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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空有无边美貌by赏饭罚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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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不说还罢,大师姐一听,胜负欲当即盖过残余的理?智,“谁说我不行的。”
然后又转身去?抱怨奚临,“你看你,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瑶光山在外怎能轻易认输呢。”
奚临:“……”
她是不是忘了刚刚在村口?说过什么?。
瑶持心豪情万丈地举着酒碗:“我今天非喝完它不可!”
他叹了一口?气,正要从师姐手里把碗接过来,谁想半途有人竟快他一步,飞快夺走了瑶持心的酒,仰头?一气干了。
林朔将空碗往桌上狠狠一放,唇边的水渍犹在,眼神望向四周时有种冷厉的倨傲感,仿佛是在宣泄什么?。
他放碗的动静许是略大了些,一时间空气凝滞片瞬,拉胡琴的弦受潮发出一声呕哑。
寨子?里的村民大眼瞪小?眼地注视他。
坐在上座的霁晴云倒是酒醒了一点,看出这孩子?有借酒浇愁之意。
唯有大师姐正在状况之外,她感觉到自己的手里空了,左边站着林朔,右边站着奚临,两个?人身高相当,把篝火的光挡得?满满当当,投下的只有阴影。
她慢悠悠睁着醉眼细品了一会?儿,情绪突然十分上头?,当即扬手给他叫了声好:
“决定了!”
她拍着桌子?语出惊人:“今天谁喝赢了我嫁给谁!”
奚临:“……”
四周愈发死寂地安静片晌,旋即爆发出一阵热烈的起?哄声,简直把篝火烧到了最旺盛的顶峰。
满场的年轻人皆在鼓噪,其中数晴云大长老?最激动,他老?人家捏着拳头?青筋都暴了出来,顶着一张喝得?通红的脸嚷道:“小?朔,别输给他!!”
“……”
这人怎么?还带头?闹起?来了!
不知是不是场面过于骑虎难下,林大公子?居然一点没?有异议,信手便拎起?沉沉的一坛摆在面前,那表情分明?是示意奚临随意。
而大师姐在兴头?上,不管不顾地火上浇油:“继续啊!是男是女无?所谓,我瑶持心说到做到!”
她言罢,手指又落在远处白燕行的方?向,遗憾地朝他摆了摆,“但你不行,已经出局了。你喝不来烈酒的。”
白燕行原本也没?打算参与他们门派内的闹剧,然而她这一句“你不行”,不仅将旁边的几道视线惹了过来,那头?的林朔神情还格外挑衅。
他平日的确极少喝烈酒,做修士如此,眼下失去?灵气,想必只会?更麻烦。
白燕行闭目调整了一番呼吸。
空气里只有浑浊的灰烬,他什么?也感知不到。
于是片刻后,桌上便又多了一坛酒,小?桌顿时就拥挤了不少。
他会?加入这倒在瑶持心预料之外,饶是醉着酒也小?小?地一怔。
“很好。”
她由衷佩服地给前夫鼓鼓掌,“我就欣赏你这种又弱又爱玩的行为。”
大师姐仗着酒劲振臂高呼:“好——精!彩!”
“大家比不了修为比酒吧!”
霁晴云跟着挥舞木棍,不带消停地给林朔撑场子?:“小?朔,一定不能把小?持心让给外人啊!”
他自己是个?两杯倒还好意思叫嚣:“喝输了别来见师父!!”
“云先?生,您太大声了……”
边上的小?姑娘直拦他。
大师姐眼见对方?来势汹汹,当即去?抓奚临的衣襟,一双眼在火光和酒水作用下红得?灼灼,“你要是敢输,我就把你逐出青龙峰,你继续回外门喂鸟吧。”
奚临:“……”
他无?奈地摇摇头?,抬手拨开?她,“师姐,边上去?吧,你别添乱了。”
寨中人知道是玩闹,谁也没?敢真的往前凑,纷纷聚在酒桌边兴致高昂的充当看客,不是帮着递酒,就是帮着数数。
林朔喝得?急,他是纯粹借此发泄,开?局便如疾风骤雨,相较之下奚临就平和得?多,也不与他相争,只一碗接一碗,自饮般气定神闲。
瑶持心压根不知是在跟谁叫好,横竖满场属她和大长老?最高兴,明?明?事情是她挑的,她倒中途想走了,绳子?一扯,差点没?把奚临呛一嗓子?。
这丫头?酒品好差。
修士饮酒早就习惯了喝下去?毫无?波澜的感觉,谁也没?比瑶持心厉害到哪儿去?,白燕行不用说,林朔还能撑一撑,后劲一上来,很快就连撑一撑都艰难。
围观的人沸沸扬扬地高喊:“三坛对两坛了!”
