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空有无边美貌by赏饭罚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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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用着师姐的身?体,她?人又?还病着,换回来想是不?行,但倘使?这时突然逃走?,怕是事后处理起来也有诸多麻烦,万一当作?刺客闯入,再惊动?焱朝风就?闹大了。
眼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个林朔是真的很碍事!
他?无可奈何,只好报出身?份:“林师兄,是我。”
对面的星辰剑剑光不?熄:“谁是你师兄,少来套近乎!”
“……”
他?侧头避开一道锋芒。
“我是奚临。”
“什么西什么东,没听……”
待仔细回过味来,林朔的剑蓦地刹在半空,他?几乎不?可置信地端着剑柄指向对方,“什么?”
“怎么是你?”
林大公子双目怔忡良久,随后气急败坏地递出剑招:“你怎么在瑶持心?身?体里?你俩干什么了!”
奚临顶着她?的躯壳轻叹一口气,两指衔住星辰的白刃,划过去一把扣上林朔的手腕。
“师兄确定现在要跟我争论这个吗?”
“你若非得在这里同我打一架我也没意见。”双方离得很近,他?视线带着威胁的意味,冷冷撇过去,“但是师姐怎么样,可就?不?好说了。”
林朔眼角轻轻抽动?,最后蓦地挣开他?,勉强平复情绪:“瑶持心?呢?”
一炷香后,林大公子站在秘境的厢房内,看着榻上睡在奚临身?体里的大师姐,陷入沉默。
而旋即,他?听着旁边瑶持心?体内的奚临解释完来龙去脉,一时更为沉默了。
林朔十分?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回了一趟仙山,突然就?多出这么多的变故。
他?当下竟不?知?要先对两人这状态表示吃惊还是先操心?操心?他?们揽下的这些破事。
短短七日,七日!
就?不?能让他?省省心?吗?
林大公子禁不?住抚了抚额,好像一路御剑的速度过快,自己?此刻脚下有点虚浮。
他?一面把手放在瑶持心?头上查探她?的神识状况,一面去找殷岸问责:“大长老!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好好上上心?吧,别躲屋里不?出门了,你好歹是个长辈,看看他?俩成什么样!
“一个大姑娘一个大小伙子,这是肉身?又?不?是衣服,能随便乱穿的吗?!管管他?们行不?行!”
说完意识到?自己?摸的还是奚临的脑袋,瞬间更别扭了。
对面贴墙而站的殷长老自认理亏,愧疚地搅动?着大拇指,老老实实地垂头听训。
林朔瞧着二人乱七八糟的现状就?觉得自己?迟早会折寿。
他?颤抖地手指指这个,再指指那个。
“看这,这像话吗!?”
何止是不?像话,简直有伤风化、有辱门风、不?堪视听!
“什么稀奇古怪的术法,究竟谁教你的,谁许你对她?用的——”
后半句问的是奚临。
躺在榻上的瑶持心?适时开了口,拧起眉嫌他?烦:“是我教他?的,我让师弟帮我应付下午的狩猎……唉,林朔你能不?能别嚷了,你一进屋就?那么大嗓门,嚷得我脑仁疼。”
她?是病人,这会儿属她?最金贵。
果然大师姐一哼哼,林大公子也没工夫再细究此间种种,听她?出声就?是奚临的嗓音,额头的青筋不?由直跳,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行了你,神识受伤就?自个儿养着吧,少说两句。”
末了朝奚临一抬下巴:“赶紧把身?体换回来。”
“不?要……”瑶持心?拦住他?,“师弟要代我出席拍卖场的。”
林朔二话不?说就?反对:“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用你的身?体,成什么体统!”
“那好吧。”她晕头转向地试图坐起身?,犟得不?行,“我自己?去。”
奚临终于忍不住皱眉:“你别再闹她?了。”
林朔:“……”
怎么还成他的错了?!
林朔眼见瑶持心?这强撑精神的模样实在没办法,只得头疼地松口:“好——行行行,你就?在这儿躺着,换来换去也伤神识,我跟他?走?一趟。”
事已至此,留着她?在干净的灵台上更利于伤势恢复。
“别的,等完事儿之后再说。”
林朔把秋叶梨叫来,将瑶持心?暂时交给她?照料,自己?只好牵着变成了大师姐的奚临,万分?不?适应地赶去拍卖场。
两人前后走?出秘境时,他?仍旧不?放心?地叮嘱:“喂,我警告你,手脚放规矩点,可别让我发?现你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
奚临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忍着脾气没发?作?。
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姓林的不?去当大儒真的是凡间士子的一大损失。
他?深吸一口气,不?着痕迹地还击:“林师兄总喜欢把别人往这方面揣测,是因为自己?就?是这样想的吧?”
