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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走崩虐恋剧本by栖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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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被琼光君反扣住,手被他包在掌中,妖核就变成了被她一个人握在手里。
于是她没再念仙咒,不过也没把手从琼光君掌中抽出来。
她一动不动,就维持着这个姿势。
是琼光君先收回手,出声道:“裴姑娘。”
他声音冷冽,与周身冷锐的气质很是相符,总容易让人想起万年不化的冷硬寒冰,令人心生敬畏。
仿佛只是和他站在一起,和他说几句话,就会被冻住。
裴朝朝却不像别人一样对他敬畏。
她语气很亲昵,惊喜道:“你醒了!”
琼光君:“……嗯。”
他问裴朝朝:“你怎么在这?”
裴朝朝腼腆笑笑:“我听说你受伤了,想来帮你,你之前也说了,我是药人体质。”
她这样柔弱,却说要帮他?
琼光君想起刚才看见的画面——
大妖咆哮,大地震颤。
而漫天妖风中,满地白骨里,她就安静站在那,柔弱易碎。
危险与脆弱,组成这样冲击力极强的画面。
那股难以抑制的伤害欲又一次冒出头来。
心跳鼓噪,血液奔腾,带来奇异的战栗感,连指尖也开始泛痒,想彻底摧折这份柔弱,却又矛盾地想小心呵护,怕无意间磕碰撞碎。
而这样的念头,
不管是伤害还是保护,似乎都只对她一人。
手上还有伤,他指尖抵住掌心,用力按压。
伤口被撕开,血流得更加汹涌,琼光君却面无表情:“无需如此。”
裴朝朝固执道:“要的。”
琼光君声音疏淡:“为何?”
裴朝朝歪了歪头:“仙长问我为什么?”
她柔声问:“你刚才没听见吗?你刚才听见了吧。”
说的是他睁开眼前,她说的那句话:我对他一见钟情。
裴朝朝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继续说:“我刚才说,我对仙长你一见钟情。”
她把话说得坦荡:“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想要帮你。”
毫无半点拐弯抹角的意思。
琼光君一时间没说话。
指尖再一次按上伤口,血滴滴答答顺着掌心淌落。
因为没人说话,空气有片刻的寂静。
裴朝朝的脑袋里却很热闹。
神仙们七嘴八舌:
【还要不要脸了?不知羞!】
【她怎么这么能倒贴,琼光君一句话都不说,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了。】
【肯定的,琼光君哪看得上她啊。】
【我记得命簿里也有这段,写她和琼光君表露心意,然后琼光君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
裴朝朝听着,也想起命簿里的内容。
命簿里,她向琼光君表露心意后,琼光君非常冷漠地说:你我殊途,绝无可能。
拒绝得干脆冷硬,非常符合琼光君的性子。
裴朝朝并不在意琼光君怎么回复,她刚才那么说,只是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
不过现在这样很有意思。
琼光君会像命簿里一样回答吗?
她唇角微弯,笑意渐深,很期待。
琼光君垂下眼,就对上她满脸纯粹笑意。
他缓慢地眨了下眼。
很奇怪,他和大妖交手,明明受了很重的伤昏死过去。但刚才身体里却好像多出一股灵力,就是那股灵力促使他醒过来。
随着那股灵力充盈身体,他脑中也再次蹦出个画面。
画面里,她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笑意蛊惑,冲他扬起手,手里拿着个泛着神光的法器,对他道:“我抢来的东西没有再还回去的道,你想要?那就从我这再抢回去。”
这画面很短促,就停在她说话的这一刻,危险狡黠。
琼光君被封了记忆,不知道这是曾经在天界时的记忆碎片,只知道画面里的她,与他所见的人畜无害相悖,却与初见她那夜,脑中蹦出那画面里的她重合。
【琼光君一直都不说话,在想怎么拒绝她吗?】
【要我说,这种心意就放在心里算了,说出来大家都很难堪。】
裴朝朝听着神仙们的话,也饶有兴味地拱火:“仙长在想如何拒绝我?”