“弹琴的小?哥加把劲啊!”
霁晴云声势浩大地帮腔:“小?朔也上第三坛了!”
“不对。”大师姐在旁主持公道,“林朔喝一碗能漏半碗,我们奚临是干干净净一整碗喝光的,不公平!”
“我不同意,他这一坛只能算半坛。”
“小?持心。”大长老?指着她,“你是今晚的关键人物,你没?有话语权。”
“啊?凭什么?啊。”
瑶持心带着奚临的手往桌上一拍,满桌碗筷乱响,“我不是新娘子?吗?”
霁晴云有理?有据:“可我是长辈,你们拜堂也该拜我,所以这里我说了算。”
林朔:“……”
他俩发疯还能发到一块儿去?。
而且居然说的挺有道理?。
他端碗放在唇边,眼前已然显出了重影,可看奚临依旧没?事人般,甚至不上脸,对他的酒量简直感到匪夷所思。
凡人的酒难喝成这样,他没?味觉吗?!
“弹琴的小?哥快不行了吧。”
“青衣小?哥好酒力啊,怕是能赶上马叔了。”
“上第四坛了!”
大长老?眼最尖,趁自家徒弟行将落败之前臭不要脸地喊停:“平——局——!”
几个?汉子?此起?彼伏地冲他唏嘘,他充耳不闻,耍赖耍得?明?目张胆。
“云先?生,您这也太……”
“还没?分出结果呢!”
“好了,平局!就是平局。”他盖棺定论,“大家伙儿都看见了,咱们持心还待嫁呢,下回再比过!”
“下回咱们比弹琴!谁弹得?好谁胜出!”
“……”
扶着他的女孩子?不住摇头?,心说您这算盘打得?,就差没?明?说把人直接塞给自己徒弟了。
篝火的火苗暴涨犹在滋滋燃烧,寨中之人就着他们掀起?的气氛把酒言欢。
山民的夜才刚开?始,仙门出身的几位却从上到下醉得?一脉相承,陆续被架着带走了。
奚临搀起?瑶持心,由白日里那位受霁晴云吩咐过的姑娘领路,往住处而去?。
“师姐,小?心脚下。”他让她半身靠着自己。
大师姐勉强能踉跄两步,大概是先?前折腾得?疲累,眼下还算配合,一边走一边分出心神,迷迷瞪瞪地问:“嗯?”
“怎么?不比了,比完了吗?”
奚临应了一声,就听她接着道:“那谁嬴了?”
青年由衷感叹:“谁都没?赢,是你赢了。”

“什么,我赢了?”
瑶持心听了这个结果,一面?浑浑噩噩地思考此言何意,一面?跌跌撞撞地被奚临带着进了小屋,她震惊道,“那我岂不是要嫁给我自己了?”
刚说完脚下?就绊到了桌子腿,幸而师弟眼疾手快捞住她。
奚临不禁叹气,“师姐,拜托你以?后别再?喝那么多酒了。”
他?扶着瑶持心在?床边坐下?,随后又想起她醉酒是因灵气稀薄之故,平日里喝不喝没什么要紧,只好补充:“……至少在?此地别饮酒。”
大师姐兀自于床沿坐了,头却用力扭过来,一脸不满地将他?瞪着,眼神迷离地嘟哝:“奚临,你好没用啊……”
“……”
心知她所?指为何,青年沉下?一口气,别开眼并?不看?她,只低声反驳,“我又没有输。”
“是你们长老的意思。”
谁让他?没有一个当长老的师父做靠山。
瑶持心眨了两下?眼,似乎是见他?侧脸的样子挺可?爱,于是凑上前?,果不其然触及到师弟皱眉的视线。
“哦,生气啦?”
