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走崩虐恋剧本by栖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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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夜则注视着裴朝朝。
他看她?脸上带着点笑意,觉得她?现?在的情绪应当是愉悦的,他的孩子有些顽劣,喜欢挑起争端,看他和白辞白策打起来,应当是满足的。他的目光很温和,那些疯魔被掩在了这份温柔之下,只有他一直一直注视她?的行为透露出些许阴暗偏执。
他和以前一样?,有点无奈地笑了下,包容问她?:“朝朝现?在高兴了吗?”
白策也靠过来,他还?记着刚才污蔑薄夜是坏鬼的事,这时候禁术笼罩着整个回廊,让裴朝朝也能看见肉眼不可?见之物,于是他就侧了侧身,挡在薄夜前面,不让裴朝朝看薄夜:“阿姐。”
他隔着窗框,看她?梳了一半的头发?,卖乖:“是不是要我帮你梳头发??”
这话落下。
另一边,
赵息烛听见这话,睁开?眼,“腾”地一下站起来,一抬手就把桌上的东西全给掀了。
他还?捏着半张符在赵家?书房,只有闭上眼才能看见裴朝朝那边的状况,这时候气?得睁眼掀桌子,桌上的东西稀里?哗啦落下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他胸腔剧烈起伏着,又抓起旁边的花瓶“咣”一声砸了。
梳头发?,梳头发?,这个贱狐狸精除了卖乖还?会什么,还?给她?梳头?
有我梳得好?吗?
我从前可?是给她?梳了几百年的头发?!
赵息烛气?急败坏地想着,他捏着符的手都用?力得发?抖了,面前能砸的都被他砸得稀碎,他看着狼藉的地面,惊觉自己现?在睁着眼就没法监视她?了,于是又气?急败坏地闭上眼——
以她?的性格,还?真会坐在那里?,答应白策给她?梳头。
她?头发?梳了一半,他给她?梳的,白策那个贱人也配碰吗?
他闭上眼,又看见她?那边的画面,几乎是下意识要操控她?的意志拒绝白策,然后再操控她?意识帮她?梳完整个发?髻。
然而刚动念,
他蓦地又停下来了,想起自己刚才是要操控着她?,直接出招弄死?前面这几个贱人的。
但她?怎么没出手?
他只能操控她?一点点意志,让这些念头出现?在她?脑海里?,她?只要足够抵触,就仍是能抵抗他的。
但之前让她?拉好?衣领、披外套、梳头发?,都是毫无阻碍地,他一动念,她?就跟着做了,说明?她?对于这些事情没什么抵抗,怎么到了要对这几人出手的时候她?就抵触起来了?
赵息烛这回是真怒极反笑了。
他直接把书桌踢翻了,力气?很大,脚隔着靴子都被撞出血来了,桌子砸到地面也碎了,他仍旧闭着眼,继续疯狂动念,要操控裴朝朝对前面那几人出手。
于是那充满破坏力,要动手的念头就更强烈了。
裴朝朝感知?着脑中升起的念头,几乎在里?面感觉到了一点迫切。
她?一想就知?道赵息烛这会儿比刚才还要生气?,还?要发?疯了。
可?惜。
没有人能真正操控她,她?只有想被操控的时候,才会顺着他的意。
不过——
她并不抵触要对前面几人出手这件事,甚至还?感觉有点亢奋,准备顺着他的意思出招,只不过是想要再等一等而已?。
这时候,她?感受到掌心的灵力比刚才还?要强,正暴烈地涌动着,要她?对那几人出招。
这些都是赵息烛传过来的灵力,不是她?自己的神力,意味着——
就算真的顺着他的意思出招,天道也感应不出什么,天谴砸不到她?身上。
裴朝朝估计着掌中灵力的强度,觉得差不多了,于是轻轻笑了下。
她?对上前面三人的视线,没有回答他们任何问题,而是反问:“怎么不打了?不是要帮我把我师尊赶走?吗?”
这话一落。
三人就有点摸不准她?的意思。
她?倒是又叫薄夜师尊了。
薄夜眼神变暗了一点儿,注视着她?,视线如同无处不在的柔软的藤蔓,几乎要将她?缠绕。
她?都又认下他了,怎么会是想将他赶走?呢?
