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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空有无边美貌by赏饭罚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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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持心忽觉垂在胸前的发丝因风轻起轻落,好似被谁撩了一下。
——只要你喜欢,我还?可以分一些修为给你,想当天下第?一有什么难的?
——别说什么百年不遇的天才剑修,哪怕是?区区凌绝顶也不是?你的对手。
——何必这样辛苦地努力修炼呢?跟我合作?,你不用努力也能过得很好。
——无穷的实?力,无上的地位,美貌、法力、身份,所有人?都会高看你,仰慕你,以你为尊,天底下的好男人?任你挑选。
——而我只需要你活着,多简单啊,你不想活着吗?
是?啊。
她不禁无言地想。
有这种东西在手,什么根骨资质,朝元化境都成了笑话?,纵使她一辈子突破不了境界,照样能碾压当世大能。
那么根骨平庸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从前所遗憾的,懊恼的,沮丧的,就此便可迎刃而解了。
而神?器对她的要求仅仅是?要她活着,如?此而已。
噎鸣石开出来?的条件堪称百利而无一害,像怕她觉得不够似的,那些关于现世的画面蓦地散去?,时光在瑶持心的眼前迅速后退。
从这三年到她遇见奚临,再到她风花雪月的漫长?人?生,再往后,到她筑基,牙牙学语,一直到她诞生以前……
——挑一个你喜欢的时代。
神?石大方地让她选择。
——只要不回到封印现场,在你出生前的那些年月,近的远的都行,你想生活在哪里,就生活在哪里。
对于噎鸣碎片而言,一切的“过去?”皆在它掌控之中,它可以由着她来?去?自如?,随心所欲。
除了它触及不到的“未来?”。
这言外?之意很明了了,除去?瑶持心本身存在的那两百年。
别的时段,任意时间任意地点,她高兴去?哪儿就去?哪儿,高兴玩多久就玩多久。
不开心了就换个节点重新开始。
它能保她永生不死,能保她性命无虞。
瑶持心突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石头?在带她“逃逸”。
和当年从祖师手里溜掉时一般无二?。
许是?见她迟迟不动,噎鸣碎片率先给她做出了示范,周遭混沌的状态解除,白雾随之涤荡一清,猛地回神?,瑶持心落在了一条山间小道上。
时近深秋,脚下铺满黄叶,山道两旁草木零落,天却蓝得清澈,大雁展翅南飞。
她不认得自己所在何处,但认得前方并肩而行的两个人?。
“明明是?我之前的做法更有效,要按照你说的,刚才那种情况根本赶不及。”
“……我也没说你就一定有错,实?战自然得临机应变了。”
“反正你总有道理,承认一句不如?我会怎么样?”
那居然是?……
瑶持心微微惊诧地凝眸。
年轻一点的老爹和年轻一点的小叔叔。
瑶光明还?未因走火入魔而形貌大变时,与瑶光灭当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身高体型都别无二?致。
难怪小叔叔假扮他闯进仙山会那样顺利。
兄弟二?人?一身瑶光内门弟子的装束,不知是?在讨论什么,一路走一路争执不休。
彼时还?没有到掌门位继承日,他俩也尚没反目成仇,瑶光山的秘密正埋在看不见光的地方,而青年们最大的分歧仅是?施展法术应该先掐诀还?是?先画符。
小叔叔那会儿依旧是?固执脾气,理论得没完没了,从近处走过时能看见老父亲摇着头?,眉眼间满是?无可奈何的苦笑。
他们都还?年轻,今后还?有无限的可能可以期待和幻想。
瑶持心一直目送二?人?行远,才怔忡地扬起头?去?看高处的天,目光中透着不可思议。
这是?,真实?的世界吗?
抑或是?神?石虚构出来?的幻境呢?
她真的,身在几百……甚至一千多年前?