她努努嘴,像是已经习惯又隐约带着点浅浅地抱怨,“总挂着这么一张脸,难怪从前?我对你都没印象。”
奚临闻言,轻拧的眉峰不自觉地就松了开来,仿佛是因她的话而悄悄改变了表情,有那么一瞬,竟不知要如何是好。
他?怅惘地垂下?眼睑,心想,没印象的原因恐怕不止是由于性格和神情吧。
入瑶光山四?年,他?在?山门外那条必经之路上无?数次和她擦肩而过,师姐大概也从不记得。
就在?这时,肩上蓦地一沉。
瑶持心将额头砸在?他?肩膀,嗓音带着醉意含混不清:“怎么了嘛,又不吭声,师姐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奚临心绪倏忽一动,唇边的筋肉紧了再?紧,半晌才轻轻自语:“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许是他?语气和以?往有所?不同,瑶持心不免奇怪地抬起头,索性就把下?巴搁在?他?肩上,十分疑惑地盯着他?看?。
师弟没转过来,眼睛半遮半垂,几乎是闭着的,白?皙清秀的侧颜和她此刻的脸色对比鲜明。
瑶持心不禁费解不已,他?喝了那么多,为何半点也不脸红呢?
她扒着奚临的肩头思考,蓦地灵光一现,觉得自己想了个很绝妙的点子,“那这样好了。”
“我问你,你也问我,大家?都必须如实作答。我要先来——师弟现在?在?想什么?”
奚临只略一停顿:“在?想,师姐当初为什么只信任我一个。”
她自然而然道:“当然是因为你那时候救了我啊。特别厉害——”
瑶持心连比带划地重现他?的厉害,“一出手就把所?有的坏人全部打跑了,我就猜到你肯定深藏不露!”
“好了,我说完了。”她甚为满意地支着下?巴,“现在?轮到你问我了……嗯?”
大师姐言罢,隐隐感觉有哪里不对。
她刚刚应该就是在?回答问题,怎么又要回答问题了呢?
喝断片之后的瑶持心压根没发觉自己轻而易举就被师弟摆了一道,冥思苦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当是凡间的酒水不好,似乎会伤到脑子!
“完蛋。”她惊恐地朝奚临道,“我好像变傻了。”
奚临:“……”
紧接着奚临就见她拔下?钗环,拆了发髻伸手满脑袋摸索,恍惚是在?寻找自己的脑子。
“师姐……”
他?忙过去拦住她,“师姐。”
她青丝铺了一床,珠翠扔得到处皆是,折腾完头发又去脱外衫,然而袖口处因有捆仙索,一时片刻褪之不下?,便卡在?了那里。
奚临眼看?她举动越发不妙起来,擒了瑶持心的手耐心解释:“师姐,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问题问得不对,不关你的事。”
她犹在?迷茫:“可?为什么你是你问问题?不应该是我吗?”
“……不问了不问了,都不问了。”奚临将她手上的珠钗抽出来放在?一旁,伸手理了理瑶持心微微凌乱的发,扶她躺下?,“你精神不济就先休息吧,别想那么多。”
大师姐枕着上古时代竹编的靠枕,眼睛闭上之前?依旧振振有词地冲奚临控诉:“这个凡人的酒我一点也不喜欢!它不好!”
身侧的青年叹了口气,替她收拾满床的狼藉,附和着说:“好,不喜欢下?次不喝了。”
瑶持心是一阖目不到片晌迅速就沉入了甜梦。
四?周终于消停下?来,他才开始把散落的珠钗一一收捡,归置于床头,因手与她的绑在?一处,以?防惊扰到她,奚临动得甚是小心。
师姐的一头乌发近乎到小腿,落在?床褥中墨玉般光滑如缎,他?拂开些许,牵起底下?被她压住的外袍,打算替她穿上。
也就是这时,躬身侧躺的瑶持心冷不防将右手横到一旁——她那酒品连带着睡相都不及往日安分了,奚临始料未及地失去重心,当场向下?一栽。
整个人堪堪停在?她眉眼之上,咫尺之间。
他?瞳孔微微一缩,凝眸似的注视着她。
室内仅有烧着的一捧炭盆散发着微弱的火光,光影影绰绰地打在?她脸颊,柔和得连其中细小的绒毛也依稀能见。
而师姐睡得颇为安稳。
他?鼻尖几近挨到她鼻尖,那清浅的呼吸里有春醪酒淡淡的异香,这是在?不久之前?,于浩瀚星空下?因意外冒犯她所?曾见过的画面?。
他?却记得很清楚。
奚临长久地打量着瑶持心,眸色渐沉渐静,幽邃且沉湎,目光垂下?时,长睫遮住了他?全部的神情。
几缕碎发从鬓边滑落,轻柔地扫在?她精致的轮廓边。
其实他?还有许多想问,却不能再?问了。
他?很明白?师姐那个时候只是因为孤立无?援才会来寻他?,是因为知道了瑶光山大劫的未来,知道需要阻止两派结盟,所?以?才需要他?。
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那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呢?
