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走崩虐恋剧本by栖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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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算了解赵息烛。
虽说他是触犯天道禁制被贬下凡的?,但这不代表他会?放弃给她使?绊子,
他写下那样的?命簿,在她觉醒记忆后又不停作梗,就是要阻挠她回天界;这时候下凡了,某种意义上来说,反而更方便他行事。
而她的?脸快的?话这两天说不定就会?恢复原样,慢的?话或许还需要个把月,这是全?然未知的?,取决于身体与神魂磨合的?速度,十分不稳定。
但裴朝朝喜欢这样的?不稳定,喜欢一切未知,她不仅没有苟起来,反而弯了弯唇,盯着水幕出声:“兄长。”
话音一落,
赵息烛和白辞之间,那种略微散发着火药味的?氛围被打碎。
两人都往她这里看了眼。
白辞目光带了点不耐,仍旧是高高在上的?姿态。
赵息烛倒是漫不经心笑了下,问:“你在叫我?”
裴朝朝点头。
她看热闹不嫌事大:“我刚从?归元宗附近回来,和白公子一道,你说一说要找什么人,说不定我们见过呢。不过说起来也奇怪,兄长你六识刚回归,之前?浑浑噩噩痴傻不已,也没听说你认识过什么人。”
赵息烛闻言,有点不悦,皮笑肉不笑:“不劳烦三?妹妹和白公子。你也说了,我六识刚回归,既然这样,怎么可能认识你们见过的?人?我说的?是我痴傻时梦见的?神女,你们没见过。”
他说话时语气?很?散漫,甚至有点玩世不恭的?味道,让人听不出这话的?真假。
说是真话,但这话未免太敷衍,太荒唐,编得都没边际了;说是假话,但又好像带几分真,至少一个六识不全?的?人,的?确不可能认识什么人。
白辞指尖轻轻敲打着没知觉的?腿。
他似乎在思索。
这时候,
裴朝朝又继续拱火:“白公子,可是你看起来很?关心我兄长在找谁。难不成你也在找人?我想起来了,之前?在归元宗山下的?镇子上遇见你时,你好像在等一位裴姑娘吧,后来她没来,你就先走了。但路上我还听见你叫侍从?回归元宗附近去找,你是不是觉得我兄长也在找那位裴姑娘?”
赵息烛本来就是在找裴朝朝,
他提防着白辞,这时候听见这话,直接说:“三?妹妹还是少说些为?好。”
言下之意:闭嘴。
而白辞本来已经对?这位“赵三?娘子”忍无可忍了,
这时候听见这话,
他连那点世家子的?虚礼都不要了,冷声吩咐侍从?:“把她拖下去。”
门外的?侍从?没反应过来:“啊?”
白辞轻飘飘说:“碍眼。”
侍从?们闻言,又啊了声,面?面?相觑,
谁也不愿意上去把她拖下车,显得五大三?粗的?汉子欺凌弱小?。
这时候,
裴朝朝又叹了口气?,对?赵息烛说:“兄长。”
她把话题拐回正轨:“我现在已经在天极岸的?城门口了,兄长要找人,我解,但使?唤管家出去之前?,能不能先让他来接我回家?”
赵息烛闻言,折扇摇了摇:“不巧,这人我急着找,管家这边恐怕耽搁不了。”
他皮笑肉不笑:“而且我听闻,你不是要先去白家吗?”