一个没有她,没有封印法阵,更没有今后种种的时代。
哪怕老爹刚刚从自己跟前经过,余光瞥到她的存在,也只当做路人?而无动于衷。
他当然会无动于衷。
一千多年前的瑶光明怎么会认识一千多年后的瑶持心。
在这里,不会有人?认识未来?的她是?谁,也不会有人?知道她的来?历……
许是?噎鸣石想要打消她的顾虑,四下里的环境再度起了变化。
流云飞驰着往后倒退,参天大树回归于萌芽状态,密林萧条着衰败为荒地,老爹和小叔叔都不见了,她看到的是?上一任瑶光掌门瑶丹青。
一向只存在于画像与史书?上的老掌门接过师尊的重任,殚精竭力地满山满海寻找碎片。
也不知那会儿的噎鸣石躲在什么地方。
他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却领回来?了一对灰头?土脸,花猫似的胞胎兄弟。
瑶持心看见了“从前”的瑶光仙山,那时的四象峰还?不及千年后的气派,群峰零落,弟子们贵精不贵多,仙鹤、鸾鸟倒是?依旧生龙活虎,挟着祥云盘旋在主峰的祖师雕像上方。
而北冥之地,剑宗刚刚立派,稚嫩的白家尚且是?一副欣欣向荣,纯澈干净的景象。
家主是?个励精图治的人?,带领着座下的门徒立誓要替天下除尽妖魔。
“为安定北海之太平,纵耗尽我白氏最后一滴血,也在所不惜!”
此刻谁都不会想到,两千年后的白家子孙将?蜷在梅花坞小小的水泊里自相残杀吧。
再往前,便是?玄门混战的年代了。
大地的灵气正从中原缓缓往边缘过渡,恐慌的术士们发了疯地争抢资源,她走过之处遍野荒芜,术法交战过后的土地狼烟未熄,处处是?焦尸和灵力乱流的气息。
神?石领着她在早已逝去?的光阴中走马观花,过客般踽踽独行。
时间有的是?,不必着急。
反正他们待在“过去?”,已经发生过了的时光是?有限的,又近乎永恒,因为再不会有“以后”,就不用担心错过什么。
她在此地很安全。
只要是?“过去?”,一切的时间便都在它掌控之中,它是?统领此间最当之无愧的神?。
无论是?三十?年、三百年还?是?三千年,回到久远的鸿蒙初开也不是?没可能。
当脚下的土地逐渐从葱绿的山林变作?葱葱郁郁的草甸时,瑶持心才发现碎片这次带她来?的地方有些眼熟。
万里长?空碧蓝如?海,群山连绵起伏。
所处的平川下铺着一个数十?丈深的巨大低谷,谷底密布着错落有致的屋舍。
是?昔日误入时空乱流时待过的那座小山寨。
大概距离他们擅闯此境又过去?了好些年,村寨比当初更具规模,足足扩张了一倍。
然而不知是?因什么缘故,瑶持心站在山坡上,望见寨中的人?们正背着大包小包的行囊,陆续迁离此地。
或许灵气复苏,部族的山民觉得外?面的世界有更多的机会,也或许是?此地不再适宜生存。
怪不得林朔打听了那么久,全无洪流天坑的消息。
原来?早在三千年前他们就已经搬去?了别处……
她扶着树干踮脚张望。
目之所及未寻到大长?老的身影,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如?何,他还?在这个寨子里吗?
身体好不好,道心怎么样了?
瑶持心没有找到霁晴云的踪迹。
而神?石犹在带着她往回走。
苍穹的颜色越来?越灰暗,空气中能够汲取的灵气也愈渐微薄,这种感觉很像他们初入天坑那会儿的封禁灵力。
她清楚地认识到,眼下极有可能是?到了灵气复苏之前,祖师还?未返回上古封印神?器的时段。
天地间的日月精华有一部分掌握在七件法宝的手上,是?切切实?实?的蛮荒。
不过有噎鸣石在,自己似乎不受禁灵的影响。
短暂的一阵目眩之后,瑶持心只觉落在了一片陌生的林子里。
鼻息间能嗅到清新的泥土味,溪水潺潺,鸟雀清脆,遥远的山风从繁茂的枝叶中一路吹到她面门前。
没来?得及抬眼,一道略显刺目的晨光便先直愣愣地打在了脸上,晃得她不自觉地抬手去?遮挡。
