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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冠六宫(清穿)by春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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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失心疯”,嘉妃竟又忍不住有些看好戏的意味:“若是皇贵妃知道令贵妃诞下公主,还不知要高兴成什么样儿。”
纯贵妃却有些意味不明道:“皇贵妃?”
也不知这位辉发那拉皇贵妃还能做多久。
纯贵妃虽然没明说,但嘉妃还是领会到她的意思,嘉妃深以为然地笑起来。
这样一个失心疯又心思狠毒的女人还是早些被废比较好,谁知道她哪日会不会忽然发疯攀扯上她们。
纯贵妃又道:“不过皇子公主又如何,你瞧皇上今日抱着四公主时那般紧张欢喜的模样,甚至……”
甚至永璋这个阿哥出生时,都不见得皇上这般高兴过。
纯贵妃微微敛眸,到底没有说出来。
嘉妃更心大些,她甚至不禁感叹:“可不是,我记得就是当年悼敏皇子出生时,皇上都没这般紧张过。”何况是她们这些嫔妃的皇子。
但如今令贵妃不过生了一个公主,皇上倒是欢喜得跟什么似的。
纯贵妃微微摇头,到底也忍不住叹道:“令贵妃的确是我们不能比的。”
圆明园,坦坦荡荡。
皇贵妃坐在窗边,神色恹恹地支着额头。
忽而听见外面一阵喧哗,皇贵妃蓦地睁开眼来。
她下意识唤道:“翡翠……”
说完她才想起来,翡翠早就被慎刑司的人带走了,如今留在她身边伺候的都是些陌生的宫女。甚至一个个嘴严得跟什么似的,她想问什么都问不出来。
皇贵妃心下郁卒而恼恨。
门外的宫女听到皇贵妃的声音,便走进殿内朝着皇贵妃福身:“皇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皇贵妃神色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外面在吵嚷什么?”
宫女只当没看见皇贵妃的眼神,一板一眼道:“令贵妃娘娘平安诞下四公主,皇上大悦,赏赐圆明园的宫人们。”
“令贵妃生了?”皇贵妃下意识攥紧了绣帕。
而后再想想宫女的话,禁足至今,皇贵妃脸上终于有了第一个笑容:“令贵妃生了一个女儿?”
宫女道:“是。”
再度得到肯定的答复,皇贵妃难以抑制地笑起来:“好啊,公主好啊,令贵妃果真生了个公主,本宫就知道!”
宫女的神色始终没什么变化,她只道:“皇贵妃娘娘可还有其他的吩咐?”
皇贵妃勾起唇角:“去给本宫沏一壶奶茶来。”
美酒佳肴没有,但奶茶总是有的。
果然,宫女福身道:“是。”
宫女退下了。
看着窗外明净的天,禁足以后,皇贵妃没有哪一刻觉得心情这样好过。
“呵,得宠又如何,肚子不争气也没有用。”

她一睁眼便看见坐在自己身畔的皇帝。
皇帝见她醒来,脸上霎时便有了笑意:“宝儿,你醒了。”
“嗯。”宁欢有些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她刚醒来还有些迷糊,直到感受到身下传来的些许痛感,她才想起什么似的:“宝宝呢,我要看宝宝。”
皇帝见她还想起身,连忙道:“宝儿,别乱动,先躺好。”
宁欢也有些不适,到底顺着皇帝的话不动了,但她眼巴巴地看着皇帝。
皇帝哑然失笑,却也吩咐道:“玉棠,让乳母将公主抱过来。”
玉棠连连应了。
