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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走崩虐恋剧本by栖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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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她另一只手狠狠甩开江独的手,突然蹲下来,捂住两边耳朵,尖叫出声!
这尖叫其实有点压抑,所以声音不大,
但是她平日柔声细语,所以这叫声虽音量不大,冲击力却是极强。
琼光君和江独皆没料到这幕,愣了下。
连旁边隐身的薄夜都意外地眨了下眼。
裴朝朝尖叫完,身体就开始颤抖起来。
她不给他们反应时间,开始流泪,声音压抑而痛苦:“为什么你们两个有矛盾要把我夹在中间?我做错了什么?”
她控诉江独:“我对你的态度是你和季仙长较劲的筏子吗?”
眼泪滚落,把盖在眼睛上的白绸打湿。
她摘了白绸,又用一双没焦距的眼睛看琼光君,无差别发疯:“我对你的喜欢是你可以随意拿来践踏,拿来和江仙长争高低的工具吗?!”
这话把两人都说愣了。
她突如其来发脾气,打得两人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思考她话中漏洞。
她歇斯底里,捂着头把偷换概念进行到底:“我根本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在我面前打起来,我已经很害怕地跑出来了,为什么你们还追上来?追上来为什么还要继续这样?难道你们打起来是我的错吗?”
江独是说要看她失控的样子,但现在看见了,倒没有想象中的爽快。
这太突然了,
如果没这么突然,江独还会想她是不是故意装疯,但现在,他无视了心底那点异样,手足无措的焦急感占了上风,什么怒火都抛到九霄云外。
他人还愣愣的,蹲下去拿袖子给她抹眼泪,干巴巴道:“你先别哭啊!”
琼光君性格也冷,从没人在他面前这样发疯。
心脏砰砰跳,像是被无形的手揪起来,他艰涩道:“裴姑娘。”
他顿了下,也弯下身:“我没有利用你的喜欢。”
他说:“我——”
他似乎要解释,
裴朝朝直接捂着耳朵,呜咽打断:“你走开,我不喜欢你了,我不喜欢你这样的!”
琼光君瞳孔猛然一缩。
他心跳有短暂的不稳,也抬起手替她擦眼泪,低声重复:“不喜欢我这样的……”
他难得有些无措,又怕吓到她,只得试图把语气再放软,想哄一哄她。
然而张了嘴,却是不由自主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他此时注意力全在裴朝朝身上,屏息等她回答,丝毫没有意识到,
在问出这句话的一刻,他和裴朝朝的关系,已经被裴朝朝反客为主。
显得他才像个求爱的人。
一点血迹从他掌心沾到她脸上,给她面容镀上点凄艳的破碎感。
裴朝朝哭得大喘气,哽咽着抬头,看向身前虚空,低声道:“我喜欢……”
很奇怪。
薄夜像个局外人一样,站在这看了小姑娘和自己徒弟的一场闹剧。
然而这一刻,他看见裴朝朝抬眼。
就好像他和她对视了。
随即,好像他也被拉入了这闹剧中。
可她是个盲女。
漂亮的眼睛里泪光涔涔,却没有神彩,没有焦距。
她不知道他在这,更不可能看得见他。
她只是眼睛对着这方向,不是和他对视。
薄夜却不由自主放轻呼吸。
他听见她用很轻的声音说了一句:“喜欢温和、会替我考虑,会像长辈一样包容我的人。”
薄夜微微一怔。
第15章 发疯到底 全都创死
裴朝朝说完话,就把目光从薄夜所在的方向收回来了。
她看不见他,但她知道,在刚才的某一瞬里,薄夜肯定和她对上了视线。
真有趣。
裴朝朝充满恶意地想。
她不喜欢有人置身事外看她的戏,就把薄夜也扯进这场闹剧中,
只是看不见他的表情,有点遗憾。
裴朝朝又把注意力转回琼光君身上。
琼光君原本在给她擦眼泪,听见她那话,手微微顿了下。
裴朝朝就借机扭了下头,直接避开琼光君的手。
她一扭头,姿势就成了面对着江独。
江独刚被她的态度冲击得忘记生气,脑子还没转过来,这会儿正无措着。
看见她扭头来,下意识出声道:“看我干嘛?”
