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走崩虐恋剧本by栖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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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能在秘境里用的法术不?多,最多是用空间类法术在秘境里创造出一个看不?见?的次等空间,把从善藏起来。
这样一来,即使琼光君杀了凶兽,从善出现?在她面前,她也看不?见?,摸不?着。
白氏禁术中就?有一类法术,能破开一切空间法术。
她任由白辞从腰牌看着她这里的动向,也就?是想?试探一下,如果神仙们真的用了空间类的法术,白辞一定会有所反应——
他?在抗拒她,但又忍不?住想?要?被她注视。
她将他?的心摸透七成,便微笑着补足前面的话,蛊惑他?,操控他?:“因为?我知道你会帮我。”
这话一落,
白辞下意识想?要?否认。
然而那一边,裴朝朝咄咄逼人:“不?然怎么会一直不?切断视讯?”
白辞手攥紧轮椅边缘。
他?的自尊叫嚣着让他?反驳,他?怎么会帮一个出身?低微,灵根下品,秉性恶劣的瞎子?
可是他?说不?出话,他?看见?裴朝朝抬手触碰腰牌上的画面,
她指尖似乎落在腰牌上,摩挲画面里他?的眉眼?。
他?抿住唇,盯着她,一言不?发,没有答应她也没有拒绝,更没有否认没有嘲讽,像无声僵持。
那一边,
裴朝朝又开了口,进一步把他?逼进死角:“不?然又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声,提点我如果不?做点什么,只是光坐在这等是没用的?”
她微笑道:“是想?让我求一求你吗?”
这一刻,
分明她只是用手指触碰腰牌画面里他?的眉眼?,
但隔着空间,他?好像感觉到?触感,眼?耳蓦地发起热,像烧起来,那股火在血脉里沸腾,他?陡然打碎了这阵空间隔膜——
白氏禁术可以打碎空间法术,
视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空间法术的一种,
所以只要?白辞想?,他?就?可以出现?在她身?边,例如现?在,腰牌猛然碎裂,周围的雾气里被撕开个裂口,白辞划动轮椅,跨越那道裂口,来到?她身?边。
随即,雾气中的裂口合上,一切恢复原样。
裴朝朝手顿了顿,往前一探,真的摸到?他?眉眼?,夸赞道:“白氏禁术果然是很厉害的法术。”
她并没有对此表露出惊讶。
白辞见?怪不?怪,已经不?去思考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他?知道她藏着很多秘密,例如她出身?荒村却能知道如何弄断命线,毫无灵力却似乎也能感应到?此处有空间阵法。
她这样的人,外表无辜纯净如同无色的白纸,
可是一切的矛盾点都恰到?好处地为?她添上鲜明色彩,醒目,抓眼?。
白辞陡然按住思绪。
他?攥住她的手,被逼到?尽处反而就?不?否认了,恢复高高在上的模样:“是。你要?我帮忙,难道不?应该求一求我吗?”
裴朝朝微笑问:“那要?怎么求?”
白辞攥着轮椅扶手没说话,依旧阴着脸,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来。
裴朝朝觉得好笑,
她欣赏了一会他?表情?,然后很恶意地低下头,直接在他?唇间轻轻碰了下,是很轻的一个吻:“这样?”
