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走崩虐恋剧本by栖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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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边观察着,捂着他眼睛的手就微微松开了。
薄夜将她手腕攥住,把她的手拉下?来了一点?。
两人的视线就再一次对上。
薄夜近乎执迷地盯住她,琉璃般漂亮的眼睛熠熠生辉,他温和问:“不生气了吗?”
裴朝朝看着他,笑了下?:“我没?生气。”
薄夜闻言,喉结滚动了下?,又温柔地笑起来:“那就好。”
他她的手拉到嘴边,轻轻亲吻她的掌心?,哪怕她手上还在?滴血,他声音很低,像哄孩子?一样,语气愉悦地说:“……但我会一直看着你,朝朝。”
他但现在?脸上已经溅上了点?血,唇也因为亲吻她的手心?,而变得很红,
他变得更加透明?,很虚弱,但看起来就像是纯白里染了触目惊心?的血红,看起来漂亮又妖异。
裴朝朝眨了眨眼,没?有回?话。
下?一秒,
她另一只手再次用力,又是一刀扎下?去?——
“咚。”
这次刀子?直接落在?地板上,扎了个空。
薄夜的本体和分/身断开链接,甚至于他好像已经支撑不住,无法再让自己的分/身显形,
他身形直接变得透明?,消失在?眼前。
于是地上只剩下?一滩血迹。
薄夜消失后,
裴朝朝用手拨弄地上的血迹,把那里面的神力全都吸收了。
她已经记住了要怎么制作碎万界符,所以没?必要再在?藏书阁多留,她打扫干净地面,就带着玄玉离开了藏书阁。
身上都是血,
她准备回?屋清一下?,然后再开始做碎万界符。
回?去?的路上,
那种被?窥探、被?注视的感觉依旧存在?,
好像冰冷的蛇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但是无法缠绕上来,只能?伸出蛇信子?,舔舐她的背脊——
薄夜应该还在?这里注视着她,就像他说的一样,他会一直看着她。
她走路,她看书,他看着她;她洗澡,她换衣服,他看着她;
他的力量流失得太厉害,
所以他无法显形,无法触碰她,无法和她互动。
他只能?看着她,永无止境地看着她,注视她,什么也做不了。
裴朝朝并不在?意。
她回?到房间,把沾血的外衫脱去?,往浴桶里装了热水。
她有沐浴的习惯,就像白辞认出她的时候说的一样,大部分修士喜欢用咒术清,但她喜欢沐浴,所以他借着她身上的气味认出了她。
即使现在?是神躯了,但沐浴的习惯不曾改。
她试了试水温,准备清洗沐浴。
衣物落下?的一瞬,
她听见?一点?微弱的声音,转头看,身后空空如?也,只有身后的幔帐浮动着。
她觉得很有趣。
屋子?里没?有风,幔帐却在?动,好像有个看不见?的“鬼”在?那里,不知道该继续窥视她还是避而不见?,于是来来回?回?在?幔帐前后穿行,于是幔帐动得比那只“鬼”的心?还乱。
裴朝朝眼梢抬了下?,
她落落大方地褪去?所有衣物。
于是幔帐动得更厉害了。
裴朝朝觉得有趣极了,
她笑了笑,随后就像是无视了他的存在?,一只脚踏入浴桶,随后拨弄着水,发?出哗啦啦的水声。
她将身上沾着的血迹洗干净。
然而就在?这时,她又听见?外面似乎也有声响。
幔帐还在?轻轻浮动,说明?薄夜还在?这里,那么外面的就是别人了。
裴朝朝放出了一点?灵识感知,
发?现是白策在?外面,他脸色有点?微红,似乎在?踌躇着什么。
裴朝朝在?里面等了一会,
半天也没?见?到他敲门或者离开,于是她指尖动了动,一点?灵力就蓄在?了指尖。
她刚吸收过薄夜的神力,这时候神力融合,有些驳杂,很难分辨清楚她用出来的是什么灵力,于是眼下?这么一时半会,用灵力倒不怕被?天道感应到了。
她直接在?白策身上用了个瞬移的法术。
下?一秒。
白策原本踌躇着要不要敲门找她,结果眼前一黑,再睁眼,就发?现自己已经在?裴朝朝的屋子?里了。
他抬起眼,看见?前面水雾氤氲。
模模糊糊,若隐若现,能?看见?她坐在?浴桶里,白皙的肩膀露出水面,锁骨上湿湿润润,有水滴向下?淌落,又落回?水面。
白策顿了下?,心?跳好像都跟着停了一瞬。
他脸顿时变得通红,人下?意识往后退了点?:“你怎么……”
裴朝朝没?在?意他的举动。
她脸上笑意零星,语气慢条斯:“来找我?”
