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冠六宫(清穿)by春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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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赞同地颔首:“娴妃说得是,她每日陪着我,我饭都要多用半碗。”,说着皇后忍不住笑了。
娴妃倒是惊诧地看着皇后,皇后竟也会有这样说笑的时候,看来这小丫头确实得皇后欢心。
再想想这小丫头方才看着她眼眸弯弯满是崇拜的模样,娴妃也觉得有这样的宫女在身边心情不好才怪了。
她这般想着,唇畔的笑意愈发深了,脱口而出道:“赏!”
说罢,她立马回过神来,福身请罪道:“娘娘恕罪,臣妾是瞧着这丫头太欢喜了才坏了规矩,娘娘恕罪。”
皇后笑着将她扶起来:“无事,本宫知晓你的意思。”
她又看向宁欢:“宁欢还不快谢娴妃娘娘的赏。”
宁欢从善如流地福身:“奴才多谢娴妃娘娘赏赐。”
娴妃这才笑了:“皇后娘娘宽善。”
宁欢下意识看向身侧,便见太后正笑看着她,面色隐隐有些调侃之色。
皇帝则是状似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又移回去。
宁欢不知怎的,心中莫名地有些喜悦和满足。
盼越搀扶着太后起身,皇帝与众人也跟着起身。
太后笑道:“哀家乏了,还是不在这儿扰你们年轻人的兴致了,哀家便先回去了。”
皇帝知晓太后的性子,便从善如流地躬身行礼:“儿子恭送皇额娘。”
“臣妾(嫔妾)恭送皇额娘(太后)。”,后妃们也盈盈行礼。
太后微微颔首。
她路过宁欢时,默默看了宁欢一瞬。
宁欢似有所感,悄悄抬头正好与她对视上。
见太后隐隐嗔怪,宁欢连连点头,表示她一定会去找太后说话。
太后这才满意些,扶着盼越的手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求评论,作者菌想话痨都没人陪我唠TAT
小猎散了,宁欢便和皇后撒娇要去看看草原风光,皇后哪儿有不应的。
宁欢欢欢喜喜地去赏景,待周围人少了,她站在原地想了想,哼笑道:“圆团儿,给我出来。”
圆团果然笑嘻嘻地滚过来:“小主子慧眼,竟又发现奴才了。”
宁欢睨他一眼,到底忍不住笑了。
也不知皇帝那般沉静温雅的性子怎么会养出这几个嬉皮笑脸的东西。
不过再想想他在她面前时不时的不正经,宁欢又觉着倒也不是没有原因。
她沉吟片刻,问圆团:“这附近哪儿的花开得比较好?”
好几日没去见太后了,怕她生气,还是带些东西比较好,宁欢又些心虚。
圆团拧着眉沉思,苦着个脸:“奴才似乎也不知道。”
这还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次出巡木兰围场,他也不大熟悉。
宁欢笑了笑:“罢了,咱们边走边寻吧。”
“嗻。”圆团应了。
宁欢一路走一路四处打量着,沿途的天湛蓝明丽,软绵绵的白云慢慢悠悠地飘动着,青色的草原一望无际,辽阔又壮美,偶尔还有些小花点缀其中,看着颇有些野趣。
宁欢这般瞧着,心情止不住的好。
她见着沿途的小野花,忍不住手痒地薅下几朵。
“咦——”宁欢微微眯眼,看着不远处的蓝紫色。
圆团随着她停下脚步,伸长脖子朝着宁欢目光所到之处看去。
他小声道:“小主子,就是一片小野花儿,也没什么看头。”
宁欢却是好心情地眺望着:“咱们先过去瞧瞧。”
“嗻。”
两人一路走过去,只见那蓝紫色的花海盛放在碧绿的草原上,一垄垄,一片片,漫山遍野一望无际,微风拂过时,似浪涛滚滚,翻涌不息,那淡雅的蓝紫色映着草原的翠绿,映着天空的湛蓝,煞是清新。
宁欢走近一看,笑了:“竟是勿忘我……”
圆团听着这古怪的名字,有些摸不着头脑:“勿忘我?”