言罢遂朝他?递去一个堪称轻蔑的冷嘲笑意,眸中的神色意味深长。
“淫者见淫,看样子,师兄脑子里的脏东西还不?少。”
林朔:“……”
林大公子给他?噎了个语塞,眼睁睁看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好一会儿才在后面替自己?辩解:“喂,你胡说八道什么,别诬赖我清白!”
“我没那么想过!”
于是当瑶持心?昏昏沉沉修养神识期间,家里的两个男人正相看生厌,双双不?对付地来到?了拍卖场。
第三天的拍卖只持续一个时辰,余下的一个时辰是狩猎时间。
仙市的几位东家为了回馈八方来客,每年都会安排一处满是灵兽的秘境供修士们自行围猎,但凡猎杀到?手的灵兽,无论品种贵贱,通身?血肉一概归其所有,是个能蹭吃蹭喝的好时机,是以很受散修们喜爱,每年这日皆人满为患。
地台上还在挨个竞价。
林朔对拍卖的东西不?感兴趣,百无聊赖地支着头。
“瑶持心?”就?坐在他?旁边。
不?得不?说,一个人的性格气韵对长相似乎也颇有影响。
瑶持心?自己?是个二百五,因而那张脸由她?掌控时,是明?媚鲜亮,艳丽无边,看一眼仿佛满山的花都开了,灿烂得五彩缤纷。
而奚临这小白脸天生带着要死?不?活的鳏夫气质,往那一坐,大师姐无端就?变得清冷美艳,孤高自赏起来,反倒惹来周遭好些人频频回顾。
林朔纳闷地盯着他?打量,还是觉得古古怪怪,收回视线后又?没忍住,再瞅一眼。
也就?是这时,奚临的目光锐利地扫向他?,语气冰冷微沉:
“林师兄,看我作?甚么?”
声音依旧是瑶持心?的声音,但分?明?清贵十足。
他?不?好形容:“啧……我还是觉得瞧着你怪别扭的。”
对方面无表情地转过头,“那你就?别看。”
“……”
以前没感觉,而今对比之下,他?忽然觉得瑶持心?可爱多了!
这什么不?讨人喜欢的玩意儿!
午后申时,狩猎秘境缓缓打开。
既是无偿提供的灵兽,自然不?会太?容易猎到?手,此间活动?的都是大型兽类,修士们各自亮出了法器兵刃,跃跃欲试地御剑而入。
瑶光山这边,既然林朔在场,那自是由他?领队。
奚临毕竟用的是别人的修为和灵气,这打架很多时候也看手感,他?心?里有些没底:“你行不?行?”
林朔边看路边操心?:
“一会儿跟紧我不?要乱跑,周围那么多同道呢,打不?过就?躲,别给瑶光丢脸……”
话音刚落,只见握着霜刀临风御剑的大师姐眼睛也不?眨地削落了一头藏于树影下的蛊雕,那身?法居然比他?还利落几分?。
林朔险些咬到?舌头。
之前只在天坑见过奚临动?手,那会儿大家都没灵气,纯粹的肉搏,故而瞧不?出什么。
此刻委实小小地意外了一下。
他?忙着猎杀周遭的灵兽,间隙里不?忘匪夷所思地质问:“你……什么修为啊?你这叫外门弟子?”
谁家外门弟子像这样!
见奚临没回答,他?抽空挨过去,“从前是干什么的?这种身?手,光在瑶光山外门怕是练不?出来吧?”
“从前是散修。”他?语焉不?详。
林朔闻言,知?道也有不?少修成灵骨的散修以求庇护,后期转投了仙门之下,对此倒并未怀疑:“那怎么会分?到?外门?你做内门弟子应该也够格。”
奚临手中的琼枝并不?停歇,面色不?改地避开飞溅而出的兽血:“因为我没钱。”
林朔:“……”
好像外门是有几个狗眼看人低的筑基。
不?知?是不?是有心?想替瑶持心?挣些脸面,林朔只觉奚临在秘境中格外有干劲,杀得那叫一个英姿飒爽,流水行云。
而原本那肉身?的主人就?生得容色无双,经由他?这一番漂亮的剑法加持,瞬间真有叫人惊艳当场的风采。
直到?秘境的大门关闭,林朔一路行来,还能听见不?少窃窃的议论声。
约莫是在好奇狩猎场上身?法灵动?的清丽女修是哪位。
“瑶姑娘——!”