语气凶戾乖张,就是他平时和人说话的语气,只不过里面多了点僵硬。
裴朝朝神色很淡:“没看你,也看不见。”
她平时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就算和江独针锋相对,说话时也是虚伪柔软,但现在这样子,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和情绪,莫名给人一种了无生气的感觉。
她状态不对。
江独看着她,突然觉得心口有点闷。
明明平时张口闭口都在刺她,说的话比刚才尖锐几百倍,但这时候,江独就很后悔刚才那么凶地和她说话。
目光对上她眼睛。
她瞳孔颜色浅,像澄澈的琥珀珠子,很漂亮,但却空洞无神。
明知她看不见,但江独却生出点怯意,他挪开目光,不敢和她对视,干巴巴道:“哦。”
江独性格唯我独尊,没有和人道歉的经验,于是蹲下身,凑近她低声解释:“我这人说话就这样,刚那个语气不是凶你。”
裴朝朝安静了很久,然后轻声问:“不是凶我?”
或许是她表现得太过了无生机,
江独这条疯犬竟都不自觉地开始小心翼翼,身上那股凶戾一收再收。
他嗯了声:“真不是。”
裴朝朝看着他。
想驯服这条疯犬,光一来一回打棒子给甜枣是不够的,
她要成为他所有情绪的来源,不管正面情绪还是负面情绪。
她眨了下眼,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很有趣。
她思索着现在该挑动他哪个情绪,然后朝着他靠近了些。
一瞬之间,她身上的气息铺天盖地压过去。
是很干净柔和的气味,却宛若藤蔓缠绕,江独呼吸下意识放轻,心脏狂跳。
他突然很想说点什么缓解下这种陌生的紧张感。
然而这时,裴朝朝突然笑了:“为什么不凶我?”
这笑意是她惯有的,柔软而纯净,但现在她眼睛上的绸缎被摘去,露出那双微微狭长的凤眼,于是她周身那种人畜无害的气质就好像有点变质,里面多了点邪恶的味道。
她离江独很近,这个角度,琼光君和薄夜只能看见她的后脑勺,无法瞧见她的表情。
她声音也很小,近乎是在说唇语了,就算周围的修行人五感灵敏,也无法得知她说了什么。
只有江独能听见她又补了句:“是因为刚才我说喜欢温柔的,所以你想表现得温柔些吗?”
她变脸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江独刚缓过来,就又听她这么说,他先愣了一瞬,下一秒,脑中就是轰的一声。
什么叫她喜欢温柔的,他就想表现得温柔点?
他有吗?
他只是看她哭成那样太可怜了——
江独竟少见地生出点窘迫来,这是一种近似于恼羞成怒的感觉,其中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其他情绪,他垂目盯着裴朝朝,却瞥见她淡笑着的邪恶表情,一时间,又想质问她刚才是不是故意装疯,故意装出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是了,她刚才就是装的,只有现在露出的这一点恶劣底色,才是她身上唯一真实的地方!
江独骤然间反应过来,他突然间觉得荒谬无比,气得想要发笑,
她只是换了个新面具,却把他唬住了,
她用更可怜的面目操控着他,叫他心软,叫他想尽量表现得温柔。
至于他为什么要表现得温柔……
江独现在火气蹿上来了,身体的防御本能警醒着他,叫他不许再继续往下想。
再往下想,很多东西或许就会失控,拉着他坠入她设好的圈套。
他人在发怒边缘,垂目看着她:“你——!”
他想说一些重话,然而话刚说到这,裴朝朝就抬起头来。
她脸上那点惯有的笑已然消失,又是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当真是委屈极了。
江独话头又一下顿住了。
他头都大了,明白裴朝朝是在操控他情绪,但看着她微红的眼睛,重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江独这时候都不知道是生自己的气还是生裴朝朝的气了,
他深呼吸,盯着她,胸腔上下起伏。
然后就看见裴朝朝又弯了弯嘴角,用丰润漂亮的唇,朝着他做了个口型——
她无声说:“真贱。”
被捅了一刀子,还不忍心杀她,真贱。
明知道她是什么货色,还一次次上当,真贱。
简单两个字,像在他心头怒火中倒了一把油,那把火轰然烧起来,直把江独烧了个头晕目眩!
