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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空有无边美貌by赏饭罚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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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临:“……”
他忘记这个事了。
只好庆幸师姐是和衣而卧。
不知道是不是因憋气太久,看着她眼睛红红的,水雾朦胧。见此模样,他也实在?说不出什么重话,叹了口气。
“那不是你说的,驭器道对上铸器师死路一条。”她悻悻地?垂眼,“我当初如果走的不是驭器道就?好了。”
师姐本身的境界摆在?那里?,一直以来的修炼都是在?帮她理清之前一团乱麻的术法和仙器,会感觉自己进?步神速并不奇怪。
不过大半年过去,她也该到这个时候了,发?现根骨平庸与天资卓绝在?修行路上差距有多大的时候。
所?谓的瓶颈之期。
奚临伸手替她把挂在?耳边、下巴上的碎发?一一取下,随后略一沉吟,蓦地?握住瑶持心的手腕,将她拉起身: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啊?”她茫然地?趿鞋下床,匆匆蹒跚两步跟着他,“去哪儿?”
姑妄洲梅花坞旁有一片静谧的芦苇丛,微风轻拂时,满坡的青柏树下飘起纷纷扬扬的芦花。
树林深处的日影斑驳幽微,因是冬季,太阳在?昙花一现后就?隐没?于流云里?。
白燕行拿着两支刚摘的绿萼梅,将瓶中的清水换掉,取下旧的,连瓶带花重新放在?墓碑前。
此处是白氏先人的安息之处,坟包整齐错落,草木郁郁青葱。
他眼前的两座墓却略微远离坟场,孤零零地?落在?边缘。
但想是常有人打理,周围的杂草清爽干净,祭奠的花与果子也日日更?新。
白燕行单膝蹲下,对着石碑上的铭文静默良久,恍若隔着碑文与遥远的旧时光在同何人对视。
那青石饱经风霜,纹路粗糙凹凸,深刻的字迹间,朱红的笔墨业已沉淀。
他开?了口,说:“我又回来看你了。”
“今年的雷霆比去年更锋锐几分,照这个进?度,再?过百年我应该可以突破化?境。”
言至于此,青年俊美端方的脸上莫名柔和下来,愈发?入神地?自说自话,“这一次出门你猜我遇到了谁?霁晴云,你当年很向往的那位‘碎空剑’。”
“他还指点我剑术了,没?想到吧?”
“这前辈……”白燕行说着不觉一笑,“是个怪人,跟咱们从前猜测的那些完全不一样……不过我想你应该会和他聊得很投缘。”
头顶的枝繁叶茂在?风中沙沙作响,和缓得仿佛是在?回应他。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一番话,我好像生出一些……截然不同?的感悟,是以往没?有过的,很特别?。”
白燕行拿出一壶烈酒,将墓前的空杯斟满,“他挺关心我身上的禁制,担心影响我今后的修行。”
他说完,手搁在?腿上仰首长久地?盯着灰蒙蒙的天,“要能早点升境界就?好了。”
“等?我到了化?境,‘连心血契’便可以迎刃而解,不再?是束缚,我……我们也就?都自由了。”
空寂的坟地?万籁俱静,显得风声格外清晰,好似整个林子的树皆在?应和而歌。
白燕行恍惚沉浸地?陷入了某种回忆中,直到一只金色的大蝴蝶飞进?他的视野里?。
这是剑宗传讯用的金蝶,与瑶光山的仙纸鹤异曲同?工。
蝴蝶正在?告诉他,父亲已归。
白燕行于是收拾好祭拜之物,将整壶酒倾洒而下,做完一切,又不忘对着另一座墓碑恭恭敬敬地?一躬身,这才启程。
梅花坞是白家在?姑妄洲的居所?。
修仙界除了各大门派之外,像这样家族式的散修也不少?,比如淮清林氏,林朔的老家。
明?面上虽说修士不宜常惹俗尘,但仙道浩渺毕竟引人向往。
某族某氏若出了位在?玄门说得上话的大能,凡心所?向,还是希望后辈子孙也能踏入仙途,难免会亲临指点一二。
久而久之,大家族里?总有自己不外传的修炼法门,出筑基的可能性自然比普通人更?大,有了好苗子便送往仙山,若没?有,就?关上门自己修身养性,图个寿数漫长。
白家在?姑妄洲的历史悠远,可追溯至千年之前,城里?城外无人不晓,算是这一片最大的势力。
寻常百姓和散修们皆以白氏为尊,待白氏子弟都客客气气的。
而白燕行是这一辈的翘楚,白家盼了多年盼来的天才剑修,几乎还在?少?年时,城中人已知晓他来日一定会接任家主之位,甚至是剑宗掌门。
所?以见了会尊一句“少?主”。
白燕行听着一直觉得别?扭,好在?山庄内,家里?人还是习惯叫他“公子”或“少?爷”。
沿途行来,正切磋练剑的小辈纷纷驻足见礼,他一一颔首应了。
在?这些年轻弟子眼中,少?家主无疑是令人憧憬的存在?,不仅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且剑意超群,举世无双。
年纪轻轻就?到这个地?步,将来还不知怎么登凌绝顶呢。
“哥哥,哥哥——”
白燕行人尚未站稳,远处一连串的“哥哥”已冲他飞奔而来,戴着那枚翠绿的玉钗,兜头扑了个满怀。
他扶住人,终究不忍斥责,“晚亭,看着点路。”
女孩子从他胸前抬起头,热切道:“哥哥陪我练剑吧,我最近的剑法有进?步,你看了就?知道!”