白策一顿:“嗯。”
裴朝朝问:“说隐神珠的事?吗?”
白策确实想来说隐神珠的事?,但听她这样问,他又开始别扭了。
他站在?原处,不出声了。
裴朝朝观察了下?他表情,随后无所谓地笑了声:“不说就算了,总归你哥哥也会把它拿给我。我会和他成?婚……”
她话音未落。
那一边,
幔帐突然开始剧烈浮动起来。
薄夜不一定在?幔帐周围了,她不知道他在?哪,但是他听见?“和白辞成?婚”这句话,应该很不悦,因为周围似乎有阴森森的冷风吹过,导致幔帐开始动起来。
而白策听见?这话,也忍不住出声道:“他拿不了。”
他眼巴巴看着她,语气有点?委屈。
裴朝朝将屋子?里的动静都收入眼底。
她却像是一个动静都没?感觉到一样,只是撩着浴桶里的水,继续和白策说:“要不你先出去?吧,我如?果和白辞成?婚,就是你的准嫂子?。你这样出现在?准嫂子?的房间里,好像不太合适。”
准嫂子?。
嫂子?。
白策心?里重复这个词,那种委屈的情绪瞬间又袭上来——
他刚才在?藏宝阁里和白辞打架,白辞就做出了一副大房打小妾的姿态,凭什么啊!
明?明?她最初滴血订亲的对象是他,他才应该是她的正夫,白辞这个贱货怎么有脸摆出那副姿态啊?
而且……而且……
而且她还在?选择,谁给她想要的,她就和谁在?一起。
他明?明?还是有机会被?她选择的!
白策想到这,磨了磨牙,觉得白辞就是个自说自话的贱人!
白辞有他听话吗?有他身强力壮吗?有他扛揍吗?她有时候心?情不好,要用鞭子?抽人,白辞这个病弱的瘫子?,甚至都没?办法像他一样被?她揍着出气!
白辞有他年轻吗?没?有!
白辞除了先一步给了她想要的东西,其他的,还能?拿什么和他比?
他只要给她隐神珠,指不定她选择谁呢!
他想到这,走近了一步,在?她旁边委屈出声:“我不是不想给你,只是隐神珠,它其实是那只神兽内丹的一部分,我当时——”
他说到这,好像有点?难为情,垂着头又不说话了。
裴朝朝却听明?白了。
她抬了抬手,拉住他的衣襟,将他拽入这片氤氲水雾:“所以它就是那神兽的内丹,进了你的体内,化作煞气。你要渡给我,就要和我双修?”
这话一落。
白策眼睫颤动了下?,他慢慢“嗯”了声。
垂下?眼,看见?她白皙的肩,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他轻轻把手放在?她发?间,弯下?身,声音都有点?哑,有种欲拒还迎的姿态,浪浪的:“可以吗,阿姐。”
与此同时——
外面没?风,屋子?里却似乎狂风大作,所有的帘子?都被?那阴冷的风掀起来!