裴朝朝偏了偏头:“白家?白公子现在都要把我扔下车了。”
她原本的?确是要先去白家。
白家此番让白辞将赵三?娘子带回天极岸,本就没打算先让赵三?娘子回赵家,两家的?因果?都系在这一桩姻缘上,白家家主给白辞下的?命令,是先将赵三?娘子带回白家,滴血入祠堂,结下订亲契约后再送回赵家。
白家与赵家协定这样做,是为?让这门亲事板上钉钉,他们这样的?顶级世家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别说外人,就连家中没存在感?的?子女,也只当物?件。
裴朝朝自己原本也计划先去白家,这则是因为?——
天极岸这地方很?特殊,是人间离天界最近的?城池,对?于各式各样的?气?息非常敏感?,她现在的?身体是神的?身体,即使?已经有意隐藏,但若真的?进了天极岸,也会?被天道察觉。
神仙若要下凡,必须将神魂装入凡躯里,
她这样用神仙的?躯体在人间游荡,其实触犯了天道禁制,被天道察觉后,必遭天谴,轻则失去这副身体,重则再次洗去她的?记忆,重新历劫,将她先前?那些汲汲营营毁于一旦。
但命簿中曾提起过,
白家有一样法?器,名为?隐神,是一粒玉珠,能藏住神的?气?息,
并且这法?器很?神奇,甚至不需要佩戴于身,只需要把血滴进去,就能掩盖住身上属于神的?气?息;起初这法?器是用来掩藏白氏那神兽的?气?息的?,后来白策斩杀了神兽,将神兽内丹融进身体后,也是滴血进隐神里,以掩藏自己骨血里属于神的?气?息。
裴朝朝原本打算先去找隐神。
她来的?路上就把赵家和白家之间的?渊源打听得差不多了,刚才说自己下车就逃跑,也是为?了激白辞,笃信白辞分得清轻重,会?压下个人情绪,先把她带回白家复命。
但白辞的?反应大到有点出乎意料,竟直接叫赵家人来接她,是真的?一秒都不想和“赵三?娘子”多呆。
好在这时候,
她看见司命,于是也改了主意。
命簿也是他写的?,从?善剑,重明石,隐神珠,他知道的?东西一定比她更多;他自己的?凡身也是提前?备下的?,被贬下凡历劫,他却?没有被封印住记忆;他手上或许拿着比隐神珠更有用的?东西。
裴朝朝准备先去赵家,叹了口气?说:“白公子刚才给你们传视讯的?时候就想把我丢下车了,传视讯也是叫你们接我回家。”
她说:“兄长,你当是我不想去白家吗?他们根本不欢迎我。”
这话一落。
赵息烛仍然笑着,眉眼间似乎情意流转,但声音听起来很?有压迫感?:“白公子,我三?妹妹说的?是真话吗?”
他在这边问话,但也只字不提要把裴朝朝接回去。
白辞闻言,手按了下额角,。
他不冷不热地嗤了声,仍然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冷淡样,承认道:“嗯。是真话。”
他这时候已经完全?丢掉了那点敷衍的?礼貌,再一次吩咐侍从?:“听不见我的?话吗?把她带下去。”
这时候,
侍从?们听见白辞第二遍吩咐这事,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要把裴朝朝拉下马车。
那一边,
裴朝朝见状,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唇,
她就在等这一幕。
眼前?,侍从?们还相对?顾及着礼数,朝着她比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才作势要架住她的?胳膊,把她带下马车去。
裴朝朝就作势挣扎了两下。
然后下一秒,她拿起行囊,顺势直接下了马车。
侍从?:?
这怎么看起来好像是被我拉下来的?一样。
可我根本没开始用力呢。
这一番“拉扯”的?动作间,
裴朝朝好像是无意将自己的?行囊扯开了。
于是有一些物?什从?行囊中掉出来,几件衣服,还有几张符纸。
衣服重一点,所以一下就掉在地上,
符纸轻一点,所以是打着旋地飘落,像落叶一样。
裴朝朝作势抬手,要去捞那些符纸。
与此同?时,
水幕的?画面?顺着她的?动作,也跟着变换。
那一边,
赵息烛原本已经挪开眼,正要打发几个下人去把她带回来,
然而余光间,瞥见水幕里的?画面?聚焦到那几张纸符上,他骤然将视线转回,盯着那画面?仔细看,瞳孔缩了下——
这符纸上是裴朝朝的?笔迹!
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他和裴朝朝的?关系还没有那样差,她刚化作人形不久,他曾经教她念书习字。
他熟悉她的?笔迹,因为?她的?字,她的?画,有大部分都是他一笔一画教的?;她习惯写倒笔字,每次在画符时,有些图案明明是最开始要提笔画的?,她也总是最后才画上去。
赵息烛喉结滚动了下。
他突然站起身,目光落在她身上,声音放慢了,之前?那玩世不恭的?散漫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点叫人喘不上气?的?压迫感?:“三?妹妹手里这几张符厉害,是哪来的??”