她表情太炽烈,实在?叫人无法拒绝,白燕行含笑说好,“如何不让小澈陪你?”
“弟弟外出办事,昨日不是告诉过你了么,怎么又忘记了。”她有些发?愁,“哥哥,你都问三遍了。”
这话听着,他隐隐有种自己年纪渐长,不太能记得住事的错觉。
白晚亭兴高采烈地?抽出宝剑,正要拉他去院中,背后一个沉肃的嗓音乍然呵止:“晚亭。”
“说了多少?次,不要打扰燕行修炼。”
白石秋高挑瘦削的身影立在?长廊下,神情晦暗不明?,似乎见了她总很难给?好脸色。
“找谁练不是练?你那剑法随便族里?拎一个人都能指点,爹爹要同?燕行谈些事情,自己玩儿去。”
“哦……知道了。”
她到底是畏惧父亲的,恹恹地?收起长剑,略带委屈地?朝兄长瞥去一眼,却发?现他悄然打了个眼色,大约是示意她晚些时候再?来。
白晚亭立刻重振精神,背对着严父挤眉弄眼地?答应,而后贴着墙欢快地?溜走了。
白石秋天生是一张刀削斧劈的脸,下颌锋利,两鬓霜风缕缕,嘴角许是从来不会笑,肌肉常年紧绷。
他容貌刚毅,眉目平平无奇,这么一看,白燕行大概更?肖似其母,七分俊秀三分英武。
白家家主也唯有见他时,表情才算得上随和,父子俩踱步进?花厅,二人并肩而行,白燕行还高出些许。
“观澜那个老东西近来怎么样?他刮了那么多灵石去,是又在?练什么功法,上回险些走岔,竟就?没?伤到他一点根本?”
观澜是剑宗宗主的名姓。
白燕行:“有长老丹药调理,他一切如常。”
白石秋闻言,露出一个堪比得知龙驭上宾还遗憾的神态,闭目平复半晌,咬牙切齿,“真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每年走火入魔那么多人,怎么就?不多他一个?”
如果说世上还有谁比瑶持心更?期待剑宗宗主早日暴毙,那除了白燕行,必然当属白家家主。
这两路人互相?不信任又互相?牵制,互相?利用又互相?戒备,谁都希望对方没?有好下场。
他问了些剑宗的琐碎事,话题自然而然地?说到了来姑妄洲赴仙市的朱璎身上。
白石秋隐约是有所?耳闻,“姓朱那丫头是老东西在?这世上所?剩不多的血亲,观澜倒是挺宠她。”
“你平日多让着她一点,要你做什么就?做,哄哄她,姑娘家么,哄得高兴了都好说话。往后若能借着她与剑宗结亲,老东西八成对你的戒心会少?些。”
白燕行听出他的意思,脚下不自觉地?一停,忍不住道:“父亲……”
“其实,未必非得采取这种手段,凭我自己,终有一日也能突破境界,我们……”
前面的白石秋缓缓回头,眼里?近乎是诧异的,像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不可置信地?打量他。
旋即疾步走上前,一把握住儿子的肩膀。
“燕行!”
“你在?想什么呢?”
