轻,这种现象在谢祯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十七岁高中状元,若是能入翰林院,踏踏实实干个几年,以后入内阁完全不是问题。
可谁也没料到他剑走偏峰,竟然去当了锦衣卫!
要知道在那群文官心中,锦衣卫不亚于毒瘤一样的存在!碍于锦衣卫的威名,他们明面上不敢说什么,背地里无不是恨得咬牙切齿!
谢祯加入锦衣卫,在他们眼中无异于自甘堕落!
因此好长一段时间,谢祯在官场上处处受到排挤打压,他能从底层坐到指挥使的位置,没人知道他付出了多少。
但这样的努力总是被人们轻描淡写的一句概括──
还不是他有个好家世嘛,投个好胎比什么都重要。
后来谢祯用实际行动让所有人都闭了嘴,之前当着他的面,没人敢说他半个不是。
其他贵女纷纷附和。
“谢大人是不错,就是总冷着脸怪吓人的,不怕你们笑话,我也想过自己能不能走大运嫁给他?”说话的少女不好意思笑了笑,“至于现在嘛,我连做梦都不敢这么梦!”
谢祯这人真是把不近女色这四个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这么多年,就没见他和哪个姑娘走得特别近过!
虞枝忍俊不禁弯唇,心中又有些酸涩,谢祯的优秀有目共睹,对他怀有不可告人心思的不止她一个,可她偏偏是最不该的那一个。
“谁还没有做过类似的梦呢?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有没有觉得谢大人真的不太对劲啊?”魏姝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道,“你们说坊间那些传闻该不会是真的吧?谢大人不成真的喜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