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更新中by烛萤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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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我终究成了王,今日之后,王座上的人是我。”
顾茵没再说话,她只是用毫无情绪的、甚至连悲伤都没有一丝的眼神看向他。
她的眼神激怒了年轻的储君:“您知道我没有任何后台一路走过来,有多努力、有多吃力吗?!”
“如果不和神殿妥协,我根本走不到现在的位置!”
顾茵淡然道:“那是你的问题,不是冉的问题。”
她说:“你比不上他。”
“我就是冉,你在说什么?”年轻的储君皱眉道:“也罢,今日天色已晚,你先去休息吧。”
“等等。”顾茵拦住他。
“还有什么事?我觉得帝师今日疲惫,有事明日再议吧。”储君挥了挥手,向前走去。
下一瞬,他的身形顿在了原地。
一点寒芒亮起,血光从他喉间贯穿。
“果然不是冉。”顾茵收回了剑。
她杀死冉的剑,剑名人间。之前放在宦官手上的,不过是临时拿的另一把普通铁剑。
十年养成期内,她除开经营,就在练剑。
只是她从未出过剑,也从未杀过人。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3000年后,她手上毫无血腥,而3000年前,她用她弟子的剑,杀了假冒她弟子的人。
她下山之前,冉的剑出现在剑冢之中。
顾茵看到那柄剑的时候,他的信件刚好传达。
她只是来看一眼,王座上的人是谁。
是背弃道路的弟子,还是伪装成他的恶念。
冉瘫倒在地,只留下一地血腥,丝丝缕缕的血液从他的皮囊之下流出,原地留着的,不过一张画皮。
【智慧之神的手段……这位神明非常喜欢以智慧制造各种诡计,看起来是神明亲自出手,怪不得你为冉准备的护身道具全部没有用上。】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还有3次读档机会,要回去救冉吗?】
“不回了。”顾茵说,“我们面对的是操控时间的神明,他们杀死冉的节点之中,绝对有神在那守株待兔。”
“就算你回到我初次见到冉的时候,这次我也救不下他。”
【接下来怎么办……马上就是登基仪式,你把登基的王杀了……趁着人没来赶紧跑吗?】
“不。”顾茵拿出一个玉盒,收敛好地上的人皮,甩手道:“接下来我就是冉,我来登基。”
【?】世界之灵MOD库打出一个问号。
“历史的惯性只是需要一个冉,一个将社会发展到那个地步的帝王,无论他本质是谁,都无所谓。”顾茵打开世界之灵MOD库,购买技能[认知修改]。
一个只要氪金就能改变记忆的技能。
“我会把原本的路走完。”她淡声道:“对于历史来说,这位王者无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是微不足道的事。”
她招来之前的宦官,道:“帝师已经先行离去,接下来为我准备好登基。”
认知被修改的宦官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
“遵命,女君。”宦官颔首,下去准备。
顾茵忽然想起来什么,叫住他问:“对了,称号应该叫我什么?”
“冉皇?”宦官站住,奇怪道:“您的皇号不是早就定好了吗?”
“……没事了。”顾茵摇摇头,示意他下去准备。
【你胆子……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世界之灵一改它无事不出声的风格,急得疯狂发冒冷汗的表情包:【你在神明的面前偷梁换柱啊!我不认为这个技能能瞒得过神明啊!】
“但他们也不是真正的神,我试过了,我蹲在一个地方十年,他们压根没找到我。”顾茵走向宫殿之内,她要去更衣,“除开那位主持时间的神,剩下的我估计并不是神明本体。”
她笃定道:“你忘记灵气复苏之前因我而起吗?我对这个世界灵气总量的评估不会有错,这个世界,根本无法承载七个神明的正体。”
【算了……我帮你一起改吧,性别方面你要改吗?】
“你是说让其他人看到我默认是男性?”