她?只是顽劣,而这白辞白策这两个贱人恰好?借题发?挥,想让他离开?,好?勾引她?,骗她?成亲。
他会在这里?一直看着她?,一直一直看着她?,不让这两个不知?羞耻的贱人带坏她?。
薄夜呼吸急促了一点。
白辞白策也在猜她?的心思。
要说打,是能继续打,但她?这话到底是想他们继续打,还?是不想他们继续打?
几人揣测着。
一时间,空气?里?安静了一瞬间。
然而也就是安静的这一刹,裴朝朝终于顺了赵息烛的意思:“继续打,我帮帮你们。”
她?说完话,也不等众人反应,就突然抬起手,直接出招,将蓄好?力的招数一击打出——
“轰!”
一道攻击性极强的杀招就袭过去!
下一秒,
那招数卷过,甚至带起一阵刺眼的灵光,声音巨响,颇有种要直接把这整个院子一并轰成碎片的气?势!
于是四周就连风声,树叶摇动声,鸟鸣声都没了。
只剩下振聋发?聩巨响的余音,给人一种又吵闹,又寂静的感觉。
那一边。
赵息烛传给她?的灵力突然就用?出去了,于是那杀招带起的风好?像也一同刮进他脑海里?,把他吹起来,甚至有了点错乱的失重感。
这太意外了。
所以他短暂地惊愕了一瞬,心想——
她?就被他操控着出招了?
不抵触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那几个贱人对她?殷勤得要死?,愿意和狗一样?围着她?给她?利用?,像狗一样?伏低脊梁讨好?她?,换取她?的垂怜,可?即使是这样?,他们的死?活对她?来说也根本无关紧要,无关紧要到什么程度呢?
她?升起要攻击他们的念头时,甚至也没抵触多久。
赵息烛不屑地嗤了声,然而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他脚步有点飘,大约是刚才踹桌子踹的,走?出房门,吩咐外面的侍从们:“去白家?。”
侍从们见状,先应了声:“属下们派人备车。”
应完声。
有侍从大着胆子抬眼,就看见赵息烛脸上表情还?不错,他长相本就极为俊逸,眉眼深刻,只要一笑,就是风流含情的样?子,只是身上喜怒不定的威压感太重,平时就算生气?了也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心思令人猜不透,越猜越惶恐。
然而眼下,
他面上挂着点很淡的笑意,却不像是皮笑肉不笑,而像是真的愉悦,竟冲淡了那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压迫感。
但他刚才还?在房间里?叮铃桄榔地掀桌子、砸花瓶……
侍从们有点瘆得慌。
但还?是有人大着胆子问:“公子,您何故这样?高兴?”
何故这样?高兴?
赵息烛闻言,脚步顿了下。
他没有说话,笑意突然又敛了些,带给人些许凉意,那侍从突然后悔要问这问题了,他低下头,感觉冷汗都要流下来,就在终于受不了心压力要下跪自己掌嘴道歉的时候,却又听见赵息烛出声了。
赵息烛皮笑肉不笑道:“如果你的敌人亲手铲除了自己的助力,你高兴吗?”
那侍从哪敢说不:“高兴!”
赵息烛嗯了声,说:“所以我高兴,很正常。”
她?丝毫不抵触地出了招,白家?那两个贱人和薄夜不死?也得躺几天,没人帮她?,上赶着给她?利用?,他高兴很正常。
侍从赶紧点头,总感觉赵息烛这语气?有点僵硬,好?像硬生生编了个由在自我说服一样?。
但这时候,侍从也不敢再和这位喜怒无常的公子接着这话题继续说了,他飞快地换了话题;“您说得是。那咱们去白家?要准备什么……”
赵息烛:“找几个会哭丧的一起去。”
侍从:“啊?咱们是去……”
赵息烛慢条斯:“吊唁。”
侍从应声:“啊。”等等。吊唁?
