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走崩虐恋剧本by栖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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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在空中虚虚划过:“他的毛发摸起来有?点像人的头?发。”
薄夜疯狂擦拭她?手指的动作顿了下。
他捏了捏她?的指尖,视线从白策身?上一带而过,明明白策还是?人身?,但他微笑道:“可能这?只狐狸的毛有?些长?了。”
这?话一落。
就好像有?一只手拨开最后一点迷雾,把?薄夜的轮廓更清晰地展现在她?眼前。
裴朝朝像是?透过皮囊将?他看得清楚。
强烈的控制欲让他想把一切都抓在手心,而对于一切的失控,他都感到恐惧。
所以他给她?构建起一个无辜天真的孩子的形象。
他回避着恐惧,所以又在她每一次做出打破这形象的事情时,为她?找补,修缮那个形象,
所以哪怕他仍然持有?怀疑,但粉饰这?份太平,不再?去测试她?知不知道白策是?人……甚至阻止她?去挑明白策是?人的可能性。
因为这?样,她?就仍是?他天真的孩子,而他仍是高高在上掌控着一切的太清道君。
有?点儿自欺欺人的意思,又带了点温和无声的傲慢。
裴朝朝将?白策带回来时,就在赌这?件事。
她?赌只要最开始带回白策时他是?狐狸的形态,之后哪怕他化作人形让薄夜看见,薄夜也?不会再?像强行和她?结师徒印一样,明面上再?做出什么破坏她?计划的事。
为了维系温和的长?辈形象,还有?粉饰出来的秩序感,哪怕仍心存怀疑,他也?不会明面再?做什么。
现在她?确认了这?一点,就像是?提起了那根控制人偶的线。
她?像自己口中的猎户,驯养综合实力远胜过她?的恶犬,向?来是?用徐徐图之的手法,在无声无息间一点点操控对方。
于是?她?微笑着和薄夜说:“是?吗?”
“是?不是?其?实他个狐狸精,只是?我捡到他时恰好是?原形,但现在又化成人形了?”她?摇摇头?:“要不我再?去摸一摸,看看是?不是?狐狸。”
她?话音刚落,
薄夜就道:“朝朝。你自己亲手带回来的狐狸,怎么还怀疑上了?”
他温声道:“它的确是?狐狸。”
这?话一落。
那一边白策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
他太阳穴跳了几?下,几?乎要气笑了——
她?怎么能就这?样三言两语,就操控着那男人为她?睁眼说瞎话?!
这?时候,
裴朝朝再?一次回头?。
她?弯了弯唇,朝着他笑,又对着他比口型:“看见了吗?对于更强的犬类,我不会直接上手打的。”
她?一字一顿无声道:“会像这?样慢慢来。你看他听话吗?”
分明这?话无声,
白策却觉得耳朵里轰隆作响,他像是?突然发狂了,开始疯狂撕扯那止咬器,被口笼限制住,喉咙里却发出一些简单音节。
裴朝朝蒙着眼睛,像看不见他发疯。
她?只是?做出要走到他身?边的姿态,和薄夜道:“总感觉听见他在说话。师尊,他真的是?狐狸吗?”
那一边,
薄夜拉住她?,顺手往白策身?上施了个禁言咒。
于是?周围一瞬之间安静下来。
白策发不出声音,胸腔剧烈起伏着,看着他们。
就见薄夜轻轻揉了揉裴朝朝的耳廓:“听错了,朝朝。”
他顿了顿,道:“不过这?狐狸确实很狂躁。他刚才咬伤你的手,即使戴了口笼,或许也?还会抓伤你……还是?不要过去为好。”
裴朝朝歪了歪头?:“那师尊可否帮我准备些鞭子这?类的?”
薄夜喉结动了下:“为何?”
裴朝朝说:“我以前在村里的时候,听猎户提起过驯犬之道。”
她?微笑道:“我想狐狸也?能当?狗驯吧?像这?样不听话的,就鞭打到听话,我亲自驯,会把?他驯好的。”
薄夜顿了顿,
视线又落在白策身?上,这?一回,正对上白策的目光。
白策的目光有?些危险,没有?半点伪装,带着一股子戾气,像一条打不服的狗。
薄夜的目光却是?平和的,平和到有?一点儿冰冷了,很难看出情绪,却让人下意识感觉到压力。
空气里有?一时的寂静。
裴朝朝催促的声音响起来:“师尊?可以吗?”