琼光君注视着她。
归元宗也曾有不少女弟子倾心于他,但鲜少有人像她这样直白地表露心迹,即使是有,他拒绝得也简单干脆。
他知道拒绝的时候该说什么话。
然而他却抬起手。
随即,手指落在她覆目的白绸上,掌心血迹沾上去,把绸布染脏。
然后他指尖一动,直接将那白绸取下来:“不是。”
【我听错了吗?他说不是?不是在想如何拒绝她?】
【不应该啊!】
神仙们几乎是眼前一黑,再一次恍惚了——
这可是琼光君,拒绝人时不留情面的琼光君,他怎么……怎么这样了!
裴朝朝也有点意外:“嗯?”
琼光君不轻不重地摩挲白绸,目光却落在她眼睛上:“睁开眼。”
裴朝朝依言睁开眼。
她的眼睛很漂亮,是微微狭长的凤眼,露出眼睛,就给整张脸带上了点蛊惑人心的味道。
只可惜她眼瞎,所以眼睛没有神采,目光也很空洞。
琼光君看着她的眼睛:“看不见,何来一见钟情。”
裴朝朝说:“仙长,盲人有自己感知外物的方式。我可以感知到你的模样。”
琼光君垂目看她。
裴朝朝突然改了主意。
这回剖心失败,下一次找到合适的机会,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她不准备放弃剖心,但取情根本身就有两种方式,
她完全可以一边骗琼光君的感情,一边等待剖心的机会。
让人爱慕她,对于她来说并不是难事。
裴朝朝抬起手,指尖落在琼光君眉眼。
她仔细用手指描画他眉眼轮廓,动作轻柔又缓慢,仿佛在认真感知:“仙长的眼睛很漂亮。而且,仙长救了我,收留了我,我对仙长倾心是很正常的事情。”
琼光君身形一僵,好像全身血液凝固,蓦地捏紧她手腕。
他挪开眼。
随即,他拎起那根白绸,要再一次覆回她眼睛上:“魔修屠村那晚,江独也救了你。”
裴朝朝乖觉地停了手。
她转过头,方便他给白绸打结,嘴里道:“不一样。”
后面的江独疗完伤,听见这话,低低哼笑一声。
他心说当然不一样。
那天晚上的真相是他要抓她当药人,她反手捅他一刀。
结果被她杜撰成英雄救美的故事,糊弄了归元宗所有人。
一群蠢货。
江独嘲弄地想。
他心不在焉地撩起眼皮,裴朝朝那白绸还没完全覆上,正落在鼻端,还没盖住眼睛,
于是他就正好对上了她的眼睛。
她分明是个瞎子,但却好像在看他一样。
也像是知道他在看她,她背着琼光君,摊开手掌,露出掌心的妖核。
这是在示意他,趁着琼光君没注意到,趁着琼光君没把它拿走,她把它还给江独。
她的眼睛没有神采,却漂亮得很,给她人畜无害的脸上添了星点惑人邪气,有点勾人心魄的味道。
江独有点心悸。
有那么一瞬,他错觉两人的距离无限拉近。
那天夜里的事是他和她之间的秘密,妖核也是两人共同保守的秘密。
……他们是一丘之貉,是共犯。
与此同时,
白绸被系好,再一次覆盖住她的眼睛。
琼光君在身后问:“手上是什么?”
江独抬手拿住妖核,手拢在她掌上,声音桀骜,懒散得很:“是我的东西。少管闲事,季、慎、之。”
裴朝朝把妖核还给江独。
然后她转过身,对琼光君笑,很善解人意:“我倾慕仙长,现在也只是说出了心中所想,不求仙长回应。所以仙长不需要有负担,别急着拒绝我,也别急着回应我。”
她抬手按了按眼睛上的白绸,语气蛊惑:“毕竟……我会一直喜欢仙长的。”
琼光君垂眼看她。
她用左手按着白绸,手腕上被锁了根灵力绳。
因为灵力消散,那灵力绳已经几乎透明。
然而在她这话落下的那一瞬,
他看见那灵力绳又被灌注进不少灵力,猛然大亮起来。
错开眼,
正对上后面江独乖戾的目光。
琼光君面无表情,
手指微动,切断了那根灵力绳。
第9章 为什么擦手? 因为被我这种下等人碰到……
三人没在破庙这耽搁太久。
现在大妖已除,任务就算完成了。
裴朝朝等琼光君粗略疗过伤后,就跟着他和江独找到归元宗的队伍,然后一行人启程回了宗门。
归元宗地处整片大陆最北边,
裴朝朝一行人现在在大陆南部,离归元宗很远,即使用了缩地术,回程也要花上几天。
抵达宗门时,已是三日后。
因为是修仙大宗,归元宗弟子很多,所以占地非常大,建在巍峨群山之上。
山脚下接壤的则是几座繁华城镇,居民凡人居多,都受归元宗庇护。
江独到山脚下就离了队,借口要在镇上采买东西。
裴朝朝觉得他是和魔修接头去了。
上山后,
队伍里其余人也各自回居所休整了。
琼光君则带着裴朝朝去登名。
登名处与戒律堂、药房、藏书阁这些建筑同在一处,平时人来人往,很热闹。
琼光君是大师兄,气质容貌都十分出挑,走到哪都很是显眼。
故而两人刚到地方,就有不少人朝他们看过来。
不少弟子迎上来打招呼:“大师兄!”