这话一落,
裴朝朝抬起眼,隔着水幕和他对?视。
她没回答,做出茫然的?表情,像是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然而那一边,
赵息烛盯住她。
他的?视线聚焦在她身上,仍旧带着点笑意,但眸色变得暗沉起来,于是那眉眼间看谁都含三?份情意的?风流感?就消散了,变得锐利,压抑,令人不敢逼视。这样的?目光让人下意识感?到危险,好像被某种危险动物?盯上——
他似乎无声地逼迫她回答他,逼迫她说真话,而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要被他一字一句地拆开、探究,他要验证这话的?真假,若发现是假话,则会?把她撕碎。
裴朝朝好像被这压迫感?吓到,
她神色变得闪躲,垂眼看着那符纸。
赵息烛漫声道:“三?妹妹在犹豫什么?”
他扯了扯唇,仍然在笑,似乎循循善诱,语气?却?隐含咄咄逼人的?味道,等不到她回答,他就开始诈她,诱导她,逼供她,像在刑讯犯人,给足了心压力:“没什么不好说的?。我知道这符是别人给你的?。你什么时候见到的?她,在哪?她当时都和你说了什么?”
裴朝朝抿着唇,似乎绷不住了。
半晌,她微微张了张嘴,像是准备要说话,准备要回答。
司命盯着面?前?这位“赵三?娘子”。
只有裴朝朝画符时是这样的?笔法?,他就知道她没有死,他这样了解她,不信她会?死去。
但即使?这样,他仍旧疯狂地想要进一步探究,想要从?每一个蛛丝马迹里扒出她的?踪迹。
他感?觉到自己的?状态有一点儿不对?,焦急到近乎疯魔了,他觉得自己不该这样着急,因为?只要知道她还活着,找到她则是迟早的?事。
可他看着“赵三?娘子”微张的?嘴唇,心跳却?陡然加快,砰砰砰地跳着,速度加到了极点——
赵三?娘子肯定见过她。
她到底在哪?还在归元宗吗?
他给管家写下的?那些地点,是否准确?
他下意识放轻了呼吸,等着面?前?“赵三?娘子”的?回答。
好像生怕呼吸声大一些,就会?让她回答的?声音变得没那样清晰。
与此同?时,
裴朝朝终于彻底张开嘴。
司命眼睛亮了下,
他微微俯身,离水幕更近了一些,要听她的?答案。
与此同?时,他一只手背在身后,那只手很?漂亮,有力量感?,此时略微抬了抬,手背的?青色血管都变得更明显,似乎蓄势待发,一等到她给出答案,就立刻要示意侍从?们出动去找人。
然而这一边,
裴朝朝不着痕迹压住唇角的?弧度,将骨子里翻涌着的?恶劣和玩味全?都压在面?皮之下,然后她喉咙中发出一个简单的?音节,紧跟着,她却?没说话,而是出声叹了一很?口绵长的?气?。
随后——
“啪”的?一声。
她直接一挥袖子,切断了视讯。
第55章 糟糕 这种感觉是……
裴朝朝是故意的。
故意抛出一点消息, 明晃晃地告诉别人我手?上有你想要的东西,但真等人来问?了?,就又什么都不说?了?, 一瞬之内就将主动和被动的地位逆转。
这手?法并不高明,但很好用, 像逗狗一样, 只需要在手?里拿着肉骨头, 让狗闻个味,接下?来等着狗自己扑上来就是了?。
几乎是在她切断视讯后的几息间, 赵息烛就出现?在她面前——
用瞬移术过来的。
能?看出真的急了?。
裴朝朝心里觉得好笑,但表面却装出惊讶的样子,连续眨了?几下?眼睛:“兄长?”
她明知故问?:“你怎么来了??”
赵息烛扯了?扯唇, 皮笑肉不笑地反问?:“你说?呢?”
他站在她面前, 身高比她高出很多?,现?在天色将将擦黑,天上还有一点残阳, 落日余晖洒下?来, 将他的影子拉长,就这样笼罩在她身上, 即使两人之间距离并不近, 但他身上那种?压迫感却显得更深刻了?。
他在这里打?哑谜似的, 玩文字游戏,裴朝朝就偏不陪他玩。
她装傻,像只能?听出他的字面意思?,回答道:“要我说?,兄长是来接我回赵家的。”
赵息烛笑了?声?:“这么说?倒也不算错。”
裴朝朝点头,往前一步:“那咱们现?在就回去吧。”
赵息烛却站在原地没挪步:“不急。”
他指尖蓄起一点灵力, 然后轻轻抬手?,下?一秒,隔空从她手?里拿走那几张符纸。
他垂下?眼看着她,手?指在符箓上的字迹摩挲:“我来问?你,给你符的那个人,你是在哪见到的,什么时候见到的?说?得好,就带你回去。”
裴朝朝问?:“说?不好呢?”