宁欢解释道:“这勿忘我也叫勿忘草,相传,欧洲古代有一位骑士,他带着恋人到海滨游览。恋人看到水边有一丛小花,要采来插戴。骑士为表示自己对恋人的爱情,涉水去采。”
“不料海潮汹涌而来,将他卷进去了。骑士忙将那丛花用力抛到岸上,大声喊‘不要忘了我。’后来,人们就把这种花叫做‘勿忘我’花,这种花便寄寓着一种深沉的爱。”
圆团摸了摸脑袋,笑道:“小主子懂得可真多,这什么‘欧洲’、‘骑士’这些词儿真新奇,奴才听都没听说过。”
宁欢道:“这都是杂书里说的,你若想看这些故事,养心殿有不少杂书,改日给你便是。”
圆团却惊恐地连连摆手:“奴才可不敢,那都是皇上给您的书,奴才哪儿配要。”
宁欢嗤笑道:“什么配不配的,你也说了是皇上给我的,自然任由我处理,你想要给你便是,左右放着也是放着。”
圆团心下暖暖的,小主子果然与后宫的主子们都是不同的。
他摸了摸脑袋,憨笑道:“还是不了,奴才也不识字儿,还是别糟蹋这些书了。”
宁欢一滞,又如常笑道:“没事儿,等你什么时候想要了来找我要也一样。”
圆团嘻嘻一笑,打了个千儿:“奴才谢小主子赏。”
宁欢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
她蹲下去一把拽起一捧勿忘我来,她轻轻嗅了嗅:“不错,还有些香味儿呢。”
圆团看她这辣手摧花的模样,嘴角微抽。
但他连忙也蹲下去帮着宁欢采花:“小主子,您歇着吧,您要多少奴才帮您摘便是。”
宁欢便笑道:“不必,采花多有趣,我自己来便好。”
话是这么说,圆团儿还是老老实实跟在她身畔采着花。
他看看手中的花儿,又想想宁欢方才说的故事,便笑道:“奴才听着您说的这故事,什么花语不花语的奴才不知道,但‘勿忘我’这名儿着实取得好。既然又象征深厚情谊,您确实可以多采一些……”他故作神秘地拖长尾音。
宁欢看向他:“嗯?”
圆团嘿嘿一笑:“给皇上。”
宁欢霎时有些羞恼,一把将手中的花儿砸在圆团身上:“你又说什么浑话呢!”
圆团也不怕她,依旧笑嘻嘻地:“奴才说的可是大大大实话,皇上待您的情谊那可是奴才们在养心殿待了这么多年前所未见过的!”他还夸张地比划着。
“圆团!”宁欢拔高声音。
圆团连连抱头求饶:“奴才错了,奴才不说了,不说了。”
宁欢睨他一眼:“和你主子一个样儿,一日日没个正形。”
说的人还没怎么,圆团儿倒是惊恐地跪下了:“小主子,您饶了奴才吧,主子是何等尊贵之人,奴才不过是个小喽啰,如何敢与主子相提并论。”
宁欢好笑:“快起来,我说着玩呢,怎么反应这么夸张。”
圆团心道,什么说着玩儿,这种话阖宫之中除了您这位小祖宗还有谁敢说。
但他到底放下心来,笑眯眯地起来了。
又与圆团采了一大捧花儿,宁欢掸了掸身上沾着的碎草,心满意足地站起来。
她扒拉着手中的花儿:“这些,给太后。”
“这些,给皇后娘娘”,她又分出一些。
圆团眼巴巴地瞧着她。
宁欢忍不住翘起唇角,她眸光一转,将最后一捧分出来:“这剩下的嘛……”
圆团直直地望着她手中的花儿。
“给柔惠姐姐。”宁欢狡黠道。
圆团的脸果然垮下来,他瞠目结舌地看着宁欢:“小主子,皇、皇上的呢?”
宁欢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他一个大男人要什么花儿?”
圆团看她一脸正经的模样还真被唬着了。
他指了指地上的花儿:“可是,可是,这花儿您不是说……”
宁欢笑眯眯地:“说什么说,不过给你说了个故事罢了,你若想听日后再给你说其他好玩儿的故事。”
“走了。”宁欢拍了拍裙角,径直下坡了。
圆团苦着脸,一路小跑追上她。
眼见着快到营帐区了,圆团不死心地悄声问她:“小主子,您真不给主子分些去吗?”