琼光君微微颔首。
归元宗的人都知道他性子极冷,平日说话也言简意赅,所以也并不攀谈,打完招呼就准备各做各的事去了。
然而刚一抬头,却瞧见——
琼光君身侧还跟着个女子!
这女子身上未着归元宗的弟子袍服,能看出不是归元宗的人。
她穿着一身鹅黄色衣裙,嫩生生的,眼睛虽被白色绸布覆住了,却依旧能瞧出她面部轮廓优越,嘴唇莹润,美得人畜无害,毫无攻击性。
她听见这么多人声,似乎有点害怕,抬手拽住琼光君的袖子。
琼光君微微一顿,倒也没把袖子抽出来,任由她抓着。
众人看见这幕,都有点恍惚,第一反应是——
这姑娘是怎么有胆子抓大师兄袖子的?
再抬眼看琼光君的脸色。
他向来表情不多,所以更显得气质冰冷,哪怕他并不像江独那样凶戾,待人态度也很正常,但依旧没什么人敢靠他太近。
毕竟他周身气压太低,站他旁边,有一种心上的压迫感。
众人吞了口唾沫,心说这姑娘抗压能力也是很强的。
即使琼光君没甩开她,即使她眼睛看不见,但站在琼光君身边,难道没有压抑感吗?
众人这边神色各异地腹诽着。
然而下一秒,
却听见琼光君开口了:“这里都是归元宗的人,往后就是你师姐师兄了。”
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生硬的安抚:“……别怕。”
他语气很正常,和寻常说话时没什么区别。
然而周围人面面相觑,感觉受到了冲击——
大师哥什么时候会宽慰人了?!
怪不得这姑娘不觉得压抑,因为大师兄会哄着她啊!
这边众人正恍惚着。
那边裴朝朝脑子里听见神仙们说——
【哈哈哈归元宗这群人的表情和我一样!】
【虽然我也很震惊,但看见别人比我更震惊,我舒服了。】
【可是琼光君真的很不对劲,不会对裴朝朝有意思吧?裴朝朝在天界的时候就很喜欢玩弄别人感情!】
【不至于,她只是看起来太可怜了,琼光君顶多是可怜她。】
【就是就是,这可是琼光君,动情?不可能的。】
裴朝朝无视掉脑子里的声音。
她抓琼光君袖子的手松开了。
琼光君以为她会一直抓着他袖子,没料想到她自己先松手了。
他垂目看了她一眼。
谁料,此时裴朝朝正好仰起头。
她朝他露出个信赖的笑,声音小到几乎要靠口型辨认:“不怕啦。我相信你。”
琼光君一顿。
半晌,他挪开眼:“走吧,去登名。”
他往前走,
然而还没走两步,突然有个弟子小跑过来:“季师兄,几位长老叫你过去。”
琼光君闻言,脚步微顿。
他先看了裴朝朝一眼,然后才和那弟子道:“我要陪她去登名。”
“长老们说有急事相商,”那弟子道:“不如由我陪这位姑娘登名?”
