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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冠六宫(清穿)by春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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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没察觉到这么片刻她的心思又不知飞到哪儿去了,她还放下心来:“你知道就好,我还怕你糊涂。”
宁欢回过神来,心虚地掩饰住神色。
她又挽着太后嗔道:“我也不傻。”
但宁欢在心中默默给臭不要脸的记上一笔。
太后道:“我是希望在六宫中有个人能帮衬着你,但又怕你糊涂,一心只知道笼络而忘了分寸。”
宁欢看着太后认真道:“也并非是笼络,我确实很喜欢柔惠,她确实很好。”
“是啊,古时的闺秀大多温婉,能耐心包容你这样爱闹的丫头,还心灵手巧,你能不喜欢人家吗?”太后一副看透她的模样。
宁欢果然倚在太后肩上笑着求饶:“简姨,您就别戳破我啦。”
太后好笑地拍了拍她。
宁欢又看着太后,恳求道:“您也知道她温婉,性子柔软,其他的我帮不上她,但能不能麻烦您稍稍照拂她一二,让她能安安稳稳地在宫中待着,安安稳稳地看她的书做她的女红。”
太后颔首:“你放心。”
“多谢您。”宁欢认真道。
“谢倒不必谢,你记着多来陪我说说话便好。”太后笑着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
“当然了,不用您说我也会来。”宁欢眉眼弯弯:“开春来我可是最先来的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
①饺子的一切解释来自百度。

宁欢一路蹦跶着走回养心殿,手中拿着一枝在太后宫中折下的山茶花。
她甫一踏入养心门,便听见一阵悠扬悦耳的琴声从养心殿中传来。
铮铮的琴声亦扬亦挫,如深谷幽山之中潺潺流动的清溪明净清澈,仿佛还有春日烂漫盎然的气息拂面而来,又如塞外悠远的天,澄澈辽阔,悠扬婉转却又开阔朗然。
宁欢顿足听了片刻,不禁弯起唇角。
他素来喜爱汉家经典,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精。但他最爱最擅长的还是琴,西六宫中的咸福宫历代来便是嫔妃的住所,但到他这一代竟将大半宫殿改成了琴室,收藏着好些他的宝贝名琴,咸福宫也成了他偶尔起居之所。
不过自她入宫,她就没见皇帝在咸福宫住过……
咳咳,宁欢收回漫无边际的思绪,她抬步走进西暖阁,果然见皇帝正端坐着抚琴。
皇帝一见她进来便停下手中的动作,眉梢轻扬:“回来了?”
宁欢颔首,她看了看皇帝面前的琴:“你今日倒是好兴致。”
皇帝便笑道:“春光正好,你出去踏青,我自然也要找些应景的事儿做。”
“什么踏青,我不过出去一趟罢了。”宁欢反驳道。
“若说踏青,还是去年,不对,是前年……”去年三月便选秀,她被额娘拘着,根本无暇出府。
但宁欢又顿住了,如今她在宫中,此生怕都难以出去,她面色低沉下来。
皇帝面色未改,还柔声道:“是我不好,不能让你时时出宫游玩。”
宁欢微微别过头去。
皇帝抱住她,继续哄道:“日后若有机会就带你出宫去瞧瞧如何?”
他偶尔也会出宫,或是亲自查探或是体察民意,既能带上皇后,那换成带她自然也可以。
宁欢显然也想起前年的几次见面,蓦地抬头看着他。
皇帝保证道:“说到做到。”
宁欢沉默片刻,眨眨眼:“不许哄我。”
皇帝点头,温柔道:“当然,我绝不会失信于我的宝儿。”
宁欢总算露出些笑容来。
“不过……”,皇帝抱着她,眸中划过一丝促狭:“你就这么惦记前年的事儿?”