“不给。”
“好吧……”圆团呐呐地低头。
皇上,奴才已经为您奋力争取过了,真不怪奴才啊。
宁欢弯起的唇角就没下去过,这个圆团儿,果真是个活宝,实在有趣。
圆团一路送着她到皇太后的大帐。
快到时,他还面色遗憾地看了看手中的花儿。
宁欢忍不住笑了,她抠搜地从三捧花儿中各抽出一两支。
圆团不明就里地看着她。
宁欢拿出那一小束花儿,忍笑道:“行了,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些就给你家主子拿去罢。”
圆团先是惊喜,而后又是一脸惊恐:“奴才不敢,奴才能有什么面子。”
宁欢忍俊不禁。
圆团挠了挠脑袋,笑道:“这当然是您特意给主子的。”
宁欢啐他一口:“油嘴滑舌。”
圆团嘻嘻一笑。
宁欢眼不见为净,挥了挥手:“快滚。”
圆团喜笑颜开地应了,也不管那一束花儿与其余的比起来有多少得可怜。
“嗻,奴才一定将花儿完好无损地送去。”
宁欢摇头失笑,往前朝大帐走去。
盼越正守在大帐前。
宁欢远远见了,连忙快步走过去。
她笑着向盼越行礼:“盼越姑姑安。”
盼越绷着的面皮不自觉柔下几分,这是小姐说了要好好相待的小姑娘,生得美丽嘴还甜,她都忍不住对这小丫头柔软几分。
盼越努力放缓神色:“姑娘,奴才上次说了,您还是唤奴才嬷嬷吧,奴才都这把年纪了哪儿担得你一句姑姑。”
宁欢笑眯眯地:“哪儿有,宁欢第一次见您便觉得您年轻又温柔,叫声姑姑又怎么了。”
温柔,除了小姐还事第一次有人这般形容她,盼越心下好笑,向来严肃的面色也愈发柔和。
她道:“姑娘快别说了,您这样说,奴才真是臊得慌。”
虽然高兴宁欢这样说,她还是语重心长道:“姑娘,您还是唤奴才嬷嬷罢,若是被照春她们听去怕是要不自在了。”
她说得委婉,应该是不高兴才对。
照春几人虽说也算不上什么年纪小,但比起她和盼暇还是年轻几十岁,若是被她们听见心情能好才怪,小姑娘这样讨喜的性子被穿小鞋就不好了。
宁欢知道盼越是为她好,到底应了。
她想了想,又抽出几支花儿给盼越:“这个,给您和盼暇姑姑……”
盼越不赞同地看着她。
宁欢便笑着撒娇道:“最后一次这样叫嘛,左右也没有其他人。”
盼越忍不住柔下面色。
宁欢将花塞到盼越手中,朝她福了福身便掀帘子进去:“盼越姑姑,我先去了,太后该等急了。”
“您慢些,别着急。”盼越忍不住嘱咐道。
她目送宁欢进去,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素雅的花,到底忍不住弯起唇角。
小姑娘就是好啊,年轻又无忧。
宁欢进了大帐,四周的人都已被摒退。
太后坐在榻上,见她捧着一大束花进来,忍不住轻哼一声:“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婆子呢。”
宁欢忙走过去,靠在她的膝前,软软笑道:“什么老婆子,简姨这么年轻漂亮,我便是唤句姐姐都使得。”
太后笑睨她一眼。
宁欢忙将手中的花递与她看:“您看,这勿忘我开得多好,我可是跑了老远特意为您摘的。”
太后接过来看了看,又道:“特意给我摘的,这不知是特意的第几份儿?”
宁欢摇着她的袖子撒娇:“简姨——”
太后却没放过她,沉吟片刻,故作思索:“让我想想,你有几个好姐姐来着?”
“嗯,皇后一个,那个陆答应一个,嗯,还有她们身边那些姑娘……”
“简姨,我错了,您就别说了。”宁欢接着讨饶。
太后的心情终于舒畅些,她促狭笑道:“你这是到后宫中再养个后宫来了啊。”
宁欢想了想,也忍不住乐了。
太后揶揄道:“今日瞧着,连娴妃都快被你俘获了。”
宁欢干笑道:“我当时真真只是觉着娴妃娘娘的骑术漂亮极了,真没别的想法。”
太后搂住宁欢笑叹道:“其实这样也好,你现在的身份和她们处好关系只是百利而无一害。”
宁欢笑了笑:“这后宫中谁说得准呢,今日是姐姐妹妹的,谁知明日会不会为了争宠又拔刀相向。”
太后一听这话反倒笑了,她以一种过来人的目光看着宁欢:“瞧你这话说的,怕是小说电视剧没少看吧?”
