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嫡女重生后,禁欲将军被撩疯/两世沦陷,清冷将军又宠又撩by酒殇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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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文娇整理纱布的手一顿,抬头看去,面露疑惑:“你真是脑子坏了。忘记是谁给我下毒,你死我也得死了。”
“我是医者,师父说了,不得见死不救。再者言,万一你真的熬不住,我岂不是亏了,还得惨死荒郊野外。不过你要是还有一丝良知,不如就把解药给我。”
耶律夷刜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将真实心思说出来后,反而让他松快了不少。
“你不是还有神医师父吗?”
虞文娇看着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师父就算有心帮我,怕是也没有办法。毕竟能够让子蛊有强烈反应的,只有母蛊血液淬炼出来的毒了。”
“解药唯有母蛊原体才有。从一开始,入体侵害恐会反噬,必定研制有解药,也就是说看你愿不愿意给我了。”
惊讶于她这么快就明白毒素来源的同时,耶律夷刜看着她,沉默片刻,他含笑看去却带着寒凉嗜血:“我的确有解药,这世上也只有一枚。”
“可我不打算给你!毕竟你我还是得做一条绳上的蚂蚱。”
两人的视线空中交汇,最后无疾而终。
虞文娇冷冽的双眼扫过他的肩头,示意他脱下衣服来,如今耶律夷刜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包扎伤口了。
触及他肌肤时,指尖传来凉意,虞文娇匆忙包扎好,又给他切脉诊治。
寒气入体,加上劳累过度,吃完药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天色灰蒙,远处一片茫茫云烟。
耶律夷刜昏昏沉沉的醒来,却不见虞文娇的身影,身上盖着件她带来的大氅。
此时,兰月还在一旁休息,她是断然不会丢下侍女独自离开的。
那这女人死哪里去了?
耶律夷刜刚刚坐起,身后就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他一回头就见虞文娇捧着一捆柴火,手里还攥着用树叶包裹住的东西。
原来是柴火不够了,离天亮还有个把时辰,这会儿正是冷的时候,火堆却有带着将要熄灭的迹象,难怪她出去了。
即便是回来了,虞文娇和他依旧沉默着。
过了许久,虞文娇收拾好这才坐下,将包裹好的覆盆子打开,浅尝了几个就放好给兰月了。
就在耶律夷刜鼓起了勇气打算同她说话时,虞文娇先一步把药递了过去,随手捏起颗覆盆子:“怕苦就吃这个。”
耶律夷刜并未察觉到心口有一处正在微微发热,他的神情也还是那么平静淡漠。
他缓慢的抬起右手,接过了东西,想也没想就吃了下去。
相比较前些时日的针锋相对,他们如今倒是和缓了不少。
虞文娇见他低着头,察觉到那莫名的茫然,便突兀的笑出声来:“难的见你如此听话,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睨了她一眼,耶律夷刜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回荡着虞文娇前几日说的话。
敝屣和珍宝,或许都是一念之间,又是多年执念和埋冤,虞文娇同他说的话,就好像一颗种子,埋藏在心里渐渐生根发芽。
“你如此,不恨我吗?”
因着她的关照,耶律夷刜才会这样惊讶和不解。
虞文娇忽而一笑:“怎能不恨?”
“如若不是你,我会在京城好好的等待心上人凯旋而归。何至于现在,生死不定。罪魁祸首在前,却不得杀之后快。”
耶律夷刜眉眼冰冷,不屑道:“就算没有我,你那心上人也未必可以凯旋而归。”
话音落下,虞文娇眼眸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再度望向他时,嘴角勾起一抹笑:“他会!我的郎君是这天底下最最厉害的男子。”
耶律夷刜不知是否是错觉,在虞文娇提起霍文景时,她神色温和了不少。
而后,他忽而想起,这一生好像没有人那么坚定的相信过自己,便是殿下,也从来不会跟他说这话。
“就不怕他知道你被我带走了,怀疑你吗?”