【是的。】
“不需要。”顾茵摇头说,“我会消除所有之前伪王的痕迹,我会是世界上第一个人皇。”
“现在对皇帝根本毫无定义,我就是第一个定义。”
“评论帝王本就是功绩,他们提到我的名,就方知是我。”
十年在位的伪王,还有人皇的性别,于历史之中,本就微不足道。
她若为第一个人皇,后世根本不会为此感到惊奇——她就是帝王本身,无需在前面加上任何的性别限定。
时间一闪而逝。
上一次参加登基仪式,仿佛还是在昨天。
顾茵本以为自己会参加冉的登基仪式……
没想到不过是一天,她杀了即将登基的帝王,反而自己鸠占鹊巢,即将登基为帝。
之前的仪式一步步走完,顾茵身边一直有礼官提醒,未出差错。
很快,登基来到最后一步。
七神祝福。
七大神殿的神官依次出现,十年前的阴影已经在他们脸上消失,这次的登基,每次彩排都无比顺利,神明的力量也毫无疑问的引动过。
想必这次正式登基也……
祝福完毕之后,第一个神官愣在原地。
神明……没有赐福给这位帝王?
“来人!”他当机立断,飞速后退道:“护驾!人皇有问题!”
“她不是真正的人皇!七神没有给她赐福!”
第177章
神官四处寻找地方躲藏,他已经喊破了这个人的正体,不知道她还会做些什么,他现在必须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他不相信这个人废如此之大的力气,假扮帝王出现在这里,除开登基之外,她必定有更大的图谋!
现在他揭穿她的目的,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等着自己。
神官的声音极大,响彻整个高台,加上扩音术的效果,想必小半个王城都能听见。
但他耳边一片寂静,又从极远的台下传来热烈的喧哗。
怎么回事?怎么他们都没有反应?
神官抬头看去——他入目所见的,是一场正在上演的默剧。
声音于此地剥夺。
其他的神官也纷纷指着那位不知从何而来的王,从表情上看去,他们必然言辞激烈。
有人挥舞手臂,有人原地跺脚,还有人和附近的守卫指手画脚……
所有神官都发现了这位王并非他们选出的那位。
在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换掉冉之后,有人以他们更无法理解的方式换掉了他们准备好的新王。
而她就站在这里,若不是七位神明没有赐下祝福,他们甚至没发现任何不对!
来自智慧神殿的大神官看得出来,现在所有的神官都在揭露她的罪行,而这份本应该响彻天地的声音被剥夺。
现在的场面,在台下的人看起来,更像是某种为帝王的登基高兴到不能自已,欣喜快乐到极致,以至于手舞足蹈的模样。
“嘘——”站在人群中央,一席深红礼服的帝王将一根手指竖在嘴唇中央,十二重冠旒之下,她的神情模糊不清:“现在是重要的登基仪式,请保持安静。”
——她做了什么!她绝对做了什么!
一个极大的,静音的场地笼罩了这里,让所有除她之外的人,都无法发出声音。
神官能听见在某个区域之外,有人说话的声音传了过来。
七大神殿的神官们对视一眼,同时向着外圈猛冲。
他们刚刚跑起来没有几步,就被突然出现的士兵们拦住脚步。
这些士兵们是神殿卫兵,原本守卫的,应该是皇室的禁卫军,但这几年,神殿的势力越发庞大,他们开始不满足于仅仅侍奉神明的清高,而是开始谋求世俗的权力。
神殿的护卫们,就是其中之一。
“让开!”神官们无声咆哮道:“你们怎么敢拦我!”
他们迎接的,只有神殿护卫们严峻的表情:“这里居然有人胆敢上台闹事,是我们护卫不严,我们这就把他们带下去。”
顾茵带着肉痛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这里。
认知修改,改的每一个人都要钱,她的代币就像是流水一样花了出去,好在只要改一次,只要他自己没有挣脱,效果就是永久性的。
登基之前,顾茵摸清了仪式上的守卫和布防图,将所有守卫的记忆和认知都进行了修改。
很贵,但好用。
被带下去的神官们很快进入天牢,并被分开关押。
在天牢之中,他们发现一直持续的禁言术消失了。
好消息:他们可以出声了!
坏消息:都是单人牢房,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办……每个神殿留在登基仪式上的人都不多,就算多,以她能轻而易举策反神殿士兵的能力,剩下的人有多少都不够用。
这是个对神殿毫不留情,也没有任何尊敬的王者!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人即位!