他怒极反笑,发现自己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江独目光几乎都在喷火,剜了裴朝朝一眼。
好好好!
贱是吧?
他以后再找她,才是真的犯贱!
他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裴朝朝刚才决定挑动的那个情绪,就是暴怒。
她太擅长操控人的情绪,江独现在这样本就在她的预料中。
不过她还是感到很兴奋——
只是点破他在犯贱,就已经能让他暴怒成这样了吗?
那等他忍不住来找她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能更贱的时候,又会怎么样呢。
她没有出声挽留,
既然眼下已经给了他们冲击,就冲击到底,让情绪落到最低谷。
届时哪怕只给一点微末甜头,这点甜都会被成倍放大。
现在还剩下琼光君。
裴朝朝掐了下指尖,压下那种兴奋到战栗的感觉,脸上表情又回到那副淡淡的样子。
她和江独交流的时间实际上很短,也就几个呼吸间。
琼光君五感灵敏,却没听见裴朝朝和江独说了什么,见只看见江独突然暴怒离开。
他皱了下眉,难得心里情绪有些混乱。
知道裴朝朝状态很差,眼下这情形,倒也也没心思再思索裴朝朝刚说不喜欢他了、喜欢温柔包容的,是气话还是真话。
他将怪异情绪压住,淡淡出声劝慰:“刚才——”
裴朝朝没打算和他解释和江独间发生的事。
她打断他,声音里没什么情绪:“我回去了。”
琼光君话音停住。
他性格冷,和裴朝朝之间,主动的人其实一直都是裴朝朝。
她先前表现出来的性格柔软而温和,现在突如其来冷下来,才叫人恍然意识到,其实两人之间的氛围没那么舒服,也没什么话可说。
琼光君有点不习惯。
裴朝朝已经往回走了。
琼光君一顿,抬脚跟上去,是要送她回去,但是没出声,一如既往地冷冽。
不过他不出声,裴朝朝就出声了。
她脚步停下来:“仙长为什么跟着我?”
裴朝朝一张脸生得极为漂亮,是没有攻击性的漂亮,给人一种人畜无害感,却唯有一双眼睛带几分邪气,露在外面,会让她看起来不像蒙着眼睛时那样绝对纯善。
琼光君和江独不一样,
她暂时不打算让他清楚地意识到她很恶劣。
于是她把潮湿的白绸覆回眼睛上,然后才回过头面对琼光君:“真的好生奇怪。我没有叫仙长来给我送符,仙长却自己来了,我也没有叫仙长送我回去,仙长却跟着我。”
她故意把话说得很尖锐,攻击性很强,但露出来的半张脸上表情实在无辜,就显得她像在真诚发问:“仙长很喜欢做这种不请自来的事情吗?”
这些话像无形的刺,扎得琼光君不太舒服。
他不喜欢她这样说话,脸色冷下来,但对着她这样无辜的表情,也无法责怪,只有心里那股破坏欲似乎冲上顶峰。
想要撕碎她,想要看她哭,想要搅碎她的灵魂。
手心的伤口隐隐作痛,
他捏紧手,指尖戳开伤处皮肉,血再一次淌落。
只有这样才能遏制住对她的破坏欲,他淡声道:“药山危险。”
这时候,
天界的神仙们看着这幕,纷纷震惊道:
【她怎么敢这么和琼光君说话啊?!】
【天呐,琼光君怎么被她说得像条卑微的狗啊?这算羞辱了吧!】
【琼光君脸色都不太好了,就这还回她的话,告诉她他为什么跟着她,也是很耐心了。】
【也就是琼光君话少,要是我,我多少得补一句,我那哪是不请自来,我是心善,怕你一个没修为的瞎子死了,我才给你送符,我才跟着你!】
琼光君性格冷硬,骨子里却也很傲。
他对裴朝朝虽特殊,但是按从前的相处模式,都算是裴朝朝捧着他,即使她忽冷忽热,也并没有和他性格里那份高傲产生什么冲突。
没有冲突,自然没有矛盾。
裴朝朝现在也不需要像惹怒江独一样激怒琼光君。
只需要稍稍说些贬低的话,唤起琼光君性子里的那份傲,就能让琼光君的情绪短暂降到冰点,把这段关系送进冷静期。
裴朝朝听他说药山危险,倒是没有回答。
她从袖子里掏出琼光君送的那些符:“可我不需要啊。”
在说符,也在说不需要他跟着。
言下之意就是——
别总自作主张了。
她以前不会对他这样说话。
同样是真诚柔软的语气,很难去具体形容现在和以前的不同,但却又能让人明显感知到。
琼光君想到她刚才说的话。
她说不喜欢他了,喜欢温柔体贴的。
那情境下,这话明明是气话。
但她现在这表现,又像是真的不喜欢他了。
因为喜欢,所以对他柔软温和,因为不喜欢,所以现在是另外的态度。
可是——
她一早就该知道他性格冷,既如此,又为何要说喜欢他?