杀招余威散去。
回廊里?,柱子都断了几根,院子里?的花草树木更是一瞬间全被摧折了,一片狼藉。
然而白辞和白策还?毫发?无损。
只有薄夜的身体变得更透明?,哪怕周围被白家?禁术笼罩着,也依旧在变得透明?——
这是他的分?/身受到重创,正在消散。
裴朝朝刚才那一招根本没往白辞和白策身上打,
她?说帮帮他们,是真的帮帮他们,嫌他们互殴了半天还?没把薄夜弄走?,于是估量着赵息烛给她?传的灵力差不多了,就出手,直接把那招对着薄夜一个人使——
她?本来挑起他们几人打斗,就是为了让白辞白策用?白家?禁术驱走?薄夜的分?/身,她?有自己的猜想想要借此验证。
眼下禁术还?在,她?出招驱走?薄夜是一样?的效果。
她?在一片寂静中走?出房门,到薄夜面前,看见薄夜分?/身正缓慢消失。
于是她?抬手,轻轻碰了下他。
这一回,她?再碰不着实体了,手穿透他缓慢变透明?的身体,像是穿透空气?。
薄夜的表情已?经瞧不见了。
但裴朝朝对人情绪的预估很准确,即使看不见他表情,即使他的分?/身都在变透明?在渐渐消散,但她?仍旧能感觉他的气?息有点颤抖,裴朝朝能感觉到这个平时温和平静的师尊,这时候在震惊。
她?伸手穿透他的身体,来来回回,觉得好?玩似的:“师尊,我抓不住你,好?可?惜,只能看着你的分?/身一点点消散。你本体应当也会因此受很重的伤吧?不过,你觉不觉得,这场景有点像你当时捅我那一剑时?”
那时候他一剑刺穿她?,她?的身体就和飞灰一样?散开?,消失,抓不住。
这时候,
她?一招杀招轰向他的分?/身,于是他也像冰块消融在水中一样?,消失,抓不住。
多有意思。
裴朝朝觉得好?玩。
然而他周围的气?息却强烈地震颤起来,周围又起了点风。
裴朝朝感觉到他在颤抖,她?看了一会,才又莞尔道:“师尊不用?感到抱歉。我也不是在报复师尊,我只是在想,师尊回到本体里?是不是就没办法出来了,被困在归元宗里??”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在他彻底消失之际,用?了个咒诀。
下一秒,
她?从空气?里?抓出一小截很细的红线。
这红线她?很熟悉,是她?用?自己的血染的,用?来囚禁幽山帝君的身体和灵魂——
神仙的一辈子很漫长,而她?和幽山帝君神力共通,神脉相连,这辈子都要纠缠在一起,他的神力构成了她?,对她?来说比骨架,比灵魂还?要重要,她?换了身躯,人身、神躯,什么都没有用?。他们注定永永远远都要缠在一起,共死?生,不分?离。他更强,有更多的神力,所以会永远凌驾她?之上,而她?永远也不会自由。
可?是不能自由的人,为什么是她??
所以她?做了一个阵法,用?她?的血染就红线缠在他身上,缠住他的神魂,然后布下和这红线互相作用?的阵法,能囚禁住他,让他永远被困在阵法所在的范围内。
没关系。永生永世不分?离也没关系。
因为她?会永生永世困住他,囚禁他,让他再也见不到外面的世界,只能看见她?,只能像个血包一样?,将神力源源不断地供给给她?。
然而还?不等她?找合适的时候让这阵法生效,就传来他陨落的消息。
这阵法的阵眼是一块灵石,她?和人打斗时也不慎落入人间,在人间成了阵。
原来阵法落在了归元宗。
帝君并不是历劫来凡间,也不是转世、魂魄,他就是本体来到了凡间。而归元宗果然是她?那阵法所在地,困住他的,果然是她?的阵法。裴朝朝捏着红线,想道。
她?的猜测被验证,于是对他说:“我这样?只是想找一找困住你的东西,现?在找到了。师尊放心,你不会被困在归元宗太久了。”
她?要吸收他的神力,当然要把他的本体困在自己身边。
她?和他,就该像这样?,难道不也算永生永世不分?离吗?
她?眉眼间有愉悦笑意,和他保证,却说的是扎心窝子的话:“我会让你来参加我的婚礼的。”
这话一落。
薄夜的分?/身彻底消散。
与此同时,
太清山山顶,薄夜的本体睁开?眼,四周瞬时间狂风大作,连山巅的地面都开?始隐隐震颤起来,四周大雪弥漫,都有了一种雪崩之势。
一直温和平静的白发?男人,此时眼中竟爬满了血丝,温柔的面孔似乎正在碎裂,有种可?怖的疯癫感。
薄夜身体这时候很虚弱了,却还?是催动灵力,发?癫了一样?往归元宗外去,是往天极岸所在的方向去。
然而走?不出去,他根本出不了归元宗,一到归元宗边缘,就好?像被某种封印拦住,无形的结界将他弹回,他尝试了无数次,像发?疯了一样?,一次一次被无形的阵法弹回,最终摔在地上,那阵法拦截他,他越用?灵力冲,越被反噬,这时候骨头似乎都被反噬的灵力碾碎了,连爬都无法爬起来。
他像一头困兽,只能死?死?盯着天极岸的方向。
参、加、她?、的、婚、礼?