白石秋定定地?与之对视,好似觉得他会生出这样的犹豫,是这几十年自己教导的失误,“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你现在?是白家全部的希望了,怎可为无关紧要的儿女私情耿耿于怀。”
“你是要走得更?远的人,心不能放在?虚无缥缈的情爱之上,宗门联姻,沟通功法,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结成道侣一样是白家往后重掌剑宗的计划之一,你明?不明?白?”
“你难道忘了大家对你的期待,忘了那么多人的付出吗?”
白燕行:“我没?有忘……”
对方闻声便怀疑地?上下端详,“莫非是有心仪的女修了?”
“不是……”
他仓促回应完毕,又自觉疲累地?轻叹,“我明?白,以后这种话,不会再?说了。”

白燕行从?花厅出来时,日近黄昏。
他心?里沉甸甸地装着事,沿长廊漫无目的地走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和白晚亭的约定,忙折回小姑娘练剑的地方。
她在院中刚好走完一套剑招,见了他嘴里就不停歇地喊:
“哥哥,哥哥,哥哥——”
然后?由远及近地往这边跑,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听得久了,他快对“哥哥”两个字逐渐麻木。
白燕行竖起食指让她噤声,继而用神识扫了一遍,确认周遭无人靠近,方从?怀中缓缓摸出一个小纸包。
白晚亭眼睛都直了,打开一看?,当场抽口凉气,“蜜饯?!”
“嘘。”他示意别那么大嗓门,对方赶紧下意识捂住嘴。
“我在仙市上找一位丹修买的,她闲来无事做的小点心?,你吃了也对身体有?好处。”
白晚亭闻言松开手,悄悄道?:“可?爹爹不是说,要我该学着辟谷了吗?”
白燕行不知是想起了谁,对此只无尽地包容,“吃吧。”
他眉眼半是温柔半是迁就,“女?孩子家?爱吃些甜食无伤大雅,喜欢就吃吧。”
白家?人练剑清苦,在饮食上也诸多限制,几乎所有?人小时候都没怎么吃过糖,成年后?修成了灵骨,紧接着又得辟谷,似乎一生到头嘴里没个甜味。
兄妹俩挨在回廊的扶栏边坐下,白燕行替她放哨,就见她一颗青梅接着一颗,也不觉牙酸,吃得欢欢喜喜。
“哥哥要是天?天?在家?里就好了。”
白晚亭禁不住感?慨。
他怎会不明白言外之意:“天?天?在家?能帮你挡着爹的责骂是吧?”
白晚亭:“嘿嘿。”
“刚刚我看?了一下你的剑。”白燕行突然道?,“剑意比起从?前稍有?不同,好像坚定了不少,是谁指点过你吗?”
“不是哦。”她捧着纸包,神秘地一眨眼,“是我跟人切磋的领悟,一个新结识的朋友,很了不起的朋友——”
“什?么人啊?不是白家?子弟?”
白晚亭故意卖关子,“改天?介绍给?你认识,我觉得哥哥也一定会喜欢她。”
此时的瑶持心?正跟着奚临从?外面回来。
晚霞余晖洒在雕栏玉砌上,石栏杆下一捧蓝莹莹的湖水,粼粼波光。
她手指擦着栏杆漫无目的地拂过,前面的奚临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余光瞥见她的神情,才转过头:
“师姐,现在冷静下来了吗?”
乍然叫他这么一问,瑶持心?想起早上的自?怨自?艾,忽然有?点不太好意思?,她老老实实地颔首,“嗯……”
当热血与急躁双双退却之后?,思?绪也清晰了许多,感?觉白日里全然像是在对师弟耍性子,还发?了一通脾气,挺没脸见他。
“我以后?不会再赌气说那样的话了。”
瑶持心?低头搅了一下衣带,“会好好、认真对待这场比试的。”
奚临见状,不由安心?落意地松和了眉眼:“你想通了就好。”
可?想通是一回事,事实是另一回事。
她眼下认识到某个后?果,忍不住担忧:“但我要是输了,拿不到那块兽角,你辛苦一场不就白费了吗?”