虞文娇冷笑一声,缓缓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们似的,只能想到龌龊恶毒之事。”
“你带走于我清白而言,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他只会心疼我,受苦受难。”
“其中道理,我跟你说不清楚。”
耶律夷刜翻了个白眼,见虞文娇颇为嫌弃的样子,也就不开口了。
三人天亮后出发,并没有一路向北,而是入城找了一家客栈休息。
耶律夷刜的身子撑不了多久,倒不如安安分分的休息几天。
接下来的两天,日子虽然无聊,但过得安稳。
翌日,傍晚时分。
虞文娇正在房里看书,就听店小二急吼吼的来敲门,还喊着:“姑娘,出事了!”
兰月见状,一同走了出去。
打开房门,就见一男子跑得满头大汗的样子,焦急道:“隔壁厢房的公子是你们同行的朋友吗?”
虞文娇点了点头,但并没有说话。
就见男子侧身恭请,着急说着:“他跟别人在楼下打起来了。”
虞文娇一时间也摸不清情形,就跟着人走了下去。
只见耶律夷刜一脸阴鸷的站在人群中,周围全是看客,地上还有个男人倒地不起。
另外有一女子站在旁边哭天喊地的说:“你不给钱!当众行凶,我要告到衙门去!”
虞文娇缓步走下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矜贵气质,看起来便是出身不凡,叫人望而却步。
她走到耶律夷刜面前,不等发问,那妇人就疯狂喊道:“你是他的人吗?”
“撞倒我家男人就算了,还要把人打倒在地!他这种混蛋玩意儿,我可得去找青天大老爷告他!”
这妇人情绪激动,吵闹的人头疼,虞文娇并未说什么,周围都是议论声,而她却自动忽略了。
虞文娇转头看向他,想要一个说法。
察觉到虞文娇带着探究的目光,他先是惊讶于她没有跟着其他人一起给自己下结论,反而是先询问自己。
耶律夷刜声音清冷,却又不卑不亢的说着:“他先撞的我,然后要我赔钱,不给他就晕了过去。”
周围的人大多没看到情况,听声而来时,只有略显凄惨的两人惨淡痛哭。
大家见这男子面色一看就不像好人,还以为他是故意欺负人,所以帮助他们指责耶律夷刜。
虞文娇大抵明白了,但还是确认了一下,直接问道:“你要是骗了我,那耶律璟玄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此话一出,耶律夷刜目光冷冽如霜,即便知道是在要个肯定的说法,还是觉得怒意汹涌。
他薄唇紧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程度:“真没骗你!”
这话都说出来了,虞文娇自然相信了。毕竟这人可是视他家殿下如命的程度。
虞文娇转头看去,虽然他很讨厌耶律夷刜,但是面对不公,还是会想要替他讨个说法。
“他怎么撞的你?伤口打在哪?可有人看见了是他动的手吗?”
面对虞文娇沉稳的眼神,妇人一阵心虚,刚要开口说话,却又被她打断了。
“鄙人不才,擅长医术,最通针法,可以立马给你们看看。”
她说着就往男子走去,掏出腰间极粗的一根长针,这可不是什么针灸用的,是防身利器。
她还特意在人前晃了晃,察觉到男人忽而一僵的姿态,虞文娇勾唇一笑,面上还是心善无辜的样子。
妇人见那么粗的针,顿时慌了神,拦住她的脚步:“你…你做什么!谁知道你哪来的,就想害我夫君。”
虞文娇指尖轻挑了一下腰间的玉佩,上面露出一个“济”字。
这是济医馆独有的标识,她的玉佩甚至比寻常医者的还要更加精细。
周遭不少人担心的劝说着:“这姑娘既是济医馆的人,还是让他赶紧看看吧!”
与此同时,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这济医馆向来善举无数,怎么可能会害人?
这些话自然原原本本的都传入了妇人的耳朵里,地上男子见再也没法躲了,假装回过神来,茫然无措的从地上坐起来。
虞文娇见他起来,看似担忧道:“既然醒了,那快说说伤哪了?我来瞧瞧,也好确认一二。”
“至于你说的打人一次,双方各执一词,我认为自然是最好到衙门去处理。但是如果你家男人身上没有伤,又或是因着自己原因而受伤,那就没那么简单了。”
原本两人是想来客栈找找快钱,这里不缺有钱人,大多时候都是丢下一些银钱就走,也不会如此计较。
他们本就要的不多,不料这人扣的一分二毛都不愿意给。
眼见得不到好处,还怕惹上麻烦,两人就假装大度似的说:“罢了,既然醒了。这事算了吧!”