他声音沙哑地重复了一遍她?说的话。
随后,他骤然呕出一口血来。
血淌落,染红了面前厚厚的白雪。
天极岸。
从赵家?驶往白家?的马车里?。
赵息烛坐了一会,嫌弃路太远,又忍不住看了眼旁边的沙漏。
沙子落下去了不少,估摸着已?经过去了一刻钟。
这一刻钟,够那几个贱种躺下了吧?
他忍不住又开?始想,裴朝朝现?在会是什么表情?那几个贱种现?在又是什么表情?
他想到这,弯了弯唇。
然后过了一会,又捏着符咒,往里?滴了点血,松泛地靠在了靠垫上。
这是一种胜利者的悠闲姿态,他心说他们还?能是什么表情呢?怕不是都要发?疯了。
他志得意满地闭上眼。
下一秒,裴朝朝那边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在脑中。
他看见——
本该非死?即残的白辞和白策还?好?端端的。
他猛地睁开?眼,脸色松泛的表情好?像消失了一点。
他盯着沙漏,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半晌,又黑着脸闭上眼。
这一次。
他再一次看见裴朝朝那的情境。
不知?道刚才他睁眼时,白辞和白策和裴朝朝说了什么话,这时候 ,裴朝朝正好?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他听见她?出声说话,语气?甚至很柔软,像大发?慈悲在哄人——
“我怎么会要对你们出招?
“嗯,是莫名其妙动了点杀念,但我暂时还?舍不得你们死?,就没遵从那些莫名其妙的心念。”
马车里?“啪”的一声。
这一下,被揉得已?经皱巴巴的半道符纸终于被揉碎了。
第83章 谁都可以 你不行
裴朝朝这话像哄人, 然?而说?的又?确实是真话,所以?语气很真诚。
她确实舍不得白辞和白策死,这两个人还有用处, 死了她多亏。
眼下碎万界符也雕好了,
隐神珠就是神兽内丹, 多和白策双修几次, 把煞气全?部?渡过来?, 也就算万事俱备了。
她想了想,又?看了眼白辞。
她想起刚才在藏书阁的时候, 他好像说?过最近的吉日在三?日后。
三?天时间足够渡煞气了,她准备催一催白辞,毕竟不管和谁结婚, 但婚期还是要由白辞来?拟定, 他在白家有话语权。
那一边,
白辞见?她看他,于?是先出声问:“怎么了?”
裴朝朝道:“婚期……”
她话没说?完, 突然?听见?“哒”的一声。
声音是从屋子里?传来?的, 她话音顿了下,回头看了一眼。
白辞和白策也循声看了眼。
屋子门开着, 窗也有一扇开着, 这角度看去, 能看见?一点屋子里?的场景。
屋子里?很空,也很狼藉,像是刚被狂风给掀了一遍,仅仅是透过一扇门窗,就能看见?桌上?的东西不少砸烂在地上?,除此之外, 还有一些散落的衣物。
白辞目光沉了沉。
屋子里?不会自己刮风,这一地狼藉应该是薄夜的威压导致的,他来?之前,薄夜应该在屋子呆过。还有那一地衣物,里?面应该还有几件是白策的。
白辞喉咙有点发?腥,想咳嗽。
他抑制住这感?受,出声说?:“房间乱成这样了,我给你换一间吧。”
他问:“还要睡这样的房间吗?装潢,床品,布局都和现在这间一样?我给你布置。”
裴朝朝还记挂着刚才那声音,她没回答,只是道:“等我一下。”
说?完也不等白辞再回应,转身往房间里?走。
但即便她没等他回应,白辞也还是应了一声。
旁边白策见?状,弯着眉眼笑了下:“哥,她刚应该是要和你说?婚期的事,你有空布置新房间,不如把我和她的婚期定下来?。”
白策不觉得裴朝朝会选白辞,她刚才在房间里?又?睡了他一次,他才是和她最亲密的人。
更何况他的煞气还没渡完,他对她来?说?还有这样不可或缺的价值。他这样想着,于?是说?话的语气十分友善,带了点天真的恶毒:“殷勤献错了方?向,不怪她不你。”
眼下薄夜已?经不在这里?了,没有外敌,于?是兄弟之间刚建立起的脆弱共盟光速土崩瓦解。
白辞听见?这话,掐了个诀,隔空扇了白策一个大?嘴巴子。白策被打得偏过脸去,不甘示弱,抬脚踹了下白辞的轮椅,差点把他踹翻。
亲生兄弟此时水火不容,
宛如夺妻仇人。
裴朝朝一回房间,就看见?赵息烛在屋里?。
房间里?有许多窗户,他所在的地方?离屋门很远,身前的几扇窗户都关着,所以?哪怕屋内的门和一扇窗都开着,但她和白辞白策刚才从外面看,也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他站的地方?对于?外面的人来?说?是视觉死角。
不过她走进来?看见?他,却没流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
相反,她很自然?地动了动指尖,隔空关上?门窗,然?后笑着和他打招呼:“来?了?”