外面梳妆台上的镜子?都被?风掀翻,掉在?地上,发?出咔哒声响。
能?看出薄夜真的生气了。
然而裴朝朝直接无视了这动静。
下?一秒——
她手上用力,直接将白策拽进浴桶里。
水花溅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第79章 抓奸 一抓抓两个
薄夜这时候力?量太弱了, 已经没办法干涉她任何事情,只能像个幽魂一样,就连这种时刻, 也只能无形而无声地盯着?她。但到?底也是?人世间绝无仅有的大能,修为颇高, 哪怕是?分身周围的威压也极为强烈, 即使无法主动和她互动, 但也会被动地影响周围的环境,情绪剧烈被动时, 周围多多少少有些动静。
此?时,
屋子里的风似乎刮得更猛烈了。
阴冷的气息弥漫在周围,桌子上的东西?几乎全都被掀下来, 发出嘈杂声响, 幔帐翻飞,连窗棂都在嘎吱作响。
这动静已经无法忽视了,
白策察觉到?, 于?是?从浴桶里站起来。
他手里蓄了些灵力?, 似乎是?准备找到?闹出这动静的始作俑者,一身湿淋淋的, 又准备往外跨。
然而还没来得及动, 胳膊就被裴朝朝拉住了。
她手里用力?, 再一次将?他拉回水里,声音轻轻的:“别动。”
她动作间,抬眼看了他一眼。
她这双眼睛看向他的时候,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
白策心里下意识一跳。第一反应是?——
她需要他。
然而很快,他就又反应过来,她这样只是?因为想要尽快和他双修, 把煞气渡完,早点?拿到?隐神珠。
于?是?白策心里就又有点?不是?滋味了。
分明?刚才告诉她隐神珠的下落,问她可不可以双/修,是?打着?给她奉上她所需之物,借此?上位的主意的,
然而等她真的拉他下水,发现?她的情绪毫无波动时,白策捏了捏手指,又拧巴地觉得心里酸酸。
她觉得他可有可无,他却眼巴巴把自己的身子往上送,显得很廉价。但他偏偏就是?犯贱,争抢着?要当这工具,明?明?最初是?被她强迫的,结果?现?在还上赶着?被她利用。
他这边正想着?,
他感觉到?她的手落在他腰间,扯了下他的衣带。
他呼吸又是?一抖,身上肌肉绷紧了,垂眼看向她。
隐神珠有独特性,白辞没办法拿给她,所以她最终还是?要找他拿,他不用担心她选择别人。如果?想有点?骨气,不倒贴给她,不给她当工具,其实现?在应该推开她,直接离开,他应该和她博弈,显得自己没这么廉价,等她放低身段,再将?煞气渡给她。
但他无法推开她。
她离他这样近,只是?一点?点?触碰,就已经让他满足到?几近颤栗,心里那股子酸酸涩涩的感觉里带上了愉悦,
他心里想着?要推开,然而眼睛却一眨不眨看着?她,他眼底水光潋滟,身体微微前倾了一点?,方便她继续动作,
紧接着?,他光速说服了自己——
算了,他上赶着?送,和她主动找他拿,结果?不也都一样吗?
更何况,她需要利用他,难道?不也是?需要他吗?
仔细想想,别人想给她当工具还没机会呢。
白辞那个贱货,就连被她利用的机会都要从他这里偷!
所以他能被她利用,被她当工具,是?他的福气!
白策想到?这里,瞬间自洽了。
这时候,衣带落入水底,
少年人的胸膛就露出来,溅在身上的水滴顺着?锁骨和胸脯的沟壑滑落,又落回水中。
与此?同时,周围的声响变得更猛烈了。
那阵风又在屋子里掀过,似乎带着?点?威压。
白策又被那声音吸引注意力?,但这次他没擅自起身,而是?攥了下她的手腕,低声说:“屋子里好像有不干净的东西?,阿姐,要不要我先看一下,把那东西?——”
然而他话音未落,
下一瞬,
她却抬手按住他的肩,声音很慢很轻,却能听出带了点?恶意:“没关系。”
是?薄夜自己说要一直一直注视着?她。
那他也应该知悉,他要注视她,要看着?她,不止是?她看书写字时看着?她,不止是?她走路说话时看着?她。
她和人亲昵,甚至和人成婚拜天地时,他也要看着?她的。
她听着?耳畔不停卷起的狂躁风声,掐着?白策的肩,缓慢坐下去?。
白策手就下意识抓紧了浴桶边缘。
他脖颈无法抑制地仰起来,他似乎极力?克制着?声响,却还是?红着?眼睛,喉咙里发出很低的喘//息。
于?是?屋子里声音又凌乱起来,
各种声音里,带着?一点?儿混乱的水声。
然而就在这些声音之中,又混杂进来一点?碎裂声。
这声响是?妆台上的铜镜发出来的,镜面在这一瞬不规则地碎成了蛛网状。
而那阵风声在又大作了一瞬后?,突然停息了。
裴朝朝敏锐地注意到这点。
她想起他说的话,说他要一直看着?她,一直这样看着?她。
然而此?时,
那种黏腻的,如同蛇一般缠绕的目光却消失了。
她无声笑了下。
她完全可以接受被这样注视。
不能接受的,明?明?是?薄夜啊。
与此?同时,白家藏宝阁。
白辞和白策打完架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叫下人们把所有样式的成品婚服全都拿过来。
他选好了最近的吉日成婚,就在三天后?,这时间很近,没什么功夫再耽搁,于?是?他一边叫下人们去?筹备婚宴、发请柬,一边开始在这堆昂贵的婚服里,为裴朝朝挑选合适的衣服。
他看中一件坠着?明?珠的婚服,于?是?他将?衣服展开,摊在腿上,准备量一量尺寸。
刚要吩咐下人们去?拿量衣的尺,然而就在这时,他手指突然僵了一下。
紧接着?,
他感觉到?一阵怪异的感觉爬过背脊。
这感觉很微妙,有点?难以形容,像是?每一滴血液都突然被点?燃,蒸腾出一点?又麻又痒的感觉,顺着?背脊爬上后?脑,让他忍不住想要战栗,渴求更多。
这种感觉来自于?他和白策的兄弟共感,但并不算太陌生。
他被裴朝朝进入识海时,是?类似这样的感觉;他亲吻她时,也是?类似这样的感觉。
这是?……
白辞指尖突然扣住轮椅。
他耳廓有点?发热,但脸色却直接阴沉下来——
他在这里给裴朝朝选婚服,白策却在干什么?!