虞文娇抬手拦住了他们,语气不悦道:“事情还没弄清楚,二位何必着急离开呢?难不成是心虚了?”
两人支支吾吾半天,每次想要张口回怼,对上她那双深邃沉冷的眼睛,又怕了起来。
济医馆,他们是惹不起的。
虞文娇见他们不说话,便直接道:“这世道,不是谁可怜,谁就有理的!”
“如若不是我朋友,那就请你们道歉。”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那妇人捏了男子一把。
最后,那男子略显尴尬的说:“是我不小心摔了,害得大家误会了。”
“真是对不住了,对不住了啊!”
见风使舵的本事倒是厉害,妇人也硬是挤出两滴眼泪:“是我关心则乱,误会了您。抱歉!太抱歉了。”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往外退。
毕竟没有实质上的问题,她也就放人离开了。只是叮嘱了店家要留心这两人,也就打算回房了。
转头看着还在愣在原地的耶律夷刜,虞文娇颇为无奈的看了一眼。
虞文娇从来不会对他抱有一丝好感和幻想,只是做了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而已。
她颇为嫌弃地说:“对着我们倒是狠毒,旁人都欺负上来了,还跟个哑巴似的。”
耶律夷刜难得没有和她互呛,只是默默看着她不在意的离开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头一颤,只觉得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或许他早因齐公公的保护和帮助,在原本荒芜的世界里,滋养出了血肉。
与离开耶律时的他,到底有所不同,不知是时过境迁的改变,还是他原本就该如此。
她快走到门口,依旧是白日前来敲门店小二。
来人有些无奈和尴尬,低声道:“姑娘,您让我们给旁边那位公子送饭。可午膳放在门口他并未动,晚膳敲门也不吱声。”
“您看这,要不前去看看?”
毕竟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关键房门也没锁,灯也没亮,贸然进去怕是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牵扯不清,被怪罪的话,问题可就大了。
他们是同行的朋友,知会一声再做决定,总归比自己独自入房好的多。
虞文娇侧目望去,旁边紧闭的房门口,还有一盘没有动过的餐食。
她沉下一气,压下烦闷的情绪,朝店小二说:“有劳把门口的午膳撤了,这个就给我吧。”
没了一桩麻烦,自然是送快了不少。
小二当即含笑点了点头,应了声好就下去了。
虞文娇敲了敲耶律夷刜的房门,三响过后:“我进来了。”
入了房间,借着透亮的月光,只见屏风后的床榻上,有一道黑影。
耶律夷刜就那样安静坐着,待到虞文娇点燃了房里的灯,他都没有说话。
起初,只想来是今天经历了那糟心事,才让他心里不痛快吧。
不过片刻,虞文娇察觉到他是在打坐运气,看起来是蛊毒发作了。
她没有动,就这么把门关上,静静的坐在他旁边。
良久,耶律夷刜睁开眼,就见虞文娇清冷一笑,像是看傻子似地看向他。
昏黄的烛火照耀着整个房间,一片岁月静好的和睦景象,让他那原本冷冽的脸看起来也柔和了不少。
虞文娇一直在这里陪着自己吗?
他难得率先张口,略显别扭的样子:“你怎么来了?”
这两日他们沉默着不打扰彼此,眼下已是难得的平和相处。
虞文娇将面前的托盘往对面堆了过去,淡淡的说着:“店家来送饭,见你不回应,怕出意外就叫我来看看。”
耶律夷刜没有推辞,直接坐下吃饭。
而虞文娇并没有离开,只是好奇的打量着他,这人一双眼睛冷冽狭长,眸深如墨,叫人看不透。
被盯的实在是不好意思了,耶律夷刜只得埋头吃饭,待到实在是不能回避时,他这才顿了顿,问道:“你总看着我作甚!”