她身边可?靠的人很多,林朔、怀雪薇、几位长老。
瑶光明会庇佑门派,她也终能学会自己独立修炼、走上属于自己的仙途。
到那时。
“你还会需要我吗?”
他?在?心里轻轻问。
篝火方向传出热烈的喧哗,许是有人围着滚滚燃烧的炽焰高歌起舞。
奚临是在?这一刻低头吻下?去的。
他?落在?床沿的手也借势穿过了那觊觎许久的五指,握得十指交缠,缱绻悱恻。
墙上微末火光投射的人影唇峰轻轻贴合,既柔软又放肆。
所?幸,两人都喝了同样的酒,连吐息也并?不陌生。
轻易便交合混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瑶持心从未醉过,第二日结结实实体验了一把宿醉的痛苦,头昏沉沉的简直醒不来,但意识又已经清晰,再?躺下?去也是疲惫不堪。
这小寨的房屋多以?圆木与翠竹所?筑,晨光从四?面?八方的缝隙照进屋,俨然是不让人好睡的。
她猜测这地方的人多半不赖床。
大师姐捂着头缓缓起身,感觉到右手手腕的负重,皱着眉一转眸,发现奚临正靠坐在?床边,一副等她睡醒的模样。
“啊,师弟……”
她迷朦惺忪地问,“你怎么这样坐着,一宿没休息么?”
他?目光在?她唇上若有似无?地一扫,语气如常得听不出异样:
“要是都睡着了,血月通道开启,谁来叫醒你们出去?”
瑶持心先是后知后觉地认同:“对哦。”
险些快忘了有这事。
继而奇怪:“都睡着了?你是说林朔他?们也……”
她纳闷地回想,“昨晚上是出什么事了吗?我只知道我和人吃酒来着,之后……就一点印象也没有了,我怎么到这里的?”
“师姐不记得了吗?”奚临波澜不惊地陈述,“没有灵气傍身,你喝多了,喝醉了,神志不清。”
她顿时听得心惊肉跳。
自己竟然吃醉酒了!
“然、然后呢?”
对方不紧不慢地微垂眼睑:“然后干了些出格的事情。”
出格的事情!
大师姐猝然一惊,“什么出格的事情?”
她想不出来醉酒后的人能怎么出格,撒泼打滚耍无?赖还是到处非礼人?总不会又哭又闹像个傻子吧。
瑶持心立刻发现自己披散满背的头发,愈发坚定了这个猜想。
天哪,是真的,她边说胡话还边扯头花!竟能如此丢人现眼——当了百年的仙女了,在?外一向光鲜亮丽,现在?居然把人丢到了三千年前?!
谁能有她这么厉害。
奚临慢吞吞道:“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想知道。”
“那我……”瑶持心看?向他?,“我没对你做什么吧?”
青年的瞳孔落到眼角处,隐隐带着躲闪的意味,“没有。”
她确实没对他?做什么。
做了什么的人又不是她。
好在?听见这个回答,瑶持心自己松了口气,总怕和师弟拴一起,会率先拿他?开刀。
大师姐怀着沉痛的心情重新把长发匆匆挽好。
今日简直不想面?对整个寨子的人,可?蹲在?房中不是办法,她还打算去别处看?看?呢。
瑶持心原地里纠结地拉了几圈磨,最终犹犹豫豫地推着奚临走出了房门。
寨中白?日间格外清净,能使力气的无?论男女皆进山狩猎去了,留下?的不多,但她仍旧躲在?师弟背后,借着他?做掩护行走其间。
果不其然,沿途有遇着的年轻人皆意味不明地冲他?们这边笑,想必是笑她昨夜出了什么洋相。
瑶持心拿他?的身形挡住自己,恨不能原地甩个隐身符,只好催着奚临快些走。
里头有几个小姑娘却推推搡搡,忽然跑来一个胆大的,飞快窜到跟前?,往她和奚临手里各塞了一只草编的蝴蝶,话却是对着他?在?说:
“云先生偏心眼儿,可?我们瞧得真真儿的。这就该是你的,大家?还是都认同你。”
奚临握着她送的小玩意,轻轻含起笑,道了句:“谢谢。”
那姑娘先不好意思起来,旋即冲瑶持心意味深长地一笑,转身跑回了自己的小姐妹队伍里。
倒把她笑得莫名其妙。
瑶持心看?着手里的蝴蝶不明所?以?:“她说的什么?什么认同你?”