前年春日,他与她第一次见面。
宁欢面不改色:“是吗,那便是大前年吧,反正我年年春日都会外出踏青。现在想想,春日雁栖湖畔俊朗的公子可真多啊。”她弯起唇角。
皇帝怔了一瞬,随即面色危险地看着她:“俊朗的公子?”
宁欢轻笑:“是呀是呀。”她故作怀念:“不知今年的雁栖湖是否……唔……”
下一秒,她的话却被皇帝堵住,他霸道又强势地撬开她的唇齿,舌尖交缠间贪婪又恣意地攫取着她的甜蜜。
“唔……”,她锤着他抗议。
皇帝惩罚似的咬了咬她,声音含糊:“俊朗的公子?”
“哼。”,她不服输。
皇帝也不恼,就这么一直吻着她,等她喘不过气松开她,又再度吻住她。
“我……唔……错了……”,她终于受不住,止不住求饶。
他的舌尖温柔又耐心地掠过她口中的每一处,最后轻轻辗转含弄着她柔软的唇瓣:“错哪儿了?”
宁欢欲哭无泪,眼角都泛起红来:“没有俊俏的公子,呜呜。”
皇帝爱怜地轻吻她泛红的眼尾:“嗯,还有呢?”
“呜呜,只有你……”
皇帝哑然,他心中柔软得不行。
他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声音低哑:“知道就好。”
下一秒,皇帝却轻轻将她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胸前。
他低笑:“是我时时惦记着前年,那可是我第一次见到我的宝儿,我此生都不会忘记。”
他仍记得当时在茶楼第一次见到她的感受,那种不可置信那种欣喜难耐,至今萦绕在他的心中。
上天垂怜,不仅让他真正见到他的姑娘,更让他此刻能将他的姑娘拥入怀中,让他的梦渐渐圆满。
这般想着,他愈发抱紧了她。
靠在他的怀中,听着他如鼓的心跳,宁欢也不可避免地想起当年,想起第一面的惊鸿一瞥,想起海棠树下的惊艳与悸动,再听见他的话,她不由弯起唇角。
哼,当时甚至还有过想将他搞到手逃避选秀的想法,然而谁知道想的和实际的结果正好截然相反,将他搞到手竟然成了主动送上门去,真是……
不过好歹实现了当年将他弄到手的想法,很好,目标达成。
皇帝哪儿知不过片刻这小丫头的心思又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他带着她走到琴前,心情颇好道:“这是前些日子上贡的名琴佩玉,早就想一试,奈何前些日子实在忙,今日一弹果真不负此琴之盛名。”
他就像一个刚得到宝贝玩具的孩子一般,迫不及待地就要和最喜欢的人分享喜悦。
宁欢迅速从情绪中抽离,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确实,这琴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琴凭着名字就能在你这儿先得个好印象。”
佩玉,玉,皇帝爱玉成痴,比起玉来琴怕是也不算什么,他的私库中不知收藏着多少万金难求的珍贵玉石,就连皇子公主的名字中都要带上个玉字,哦,还有他自个儿的化名,圭亦是玉,而且还是最尊贵的玉。
他对玉的喜爱,可见一斑。
皇帝哑然失笑,他轻柔地揽住宁欢的腰:“知我者,吾之宝儿也。”
宁欢推他:“好好说话。”
皇帝轻轻揉了揉她的发,声音温柔而雀跃:“宝儿也试试?看看这佩玉是否如我所说。”
宁欢抬头看他:“你确定是和我说这话?”