她?垂下眼,佯装失落:“你不想答应我吗?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会答应我。”
这?话一落。
薄夜的视线挪回来,目光放得更柔和。
他又施一道咒术,这?一回直接把?白策变回了狐狸的模样,而嘴上语气温柔,像哄孩子一样:“当?然。”
“师尊什么都会答应你。”他帮她?了头?发,指尖一点点抚过她?柔顺的发丝,向?她?做出承诺,看着她?的目光专注到近乎贪婪偏执:“所以千万不要让师尊发现朝朝在骗我,不然……”
这?话几?乎是?笑着说的,温和极了,声音轻到几?乎要听不见。
薄夜像温柔平静的雪,他的手是?微凉的,就连吐息也?是?冷的,最后一个音节落在耳边,裴朝朝错觉自己的耳畔被冷血的蛇舔/舐着。
好像被冷血动物窥视着。
那一边。
薄夜顿了下,温和叹气:“罢了。”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
裴朝朝感受着耳廓边如雪般微冷的气息,像软体冷血的蛇缠过她?脖颈。
她?不甚在意地垂着眼睛,帮他补完了余下半句话——
会被拉入这?茫茫积雪之下,万劫不复的深渊。
薄夜承诺给裴朝朝找驯兽的工具,但到底不想她?和白策有?太多接触,
于是?又请来驭兽宗弟子——
归元宗中镇着一处秘境,名?叫重明境,每十?年一开,据传里面有?上古神器的残片,能封印一切,也?能解一切封印。
重明境并?不属于归元宗,所以所有?宗门在重明境开之前都能来归元宗。
这?几?天秘境将?开,已经有?大大小小的宗门陆续到达归元宗,驭兽宗就是?其?中之一。
薄夜请驭兽宗弟子帮忙“驯化”白策,说是?怕那狐狸伤到裴朝朝。
他自己倒是?没怎么出现,表现出了十?足的分寸感,依旧扮演着一个温和有?礼的长?辈。
裴朝朝对此倒是?没什么异议。
她?的目的只是?去渡那些煞气,这?条狗咬人不肯就范,那就打到他没力气反抗。
她?把?白策打服,和别人把?白策打服没什么区别。
这?一天,
驭兽宗的人走后,裴朝朝打开暗室的门。
白策还是?狐狸的形态,已经晕过去,有?些奄奄一息的样子,比在地宫里她?第一次见他时还要惨。
雪白的皮毛被血染红了,有?些伤开始溃烂,上面被敷了药粉,看起来很凄惨。
裴朝朝突然觉得有?趣。
按照命簿里原定的走向?,白策把?她?当?炉鼎,给她?渡煞气,到底还骗一骗她?的感情,让她?心甘情愿。
到了她?这?里,她?就直接打到他无力反抗。
她?走过去,蹲在他身?边,所当?然地想——
或许按照原走向?走下去,她?被剖开丹田,比他现在还疼呢。
她?想到这?,又弯了弯唇,恶劣地戳了下他的伤口。
那一边,
白策被这?刺痛唤醒,一睁眼,就看见裴朝朝。
少女背后的门开着,光从那儿漏进来,把?她?的发丝都镀上一层光。
白策被打得痛苦至极,但又死不了,这?时候被痛感唤醒,脑子还模模糊糊的,他想到在地宫里第一回见到她?的时候,
那时候也?是?,
光从她?身?后漏进来,显得她?像来救赎他的神明。
但这?位神明把?他关起来,
然后更加残忍地抽打他,妄图要……驯化他。
白策脑子瞬间清醒了。
那股怨恨感和怒气漫上来,他再?也?装不了什么天真爽朗,他想扑上去撕咬她?,
但是?实在是?没有?力气,最后只能有?气无力地呲了呲牙。
裴朝朝看见他这?幅样子,抬手去取掉他的止咬器。
她?念了句仙咒,将?白策恢复人形——
少年人眼睛很亮,里面流淌着怨恨的情绪,却很漂亮。
身?体是?肩宽腰窄的,这?时候,腰腹上的衣服都破烂了,上边鞭伤错落,伤痕累累,但依旧有?种残缺的漂亮。
裴朝朝指尖拈了拈血,温热的,她?有?点兴奋,把?手指抵在他牙尖,温和笑道:“不装了?还有?力气朝我呲牙?”
白策确实不装了。
他立刻咬了下她?的指尖,冷笑:“你不就是?想把?我打到服软?”
