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病弱知青在乡下养崽开摆by单双的单

“婶子没事吧。”
季归鱼看她，声音干哑：“你是？”
宋微道：“我是谢天的朋友。”

宋微给她喂水：“您别着急，是谢天让我们来找你的，他很担心您。”
季归鱼哭了，哭得很是伤心且绝望。
“是我没用，是我害了他。”
要不是她识人不明引狼入室，她儿子也不会被设计下乡，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您也别伤心，谢天现在在平安大队生活得很好，说不定比在这里都要开心，只是担心您，而且还有个好消息。”
季归鱼泪眼婆娑的看着她。
宋微坐到她旁边，拿着一碗粥喂她。
“您先喝点东西吧。”
季归鱼的确饿了，饿得都没什么力气了。
但她更想知道自己儿子的消息。
宋微也不吊人胃口，直接把季老的事情说了。
“谢知青的外公，也就是您的父亲也在平安大队，他们两个相认了。”
这话说出来之后，宋微明显感觉到季归鱼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脑袋甚至有一阵的眩晕。
“冷静，冷静点。”
季归鱼努力平复着呼吸，只是之后说出来的话声音都带着颤抖。
“我的，父亲。”
父亲这个词对季归鱼来说非常陌生，她是由母亲抚养长大的，在那个混乱的年代，一个单亲妈妈抚养一个孩子，有多困难可想而知。
要不是季归鱼的母亲家底深厚，在逃难的时候带走了不少东西，之后又很聪明的把那些东西都藏了起来谨慎花用，季归鱼估计都长不大。
父亲这个角色虽然从未在她生命中出现过，但她经常听母亲念叨。
甚至母亲还有父亲的画像。
她经常和她说，父亲并不是不要她了，只是身不得已，甚至都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活着。
到死，她母亲念叨的都是那个男人。
“他……他怎么……”
宋微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知道您想问什么，但他现在的身份有些特殊不好说，等之后我再慢慢和您解释吧，且从现在开始，您的身份是我姑姑。”
季归鱼虽然不解，但她本能的点头。
小天的朋友，总不会害她的。
况且，还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吗？
林振晚点来了一趟医院，给宋微带夜宵来的。
宋微就给季归鱼介绍了他：“这是我对象林振，都是平安大队的。”
林振朝季归鱼点头示好，季归鱼有点局促不安。
“林同志你好。”
宋微吃了一口饭眼睛都亮了：“这是你做的？”
是林振做饭的口味，说实在的，在家里吃多了林振做的饭菜，再出门吃其他的就感觉有些不合口味了。
她现在都是个会挑食的人了！
林振垂眸看她眼里带笑：“嗯，找了婆婆家借厨房用的。”
自己做的饭菜干净，吃起来更健康。
他对季归鱼道：“那父子两个正在找人打听你，估计明天就会找过来。”
听懂了他说的是谁，季归鱼脸色瞬间惨白。
“您不用担心。”
宋微道：“现在你的身份是我们姑姑，既如此，看到你现在这样子，我们两个就算找他讨回公道也不过分吧？”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对别人说季归鱼是他们姑姑的原因。
丈夫家暴妻子是家事，他们这些季归鱼的娘家人找渣男讨个公道，那也是家事。
就算明的来不了，那就来暗的。
季归鱼还是担心，且她总觉得给宋微和林振带来麻烦了，更加不好意思以及着急。
但不管怎么担心，晚上还是要睡觉的。
季归鱼的头本就被打了，时间久了有些晕，最后受不住睡着了。
第二天，赵永康来得比想象中要晚点。
下午的时候才找到医院来了。
他那儿子一来就凶狠的想打人：“昨天哪个孙子把我家门拆了，出来看老子不打死你！”
季归鱼看到出现在病房门口的人，脸色瞬间惨白。