闻得身?后有人唤自己?,奚临驻足回眸时,远处一个昆仑剑修打扮的青年冲他?跑来。
他?不?认得此人,但此人显然跟师姐很熟的样子,一上来先就?叽叽喳喳讲个没完。
“唉,果然是你,我就?说瞧着像,又?怕认错人。上回见面还是在十年前的昆仑大比场吧?瑶姑娘如今真是越来越美了,我都不?好意思来找你搭话。”
奚临心?道,没看出你不?好意思,这不?是挺能说吗。
“适才秘境里的那个也是你吧?我叫你你怎么都不?理我,咱们小时候玩得那么好……”
“瑶持心?”眼角的筋肉没来由地跳了一下。
小时候。
又?是小时候。
来者滔滔不?绝,先夸他?的容貌气质,再扯起过往的情分?,接着对他?方才的表现赞扬不?已,话里话外满是倾慕。
“瑶姑娘的住处现在哪个方向?我们昆仑在西北面,方便的话,能登门邀你喝上一杯么?当然,你愿意上我的小院更求之不?得,我那儿有好酒……”
“不?方便。”
奚临打断他?的同时,侧身?绕开,走?出两步,又?顿了顿,回头眼露寒芒,“从今往后,离我远一点。”
“……”
林朔抱着双臂,一瞬不?落地看完整个经过,趁奚临从旁路过时话语风凉:“她?可不?这样。”
“你这么败坏她?的人缘,回头我告诉她?,她?保证生你的气。”
“好啊。”奚临不?咸不?淡地乜斜一眼,“那师兄就?去告诉她?好了。”
他?将琼枝收进须弥境,冷着一张生人勿进的脸往回走?。
不?得不?说,顶着这副容颜出来之后奚临才知?道,原来师姐身?边轻浮油嘴之人竟这样多。
——师姐还不?够美吗?仙门第一大美人呢!
他?现在算认识到?这句话的份量了。
奚临皱着眉后悔。
早知?如此,刚刚就?不?该那么张扬。
瑶持心的神识伤好?了大半,总算有精力起身吃点东西。
兵荒马乱地应付完拍卖场的事,到此刻林大公子才理清前因后果,明白了她?这么?殚精竭力险些走火入魔是在干什么?。
对此却不以为意:“不就是挨两句损吗?你应那赌约作甚,瑶光山的脸面又不需要你来撑着,丢人就丢人,你头一次在外面丢人吗?我以为你早习惯了。”
瑶持心换回了自己的身体,坐在廊下蒲团上,抱着腿狠狠不满地瞪他一眼。
就是知道他们会这样想,所以才要应下的。
林朔自觉她?这份门派荣誉感?来得莫名其妙,也并无价值,指尖运起灵力在地面写写画画地分析。
“我告诉你,朱璎这个人可不似寻常的铸器师那么?不擅打斗,她?在以剑道著称的北冥耳濡目染,因此除了铸器,实战也没落下,你把他当?成小瀛洲那帮只会烧锅炉的可就大错特错了。”
“是,你们俩是境界相当?没错,你手里?的法器甚至还优于她?——毕竟是殷长老之作。”
“但人家是熟悉法宝炼制的修士,可以说天底下的仙器但凡现世,铸器师都?会第?一时间了解剖析。她?知道你的法器,那你清楚她?用的那些吗?”
瑶持心经他一说愈发沉默。
她?都?没想过这个!
以为只要闷头认真?努力,再提前研究一套战术也就行了。
林朔看到她?的表情便心知肚明,收拢五指,“不然你觉得人家为什么?敢向你下战书?”
“听她?说‘同?境界’‘同?流派’就当?你们俩切磋绝对公平了是吧?那是挖坑给你呢大傻丫头,你倒好?,说跳就跳。人指不定回去?乐死了!”
瑶持心:“……”
奚临听到这里?,终于忍无可忍地看向林朔:“你能不能别一回来就只会泼冷水。”
“我实话实说,怎么?叫泼冷水?”
“这些话有意义吗?”
