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折枝by阿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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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地问:“你该不会是想问我借钱吧?先说好啊,我身上也没有太多。”
他可是即将要娶妻的人,明瑶又是个败家玩意儿,钱还得攒着呢!
谢祯:“……”
薛淮景这一出插科打诨瞬间让他的纠结烟消云散,神情冷淡:“我像是缺钱的人?问你个问题。”
对方这才松了口气:“嗨,问吧问吧,整那么大阵仗,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
“就是……我把她惹生气了,怎么哄?”他不甚自在地出声。
薛淮景惊讶地瞪大了眼:“她?谁?该不会是虞……嫂夫人?”他顿时露出看好戏的神色,“嫂夫人脾气挺好啊,这你都能惹生气?”
谢祯不冷不热地看他:“你很想死吗?”
后者讪讪一笑,挠了挠脑袋:“你怎么惹她生气的,总得给我个大致方向吧?我好对症下药啊!”
谢祯眉头不自觉拧在一起,不情不愿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一遍。
“噗嗤。”
薛淮景实在没忍住乐出了声,毕竟谢祯的热闹可不常见。
“真是人有失手马有乱蹄啊!你竟然被一个细作给算计了?”
谢祯神色平静,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他,薛淮景瞬间不敢造次:“这个情况嘛确实比较复杂,人家生气也是在所难免,你态度好些买点女人家喜欢的东西,回去夫妻俩心平气和坐下来把误会解释清楚嘛。”
谢祯眼底闪过一丝狐疑:“就这么简单?”
薛淮景耸耸肩:“要有多复杂?小两口吵架多长间,俗话说得好,床头打架床尾和,懂了吗?”
谢祯:“……行,这没你的事儿了,滚吧。”
“……”
刚过完河就拆桥了?
谢祯不知道该买什么,他索性所有都来了一遍,衣裳首饰,胭脂水粉,能想到的都买下了,大包小包的提着回了府,结果却扑了个空。
谢祯看着面前的阿渡,皱着眉再度确认:“她不在府里?”
阿渡谨慎地点了点头:“下午的时候,夫人就出了门,现在还没回来呢。”
谢祯抬眼看了看天色,都这会儿功夫了还没回来?
“知道人去哪儿了吗?”
阿渡摇了摇头:“夫人也没说,不过应该是和明小姐一起。”他见自家三爷脸色有些沉,连忙补充,“我让宁七偷偷跟着去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然而有些话还是不能早说。
“哎哟我的老天爷,完了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这事儿要是让主子知道了咱们就死定了!”
宁七着急忙慌地从外面跑进来,人未到声先至,阿渡眼珠子都快抽筋了愣是没拦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二愣子冲进来,一抬头瞧见谢祯站在院子里瞧着他。
宁七及时刹住脚步,脸色僵硬眼神惊恐:“主,主子……您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啊?”
谢祯无视他一脸蠢相,单刀直入:“发生什么事了?夫人呢?”
宁七神情愈发僵硬:“夫……夫人她,她,要不您自己去看看?”
他实在不敢开口,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是什么地方?”
虞枝望着面前的建筑,牌匾上“听竹轩”几个字取得还挺雅,但明瑶鬼鬼祟祟的表情实在很难不令她多想。
来之前还非要让她把脸遮住。
“咳咳,就听听小曲儿放松心情的地方。”后者眼神躲闪,一脸心虚。
虞枝盯着她的眼睛,明显不信:“真的?”
明瑶有些顶不住压力,拽了拽她的袖子压低声音:“或许,你听过南风馆嘛?”
虞枝一怔,随即震惊地瞪大了眼:“你疯了?咱们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时下喜好男风,有春楼,自然就有小倌馆,小倌指一些靠出卖色相赚取钱财的男子,小倌馆就是专门为有特殊癖好的男子提供的场所。
不过有些不同的是这里不仅接待男客,也接待女客。
一些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又或者豪门夫人也乐意豢养小倌,毕竟男人能做初一,她们为什么不能做十五?