裴朝朝不置可否。
其?实他这?动作有?点虚张声势,他甚至都没力气咬破她?的皮肉,她?没觉得疼,所以没将?手抽走,也?没有?像上次一样打他而光,而是?任由他咬着。
那一边,白策继续道:“还要继续打我是?吗?”
他太虚弱了,说话都断断续续,像一条奄奄一息的恶犬。
他可不会屈服。
这?些天受的罪,他会全都还给她?。
他喘.息着,近乎恶劣地想到时候要如何报复她?,身?上的血迹黏腻,现在眼睛闭上,等着她?抽打下来,语气却带了点嘲讽:“那阿姐你就继续打,看看什么时候能将?我打服。”
话音一落。
就感觉到裴朝朝的手落在他身?上。
然而却不是?带着凌虐意味的抽打。
她?手上拿着一方湿帕,缓慢擦拭他身?上脏污的地方。
她?动作温和,擦拭过的地方清爽舒适。
白策呼吸一顿。
然后听见她?问——
“脏狗。想不想沐浴?”
第34章 我不想和脏东西 双/修
被关在?这里的这些天里, 只要暗室的门?打开,只要听见人说话?的声?音,接下来?毫无意?外地?就是一顿鞭打。
白策甚至会?条件反射地?在?听见人声?时绷紧身体。
尤其是听见裴朝朝的声?音——
他身上的肌肉已经紧绷到极致, 预料到危险,像蓄势待发的弓箭。
然而?预期中的毒打并未落下来?。
她用沾湿的帕子帮他擦拭身体, 问他想不想沐浴。
他想沐浴。
他还算喜净, 很难容忍自己现在?肮脏狼狈的样子。
这几天他被迫化作?狐狸的原形, 进暗室的所有?人都能用脏兮兮的鞋底踩他两脚,
他身上全是脏污, 还有?未干的血迹和半干不干的血痂,因?为长久没有?清,发出难闻的气味, 身上黏腻腻的, 仿佛整个人被浸在?充满血腥味的泥沼里。
很恶心。
他动了动手指。
就连做这样微小的动作?,都能感觉到那种黏腻腻的血肉黏连感,他扯了扯唇:“你?有?那么好心?”
声?音已经哑得不像样子了, 但或许因?为他惯于伪装出一副天真爽朗的少年模样, 即使现在?他语气里的仇怨没遮掩,却依旧有?一种少年气息, 尾音微微上扬起来?, 明明是讥讽, 愣是说出一种调笑的味道。
裴朝朝不置可否:“我听说狐狸都很爱干净。”
她说到这,帕子正好擦到他的伤口,于是猛地?一用力,狠狠擦过那伤处,将有?点愈合的伤口扯得皮开肉绽,又是一股血涌出来?。
血浸透帕子, 沾到她指尖,于是她扔了帕子,搓搓指尖的血迹:“这么脏,你?接受得了吗?”
白策痛得闷哼了声?,他盯住她。
她今天依旧蒙着眼,遮住眼睛后显得纯净无害,像是真的热心想帮他擦洗一番。
但他知道她不会?这么好心,她骨子里淌着毒汁,谁知道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说不定就是想进来?看一看他狼狈的样子,他的怨恨和反抗反而?会?喂养她的兴致,让她更?兴奋。
他看不得她兴奋。
想到这里,他压下那股怨气,身体彻底躺平,弯了弯唇,又伪装回?那副少年爽朗模样,将身体放松下来?:“阿姐说得对,我受不了。”
他顿了下,又将声?音放得更?柔软了点,又带上点引诱的味道:“既然阿姐良心大?发,不如直接把我带出这暗室去?沐浴?你?在?这儿用帕子擦,手多累啊,出去?了我还能自己洗。”
一直被关在?这里,被驭兽宗那群人毒打,身上的伤断无恢复的可能,甚至连出去?的都遥遥无期。
他只是伤得重,修为被铁链上的咒术压制住,并不是真的弱小到可以任人欺凌。
只要出了这暗室,伺机而?动,说不定还有?机会?。
白策和白辞不一样,虽为亲兄弟,但白辞自尊心比天都高,比命都重,傲慢得不行;
白策则更?识时务,精于伪装,不到穷途末路的时候,他都可以咽下怨恨装出无害又无辜的样子,将自己的自尊踩在?脚底下,把恨意?往肚子里吞,直到局势反转,再?报仇也不晚。
那一边,
裴朝朝闻言,思忖了片刻,随即弯了弯唇,莞尔道:“好。”
白策初见她时觉得她又傻又瞎,内心的不屑几乎溢出来?,直到被她带回?来?囚.禁,
她只是短短两句话?就让她师尊不得不吃下暗亏,当着她的面粉饰太平,看着他是人却承认他是狐狸。
那时候白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她不傻,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聪明——
即便不聪明,她的胆子也足够大?,足够有?魄力,敢去?赌这一把。
这时候听见她这样回?答,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却觉得有?点看不明白。
他眸色变了变,又用轻松的语气问:“你?带我出去?就不怕我跑了?”