赵永康的儿子赵怀一双眼神恶狠狠的盯上了病床上的季归鱼，三两步窜过去就要把人抓起来。
“臭婆娘，和你好好商量不识趣是吧，那就别怪我不……”
后面的客气两个字还没说完，他整个人就飞出去了。
重重的砸到了医院走廊的地上。
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表情淡定收回脚的宋微。
“什么玩意儿，我们没来找你们这群畜生算账，你们还找上门来了。”
赵永康大惊失色，赶紧去看自己惨叫的儿子。
“你是什么人，季归鱼，就算你对我这个丈夫不满也不能让一个外人打儿子啊！”
赵永康一脸痛心疾首和悲伤。
医院的吃瓜群众们竖起了耳朵。
“咋回事儿啊这。”
宋微捡起地上的鞋直接朝赵永康脸上砸去。
“闭嘴吧那只是你儿子，死不要脸的畜生，当初我姑姑要不是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不好生活怎么会眼瞎了找你这么个没本事的。
你自己孬还想着霸占我姑姑房子钱和工作，还有我姑姑的亲儿子都被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设计下乡去了，他本来能留在城里的，该下乡的是你儿子……”
宋微说话吐字清晰还快，没等赵永康继续颠倒黑白直接把他的遮羞布给扯了下来。
赵永康铁青着脸想要打断她，宋微再次送他一鞋拔子。
“没本事孬觊觎我姑姑的家产想吃绝户就算了，还家暴，我姑姑额头上的伤还有身上的伤就是这畜生打的，要不是我们及时找到她人就没了。”
这下，大家看赵永康的眼神都带着愤恨。
“呸，什么玩意儿，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想吃绝户还打女人，这种男人就该抓去坐牢。”
“大妹子你啥眼光啊，咋看上这么个男人。”
赵永康表情扭曲：“不是，你们不要听那女人胡说，明明就是她季归鱼看不上我到外面去找……”
话没说完，一个黑影闪过来。
原来是宋微预判到了他后面想说的话，忽然闪现过去直接给了他一脚，让赵永康后面的话直接说不出来了。
父子俩都躺在地上惨叫。
宋微指着赵永康破口大骂。
“臭不要脸的东西，吃我小姑姑绝户还在外面找女人，你怎么那么下贱呢你！我姑姑哪点对不起你了，连吃带拿的你还！”
赵永康瞳孔一缩，这不是他想用的招吗？
“你污……”
宋微一拳头打他眼眶上：“今天我就替我姑姑好好教训你！”

只从刚才就能看得出来，这人虽然看着老实，但胡话张嘴就来。
真要让他说话了就肯定会污蔑季归鱼，到时候就真的想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
一拳一拳的，打得赵永康和他儿子眼冒金星。
宋微的嘴也没停下，把赵永康干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她可不是没嘴，任由这些人误会。
林振来了之后也加入其中，把两个人打得嗷嗷叫。
“你们……我要报公安！”
林振抓着赵永康的衣领子一把将人提起来，凑到他耳边说话。
“你敢报公安，那我就把你偷钢铁厂材料卖黑市的事情说出去。”
赵永康表情惊恐的看着他。
“只要做了事情总会留下尾巴，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处理得很干净吧。”
最后赵永康连医院都不敢留了，带着哀嚎哭喊的儿子就狼狈离开。
这一趟来，除了一顿打其他啥也没有。
季归鱼感激的看着宋微和林振。
这一天因为他们，整个医院都热闹了起来，去打水都能听到好些人凑一块讨论这件事。
不过大多都是谴责赵永康父子俩的，对季归鱼多是同情。
同情总比被骂的好。
季归鱼不想住在医院就这么躺着，等头没那么晕了，叫医生开了些药就出院了。
回去胡同房子那边的时候，被许多人关心的询问。
季归鱼笑着说自己没事了。
回到家里，之前被宋微踹坏的门已经被修好了。
隔壁邻居听到声音走出来，非常热情的和季归鱼打招呼。