虞文娇唇角微勾,神色认真道:“你蛊毒是为了让子蛊安稳?为什么我这一点反应都没有,你看着倒是受了不少苦。”
心事被戳破,他有些恼羞成怒的说:“少自作多情,我…我都是为了自己。”
虞文娇嗤笑一声,并未理会他的辩解。
她就这么看着他,倒是让耶律夷刜更加烦恼了,他已经习惯了蛊毒反噬,母蛊发作难熬又痛苦,子蛊同样如此。
他想到今日帮自己出头的虞文娇,也不知怎的就鬼使神差般跟体内的毒物抗衡,但不管如何,绝不能承认,让这女人笑话他。
死鸭子嘴硬,虞文娇也不打算深究此事:“罢了,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可我觉着你要是真的想帮我,倒不如把解药给我。我保证不会反杀你,也不会丢下你跑了。日后在战场上,你我堂堂正正的打一架不好了。”
耶律夷刜觉得她就是来诓自己拿药的,如果给了,那后面还怎么拿捏住她,顺利回到草原呢!
他严肃认真的看向虞文娇,沉闷说道:“你们中原人怪会骗人,我才不相信你。”
虞文娇气急反笑,指责着他:“我们骗人,你要不要照照镜子。到底是谁一直在骗人,在害人!”
两人对坐,显然已经有剑拔弩张之势。
耶律夷刜忽然冷哼一声,沉声开口,语气冷淡:“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统天下。”
“你是金枝玉叶的大小姐,从小长在福乐窝里,怎么会明白我们经历过什么,战乱四起,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旁人。”
他年幼时,爹娘就被仇敌杀害了。
战乱中,险些死于非命的他,遇到了耶律璟玄。
被救回府中,得耶律璟玄庇护,而面对主人饱受其他皇室欺压和屈辱的局面,他努力成长,希望变成殿下手中最锋利的刀剑。
故而,在耶律璟玄研制蛊毒时,他愿意承受母蛊之痛。也在需要离开故土,前往京城时,义无反顾的选择帮助殿下。
哪怕失去了所有,耶律夷刜也不曾怀疑过殿下的信任和爱护。
而面对他如此言语,虞文娇脸上泛起了一层薄怒,当即回怼说:“我的出身和经历并未牵扯你们任何一个人。”
“可是你们呢?肆意残杀我的同胞,置边关百姓、我朝将士性命于不顾,这其中有多少人因你们而不幸。”
“想凭冠冕堂皇的几个字,就将一己私欲给改头换面,真是不要脸。”
耶律夷刜望着她眼里的恨,这些时日以来,她一直掩饰着自己,终于把心里话和满腔的怒火给发泄出来了。
他并未退让,而是反驳道:“一时的不幸,换来长久的安宁,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新生。从前的苦难和屈辱,教会了我一个道理,没有权势的人,只会是任人摆布的蝼蚁。”
“耶律一统草原,是大势所趋。与你们抗衡多年,而今开战,已无退路,哪怕是血流成河,只要大业不败,便足矣。”
“宫里那些蠢物,我能蛰伏多年,又何尝不是说明他们没用!还有那肮脏龌龊的朝堂,投机取巧的贱民!”
虞文娇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弄死他的心思,对他也不再抱一丝希望。
“我不知你从前受了多少苦难,但这一切与我们无关。你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让这天下所有人因你们的不幸而痛苦。与昔日欺辱你的人有何差别?”
“你冥顽不灵,被耶律璟玄给慑了心神,真是可怜又可恨!你所说的蠢物,有对你掏心掏肺的齐公公,也有体恤下人的陛下贵妃。”
“是你心脏,才会看什么都脏!我不该盼着你给我解药,毕竟如你这般的混账,又怎会在意别人的生死。”
耶律夷刜从未见过她这般,气红了脸,满目是遮掩不住的嗜血恨意。
跟白日替他出头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虞文娇站起身来,面色阴沉:“我不会怕,霍家军也不会怕。你们所说的大业,只会变成荒诞笑话。”
“你自以为拿捏了我,就这般肆无忌惮的诋毁我的国家。那你错了!”
“我的日子,本就是向老天偷来的。哪怕是死,我也会死在战场上,再不济,也会拉着你垫背。”
耶律夷刜心里愈发烦闷,强迫自己不去想。
他瘫倒在床上,脑海中浮现出虞文娇的一言一动,夜深人静之时,却毫无睡意。
这一切与他最开始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驰。
离宫后,自己的思绪竟然慢慢被她反控了,原本沉稳冷静的人,不知怎的也开始胡闹起来。
刚刚逞口舌之快,好像真的把人惹怒了。
耶律夷刜在床上翻来覆去,刚刚她说的大多都明白,可这向老天偷来的日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不会真的不管不顾,跟自己鱼死网破吧!