赵息烛没回答,笑意散漫,但莫名有压迫感:“好好说?。”
他这一次将话说?得十分明了?。
话里话外似乎在威胁,如果裴朝朝给出的答案不让他满意,他就不带她回赵家去,
不仅如此,或许还会心狠手?辣,做些别的事情——
赵家和白家需要这桩婚事,但赵息烛不一样,他是神仙历劫,凡人的因果对他影响不大,
他也并不是一个怜悯世人的神明。
他不惧这因果,则可以心安得地威胁她。
裴朝朝抬眼看着他。
她是要去赵家的。
但赵家是天极岸的大世家,她没那么容易能?进门?,虽说?现?在顶着赵三小姐的身份,赵家和白家需要她与白策结下?姻缘,所以巴不得她回去;但她终归不是赵三小姐,若是自己找去赵家,家丁们也要验明她的血脉、身份才会放她进门?,恐怕进门?前,就会被人发现?是个冒牌货。
眼下?要进赵家,
就只有叫赵息烛带她进去。
她顿了?下?,心里很快有了?对策,于是点了?点头,对赵息烛说?:“那我和兄长先核对一些她的特征吧,不管怎么样,也得确定她是兄长你要找的人。她眼——”
她话说?到这。
那一边,
赵息烛突然出声?打?断:“无需核对,只需要说?在哪里见过她。”
他笃信眼前这位“赵三娘子”说?的就是裴朝朝,
他不知道她接下?来究竟要说?裴朝朝的哪些特征,但裴朝朝的特征都很好辨认,只要说?出两三点,就足以让人在脑海中勾勒出她的形象。
白辞也在找裴朝朝,
他不想让白辞找到她。
这念头飞快地在心间滚过,他有目光阴翳了?些,叫停裴朝朝后,又去看白辞的反应。
那一边。
白辞听见了?个“眼”字,指尖抖了?抖。
眼什么?眼盲?还是什么?
他心里生出点疑窦来,身体?往后面的软枕上靠了?靠,语气略有讥讽:“怎么不让她继续说??看赵大公子笃定的样子,我还以为?那神女给你托过梦,说?你妹妹口中那人就是她呢。”
他坐在马车上,透过门?,掀起眼皮看他们,
这样的高度,让他周身那种?高高在上的气质更强烈了?。
赵息烛是神仙,这时候,却被一个凡人用这样的姿态俯瞰,他十分不悦。
周身气压瞬时间压低,他皮笑肉不笑:“白公子怎么还没走,你好像很好奇别人的私事?”
他将“私事”这两个字咬了?重音。
只有他,他亲手?写过裴朝朝的命簿,他曾亲手?教裴朝朝写字画画,他和她的关系,才配得上私事二?字,哪怕着千百年来两人不对盘,他也才是最有资格找她的人。白辞算什么?
他说?这话时,虽带着星点散漫笑意,但依旧有一种?压迫感。
裴朝朝能?感觉到空气里的火药味。
她很满意这样的结果,这时候才出声问:“兄长,既然是私事,为?什么咱们要在这说??也不怪引人好奇啊,白公子好奇所以不走,不是很正常吗?说?不定他也想听一听您梦中神女的特征,说?不定这就是他要找的人呢。”
她一句话把两个人全内涵进去了?,
一边说?赵息烛不分场合,一边说白辞就是好奇就是喜欢窥探隐私。
赵息烛也扯了?扯唇。
他看向裴朝朝,皮笑肉不笑:“三妹妹说?得对。”
他手?指凌空画了?一道,画出缩地阵法,语气晦涩不明:“这些话,还是回家再说?为?好。”
那一边,
白辞几乎要听笑了?。
他雌雄莫辨的漂亮眉眼间笼着点不屑,他没有出声?,往裴朝朝和赵息烛身上扫了?眼。
他有什么可好奇的?