宁欢摸了摸脑袋:“看倒是看得少,但是但凡我看的都是各种争斗,后来我也没兴趣看了。”
“早知有今日,当时我便该多看些,多了解了解那些娘娘们的手段也能更好地在清宫生存不是。”宁欢说着还有些遗憾。
太后摇头笑了。
宁欢见太后这般反应,一时也有些讶异:“难道不是吗?”
太后道:“是,也不是。”
宁欢眸光一亮,霎时来了兴致:“您快说说罢。”
太后沉吟片刻,搂着宁欢慢慢回忆过往。
“其实我也是在王府、在后宫待了这么几十年才真正了解这王府后宫究竟如何。其实不似那些小说中写的那般倾轧算计,争斗不休。”她看向宁欢,轻轻摇头。
宁欢悄然竖起耳朵,耐心地倾听着。
“这古代的女子啊,尤其是皇后她们这样出自世家望族的女子,自幼就被教导着要温良,要恭谨,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以夫为天,一辈子都要依靠着她们的夫君。”
太后笑了笑,似是嘲讽似是感叹:“她们也自幼被教育着为人.妻者切不可善妒,要大度要端庄。争风吃醋、算计夺宠这样的事儿在她们看来都是自降身份上不得台面的。
“所谓的大家闺秀们接受了这样的教育,她们的思维、行为自幼便被这样牢牢束缚住,未得自由。所以她们也对日后自己的夫君不属于自己一人这样的事儿接受良好。”
宁欢不由握紧了太后的手。
太后道:“所以,莫说王府,便是后宫中也基本少有算计。”
宁欢一时没想到竟会是这么个走向,怔怔地愣神。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当然,后宫鱼龙混杂,什么出身的女人都有,难免有因容色出众而被皇帝看中进而飞黄腾达的女子。若偶有算计阴私多半也是她们在兴风作浪,宫里的高位妃嫔基本都是闺秀出身,她们大多自恃身份,不屑去做……”太后说着轻笑一下,不知是叹还是笑。
宁欢张口结舌地看着太后:“这……真的吗?”
太后看她这模样又好笑又觉得似曾相识。
当年的她慢慢摸索出这些时,约莫也是这般模样吧。
她又慢慢陷入回忆中。
“那就拿孝敬宪皇后和敦肃皇贵妃来说罢,孝敬宪皇后素来端方,可以说自她成为皇后的那日起,这一生就从未行差踏错过一步,她这一生都在勤勤恳恳地当着她的皇后,直至薨逝那日。”
说罢,她又将视线转回宁欢身上:“富察皇后可以说是另一个孝敬宪皇后,她们都同样宽待后宫,待嫔妃们一视同仁,从未有过拈酸吃醋争宠算计的时候,像她们这样的女子,也算是将皇后的职责做到极致了吧。”太后幽然一笑。
宁欢怔怔地看着她,喃喃道:“做皇后的人对自己的要求都这么高的么?”
从不拈酸吃醋,就这么笑着看着自己的丈夫将一个又一个女人收入后宫中。
太后一哂:“所以说她们一生都被所谓的妇德妇容牢牢束缚,作为尊贵的皇后,不知是好还是坏。你知道这两位皇后为什么能这样坦然吗?”,她悠悠看向宁欢。
宁欢不自觉抿唇,她大约是知道的。
太后也没指望她能回答,自己给出了答案:“因为她们不爱皇帝啊。”
不爱所以才不在乎,都已是皇后了,既然不在意情爱,那么能稳稳坐在皇后之位上,最好再生下个太子便是她们余生的追求,其他高位的嫔妃们也同理。
宁欢微微抿唇:“我……”
太后怜惜地握了握宁欢的手:“所以你一定要想清楚。”
她还是不希望这孩子将自己的一颗心交给一个帝王,怕她落得和那些痴恋而不得的女子一样可怜又可悲的下场。
宁欢伏在太后的肩头,低低一叹。
太后也叹气,她无奈摇头:“罢了,这宫中也没你想的那般生存不易,想要安稳度过一生也不难。”
总归她是太后,只要有她在一日,就必定会护着这孩子。
宁欢微微弯唇。
她想了想,又有些疑惑道:“可若是不争宠,日子不会很难过吗,如何安稳一生?”