奚临并?没有回答,落在?指尖的目光噙着温暖,“师姐想知道的话,就去问林朔吧。”

第63章 桃花源(十八)致三千年后的你。
听着不像好事,她才不想去林大公子那里找不痛快,直觉他必得劈头盖脸地先怒斥自己的不成体统。
她只好把蝴蝶先收下,趁林朔醉着没?醒,推着奚临走出了村寨。
瑶持心不清楚这个天坑对应现?世的哪一处,沧海桑田,或许地貌也与如?今大不相同?。
两个聚居的部族之前叫什么,她没?细问,但现?在?他们皆称呼自己为“神降一族”。
恍若透着某种?极强的信仰。
村寨的左侧通往“无尽森林”,即来时遇到大长老的那片林子。
而右侧则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矮坡,栽种?着作物的农田成梯状,田埂一级一级地漫上去。
寨中的年轻姑娘和妇人们背挎着竹篓竹筐,埋身于草丛中采摘,瑶持心看不出她们是在?找什么,奚临却动作娴熟地折下面前的一节细枝,剥去外圈带刺的叶片,露出浆果递给边上一个忙碌的女孩子。
对方貌似被他的手法惊讶到,旋即眯起笑眼道?谢,放进竹篓。
大师姐瞧得奇怪:“师弟,你不是不通医理吗?”
“这并非药草。”奚临席地而坐,“是一种?叫株玉的野果,晒干后用来做蜜饯能存储一个冬天,也可以?酿成果酒。”
他说着剥好了一粒递给她。
果肉清香绵甜,很快又酸得可怕,瑶持心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尖起眉枝问他:“你怎么……连这也有涉猎?”
她时常觉得师弟特?别?神通广大,仿佛无所不知,无事不晓,你无论问什么,或多或少?他都能答上来。
奚临望了她一眼,今日的心情瞧着格外和煦,“我可能没?告诉过师姐。”
“小的时候,我也是在?这样一个山村里长大的。”
“真的?”
说不出为什么,瑶持心却没?有多意外。
她潜意识里能感觉到,师弟吃过的苦肯定比她多,走过的路想必也比她多。
“嗯。”
奚临收回?视线,神色漫漫地打量着底下屋舍俨然的村寨,眉眼难得这样柔和,“还要再小一点,打铁、织染、酒家,什么都有,都是同?族亲人。每逢春夏之交,我娘就会带着我们上山采浆果,除了这种?之外别?的也很丰富,像黄色的灯笼果,绿色的龙珠。”
“村外一条小溪……或是湖泊,记不清了,沿着水畔生满水产,随便用饵一钓就能上钩,坐一整天能收获满满一篓的虾蟹。”
瑶持心拖着脸在?一旁安静地听。
师弟难得讲起他的过去,也难得这样多话,好像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话里话外满是怀念。
既然怀念,就意味着应该再也回?不去了。
他说:“不过已经过去很多年,这些大概都没?有了吧。”
她闻声心头一动,眼眸闪烁道?:“那地方现?在?还在?么?出去之后我也想瞧瞧。”
青年眼目显而易见地微睁了些许,“师姐感兴趣吗?”
“感兴趣呀。”瑶持心答得自然,“等回?去了,找个机会你带我去看一看。”
“嗯。”奚临看着她,那目光专注极了,喉头意味不明地滚了滚。
“好啊。”
三千年前的当下犹是初春,暖风吹得满坡青草波澜荡漾。
大师姐倒颇为怅然地抱着双腿感叹:“唉,就是不知几时才有灵气卷进来呢……”
她百无聊赖地看村民们在?远处忙忙碌碌,这用不了术法的地方自己什么事也干不成,不能御剑只能徒步,连法宝亦不敢轻易驱使,比从前愈发没?了用武之处。
瑶持心不由纳闷:“你说,上古时候大地灵气如?此稀薄,但妖兽依旧横行,长此以?往,凡人岂不是要灭绝了?”
就好比这个寨子,若非他们家大长老误入,仅凭一帮血肉之躯的山民,打得过旷野里那大嘴巴的猪婆龙跟走地鸡老祖宗么?
光是他们四个还应付得左支右绌。
普通百姓要如?何生存,又怎么往下传承。
不对,等一等……
大师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三千年前的古代没?有灵气,而现?世又有灵气,就是说……灵气原来曾经消失过吗?!”