乳母很快便抱着小公主过来。
在皇帝的示意下,乳母将小公主放到宁欢旁边,而后便和宫人们一同悄然退下。
殿内便只剩这天下间身份最高的一家三口。
看着身畔握着拳头安睡的女儿,宁欢的心都要化了,她小心地碰了碰女儿柔嫩的小脸。
皇帝看着小公主,亦是眉眼柔和:“宝儿,皇儿的眉眼很像我。”
宁欢却忍不住笑了:“她才刚出生呢,哪儿就看得出像谁了。”反正她是看不出来。
皇帝却依旧坚定道:“我看得出来。”
宁欢忍俊不禁,但她看着看着竟也觉得女儿的确有几分像皇帝,如此一来,宁欢倒也没继续说什么反对的话了。
不过他们的女儿要是不像皇帝才是要翻天了,宁欢心中忍不住偷笑。
看着襁褓中恬静安睡的女儿,宁欢又忍不住柔下眉眼:“先前说宝宝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皇帝柔声道:“朝珑。”
若是独女便叫朝珑,若是独子便叫永璐。
恰好此刻,小公主也睁开眼来,似乎是在看着宁欢。
宁欢惊喜一笑:“呀,宝宝醒了。”
“朝珑,朝珑,看来你很满意你阿玛给你取的名字嘛。”宁欢轻轻握了握女儿的小手。
皇帝也眉眼柔和地笑起来:“咱们的朝珑真乖。”
朝珑的眼睛乌溜溜地转着,虽然知道刚出生的婴儿大抵是看不见什么的,但宁欢还是忍不住逗她:“朝珑,朝珑,额娘在这儿呢。”
看着这一大一小,皇帝的神色也愈发温柔。
宁欢逗了朝珑一会儿,忽的道:“总不能一直叫女儿朝珑吧,总觉得有些生疏,若是叫珑儿我觉着也不大好听,咱们再给女儿取个小名如何?”
皇帝百依百顺:“宝儿说的是,皇儿是该取个小名。”
“但是叫什么呢?”宁欢有些苦恼。
此时恰好灿金的落日余晖穿过窗棂的罅隙,在殿内洒落一片辉煌。
皇帝看了看窗沿灿烂的光影,忽的便道:“昭昭,皇儿的小名就叫昭昭如何?”
宁欢:“朝朝?”
皇帝温声道:“不,是意为‘光明’的昭。”
“我有嘉宾,德音孔昭……”宁欢下意识道。
皇帝颔首:“对,就是取光明灿烂之意。”
他和宁欢的女儿,自然当如朝阳一般光明灿烂。
宁欢也笑起来:“这个寓意好。”
她就说皇帝怎么可能这么省事就取女儿大名中的“朝”字做小名。
不过宁欢想到什么,又道:“但是‘昭’和‘朝’同音,会不会不大好?”
旁人听了怕是觉得朝珑是直接用了公主名字中都有的字做小名,怕是更觉得她们母女张扬了。
皇帝温和却笃定道:“不会。别说用的是昭字,便是真的用了朝珑的朝又有何妨,她是咱们的第一个孩子,又是固伦公主,再多的荣耀再多的特殊她都当得起。”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语气中却是说不出的傲睨,就如皇帝所说,他真的觉得这样的特殊于他和宁欢的女儿不算什么。
宁欢还没来得及笑皇帝招摇,皇帝便收敛了那份漫不经心的傲睨,他神色柔软地看着宁欢身侧的朝珑:“对不对,昭昭?”皇帝也学着宁欢动作轻柔地捏了捏朝珑的小手。
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听到皇帝的话,朝珑竟是咂了咂小嘴,似乎是对皇帝的话有所反应。
见到朝珑的小动作,皇帝和宁欢都忍不住笑起来。
宁欢轻笑道:“对,皇阿玛说的对,那咱们小朝珑以后就叫昭昭了。”
小朝珑又咂了咂小嘴,而后很快又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宁欢忍不住温柔笑起来。
陪着宁欢看了朝珑一会儿,皇帝又唤乳母进殿将朝珑抱下去了。
朝珑被抱下去了,皇帝这才有机会道:“饿了吧?也该用些膳食了。”
宁欢点点头:“好。”
她也想起什么似的看向皇帝:“你用过膳了吗?”