明瑶理直气壮:“谢祯都敢和丫鬟不清不楚了,你为什么不能来找小倌?再说了,咱们就来听听小曲,又不干点别的什么。”
她还没那个胆子呢,真要怂恿虞枝做点过分的事情,改明儿她爹就可以为她准备后事了。
虞枝嘴角抽了抽:“可是那只是个误会……”
她当然知道谢祯不可能真对疏影做了什么,不过当时看到那一幕,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于是多少有点借题发挥的成分。
但她来这种地方,性质又不一样,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明瑶对这地方好奇已久,拉着她往里走:“哎呀,来都来了,你难道不好奇里面是什么样子吗?咱们硬气点行吗,谢大人还能吃了你啊?”
门口的老鸨眼睛一亮,十分上道地招呼起来:“两位贵客里面请,二楼雅间为您备好了!”
因为两人浑身上下遮的严实,他并未认出两人身份。
不然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招待谢祯的夫人!
然而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谢祯已经黑着脸杀上了门。
第408章 相似
虞枝被明瑶连拉带拽带进了小倌楼,不同于春楼里迎来送往的都是姑娘,这里随处可见俱是男子,且风格不一。
有纤细柔美型,有温情款款型,更有高冷出尘型……
有两个美男看到二人眼睛一亮迎了上来,在这里混久了多少有些眼力。
这两个女子虽然包裹的严实,但一看就是没什么经验的愣头青,从衣着打扮来看家世也差不了。
这样有钱有颜的女客人对他们来说无疑是香饽饽,比那些油头满面的中年男人不止强多少倍!
但凡犹豫一时片刻,都要被抢走了!
然而他们的热情属实给初来乍到的明瑶和虞枝吓得不轻。
“姐姐第一次来吗?以前好像没见过呢。”
“我给姐姐们介绍一下我们这里的特色吧?”
虞枝和明瑶身体僵硬,肉眼可见的手足无措。
眼看着男子快要贴上来,虞枝恨不得贴着墙走,频频朝明瑶瞪过去。
你出的馊主意,这下怎么办?!
明瑶也一脸惶恐,她也不知道这里面的人这么自来熟的啊!
明瑶清了清嗓子,想极力表现的镇定一些:“不必了,我们自己来就行。”
老鸨看出两人的外强中干,捂着嘴笑了笑,瞥了眼那两个男子:“一边去,可别吓着两位贵客。”
两个男子眼看着自己没希望了,一脸悻悻。
老鸨将她们带到了单独的雅间,隔绝了外面的窥探,两人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虞枝谨慎地打量了一圈屋里的陈设,刚坐了下来,老鸨就笑眯眯地问:“两位贵客,想来点什么节目啊?”
虞枝将求助的眼光看向明瑶,后者假装镇定,语气随意:“弹弹琴唱唱曲就行了。”
老鸨心中有了数,越发确定这两人是第一次来:“那两位喜欢什么类型的少年?我们这里啊,什么样的都有!”
这可算把两人给问住了。
两人面面相觑,明瑶语气狐疑:“什么样的都有?”她不知想到什么,压低了声音,“连谢祯那样的也有?”
虞枝:“……”
她忍不住看了眼对方,你疯了?
听到这个名字,老鸨脸色一僵,不确定地道:“您说的该不会是谢指挥使吧?”
明瑶点点头:“对呀!他那样的也有吗?”
她像是打定主意要给虞枝出气似的,眼珠不怀好意地转了转,拿出荷包在手里掂了掂,“你要是能找来他那样的,这些银子就是你的了。”
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白不做。
老鸨望着明瑶手里的钱袋子咬了咬牙,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道:“谢大人本人,您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弄不来呀!”他话音突然一转,“不过和他相像的,我们楼里倒真有一个!”
虞枝和明瑶齐齐一愣。
“真有啊?你莫不是在骗我?”明瑶神色狐疑,眼神已经染上了几分兴奋。
“这哪能呢?待会儿我把人带来您一看便知道了!”老鸨朝两人抛了个媚眼,全然不知自己差点儿因为这一举动职业生涯就此到头。
等老鸨出去后,明瑶发出没见识的惊叹:“我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有!我倒是好奇,和谢大人相似的人会是什么样?”
虞枝揭开幂篱露出不赞同的眼神:“你这样做太出格了。”
“这有什么出格的?咱们就看两眼又不做什么!”明瑶把脑袋凑过来,眼里闪烁着心照不宣的光,“你敢说你就不好奇?”