琴棋书画,她才将将开始学习书之一道,其余的就别提了。
说来惭愧,皇帝这个纯正的满人皇帝极爱汉家经典,其学识修养丝毫不亚于真正的汉人,反倒是她这个名为旗人实则家中一切还是作汉家习俗的人对琴棋书画是一窍不通。
皇帝失笑,想起他带着她初习字时她那写得还不如永璜幼时所写的字,他面色的笑意又大了几分。
“是我太兴奋,思虑不周。”
宁欢不知他为何笑得这样开心,一想便觉他在嘲笑自己。
寿康宫所想的事儿不由浮现眼前,再加上方才……几相叠加之下,她不由更加气恼。
她挣脱他的怀抱,似笑非笑地瞧着他:“是,听闻您最喜爱温柔婉约的汉女,我哪儿比得上她们才情出众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您见惯了她们再见我这般的女子自然会思虑不周。”
皇帝一愣,愕然地看着她,而后,心中却升起满满地喜悦。
他忙握住宁欢的手,他面色的笑意愈发温柔热烈:“宝儿……”
宁欢甩开他的手,面露微笑:“笑这么开心?奴才说中了?”
皇帝又上前抱住她,宁欢下意识便想挣开他,奈何皇帝动作温柔却将她禁锢得牢牢的,让她挣扎不得。
皇帝揽着她,低眉看着她笑,声音低沉悦耳:“宝儿,你吃醋了。”
他说的还是肯定句,并非疑问句。
宁欢忍不住锤他,冷哼道:“吃醋?我吃的哪门子的醋,自作多情。”
皇帝依旧搂着她笑,声音溢满了温柔与宠溺:“好,我自作多情。”
宁欢听得耳朵发烧,她挣扎:“你放开我!”
皇帝愈发抱紧了她,他甚至直接一个横抱将她抱起。
“你做什么!”
皇帝将她抱到炕上坐着,他笑意温柔地问道:“乖宝儿,不生气,你是从哪儿听来我喜欢温柔婉约的汉女?”
宁欢试着挣扎了下,还是不行,她便偏头看向窗外,冷哼道:“这不是宫里宫外公认的吗?”
皇帝朗声大笑,他抱紧了她:“还说没吃醋,这酸味都快把养心殿淹了。”
宁欢气急又要锤他。
谁知,下一秒,他却凑到她的耳畔,低声哄道:“不过谣传罢了,宝儿不必理会,她们是否温柔婉约是否才情出众都与我无关,她们可都比不上我的宝贝。”
他在她耳畔柔声低语:“这世上,我最喜爱的就是我的宝儿,从无旁人。”
从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他的声音低醇悦耳,此刻更是含了万分的柔情与蜜意,偏他还凑到她最敏感的耳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后,直听得她双腿发软。
“你……你……”,她语不成句。
皇帝轻轻含住她的耳垂,细细密密地含弄轻吻,声音含糊却带笑:“乖宝儿,不生气了。”
被他细密地亲吻敏感的耳垂,宁欢浑身都快软下,她实在气不过,强撑着一口咬在他的唇上。
咬了才反应过来,她在想什么,这不又是羊入虎口吗。
果然,皇帝怔愣一瞬,毫不客气地再度笑纳了她的美意。
直吻得宁欢快要喘不上气,皇帝才放过她,但他还恋恋不舍地辗转含弄着她温软的唇,他的手不知何时解开她的大辫子,指尖穿过她乌黑浓密的长发,一下又一下地轻拂着。
她一双美丽的桃花眸被吻得泛起水雾,波光盈盈,眼尾微红,为原本灵动的眸添上几分恰到好处的妩媚。如墨的青丝披散而下,衬得她慵懒几分娇颜胜雪,这纯稚却又妩媚的情态勾得皇帝直直地看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差点又没忍住。
宁欢感受到他的危险,连忙双手捂脸,不让他看。
皇帝极力冷静下来,他心满意足地抱着怀中的娇人儿,不忘接着哄道:“外边儿说什么宝儿都不必理会,宝儿只要知道我最爱的人从来只有你便好,宝儿乖,别生气了。”
宁欢倚在他的怀中,看了看前面的琴又看着他,似笑非笑:“可是琴棋书画我都不通,可没法儿和你吟诗作对,弹琴对弈。”
皇帝抱着她,低眉笑得温柔:“我们二人之间只一人会琴棋书画便好,你想听琴我便抚琴与你听,其余的也没什么用,聊胜于无。”
宁欢无语片刻,拉踩倒也不必如此严重。
“至于吟诗作对,宝儿……”,他不由笑了:“整日拥你入怀犹嫌时光不够,如何有多余的时间吟诗作对?”