她要生的时候还是头一天的傍晚,那会儿他们还没用晚膳。
宁欢自己倒是还在走动的过程中被哄着用了两次膳食,但皇帝怕是直到她生产都一直没用膳。
听到宁欢不忘关心自己,皇帝不禁眉眼温柔地笑起来:“宝儿放心,我用过了。”
宁欢看看桌上那一堆奏折,再想想她也睡了这么久,皇帝有时间批奏折,自然也该有时间用膳。
她这才点点头:“那就好。”
皇帝微微抱起宁欢,让她倚在迎枕上坐好。
哪怕皇帝动作轻柔,宁欢还是微微蹙了蹙眉。
看着宁欢不适的模样,皇帝有些紧张道:“还在疼吗?”
宁欢倒是很快松开眉头:“不算疼。”
她说的是真的,接生嬷嬷们还给她用了宫廷秘药,秘药的确是秘药,这会儿她便只是有些不适了。况且经历过生产前的阵痛,连宁欢都觉得这点儿不适实在不算什么。
见宁欢这般轻飘飘的模样,皇帝却再度想起她生产时有多不易:“宝儿,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对不起。”他心疼极了地握住宁欢的手。
看着皇帝这般心疼又懊恼的模样,宁欢又心软又好笑:“这会儿想想倒也觉得没什么了,况且咱们的昭昭还这么可爱。”
皇帝却不住地吻着宁欢的手:“不,还是让我的宝儿受苦了……”
他的宝儿这样娇气的一个姑娘,却捱着生产那般的剧痛为他生下一个女儿,皇帝想想便觉得心像是要被揉碎一般。
宁欢正欲说什么,却蓦地看到皇帝手上的伤痕,那从来白皙修长的大手上此刻却是伤痕累累,青一道紫一道的,甚至还有深深的血痕。
方才皇帝的手一直垂着,她竟也没注意到,也是这会儿他握了她的手,宁欢才注意到。
这一看就是她生产时痛极了掐出来的。
宁欢轻轻碰了碰皇帝的手,有些心疼却又忍不住笑道:“虽然是我生产,但你也算是感同身受一二了。”
皇帝却低声道:“宝儿不过是多掐了我几下罢了,这哪里比得了宝儿生产之痛的万一。”
现在想想宁欢生产时同他哭痛的那幕,皇帝的心还是止不住地疼。
宁欢却忍不住睨他一眼:“别再说了,再说我才真的是要回想起方才有多痛了,好不容易松泛些。”
听宁欢这般说,皇帝连连道:“好,好,不说了。”
但他觉得这就是宁欢在安慰他,一颗心简直又酸又软,面上的神色也柔软得不行。
“上药了吗?”宁欢问。
皇帝道:“放心,上过药了。”
宁欢这才点点头。
宁欢的膳食很快便送了过来,是一碗鱼肚肉糜粥。
宁欢有些嫌弃道:“怎么又是粥。”
她生产前才用了半碗粥,这会儿竟还是粥。
皇帝温声道:“你刚生产完,也不能用太多膳食,粥食才好克化。”
宁欢恹恹地应了。
皇帝从漆盘中端过碗来,准备喂宁欢。
热气腾腾的粥凑到跟前,宁欢才有些后知后觉地道:“好热啊。”
身上倒还算干爽,但宁欢总觉得殿内有些热。
皇帝吹了吹汤羹,才道:“宝儿,你将将生产,可受不得凉。”
宁欢扫视了一番殿内,发现殿内的冰鉴少了许多,只在离她很远的地方摆了一个,窗扇也关得严实。
见此情形,宁欢更是忍不住道:“这大热的天儿,哪里就会受凉了?一直闷着才不好呢。而且你瞧我这穿的盖的,严实着呢。”她揪了揪身上的锦被。
皇帝温和而耐心地哄劝道:“宝儿乖,你现在吹不得风,若是不好好坐月子,落下病根,日后你会更难受。”
听到皇帝的话,宁欢拧了拧眉,到底没多说什么。
月子病的威力她也是有所耳闻,若是月子坐不好,有的病痛真的是要跟随终生的。
但她还是忍不住冷哼道:“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给我留了一个冰鉴?”