“这两个是你的亲戚啊，小鱼你这亲戚可真够意思，这门给修好了还直接把那两父子赶出去了。”
所以现在，房子里是没有赵永康父子两个的。
那俩昨天被狠狠揍了一顿回家后，还没养好晚上林振就临门了，拿着锤子一顿哐哐修门的同时还时不时冷冷盯着那父子两眼，把他们指挥得团团转的屋子也给收拾干净了。
最后那父子两个大概是害怕，大晚上的连夜跑了。
“你说说你，他们打你不会跑啊，咋这么倔呢。”
这邻居其实和季归鱼的关系很不错，但毕竟只是邻居关系，之前好几次她帮季归鱼都被赵永康父子两个指责多管闲事倒打一耙编排她闲话。
后来她被婆婆一家管着也不敢多管闲事了。
要不然季归鱼受伤没出门她早就发现了。
“谢谢你郑姐。”
郑大姐和她聊了几句就离开了，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郑大姐离开后，他们就关上了门。
小老大在房间里这里嗅嗅那里嗅嗅，林振做饭去了，留下宋微和季归鱼说谢天和季老的事情。
当她听说季老也一直在找她妈妈，一直到现在都没结婚的时候，季归鱼心里的那点对父亲的怨也消散了。
世事弄人，怨不得谁。
听到季老是被下放到平安大队的，她都能想象他一定吃了不少苦。
毕竟之前也有类似的人，那场面她见过，家人没了，家没了，亲朋好友都没了，尊严也没了。
她忍不住捂脸哭了起来，他们一家怎么就这么命运多舛呢。
“还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至少，她还有亲人在世间，还有儿子，还有父亲。
“我想去平安大队。”
季归鱼做下了一个决定：“我把房子工作卖了，去平安大队和他们团聚，这房子，我所有的东西哪怕是一分钱都不会便宜了赵永康那父子两个！”
宋微：“那你得先想办法和他离婚”
“不用。”
季归鱼摇头：“当初我和他搭伙过日子，没办酒席，没打申请没领证，只是简单请几个人喝了酒，我甚至都没叫他碰过我。”
季归鱼当初找上赵永康其实就是一场交易，那时候赵永康带着儿子来城市无家可归，再加上她自己也被流言蜚语困扰，也是看那两人可怜，看赵永康也老实憨厚的样子才提出的那个交易。
但没想到，竟是带了两头豺狼来。
所以根本不用离婚，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现在季归鱼也不怕什么流言蜚语了，她只想离开这个地方，摆脱赵永康父子两个去找自己的儿子，找她的父亲。
宋微：“你想好了就成。”
她也觉得这个主意挺不错的。
这年头想到城里生活困难，但去乡下就比较容易。
只要打着为国家做建设的口号，找人稍微运作一下就行了。
这事甚至不用宋微和林振帮忙，季归鱼自己就能解决。
她打算把自己的工作卖了。
城里的正经工作在这时候都是铁饭碗，一个萝卜一个坑，工作还是很值钱的。
有宋微和林振在，赵永康和他儿子不敢回来。
季归鱼就趁着这段时间回去厂里，找领导商量卖工作的事情。
“你……真的想好了?”
季归鱼点头：“领导，我留在这里和赵永康那父子俩不对付，这次要不是我侄子和侄媳妇来恐怕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我想我儿子了，工作房子我都不要了，我不想便宜了赵永康父子两个，大不了去乡下和我儿子一起为国家建设做贡献。”
领导也听说了这件事，对季归鱼报以十二分的同情。
“好，那工作你就卖给我吧，房子我也帮你联系人。”
工作和房子从来不差人要的，就季归鱼这工作，他家里就算没人要的，那不还有亲戚么。
房子也是。
季归鱼感激道：“谢谢领导，我还有一件事需要麻烦您一下，我去平安大队的事。”
领导：“放心，这事交给我。”
季归鱼这颗心可算是落下来了。
事情办得很快，为了快点把房子脱手季归鱼甚至还压低了点价格。
最后工作和房子总共卖了五千块。
在林振和宋微的帮助下，她顺利买了火车票，然后带着大包小包的离开了这座城市。
不过离开之前，她给赵永康准备了一份礼物。
她把赵永康告了，赵永康的工作来路不正，那本该是她儿子的工作。