她想到她所知道的那些,无宠的后妃连宫女太监们都能奚落几句再踩上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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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宁欢的话,太后掩唇笑了:“瞧你,一看就知道电视剧没少看。”
宁欢也忍不住笑起来,也算是。
太后便解释道:“你以为宫中规矩森严是句玩笑话吗,也就是你运气好,遇上皇帝和皇后……”
说着,太后也忍不住摇头一笑,这也不知是好是坏。
她又接着道:“若你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女子怕是也没有心思成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整日要想的便是如何做完上头宫女给的任务,如何谨守宫规不行差踏错一步以免挨罚。”
宁欢想想,这不就是她还在宫外时想的场景么,谁知入了宫竟是这般境况。想想还有些不好意思,她过得似乎是太轻松悠闲了。
太后接着解释道:“清廷规矩森严等级严苛,嫔御们是皇帝的女人,无论得宠与否,该有的规制内务府绝不敢短了少了,至多待宠妃殷勤些,待无宠的平淡些,所以哪怕是无宠在宫中平平淡淡地了此残生也不是难事。”
“当然。”太后话音一转:“无宠的嫔妃们确实能保证基本的安稳度日,但内务府那帮人也不是傻的,再想要更好些的待遇,总要使些银子打点打点。”
宁欢默默消化了这些信息片刻,她也不禁咂舌道:“居然是这样的道道儿,电视剧害我不浅。”
闻言,太后也忍不住笑了,她颔首:“是有些。”
宁欢又抬起头来看着太后,眉眼弯弯地:“终归有您在,我什么都不怕。”
太后哑然失笑:“好,宁宁放心便是,我会护着你的。”
宁欢弯唇笑起来。
她又兴致勃勃地问太后:“您只讲了孝敬宪皇后,敦肃皇贵妃呢?”
太后问她:“你觉得她是个怎样的女子呢?”
“华妃?”略一思索,宁欢又自我否定:“既然您都这般说了,想必她也不是戏文中那般嚣张跋扈吧。”
太后颔首:“对。”
她接着满足宁欢的好奇心:“敦者,温厚善良也,先帝既然给她这个封号自然是符合她的性子的,这也是对她生前行迹的赞许。”
宁欢若有所思地点头。
“敦肃皇贵妃是一个美丽、温柔又柔弱的女人,哪怕是女子看了她都忍不住会心生怜惜。”太后浅淡一笑:“其人也如她的谥号一般柔嘉淑慎,温良宽善。”
太后看向宁欢:“这般说着,我倒又觉着如今的高贵妃便有些像当年的敦肃皇贵妃。她们都是这样的美丽、温婉,又柔弱。”
宁欢听着她回忆,忍不住一哂:“果然如您所说,闺秀们大多是相似的。”
皇后像孝敬宪皇后,贵妃像敦肃皇贵妃,还有她接触过的一些女子,不外如是。
太后点点头:“你说的对。”
“您接着说皇贵妃罢。”
太后轻轻抚了抚宁欢的鬓角,轻笑:“她是先帝一生的挚爱,可惜红颜薄命。她活着时先帝给了她无尽的隆宠,便是死了先帝也算是‘逾矩’地给了她超规制的追封,可以说是极尽哀荣。”
宁欢微微偏头,问她:“追封皇贵妃吗?”
太后轻笑:“是,敦肃皇贵妃是汉女,先帝的父亲康熙在位时,后宫中的汉女有子封妃便是最高待遇,再往前的就更不用说了。先帝却不顾朝臣反对,登基便将她封作贵妃,她死后又将她追封为相当于二妻的皇贵妃,在当时而言绝对是不合规制前所未有的。”
“不仅如此,按照惯例,向来只有皇后有资格与皇帝同葬,然而先帝却不顾所谓礼制,将敦肃皇贵妃也安葬在侧,不可不谓盛宠。这可能也是先帝那个循规蹈矩端肃威严的人,一生中为数不多的任性和逾矩了。”太后说着不由轻笑一声,不知是讽还是笑。
宁欢第一次听说这些,一时讶然:“竟还有这样的事。”
太后一哂:“世人都说雍正帝最心爱的宠妃当是熹贵妃,但谁又记得这位熹贵妃在雍亲王府的十余年间一直都是一个泯然众人的格格,哪怕是生下儿子也未得晋封。甚至雍亲王登基后她也一直在熹妃之位上坐了八年之久,最后虽是晋封贵妃却连册封礼都未行,严格说起来她这个贵妃还算不得名正言顺。”说着,她竟还笑起来。
宁欢微微抿唇:“您……”
太后却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她说的明明是自己的前半生,却活像一个旁观者在平淡地点评这位熹贵妃一般。
宁欢便继续默默地听她说起。
太后接着道:“再比之敦肃皇贵妃,位分上的隆宠便不说了,在孩子上,她从首次生育至薨逝,先帝这十一年间所有的子嗣皆是她所生,可见先帝对其的宠爱之盛。而熹贵妃其人此生也不过得了一个孩子。”
太后悠悠笑道:“只是这个孩子恰恰成了皇帝,她成了太后,世人才会对她的过往大肆鼓吹,夸大其词罢了。”
宁欢抬头凝望着她:“您难过吗?”