某种意?义上,她和他极度相似,都善于伪装。
白策下意?识排斥她这样的,觉得看不清楚,而?那份未知又让他矛盾地?生出一点想要看清楚的心思。
他几乎是本能地?盯住她,观察她的表情,剖析她的表情,放轻了呼吸等她回?答。
然而?还没等到她回?答,就见她站起身来?。
她走到墙边,解开锁链的一段捏在?手里,然后微微偏头,下一秒,手上一用力,扯了一把铁链子!
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白策被她扯得不得不手脚并用往前爬了点,膝盖上的伤口皮肉翻卷起来?,在?地?上蜿蜒出一道血痕。
他嘶了声?,喘着气笑:“阿姐,轻点啊。”
而?那一边,
裴朝朝根本没搭他。她就这样牵着链子往前走,丝毫不管白策的死活,
她牵着他出了暗室,这暗室有?个通道直通她卧房,于是她像牵狗一样将白策牵到卧房的浴池里。
她卧房的偏房里是个浴室,薄夜在这处用灵力开凿了浴池,很宽敞,里面的水是从灵泉中引来?的。
裴朝朝这时候才转过头去?,回?答他之前那问题:“你?被我牵着,却爬过来?都吃力,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笑起来?,将链子那段扔到他面前:“你?就是现在?捡了这链子,也没力气跑出去?。”
这近乎是羞辱了。
白策呼吸急了一点,瞳孔略略放大?,
他错觉自己这一刻真成了她的狗,几乎是想要飞扑上去?,用嘴叼住她扔下来?的那链子。
链子一端所在?他身上,另一端之前在?她手里,现在?只要接住这一端,他就某种程度上拥有?了自由。
他心说她不笨,也很大?胆,但是否有?些低估他,竟然真的敢让他拿到链子这端。
只要挣脱这束缚,他也是她口中那种恶犬,
他萌生出一点儿冲动来?,
想要看她后悔的样子,被他撕咬着喉咙,后悔不该扔链子出来?。
白策按下用嘴去?叼的冲动,抬起手去?够地?上那一截锁链。
与此同时,
裴朝朝看着他,等他的手快要碰到链子了,于是伸出脚猛地?一踹——
“咚”的一声?。
白策被她踹进浴池里。
他呛了口水,挣扎着抬起头,却看见水雾朦胧间,她也走下来?。
白策愣了下,下意?识别开眼。
那一边。
裴朝朝走过来?,压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按进水里,声?音隔着水传进他耳中:“带你?沐浴不是我良心大?发。”
她拎着他的头发把他扯出来?,然后把人按在?浴池墙边。
他被迫仰着头,露出线条流畅的脖颈,喉结因?为呼吸不畅而?上下滚动,她按上去?,笑道:“我说过了,要把煞气从你?体内渡过来?。你?会?咬人,而?且亲吻这方式渡得太慢了,双/修会?好一点。”
她道:“但你?身上太脏了,我不想和脏东西双/修。”
她语气虽困惑苦恼,却好像在?说一件普通烦恼,像是不知道今天要穿哪件衣服。
然而?说出来?的话?却——
白策蓦地?垂眼看她:“……双/修?”
刻意?伪装出来?的自然神?态再?一次崩塌,大?脑轰鸣,没有?想到这样亲昵与私密的事情她说做就能做。
他甚至根本没有?预设过,她会?用强制双修的方式来?渡煞气的可能性。
他这一刻是真的漫上了点无措来?,积压许久的愤怒又过了一会?才渐渐回?到身体里。
他往后靠了靠,皱起眉,捏着她的肩要把她推开,
然而?她的手却往下攥住他,用亲昵的口吻笑着说:“好//贱。”
她语气轻柔,缓慢坐下去?,像是在?夸奖一样,然而?说的话?却是羞辱的,让人无地?自容:“这样都能发///情。”
白策头皮倏地?炸开了。
那些谋算也跟着一同被炸成?齑粉,抛到脑后去?了。
他眼睛蒙上雾气,喉咙只能发出一点闷闷的、无序的喘///息声?,和浴池里波动的水声?碎在?了一起。
另一边。
白辞正和人说话?,突然感觉到一阵怪异的感觉爬过背脊,他难以形容,却忍不住连手指都在?颤栗。
他呼吸重了一点,好似体内的血液都在?这一刻被加温滚沸,话?音也一道顿住。
旁边人见他话?音顿住,疑惑道:“白长老?”