与此同时,
白辞攥着她手腕的手骤然收紧。
唇上触感轻到?不?真切,他?大脑这瞬空白下来,只有顺着背脊爬上来的渴望和痒意,让他?想?要?更多。
什么倨傲和矜持都不?剩下。
这时候,
前面大雾中,琼光君听见?动静,回?头看了眼?。
下一瞬,妒火从指尖烧到?四?肢,他?甚至感觉到?指尖在颤栗,阴暗的酸意和愤怒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他?猛地一剑击在凶兽身?上。
那股灵力势如破竹,有种恐怖的威压感。
这威压感太强,波及四?周,
白辞被拉回?了一点智,抬眼?看过去,和琼光君对上目光,
他?抬了抬下巴,又将视线收回?,就?像没看见?他?一样,将人无视得彻底,唇角却弯了弯,像挑衅。
琼光君几乎要?捏碎手中剑,强忍着一剑捅死白辞的冲动——
他?要?再忍一忍,不?要?再在她面前发疯了。
他?会彻底拥有她,等那时候,再一点点剃了这些妄图勾引她的贱人的骨头和皮肉,一片肉一片肉剜下来,让他?们生不?如死。
又是一剑刺进凶兽身?体,
“铛”的一声,那凶兽的骨头被尽数击碎。
这声音很突兀。
裴朝朝闻声直起身?,要?往那边看,
白辞察觉到?,于是下意识把她往自己怀里拽,一只手按上她后脑,反客为?主地又贴上来,因为?常年服药,他?身?上和呼吸都带着清苦的药香味,而因为?身?体羸弱,呼吸方才一急促点,眼?睛就?潮湿起来。
即使这样,他?也仍强势地按着她,加深这吻。
直到?裴朝朝推开他?。
他?才抬眼?看向她,下意识将眼?底亢奋和痴迷藏起来,眼?尾薄红更甚,却勉力维持着那副矜贵姿态。
裴朝朝直起身?,懒散笑起来:“原来是想?我这样求您。”
她慢条斯道:“我还以为?被我这样的下等人亲吻,对白长老来说是冒犯呢。”
白辞轻飘飘道:“别想?多了。”
他?目光往琼光君那撇了下,继续道:“只是好奇为?什么亲一亲,他?就?会像条狗一样任你驱使。所以试一试罢了。”
裴朝朝没出声,就?笑。
白辞按了下唇角,找回?最后的自尊:“也不?过如此。下次还是换别的法子求我吧。”
这时候,
琼光君杀掉那只妖兽。
他?拎着带血的剑回?来,站到?她身?边,把她往身?后挡了挡,隔开了她和白辞。
他?像是刚刚才注意到?白辞,侧目问裴朝朝,注意到?她唇上一点轻微咬痕,几乎要?把剑捏碎:“白长老来找你做什么?”
这话一落,
还不?等裴朝朝回?答,
白辞就?出声回?答:“她想?要?一把剑,很可惜,只有我能帮她得到?那把剑。”
他?微笑起来,语气是虚伪的礼貌:“我和她差点结成师徒,也算有缘分,她求我帮忙,我就?来了。打扰到?你们了吗?”
这话和针一样刺耳,
琼光君将手指捏得咔哒作响,他?目光变得愈发危险阴暗,是要?发疯的兆头。
然而就?在这时,
裴朝朝微微侧头,对他?道:“那凶兽已经杀掉了吗?”
琼光君胸口起伏着,眼?睛都开始发红,他?强压下那股杀意,回?答道:“嗯。”
他?扯了扯唇,像看死人一样看着白辞,声音冷:“白长老来得是时候,谈不?上打扰。”
只要?再忍一忍。再忍一忍。
琼光君反复告诉自己,等他?让她眼?里只能看见?他?,这些贱人又能算什么呢?
不?过是过客罢了。
他?们都是客栈,而他?会是家。
琼光君再一次对白辞开口:“只差拿剑这一步。”
她想?要?那把从善剑,
但那把剑属于他?,虽然甚至没见?过那把剑的样子,但他?依旧能感应到?自己灵魂与那把剑之?间有强烈的羁绊,那把剑奉他?为?主。
或许那把剑从前就?属于他?。
即使已经恢复不?少?记忆了,但关于这剑,他?想?不?起来太多,
只知道除了他?之?外,再也没有人能拿起这把剑,除非他?死;而她如果想?要?得到?这把剑,则不?得不?把神魂和他?的捆绑在一起,灵识相融,她会开始依赖他?,会像着魔一样离不?开他?。
他?没有把这点告诉她。
但那又怎么样呢?
只差这一步了,他?们现?在已经结下了同生共死的咒术,他?再把剑给她,神魂与命数再纠缠,她就?真真正正地属于他?一个人了。
琼光君想?到?这里,几乎抑制不?住地感到?愉悦,指尖都在颤栗着,他?感到?自己快要?笑出声来,于是扯了扯唇角,压下这狂热的亢奋感,向白辞补了一句:“有劳。”
暗潮涌动,但明面上还要?是风平浪静。
季慎之?话都这样说了,白辞也不?再说话,用禁术在空间之?上撕开一道裂口。
霎时间周围狂风大作,
这风是从那空间里刮出来的,冰寒刺骨,走进裂隙里,就?看见?周围是一片冰天雪地,
这空间里结着冰,连地面上都是又厚又坚硬的冰层,偶尔有一些积雪覆盖,光是看着,就?给人一种寒气逼人的冷感,空冷到?几乎有点恐怖了,而从善就?深深插在冰层之?中,剑身?泛着淡蓝色,看起来像坚冰一样冷冽坚硬。
裴朝朝踏在冰面上,
突然觉得这里带给人的感觉,很像琼光君的气质带给人的感受。
不?管是这里的环境,还是这把剑,还是琼光君,
都一样的冰冷,死寂,又疯狂。
她这边正思忖着,
那一边,
琼光君已经将从善抽出来,他?微微弯下身?,姿态像献礼一样,小心翼翼近乎是虔诚地将剑递给她。
她却没有第一时间接下剑。
于是琼光君就?一直维持着递剑的姿势,像是如同这空间里冰封的万物?一样被冻结了,
他?胸口起伏着,观察她的反应,周身?的气压也渐渐冷起来。
他?没有告诉她神魂相融的事情?,
她为?什么不?接剑?