不过耶律夷刜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道理。心理偏私,想要抵达权利之巅,就必定沾染鲜血。
这是他和殿下都明白的,前十年,殿下护他活着,而后就注定了自己要用一生去报答。
在齐藤死后,耶律夷刜只觉自己只剩下殿下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背弃殿下。
耶律夷刜彻夜难眠,翌日下定决心,不再和虞文娇有过多纠缠,免得因她的言行动摇心绪。
不料,他刚刚走出房门,打算去催促虞文娇赶路。这才迈入就听收拾屋子的人说道:“这里住的两位姑娘已经离开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去,下意识想要反驳这话,却发现房里的确空无一人。
面对虞文娇的不告而别,甚至没留下只言片语的局面,耶律夷刜顿时怒意汹涌,却并未察觉到一抹失落的感觉。
这女人,生气跑了也不说一声,敢情真不怕死。
他并未停留,策马去追。
而已经跑了快两个时辰的虞文娇和兰月,不似以往的走走停停,只是快马加鞭的往北灵关去。
中途休息的时候,兰月担忧的看向虞文娇,叹息道:“小姐,我们把他丢下了,会不会影响你的身体呀?”
虞文娇目光柔和下来,温声道:“无碍,短期内他死不了。”
兰月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声音低缓:“小姐,我怕。”
“怕有什么万一,我没法子护着你。我们现在到了边关,没有解药,也会受伤的。”
见小姑娘眼含热泪,略带哽咽的样子,虞文娇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不怕。一切看命,与其让人压制,不如做些有用的事。”
“我的身体如何,自己明白,不要忧心。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只盼着能够早日和家人团聚。”
既然改变不了命运,那就坦然面对吧。
跟耶律夷刜弯弯绕绕的走,倒不如随性而为,见自己想见的,做自己想做的。
两人没有停歇,大多时间都在赶路。
这番作为也超出了耶律夷刜预期,他追赶了三日,才在一家客栈找寻到她们的身影。
北灵关近在眼前,不出一日,就能入城了。
这夜,虞文娇难眠,便走在廊下看月亮。
一袭浅蓝色的锦衣,墨发随风飘动,显得她格外清冷。
身后传来脚步声时,虞文娇亦有所察觉,在人即将要靠近时,她回抽刀回身。
短刀划破暗空,就差半指宽,就能把男子的脖颈割破。
耶律夷刜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了,幸好躲避及时,不然真就死她手里了。
虞文娇见来人是他,面色沉了下来,极为不耐烦的语气:“你找死?”
耶律夷刜沉默着没说话,目光如炬似的盯着虞文娇。
这人一声不吭就跑了,好不容易追上来,差点被她弄死,还这副姿态。
耶律夷刜脸色极为难看,压抑着怒气道:“你说走就走,还问我是不是想死,这打算送死的不是你吗?”
要不是有母蛊的牵引,他怕是找都找不到她。
虞文娇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冷漠至极的看向他:“你我之间始终敌对,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知道这人气性大,没想到居然能傲娇成这样,连命都不要了。
耶律夷刜沉默片刻,多有抱怨之意,低声道:“没有你,我如何出城?”
“虞文娇,我从前竟不知你如此跋扈,不过是吵几句嘴,就跑得远远的。真不知道霍文景怎么忍受的了!”