当初把他儿子设计走后，赵永康以要她履行夫妻职责威胁她，要么把工作给他要么他们就睡一张床上。
季归鱼嫌恶心，工作最终还是被他拿去了。
现在……也该还回来了。
且在工作期间，赵永康利用职务之便偷取国家资源倒卖，这些够他喝一壶的了。
还有宋微在医院说的话也没冤枉他，赵永康因为那个工作没碰季归鱼，但也真的在外面养了个女人。

在季归鱼离开后，赵永康后脚就被抓了。
赵永康的儿子气势汹汹的找上门，却发现房子已经换了主人。
他被那家人给狠狠打了一顿丢出去。
举目四望，再也没有他的家，最后的结果也如乞丐那般，在城里呆不下去最后只能灰溜溜的回老家了。
宋微和林振带着小老大再次踏上了去大西北的路程。
虽然耽搁了几天，但对他们也没太大影响。
倒是小老大又胖了一圈。
动物长得真的很快，一直在身边察觉不出来，但等突然认真观察起来，才发现小老大在这么短短小半个月的时间竟然长大了一圈。
不过还是那样肥嘟嘟的。
依旧是卧铺的票，这次到达目的地又花了两天的时间。
下了火车后，打听好去目的地的客车，一路摇晃。
强悍如宋微都有些焉吧了。
就很累，心里的那种疲惫。
小老大也焉嗒嗒没精打采的。
客车开到小镇上，小镇很大，但人很少。
地广人稀，比平安大队那边的小镇还要落后许多。
又辗转找了一辆驴车，驴车上拉着草，他们坐在驴车屁股后面要坐三个小时才到南康大队。
“老乡，你知道余威住在哪里吗？”
赶驴车的老头就是南康大队的，他抽着烟。
“你们找他干啥？”
很好，这是认识的。
林振：“我们是余威叔的远房亲戚，这是来找他探亲的。”
老大爷扭头，可惜草垛子有点高现在看不着人。
“原来是余小队长的亲戚啊，那我直接送你们过去。”
两人连连道谢，林振还塞了根烟和一把糖过去。
老大爷拿着烟和糖顿时乐得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一起，说话也更加热情了。
“我说你们年轻人咋想的，大老远的跑这旮旯来探亲。”
林振道：“这不是我和对象快结婚了，许久没联系了就来看看报个喜。”
老大爷哟了一声：“那感情好，你和你对象一看就相配，看着像城里人。”
“不过我咋没听余威说过有你们这样的亲戚。”
林振早就想好了托词：“很远的亲戚了，本来都已经差不多要断了，但我之前这不是去当兵了又遇到余威叔了，相认后关系又好起来了，再加上我在部队的时候多亏了余威叔的帮忙，这才来走一趟的。”
“小伙子还是个当兵的！我说看着那么精神呢，当兵的好！”
“去年腿受伤已经退伍了。”
“那老遗憾了……”
老大爷和林振聊得有来有往的，宋微坐在旁边靠他身上，怀里抱着胖嘟嘟的小奶狗rua，看着空旷的荒地草原心情也不错。
驴车虽然颠簸，但坐着空气清新哈。
“到了。”
驴车一到地方，老大爷找个地方给系上就朝着那土房子里头喊。
“余威，余威在家不，你们家有亲戚来看门了。”
在他的呼唤声中，余威没出来，但出来了个戴着围裙的婶子。
“咋啦老驴头。”
老大爷指着林振和宋微：“你们家来亲戚了，在镇子上正巧遇到我给带来了。”
那婶子盯着林振和宋微打量片刻疑惑道：“你们是？”
林振上前：“婶子你好，我是余威叔的远房侄子，也是他的战友林振。”
一说战友林振，那婶子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十分热情的招呼起来。
“原来是林侄子啊，快进来快进来坐，谢谢你了啊老驴头。”
老大爷挥挥手：“客气干啥。”
见没他什么事，老大爷就牵着驴，抽着烟离开了。
屋子里，婶子给两人端了水来。
“婶子不用忙，我们自己来。”
婶子道：“我姓李，你们叫我李婶子就成。”
林振好宋微乖乖喊了一声李婶子。
“坐着喝点水，我这就去叫你余威叔来。”
说着李婶子人已经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也没等多久，她就带着个中年男子脚步匆匆的回来了。
林振立马站了起来，朝来人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老班长！”