琼光君迟疑了一下。
“既然有急事,仙长就先过去吧,”裴朝朝不等他说话,微微一笑,十分善解人意:“我已经不怕了。”
她话都这么说了。
琼光君就点点头:“那好。”
他把那弟子叫过来,淡声道:“一玉,带她去登名。”
裴朝朝这样的身份,进来归元宗,只能当个杂役弟子。
杂役弟子每天要干很多活,
但她这样羸弱,眼睛也看不见……
琼光君思绪极为难得地飘了下。
他对一玉补了句:“给她选个闲职。”
这话一落。
一玉也震撼了,心说大师哥什么时候还乐意管闲事了?
若换作平时,大师哥是绝对不会多嘱咐这一句的。
他侧目看了眼裴朝朝,觉得或许是这姑娘与大师哥关系不一般。
他压下心中惊讶道:“是,师兄。”
琼光君这才离开。
一玉偷偷问裴朝朝:“你和大师哥是什么关系呀?”
琼光君没走远。
他修为很高,五感敏锐,能听见很远之外的动静。
听见一玉这话,他脚步不自觉地顿了下。
他和她是什么关系?
鬼使神差地,
他想起裴朝朝那天在庙后对他说的话。
她当时直白明确地说,她对他一见钟情。
另一边。
裴朝朝知道琼光君没走远。
她弯了弯唇,给出答案:“他是我的恩人。”
这是一个很客观的答案。
客观就意味着,看客无法从中捕捉到任何感情色彩。
一玉心里嘀咕,是恩人不假,但哪有恩人做到这个地步的?
也不见大师兄对别人这样啊。
裴朝朝没再说话。
她听见琼光君离开的脚步声,笑意渐深——
是恩人。
多么精准又不带私情的形容。
毕竟她对他表明心意时,也没让他回应她,不是吗?
如果渴望听见些别的,
那就请再主动对我做出一些,超出恩人范围的回应吧。
裴朝朝跟着一玉来到登名处。
因为现在不是公开招弟子的时候,所以这里没什么人,空荡荡的,只有前面桌案后坐了个人。
这人穿着深蓝色衣袍,乌黑的头发用白玉簪松松挽起来,皮肤几乎要与头上的白玉簪一样白了。
通过身量,能看出是个年轻男人。
他在桌上铺了一桌子草药,正低头摆弄着,听见有人进登名处也没抬头。
再走近一些,就能闻见一股药香味。
目光往下,还能看见他坐在轮椅上。
这时候,
一玉出声了,对那人道:“白长老。”
他简单行了个礼:“您怎么在登名处?”
白长老这才抬了抬头。
他一张脸漂亮到有些阴柔,有种雌雄莫辨的美。
他也没回答一玉的问题,笑意礼貌却疏离:“要登名么?自便。”
这人身上有种独属于世家子弟的高傲,
这种感觉,像是先和人拉开很远的距离,然后再往这距离感里加一点礼貌。
一玉一边帮裴朝朝登名,一边低声给裴朝朝介绍——
这位白长老名叫白辞,是修真世家白家的大公子,身体不好,但医术造诣极高,被归元宗请来做客卿长老。
平日不太授课,也不太管事,只醉心于研究医术。
裴朝朝嗯了声。
与此同时,她脑海里听见神仙们说话:
【这不就是命簿里写的,那个总取裴朝朝血炼丹的白长老吗?】
【对。不过裴朝朝现在以这样的身份进归元宗,和命簿里不一样,可能不会再被他取血了。】
裴朝朝这时候也想起来了,
按原定的命运走向,她被江独当药人带回归元宗后,血肉的特殊之处被人发现,于是被关进宗中地牢,每天被取血剜肉。
这位白长老就是她被关进地牢后,取她血肉的人之一。
不过他太倨傲了,就连取血剜肉的事,也都是吩咐身边的杂役来取。
所以命簿里,裴朝朝和白辞没什么接触,倒是白辞的亲弟弟会和她有感情纠葛,
是除了琼光君以外,她的另一道情劫。
裴朝朝思绪飘了一下,倒不是很在意命簿上的其他人。
毕竟她当前的计划只是取琼光君情根而已。
这时候,
一玉已经帮她登完名了,他想起了什么似的,问白辞:“白长老,我听说您身边要招一位晒草药的杂役弟子,您今天来登名处是看弟子名册选杂役的吗?”
白辞没出声,眼睛看着一玉,示意他继续说。
一玉把刚写好的卷宗递给他:“您看一下裴姑娘如何?”