这个贱人跑去?裴朝朝那里了,还和她……
白辞几乎要把轮椅掐烂了,因为和白策共感,身体上的愉悦感一下高过一下,然而脑海里却空白了一瞬,痛苦得像是?被烈火烹烧,煎熬着?!
白策这个贱人,浪/货,不知羞耻的狐狸精!
虽然裴朝朝说谁给她更多,她就选谁,但白策除了一个隐神珠,还能给她什么?他比白策的权力?大,比白策聪明?,比白策更知道?怎么给她当狗。她要什么他都能给她,是?个人都知道?她一定会选他,难道?白策不知道?吗?
但白策揣着?明?白装糊涂,明?明?没什么胜算,现?在却跑去?勾引她!
白辞心里怨恨得不行,想要把白策千刀万剐,然而身体上却愉悦至极,他快要被这样的反差感撕成两半,攥着?拳头强迫自己不要去?关注这感受,然而越是?强迫自己不感受,身体的感受却越明?显,他甚至忍不住想到?那一边的画面——
房间是?他给她选的,他给她布置的,房间里的枕头锦被、妆台浴桶都是?他亲自挑选的。
现?在白策却在他给她布置的房间里,和她……
他有点?喘不过气,似乎情绪波动太剧烈,甚至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身体佝偻下来,他咳得几乎要吐出来,眼尾薄红潋滟,很漂亮,目光却淬了毒一样。
下一秒,
他平复好呼吸,直起身子,把婚服先放在了一边。
他要去?弄死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他滑动轮椅,往裴朝朝房间的方向过去?,周围的下人们看见他,原本还想打招呼,但迎上来一看见他的脸色,就都又不敢出声了,感觉大公子像是?要杀人了一样,整张脸,脸色都阴沉沉的。
白辞脾气本来就不好,下人们见状,更是?都不敢招惹他,
于?是?他一路畅通无阻,到?了裴朝朝的院子里。
眼下还是?下午,天气晴,但一进到?她院子里,天色却暗了下来,院子里好像有风刮过,这风甚至有点?儿狂乱,气压很低,一股子阴寒气息,像是?阴雨天时的风一样。
白辞眉头皱了下,下意识感到?不对。
但他这时候,眼睛看着?前面的寝房,一想到?白策在里面勾引裴朝朝做什么事情,就妒火中烧,并不想去?追究是?哪里不对劲。
他气势汹汹地推着?轮椅往前去?。
然而将?将?要到?她门口的时候,
他又不由自主放慢了动作——
他身体上的愉悦感还没有止息,说明?白策和她还没有结束。
现?在进去?抓奸,她会不会心烦,觉得他打断了他们?
这想法一落地,白辞几乎都要被荒谬笑了,他可是?在抓奸啊,可是?他这个抓奸的人,现?在连推轮椅都不敢太大动作,怕发出的声响太大了,烦到?她,让她厌烦他!
白辞深呼吸。
他直接停下了动作,没有继续往前去?。
于?是?轮椅就停在原地,就在她门前不远处。
他手背青筋迸发,是?忍出来的,他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究竟要不要现?在进去?抓奸。
他进去?了,她可能会心烦,万一一气之下选择和白策成亲呢?
