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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冠六宫(清穿)by春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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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欢坦然道:“姐姐你说。”
柔惠犹疑:“皇上可说了何时晋封你?”
宁欢愣了一瞬,这已经是今日第二个人问起这个问题。
柔惠怕她误会,连忙解释:“妹妹,我并非想探听什么,我只是担心……”她顿了片刻,轻叹:“我是怕妹妹和我一般,转眼便被皇上抛之脑后,所以我希望妹妹能尽早晋封。”
柔惠握着宁欢的手,恳切道:“妹妹,趁着皇上还喜欢你,你一定要多为自己筹谋些,多得些恩宠日后也能更好过些……”
千万不要如我一般。
柔惠没有说出这句话,她不希望宁欢步自己的后尘,以至于连这句话都不愿说出口。
宁欢定定地看着柔惠。
片刻,宁欢再度抱住柔惠:“我知道了,谢谢柔惠姐姐。”
柔惠轻抚宁欢的后背,柔声安抚道:“你是我的妹妹,何须和我说这些。”
宁欢抬眸看着她,软声道:“姐姐,你真好。”
柔惠神色温柔地笑了。

七月盛夏,上奉皇太后幸南苑,驻跸团河行宫。
南苑,自元朝以来就是皇家苑囿,因苑内有永定河故道穿过,形成大片湖泊沼泽,草木繁茂,禽兽、麋鹿聚集。故而,南苑又被称为“南海子”。
在团河行宫停留几日,又前往南苑行围。
待安定下来,皇后知晓宁欢头一次到南苑来,便放她出去玩一玩。
宁欢便欢欢喜喜地出了大帐,又去寻了玉棠。
今年下半年安排颇丰,从夏日到冬日大约都要待在外头,太后便将玉棠过了明路放在寿康宫中,而后又再带出宫。同是寿康宫的宫女,玉棠自然而然能与宁欢相熟。
“小……宁欢姑娘,咱们要去哪儿?”,玉棠小声问道。
“唔,先四处瞧瞧罢。”,宁欢颇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周遭草木丰美,自然清澈的湿地。原来所谓南海子就是一片湿地公园。
玉棠点点头:“您可别走太远了。”
宁欢颇有些无奈地回头:“知道啦,我的玉棠管家。”
玉棠抿唇一笑。
宁欢携着玉棠走了没多远,便瞧见娴妃与嘉妃遇到一处,嘉妃后面还跟着一个容貌清秀,眉目温和的女子,瞧着女子的穿着应当是位贵人或是常在。
宁欢刚想上前去,便看见娴妃与嘉妃相互见安,她二人说起话来,宁欢又不好继续上前,只能顿足片刻。
娴妃瞧着面前的二人,摇了摇手中的宫扇,凉凉道:“嘉妃好兴致。”
嘉妃笑意嫣然:“娴妃兴致好才是,本宫正想去向皇后主子问安。”
这便是说娴妃不尊重皇后的意思了,有时间赏景却没时间去皇后处问安。
娴妃霎时柳眉倒竖:“你什么意思!”
嘉妃掩唇一笑:“本宫好心告知娴妃一番本宫的去向罢了,娴妃急什么?”
“你!”,娴妃冷哼一声:“牙尖嘴利。”
嘉妃面色未变,带着恰当的笑意。
她心中感叹,嗨呀,娴妃还是这样,一点就着。
娴妃心气不顺,又看见嘉妃身后低眉顺眼的女子。
她心思一动,轻笑一声:“哟,这不是海贵人吗?皇上开恩让海贵人回到娘家,海贵人可高兴?”
海贵人珂里叶特氏是南海子披甲人出身,身份低微也不得帝宠,娴妃心气不顺倒找了她来撒气。
海贵人面色惨淡,怯懦地看着娴妃:“嫔妾……”
娴妃也不想听她回答,又娇笑道:“从前皇上出巡可都未带过海贵人,这次皇上开恩,又是到南海子,你可得好好珍惜才是。”
海贵人怯怯地低下头:“是。”
娴妃一噎,无趣地看着她,胆怯又嘴笨,瞧着真是没意思,也难怪皇上不喜欢她。
宁欢倒微微挑眉,海贵人。
她思索片刻又想起来,此世成了平行时空,海贵人没能生下五阿哥,自然未得晋封,未能成为愉嫔。
嘉妃见娴妃偃旗息鼓,便莞尔一笑,和她行了个平礼:“不打扰娴妃赏景了。”
海贵人也温顺恭谦地朝着娴妃福身。
娴妃觉着没意思,一甩袖,凉声道:“嘉妃慢走。”
嘉妃浅笑着颔首,领着海贵人朝前走来。
她看见了宁欢,倒笑道:“宁欢姑娘?”
宁欢屈膝朝她行礼:“奴才给嘉妃娘娘、海贵人请安。”
海贵人跟着抬头看了宁欢一眼,倒是一愣。
这姑娘生得真是美丽。
嘉妃面上含笑:“快起来罢。”
她笑着与宁欢寒暄:“这是要去太后处?”