晒草药不需要任何技术含量,也很清闲,
一玉觉得很合适。
那边白辞接过卷宗。
卷宗上写着裴朝朝的个人信息,他潦草扫了一眼,然后闷咳几声。
他身体不好,咳嗽的这几声,眼尾都被晕上淡红水光。
随后,他带着泪意的目光一转,落在裴朝朝身上:“你想来我身边当杂役?”
“我常听说,你们那种小村子里的人,连止血草与安神草都分不清楚。更何况,你眼睛也瞧不见,又没有修为,该如何分辨草药呢?”
他语气倨傲,带着世家式的软刺,高高在上。
话里的隐含意思就是:就你也配给我当杂役?
裴朝朝看见他这幅姿态,生出一点逗弄的意思。
她拿起桌案上几株草药:“晒草药需要认识草药吗?”
白辞皱眉,摊开手,语气居高临下:“谁准你拿了?还给我。”
裴朝朝很听话,把大部分草药放回了桌上。
她手上只留了两株安神草,把玩了一下,却没放回桌上,而是放进白辞掌中,真诚建议:“白长老。心情不好的话,用一点安神草,或许会比对着我冷嘲热讽效果好。”
动作间,指尖无意蹭过白辞掌心。
白辞眼睛眯了眯。
他闷咳几声,直接把草药扔到桌上。
随后,他拿出张手帕,仔仔细细擦拭刚才裴朝朝碰过的地方。
这时候。
裴朝朝低了低头。
白辞也撩起眼皮子,就看着她,擦手的动作没停。
世家子弟都有些虚伪礼仪在身上,不会当着人面做出这样傲慢的举动。
白辞是标准的世家子,现在做出这样的行为,倒是有点挑衅的意思。
挑衅裴朝朝眼瞎。
他在她眼前撕开那张矜贵虚伪的假面,明晃晃展现出厌恶与嫌弃,
可是她看不见。
他慢条斯擦完手,
把帕子往旁边的字纸篓扔。
然而就在这时,
裴朝朝弯了弯身,然后抬手接住飘飘然下落的手帕:“盲人听力很好,白长老掉了什么东西吗?”
白辞手上动作滞了一下。
他盯住裴朝朝,眼尾薄红潋滟,隐有不悦。
然而裴朝朝对他的目光似无所觉,
她摩挲着手帕:“啊,是一张手帕。白长老刚才在擦手吗?”
她温和笑着揭穿他:“不会是因为刚才被我这样的下等人不小心碰到,所以才擦手的吧?”
第10章 你叫我过来我就过来? 来了。……
裴朝朝这话说得不能更直白了。
还从来没有人把话说得像这样直白过。
温和的声音像把软刃,直接把世家子浮于表面的礼貌击碎,露出后面明晃晃的高傲。
白辞瞳孔微微收缩,显然是没料想到会有人这么说话,有些措手不及。
人间以修士为尊,修士们又唯几个世家和修仙大宗马首是瞻。
白家是修真界的绝对权贵,白辞是白家大公子,身份贵重程度更甚于凡间宗室子弟。
他不需要看得起任何人,只需要高高在上俯视,在恰到好处时露出一点敷衍的礼貌。
甚至不用将话说得难听,只要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点倨傲,就足够羞辱人,却也没人敢点破,没人敢破坏微妙的平衡。
空气里有片刻的安静。
裴朝朝觉得他这样很有意思。
她像找到了新玩具,歪了歪头:“是吗?白长老?”
分明是在逼问,
但她的语气柔软又无辜,显得她像是单纯在好奇。
这时候。
一玉受不了这氛围,抢先道:“不是的裴姑娘——”
他顿了顿,打圆场:“不对,你都是归元宗的人了,我该叫你裴师妹了,哈哈!师妹你多虑了,白长老刚才只是在擦手上的药渣,然后……然后手帕不小心掉了。”
裴朝朝点点头,像是信了:“这样吗?”
一玉见状松了口气,忍不住想,这裴姑娘还真是……
白长老这样说话,倒也看不出她不开心,甚至她给出的回应都像是在关心白长老。
又是给白长老安神草,又是帮白长老捞帕子,连最后问的那话,语气也柔软温和极了,像是生怕自己让白长老不高兴了。
不管怎么看,裴姑娘都纯净温和极了。
但怎么又偏偏每句话都像软刀子一样,精准扎在人痛点上呢?