他不进去?,白策岂不是?更加猖狂?而且他来都来了,在外面等着?,岂不是?显得自己太卑微了?
除非他表现?出自己从没来过,不知道?这件事的样子……
白辞越想,越心烦意乱,垂着?眼睛,余光间看见自己手上有伤,袖口也凌乱。
这是?刚才和白策打架的时候弄出来的,他修为散尽,虽说能用咒术和白策过招,但到?底还是?有点?吃力?,最后?受了点?伤,衣服也不可避免地有点?乱,他又一直在藏宝阁,没来得及回去?收拾。
白策呢?
白策见到?她之前应该收拾过了吧?
白辞思绪飘到?这,又烦躁了,他抬起手,了衣襟,了袖子,不能被白策这个狐狸精比下去?。
他这边正想着?,
突然间,
身后?的阴风刮得厉害了些,将?他的轮椅往前推动了一点?。
白辞动作一顿,又按住轮子,不让轮椅继续行进。
他愈发觉得不对劲,因为纠结抓不抓奸,心里乱,这时候,他感受着?周围阴冷的风,那种焦灼的情绪好像找到?了出口。
于?是?他用了个咒术,这咒术能让这里所有肉眼不可见的东西?无所遁形,他逃避着?不去?想抓不抓奸的事,开始借着?这咒术,观察周围的环境。
紧接着?,
他发现?前面不远处,一个透明?的影子站在裴朝朝门前。
借着?这咒术,
他甚至能看见那影子的模样,就看见对方白衣白发,生了张安静漂亮的脸,合该是?温柔沉稳的气质,这时候,眼睛却通红。
白辞一顿。
他看着?面前的人,有点?意外,又觉得荒谬:“太清道?君?”
他几乎要气笑了——
来这一趟抓个奸,
一抓抓到?了两个贱货!
与此?同时。
屋子里的人似乎听见外面的动静。
裴朝朝带点?微喘的声音响起来——
“谁在外面?”
第80章 他亲她一下 就被扇了一耳光
谁在外面?
白辞听见裴朝朝问?这话, 下意识把轮椅往前挪了点——
他并没有回答,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是很轻地滑动轮椅, 到了前面的门侧边。
这是一个视觉死?角,呆在这个位置, 就算一会裴朝朝听不见回音, 打开门查看, 抑或是打开窗查看,都无法看见他, 只能看见一扇镂空的花窗。他将轮椅滑到这位置,又调整了下角度,让自己?被?那面花窗遮挡得?严严实实, 然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最?初是来抓奸的。
结果只是听见她问?了句话,
他就下意识怕被?她厌烦,自己?先躲藏起来了。
这显得?他才像是被?抓奸的那个人!
白辞差点被?自己?气笑了, 本身就压着的火气又烧得?旺盛了点, 在胸腔里横冲直撞,憋得?慌。但没办法, 他不敢惹裴朝朝厌烦, 怕被?她抛弃, 所以哪怕平日里是个高高在上的刻薄脾气,这时候也还是继续憋着火气,没有继续去抓什么奸。
他停在原地,攥着轮椅扶手,盯着裴朝朝的房门看。
他看了半晌,觉得?自己?来这里还是有点太冲动了。
他是要抓奸, 但要抓的是白策这个骚狐狸精。
他是很生?气,但是是气白策这个浪货没脸没皮地勾引她,他也不是不生?她的气,气她给了白策这贱货勾引她的机会,但追根究底,她又做错了什么?
她本身就冷心冷情,谁给她利用她就多施舍谁一点目光,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她是这个性格,这怪不了她。追根究底,都是白策这个贱人的错,她能上钩,还不是因为白策这个贱人懂得?利用自己?的价值,从她那里换得?垂青了!
白辞目光变得?阴沉,
他想了想,准备先行离开。
既然这不是她的错,都是白策这个浪/货勾引她,那他处白策,也不应该在她面前,扰了她的兴致脏了她的眼睛!