也就是?在这时,瑶持心听到耳边啾啾的鸟啼里夹杂着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声。
那踩在枯叶上的动静离她越来?越近。
刚要回头?,冷不防有什么东西撞了上来?。
对方恐还?不及她胸口高,四肢僵硬得发抖,扑在身上的衣衫都沾满了寒夜冰冷的气息。
瑶持心下意识地伸手去?扶。
怀里那惊慌失措的少年冲她扬起视线。
几乎是?在同时,破晓的天光洒了大半在他眉眼之间,灿烂又鲜明,照亮了一张狼狈却清秀的脸。
她当场愣在原地,和对方一并惊得目瞪口呆。
这副她再熟悉不过的容颜,这张即便稚气未脱,可五官依稀如?旧的脸,这曾经因为替她挡法阵而无故受伤后,才为她所知的模样。
“奚临……”
她目光讷讷的,开口的瞬间,眼泪一下子就要掉出来?。

第143章 遥远的世界线(一)她可以,一直在这……
当初追查叶长老时,他曾不慎变作?了幼时的形貌,就是这个样子。
她记得一清二楚。
绝对错不了。
瑶持心被神石从封印现场仓促拽走,浑浑噩噩地游荡在时间的缝隙里,不知去过多?少地方,又经?历了多?少时光,脑中充斥着至亲的背叛,对全部认知的动摇,痛苦凌乱得不知该怎么是好。
此时此刻,在这遥远而陌生?的时空突然看到他,心里竟莫名有些酸涩,又酸又委屈。
好像每次她迷失在光阴里的时候,第一个让她安下心来的,总是奚临。
瑶持心忍不住伸出?手抚上少年青涩的眉眼,在对方怔忡不解地注视下,自己?却先哭得乱七八糟。
泪水怎么也止不住,稀里哗啦全砸在衣衫上,把犹在气喘吁吁的少年看得无措又茫然:
“姐姐,你……”
她顾不上回答,只?满目迷蒙地仓惶打量四周。
所以这里……是三千多?年以前吗?
是奚临提到过的,那个三千年前……
古老的南岳旧址和数千年后一样并不怎么富饶,天空像蒙着一层化不开的浓雾,白得不见底色。
但山林很葱郁,无论是花草还?是树木都?生?得蓬勃茂盛,过于鲜活的晨曦从枝叶中绚烂地照进林间,每道碎光皆晕着柔柔的辉芒。
灌木丛中零星长着在关山村得见的那些奇花异草,也有在洪流天坑尝过的酸浆果。
——“一种叫株玉的野果,晒干后用来做蜜饯能存储一个冬天。”
——“每逢春夏之交,我娘就会带着我们上山采摘,除了这个之外别的也很丰富……”
昔日?他无意中脱口而出?的点点滴滴,在此都?有迹可循。
而彼时的小师弟尚未知人?间疾苦,眸子崭新得像刚用水洗过,清澈得一眼能望到底。
“喂,你谁啊?”
那头?追着少年而来的一干壮汉骂骂咧咧地站在不远处质问。
“知不知道这是咱们‘金娘娘’看中的货。”
“劝你识相的,把那小子交出?来,还?能捡回一条小命,否则大?爷连你一块儿揍!”
被打断了心事的瑶持心收回目光,低头?拿手擦去眼泪。
感觉到揪着自己?衣摆的小奚临一下子绷紧身体,她不着痕迹地将他轻轻拽到背后。
她这会儿心情?本来就不好,对着这上古时期的败类更是没好脸色,于是二话不说,扬起袖子甩了个杀气十?足的大?招过去,当场连人?带树掀翻一片。
在此等灵气稀薄之处,因有碎片的加持,简简单单一道符咒也显得格外神通广大?。
大?师姐陡然觉得自己?现在强得可怕。
她一拂袖,脾气很暴躁地开口:“快滚。”
走狗们在地上叠成一团,闻言立刻听话地爬起来十?分麻溜地滚了。
一直等着这帮人?消失在密林尽头?,瑶持心这才重新放下警惕。
她当然不知道“金娘娘”是哪路货色,不过冲着奚临而来的,多?半图他的“眼睛”,八成是“猎人?”错不了。
这传承多?年的职业比王八还?能活,三千年后自己?便吃过亏,如今可谓是新仇旧恨一起算。
收拾完了地痞流氓的大?师姐在原地里站了一会儿,身形却僵持着没有举动。
即便知道背后有双眼睛盯着自己?,她却并未第一时间转过去。
内心忽然浮起一股近乡情?怯的犹豫。
对师弟的童年时代,仅仅只?有听来的那段故事,别的她什?么也不了解,也不知这是他几岁的年月,更不知他是怎样的性情?。
自己?出?现在这里……
真的好吗?