一分权力便有一分责任,他是高居帝位执掌天下,但作为一个勤勉的帝王,他要操劳的从来不比别人少,他很忙,没时间理那些风花雪月,如今更是不想理。
宁欢的唇角忍不住上扬,但她极力放平,故作无动于衷:“但我还是不高兴。”
他一滞,连忙抱紧了她:“宝儿……”,他有些无措。
宁欢心中偷笑,她星眸微转,眸中盈着笑意:“那如你所说,便罚你为我抚一曲琴如何?”
皇帝心中松了口气,他温柔笑道:“遵命,我的宁姑娘。”
皇帝召殿外的人进来,又焚香净手才坐回琴前。
一曲清新活泼的曲调缓缓流泻而下,琴音琳琅,旋律清新悠然,轻快疏朗,从悠扬的琴音中仿佛能感受到一幅冬去春来万物向荣生机勃勃的初春景象,百花娇怯绽放吐露新蕊的清新气息仿佛扑面而来,令人不禁沉醉。
皇帝抚着琴,满目柔情地看着他。
宁欢以手支颐,看着他端坐琴前,身姿挺拔如松,眉眼却温润雅致,气质清雅端方光风霁月,恍若哪家翩翩佳公子,然而再风雅,他仍会不觉露出几分经年手握大权执掌天下的威严淡漠。
但他看着她时,眸中从来只有柔情与宠溺,那威严与淡漠被温柔的深情掩盖,只剩清贵矜雅。
宁欢不由弯起唇角,看着他笑。
听着他的琴声便想到百花盛放的明丽画面,她不由拿起小几上的山茶花。
想了想,她轻轻折去花枝,想将盛放地美丽的茶花簪入发间。
素手拈花轻抬,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不知是何处吹来的春风,轻轻拂起她散下的如瀑的长发,青丝飘起落在她的脸庞,颈侧,指尖。
细软白皙的指尖轻轻拈着艳丽的茶花簪入乌黑柔软发间,指尖胜雪的白,茶花的艳,乌发的黑,这三种颜色在皇帝眼中碰撞出极致惊艳的色彩,更撞进他的心里。
他手下没了轻重,竟是曲不成调。
宁欢抬眸看向他,略显疑惑:“嗯?”
皇帝竟掀袍站起来,他走到宁欢身旁,再度将美人儿拥入怀中:“抚不了了。”
宁欢好笑地问:“为什么。”
皇帝轻轻凑到她的如云般的发间,不由弯起唇角:“真香。”
宁欢耳尖有些发烧,连忙推他:“说好的罚你呢?你怎么能中途罢工?”
皇帝不为所动,依旧紧紧抱着她:“一会儿再弹,宝儿,先让我抱会儿。”
宁欢失语片刻,轻哼一声。
皇帝厚着脸皮抱够了才起身去。
宁欢却轻轻摸了摸发间的茶花,抬眸问他:“好看吗?”
皇帝一愣,看着她斜倚在明黄的攒金织锦云龙纹迎枕上,艳丽的茶花衬得她的容颜愈发明媚娇丽,如瀑的青丝散落身侧落在明艳的裙摆上,而色彩明艳的软缎长裙又落在明黄的榻上。
见她娇懒地看过来,他只觉她比她发间的精心养着的茶花还要娇贵还要美丽,让他恨不得捧上天下间最华美名贵的华服珠宝将她养得更加娇贵明艳些。
他愣愣地点头:“倾城之至。”
宁欢掩唇一笑,心情大好:“快弹琴。”
皇帝回过神来,笑意纵容地继续抚琴。
等他终于弹完这一曲,宁欢才趿着鞋下榻朝他走去。
她好奇地抚上这皇帝口中万金难求有价无市的名琴,问道:“你方才弹的曲子叫什么名儿?”