“有啊。”他语气理所自然,“让她?认清现实别瞎折腾啊。”
奚临直接站起身,愈发认识到此人除了添乱一无是处的事实,“师姐,我们走,不用搭理他。”
瑶持心的思绪犹自陷在林朔刚刚的那番话里?,被?他拉着从原地起来,人仍有些慢半拍的迟疑,亦步亦趋地跟在师弟后面。
“你就随便应付应付得了。”
林朔单腿盘在廊子上,冲她?说道,“倒也不用太把这次的比试当?回事,阿铭他们不过是嚷得厉害,其实也没真?觉得你能赢。输便输吧,什么?材料你那么?想要,改明儿回山,再找别的法子弄来便是。”
瑶持心人让奚临牵着往前行,闻声?回头看了他一下。
此话不听倒罢了,越听越叫她?感?到沮丧,好?像全世界的人都?默认她?一定会栽跟头一样。
“师弟。”
瑶持心捧着脸与他坐在别苑的花树下,嗓音闷闷的,“林朔说的是真?的吗?”
不等奚临回答,她?挺直了腰补充,“知道论修为我可能差了点,不过在实战上,我跟琼枝、元老它们已经磨合得很默契了。当?初和鹫曲交手不也算是赢了么??朱璎总不会比鹫曲厉害吧。”
后者不管怎么?讲曾经还是打进了前六。
师弟可是信誓旦旦的同?她?说过,就凭自己手里?的法器,十之七八的大比修士随便揍呢。
眼下左右没有旁人,奚临垂眸叹了口?气,只好?和她?说实话:“这与鹫曲那一场不同?的,师姐。”
“倘若林师兄所言属实,那么?作为铸器师,对方不仅了解你所持法器的弱点,很可能还拿得出对应克制的法器。也就意味着,她?本身的实力或许不强,纵使连鹫曲也不及,但对付你足够了。”
“铸器道平常极少参战,所以很多人都?忽略了这个问题——铸器其实是驭器的天敌。”
“如果昔年鹫曲是雪薇的天克,那她?就是你的天克。”
“……”
难怪朱璎如此千方百计地激怒她?,原来不止是胸有成竹那么?简单。
连师弟都?这么?说了,这还怎么?玩!
她?不就只剩低头认输一条路么??
大师姐重新痛苦地抱住了脑袋。
想过要打赢对方肯定很难,却没想过会这么?难。
奚临见她?一筹莫展的模样,心里?一时也没有很好?的策略,便安静地瞧了她?一会儿,出言宽慰:“先别考虑太多,既然应下了就去?打吧。实在拿不到兽角,消除齿痕的事,大不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瑶持心从臂弯间抬起头,“牙印咬痕去不去得掉都?不重要了,我就是不甘心输给她?嘛!”
他默了默,在旁小声道:“牙印也还是,挺重要的……”
由于自己脆弱的神识刚刚恢复,无论是奚临或是林朔都严令禁止她再修习精神向的术法。
瑶持心只能在院中走走剑招。
然而即便练剑,她?却练得有些心不在焉了。
一天一夜过去?,加上受伤,以及听完林朔那番分析,大师姐的热血逐渐凉了下来。
她?开始反思是不是最?近的经历让她?太飘飘然,以至于对自己萌生出盲目的自信。
师弟教会的术法几次临战运用得都?不错,又在三千年前那种打架皆十分原始的地方待了不短的时间,看看周围的大能们个个灰头土脸,便有了一种“我好?像也蛮厉害”的错觉。
因为鹫曲是靠抱佛脚险胜,就恍惚觉得,朱璎什么?的照样可以依葫芦画瓢,才志得意满地答应得那么?从容。
回头一望,全是陷阱,她?还懵然不知。
自从林大公子残忍地摆明了现实,瑶持心就多多少少感?到有点沮丧。
理智上她?告诉自己该修炼了,实际却坐在房顶发了一宿的呆。
仿佛麻烦的事越多,越不知要从哪儿入手。
天刚蒙蒙亮时,她?实在坐得胸闷气短,索性拖着步子悄悄出门透气。
好?几日没到竹林练剑,晚亭依旧早早摆开了架势,貌似雷打不动。
两人一套剑法切磋结束,黎明已至,天光正好?大亮,便伸长了腿坐在林子外的草地上晒太阳。
北晋的冬天难得见明朗的日光,照在人脸上暖洋洋的,心胸无端开阔不少。
“仙市很好?玩吗?你这两天忙得不见人影,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马马虎虎吧。”她?心里?正发愁,嘴上回应得模棱两可,“你没去?逛逛么??”