瑶持心迟疑着回过头?时,视线先就触及到少年那近乎崇敬和震撼的神情?,直白热烈得像有火焰跳跃,分明?是认为她厉害得不行。
她一下子怪不好意思的。
毕竟刚刚那一招全是仗着资历和神器,又是在这种灵力受限的地方,所以看上去显得高深莫测,瑶持心对自己?什?么水平再清楚不过。
能得他这种倾慕的瞻仰,良心上多?少受之有愧。
她沉吟了一声?,原想问问他是不是碰着什?么麻烦了,“你……”
几乎是刚开口,少年便扑上来抱住了她的胳膊:
“姐姐!”
“姐姐求你,救救我哥哥——”
那天晚上的大?山湿气极重,说不清是细雨还?是浓雾,古老的山林深处,火把的光与?烛灯一并朦朦胧胧。
瑶持心站在岐山部的结界之外,看着村民们将她救下来的男子手忙脚乱地抬走,满村的身影皆因有生人造访而进进出出地忙碌着。
年迈的族长和一干守村的男丁如临大?敌地在门口戒备,一一向她询问细节。
直至这一刻,瑶持心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从前奚临口中提及的那个突兀出现的神秘女子,或许当真是她自己?。
帮他击退了追兵,把同村受伤的大?哥从“猎人?”的手里救出?,再一路护送他们回到部族。
“抱歉姑娘。”
老族长咳嗽着叹息道,“我族千年来辗转于水深火热之中,不得已而为之,冒犯之处还?望多?多?海涵。”
瑶持心听见自己?心不在焉的声?音正回答:“没关系,你们也不容易。”
她可以肯定,白日?里那片树林除了她再无旁人?。
如果这是“奚”第一次下山的遭遇,那随他回到山村,又与?自己?模样如此相似的……现在想想,的确没有第二个可能了。
——“你真的没有去过三千年前吗?”
所以,不是轮回转世,不是上辈子,是因为噎鸣石的缘故,三千年前,奚临才会遇到跟着神石“逃逸”而来的她吗?
可她对此全无记忆,不管师弟曾经?与?她有过怎样的经?历,于此刻的她而言,这都?是真真切切地头?一回。
那么,自己?之后的一举一动……
又会不会影响到未来呢?
月色漫上了古时凄清的夜空,旷远的大?山安静得能听见每一缕吹过的风。
瑶持心在岐山人?给她安排的住所内漫无目的地发呆。
脑子里装了太多?东西,好像从大?战开始,一波接着一波就不曾让她消停过。
想得越多?,越感觉思绪纷繁得找不到头?尾。
她有一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茫然。
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却在这时,门外隐约传来人?声?。
“阿奚?”
听着应该是奚临的母亲。
“你在这作?甚么?这么鬼祟又不敲门,可不是待客该有的规矩哦。”
瑶持心回过神,妇人?已推着小少年站在门边和颜悦色地冲她笑:“姑娘,打扰你休息了。”
而奚临似乎不太敢直视她,反倒颇为局促地站在那里,不自然地搓着两只?手。
“没有。”
她连忙摆手示意,“没事,我一向睡得晚,可以随便打扰。”
说话间,目光却忍不住落在年岁尚小的师弟身上。
兴许是发现瑶持心在看他,他飞快把手背到了身后去。
她清清楚楚地瞧着他的小动作?,眼角的弧度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
感觉好可爱。
那时候的师弟还?没那么重的心事,跟昔年被法阵变小后的状态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尽管是同一副外貌,但现下他整个人?的气息就是更明?媚一些。
是真真切切,不含阴霾的少年气。
“阿奚。”
瑶持心抬起手一招呼,他竟真的就听话地过来了。
大?概是想跟她说些什?么,又碍于母亲在场,奚只?看了她两眼又把视线悄悄挪开,很板正地道了两句谢。
然后不知因何缘由,分外抱歉地欲言又止。
“对不起……”
他抿起唇,好似非常遗憾地望向她的裙摆,再抬眸时,眼里都?是歉疚,“把你的裙子弄脏了。”
瑶持心才想起先前背了伤者,衣衫沾上血,她不以为意地摇头?朝他笑笑:“没关系的。”
怕他在意,忙补上一句,“我很多?这种裙子,脏了一件不算什?么。”
“最要紧,是你没事就好。”
她伸手落在他发丝上时,能觉察到少年紧张且怔忡的反应。
可他没有躲,反而一瞬不瞬地注视过来。
那表情?落在她眼中,和从前他看自己?时几乎有七八分相似,说不出?为什?么她心里有点难受。
奚临,你……
“姑娘。”
一旁的妇人?恐是觉得这样唤她不大?方便,自然而然地问,“敢问姑娘怎么称呼呢?”