“……”
她居然能到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
奚临没?忍住皱眉转头:“师姐,你的玄门历史到底怎么学的。”
瑶持心自我唾弃:“那我就是不学无术嘛。”
古籍们佶屈聱牙,她便是看过恐怕也都没?走心,何况大师姐总以?为既然是历史,不就是老黄历,过去的事,还学来干嘛呢。
古书上的大能们也不会活过来啊。
恰在?这时,背后忽然飘来一个苍老的笑声,来者嗓音不疾不徐:
“其实不能算消失,咱们这个时代,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没灵气的。”
他们同?时转头,就见半坡下,披着一席绛紫斗篷的老族长手持一柄木头雕制的长杖,慢条斯理地爬上山。
昨夜的篝火宴正是他的主?意,二人对他自不陌生,老族长是唯一清楚他们来龙去脉的人,说话用不着避讳。
瑶持心一听有灵气,精神立刻振奋:“您的意思是,这里仅是个例?另有别?处灵气充沛吗?那在什么地方?”
对方带着一顶象征身份的帽子,插满了花里胡哨的羽毛,他眯眼一笑,瑶持心就觉得他特?亲切,像自己老爹。
族长并未立即回?答,只问:“这儿和你们那边很不一样吧?”
“听云说,你们所处的三千年后,九州八荒光是凡人的国度都有五六个,大地灵气均衡,普通人也能修炼成仙,长生不老,来了这边想必不习惯。”
当然不习惯,在?有妖邪盘踞之地自己全无还手之力,跟鱼肉有什么分别?。
根本是人间地狱!
不过瑶持心听出他话里有话,便没?急着追问。
“如?今这片大地其实也有灵气充盈之处,并非万马齐喑,但不在?这里。”他用木杖戳了戳地面,笑道?,“此处是偏僻的蛮荒。”
难怪这么荒凉,果然上古久远归久远,也不是完全背离自己的认知。
她不免费解:“你们怎么不到那些日子好过一点的地方去呢?”
身旁的奚临淡淡道?:“因为灵气分三六九等。”
老族长那险些看不到缝的眼睛缓缓掀开了少?许:“是的,这位小兄弟说的对。”
他扶着权杖站直了身体,视线从天坑之外望出去。
辽阔的苍穹流云如?长河。
“当世灵气最鼎盛的地方在?遥远的中原,越往外走越稀薄,等到了此处,已算是寸草不生了。那些灵气中心何止是土地肥沃,连诞下的婴孩也个顶个的漂亮,凡人待在?里面,就算不学术法,一辈子都能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老族长说完感慨:“但那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啊……”
达官显贵们抢破了头,重金砸下去恐怕也只能摸到一点边缘,寻常百姓更是望尘莫及,大多聚居在?最次的末梢。
而灵气罩不到的地域,便是种?什么不长什么的瘠土薄地,和吃人不眨眼的妖魔巨兽。
对瑶持心这般从小接触引气入体的修士而言,灵气遍布四周,调动就好比呼吸一样简单。
等于是告诉她,她能呼吸的空气也分好坏,每一口气都要用沉甸甸的金银来换。
太荒谬了。
她一时难以?想象。
此刻再去看那些挎着小竹篮,正说说笑笑采浆果的姑娘们,心情竟有些许复杂。
“即便如?此,凡人中的各方势力偶尔还要为了争抢领土的事兴兵征战,三天两头兵荒马乱不得安宁。我族不擅争斗,也倦于勾心斗角,索性就自发退隐到这灵气庇护之外——从前这天坑是不长草的,满眼沙土,只能种?些耐活的红薯、毛豆勉强果腹。”
眼下的灵气已经够稀薄了,之前居然还能更糟。
那不就跟等死没?区别?吗?
老族长像是看出她在?想什么,慢悠悠地挪动长杖,示意两人跟上来,“早年主?动流放的也不止我们一族,世道?艰辛之时,在?哪儿日子都不好过,所以?在?哪儿都一样的过。”
瑶持心:“后来呢,怎么就慢慢转好了?”
老者头顶的彩羽打着颤面向?她,语气一下子神圣无比:“是因为有神明降世,解救众生。”
族长忽地有些激昂,长杖朝天一指,“六年前,就在?那个地方,白日青天里蓝光一闪,出现?了一位脚踏七彩祥云,身披金甲圣衣的大神。”
瑶持心顺着他所示之处望去。
“大神朝天作法,降下好大一束光辉,一时间天地变色,风起云涌,万物不敢直视其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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