见她这般阴阳怪气的模样,皇帝更是忍俊不禁。
还有心思同他这般娇闹,可见宁欢此刻是无碍的。
皇帝松了一口气之余,也不忘哄道:“圆明园凉爽,其实少用些冰鉴也无妨。”
原本他一个冰鉴也不想留,但是惦念着宁欢怕热,他还是多问了孙檀礼一句。得知月子里不能吹风但是能适当保持凉爽,皇帝才愿意留一个冰鉴在宁欢殿中。
“我不管,我就是觉得热,至少要再放一个冰鉴进来。”宁欢努力争取。
皇帝也不多说,只不紧不慢地道:“听说月子里若是着凉,关节受风寒侵袭,阴雨天总要疼上一疼。”
他也没说是谁疼,但宁欢总感觉自己的胳膊凉飕飕的,似乎就快要疼起来了,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宁欢霎时没好气地横了皇帝一眼,但到底没再继续闹着要冰鉴:“我饿了!”
皇帝笑起来,也不得寸进尺地笑宁欢的心虚,只是熟练地将吹凉的粥送到她的嘴边。
第二日宁欢再度醒来,陪在她身边的又换成了她额娘。
宁欢倒也不怎么意外。
昨日为了陪她生产,皇帝那样勤勉的人甚至罢朝一日,如此一来,她生产这两日皇帝怕更是堆积了不少政务,也该去处理了。
宁欢倚靠在床上,任由宫人们帮她梳洗了一番。
好在不用绾发,净完面换了一条抹额,宁欢便忍不住道:“公主呢,快将公主抱来我瞧瞧。”
生产实在是一件费心费力的事,昨日用下粥食,宁欢便又撑不住睡过去了,也没能在睡前再看看女儿。
杨氏忍不住笑:“娘娘别着急,公主一直都在呢,您不若先用了早膳再让乳母抱公主过来?”
宁欢却等不及:“我还不饿,先把公主抱过来罢。”
杨氏好笑又无奈,看宁欢这般期盼的模样,到底没再劝阻她。
乳母很快便抱着朝珑过来。
看着襁褓中小小软软的女儿,宁欢便忍不住道:“快来让我抱抱。”
乳母连连应了,小心地将朝珑放到宁欢怀中去。
杨氏便在一旁提醒道:“娘娘托住公主的脖子,另一只手抱住公主臀部。”
乳母也小心地帮宁欢调整着姿势。
宁欢终于真真切切地将朝珑抱在怀中,额上竟是有了些汗。
但看着臂弯中眼睛乌溜溜的女儿,宁欢便忍不住温柔地笑起来:“昭昭,我的昭昭。”
玉棠轻柔地帮宁欢擦着薄汗。
杨氏则是有些讶异道:“朝朝?”