总感?觉奚临比她还在意这个,如果只是自?己?,对付对付也能凑合过,可?是他那么忙前跑后?,累得人都站不稳,最后?若竹篮打水,岂不是很辜负他的心?意。
青年闻言,反而不置可?否地一笑:“没关系。”
“实在赢不了,我还可?以想别的办法。九州那么大,不可?能就剩这么一块兽角。”
“这是我要考虑的,而你现在只管去做你想做的事,别的都不必往心?里去。”
他说这句话时,行将没入湖泊的一线霞光恰好打在侧脸上,让他整个人瞧着温柔极了,轮廓浮着暖融融的一层光,尽数映进瑶持心?的眼里,在她瞳孔间流光溢彩。
熨帖得不行。
她心?头没来由温热得发?酸,暗想,要不是在外面,她就跑过去抱他了。
这人怎么,那么能戳人心?窝子呢?
奇怪,明明说的也不是情话,可?就是每一个字,都恰到好处地落在她的情绪上。
“师姐?”
瑶持心?别过眼,径自?从?他旁边绕开,佯作随意地舒展手臂,“嗯嗯——师姐听见了。”
她偷偷抿起唇角,顾左右而言他,“回去吧,天?都黑了。”
奚临有?些不太能读懂她此时的反应,转身盯着瑶持心?背影看?了一阵,似乎是在确认她有没有勉强自己,好一会儿才举步跟上去。
返回秘境别苑时夜幕刚刚落下。
他俩住处在同一个方向,是并排的两座小院。
尚未走近,瑶持心?老远就见一团漆黑高大的物体矗立在自己的院落外,乍一看像只悄无声息的孤魂野鬼,好生把人吓了一跳。
定睛端详,才发?现是揣着大袖袍的殷岸。
“殷长老?”
瑶持心?一面辨认来者,一面不解,“您怎么来了?有?什?么要紧事吗?”
殷岸登门倒不是为别的。
他老人家?常年独来独往,天?天?只会和炉子大眼瞪小眼,对自?身的定位一向是“打手”和“凑数的”,但在其位不谋其政,说来也十分惭愧。
以往在山上有?大弟子们替他操持,他得以当甩手掌柜,万事不管,如今出门在外,一路上没帮着什?么忙,好像尽顾着“恐人”去了。
对于瑶持心?现在闹成这般僵局,他反躬自?省,觉得多少有?自?己?的一份责任。
因而这些天?,大长老也没闲着,他昼夜不息,赶制出一件法器。
瑶持心?和奚临凑上前。
就见其手中摊着一块质地通透,白玉石嵌的小镜子。
殷岸破天?荒开了嗓,向二人解释:“此物名为‘紫微星镜’,是我仿‘紫微幻境’所制,只能用一次,你没有?本命武器,进去转一圈,说不定,有?收获。”
敢情是来给?她送装备的。
然而大师姐对此听得一知半解,奚临却瞬间会意。
“依长老所言,这是用以激发?灵性之物?”
殷岸顶着兜帽点头。
瑶持心?忙去问师弟:“什?么叫‘激发?灵性’?”
奚临:“当修士的道?心?沟通天?地,有?所顿悟时,与之命魂相连的法器会应运而生。”
“有?的人终生无缘天?道?,而有?的却只差临门一脚,法器其实已藏在体内,因总无法开窍,迟迟不肯现世,所以便催生出了一些推波助澜的手段,也叫作激发?灵性。”
她别的没往心?里去,只捕捉到了最关键的:
“就是说我能通过它找到自?己?的本命法器吗?”
奚临虽颔首:“仅是一种可?能,并非绝对。如果你原就未能悟出自?己?的道?,也不过是白忙一回。”
“但本命法器有?别于普通器物,哪怕无极戒亦不能比。”
他垂目思?忖,认为可?行,“若你真能摸索出来,这场输赢或许会有?转机——师姐不妨一试。”
眼见奚临都这么说了,瑶持心?眸中不禁燃起希望,有?点跃跃欲试。
她也会有?本命法器吗?
大师姐将镜子拿在手里前后?打量,问道?:“那这个,要怎么做?”
殷岸伸出苍白的五指比划,“将灵气投入镜中,它能照出你的内心?,法器需要你自?己?去你的道?心?中寻找。”
听起来似乎不是很难的样子。
她正欢喜地道?了谢,这时殷岸却抬手打断,声音清冷低哑地补充:
“唯有?一事——普通人的法器皆是由心?而生,因此,紫微星镜会极度放大人心?中的执念,甚至影响其举止心?绪,与迷惘鸟妖核有?相似之处。”
“你们小心?点,别在里面迷失了自?我。”
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有?奚临在,他并未待太久,只叮嘱了一些细节,略站了片刻便兀自?离开。
瑶持心?将白玉镜搁在地上,盘膝而坐,没急着催发?灵气,反而抱怀审视了一番。
此物既然用一次就作废,那还是得谨慎行事。
“这个紫微幻境,师弟知道?吗?”她问,“你的照夜明是怎么出现的?”