皇帝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抚上她发间的山茶花:“阳春白雪。”
宁欢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听出一股春天的气息,原来阳春白雪也可以很直白,就只是春日活泼烂漫的景象。
她又试探地看着他:“我可以碰碰琴弦吗?”
皇帝好笑于她的小心翼翼,心中却也柔软。这也正说明她也惦记着自己,爱屋及乌,才会这般小心自己喜欢的东西。
“当然。”,皇帝揉了揉她的发,声音温柔:“宝儿不必如此,这世上没什么能比得过你。”
他抱着她,低声笑道:“你才是我的至宝最爱。”
宁欢锤他,唇角却不自觉地翘起:“你给我正经些。”
皇帝只是抱着她笑。
宁欢指尖轻轻勾了勾琴弦,只觉琴音确实清冽动听,再多的她也不懂了。
皇帝看着她兴致好,便温柔问道:“想学吗?”
宁欢扭头看向他。
皇帝给她以肯定:“想学我便教你。”
宁欢略略想了一会儿,又蹙眉:“你有时间吗?”
皇帝笑了,他轻轻刮了刮宁欢的鼻尖:“此刻我在做什么?再晚些我又在做什么?”
宁欢心虚了一瞬,一般来说都在陪她。
不过晚间原本是皇帝夜生活的时候,如今倒成了最有空陪她的时候。
这般想着,宁欢也忍不住翘起唇角。
皇帝又道:“就算没空,为了宁儿也得挤出些时间来。”
宁欢眸中笑意盈盈地,她作勉为其难状:“那行吧。”
皇帝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促狭的小丫头。”
宁欢想到什么似的,忽然看着他,真正地促狭笑道:“琴棋书画御,你教了我三样儿了,怎么,你是想混个我的教习先生的名头当当?”
皇帝微怔,他哑然地看着他怀中的姑娘。
看着看着,就不太对味儿了,他低头凑到她的耳畔,颇有些意味深长道:“先生,也不错。”
说着,他还真有些眼热,闺中的……教习先生……吗?
阅本无数的宁欢怎会不知道他的深意,但她此刻只能当不知道:“什……什么?”
皇帝垂眸看着她通红的耳尖,心想这小丫头瞧着懂得也不少,特别是上次说野史的事儿,呵。
想着她不知道都看了些怎样不良的杂书,他不由有些微恼。
他惩罚似的咬了咬她的耳尖:“呵,日后你就知道了,我必定要加倍罚你!”
越说越危险,宁欢连连推拒他,又羞又恼:“你还教不教了?”
点到为止,再说下去难受的还是他自己。
他看着身前的小丫头,心中叹气,她还太小了。

第46章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生机盎然的春意随着温柔的春风拂面而来,宁欢喜欢这万物向荣春光烂漫的景象,便央了太后一同到御花园中赏景。
御花园里春光满目,繁花似锦,处处洋溢着春天的气息,太后也不觉感受到春日万物新生的顽强生命气息,这竟让她觉着自己本日益枯败无波的生命似乎也活过来几分。
但她看向身旁笑得明媚美丽的女孩儿,她的身上似也洋溢着春的气息,活泼而烂漫。
或许不是生机勃勃的春日影响了她,而是如今她的身边多了这样一个姑娘,让她原本寂寥无尽头的深宫生活也多了几分活泼的生意。
她面上却嗔怪道:“你这丫头就赖着我吧。”
宁欢厚脸皮地看着太后,眉眼弯弯地笑道:“也是您仁慈心善,能允了奴才胡闹。”
春光烂漫,去年这个时候她将将选秀入宫,人生地不熟生的生怕行差踏错半步,大半春日都是待在养心殿度过,今年怎么也要来看看,但皇帝太扎眼,皇后忙于宫务她不好叨扰,只能再来邀太后。
这般想着,宁欢不免有些心虚。
太后怎会不知她的小心思,但她本也喜欢宁欢陪着自己,自然对她有求必应。
但她微微蹙眉,刚想提醒宁欢别自称奴才,却又想起此时是在御花园中。
她神色变了变,又面色如常笑道:“你这丫头真是会哄哀家欢心。”
“奴才向来只说实话。”,宁欢笑眯眯地补充:“您若不信,可以问问皇后娘娘。”
太后看着她,摇头失笑。
春光烂漫在御花园中可不是夸大,此时的御花园姹紫嫣红开遍争奇斗艳,妩媚的桃花,娇丽的樱花,纯洁的杏花李花,还有月季百合玉兰等花,细细看过去还真是百花盛开看不过来。
宁欢扶着太后一路慢悠悠地走着,一路张望。
她看着御花园中的一众花树,赞美之余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太后,这御花园中的花儿可会结果子?”