发现?了?
他?开始焦躁起来,捏着剑的手紧了紧,随后,另一只手轻轻拉住她的手:“朝朝,不?要?剑吗?”
裴朝朝像是这才反应过来剑已经在她身?前。
她按了按眼?睛上的白缎子,然后伸出手,接过了那把剑。
那种焦躁感终于随着她的动作减轻下来,
琼光君猴头滚动了下,近乎痴迷地看着她,一只手轻轻替她了下额前乱发,
他?正要?说话,
然而就?在这时,
裴朝朝突然反手执剑,狠狠捅穿他?心口——
第二次!
她第二次捅他?刀子了!
琼光君胸前骤然刺痛,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裴朝朝手腕翻转,把剑在他?心口转了一圈:“我刚才想?起来了,这把剑曾经在天界就?是你的东西,后来不?小心掉入人间。”
她说:“既然它和你有羁绊,那我只有杀了你,才能真正得到?这把剑吧?”
第39章 琼光君全都想起来了 他愿意为你去死吗……
要真正得到从善, 只有杀了他?。
空气里是黏腻的,刀剑搅动血肉的声音。
琼光君抬起眼睛,看见她将剑拔出, 然后又狠狠戳刺入他?胸口,一刀又一刀!
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甚至竟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平静想法——
他?怎么忘了?
她这样聪明, 不可能会乖乖任人摆布, 也不会被谁拥有。
但越是无法拥有,就越让人想得到, 直到一点?一点?变得疯魔,
要将她的骨头折断!要将她的灵魂捣碎!
要像野犬一样死死咬住她的脖子?,咬碎她的喉管, 要将她的血肉吞吃进去——
这样她就完全?属于?他?!
这样就再也不会分开!
他?的呼吸陡然变急促, 亢奋感灼沸血液,顺着背脊直冲大脑!
与此同?时,思绪骤然空白一瞬, 紧接着似有层层画面骤然浮现:
“你不够强, 打不过我。”
“伤成这样,还有力?气逃吗?真可怜。”
“朝露, 只有我能救你。”
“听说以重明石为心能滋养出一条命来, 我很好奇我是不是真有两条命。”
字字句句, 重重画面,穿林打叶似的兜头砸下,连带着耳朵都?鼓噪轰鸣起来!
那些缺节的碎片仿佛片刻间骤然完满,他?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了,血液涌上喉咙,他?发出不成调的模糊笑声,
“砰——!”
下一秒,
整个空间骤然震动起来,周围的坚冰陡然炸开,这整个空间都?在一瞬之间轰然倒塌,周围的恢复成重明境崖底的景致,然而仅仅是一瞬之间,四周开始降温,似有剑鸣之声破空传来,所过之处风霜大作,由近及远,目之所及之处枯树、地面、山石全?都?冻结成冰!
琼光君在霜雪之中,缓慢眨动眼睛,手抬起来用力?握住剑锋,逼停她的动作,声音有点?冷:“朝露,好久不见。”
他?扯了扯唇,另一只扯动她覆目的白缎子?,于?是那白绸缎落到她脖颈间,像项圈,
他?手上用力?,将她扯近:“想好这次要逃去哪里了吗?”
与此同?时,
天界,转生?阵中,琼光君封印上的天火骤然大盛!
神仙们望着下界:
“琼光君全?都?想起来了!”