虞枝:“……”
她还真有些好奇。
很快,老鸨带了两个男子进门。
前头那个少年看上去活泼些,一进来就笑眯眯地打招呼:“两位姐姐好啊。”
后头的男子穿了一身青衣,抱着一把古琴,骨节修长,他低头默不作声进来,侧脸轮廓冷漠,有一瞬间确实和谢祯隐隐重叠。
虞枝不禁稍稍坐直身子,但很快眼里的光又黯淡下来。
这男子确实从某些角度来看很像谢祯,也是清冷那一挂,但终究是两个人。
明瑶眼睛一亮,连忙朝虞枝咬耳朵:“还真有点像啊!没想到啊,小小地方藏龙卧虎啊!”
虞枝颇有些无言地看了她一眼。
明瑶已经自顾自的问道:“叫什么名字?”
活泼的红衣少年以为是在跟她说话,笑嘻嘻地开口:“奴叫知书。”
明瑶一脸恍然大悟,看向与谢祯有几分相像的那个男子:“那你一定叫达理对不对?”
男子抬起头来,目光无意掠过虞枝顿了顿,抿了抿唇冷淡开口:“鹤琴。”
明瑶也不觉得尴尬,兴致勃勃地支着下巴:“那你一定很擅琴咯?巧了,我这位朋友琴技也不错,你们可以互相切磋切磋!”
虞枝眼微微一瞪,颇不赞同地横了她一眼,明瑶置若罔闻。
鹤琴犹豫片刻,坐下来将琴放好,缓缓弹了起来。
那个叫知书的少年不甘心被冷落,主动凑上来:“我陪两位姐姐聊聊天解解闷吧?”
他说着给两人倒酒,虞枝下意识想推拒:“我不喝酒。”
知书促狭一笑:“姐姐放心,这酒度数不高,醉不了人的,不信你尝尝?”
那头,心大的明瑶已经喝了两口:“别说,味道还挺不错!”
虞枝闻言好奇心起,也试探性地喝了一小口,入口甘甜,没有明显的灼烧感,提着的心稍稍放下。
银翘和明瑶的丫鬟小翠两人蹲在外面嗑瓜子聊八卦,美其名曰放风。
“这么一说,那谢大人的确有些过分了!这才新婚多久呀?真是可怜了你家夫人了!”小翠听了银翘的吐槽啧啧称奇。
银翘仿佛找到了同盟,直拍大腿:“谁说不是呢?你以后找男人可得擦亮眼睛!”
小翠不好意思地搓了搓脸颊:“哎呀,这还早呢!”
她忽然看到什么,猛地一惊,“坏了,我怕不是看错了?薛公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谢大人怎么也来了?”
银翘一个激灵,瓜子掉了一地:“哪儿呢哪儿呢?”
她站起身来,和谢祯杀气腾腾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银翘:“……”
坏了,她好像要完了。
她家夫人也得完。
第409章 醋意
谢祯上这儿来抓人,还不忘叫上了薛淮景。
这厮又气又惊,气的是明瑶连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都敢来!
惊的是以谢祯的性子,死丫头敢怂恿他媳妇儿来这种地方,该不会被他一气之下灭口吧?!
为了明瑶的人身安全,他怎么着也得跑这一趟。
“先说好,待会儿见到人你一定要冷静啊!咱们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千万别冲动!”
谢祯只盯着他冷笑一声。
“……”
两人一路来到这个什么听竹轩,就瞧见两个丫鬟傻了吧唧地蹲在门口,没有半点防范意识。
快到走到面前了才发现他们的存在。
谢祯盯着瞠目结舌的银翘:“人在哪儿?”
银翘瞪大了眼本能地否认:“夫人她她没在这里!”
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谢祯递给了她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掠过她直接往里走。
银翘大脑宕机:“完了完了,这下我连给夫人通风报信的机会都没有!”
薛淮景走到她面前听到这话,眼神一言难尽:“你还想通风报信,可长点心吧!还有你小翠,平时给你的点心都白喂了是吧?回头再找你算账!”