没错，余威不仅是林振的战友，还是当初他们那一支队伍的班长。
余威看着他高大结实的身板，红着眼睛也回了个军礼。
“好好好，没想到啊你小子竟然找来了。”
他走上前拍拍林振的肩膀。
“你的腿咋样了？”
余威心里有点遗憾，当初林振这小子是最拼最不要命，同样也是天赋最好的。
他其实没当林振多久的班长，这小子天赋好又敢拼，很快就被选走了。
也是他这班长遇到的，带过的最好的兵。
可惜就这样好的苗子，却因伤退伍了。
“日常走路没问题的，只是不能做高强度的训练了。”
“可惜啊，太可惜了。”
他本能走更高的路，多好的前程啊。
当兵的，只要能往上走，能留在部队里谁也不愿意退伍。
林振道：“不可惜，就算我不在部队里也能过得很好，对了老班长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对象宋微，我们今年年底就要结婚了。”
宋微朝余威点头：“叔您好。”
“好好好……你小子可真不错，找了个这么好的媳妇。”
余威高兴了起来。
李婶子干脆去做饭了，宋微自觉去帮忙。
不过她不会做饭只能打打下手。
小老大来到新的地方开始到处熟悉地盘，不闹不吵的，摇着尾巴跟在人脚边打转。
李婶子看着稀罕得不行。
“这小狗长得漂亮。”
这话宋微听过很多了，她赞同的点点头。
不过家里有更漂亮的呢。
田园犬基本长得都是属于憨厚型的，当然也有非常帅气的。
漂亮的话很少有能和宠物犬比的。
这个时候基本没有宠物犬，估计只有大城市才有，所以像小老大这样的外国犬让人看了觉得稀奇。
“它叫小老大，以后可能要麻烦你们照看一下了。”
宋微和李婶子实话实说：“这狗是我们专门为舅舅找来的牧羊犬，之前收到你们的信上说我舅舅他经常带着许多牛羊去很远的地方放牧，牧羊犬天生有放牧的习性。
我就想着让它能帮帮我舅舅，减轻一下他的负担也好，当然在走之前我们会训练好它自己如何捕猎，在吃的方面你们不用太麻烦。”
李婶子盯着那小狗一脸惊奇：“这么小小的一只竟能放牧？”
牧羊犬，这光听名字倒真像是为放牧而生的。

小老大具体能不能放牧不知道，但李婶子热情的答应下来了。
快到饭点的时候他们家孩子也回来了，一个十八岁左右的青年和一个十三岁左右的姑娘。
两人面对林振和宋微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拘谨，但没说两句话就熟悉热情起来了。
这边的人皮肤都比较黑，脸颊上还带着高原红，但看着很健康淳朴。
笑起来的时候都大大方方的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一顿饭后大家的关系拉近了很多。
余叔打发了两个孩子到外面去陪小老大玩，和宋微它们说起了封亭轩的事情。
“你们来的时间正巧了，再过两天他就得赶着牛羊出去放牧了，上百头牛羊他一个人看着确实很辛苦，这边的环境多变也很危险，有时候还会遇到沙尘暴，甚至还有草原狼啥的，一旦丢失了牛羊他还得遭罪。”
“好在你舅舅是个细心的，只有第一次不熟练的时候丢了一头母羊，那次回来后他两天没能吃饭还得干重活，后面认真和牧民学习，倒也把所有牛羊赶回来了，就是累得慌。”
宋微皱眉，语气带着点急切：“我们什么时候能见他？”
“晚上，晚上我找个由头把人叫过来。”
“谢谢您了余叔。”
宋微从包裹里翻找出了一包茶叶放到他面前。
“这是我们在山里头发现的茶叶，自己炒的您尝尝。”
茶叶啊。
这东西在这边也是稀罕物。
大西北多为草原戈壁，根本没有茶树生长的条件。
他们吃肉或许没那么困难，不说牧场的牛羊，草原上的野生动物也很多，运气好了就能逮点猎物回来。
因此这边的人对植物蔬菜的需求还是挺大的。
茶叶这精贵东西，到这边来价格都翻了好几倍，普通人家根本买不起。
余威听到他们说是在山上发现的，还是自家人炒的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今晚上你们就在我家里住下。”