“怎么感觉他?这话好奇怪?听起来好像以前在天界时就和朝露有纠葛一样,我记得他?们不熟啊,只是朝露抢了天铁,追杀和被追杀的关系。”
“琼光君整个眼神都?变了,恢复记忆前给人感觉是不管怎么样只要朝露哄哄他?,他?就能继续当?狗;现在有种不管怎么样都?要把?朝露弄废弄死的感觉啊!”
“以前的琼光君回来了。”
“我有点?不敢看了,突然觉得朝露其实也没?啥问题,他?惨是因为他?上赶着给她玩,不至于?死吧……”
司命将手从转生?阵上收回,指骨已经被灼得可见森森白骨。
天火迅速将最后一点?封印燃尽,紧接着,突然浓云翻滚,灵气乱涌着铺天盖地向他?砸下来!
他?感觉神魂像是被撕裂,被牵制,
意?识在这一瞬都?变得模糊,他?用力?喘着气,用力?睁眼想要看见,
可视线依旧变得模糊,他?从水幕间看见人间的光景,最后的意?识里,只看见裴朝朝的脸。
一道明光从他?体内涌出,落入转生?阵中,而他?的身体则消失不见。
有神仙惊恐问:“司命神君他?这是……?”
旁边有人回答:“好像是因为擅动转生?阵,被天道反噬,也被强行贬下凡历劫了?”
琼光君全?部想起来了。
裴朝朝很肯定。
不知道是早就做好了心准备,还是已经有了对策,听见琼光君问她想没?想好这次要逃去哪,她只是顿了下,然后手从剑柄松开,抬手比了个投降的姿势,莞尔回答:“还没?有。”
“不过我为什?么要逃?我等了你很久。”
她用疑惑的语气如是说,就像是真的困惑,脖颈被白缎子?勒红,但也不慌,声音柔软,抬手又握住剑柄,这一次没?有继续往他?身体里捅,而是一寸一寸将剑抽出来:“不然我为什?么要用它捅你?”
的确,杀掉他?才能真正得到从善,
但从善和他?有羁绊,是无法用从善杀掉他?的,
用从善捅他?,只能被动触发出他?的剑境,这是神域,是一个单独的空间,它的出现打碎了神仙们的空间法术,并且不断扩大,覆盖在整个重明境上,把?境中所有人都?纳入这片神域。
剑境被触发,与主人共鸣,
作为主人的琼光君则一定会恢复记忆。
她现在没有失忆,是知道这些的。
用从善捅他?,是为了触发出剑境——
她和他?身上还有同?生?共死的咒术,若要解开咒术,要打碎剑境,若要真正杀了他?,也要打碎剑境。
如果不触发出剑境,接下来的事情都?无法进行。
然而她这样规划着,对他?说出的话却像是在说:我知道用从善杀不了你,所以我用它捅你根本?不是为了杀掉你,而是我太想让你恢复记忆了。
她说话喜欢留白,所以这话有种深情的感觉,
很好听。
琼光君顿了很久,突然笑出来,声音有点?沙哑:“真的吗?”
他?把?那白缎子?扯断,随即很快地系在她手腕间,将她两只手腕系在一起,像铐起来了:“你现在说话很好听。”
比从前在天界时要好听,是因为这具凡身实在太弱了吗?
所以她不得不示弱,哪怕心里想着将他?绞杀,却只能用更怀柔的手段达成目的。
他?喉头滚动了下,情绪近乎亢奋,瞳色深深的,然而声调还是又低又寒凉:“要怎么样才能让你一直像这样和我说话?”
裴朝朝笑着柔声说:“如果你为了我而死,我应该会。”
这话一落,
琼光君突然抬手卡住她的下颌,
他?逼迫她仰头,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端详她的脸。
刚才他?是听见了她的回答的,却像是根本?不在意?,因为他?问出那话,根本?就没?指望她回答什?么好听的话。那更像是一句自问,现在他?则是自答:“不如把?你困在我的剑境里,这样就可以永远把?你带在我身边。”
说到这里,他?轻轻眨了眨眼,好像认可了这个提议。
于?是他?将手下移到她脖颈,掐住她脖子?,逐渐用了更大的力?气,像是想直接将她的骨头掐碎。
这时候,
裴朝朝的腰牌却突然颤动起来。
琼光君分了分神,
就见那一边,白辞又强制接通了视讯,他?道:“不是去取剑了吗?重明境里怎么突然又结冰了?”