白辞掐住指尖,强行压制住那阵感觉——
白策到底在?干什么?
他心里忍不住咒骂,胸腔起伏起来?,身体绷不住,又开始剧烈咳嗽,一点泪意?把眼尾染红,像桃花被暴雨沾湿,水光潋滟。
和白策缠在?一起的命数虽已解开,
但兄弟血脉之间的共感依旧存在?,他心脏跳得愈发快,抬了抬下巴,端着高高在?上当然姿态冲旁边人笑笑,礼仪虚伪而?漫不经心:“我今日还有?别的事,先走一步。”
他感应了下白策的位置,却发现他已经不在?地?宫,而?在?太清山。
白辞皱了下眉眼,又朝着太清山去?了。
与此同时。
浴池里水声?杂乱,而?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停在?浴池前的屏风处,而?水声?却依旧未停。
琼光君在?屏风前驻足。
屏风厚实不透光,瞧不见浴池那端的具体情形,周围水雾缭绕,水声?杂乱,
他听着耳畔声?响,却总觉得有?些微妙的不安。
他因?重伤休养了好几天,这几天迷迷糊糊总是做梦,梦见一些零碎的碎片,都是和裴朝朝的。
但是梦醒来?,有?些片段能记住,有?些却像被人刻意?施法抹去?了。
心口的伤还未痊愈,依旧隐隐作?痛。
他盯着屏风,想到她在?另一端,心里溢出点甜蜜,想要把余下半颗心献给她。
但他又本能感到一些怨恨,那怨恨从灵魂里溢出来?,提醒着他,像是即使把心脏献给她,也得不到想要的。
他按了下心口,努力忽略掉这感觉。
这时候,
屏风那一头出了声?,裴朝朝的声?音浮在?凌乱水声?中,像是被热气氤氲得朦胧,有?些听不清:“季师兄?”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他改了称呼。
以前是季仙长,客客气气,带了七八分疏离感。
现在?叫师兄。
这称呼往耳尖划过,显得亲昵而?熟稔。
琼光君喉头滚动了下,垂下眼睫,声?调放柔和:“我敲门?你?没有?应,外面有?血痕蜿蜒进来?。”
他怕她出了什么事。
他破门?闯进来?,听见水声?,看见地?上的血迹,又顺着血迹走过来?。
按说他不该继续站在?这里,听见她声?音他就该离开,然而?这时候听见她声?音,心底那种阴暗贪婪的欲望似乎随着这蒸腾水雾一起沸腾起来?,他驻足在?这,“声?音怎么这样轻,受伤了吗?”
他并不知道屏风后还有?旁人,而?那些血是白策的。
他盯着屏风,等她回?答,之前那句亲昵的师兄给了他错觉,好似两人真的就这样亲昵,他抬手碰了碰虚空中的水汽,指尖缓慢地?在?空中勾勒着,似乎想要画出她的模样,妄图从她嘴里听见更?亲昵的回?答。
然而?下一秒。
那一端,裴朝朝的声?音又传过来?:“我受不受伤和仙长有?什么关系?”
她声?音有?些微喘,带点颤,融在?蒸腾水汽里,但说的话?却像当头一棒:“滚出去?。”
称呼又换回?来?了。
琼光君一顿,有?些说不出的微妙茫然,
好像所有?的掌控权都在?她手里,她想亲昵就亲昵,想让他滚就让他滚。
这种感觉很熟悉,心底的警报几乎震耳欲聋了,脑中又浮现出些记忆碎片——
“但我这人更?喜欢简单点的方式,是想着若实在?没别的法子得到天铁,再?与你?成?婚。”
“可现在?我已拿到天铁了,这亲还结来?做什么?”
琼光君知道自己不该对她这句话?有?这样大?的反应,他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但是他手指间似乎漫上刺痛,心脏也开始痛,那种被抛弃被背弃的痛感前所未有?强烈!
好像又要走火入魔,
他几乎要压不住指尖的颤抖,呼吸都急促,于是迅速施了灵力往自己心口一点,强迫自己恢复平静!