如果现在不阻止她,等她真的登基成为帝王,他们的下场绝对比现在更加凄惨。
已经在神殿被荣誉和称赞包围了十多年之久,他们已经和神殿无法分割,如果失去神殿,金钱、权势、地位……所有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所有神官都无法忍受这一点。
神官们在牢房之中行色不一,有的在对神祈祷,有的在原地踱步,有的脱口大骂……
似乎过去很久,又似乎只是过去片刻。
每个神官都下定了决心——绝对不能让她登基。
他们纷纷拿出神器的遗留,开始解放上面施加的咒语。
顾茵站在高台之上,俯瞰王城。
【任务马上就要完成了。】等了许久的世界之灵MOD库不禁问道:【快登基啊,你还在等什么,现在任何阻止你的人都没有。】
“我在等布景。”顾茵看着灰色的城墙与城外旷野的交界,灰色与绿色在她眼中界限分明,“我需要一场绝对的、无法否认的登基,在今日之后,无人再敢质疑。”
世界之灵疑惑道:【你要亮拳头?但现在没有目标给你。】
“马上就会有了。”顾茵毫不着急,她甚至有空跟台下对着她的百姓们挥手,“他们无法出声,现在行动还受限,必定会用真正的行为让世人明白,我是不被七神赐福的王。”
“你看……这不就开始了?”她看着遥远的天边,天色在骤然之间暗淡下来,太阳被黑色笼罩,短暂又真实的黑夜之后,九个漆黑的太阳不知何时升起,悬挂于王城之上,见证到这一幕的人们纷纷惊呼,声音之大,不亚于城中响起惊雷。
与此同时,以灰色的线条为交界,城墙之外的大地,成片成片的枯萎,黄褐色像是跨越了季节,从秋季眨眼间挪到春天。
太阳的神明剥夺天光,生命的神明设下枷锁,大地的神明抛弃王城。
尽管它们只是神明遗留的遗留,只是神器留下的残存力量,对于王城来说,依旧是灭顶之灾。
新皇登基是一等一的大事,不少人为此特意从外地赶来瞻仰新皇容颜,城门口摊贩与人流络绎不绝,现在他们都被隔断于此。
很快有人发现,天上的九个太阳,是九个枷锁,它们牢牢锁住王城,让任何人不得进出。
漆黑的锁链自太阳之中降下,落在城墙边缘,它们拉升着王城抬高,被留在地上的人群只见到漆黑的光幕从王城之中升起,还没来得及进入的人留在原地,纷纷傻眼。
“太阳发怒了!”
“太阳神生气了,快跪下!”
“新皇激怒了神明,她不能登基!”
人们四处奔逃,六神无主,但在逐渐浮空的城市之中,这些举动都毫无用处。
很快有反应过来的,冉原本的竞争对手,开始在城中大声呼喊,在突如其来的变故与惊吓之下,找一个看上去相对而言最有错处的人,是性价比最高的事。
“祸患!她是祸患!是灾厄!”
“灾厄!我们不要灾厄做王!”
似乎喊的人多了,这便成了正确的。
原本伏地的臣民们纷纷站起,呼喊着让新皇直接让位的口号。
“某种意义上,他们还真说对了。”顾茵双手背在身后,眉眼低垂,她的神色温和、平淡,又仿佛空气一样无迹可寻,她身上有一种雕琢完毕只缺面容的神像上,默默散发着的无名慈悲。
她没有生气,甚至都没有为他们感到悲哀。
“太阳将予我赐福。”
她抬起一只手,鲜红的火焰环绕其上,炽热的温度笼罩周身。
【降临】
与角色们好感度足够高,就可以发动的技能,让角色的能力切换到自己身上,一只只能有一个人,持续时间不等,但冷却时间都很长。
阳炎的技能:红莲之火。
火焰于她手中,从极致的燃烧变成极致的内敛,一柄深红的长弓从她手中出现,其上浮动着岩浆般流动的深红光泽。
弓箭之上,并没有弓弦。
但她还是拉弓,满弓。
弓满如弦月。
金色的光芒在弓弦上汇聚,如同灿烂的金色太阳落在她的手中。
它太过耀眼,在极深的黑夜里,哪怕看着会让人眸光刺痛,依旧有许多人选择盯着这柄如同阳光的利箭。
——看它离弦而出。
一箭射出,则九天日落。
一箭分为九箭,九箭分为百箭,百箭分为数千箭。
数不清的箭雨仿佛一条灿烂光辉的银河在黑夜之中闪耀,它们逆流而上,毫不停歇地冲垮所有枷锁,再刺破所有太阳。
于是传说伊始。
3000年前,人皇一箭,银河自天而降,粉碎漆黑的太阳。
呼喊的所有人都卡了壳。
这是不属于人类,乃至超越人类极限的力量。
是属于神明的力量。
如果有人掌握了神明之力,那么她到底是人,还是神?