太后也看着她,片刻,她微微一笑。
“我不难过,我只是觉得一生困在钟爱另一个女人的皇帝后宫中,太不值当。”
她对这一切早就看淡了,反正她既不爱先帝,也不需要世人为她吹捧一个宠妃之名,她只是觉得这一生太不值了,太不值了。
“对不起简姨,是我惹您伤心了。”宁欢也不知道这话是说太后自己还是在提醒她。
太后反倒笑了,她搂着宁欢道:“不,我倒觉得总算有人能听我说说这些事儿了,若我不说,这些事或许将永远尘封在历史中,至少现在还多了你这个见证者。”
宁欢道:“是,您知道我最喜欢听您说故事。”
“其实都没什么的,再如何我也在这地儿待了大半生。”太后温柔笑着:“只盼你这一生和美。”
不要如我一般,她没有说出后半句话,她觉得这样的一生太过残忍,她自己经历一遍便罢了。
宁欢柔软而认真道:“谢谢您。”
太后看着她,微微弯唇。
宁欢又站起来,转移话题道:“原来后宫生存不是我想的那般不堪,今日我是长见识了,我也算放下一半的心。”
太后睨她一眼:“怕是另一半心还系在某个人身上罢。”
“简姨您饶了我罢——”宁欢挽着她求饶。
太后见此,好心情地笑了。
她想起什么似的,又问宁欢:“过几日便是皇帝的生辰了,你可有准备什么?”
“嗯?”宁欢一脸茫然地看向太后。
“嗯什么嗯,你是不记得,还是。”太后笑了:“不知道?”
宁欢略有些瞠目结舌地看着她:“所以这次木兰还是为了给皇上庆生?”
“也可以这么说。”
宁欢下意识搅着手中的绣帕,这么大的事儿,她竟然现在才知道。
瞧她这模样还真不知道,太后倒乐了:“瞧你这模样,也不知道是该同情你,还是同情皇帝。”
宁欢也忍不住笑了。
直至暮色四合时分,宁欢才辞了太后准备回去。
她一路走一路慢慢思索太后的话,照太后的说法,后宫既大致是安稳平静的,她心中对后宫的抵触倒又散去不少。
毕竟,谁乐意成日生活在阴私算计中。
她又忽然想起皇帝当初的话,他说这后宫并非话本儿中写的那般不堪。
这般想着,宁欢不自觉笑出声,原来这话并不是故意哄骗她。
“傻乐什么呢?”一只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她被这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
看清来人后,她才松了口气。
宁欢又连忙打量四周,见周围都没有人才放下心去。
她没好气道:“大晚上的,您怎么这样吓人。”
皇帝道:“你也知道大晚上了,怎的现在才知道回来。”
宁欢有恃无恐:“有本事您找太后说理去,太后不让走我还敢犯上忤逆吗?”
说着,她倒有些心虚,咳。
皇帝眸中不自觉盈满笑意:“满嘴歪理的小丫头。”
宁欢懒得搭理他,便问道:“您怎么来了?”
皇帝沉吟片刻,温柔地看着她笑:“来接你回去呀。”
“小丫头。”他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
宁欢听着,不自觉翘起唇角。
但她又不想将喜悦表现得这般明显,便轻咳一声:“圆团儿不是在吗。”
说罢,她还验证似的唤了一声:“圆团儿?”
果然,圆团那笑嘻嘻的声音响起:“小主子,奴才在呢。”
宁欢得意地朝皇帝挑眉。
皇帝哑然失笑,故意喝道:“狗东西,还不退下。”
“嗻。”不知藏在哪儿的圆团儿乐呵呵地应了。
宁欢不由地嗔道:“圆团儿怎么你了,你就让他退下。”
皇帝低头看着她笑:“自然是因为他打扰到我了。”
他站在寂静又浩瀚的夜空下,就这样看着她笑,那万点星辰仿佛都倾倒在他的眸中,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那眸中墨玉般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