虞枝和明瑶两个涉世未深的没想到那酒的后劲还挺大。
因为味道不错,加上知书一直劝酒,两人不小心多喝了一些,明瑶抱着酒壶,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和知书天南地北地胡侃,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虞枝显然酒品比她好一点,她仍然乖乖地坐在那里,只是姿态松散了一些,面颊酡红,一只手撑着下巴专注地听鹤琴弹琴。
鹤琴被她直勾勾的目光盯着,手指略有些僵硬,心里一慌不小心弹错了一个音。
本来以为对方不会注意,谁知女子轻轻皱眉,目光迷茫又较真地望着他:“你刚才弹错了。”
鹤琴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却不是因为紧张,具体因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不好意思。”他将刚才那段重新弹了一遍。
虞枝眉头一松,点点头表示满意:“没关系。”
雅间的门突然被从外踹开,老鸨急切的声音接踵而至:“谢大人,我这做的可都是小本买卖,还请您高抬贵手别吓着我的客人……”
屋里的人一愣,扭头看过去。
薛淮景一眼瞧见踩在凳子上就差没和知书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明瑶,顿时脸色一黑冲上前将人拽了下来。
“明瑶!你胆子大得很啊你!一身酒气这是喝了多少?”
虞枝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谢祯先是看了眼屋里的情况,目光在鹤琴身上一顿,眼底添了一抹暗沉。
他收回视线朝她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睨着她。
虞枝仰着头,眼里出现一丝困惑:“谢祯?”
谢祯嗤了一声,眼尾极轻一挑,俯下身来盯着她:“叫我什么?”
她皱了皱眉,微微思索:“谢行简?”
他原本冷沉的神色一怔,蓦地笑了。
殊不知门口的老鸨目瞪口呆,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
那里面的女子和谢祯什么关系好像不言而喻。
谢祯耐着性子低哄:“玩够了我们就回去,嗯?”
虞枝慢吞吞点了点头,不假思索地伸出手来做了个抱的动作。
他心里最后一丝火气也消散了个干净,低低哼笑一声,俯身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地出了门,路过鹤琴的时候连看都没看一眼。
鹤琴怔怔地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恍惚终于明白那女子刚才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分明是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人。
老鸨一路小跑追出去,那叫一个胆战心惊:“谢大人,小人真不知道这是您夫人,如若知道……”
他哪里敢招待啊!
谢祯脚下生风,用衣袖罩住虞枝的脸,朝老鸨递去一个不冷不热的眼神:“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知道吧?”
老鸨当即会意,忙不迭点头如捣蒜:“您放心!令夫人今天就没来过这里!”
谢祯不再理会他,带着人大步出门上了马车。
老鸨一颗心这才算是放回了原地。
眼看着谢祯杀进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这店怕是要被砸了呢!
“嗷嗷死丫头你给我松嘴!”薛淮景的惨叫声传来,老鸨眼皮子一跳,这才想起后面还有个活爹。
一回头,薛淮景背着人出来,明瑶正一脸不满地咬在他肩上,话音含糊:“小贼,休得在本小姐面前放肆!”
薛淮景脸色漆黑如锅底,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见他面色狰狞,老鸨小心翼翼上前询问:“薛公子……需要帮忙吗?”
薛淮景一个眼刀飞过去,恶狠狠道:“不需要!”
老鸨:“……哦。”
不需要就不需要吧,这么凶干什么?
虞枝坐在谢祯怀里,马车的行驶让她脑子晕乎乎的,只知道盯着他冷淡锐利的下颌看。
谢祯垂下视线,望着她茫然的眼神,喉尖轻轻滚动:“喝了多少?”
虞枝将手伸到面前,拇指和食指相抵比了比:“就这么一点。”她还强调了一句,“真的!”
他气笑了,指腹恶劣地碾过她的唇:“一点点让你醉成这样?”
虞枝委屈地蹙了蹙眉,眼眸漫上水雾:“我没醉。”
谢祯明智地决定不和她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他的脑海里又闪过刚才那男子的那张脸,心中涌起几分酸胀:“你倒是会给自己找乐子,琴好听吗?”
她还真想了想,然后慢慢点了点头:“凑合。”
谢祯心头一梗,有种给自己找气受的感觉。
他不重不轻掐住虞枝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眼神胶着浓稠的暗,语气凶狠:“那人好看吗?”
虞枝眨巴眨巴眼睛,闭口不言。
他的心像是被火燎了一下,莫名滋生出烦躁,沉着声:“说话。”
虞枝突然抬手搂住他脖子,拽着往下,在他唇上响亮亲了一口,笑意盈盈地道:“不如我夫君好看。”
谢祯愣了一下,冷白的面颊染上一抹薄红,他舌尖顶过腮帮,良久溢出一声轻啧:“跟谁学的?我吃这套?”