她依稀记得本朝皇阿哥的名字从“永”,公主的名字则是从“朝”,那宁欢口中的“朝朝”究竟是公主的大名还是小名。
但是皇阿哥和公主们的大名除了“永”和“朝”,另一个字都还要从“玉”的,小公主应当也不能这么随意地就取名“朝朝”吧,若是小名……
宁欢看杨氏这般模样,便知她在想什么,宁欢忍不住笑道:“德音孔昭,昭昭,这是皇上给公主取的小名。”
杨氏这才了然,她又笑起来:“德音孔昭,昭也是光明的意思,皇上取的这个名字倒是极衬公主。”
她也还记得小公主出生时照入殿内的那第一缕朝晖。
宁欢也弯起唇角:“是呀,皇上的确给昭昭取了个好名字。”
逗了逗怀中的女儿,宁欢又看向一旁一直看着朝珑的杨氏:“额娘,你也抱抱昭昭。”
杨氏欣喜地笑起来:“是。”
她小心地从宁欢怀中接过朝珑。
宁欢弯唇笑道:“昭昭,这是你……郭洛玛嬷。”宁欢有些费劲地想起满语中对外祖母的称呼。
杨氏竟是有些惊喜又有几分惶恐:“奴才,奴才怎么担得起公主一句郭洛玛嬷。”
虽然在亲缘上公主的确是她的外孙女,但公主毕竟是天家的公主,身份尊贵,岂能按常理来论。天家的公主,自然更该遵循先君臣后父子的规矩。杨氏在女儿面前都得自称奴才,更何况是有着皇室血脉的公主,她一向是没想过能让公主叫一句郭洛玛嬷的。
听到杨氏的话,宁欢有些不大高兴:“额娘,这是在我宫里,你何必说这样的话。”
她的视线扫过殿内的宫人们,宫人们依然恭恭敬敬地,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宁欢这才满意些,但她还是挥了挥手,让除玉棠玉琼之外的宫人都退下。
宁欢知道,就是宫人们都在她额娘才会这般守着规矩,哪怕宫人们并不敢多言什么。
乳母倒是有些迟疑地看了宁欢一眼。
宁欢道:“先退下罢,一会儿公主若是饿了本宫会再传你。”
乳母这才应了:“是。”
杨氏抱着朝珑,心下虽然为宁欢的话而柔软却还是劝道:“娘娘,到底是在宫中,可不能因为奴才一时的差错给娘娘惹来是非。”
宁欢拔高声音:“额娘!”
杨氏忍不住笑道:“好好好,宁儿,是宁儿。”
说着,杨氏也忍不住看向怀里的朝珑:“昭昭,你瞧你额娘,都是当额娘的人了,竟还是这般娇气的性子。”
宁欢没羞没臊道:“那也是她阿玛惯的,找她阿玛去。”
看着宁欢这般理直气壮的模样,杨氏和玉棠玉琼都忍不住笑起来。
这次听到宁欢这般娇纵的话,杨氏也不会再觉得宁欢胆大了。
再想想宁欢生产时皇上为宁欢做的一切,杨氏也没有像往常那般劝宁欢不该说这样的话。
杨氏只是感叹道:“宁儿,皇上待你的确是极好极好的,额娘也放心了。”
皇上因为宁欢辍朝就罢了,竟然违背祖宗规矩全程陪着宁欢生产,这样的事,杨氏相信不止是她,传出去便是天下人都要震惊一番。
因为皇上不止是个男人,更是天下至尊的君王。寻常男子都做不到的事,这最不该做的帝王却做到了,天下人岂会不震惊。
还有宁欢无比自然唤出的那声“弘历”,杨氏想,敢这般当面唤帝王尊讳的人,这世间除了皇太后大抵也只有宁欢了。
可是皇上的确没有怪罪宁欢,反而疼惜极了,想来宁欢平日的确没少这般唤皇上。
皇上的确是疼宠纵容宁欢至极了。
或者说是……喜爱至极了。
听到杨氏的话,宁欢也不禁弯起唇角,她直接说出了杨氏没敢说的话:“额娘,我说过,皇上他爱我。从前您不敢信,如今您总该信了吧?”
杨氏欣慰道:“信,额娘信。”
天下独尊的帝王能为宁欢做到这个地步,早就不是一个“宠”字能说,这不是爱还能是什么呢,杨氏慨叹。
宁欢有些甜蜜又有些骄矜地笑起来。
杨氏看着臂弯中的朝珑,又看了看宁欢:“昭昭真是和宁儿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宁欢却忍不住乐了:“皇上还说昭昭长得和他一样呢。”
杨氏也笑道:“公主自然也是像皇上的,公主的眉眼像皇上,鼻子和嘴巴却更像你。”
宁欢这次是真的惊讶了:“昭昭的眉眼真的很像她阿玛吗?”