“我们岐山人?均是单名,我叫实,瞧着也年长你几岁,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我小实姐。”
不介意。
瑶持心心想,我叫你娘都?使?得。
她原开口要回答,“我姓……”
然而“瑶持心”三个字到嘴边,居然怎么都?说不出?声?来,她尝试了好几回,边上的奚跟他娘均面露好奇地围观她一个人?当哑巴。
无形中好似有个什?么屏障,会将她企图道出?的名姓自动抹去。
莫非是因为自己?不属于这个时间段,所以源于未来的“瑶持心”便不能轻易出?口么?
阿实正在奇怪:“姑娘?”
瑶持心有意换个名试试:“奚……”
她叫“奚”的刹那,对面的少年不解地抬起了头?。
“……临。”
尾音落下的瞬间,他娘已经?了然于胸地抚掌颔首:“原来是‘临’姑娘啊。”
于是她在这个山村内,就此拥有了一个全新的名字。
“临姑娘。”
“临姑娘,早啊。”
当朝阳又一次从斑驳的山林间爬上树梢时,瑶持心独自穿过村落,站在矮坡上迎着破晓的黎明?深深吸了一口气。
群山正渐次苏醒,大?公鸡嗓音洪亮,农忙的岐山人?却已扛起工具在地里劳作?了。
叫不出?名的鸟雀成群结队地在梢头?转悠。
空山轻灵而幽静。
直到现在她还?是感觉这一切像一场极度真实的梦。
那个存在于浮屠天宫外混乱不堪,且支离破碎的战场遥远得仿佛下辈子的事了,此处没有战火,没有纷争,没有需要她挣扎两难的困苦。
美好得像个世外桃源。
是把她从无助迷茫里解救出?来的一线微光。
一定要想个明?白吗?
不明?白,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吧。
不去在乎所谓的封印,未来过去,什?么因什?么果,索性把所有都?抛诸脑后,就顺着心意过一日?是一日?。
反正,那些也是几千年后的困扰了。
她可以一直在这个地方生?活下去……
她能一直在这个地方生?活下去吗?
约莫是觉出?她的心思,噎鸣碎片颇为识相地沉寂着,没有无故干扰她的想法,也没再轻易将她带去别处。
瑶持心喜欢这里。
有她喜欢的氛围,也有她喜欢的人?。
“姐姐!”
矮坡下的少年两手捧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纸包,仰头?唤完,不等瑶持心回应,已经?兴冲冲地跑了上来。
她想也不想开口:“奚……临。”
而后险之又险地把末尾的字放轻了声?音,权当是口误,看着小阿奚一路将什?么好东西捧到自己?面前。
“我早起去摘的松子,娘刚刚炒好的,你尝尝看。”
“嘶,好烫……”
她拣了一颗又放下,听他指着手里的零嘴解释。
“我提前剥好了一些,那边是带壳的,这边才是我剥的,就是可能有点凉了。”
瑶持心同他将纸包摊开放在光滑的大?石上,气候已近仲冬,还?好山坳的风不大?,她一面摸摸耳垂给自己?的手指降温,一面跟小奚临对坐着剥松子吃。
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唤她“临姑娘”,年纪小些的也叫“临姐姐”,可她家奚临总固执地要叫她“姐姐”。
“你早饭就吃这个啊?”
她边剥边问,“先前我不是买了好多?补品吗?特地给你娘备了一个月的鸽子蛋和鸡蛋,你还?小要长身体的,看这么瘦——你娘没煮给你吃?”