他手?指扣在门?上,将马车门?拉上,似乎厌烦了?,不想再看见他们。
马车门?拉上时,发出一点轻微的响动。
他吩咐侍从启程回白家,
随后闭上眼,靠坐在软枕间,语气高高在上,却像是自言自语:“没什么好好奇的。”
至少?他好奇的从来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一个傻子梦中神女的下?落。
裴朝朝跟着赵息烛回了?赵家。
他们用了?缩地阵法,所以不过是两三步的功夫,就移步换景,周围从城外有点荒芜的场景,变成了?赵家宅邸里精致而讲究的布景。
亭台楼阁,廊腰缦回。
行至前厅的时候,
赵息烛停下?脚步,他回头看裴朝朝:“继续说?。”
裴朝朝点头:“那我继续说?了?,兄长。”
她指了?指那几张符:“那天我从家里逃出去,去了?归元宗,然后我就见到她了?。那时候他们在宗门?大比,好像是在什么重明境里吧,她出来以后,就有很多?宗门?的长老围着……”
她话说?到这。
赵息烛的目光变得阴翳了?些。
他面上散漫的笑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收起来,折扇搁在了?旁边的桌上,语气不善,很有压迫感:“然后要让太清道君杀了?她,后来太清道君就给了?她一剑,把她捅得魂飞魄散,招魂幡都招不到她的魂魄——你是要说?这个?”
他知道这个故事。
他已经听无数人讲了?无数遍。
他不信。
那一边,
裴朝朝听他说?完,一拍手?掌:“对,就是这样。您不是知道吗?那您还要问?我什么?”
赵息烛气笑了?:“少?拿这些耳熟能?详的谣言诓我。”
他眼眶泛出了?一点儿赤红,逼近她一点,脸上笑意开始变淡:“是她叫你这么说?的是吗?她是不是告诉你,以后如果有人问?起她的下?落,你就和人这样说??因为?她不想被我找到!她要是死了?,魂飞魄散了?,你又怎么能?拿到她画的符?”
他态度变得太快,
这时候,都已经有点咄咄逼人的疯狂味道了?。
他这人平时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但总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心情好些的时候,笑起来就是眉眼含情的,心情差点的时候,笑起来就是极有压迫感,令人不敢逼视的。沉下?脸色的时候,就已经是在发疯发怒的边缘了?。
裴朝朝已经很少?没看见过他这幅样子了?。
或许是她离开天界已经太久了?。
神仙们都害怕司命沉下?脸的样子,裴朝朝却不怕,她觉得很有趣,有种?成功把他逼疯的愉悦感。
他不高兴,她就高兴。
她欣赏他的表情,脸上做出无奈的表情,叹了?口气,然后把行囊拿出来,摆在他面前。
她继续刺激他:“她就是死了?,你也别问?她是怎么给我符纸的了?。这行囊都是她的。”
她一边说?,一边从行囊里把东西往外拿:“这些衣服、灵石、符,全?都是她的。因为?是她死后,我捡到的她的行囊。兄长,这很难解吗?我逃家在外,连一件衣服都没有,也没有钱,她人都死了?,魂飞魄散,我拿她的衣服也不过分吧?我这也算……”
她这话一落,
那一边,
司命猝然出声?打?断:“闭嘴!”
他应该有点生气了?,甚至于周身的灵力都开始不稳了?,他抬了?抬手?,像是想要用法术,逼着她说?实话。
裴朝朝往旁边缩了?点,
她故意刺激他,就是在等他灵力不稳的这一刻,她将一只手?背在身后,也开始偷偷运起灵力来,用灵息覆盖住整个赵府,并且用自己的一缕灵息,融合进周围司命爆发出的灵力中。
融为?一体?,感受他灵力的震动。
下?一秒,赵府的全?貌浮现?在她脑海里,
她感觉到有一处灵力极为?强烈,那处的灵力也强烈波动着,和赵息烛周身的契合——
就是这里!
赵息烛提前给自己准备了?凡躯,下?凡历劫却没失忆,一定是他提前对自己的灵息或者神魂做过什么手?脚,比如留一缕灵息在赵家,或者分一半神魂出来放在赵家,这样等他下?凡,六识归位,就能?让记忆一同归位。
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手?法做到的,但她来赵家的目的之一,就是找到他藏灵息或是神魂的地方。
裴朝朝在脑中锁定那地点,好像是个祠堂。
然后她猛地睁开眼。
下?一秒,
她对上赵息烛的视线——
他目光阴翳赤红,那种?风流含情的感觉已经消失,有点吓人。
裴朝朝对着他的视线眨了?眨眼。
她刚要说?点什么,借机离开这,去找那祠堂,然而下?一秒,就感觉到自己身体?和脸上开始发烫。
好像五官有一种?被拉扯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
裴朝朝迅速捂住脸,火速转过身背对着司命——
这是神魂和身体?变得更契合,脸上五官逐渐要变回自己的五官的感觉!