巧了,他还真被拿捏的死死。
第410章 算帐
谢祯把醉的一塌糊涂的人带回了府,银翘亦步亦趋跟在两人屁股后头,愣是没敢往前凑。
眼看着谢祯抱着人进了门,院子里的几人齐齐松了口气,阿渡瞥见银翘在那儿探头探脑,没忍住眉头一竖:“你个死丫头,过来!”
银翘磨磨蹭蹭走上前,自知心虚低垂着脑袋,也没了以往那份泼辣劲儿。
“你说你怎么敢的?怎么就能眼睁睁看着夫人去那种地方?!”
阿渡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要是真要出了什么意外,他们这些人没一个能逃得了三爷的怒火!
银翘不忿地瘪了瘪嘴:“夫人要去,我难道还敢拦着?说得好听,换你你敢吗?”
阿渡噎了噎,小丫头片子嘴皮子还挺利索!
“也就三爷现在腾不出功夫,不然你可等着好果子吃!”
银翘想起之前谢祯那副阴沉的模样,忍不住缩了缩肩膀,心里还真有些忐忑。
然而谢祯现在自己都面临着一个难题。
他将虞枝抱到了床榻上,对方舒舒服服一躺,朝他挥了挥手:“你可以退下了。”
谢祯眉头一挑,站在原地生生气笑了,眼神危险:“用不着我了就打算扔了?”
虞枝虽然人不太清醒,可记性却不错,她察觉到他眼神的不善,抱着被褥给自己壮了壮胆子,慢吞吞回:“我还在生你气的呢,我们分房睡。”
她用最怂的语调说着最理直气壮的话,那娇憨的模样又实在让人气不起来。
谢祯蹲下身子给她除去鞋袜,手握住她纤细的脚腕没松,虞枝抽了抽没抽回来,本能地感知到危险,眼眸瞪得圆溜溜,警惕地望着他:“你干什么?”
他耐人寻味笑了声:“你喝醉了不能自理,我现在出去,谁来伺候你?”
虞枝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让银翘进来。”
谢祯面不改色地道:“她不在。”
“那让其他人……”她皱了皱眉,犹豫着改口,却被他打断。
“其他人都已经歇下了。”
至于有没有歇下,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虞枝这会儿的智商也无法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瞪了瞪眼睛,一咬唇:“那我自己来。”
谢祯气笑了,拽着她的脚腕往下一扯,俯身扣住她的肩膀:“就这么抗拒我?还在因为昨晚的事生气?”
虞枝眨了眨眼,鼓着腮帮子别过头不看他。
他耐心地把她的脸扳正:“你又不是不知道,昨天晚上我那是被那个丫鬟算计了。”
虞枝睫毛颤了颤,横了他一眼:“那她的衣裳是怎么脱的?”
谢祯眉心一拧:“自然是她自己脱的。”
她抿了抿唇,眼里露出一丝委屈,小心眼地道:“那你也看见了。”
当时她进门的时候,疏影还露了一片香肩在外面呢!
他微微哑然,无法反驳。
当时环境幽暗,他意识到疏影要做什么就立即别开了眼,但不可否认仓促之下还是看到了一眼。
谢祯额角微微一抽,语气甚是无奈:“那我现在自戳双目来得及吗?”
虞枝还没反应,他已经抬起了手,她连忙抓住他的手,眼神震惊:“你做什么?”
谢祯眸底笑意深深:“我今天回家的路上看到几套衣裙首饰,想来应该很适合你,便自作主张给夫人带了回来。”
虞枝眼里明显出现了动摇,嘴上却道:“我可不是那么容易收买的。”
谢祯煞有介事点点头:“这是自然。只是东西已经买了回来,夫人若不收下,岂不是浪费?”
她晕乎乎地想了想,神情松动,勉强矜持地点头:“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
他再也忍不住笑意,勾了勾她的下巴:“还气吗?”
虞枝忍住上翘的嘴角,故作严肃:“没有下次!”
“听夫人的。”谢祯从善如流,很快敛了敛唇,意味不明地道,“那我们再来谈谈你去听竹轩的事?”