白氏禁术耗费的修为太多?,
白辞刚才帮他?们撕裂空间后,身体承受不住反噬,开始吐血,无法继续维持禁术,不得不停止施术,
一停止,
他?又被迫回到了原本?的位置,太清山上。
本?该回去调息,压下这一波反噬,
然而他?鬼使?神差的,又来到重明境外,透过水幕,就看见里面冰封万里。
刚才他?进去时还不是这样。
视讯是强制接通的,
琼光君听见他?语气,眸色变得更深暗,
随即,他?问裴朝朝:“说起来,你对白辞说话时,就像你刚才和我说话时一样好听。你那样和他?说话,是因为他?愿意?为你去死吗?”
他?是嫉妒。
到这时候,说的话已经没?有什?么逻辑了,甚至也不知道究竟想要逼问出什?么,
他?只知道,
他?想要白辞死。这些勾引过她的贱人,天上地下,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他?顿了顿,然后侧目对白辞笑:“你不是会白氏禁术吗?”
他?将腰牌扯下来往旁边一扔,道:“我现在要杀掉她,你不如试试看,能不能在我杀掉她之前破了我的剑境?”
他?是神,从善是上古神器残片所化,剑境是神域。
白辞纵然修为再高也只是凡人,如何能破得了神域呢?
除非拿他?全?身修为来换,他?这样的瘫子?,没?了修为,和将死之人有什?么区别?
琼光君掐着裴朝朝脖子?的手更用力?,
他?不会让她死去,他?会杀掉她这肉身,将她的神魂永远囚在剑里,让她成为从善的剑灵,
和他?永永远远羁绊,纠缠。
那一边,
裴朝朝被他?掐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她听见他?和白辞的对话,微微仰起头小口喘息,好像被逗笑,即使?几近窒息,却仍是弯着眼睛笑起来。
琼光君不喜欢她这样游刃有余的样子?。
他?手上灵力?涌动,开始拉扯她的神魂,迫使?她的神魂进入从善,
四周的冰层在这一瞬陡然震颤起来,原本?还算明亮的天色一瞬之间变得漆黑,风也呼啸起来,天上雪花快速坠落,邪气散逸。
裴朝朝偏过头:“这是要把?我做成剑灵?”
她笑道:“琼光君还真够疯的,从善不容魂魄,你强行把?我的魂魄往里塞,你自己也会神格陨落,入修罗道。”
琼光君几乎笑出声来了,道:“朝露。是你逼我的,是你把?我逼成这样的。”
他?垂下头,带点?癫狂的吻就落下去,
白辞又算什?么呢?
白辞这样的高高在上,不会为了裴朝朝舍弃修为和性命,不可能为了她从白氏天骄这样的神坛跌落。
他?却可以和她一起死,一起永坠修罗道。
那一边,
裴朝朝没?有避开他?的吻。
因为窒息,眼角溢出一点?泪光,但她的手却垂落在剑旁——
只要在从善吸纳周围邪气时,拿起剑强行注入一点?神力?,剑境就会直接破碎,
她引导琼光君发疯就是为了这一刻。
她勉力?伸了伸手,去够从善。
另一边,白辞隔着腰牌,瞧见这一幕。
因为角度问题,他?没?有看见她的正脸,却能看见她眼角一点?湿漉漉的晶莹。
她脖子?上的掐痕很显眼。
白辞指尖微顿。
这已经是第二次视讯时撞上她和季慎之亲吻,
按说应该和刚才一样,失控,想毁灭一切,想要报复她,想要让她后悔。
然而这一次,他?的情绪却更加空白。
耳边也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季慎之的话在他?脑中回响。
他?要杀掉她。
他?应该很用力?。
脑海中莫名滚过个念头——
她应该很疼。
比帮他?断命线那天受伤时还疼。
为什?么不反抗呢?
不是胆子?大得很吗,初见时就挑衅他?,拿走他?的手帕,之后更是踩着他?的底线,一步步逼他?退让。
他?感觉心口像被人捏了一下,不疼,但发紧,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反噬的缘故。
真奇怪。
白辞的思维缓缓运转起来,却也只有一个想法,后知后觉地想,
他?为什?么会去想一个卑贱如泥的瞎子?疼不疼呢?