太后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自然会,怎么,你去年没用上?”
宁欢睁大了眼。
太后见此,便放轻声音低声解释道:“下面的人只管呈上来,你若不问想必他们也不会多嘴。”
宁欢思索片刻,颔首,她也悄声道:“那我今年要来摘果子,都有哪些树会结果?”
太后回头看了看后面的花树:“御花园的桃树只管开花,结出的果子却不如何,下面一般不会呈上来,杏子和樱桃倒是结得好,还有李子也不错。”
宁欢听得眼睛都亮了:“竟有这么多。”
太后便笑道:“你若喜欢,夏日便亲自来摘些吧,哀家也尝个鲜。”
宁欢笑意盈盈地福身:“奴才遵旨。”
太后颇为好笑,这小丫头。
宁欢扶着太后一路穿过绛雪轩,这名儿听说是皇帝前年改的,因绛雪轩前有五株海棠树,每当花瓣飘落时,便宛如红色雪花纷纷降下一般,皇帝遂将此轩改名绛雪轩。
宁欢看着轩内他铁画银钩题下的字,略有些失神,她暗暗记下这件事。
太后看着绛雪轩前坠着花苞的海棠树,笑道:“看来再过些时日你最心爱的海棠也要开了。”
宁欢仰头看了看含苞欲放的海棠,好心情地弯起唇角:“是。”
太后想起什么似的又道:“啊,对,还有海棠果,你夏日能摘的果子又多了一样。”
宁欢却只觉嘴中发酸,她连连摆手:“海棠果还是算了,您不知道,这玩意儿酸得很。”
先前她不顾玉棠和玉琼的劝阻,看着海棠结果还以为得了便宜,没成想差点被酸倒了牙,她素来喜食甜,一点儿酸都吃不得。
此刻看着还只是花苞的海棠,宁欢却觉嘴中隐隐酸涩,啧。
太后笑了:“是了,哀家忘了你这丫头最爱吃甜食,一点儿酸都沾不得。”
宁欢扶着太后的手,面露温婉的笑意:“太后主子记挂奴才,奴才感激不尽。”
太后看了她一眼,只觉她促狭,小戏精。
后面跟着的宫女们默默垂头极力掩住心中的惊愕,太后果真喜欢这位宁欢姑娘,先前王亲贵胄家的格格入宫也没见太后这般疼爱那些格格。她们对宁欢地位的认识更进一步。
宫中伺候的人,尤其是伺候在高位主子身边的人无一不是人精,向来是主子做一步他们想十步,太后如今这般疼爱宁欢姑娘,她又是皇上的亲额娘,焉知日后这位宁欢姑娘的造化不会更大,她们无不想着日后待这位姑娘可更要小心些,还能卖未来的主子一个好。
一行人又缓缓穿过绛雪轩,走到延晖阁。
宁欢不由停下脚步,她抬头看向这座两层的楼阁,显然是想起了去年在此处的情景。
去年她在这儿认识了柔惠,认识了舒嫔,也得知皇帝和皇后的真实身份。想到当初满心忐忑迈入延晖阁然后惊知真相时的震惊,宁欢不由咬牙。
太后随着停下脚步,她也抬头看了看此处,她看了宁欢一眼,感叹道:“原来是此处。”
这是宁欢命运转折的地方,因为踏入这个地方,她有了一个截然不同于宫外的人生。
宁欢撇开心中的想法,颇有些好奇道:“您去年春日为何未曾出面?”