她这姿态像早就知道他会过来?了——
她刚才确实就猜到他要过来?,不过本?以?为他该是带着赵家下人一起来?,至少做出个登门拜访的姿态,这样才符合他平时的作风;倒是没料到他会直接瞬移到她房间里?来?。
应当是来?的路上?又?忍不住窥视她,结果发?现她没完全?顺着他的意思做,不仅没伤白辞和白策,甚至还说?了句话像哄人一样的话。然?后就被刺激得直接发?癫了。
他越发?癫,她越觉得有趣。
于?是她抬了抬眼,和他对视,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漂亮,更真诚。
那一边,
赵息烛见?她姿态松泛,一瞬间什?么都知道了——
她是故意的。
她一早就知道他在看她,说?的做的都是故意给他看的,就是想把他逼疯!
赵息烛垂下眼,看见?她眼中笑意,一下子也气笑了。
然?而原本?绷紧的神经却好像突然?松下来?一点,她知道他监视着,所以?才说?那些话做那些事,把手上?的红痕露给他看,让他看窗外的几个人,出声哄白辞白策。
不过都是为了激怒他而已?。
或许刚才她没有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这念头跳出来?,像无明夜色里?跳出来?的一点火光。
赵息烛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又?轻轻嗤了声,并没有和她说?话,而是转身在屋子里?走动起来?,开始查看屋子里?的每个角落。
地上?的衣衫大?部?分都是裴朝朝的,大?部?分是之前挂在衣架上?,被薄夜的威压掀落到地上的;床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痕迹,甚至只有一个枕头。他慢条斯地拿起屋子里?的物件,又?慢条斯地放下,端的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好像只是随便看看,然?而拿起来?看的东西却都是一些衣物之类的。
抓奸时,通过这些东西很容易找到蛛丝马迹。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特别像在自我欺骗的绝望人夫。
裴朝朝看着他的背影想。
他在这边找蛛丝马迹,应该是想证明她其实没做什?么,那些她和别人亲密的遐想都是她故意说?给他听做给他看的。他不信这点,却又?心存希望,所以?才拼命想找点什?么证据来?支撑他这想法,好自己哄着自己相信。
那就慢慢找吧。
裴朝朝觉得好玩,没有拦他。
赵息烛则在屋子里?看了一圈。
没看见?什?么太?暧昧的东西,于?是他又?走到浴室。
一掀开外面的幔帐,就看见?浴桶里?盛着水,地上?散落着衣物。
散落的衣物中,有一根丝帛腰带。
男人的。
赵息烛脚步顿了下。
一根男人腰带罢了,不能代表什?么。
这房间是白家客房,她住之前肯定还有别人住过,说?不定腰带只是放在这给客人备用与应急的,她看见?了,拿出来?玩一玩也有可能。
他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指尖轻抬,用灵力把那腰带烧掉,又?继续往前走。
再往前走,脚下的地面就变得有点湿漉漉的了,全?是从浴桶里?溅出来?的水,前面还有一面很大?的全?身镜,镜子上?有个掌印,这掌印也湿漉漉的,好像是从浴桶里?出来?后,用手掌撑着镜子留下来?的。
赵息烛视线落在掌印上?,这时候手指都掐紧了,捏出咔哒的声响。
又?不是和男人从浴桶里?到镜子前才会弄湿地面,才会用手撑着镜子!可能是忘记拿干净衣服了,从浴桶里?出来?没站稳才扶了一下。总不可能是有哪个恬不知耻的贱货和她在镜子前面弄吧?