心里负面情绪滋生,难以抑制。
刚才惹她哭,又以为她说气话,他哄着她,下意识去问她喜欢什么样的。
他平日是不会这样说话的,但那情境下,问了也就问了。
可是现在这情境。
琼光君骨子里的骄傲在这,他无法再开口问她还喜不喜欢他。
深黑的眼看着她手里的符,他顿了顿,挪开眼,声音平淡:“扔了。”
裴朝朝嗯了声。
周围还若有若无弥漫着薄夜身上的气味,温和如冬日白雪。
她知道薄夜就在附近,于是朝着他那方向,抬手将那些符往空中一撒:“扔了多可惜。今日来药山采了株珍贵草药,就当回礼吧。”
也没说是给谁的回礼。
回给这座药山吗?
太荒谬了。
琼光君知道她说话好听,但听着她这话,终于对她升起一股火气——
她不需要他给的东西,扔了就扔了,何须将话说得这样好听!
先说喜欢他的是她,先说他自作主张的也是她,将所有的话都用纯善的语气说得朦胧漂亮,
而他猜不透她的心思,也连对她说句重话都不忍!
而另一边。
薄夜倒是听明白她的意思。
小姑娘一边将季慎之的心意当草芥,一边又拿着人家心意给他做回礼。
天真顽劣,倒是有些恶劣了。
薄夜看着满天飘落的符纸,侧过眼,目光又落在裴朝朝身上。
少女表情有些期待。
……到底还是个孩子。
薄夜有些哭笑不得。
他顿了顿,鬼使神差地,抬手接住一张符纸。
黄符被风一吹,漫天飘起来,像雪一样纷纷扬扬。
场景有点凌乱,让人很难注意到,有张符在半空中缓缓隐形——
这张符先是一角隐形,然后隐形的范围慢慢扩大,
就像是有个隐形人站在那,先是捏住了符纸一角,然后思忖了片刻,才将整张符收进手里。
然而就在这符正隐去最后一角、还未完全隐形的时候,
琼光君似有所感,又侧目看了过来。
第16章 她年纪小 虽顽劣,但可好好教导……
裴朝朝和薄夜离得很近。
她看不见他,但从那张渐渐隐形的符就能判断出,她现在大概站在薄夜的侧前方。
此时,琼光君视线的落点在她和薄夜之间。
裴朝朝见状,突然来了兴致——
琼光君看见那张没完全隐去的符了吗?发现薄夜了吗?
知道这场闹剧被别人看了全程吗?
那薄夜呢?
刚才那一瞬间,有和琼光君隔空对上视线吗?
裴朝朝不知道薄夜的具体身份,但他能随意出入药山,应该是归元宗内的人;以薄夜的修为,想来是归元宗的某位长老。
既然可能是长老一类的人物,那琼光君应该认识。
裴朝朝把人的身份猜了个七七八八,想到他们或许认识,忍不住觉得兴奋。
她看热闹不嫌事大,生怕琼光君发现不了旁边有个隐身的人,于是微微侧身,确保自己没挡住那张还没完全隐形的符。
然而她刚一动,
琼光君的目光就随着她动了下。
好像刚才就只是在看她。
是她想错了?其实他根本没有注意到那张符?
裴朝朝轻轻皱了下眉,原本已经准备离开,但现在不想错过拱火的机会。
她歪了歪头,还是多问了句:“看见了吗?”