真的不对。
一定是有?什么。
他和她之间,一定是曾经有?过什么。
至少他应该搞清楚。
潜意?识中的警报在?不停拉响,他深呼吸,跟随本能,从梦境碎片出挑出一段来?。
脚步依旧停在?原地?,他试探出声?:“朝露。”
那一边。
裴朝朝听见这声?音,动作?骤然顿住。
琼光君想起来?了?若非想起来?,怎么会?叫她在?天界的名号?
她难得有?些惊讶,知道他会?想起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那股对于失控事物的兴奋感又一次漫上来?。
裴朝朝指尖紧了紧,狠狠掐了白策的狐狸耳朵一下——
白策的狐狸尾巴和耳朵早就因?刺激而?冒出来?。被她这样一掐,耳朵抖了抖,落在?她腰侧的手也略略用力,虽仍旧虚弱,却也措不及防将她向下按了下。
水声?又乱。
他几乎要将她烫化灼伤,裴朝朝没忍住“唔”了声?,混着一点儿属于少年人的低沉喘息,在?水声?中听不真切。
琼光君瞳孔却骤然一缩。
他声?音愈发冷了:“还有?谁在?那?”
第35章 哪里来的狐狸精 在这里挑拨离间!……
裴朝朝在白策出声的这一刻, 迅速捂住了他的嘴——
换做以前,她或许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但现在琼光君记忆恢复, 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事态已经足够失控,
纵然?她享受这种?未知感, 但也该有个度, 毕竟现在琼光君好端端站在这, 没有发疯,她反倒生不出和他再同归于尽的冲动, 而且情根也拿到了一半,只差拿到另一半。既然?如此,就不该让事情失控的程度继续加码。
白策的声音全都?被捂进她掌中?,
于是?四周又恢复安静, 好像刚才?那点少?年人的喘息声是?错觉。
裴朝朝故意略过?琼光君刚才?的问题,只应他那声朝露:“你叫我什么?”
琼光君一顿。
这声朝露说出口的瞬间,他想过?她会紧张否认, 或是?大方?承认, 但没想到她会这样平淡地?反问一句。
一种?焦躁感突然?爬上背脊,他下意识蜷了下手指, 迫切地?想要看一看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那一边。
白策被捂住口鼻。
裴朝朝在他耳边轻声警告:“别?出声。”
白策有些呼吸不畅, 眼里蓄起泪光, 看起来有点娇娇的。
他隔着水汽看她。
她衣服虽被浸湿,却依旧好好穿在身上,若不仔细看,只让人觉得她淋了水,而非在这里和他做这样混乱又疯狂的事。
眼下他衣不蔽体,身上鞭痕错落, 胸膛上还有她的掐痕和巴掌印,狐狸耳朵和尾巴也露出来,无法自控地?发着颤,狼狈又下贱。
白策陡然?生出点不是?滋味来,凭什么明明做着最为?亲密无间的事,她却并不沉溺其?中?,和他对比强烈,
他不入她眼,甚至连存在都?要被她隐藏起来。
心底对她堆积的仇怨加码,把胸腔都?烧出一股酸涩感来,他本就不是?善茬,习惯伪装,也习惯伺机而动,逮着机会就报仇泄愤,用尖锐的犬齿反咬,于是?趁着她没防备,他这个低位者以下犯上得顶撞起这高位者来。
霎时间,池子里水声大乱,连带着缚在他身上的锁链都?一起哗啦啦响起来!
她不让他出声,要装作还若无其?事地?分出心思来应付别?人,他偏要发出动静!
屏风后?面那个男人是?谁?她师兄?
她那师兄知道他和她这样亲密吗?
这还不够,
他又抬起下巴,挣开她的手,直接张口要咬她的脖子,他想在那儿?留下咬痕,皮肉翻卷,如同她烙印他一样,让所有人都?看见,让她无法再装作若无其?事!
他这样当真像一条失控的野狗了。
裴朝朝被撞得呼吸不稳,腿都?软下来,但手上卯足了力气,直接反手抓住他头发,将他脑袋按进水里。
窒息感瞬间袭来,
浑身感官在这一刻像是?被放大了一万倍,大脑因?缺氧而空白,而眼前漆黑,于是?按在她腰侧的手不自觉掐得更紧,像溺水之人紧紧抓握住救命稻草,就是?这样濒死的一瞬间,那些怨恨和不满似乎都?跟着被一起被抒发出来,是?滚烫的,一起烙印进她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