赵息烛太?阳穴都突突跳了两下,虽这样想着,但脸色又?黑了几分。
裴朝朝这时候正饶有兴味地跟在他后面,
看见?他脸色越变越黑,却仍旧克制着发?癫,像自欺欺人上?瘾了一样。
于?是她弯了弯唇,将手覆盖在镜面那掌印上?,出声问:“你看着这掌印做什?么?是我的。”
手放在上?面,与掌印严丝合缝,像是复原了一部?分当时撑镜子时的姿势。
她的手很修长,手背上?能看见?一些青色脉络,显得肤色更白皙,而铜镜镜面颜色发?黄,和她肤色对比尤为明显。她就这样将手搭在铜镜上?,指尖微微用力,关节就有一点泛红,几种色块混杂在一起,竟有种微妙的、禁忌的漂亮。
赵息烛生硬移开眼,语气有点烦躁:“所以?呢?”
裴朝朝不答反问:“你跑来?我房间里?,又?不说?话,一进来?就开始翻我东西,现在又?进浴室里?看来?看去。我很好奇你在找什?么东西,是那个吗?”她说?着,往旁边指了下。
赵息烛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
就看见?那里?有一张浅色手帕,也有点湿漉漉的,像是用过后随手丢在那的。
他皱了下眉,视线在手帕上?停了一瞬,刚想说?话,然?而却发?觉那手帕上?氤湿的地方?颜色有些不对。
寻常布料被浸湿了,颜色会变深一些,然?而这手帕上?被氤湿的那一小片地方?,颜色是有些粘稠的白。
所以?这帕子上?面的液体并不是水,而是……
他脑中好像迅速刮起一阵风暴,顷刻间,把他那点隐秘的希翼刮走,刚给她找的借口也轰然?倒塌!
他脑中思绪空了一瞬,也就是这一瞬,竟冷静客观地滚过一个念头——
真的在镜子前面……!
那个贱人当真不知廉耻,和她在水里?玩,在镜子前面玩,又?扶着桌案,攥起她的脚踝,帮她擦拭干净,然?后把帕子光明正大?扔在这。
如果让他知道是哪个贱种……
他头昏脑胀,过了一会,机械又?安静地将目光挪开,转眼看着裴朝朝。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竟意外地平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漠然?,但脸色谈不上?好看,眼底黑沉沉的,像是酝酿中某种风暴。他语气甚至都有点淡淡的:“不是。”
裴朝朝和他对上?视线:“嗯?”
赵息烛竭力维持着体面,掩饰自己的目的:“不是找这个。”
裴朝朝哦了声,笑了:“那你翻来?翻去是要找什?么。我以?为你来?抓奸呢,专门找我和别人——”
她顿了顿,将声音放轻了些,轻笑着补完刚才的话:“睡过的证据。”
赵息烛听见?她这样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平静到有一丝诡异了,面无表情问:“所以?这是你和人睡过的证据?”
裴朝朝轻描淡写嗯了声。
嗯完,她就抬手要去拿那张帕子。
然?而刚有了一点动作,还没碰到帕子,那一边,赵息烛好像突然?就被她这动作给点着了,肺腑里?压着的火星子像是碰到了炮仗,毫无预兆、噼里?啪啦地就炸开了。
下一秒,
裴朝朝的手就被他摁住,而后“咣”的一声,他扯住她一转身,把她重重压在墙面上?。
他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睛盯着她,竟然?都有点发?红了,咬牙切齿问:“还拿它干什?么,这么喜欢让别人看是吗?”
赵息烛终于?再一次被逼疯了。
他力道很大?,就这样将她抵在墙上?,离她很近,禁锢着,似乎没准备给她一点挣扎的余地。
好在裴朝朝也不打算挣扎。
她好整以?暇靠在墙上?,缓慢眨了下眼,含着笑意看赵息烛:“你又?不是第一次看。”
在天界的时候就撞破过她和别人,后来?她下凡了,他在天上?,透过昆仑镜,应该也看见?过她强迫白策。
赵息烛按着她的手都有点抖,却还是逼问她:“这次又?是和谁?”
裴朝朝喜欢看他发?疯,借着逼疯他来?取乐,但没打算要清楚地告诉他她刚才到底和谁双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