琼光君脸色阴沉得可怕。
漫天符纸还打着旋往下落,想无视都难,纷纷扬扬像下雪一样,提醒着他,她根本不需要他给的东西。
因为不需要,所以可以当着他的面随意扔掉。
琼光君性格又冷又傲,现在被她贬得一文不值,明明已经很生气,打定主意就到此为止。
他和她的关系正如她和一玉说的那样,施恩者与受恩者,他不该再做什么多余的事,往后也不该再她——
她做什么呢?
她不需要他搭她,他又何必像个不值钱的货色一样贴上去,然后被她弃如敝履?
就像这些被她随手扔掉的符纸一样。
琼光君已经想得很清楚,但听见她问话,还是扫视了下周围。
他心思都放在她身上,情绪上下起伏,纷乱得很,倒是耗得他没余力注意周围环境。
若换做以前,他第一时间就能发现有一张符不对劲,但这会儿倒是破天荒地没察觉到。
这时候,那张符已经彻底隐形了,所以放眼四周,只能看见其他零碎飘落的符。
琼光君没忍住,还是回答她的话,甚至说话时下意识压住火气,放柔声音:“看见什么?”
说完话,他又皱了下眉。
有那么一瞬,他联想到被驯服的狗,
分明已经怒气磅礴,但只要主人一说话,就能把所有情绪抛去脑后,下意识遵从指令。
琼光君诧异于自己会想到这样一个形容,目光又落在裴朝朝脸上,看见她表情依旧人畜无害。
……算了。
琼光君突然有点泄气了,心说或许她是无意的呢。
或许她并不知道,她说的话做的事,是在践踏他的心意和傲骨。
她只是问了句话,琼光君就给自己找了个原谅她的由。
他看着她,这次没再挪开眼,心里竟隐约生出点不可名状的期待——
她只要随意回一句话,把刚才的话题带过去,他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以当作她没说那些折人傲骨的伤人话。
可以当作她没像扔垃圾一样扔他送的符。
另一边。
裴朝朝看着琼光君,心说果然是她想错了。
琼光君并没注意到那张符,也没察觉到薄夜在这。
她觉得有点遗憾,但也不准备继续拱火。
她把琼光君的细微表情收入眼底,发现他面色有些缓和,就猜到他没刚才那么生气了。
裴朝朝对人的情绪很敏感。
她太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做了——
只要说一点好听的话,就能立刻将关系缓和下来。
不过可惜了。
她现在准备把关系降到冰点。
毕竟她的目的就是得到琼光君的情根,掏心不成,就只能换个法子,玩一玩爱情游戏。
但她不喜欢伏低做小、用真心感化别人,她还是喜欢高高在上,操控对方的所有情绪,让猎物一步步跳进圈套。
先把关系打入低谷,攀升起来才更快。
她轻轻耸肩,朝琼光君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琼光君一顿。
他莫名有些紧张,甚至无意识地将呼吸放慢放轻,等她说话。
然而下一秒,就见她指了指洋洋洒洒飘落的符:“还能看见什么呀?这些。”
她表情仍旧人畜无害,说这话时语气带笑,就好像是和熟稔之人调笑,听起来亲昵而柔软。
单听这话倒不会有什么感觉,然而放在现在这语境里——
琼光君几乎要气笑了。
他小心翼翼等了半天,等来她这么一句话,觉得荒谬极了,心说这是要我看清楚你是怎么糟贱我心意的?
他盯住裴朝朝,头一回被气得口不择言:“裴姑娘,知道你不需要我送的东西,但也不必当着我的面扔。”
手掌收拢在身侧,掌心伤口被握拳的力道挤压得再次裂开,不停淌血,但琼光君好像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他将指骨捏得咔嚓作响,平时性格冷硬、说话言简意赅的人,现在却忍不住又咬牙切齿补了句:“很没礼貌。”
天界神仙们见状,震惊道:
【琼光君好生气啊。我还没见过他这么生气。】
【哈哈哈哈,我就说他不喜欢裴朝朝吧!要是喜欢,怎么会骂她没礼貌啊?】
【就算之前有好感,现在也不会喜欢了啊!裴朝朝有点不知好歹了。】
【我刚看归元宗下通告,说后天就开始测灵根。看这情况,测灵根的时候在水晶球上动一动手脚,让归元宗以为她是妖邪,琼光君肯定就会要追杀她了吧!这命数不就掰回来了吗?】
【我已经迫不及待看琼光君追杀她了。不过她求饶的话,琼光君不会心软吧?】
【不可能,琼光君一身傲骨,这么一来肯定都有点烦她了,她再怎么卑微求饶也没用。】
如果裴朝朝听见神仙们的话,一定会想——
所谓傲骨,不就是用来打碎的吗?