虞枝眼神茫然:“……?”
秋后算账可算是给他玩明白了。
谢祯用身体力行让虞枝体会到了什么叫悔不当初。
一场云雨后,他神色餍足,眼神微暗在她耳边调侃:“知错了吗?”
虞枝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本不想搭理他,直到一口咬在肩头。
她抖了抖,委屈巴巴地开口:“错了。”
银翘在门口几次翘首以盼,直到瞥见谢祯春风满面从里面出来,她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就想躲起来,对方一个凉凉的眼神扫过来,口吻凉凉:“过来。”
银翘霎时心凉了半截,满脑子都是她恐怕要享年十六。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谢祯面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三爷你们有什么吩咐?”
这会儿语气倒是恭敬的很,全然不似之前那副阴阳怪气的口吻。
谢祯轻嗤一声,在这一点上,主仆二人倒是出奇的一致,他懒得费心思周旋:“昨晚的事,下不为例。”
银翘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诶?
见到这蠢丫头一脸我不是在做梦吧,他不耐地出声:“记住了?”
银翘如梦初醒重重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夫人快醒了,进去伺候吧。”谢祯扔下一句,抬脚离开。
银翘脚步都忍不住轻快了几分,她来到屋里的时候虞枝已经醒了,只是想起昨晚的事,她又是羞愤又是心虚,心如死灰躺在床上不想动弹。
“夫人?”银翘小心翼翼地试探,“您还好吧?”
虞枝盯着帐顶,目光发直:“人走了?”
“大人刚走呢。”银翘过来打帘子,看到她眼底青黑吓了一跳:“您一晚上没睡啊?”
虞枝咬了咬牙,想起谢祯的所作所为心中愤愤不平,不过昨晚的事确实是她太过火,好像又没有生气的立场。
去那种地方,还喝的烂醉,谢祯的反应已经算是很容忍了。
她一腔火泄了下来,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过来扶我起来吧。”
银翘扶着她坐起来,想到什么,谨慎地问:“夫人,那三爷往后几天还要睡书房吗?”
虞枝:“……”
真是个好问题。
第411章 秃驴
虞枝心想,要是没昨晚那一出,她兴许还能理直气壮地让他睡书房。
可她亲口说的话,就这么收回来会不会太没出息了?
没思考出个所以然,她索性先把这件事放在一边。
用早膳的时候,银翘传话说柳惜年在外边等着见她。
虞枝吃的差不多,于是停了筷子,用手帕擦了擦唇:“你让他进来吧。”
柳惜年一进来就开门见山:“那个葛全,说是您让他办的事有了些进展。”
“我按照夫人您的吩咐,多日暗中观察,发现王爷的书房确实有个密室,但恕小人无用,一直没找到机会溜进去。”
葛全摸了摸鼻子,神色讪讪。
虞枝嘴角微弯,并无不悦:“不要紧,你能发现这些已经不容易了,我要你办的那件事也不急于一时。”
她话音微顿,“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对了,还有一件事!”葛全正了正色,“近日府上来了个和尚,颇为得王爷信赖的样子,昨夜我听到王爷与那和尚密谈,似乎是想把那和尚送进宫献给陛下。”
“和尚?”虞枝神色一怔,眼底添了一丝古怪,“你说的那和尚,是不是模样生的还挺俊俏?”
葛全诧异地瞪大了眼:“夫人怎么知道?”
她敷衍地笑了笑:“猜的。”
迦南这秃驴又在搞什么鬼?
难怪好长一段时间不见他的人影,原来他一声不吭入了淮南王府?
虞枝狐疑地眯了眯眼睛,这该不会是谢祯的意思吧?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不确定的念头,面上不露声色:“这件事我知道了。对了,你们郡主怎么样了?”
自从春狩后,也有段时间没听到她的消息。
葛全知道她和洛攸宁关系微妙,顿了顿:“郡主已经好多了,近来也能下地走动,想来已无大碍,就是……”
虞枝挑了挑眉:“就是什么?”
葛全眼神复杂地继续:“就是性子是越发暴虐无常了,最近还失手打死了一个婢女,王爷吩咐府里上下不得议论此事。”
虞枝听罢不由心底一阵恶寒。
对洛攸宁来说,死了一个婢女,恐怕在她心里掀不起丝毫波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