她刚才用了?一点神力施术感应,所以神魂因此和身体?进一步磨合了?。
只是不知道自己脸变回去了?多?少?。
是只变回去了?一点,外人看起来,她还是七八分像赵三小姐;还是变回去了?大部分,能?从脸上看见她自己的影子了?;还是全?都变回去了??
现?在这个情况,暴露身份是下?策,虽然刺/激,但太耽误事。
裴朝朝手?指按在脸上,捂住脸,指尖点按着眉眼,想要感知自己现?在的样子。
与此同时,她迈步要往前走,准备离开这里。
然而也就在此时,她衣袍一角被人拽住。
她听见赵息烛的声?音,有点嘶哑,他喊她——
“朝露。”
第56章 她也为他 创造出一道命劫
赵息烛好像看见了幻象。
他从眼前“赵三小姐”的脸上, 看见裴朝朝的影子。
他头很痛。
刚才听?她说裴朝朝死了,符纸是捡的,衣服是捡的, 整个行?囊都是捡的她的遗物,他所有?的预想都被?打碎, 有?种荒谬至极的错乱感。
他叫赵三娘子闭嘴。
她说裴朝朝被?薄夜一剑捅死, 其?实所有?人都这么和他说, 他问了无数人,听?了无数次, 已经耳熟能详;
他始终没信过?,但?那?一瞬间,情绪还是压抑不住, 连周身灵力都跟着震撼, 好像灵魂中?被?点燃一把火,灼痛得不行?。
也就是那?一瞬间,
好像有?什么东西悄然侵入自己的神魂, 丝丝缕缕, 如同水滴渗入棉絮,难以察觉, 却完美契合;他察觉到一点异样, 但?一时间又无法准确地将那?点异样捕获, 只觉得头痛欲裂。
然后“赵三娘子”的确闭嘴不说话了。
但?他眼前却陡然浮出一点儿零碎的画面来。
画面里,
裴朝朝以神魂的形态站着,手?被?神魂锁锁住了,
她的魂魄被?薄夜一剑捅穿,他出剑太快了,她来不及躲, 也来不及想对策逃脱。
这画面于他眼前快速掠过?,很生动,像真的一样。
真到什么程度呢?
就好像他就站在她旁边,目睹她被?人一剑捅得魂飞披散,他甚至想要上前去拦,但?来不及,他动不了,他触碰不到她。
赵息烛头更疼了,他闭了闭眼。
这太错乱了,他想去分辨这画面的真假,可是再睁眼,眼前又是“赵三小姐”的背影——
赵三小姐之前还面对着他,这时候却匆忙转过?身去了,像不想叫他看见她的脸。
为什么?
赵息烛盯着她的背影,恍惚中?想,为什么她的身形和背影,这样像裴朝朝?
他头更疼了。
因为刚才眼前闪过?幻象,这时候就有?点分不清眼前这背影是真的,还是他看错了。
他静下来思忖,
然而?这时候,又看见她往前走了几步,像是要离开这里——
不能让她走。
至少,他得看清楚,她究竟是朝露还是赵三娘子,
他得分辨清楚所谓的相像,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幻觉。
他抬脚要追上她,
神魂被?入侵的感觉让他头脑胀痛,身上不疼,但?好像灵魂深处在泛疼,一抬脚就更觉得天旋地转,没往前两步,就几乎要膝盖一软倒下去。他支撑着身子,勉力伸出手?,抓住她一片衣角,克制着神魂中?的疼痛,出声道:“朝露。”
那?一边。
裴朝朝听?见这称呼,脚步停下来。
她站住不动了,却也没把衣角从他手?里抽出来。
本身就是追求刺/激,喜欢未知事物的性?子,之前是考虑到暴露身份太耽误事,所以才准备走人。
但?现在司命已经拽着她衣角,叫她名号了。
这个时候再逃就是欲盖弥彰,她索性?就不逃了。
深吸一口气,她感觉到自己呼吸都在颤,血液翻涌沸腾着,瞳孔因为亢奋而?收缩。
下一秒,她直接将遮脸的手?放下,转过?身。
她面对赵息烛,已经做好被?发现身份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