奚临撩袍坐在她对面,答得随意,“灵骨一成,它自?己?就出来了。”
“好比你的四肢,心?念一动,便可?随意使用。”
他说完也盯着眼前的镜子,有?些拿不准地低低沉吟。
“这方式我从?前仅是听闻,现今也是第一次见。”
“按照殷长老的说法……大约是考验修士意志一类的,如若不坚定恐怕就寻不到本命法器,更有?甚者会深陷其中。”
瑶持心?后?知后?觉,如他这般悟性高的人,自?然用不上这种东西。
“考验人的意志啊……”
大师姐不免捧起脸发?愁。
她每日乱七八糟的想法那么多,隔三差五便要消沉一回,指不定法器没寻到,先就被七情六欲迷得找不着北。
“没事。”奚临看?出她有?些犹豫,“这种秘境可?供两人同行,我陪你一起,届时多少有?个照应。”
瑶持心?知道?师弟肯定是没问题,可?他一个人没问题也没用,他又不必去寻本命法器。
思?来想去心?里没底,她索性先倒出一把清心?丹,不管三七二十一,嚼糖豆似的全磕了。
“我再带一张清思?符,以防万一。”
想了想犹觉不妥,“要不还是带十张吧。”
“迷惑心?智的秘境其实很多,你不用太紧张。”
奚临轻声安抚,“进去时记得保持意识清明就行,有?时候直面自?己?的执念也没什?么不好,越是内视自?检,才越容易开悟。”
黄昏落幕之后?,黑夜蔓延得尤其快,这么一会儿,明月已悬在苍穹。
或许是清心?丹起了作用,她很快静下心?来。
反正我就去看?看?,实在一无所获也没损失,左右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权当碰碰运气了。
再说,师弟还跟着呢,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瑶持心?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检查完灵台,这才朝地上的紫微镜注入灵力。
巴掌大的镜子经由仙气唤醒散发?出夺目的光彩,自?行从?原地立了起来,它微微打了个颤,便陡然变作一人高的大小,神秘地沐浴于明月之下。
镜面的质地并不坚硬,反倒如流动的液体,隐有?实质。
而镜中将是她的内心?。
行将动身前,瑶持心?仍是不太放心?,回头道?:“师弟,那你一定要跟紧我。”
奚临浅浅一笑:“我会的。”
“别离我太远哦。”
他无奈:“知道?了,去吧。”
她深吸口气,默念起清心?咒,闭眼自?镜中穿过。
迎面倏地吹来一股凉风,尽管什?么都看?不见,风却实在沁人心?脾,兜头将她脸颊边的碎发?一股脑掀到了后?面。
大概很清楚自?己?不是个坚毅果敢之人,瑶持心?还挺怕这种诸如检验内心?,考验意志力的历练。
说不准这破镜子会对她岌岌可?危的心?志做出什?么事来,她一面翻来覆去地念经,一面又止不住地担心?,揣测着自?己?那不可?告人的执念会是什?么。
要是肮脏又龌龊,如何是好……
就这么默诵到第十遍时,能感?觉到意识还是清醒的,灵台也并不紊乱,貌似无事发?生。
紫微镜内似乎分外安静。
瑶持心?终于驻足,悄悄掀起眼皮。
入目一片敞亮。
她不由睁开双眼,发?现这竟是个四面围满镜子的房间,琉璃将视觉空间无限放大,显得通透极了,分明不见灯火,可?就是亮堂无比,说不清光源在何处。
大师姐上上下下自?视了一遍。
很好,脑子还很清晰,手脚也很自?如,镜子应该没能迷惑住她。
她一边觉得自?己?可?真不赖,一边对雪薇的清心?丹赋予了最高赞扬,决定以后?一定还要再多备几瓶。
奚临正站在离此不远的地方,侧身仰头,不知是在看?什?么。
“师弟!”