他推动轮椅,准备从旁边的回廊绕路离开。
然而刚往前一点,就又看见薄夜。
薄夜还是透明的形态,因为刚才施的咒术,所以白辞仍旧能看见他。
白辞这时候抬眼,就正和他对上视线,
薄夜的眼睛有点发红,但视线还算是平静,毕竟他这个人一如既往的都很安静平和。然而眼下,这份平静里却压着一点儿难以察觉的阴冷,那点阴冷总让人联想到阴暗潮湿处潜伏着的毒蛇,看不见它,却能感知到它的存在。
他站在这儿,俯瞰白辞,微笑问?:“白长老,这就走了吗?”
他在和白辞说话,但却没有声音,因为眼下,是白辞通过咒术才能看见他,所以他说话时,声音是直接浮现在白辞脑海中的:“朝朝和你弟弟还单独在房间里,白长老不管吗?”
白辞眼皮跳了下,几乎要气笑了。
他觉得?薄夜这是想激他进?去,把裴朝朝和白策分开,把他当枪使。
他没回应,面上维持着贵公?子的骄矜,语气轻飘飘地反问?:“应该我问?太清道君。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未婚妻房间外面?”
未婚妻这词落在耳中。
薄夜视线里的阴冷感更重?了,语气仍旧慢条斯:“朝朝是我很亲近的小辈,我来看看她。”
他说:“但并不曾听她和我说,她和白长老订亲了。”
他这语气,显得?他和裴朝朝多熟稔多亲密一样。
但他也确实占了裴朝朝师尊的身份。
白辞不悦地想。
但当初结师徒印时裴朝朝选了我,是薄夜这个贱人强行和她结印,抢走了师尊这层身份。
白辞沉默地看了薄夜一会,半晌,喉间溢出一声笑:
“你没听说我和她订亲,这很正常。毕竟就算你曾是她的师尊,关?系亲近,但这名头不也是从我这抢的吗?你亲近她,她心里真正亲近的人却是我。更何况在重?明境外你捅了她一剑,不管她现在是否好好活着,但你一个行凶者,还有什么资格顶着她师尊的名头,要知道她的私事?”
白辞很突然地就直接把话给挑明了,毫不掩饰,字字句句和刀刃一样,直接往薄夜的痛处戳。
薄夜笑意淡了点,浮于表面的温和摇摇欲坠。
白辞看着他:“不过也多亏你。”
薄夜身上的阴冷气变重?了:“嗯?”
白辞虚伪地笑:“如果不是你抢走她师尊的名头,我还没机会和她成亲。毕竟师徒关?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是长辈和小辈的关?系,若产生?男女之情,可是天下之大不韪。”
这话一落。
薄夜脸上的笑彻底消失了。
这个素日平和的男人看起来有点疯魔了,像是要发作,四周骤然狂风大作!
白辞身体?羸弱,往后?退了点。
他手中掐诀,好像也随时要出手。
然而就在这时,
旁边的房门从里面被推开了。
下一秒,裴朝朝从房间里走出来。
她发梢还有点潮湿,没有穿鞋,赤着脚。
脚步轻轻的,走路时只发出一点点声响来。
然而就是这一点声响,却好像休止符一样,让外面肆虐的狂风和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停了一些。
她走到回廊上,于是什么视觉死?角都失去了作用,一转头,就能毫无阻隔地看见白辞。
白辞就和她对上视线。
他下意识把掐诀的手松开,视线往下,落在她光裸的脚上——
她脚上有一点红痕,像是被?人一下一下舔/吻出来的。
白辞掐了下指尖,眼皮跳了几下,强迫自己?别?去想白策这个贱人和她在一起时的细节。
他安静了一会,很快又稍微滑动了下轮椅,到她面前。
随后?他弯下身,捧起她的脚,用衣袖帮她擦干净脚底,轻描淡写?说:“地上冷,怎么忘了穿鞋?”
裴朝朝没回答:“原来是你在外面。”
白辞动作顿了下:“……”
裴朝朝又问?:“来干什么?”
白辞抬眼,看见她微笑着。
她笑意有点懒散,应该是早就知道他在外面,也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但她向来恶劣,即使知道,也仍然坏心地又要问?一遍,看着他难受。
白辞捏着她脚踝的力道紧了紧,心里有点酸涩。
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弯着脊梁,捧着她的脚,自己?委屈了半晌,又继续帮她擦拭,擦完了,调整完情绪,才若无其事抬头看她。
他终于将自己?低到尘埃里,气势汹汹地来抓奸,见到她了,却默不作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敢戳破,只敢维持表面的和谐:“就只是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