瑶持心知道师弟小时候饮食上稀缺,但没想到这样稀缺。
岐山村瞧着人?丁不少,可是太靠山吃山了,粮食本就紧张,遇上天灾饿死人?都?不是没可能的事,碍于“眼睛”的麻烦,又不好常外出?采买。
因此她刚住下不久,就把身上值钱的饰品全当了,换回几大?车吃的用的。
好歹能让他这个冬天吃到肉食和新鲜的果蔬。
她想把他养得白白胖胖,健康又壮实……像她当初承诺过的那样。
小奚临把松子仁一颗一颗排在她顺手的地方,说吃过了。
“我娘说多?吃松子对女孩家比较好。”
瑶持心随口疑惑:“啊?是吗?”
“嗯……”
他点头?答得很笃定。
大?概这也是他眼下能给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了,便信誓旦旦地重复,“我娘说的。”
“那我谢谢你了,我要多?吃一点。”
纵使?是少年时,师弟还?是很黏她,比瑶持心想象中更爱跟着她。
虽然仔细想想,自己?也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因而总不明?白他的喜欢从何而来。
但又觉得这样挺好,她喜欢跟他在一起。
从前是,现在也是。
无论是哪个奚临,她都?喜欢。
说话间便有山风拂面。
隆冬的风哪怕不凛冽也一样刮得皮肤生?疼。
“诶。”
她是修士没那么依赖御寒之物,当下解了斗篷替他披上。
须弥境里的大?部分法器,瑶持心都?能用,诸如大?衣柜之类,可保她衣食无忧,拿去集市卖几件就够村子吃一年的了。
不过偶尔需要避着人?。
她低头?将他脖颈的带子系好,“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多?穿点。”
“我之前不是给你买了好多?衣服吗?四季都?有,冬天的也有,有袍子有披风,为什?么不拿出?来穿呢?”
瑶持心说着一转眸:“是不喜欢吗?”
任由她穿戴的阿奚并未言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头?:“姐姐。”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因为……”
她这两个字脱口而出时,眼前闪过的?是最早最早,大劫夜里救她于水火的?身?影,是在瑶光山小院内,不厌其烦教?她术法,在迷惘鸟嘴下护她周全,为了?替她拿到兽角兽骨万死不辞的?人。
是现在的?他一无所知的?三千年后……
是奚临。
对面的?小阿奚眼睁睁看见当自己问出了?这个问题后,她双目蓦地?就红了?,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连忙道:“没有。”
“我没有不喜欢,我很?喜欢的?。”
“我只是、只是舍不得穿……等我回去了?,立马就换上。”
他上前一步想拿袖子替她擦眼泪,又迟疑了?一瞬,像怕袖子太脏似的?,先在自己衣衫上抹了?两把,才小心翼翼地?探过去。
“姐姐,对不起。”
他满心愧疚,“你不要生?气。”
瑶持心先是摇了?摇头,继而才握着他的?手拿下来,很?抱歉地?笑道:“不关你的?事。”
“以后……”
她模棱两可地?顿了?一下,“以后你会知道的?。”
很?快将至年关,到了?隆冬,大山里三天两头有雪,农活儿基本都停了?,清闲无事时,岐山部的?村民会拎着自己酿的?酒,烤的?鱼,或是腌制的?肉干去各家各户串门子。
因为是外?乡人,山中几?十年也见不到的?稀客,瑶持心的?住处总热闹得人满为患。
以前仅仅是从奚临嘴里听他说起族民和亲朋,如今亲眼得见了?才知道原来他更肖似母亲。
小实模样生?得清秀,小阿奚几?乎继承了?她大半的?气质,眼角眉梢俊秀得比旁的?小少年们都要齐整,唯有身?高体?型更像其父……
不过也得在很?多年后,等他长大才看得出来了?。
虽是清秀纤瘦的?女子,他娘在整个岐山部的?地?位居然不低。
毕竟需要保护族人的?安危,山村不讲究男女尊卑,只以“眼睛”的?能力作为衡量实力的?标准,“眼睛”强大的?才能跻身?守村人的?行列。
小实的?眼目由于威能罕见,所以差不多算是部族颇具话语权的?几?个人之一。
尽管长相?斯文秀气,她言行举止却?常常大开大合,瑶持心三两句话就能让她笑得见牙不见眼。
“是真的?吗?外?面真的?有那么神奇的?妖兽,还能分裂出好?多个自己?”
“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临姑娘去过中原么?”
“临姑娘这么见多识广,怎么会没见过。”
“那中原的?大城镇都长什么模样啊?”
围着火堆而坐的?人们即便不知瑶持心的?来历,可依旧很?信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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