瑶持心?一见他就安心?许多,忙小跑两步朝他走去。
“这就是紫微星镜的内部啊,瞧着也不是很特别么,除了镜子还是镜子。”
她自?觉过了关,开始兴致勃勃地打量起四周,“……上面也是镜子。”
“方才听大长老那么一说,我担心?得不行。”
大师姐心?有?余悸的同时,又不免带了点小得意,“还以为考验心?志有?多难呢,原来也不怎么样嘛,什?么感?觉都没有?,这么轻松简单。”
“诶,你觉……”
她话没说完,乱转悠的目光堪堪收回,忽觉视线中,旁边的人好似比之先前靠得更近了,险些撞上。
瑶持心?微启的唇才吐出下一个字,他蓦地低了头,毫无征兆地吻了上来,将她的尾音尽数衔进口中。

第82章 仙市(十一)那你喜欢师姐吗?……
他这举动来?得过于突然,实在令人始料未及,以至于有那么一时片刻,她思绪近乎空白一片。
这难道是,我的执念?
瑶持心迷茫又怔忡,简直要?怀疑自己。
我的执念,是这样的吗……?
她原来?做梦都?在惦记着?和师弟做这种事?
那也、那也太不害臊了吧!
直到奚临的吻愈发深切,从缠绵缱绻到凌乱无章,牙尖咬过她唇珠,瑶持心才?吃痛地想——
殷长老说过,紫微星镜影响的是修士的言行而非意识,这些不是臆想出?的幻觉。
所以,这不是她的执念,是……是师弟的?
她刚把?这件事琢磨明白,面?前的青年却忽地加重了力道,径直压着?她抵上了背后?的镜面?,紧贴得全无空隙。
八方四处皆是镜子,视线避无可?避,无论落到哪里都?是两个?人此刻的模样。
她目光转了一圈,快不太好了!
奚临轻喷在她鼻翼的呼吸温热且急促,瑶持心摁着?他肩膀,用?力推了推,没能推动,只好去叫他:
然而她压根喊不出?声,刚一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他舌尖一下子就趁势滑了进来?,将她唇舌堵了个?严严实实,嗓音顿时成了呜咽。
……这下更加说不出?话了!
瑶持心只得转去灵台上叫他:
“师弟!奚临!”
“你?醒醒啊!”
“你?知不知道你?在……你?在……”
她喊了一半自己先欲言又止起来?。
这场面?简直不知要?怎么说。
她要?怎么说啊!
“唉,我适才?就该给你?喂两颗清心丹的,你?、你?……”
你?怎么那么不争气呢你?!
可?不管她如?何着?急,灵台上根本无人回应,甚至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瑶持心只觉口齿间?全是他的气息,吻得虽不强硬但全然不给人挣脱的一点可?能性,好像唇齿舌尖每一个?地方都?得是他的,必须是他的。
她睁开眼,极艰难地在奚临不由分说地吮吻阻截里咽了一口唾沫,替自己缓缓气。
青年竟扣住了她那只推在胸前的手,转而摁到耳边,似乎不欲让她乱动。
你?现在就蛮横吧。
瑶持心瞥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忿忿地想。
我看等你?出?去之后?怎么办。
话是这么说,可?眼见他的举止渐渐危险起来?,分明收不住势,瑶持心余光扫到掀开了一半的衣襟。
心想不妙,再往下绝对会很不妙。
她让他带得贴着?背后?的镜面?滑坐在地上,趁奚临微微松口的间?隙,她腾出?胳膊,一把?将人撑开半臂距离。
“师弟!”
瑶持心一手抵着?他,整张脸几乎红透了,一时也分不清是因为呼吸不畅之故还是因为别的。
她喘着?气,无言以对地用?手背擦了擦唇角。
只觉眼下这境况委实一言难尽,这叫什么事啊……
目之所及里,坐在一旁的奚临神情与平常大不相同,连她也能看出?青年那眸子缺乏神采,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俨然不在状态。
她才?只得须臾消停,待一转眼,他却又自然而然地倾身上前,专注地还想要?吻她。
“等等,等等,停!”
大师姐拦不住,只好奋力道,“奚临,你?再这样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不知是不是“惹恼她生气”这个?概念无意中触及到他哪根神经,奚临周身一顿,竟真就慢慢平复下来?。
随后?微垂着?头,默不吭声地坐在她对面?。
瑶持心贴着?墙抱紧衣袍,小心翼翼地窥视着?他的反应,犹在确认他的状况是否安全。
好在“师姐会生气”对他而言大概是个?非常有威慑力的事,奚临果然听话地没敢再有什么动作?,就那么安安静静又魂不守舍地坐着?。
她原地松了口气,重新去穿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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