“去?了呀。”晚亭伸了个懒腰,“就是遇不着喜欢的法器,我的剑又不是本命剑,也不需要什么?稀缺材料来冶炼,看个热闹罢了,没意思得很。”
瑶持心侧过脸,无意中发现她?发髻上插着的一支绿玉钗颇为眼熟。
之前见她?时还没有。
那钗翠得清透欲滴,绿得令人发慌,雕作莲花的式样。
这不是……
那日前夫在仙市亲自挑选的首饰么??
怎么?会在她?身上?
就法器而言,相同?款式的物件不会太多,是巧合的几率应该不大,这么?说发钗乃白燕行所送?
他二人既是能互赠饰物的关系,那想必相当?亲密。
前夫绝不会轻易送人礼物,尤其是这种女孩子戴的饰品。
瑶持心不禁脱口?而出:“晚亭你……认识北冥剑宗那位,白燕行吗?”
不承想她?是真?没心眼,当?即惊奇地挑眉:“咦,被?你看出来啦?”
随即也不打算瞒她?,悠悠然地承认:“唉我就知道你早晚会发现的,毕竟以白家在姑妄洲的地位和名望,他又是我兄长,随便找人一打听,问也能问出来了。”
她?是白燕行的妹妹?
瑶持心的的确确没料到。
白燕行居然有妹妹?奇怪了,以前从没听他提过。
何止没提,她?昔年直到成亲都?不晓得白家有这一号人物,印象中瑶持心只见过他爹白石秋。
据说他母亲也因病早亡,婚事多由剑宗操持着,白家只负责出钱。
她?这头犹在诧异,白晚亭已经好?整以暇地一笑:“不过我也知道你的身份哦。”
小姑娘微微神气地抬起下巴,“瑶光山鼎鼎有名的大师姐,对吧?”
“那天拍卖席上我看见你和朱璎竞拍了。”
“……”
想不到她?会在场,瑶持心正欲为自己丢脸的举动辩解一二,就听对面的白晚亭两眼放光地说道:“你好?威风啊!”
“我都?没想过你会答应她?,看你抬她?的价我在底下真?要畅快死了!你是没瞧见朱璎那脸色,黑得像锅底。”
她?挨近前滔滔不绝:“还有最?后应战的几句话,说得特别有气势,那语气那神态——你怎么?那么?能说呢!要换作我,高?低先得把自己气得语无伦次,八成连舌头也捋不直。”
大师姐在家里?备受打击,从昨晚至今都?在怀疑人生,甚至反思起这次的言行是不是真?的太不过脑子。
了解到铸器师对驭器道是怎样压制的存在后,她?完全能够想象别人是如何拿她?当?傻子看的——这种有弊而无一利的战书也要接,纵观九州八荒再找不出第?二个冤大头了。
林朔叫她?认清现实,同?门认为她?自不量力。
而她?却说“你好?威风”。
晚亭这一番兴致勃勃的话,不仅全无奚落之意,反倒充满“崇拜”。
瑶持心心中既熨帖安慰,又觉得受之有愧,竟不好?意思起来。
“……怎么?见你这个样子,似乎对朱璎有很多不满啊?你不喜欢她??”
“我当?然不喜欢她?啊。”白晚亭提起此事就生气,“她?仗着有剑宗宗主撑腰,成天对哥哥呼来喝去?的,拿咱们白家人当?第?二个剑宗使唤,对谁都?不客气。”
她?不由皱皱鼻子,“早年她?就不时流露出要哥哥入赘的意思,平日里?总是动手动脚,我才不想要她?做我嫂嫂。”
“……”
瑶持心暗自咋舌。
朱璎原来看上过白燕行啊,怪不得记忆中两派快结亲那会儿,她?发觉对方的态度比起以前稍显疏远,敢情是记恨她?横刀夺爱。
“持心,这次你要好?好?杀一杀她?的锐气,让她?瞧瞧我们的本事!”
白晚亭瞧着像是比她?还有斗志。
大师姐委实没什么?底,表面只故作轻松地笑笑:“唉……说不好?,我其实就嘴上利索,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器修,没准儿是她?杀我的锐气呢。”
“怎么?会!”白晚亭握住她?的手,小姑娘的眼里?闪着星星,“持心很厉害了,我觉得你一定能赢她?。”
“单凭五行全满的灵根都?可以练到朝元,这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虽然……她?是嗑药磕上去?的。
瑶持心尚不及替自己泄气,对面的女孩儿却明亮而笃定:“你是我们整个‘废根流’的希望,我对你有信心!非常有!”