那一边,
裴朝朝指尖蜷了下,
她久违地感受到濒死的感觉,因为窒息,手指痉挛起来,却仍旧用力?地往前探,
好像回到跳轮回道那天,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连站都?有些站不住了,整个人昏沉地往下倒,
脖颈似乎开始发出断裂的声响,她用力?喘息,却不惧怕。
她是个赌徒,她不会输,永远不会,她听见骨骼咔哒咔哒的声响,因此而感到兴奋与战栗,逐渐冰冷的血液好像都?又沸腾起来,
昏沉中,她咬住琼光君的舌尖,不知道尝到谁的血腥味,而手中一用力?,终于?将指尖搭到从善的剑刃上,几乎是燃烧起灵魂来,强行运转起丹田里那一点?灵力?!
但也就在此刻,
四周地面猛然一阵震颤,冰川山河突然震荡起来,紧接着,一阵强烈的风漩掠过,好似整个空间都?开始分裂,那灵力?横扫着,强横无比,却又被神域压制住,只能将神域分裂,却无法彻底打碎,
于?是神域在分裂中不停重组。
裴朝朝的意?识跟着消失了一瞬。
昏昏沉沉中,那阵窒息感消失了,她好像落在柔软的雪地里。
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
或许是很长很长的时间,又或许只是很短的一瞬间。
她的意?识缓缓回笼,
眼睛看不见,她用仙咒观察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雪地里,天上还在飘雪,四周的雪地也不平整,像是刚才剧烈震荡过。
天色还黑,
这还是从善的剑境里,但琼光君已不在身边,周围空荡荡的。
她像是突然被传送到了剑境的其他?地方。
她脑中浮现出一个猜想,但这时候,什?么都?没?有从善重要,
她抬手在雪地里摸索,想要看一看从善有没?有跟着被传送过来,然而手指往前时,触碰到一点?温热的温度。
她指尖顿了顿,又往积雪深处探。
她似乎摸到一具躯体,
裴朝朝:“……”
她顿了下,随即将雪扒开,
这人脆弱单薄,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灵力?波动,也感觉不到任何修为,像个毫无灵根的废人。
她将人翻过来,
下一秒,就看见白辞毫无血色的脸。
第40章 你好好看看 自己坠下神坛,满身污泥的……
刚才清醒过来发现身在此处时, 裴朝朝就猜测是?白辞用了?禁术,才导致的剑境碎裂再重组。
但现在在这里找到他,她还是?愣了?下。
这近乎于荒谬了?。
白辞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呢?
站在高台上俯瞰世间?, 眼中众生皆蝼蚁,这样?傲慢的人为她弯一弯脊梁、降一降底线, 这都是?可预期的。
但能像现在这样?散尽一身修为,
饶是?裴朝朝尤擅操控情绪, 能借此把控旁人的行为,也仍感到了?一点儿?不可思议。
她手仍然落在白辞身上, 在脖颈处,能感觉到他血管轻轻搏动。
他的呼吸轻到几乎要消失,本就病骨支离, 现在再由他昏迷在这冰天雪地里, 恐怕过不了?一个时辰他就会死。
裴朝朝的神色罕见地有点复杂,感到新奇又?困惑,
所以施术那?一刻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口口声声说着她下等残次, 是?个没有修为的瞎子, 但到了?这时候又?自己?废了?一身修为,变成?和她一样?下等残次的人。
她思忖着, 按在白辞脖颈的手不自觉用力了?点。
这时候,
似乎因为喘不过气, 白辞呼吸急了?些,眼睫也跟着抖了?抖,随即睁开了?眼。
他眼睛有些红,眼底还有点刚清醒的茫然,直到看?见裴朝朝,随后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你……”
他顿了?下, 把她落在他脖颈处的手指推开,咳嗽不止:“想掐死我吗?”
声音虚弱,但语气依旧是?平时那?种居高临下的味道,有点轻微的不耐烦。
裴朝朝闻言,顺着他的力道把手收回来。
她听见他这话,却沉默着没有搭话,似乎在思考。
白辞刚才只顺嘴说了?那?一句,他向来习惯这样?高高在上地反问?、讥讽,然而她不回答,一直沉默,白辞原本还算轻松的心态一点点沉了?下去?,他盯住她,突然想要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尽管他也不知道究竟想要看?出些什?么?来,但她面无表情,
这让他感到莫名烦躁。
总不能真的想掐死他吧?太?荒谬了?。
她自己?才刚刚差点被季慎之掐断脖子,现在都还能看?见脖子上青青紫紫的一大片,要疼死了?吧。那?时候不知道反抗季慎之,现在在他面前倒是?又?敢不搭话了?,硬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