天空骤然明亮起来,九颗太阳消失的地方,九道光柱出现,所有光柱都聚拢在登基的高台之上,人皇身上鲜红的长袍与深红的冠冕都闪闪发光。
仿佛上天特意于天穹之上捅破窟窿,只为看她一眼。
新的人皇没有任何神明赐福,但她说:“沐我光辉者,我将予你赐福。”
太阳、生命、大地,三位神明的力量,只是成为了她加冕路上的一小步台阶。
不知事的孩子们哭闹不休,父母们连连哄着他们,老人们走出房间,刚刚摔倒在地疼痛难忍的老人发现,只要站在光辉之下,自己身上的伤痛——除开刚刚摔的,还有陈年老伤,都在逐步好转。
“阿母,阿母,我的牙不疼了。”摔破了嘴唇,断了一颗牙的小孩子裂开嘴,快乐地笑起来。
“不疼了就好。”母亲慈爱的看着他,揉了揉他的头发。
她身上之前做活导致的沉疴也好了不少,她之前为了去生命之神的神殿获得一次赐福来治疗,要攒许久的钱,而这位人皇……
她强大而又仁慈。
令人心折。
地面动荡不休,刚刚升起的王城还没来得及乱起来,宵小只是刚刚生出心思,想学着平民们走到阳光下生出赐福,便浑身如同针扎一般疼痛。
不到片刻,在之前想要趁机烧杀抢掠一番的人,全部皮肤发红,仿佛被丢进开水里煮过一样,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在弄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之后,这些人都被狠狠唾了一口。
人皇是如何分辨出来的这种事,此时已经无关紧要。
哪怕是对人皇毫无概念的人,此时也在心里生出了同一个念想。
——她是再合适不过的王。
王者,心怀慈悲,而身怀利剑。
神明的力量消逝,王城回落大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天空骤然亮起,原本绿色的旷野上,出现了一条灰黑色的长线,它从天际开始蔓延,目标明确,就是和王城的城墙接壤。
这些线不止一条,足足四条,在四个方向汇聚。
是妖魔的军队。
以往散布在山林之中,从不骚扰王城的妖魔,从四面八方赶来。
战神收回祂笼罩在城墙之上的威压,觊觎着血食、又忌惮着神明之力,被庞大的人群吸引于此,又迟迟不肯离去的妖魔们,在此刻终于感受到神灵障壁的削弱,等待许久的飨宴即将开始。
城墙的威压正在消失,祂最后一点点残余的影响,让曾经在上面吃足了苦头的妖魔们纷纷看向彼此,等待着有人迈出第一步。
于城墙上巡视的士兵们看到了妖魔,刹那间,他们脸色苍白,好在还有人尚未失去理智,他拼命撑着恐惧敲响警钟,毫无节奏可言的钟声响彻天地。
恐惧是会传染的毒药。
在极致的恐惧与死亡的威胁之下,许多人看到了自天际开始翻涌的灰色浪潮。
那是一个个只在长辈与外来行商们的口述之中听闻过,曾经与王城人极为遥远的妖魔。
士兵们看向之前一箭射九日的人皇,心中生出莫大的勇气。
他们纷纷取出自己珍藏的武器与盔甲,决定与妖魔殊死一战。
就在他们纷纷就位之后,天空下起了雨。
雨水落到兵甲与刀刃上,它们纷纷以远超常理的速度开始腐败。
片刻后,甲衣与刀刃之上,全部生满锈迹。
战争的神明剥夺庇护,海洋的神明更改天候,锻造的神明腐朽勇气。
之前的震动还让不少建筑垮塌,伤者不计其数,一些建筑的结构发生了变动,天牢之中,原先被关押其中的神官们挣扎着爬出。
他们原本的意气风发不再,形容狼狈,却满是得意。
“妖魔即将攻城,我们只要进入神殿,就可以全身而退,这位人皇……如果她不走,必将与城陪葬,如果她走了,她绝不可能登基为皇!”