提及心上人,虞文娇依旧正色肃容:“与你无关,反正又不需要你忍受。”
“再说了,我没有义务帮你出城,我都靠自己了,你也别指望我。”
听到她这么说,耶律夷刜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连生死都不在意了,耶律夷刜根本拿捏不了。
做再多的事,都只会好比一拳打在空气中,难以控制又无力改变。
这赶路的三天,他想了很多,这一生似乎没有抓住任何东西。
短短的时光里,虞文娇帮他救他,很难得的举动,却无法改变他内心固有的想法。
故土在前,他必定要回到她的对立面去。
可是,他内心的害怕倒是多了不少。
任务失败,回去会面临什么,他不得而知。虽然殿下承诺过,永远把他当成兄弟,也永远不会忘记他的付出,可如今到底有怎样的结局,他不得而知。
于耶律夷刜而言,他好像只有回到耶律璟玄的身边这一条路。
僵持了一会儿,他好似下定决心道:“解药我给你,对应的就是你得放我安全离开。”
虞文娇看向他一脸真诚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却没有马上答应。
耶律夷刜知道她在怀疑自己,故而继续说着:“我想你明白的。我千里迢迢赶到这是为了什么。”
“我有一念,想护着玄殿下,随殿下登临高位。而你也是想来见家人,见霍文景,如此一来,何不成全彼此。”
“你只当我报答前些日子的庇护之恩吧。机会就这么一次,看你怎么想。”
虞文娇显然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居然打算把解药给自己。
她迟疑片刻,沉声道:“我需要验药。”
耶律夷刜没有推脱,从袖口处取出一个小瓷瓶,他直接递了上去。
见她接过了药,耶律夷刜直言道:“这药服下,并不会立刻解掉。三日之后,化蛊生血,才算真正的解脱。”
在解蛊的过程中,她会饱受蛊虫肆虐的滋味,体内毒素会汇成血水而吐出。
只要熬过三天,蛊毒在体内会慢慢消散,最后恢复如常。好在虞文娇懂医术,加之又有清玄护着,左右不会太难受。
但是倘若在这三天里,她没挺过去,亦或是耶律夷刜出了什么意外,他要是死了,那就如同前功尽弃,虞文娇也会随之死去。
手里捏着瓶子,虞文娇仔细看了看,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她此前有所了解,也能够料想到化蛊过程中的痛苦。
解药在前,她没有犹豫,无论如何都得给自己搏出一条生路来。
经历了那么多事,虞文娇有些淡然地望着眼前的男子。
月下清冷,他却不失稳重,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又透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凉薄。
即便近距离的观察,也看不清彼此真正的神情。
虞文娇并没有扭捏,而是直接服下了药。
她缓缓抬起眼睫,恰好与之对视,声音沉缓:“我答应你,明日入了北灵关,会派人将你安全送离。”
他既然给了解药,虞文娇自然会信守承诺,放他离开。
片刻之间,耶律夷刜转而朝她伸出手来,讨要着解药:“那我身上的毒是什么?你把解药给我吧。”
此前,虞文娇给他下了毒,接连的几天都头晕恶心,却并没有别的症状,他到底不通医术,并不知道如何解决。
就在他等候虞文娇的说法时,只听女孩轻声说道:“我给你下的,不过是自制的一种迷药,昏昏沉沉几日就过去了,并无解药一说。”
耶律夷刜显然没有想到,从一开始她就在骗自己,也只能怪他真是轻敌,叫人耍得团团转。
见他一脸恼火地样子,虞文娇心情好了不少,她勾了勾唇角,沉声开口:“我师父教的是济世救人,不屑于用这些下等手段。”
“我骗了你,那也是你活该。毕竟你们的手段,的确不干净。”
她说的是实话,却也是在内涵。
经过这一路的坎坷和跋涉,他心里面对虞文娇多少有些动容。
耶律夷刜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事已至此,你也不用笑话我了。”
“你这人气性大,怕是多说两句又跑没影了。明日我找谁帮忙出城去!”
他多有抱怨,虞文娇却不以为意。
就在她打算回房时,不料被耶律夷刜拦住去路。
“有酒吗?陪我喝两口。”
他这两天累坏了,如今倒是清醒了不少,也不想睡觉,就念着喝一口酒。
虞文娇淡淡扫了他一眼,颇为嫌弃的说:“临走还得蹭口酒。”
话虽如此,她还是去前院找店家拿酒了。
朗月疏星,夜深微风。
客栈要打烊了,他们只得去后院花池旁的石桌坐下喝酒。
一时间安静下来,大家都没有言语。
虞文娇望着远方,想到毒也快解了,家人和霍文景也近在身边,心里欢快了许多。
耶律夷刜看着她,却截然相反,反而多了几分惆怅之意。一想到明天就要回到故土,他会陪伴在殿下身边,想来这一生是回不到中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