她现在就已经在摧折琼光君的傲骨了,把关系弄僵,如果想要缓和,就必须有人先低头。
她不会低头,所以会让琼光君先低头,
会让他主动匍匐在她面前,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傲骨一寸寸折断。
她极为擅长操控感情,丝毫不担心会玩脱。
现在看着琼光君阴沉的脸色,她毫无负担地装瞎,假作看不见,甚至像是听不出他声音里的怒气,朝着琼光君温和道:“让仙长觉得我没礼貌了,抱歉。”
琼光君听着她如常的语气,恍惚间觉得自己喉咙口都有血腥味了。
其实裴朝朝从来都不是没礼貌的人。
相反,她非常有礼貌,客客气气的,她一直都是如此。
刚才怒极了,口不择言说她没礼貌,只是想她为扔了他送的东西这行为道歉。
但听见她道歉,琼光君心里烦闷不减反增。
他哪里是想听她道歉?
道歉一百句也没有用,他只是想她不要像这样扔他送的东西,而她从心底里不珍视。
琼光君深呼吸,艰难地按着怒火,没说话。
那一边,
裴朝朝看着琼光君这反应,觉得他比她预期中的要淡定一点。
她这次虽做得不算过分,但是碰了他的逆鳞,琼光君这样的天之骄子,平生高高在上,所有人都捧着他,捧出他一副冷硬傲骨来,头一回被践踏自尊,他该勃然大怒的。现在他虽应激了,却还能勉强压住怒气。
她心说,下次可以做得再过分点。
然而她面上依旧像是感知不到他的情绪,道完歉又行了个礼:“我先走了。”
她以前也不会和他行礼,现在这样做,姿态略显生涩笨拙,明显是遵从他口中的“礼貌”。
琼光君见状,怄得眼睛都有点微红——
现在又做出礼数周全的样子,那刚才又为什么当着他的面扔符?
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天真?!
他平生头一次情绪像这样大起大落,和坐了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被压下的火气变本加厉地蹿上来,隐隐有点暴怒的趋势,烧得他心口都有点灼痛。
呼吸间都能感觉到喉咙口的血腥味,他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没出声挽留。
然而视线所及之处,能看见空中飘散的黄符。
因为一直有微风,符纸落在地上,就又被风卷到空中,让人一抬眼就能看见。
火气终于压不住,琼光君咬着牙,须臾,猛地甩出一道灵力——
灵力横冲直撞,含着强烈的破坏欲,直接将他面前飘着的符纸碎成烟尘!
而那股灵力毁去周围符箓后,又如同狂风烈刃一般直直朝着面前的古树劈去,像是一定要摧毁些什么!
“轰!”
周围发出一声巨响。
然而这灵力最终没劈到树上,而是被另一道灵力拦了一下。
两道灵力相撞,琼光君这道直接被撞碎,而另一道灵力挡在树前,完好无损,散发出柔白的光。
琼光君掀起眼皮,就看见面前白光微闪,
下一秒,一个半透明的身影出现在那。
那人雪肤白发,只是站在这里,就给人一种安静平和的感觉。
他将刚才护着大树的灵力撤回来,然后朝着琼光君温和笑道:“这树有灵,且让它多活些年头罢。”
琼光君一顿:“师尊?”
薄夜平时深居简出,一直在居所闭关,很少会出来。
琼光君压下意外,行了个礼问:“师尊为何突然来此?”
薄夜修为高深,只要他想,分.身可以随时出现在任意地方。
琼光君这样问话,应是根本没想过,其实薄夜刚才一直都在这里,隐身看完了一场闹剧。
薄夜闻言,倒是没对此多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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