但他们家也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因此宋微和她们家的闺女住一起，林振则和他们家儿子住一起。
对此两人都没有意见。
下午没事可做，宋微和林振带着小老大也跟着余叔出去逛逛帮忙了。
这边多数大队主要经营牧场，也有种植但没平安大队那么多。
在牧场工作也很累，牛羊这些牲畜容易生病，而且有时候一病就会传染一大片。
偏偏这个时候牧医稀缺，甚至因为不能高考的原因，根本没有牧医的系统学习方向。
所以，大家对待每一只牛羊不论是在吃食还是卫生等方面都十分认真。
每天准备牧草，放牧，打扫牛圈羊圈，这些都是比较累的活。
甚至到了特定的季节，还得带着所有牲畜转牧场，驱赶着它们去很远的地方。
宋微和林振的到来在南康大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余威都乐呵呵的和她们介绍。
“这是我以前的战友，也是我侄子，那是我侄媳妇，他们啊都是来看我的。”
大家都热火朝天的干活，宋微和林振也没闲着帮忙收拾麦田里的杂草。
“老余你可真是好福气啊，这两个年轻人干活真不错。”
余威呵呵笑着：“是啊，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
宋微发挥了她吃瓜时候的精神，很快和当地的一群人混一块了。
就是……交流有点困难。
当地人说的语言属实是难到她了，一会儿普通话一会儿本地语言的，两种语言夹杂在一起她勉强能听懂一部分。
但肢体语言相当丰富。
好在，宋微很快找到了个普通话说得好些的婶子，暗戳戳的和她打听放牧的事情。
“放牧有什么好看的，那太累了。”
宋微：“可我看你们这里的风景很好啊，青青草原蓝蓝的天，听说这边的湖水都很漂亮，特别是这个季节，草原上都开了许多花呢。”
那婶子爽朗的哈哈笑了起来：“听你们文化人说话就是舒服，好看是好看，但我们看习惯了也就那样吧。”
“趁着这个时间我和对象想远方的草原看看，顺便拍一些照，如果跟着牧羊人一起的话应该没有危险吧？”
“拍照？！”那婶子一脸惊喜。
宋微点头：“对啊，我之前去过海边，也拍了不少有趣的照片还写了文章呢，被收录了一篇文章，我就想着草原也这么美，我拍一些照片再写一篇文章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她倒不是为了炫耀，而是找个合理的借口到时候跟着舅舅离开。
她和林振的到来肯定是瞒不住的，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
有时候越是遮掩越容易引人怀疑，查起来发现他们暗中和舅舅接触那就糟了。
现在舅舅的身份特殊，他们必须小心行事。
所以不如找个借口到时候大大方方的和舅舅一起离开。
“你还给报社投过报纸呢，厉害啊小姑娘。”
宋微谦虚的道：“也就一般般，运气好。”
“那你可得好好的去拍照片，我们这边的风景也好着呢，不比那海洋差的，我们的草原，山，牛羊，要是运气好的话还能遇到野马群，或者藏狐和兔狲啥的，可有老多能拍的了。”
现在这婶子也不说这边风景看多了就那样了，给宋微介绍起来那是相当热情。
“不过草原上也有草原狼，所以的确得跟着牧民才成，而且一出去得好久才能回来呢。”
“没事，我吃得了苦。”
达到目的了，只要之后这婶子把事情散播出去，到时候看到他们光明正大的和舅舅站在一起离开也不会怀疑。
下工后回去余叔家，天黑了，在宋微的等待中，余威带着一个消瘦的男人走了进来。
看到那人，瞬间和记忆中的舅舅重合了。
封亭轩看到她一时间都愣住了，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站在门口揉了揉眼睛。
宋微看着他，轻声喊了一句：“舅舅，你……你怎么这么瘦了。”
看着来人脸颊上的肉都凹陷了，和记忆中儒雅自信的人比起来颓废也瘦得吓人。
宋微心里不由涌上来一股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