她?叫她?星眸里?的光轻轻晃了一下神。
宛如在一片荒芜的野地中,捕捉到了一点所谓“别人的期待”。
哪怕再微小不过呢,也让她?有一种,这场比试是有意义的感?觉。
大师姐就着这点鼓励重振精神,回去?摒除杂念兢兢业业地修炼了一日。
第?四天,因得白晚亭那毫无立场的夸赞,兼之一宿过去?,林朔的话她?也渐渐消化?了,没再遭受什么?冲击,瑶持心的自信再度死灰复燃一丁点。
似乎自己又可以了。
她?决定知己知彼,打算去?瞧瞧朱璎的情况。
尽管当?年与之常有往来,但大家姐妹间很少聊修为,瑶持心只知她?实力不弱,至于究竟有什么?神通……器修的法宝太多,一时也回想不起。
大师姐于是套上一张潜行符,拉着奚临偷摸溜进剑宗的秘境内。
她?原本只抱着打探对方底细的心态偷窥,谁料正好?撞见朱璎在院中修炼。
瑶持心目睹了对手操控法器的全过程,那手法娴熟从容,神识凝练坚定,仅是看一眼,她?刚建立起来的信心便瞬间崩塌,回房就关上门自闭去?了。
不行,不行,根本不行。
大师姐蒙起被?子罩过头顶。
第80章 仙市(九)莫非是有心仪的女修了?……
如果说听完林朔那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瑶持心还仅是有些沮丧,那么亲眼得见自己对手的实力之后,她已经彻底感到无望了。
什么赞扬鼓励,期待斗志,在?现实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是的,没?错,我就?是个废物。
她在?被子里?想。
学得慢,领悟慢,天赋有限,能力平庸。人家轻轻松松掌握的东西,她还要奚临手把手地?教,掰开?揉碎了一点一点灌。
就?这还做梦能打破天克的限制,自己真是痴心妄想。
大师姐彻底地?倒下了,她觉得就?这样吧,权当是提前认输,什么一雪前耻,就?是做梦;一生一世恶心人的齿痕,留下便留下。
以后她的道侣要胆敢嫌弃,就?踹了他,换个不敢嫌弃的。
瑶持心跑得快,奚临跟着回到秘境时,院子里?不见人影,推门进?屋发?现她在?床上睡着,于是便没?有贸然打扰。
知道师姐调整情绪多少?需要一点时间,他轻轻合拢门扉,退去廊下的台阶上坐了,一面入定一面等?她。
然而这一等?就?从早晨等?到了半下午,眼见黄昏将至,屋内一点声响也无。
她竟真的消沉上了,裹在?棉被中一动不动,显然是在?撂挑子。
奚临终于皱眉走进?去,隔着软被推了推:“师姐,你在?做什么?”
“你不起来修炼了吗?”
把自己裹成大肉虫的瑶持心闷声道:“不练了,以后都不练了,我反正没?出息,练了也没?用。”
见她还说起了气话,奚临眉心渐深,“那两日后的赌约怎么办?”
大师姐在?厚实的被褥中瓮声瓮气:“不怎么办,大不了你替我去。”
“你之前还说要自己上场。”
她理直气壮地?反驳:“那你之前还说你要帮我打呢!”
这个男人怎么那么善变啊,他不是想去吗?现在?让他去,他又别?扭上了。
奚临也说不明?白。
好像如果她仅是遇到什么麻烦,要他帮忙他责无旁贷,可眼见她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他就?没?办法任由她的脾气来。
“师姐,你先起来。”
奚临试图去找被子的边角,可惜未果,瑶持心裹得严严实实。
“我不起来。”她声音忽然很低,“你别?管我了……”
最后那句话的尾音无端听得他心里?不太舒服,奚临紧锁眉峰,微不可闻地?深吸一口气,旋即攥住锦被,一把掀开?。
大师姐没?想他会猝不及防突袭,这一下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她还半伏在?床榻,蒙头太久整张脸透着呼吸不畅的红,长发?凌乱地?散在?脸颊边,而目之所?及是师弟居高临下,阗墨萧疏的星眸,眸子里?分明?透着严苛!
“干什么嘛,你怎么能突然掀我被子。”瑶持心义正词严地?控诉,“我要是没?穿衣服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