妖魔汇聚成一片黑色的海。
不断涌动的色泽交织在一起,被困在城外的人们紧急靠近城墙,被城墙残留的威压庇护。
城楼上的卫兵们见状,纷纷垂下一条条绳索,供人攀爬。
在城墙之下,是不断缩小的隔离带。
微小的狭缝带来给人的生路,但这条城墙脚边唯一空白的区域,就像是被墨水不断侵染的白纸一样,被不断靠近的妖魔试探着。
所有站在城墙边缘的人们都面露绝望。
他们所见的,是近乎无望无际的黑色海潮,要命的海潮。
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他们又无法离开这里,除了向城内移动,他们别无选择。
于此刻,他们看着高台之上的王者,第一次产生怨言。
为什么不老老实实接受七神的赐福呢?
老实接受不就没有这种事了吗?
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们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啊!
自这个世界有妖魔开始,虽然神明们要的很多,但神明至少不会让他们直接面临死亡的威胁,让他们活不下去啊!
之前的人皇兴修神庙,大兴土木,征召徭役,但至少没有让人活不下去……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人皇要拒绝神明。
七神的神官也不懂。
他们基本都是妖魔降临之后才出生的孩子,都有过困苦的童年,以及被神教拯救的过往。
自这个世界上出生开始,到他们长大的每一天,神都几乎无所不在,神明的力量庇护着所有人,因此成为神明信徒是自然而然的事。
不光是他们,还有许多的平民,都至少是神明的浅信徒,哪怕是最顽固的老人,也会信仰一个神明。
这对他们来说,是理所当然,恐怕再过不久,神的信仰就会成为每个人认知里,世界规则的一部分。
人无法超越自己的认知,尤其是交通并不发达的3000年前,信息的更新极为缓慢。
战争之神的神官看着远处的高台,狼狈的脸上露出冷笑:“神所赋予的,依旧可以剥夺,她身上的力量看样子和太阳与火焰的神明相关,等神器回归,我们必将给予她重创。”
“我得去找找太阳的神官……居然会出现这种渎神者,这是他们监管的失职。”战神的神官喃喃自语着,开始寻找不知道在哪的太阳神官。
神殿之间彼此都有感应,找到其他的神官不是太困难的事。
很快几大神殿的神官聚集起来。
“现在怎么办?”
“等。”智慧神殿的神官道:“我们供奉的神器现在都在时间之神的那里,等神器到来,我们自然可以镇压外面的妖魔,还有这个不合格的人皇。”
“那我们得等多久?”
“不知道,但应该快了。”
“我们必须以雷霆之势解决她,不留给那位人皇一丝喘息之机。”
她对于神明的敌意太大,且不知从何而来。
“太阳的神官,你对于她的力量有头绪吗?那明显是太阳与火的力量。”
“我没有……那应该是一位窃取神明力量之后,便骤然膨胀起来的凡人,我已经感受到,她身上来自神明的力量正在衰弱。”太阳的神官感受着说,“她身上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十分强大,但神明有眼,祂正在收回她身上的力量。”
“我们只需要等到她最衰弱的时候,用神器的力量一鼓作气解决所有妖魔,踩着她上位即可,神明的声望将会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智慧的神官补充道。
“那么,神器呢?”