杨氏嗔道:“是皇阿玛。”
宁欢哼笑:“无所谓,都一样。”
杨氏好笑又无奈,还是道:“昭昭自然是极像皇上的。”
宁欢伸着脖子看了看杨氏怀中的朝珑,忍不住咂舌道:“额娘,你们都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就是看不住来这小猴子哪里像皇上了。”
杨氏又嗔了她一眼:“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婴孩刚出生时都是这般模样,你刚出生的时候不也是,过些日子长开就好了。”
小朝珑也跟着咂了咂嘴,似是十分赞同郭洛玛嬷的话。
见到女儿这般灵动的模样,宁欢霎时笑起来,她伸手要接朝珑。
杨氏好笑,小心地将朝珑放回宁欢怀中。
宁欢抱着小小软软的女儿,温柔笑道:“是额娘说错话了,咱们昭昭以后必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小朝珑又咂了咂嘴,也不知听懂没有。
杨氏亦是十分认同:“宁儿和皇上都生得极好,公主必然也会生得玉雪漂亮。”
“那是。”宁欢亲了朝珑软软嫩嫩的小脸一口。
朝珑很快便在宁欢的怀中睡着了,看着臂弯中恬静安睡的女儿,宁欢的神色愈发温柔。
杨氏让玉棠接过宁欢怀中的朝珑:“宁儿,别抱太久,你还在坐月子,抱得太久容易落下月子病,日后手臂时不时就会疼。”
宁欢有些舍不得,但想想风湿的痛苦,到底还是将朝珑递给玉棠。
她还有些依依不舍地看着玉棠怀中的朝珑:“我的昭昭真是太可爱了,现在看着她,我便觉得我吃的这些苦都是值得的。”
难怪做额娘的总是会比阿玛更疼爱孩子一些。十月怀胎,历经艰辛才生下的孩子,除了一部分没心肝儿的,谁会不疼爱。
杨氏也认同道:“自然,孩儿都是额娘的心头宝。”
但是再想想昨夜艰难生产的女儿,杨氏又柔声道:“但还是苦了你这个额娘了。”
宁欢先是笑,而后又忍不住放软声音:“那当年额娘生我和哥哥们时不也一样辛苦。”
杨氏温和地笑起来:“但额娘也和宁儿一样,看到你的哥哥们和你时,便也不觉得苦了。”
宁欢也忍不住笑起来:“是啊,做额娘的不都是这样么。”
杨氏坐在宁欢身侧,又柔声安慰道:“宁儿也不必太担心,女子除了头胎会生产艰难些,而后再生产都会很顺畅,远没有头胎那般艰辛。”
杨氏从来不觉得宁欢会只生一个昭昭便作罢,倒不是她重男轻女,只是作为这个时代最传统的女子,她也一向认同多子多福的说法,在她的观念中,也鲜少有人妇会只生一个孩子。
况且杨氏更觉得,身处天家,皇上又如此疼爱宁欢,宁欢接连有孕更是自然的。此刻宁欢说起他们三兄妹,杨氏便不禁想先安慰宁欢一二,让她少些忧虑。
宁欢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襁褓中的昭昭一眼。
若是说完全不害怕再生产一次那是假的,奈何小朝珑家真的有皇位要继承,还有大方向的历史挡在前面,宁欢便知道,这个二胎她怕是生定了。
但若二胎还是个公主,难不成还要继续生老三?!
想到这个可能,宁欢还是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她又连忙甩开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
昭昭才刚出生一天呢,怎么就想起二胎三胎的事来了,实在杞人忧天。
宁欢连忙转移注意力道:“额娘,这是真的吗?二胎真的不会这般艰辛?”