选秀向来由宫中高位主持,一般是太后、皇帝、皇后主持,有时皇贵妃、贵妃以及妃也会出面。
太后掀起眼皮子扫了一眼延晖阁,低声道:“我不愿见到这种事儿。”
为皇帝挑选后妃,充盈后宫?笑话。
宁欢瞬间便懂了,看着一个个年轻鲜活的女子被选入后宫围困一生,这是太后的一生,也是她最不愿再看到的。
宁欢扶着太后的手,轻声道:“您走了许久了,奴才扶您去前头的亭子坐坐可好?”
太后点点头。
御花园有四亭,名曰万春、浮碧、千秋、澄瑞。分别象征春、夏、秋、冬四季。
其中浮碧亭和澄瑞亭造型最为奇特,建在一座单孔石桥上,石桥下是一池碧水,水中有清雅的睡莲和游动的金鱼。太后和宁欢看着这建在碧水畔的小亭,心情都不由好起来。
二人相视一笑,宁欢扶着她坐下。
盼越盼暇带着人打点好亭中,奉上点心茶盏后便默默退到亭外几米的地方。
太后必定要和宁欢姑娘说会儿话。
太后嗔笑道:“今日我可是舍命陪君子,今日快陪你走遍这御花园了。”
宁欢笑盈盈地挽着太后:“多谢您,我就知道简姨最好了。”
太后莞尔笑了,她端起茶盏轻呷一口。
又听宁欢道:“不过,太医请平安脉时也说您该多走动走动,今日奴才也是遵照太医的嘱咐陪您走动来了。”
太后怔了一瞬,斜睨她一眼:“呵,得了便宜还卖乖,既然如此日后我可不出来了。”
宁欢哈哈一笑,忙挽着太后求饶:“我错了,是我不懂事央着太后陪我出来,您大人有大量。”
太后掩唇笑了,她捏了块芙蓉糕给宁欢:“别贫了,快吃吧你。”
休息一会儿,宁欢又闲不住地站起来,凭栏看着石桥下轻快游动着的鱼儿。
太后见此便招了招手,盼越心领神会地捧着鱼食走入亭中。
“姑娘可要喂喂这鱼儿?”,盼越温声问道。
宁欢愕然地看着盼越手中精致的盒子,不愧是太后出行,下边儿的人心思竟如此细腻,连这都想到。
宁欢笑意盈盈地接过盼越手中的盒子,盈盈福身:“多谢嬷嬷。”
盼越避开她的礼:“姑娘折煞奴才。”,她又朝着太后和宁欢行礼便下去了。
宁欢兴致勃勃地抓了一把鱼食,撒入水中引得一群鱼儿竞相追逐来觅食,一时间澄碧的池水中满是轻灵摆尾的金色鱼儿。
宁欢看得欣喜,她转头看向太后:“您要来喂一喂鱼儿吗?”
太后莞尔一笑:“年年喂也没什么新鲜的,你自己玩便是。”
宁欢颔首,又回过头去看鱼儿。
等宁欢玩够了,回头一看,太后已不在亭中。
她愕然地寻着太后,便看见太后正站在亭外的繁花之间。
“来。”,太后朝她招了招手。
宁欢忙朝着太后走去。
太后正站在一从开得极其茂盛的月季旁,她轻轻掐下一朵明艳的月季,簪在宁欢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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