“我们只有神器的拓印,不要说解决掉妖魔了,能自保活下来,就是万幸。”
顾茵也在等。
她在等阳炎的持续时间结束,用短暂的空白换一个致命一击的机会。
如果她猜得没错,神殿的力量绝对不止她现在看到的这样。
他们必定有一个真正的主心骨,而这个主心骨,现在不在。
顾茵看向视野尽头的神庙。
她对神庙并非一无所知,对于七神都有了解。
少了时间之神,那才是真正的,七神的核心。
如果时间之神的神官不在,他必定会在别的地方……
顾茵对此有着猜测,但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连世界之灵MOD库都没有告诉。
这是她不得不为之的谨慎,如果时间之神是导致这一切的元凶,她一切的话语和行为都不过是可以倒放的录像。
时间之神并不知道她可以读档,就算从她的言语中有所推断,也不会知道她能读档多久。
七天之前。
冉成功通过人皇试炼,他依旧觉得不可思议,仅仅是依照老师教给他的一切,他便成功过五关斩六将,再过不久,他就要登顶至高。
如果他成为人皇,定会完成老师的愿望。
对冉而言,没有老师就没有他现在的一切。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经过登基的演练,走一遍七神赐福,然后静静等待七天之后的登基即可。
十年过去,苍老得极为明显的上任人皇走来,他绕着冉走了一圈,嘴里啧啧道:“年轻……真是年轻啊。”
他身上有一种不自然的腐朽之感,苍老、年迈。
花白的头发很难让人相信,他十年前不过正值壮年。
“你太年轻了,接任人皇并不是个好选择。”他用浑浊的眼睛注视着年轻的继位者,“希望你的信仰足够虔诚吧,现在的你,除了乞求神明保佑,还能做什么?”
“你说得太多了,岷。”
女人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在他出声之前,两位人皇都没有意识到,这里还有一个人。
一个年轻的、美貌的,穿着华丽丝绸长衫的女人。
如果是平时,冉会以为她是岷王的妃嫔。
但现在,是登基仪式的演练,马上会到来的,是七神的神官们。
不会有后宫的妃嫔出现在这里,更别提只要冉一登基,她们所有人,几乎都会被遣散。
这些笼中的鸟雀们为自己的命运担忧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有胆子出现在这里呢?
再加上她身上比起冉的常服还要华贵的衣衫,衣衫上绣着日晷的暗纹,她的身份呼之欲出。
时间之神的神官。
她不知道已经在这站了多久。
“大神官?您怎么会在这里,今日不是只有副官会过来吗?”岷走到冉的身前,淡然问道。
这位即将退位的人皇拿出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威势,冉看在眼中,还是觉得他和时间之神的神官有着天壤之别。
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狐假虎威的老狐,对着借给自己皮囊的虎伸出獠牙。
虎只是看了他一眼。
“啊……因为我并非来自于这个时间。”时间之神的神官微笑着说:“现在的我还在自己的居所之中,对神祈祷。”
“那您从何时而来,可是有什么预言?”岷的态度显得小心而谨慎,他转过头,对冉慎重地介绍道:“这位是时间之神的神官,七神之首,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据说她可以跨越时间的结女士。”
“古代以绳结计时,因此我叫结,很合适的名字,不是吗?”结微笑着,深邃的瞳孔看向面前的两人,“你这么说,我确实是有一个预言。”
“冉,我自七日之后,带来关于你的预言。”
冉皱眉道:“什么预言?”
结示意他附耳过来,轻声道:“你今日……”
“得死在此处的预言!”
冉骤然后退。
结手中的匕首只是划破了他的脸颊。
冉脚下一个踉跄,挣扎着看向她,举起手中的剑。
“还真是……年轻又稚嫩的人皇。”结舔着自己的嘴唇,她的动作看上去就像是吐信的毒蛇,“是不是感觉自己的伤口渐渐发麻了起来。”
“……确实,但我死之前,杀你可是错错有余。”冉冷然道。
结摇摇头:“没用的,我手中的匕首可是涂满了药效最猛的麻药。”
她身后渐渐出现六道残影。
是真正的神器遗留。
它们自七天之后,被她带到现在的时间。
“乖乖束手就擒吧,你还有用。”她收起匕首,看向冉说道:“你还这么年轻,哪怕是作为祭品燃烧寿命,我也舍不得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