一玉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正思忖着,
然而下一秒,
刚松下来的那口气又一下提上来了——
就听见裴朝朝问白辞:“白长老,是这样吗?”
一玉两眼一黑,觉得自己要撅过去了。
他正想着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然而下一秒,
白辞说话了,语气里有微不可查的嘲讽:“你说呢?”
裴朝朝微微一笑:“我觉得是的。”
她把手帕折好,微微欺身:“那请长老将手帕收好,别再掉了。”
她手落在白辞身前,故意要把帕子放在离他近的地方膈应人。
白辞抬了下下巴,
他指尖微动,凝出一点灵力,要隔空推开她的手。
嘴唇也动了动,想说:脏了,扔掉。
然而话还没说出来,
甚至连那点灵力都还没挨到裴朝朝的手,
就见裴朝朝动作先停住了。
白辞动作随之一顿,掀起眼皮看她。
裴朝朝直起了身子。
她攥着帕子想了想:“擦了药渣的帕子应该脏了,我忘了问。白长老想拿回去,还是扔掉?”
这时候又有分寸得要命,倒把白辞搞得愣了下。
完全难以预料她的行为。
他淡淡道:“扔了吧。”
好像突然被顺毛了。
裴朝朝真的很喜欢看他情绪起起伏伏。
她闻言,拿着手帕说:“既然白长老不要了,那我就拿走了。”
白辞:?
他一口气上不来,剧烈咳嗽起来。
他眼尾晕开薄红,嗓子有点嘶哑:“拿走?”
裴朝朝看着他这反应,玩心被满足,非常满意。
她把手帕收进袖子里:“嗯,它很贵,我没有用过料子这么好的帕子。”
她只是突然觉得,比起把手帕还给白辞,她留下帕子会更让他如鲠在喉。
白辞果然很如鲠在喉。
他太阳穴跳了两下,气得又咳起来,血腥味冲到喉咙口。
抬起眼,却正对上她人畜无害的笑意,
有极短的一瞬,好像被她的笑晃了眼。
白辞突然有点恼羞成怒。
他指尖有点麻,胸腔上下起伏。
想说点什么宣泄情绪,口不择言也好,咒骂她也好,
说一些从未从他高傲的唇中吐出过的难听词汇,说她低劣、下等,怎么配拿他的东西?
说什么都行。
但这些话压得舌根都发涩了,却也无法对她说出来。
他下意识想把目光从她脸上挪开,却又觉得移开眼自己就输了。
白辞并不是那种会无意义赌气的人,但此刻却迎难而上似的盯着她的脸,压下指尖麻意,拿起笔。
笔尖点在旁边的杂役职务表上。
表上列着招杂役的职务,
其中一条,就是帮白辞晾草药。
他视线始终落在她脸上,手却执笔,
随即,笔尖一划,墨痕覆盖住“晾药材”这一职位——
清闲职位没了。
一玉看着职位被划掉,觉得有点遗憾,
他知道这位白长老性格高傲古怪,想说点什么帮裴朝朝挽回一下这职位。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就见白辞滑动轮椅离开了。
一玉挠挠头。
他看向裴朝朝,语气里有点歉意:“师妹,白长老他……”
裴朝朝本来就没打算要白辞身边的那个位置。
她指了指耳朵,声线柔软:“我听见了,他走了。有采草药的职位么?”
一玉点头:“有的。”
裴朝朝说:“那帮我选个采药的活吧,我之前每天都和村里人上山采药,很熟练。”
她话音一落,
就听见脑子里神仙们说起话了——
【这样的话,那她现在就完全不和白辞接触了啊!】
【琼光君把她药人的身份瞒住了,现在白辞都不知道她的血能入药。】
琼光君把裴朝朝带回来前吩咐过众人,不要把她药人的体质说出去,以免有心之人对她产生歪心思。
【是的,她要是和白辞有点接触,说不定还可能会被发现药人体质的事,现在嘛……】
【要不是她被封了记忆,又不可能知道命簿的内容,我都要怀疑她是因为想远离白辞所以故意膈应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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