杨氏肯定道:“自然,就凭额娘这几十年见过的来说,二胎……”杨氏下意识学着宁欢说出这个有几分新奇却又很是贴切的词。
杨氏顿了顿,接着道:“女子头次生产一般都是要生一个日夜的,但是轮到老二,老三,三四个时辰便能生下,快的甚至能在一个时辰里便能诞下孩儿。”
宁欢若有所思:“若真是这样,那还真能少受些苦楚了。”
毕竟生孩子最痛苦的便是生产前的阵痛了。
杨氏道:“这是自然,所以宁儿也别太忧虑了。”
宁欢努力不去忧虑,故意嗔道:“额娘,昭昭才出生多久,哪儿有这么早去想老二老三的事儿。”
杨氏连连笑道:“是是是,眼下你好好坐月子才是正经的。”
宁欢深以为然地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把昨天欠的更新补回来了!(鸽子拍胸)
对了,昭昭是哪个小可爱取的小名?快出来认领~

宁欢颔首应了。
看看玉棠怀中的朝珑,再看看殿内,宁欢道:“一会儿让人在我床边也安个悠车。”
杨氏道:“昭昭有乳母照看着,夜里也不在你身畔,她能在你这儿的悠车里睡多久?悠车安在你床边总是有些碍事。”
婴孩最折腾人的便是夜里要醒来好几次吃奶,是以才会有乳母的出现。
宁欢却笑道:“不会碍事的。况且昭昭夜里虽然不在这儿,但白日都会在我殿中,她睡在这儿的时间怕是比夜里更多呢。”
见宁欢这般坚定,杨氏到底没多说什么:“好,安一个便是了。”
宁欢很快便用了早膳。
她仍是倚在床上用的膳,吃的时候不觉得,用完膳便觉得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实在有些消化不良,肚子有些撑。
想了想,宁欢便掀开身上的锦被,准备尝试着下床走动。
她听过许多早上顺产下午就能走动的事例。况且她前世偶然也陪过几个姐姐嫂嫂生产,这些姐姐嫂嫂们的确也是很快就能走动,甚至第二日都能慢慢地自由活动了。
虽说现代各方面的条件还是远胜于这个时代,但宁欢自觉身体素质和前世相比还是差不多的,再加上那神奇的宫廷秘药,宁欢更是觉得身上没什么不适,也该下床走动一二了。
见到宁欢的动作,杨氏便是眼皮一跳,她连连将宁欢身上的锦被盖回去:“娘娘,您要做什么?”
宁欢道:“额娘,我想下床走动走动。”
她这句话说得是轻飘飘的,但殿内伺候的宫人和嬷嬷们却是吓得不清。
杨氏亦是被吓到:“你说什么?!”她被吓得都顾不得用尊称了。
宁欢好声好气道:“额娘,产后不能一直躺着,得多走动走动才更有利于恢复。”
见宁欢十足认真的神色,杨氏才真的意识到宁欢不是说笑故意吓她们。
杨氏连连劝阻:“哎哟,我的贵妃娘娘,话是这么说,但走动也不是让你将将生产完便开始走动啊,娘娘才诞下公主多久,该好好在床上将养几日才是。”
杨氏觉得宁欢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又犯了,但她也实在没想到宁欢会在这种时候来这么一出。当年她在魏府的条件还远比不上宁欢这个贵妃,可就算如此她也是躺了三四日才下床,哪里如宁欢这般,明明有着天下间最优渥的环境,反而生产完第二日便想着下床的。
宫人和接生嬷嬷们也连连附和。
“是啊是啊,贵妃娘娘还得再将养几日才能下床。”
她们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坚毅”的嫔妃主子,特别这位嫔妃主子竟还是一向有着娇纵之名的令贵妃。
宫里的嫔妃主子们金贵,生产后一向是躺在床上养着的,别说才生产完第二日,便是生产三四日了,有的嫔妃主子甚至都还下不了床呢。谁知这位素来被皇上娇宠的令贵妃娘娘在这件事上反而是这般与众不同的坚强。
但宁欢却很坚定:“都在床上躺了一日了,还要将养多久?也该下床走动走动了。”
根据前世陪着姐姐嫂嫂们生产的经验,宁欢还依稀记得生产后若是不走动走动,容易造成内脏粘黏什么的,是以她很是坚持一定要早些下床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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