宁欢一顿,又弯唇笑道:“是。”
嘉妃笑意盈盈的,本就秾丽的面容笑起来愈发明艳生姿:“那你快些去吧,本宫便不扰你了。”
宁欢抿唇一笑:“娘娘说笑了,奴才不敢。”
嘉妃掩唇笑了,又朝着她颔首,便径直朝前走去。
宁欢等着嘉妃走过,才上前去朝娴妃行礼:“奴才给娴妃娘娘请安。”
娴妃扫了她一眼:“起来吧。”,她的语气略有些奇怪。
宁欢听着娴妃的语气,心想她怕也没心情搭理自己。
便又低眉道:“奴才还要去太后处,便不打扰娘娘了。”
娴妃不知想了些什么,看了宁欢几瞬,又淡声道:“去吧。”
宁欢朝着她屈膝行礼,低眉走了。
娴妃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是何心情地嘟囔道:“偏生是个汉人……”
想着那双亮晶晶的桃花眸,娴妃心下复杂。
翡青不解,便直白地问道:“主子,她不是正黄旗包衣吗?”,正黄旗包衣可是正儿八经的旗人,怎会是汉人。
娴妃一噎,恨铁不成钢地白了翡青一眼:“包衣又怎么了,她是汉姓,连老姓儿都没有,不是汉人是什么。”
她本就心气不顺,便冷哼一声:“多嘴!”
翡青砰地跪下,连连掌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娴妃瞧着周围人来人往的,还时不时朝此处投来一眼,更觉心烦。
“起来!本宫平日是苛待你还是怎的?一句话便怕成这样。”
这下娴妃真是一丁点儿赏景的心情都没了,转身朝着大帐走去。
翡青不顾膝盖的生疼,连忙站起来,温顺恭敬地低头跟在后面。
宁欢带着玉棠一路走着,她往后瞧着见已然连娴妃和嘉妃的影子都看不见,周围的人也逐渐稀少。
她便将玉棠拉到身侧,小声道:“你瞧娴妃和嘉妃,见面便吵,你还觉着宫中好吗?”
玉棠也看了身后一眼,只见到一片空地,便也小声道:“那小姐,您日后避着些娴妃娘娘。”
宁欢不由笑了,又颔首。
娴妃不喜汉女,也见不得得宠的人。她虽是满洲包衣出身,但毕竟是汉姓,就怕娴妃钻牛角尖。
宁欢一路走着,一路瞧着,绿堤绵延十里,周遭有古木参天,湖泊星散,也有草甸青绿,野花丛生,花草摇曳间绿意盎然,寂静而美丽。
走了许久,宁欢都有些累了,幸好南海子是片湿地,湖泊众多,草木茂盛,哪怕是在盛夏也是一片凉爽。
是以苦夏的宁欢还有几分兴致在炎炎的夏日出来逛逛。
玉棠心疼地为她拭去额前的汗珠:“小姐,歇会儿吧,瞧您热的。”
宁欢莞尔笑了:“没事的玉棠,这里水泽多,树也多,倒也凉爽。”
玉棠到底心疼她,便道:“那您再玩儿一会儿便回去可好?日头越发大了,奴才担心您受不住。”
宁欢弯起唇角:“好。”
玉棠这才放下心来。
宁欢打量着四周,又眺望远处。
她看见一条河流。
“唔,玉棠咱们过去瞧瞧。”
玉棠自是不会拂了她的意。
走到小河跟前,宁欢看着小河的水清澈波光粼粼的,河流如丝绸般柔顺地流淌过,在阳光的照耀下洒出点点碎光。河面上的石头和水相遇,便发出潺潺动听的流水声。
宁欢只觉凉爽的水汽扑面而来,盛夏的暑气都消散不少,她看得欢喜。
从前的夏日她也最爱玩水,她便蹲下来,捧起清澈的水,又洒向远处。
“啊,真凉快。”,她享受地感慨道。
玉棠看着她玩得兴起的背影无奈摇头,明明就是极简单的玩耍方式也能让小姐这么开心。皇上着实是娇惯小姐,小姐都入宫两年了,竟比从前在家还要贪玩儿。
但她也不由为宁欢而高兴,宫中规矩如此森严,小姐却依旧活得纯稚恣意,可见皇上待小姐的宠爱。她更加相信,她的小姐必定会如当年大昭寺的签文所说,一生金尊玉贵,荣华无双。
既是如此,她是不是该递信给玉琼让她再去大昭寺多添些香火钱还愿?玉棠一时有些出神的想着。
她漫不经心地看向宁欢,下一秒却被惊得回过神来。
她连忙走上前去,声音焦急:“小姐,您做什么呢!”
原来宁欢触摸着河水的凉意,实在欣喜,便脱了鞋袜踏进河中。
宁欢坐在石头上,回头看向玉棠,狡黠笑道:“玉棠,你也知道我苦夏,河水清凉,我来降降暑还不成吗?”
玉棠却依旧焦急,连忙打量四周,见四周空旷少有人息才稍稍放下心。
她低身道:“您捧着水玩玩便罢了,但怎能将鞋袜脱了!”
满人女子的脚如同贞洁一般重要,除了夫君不能给任何男子看见。
宁欢便轻笑出声,她笑着安抚玉棠:“棠儿别担心,周围没人呢。”
她又拉过玉棠,悄声道:“况且咱家是汉姓,也不算正儿八经的满人嘛,没事的。”
玉棠稍稍宽慰些,然而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就算是汉家女儿也不能把脚露出来吧!
但瞧着宁欢实在玩得高兴,她也不想扰了她的兴致,认命地扶着她。
宁欢触着清凉又清澈的河水,简直通体舒畅,但她暗道遗憾,可惜不能游泳呢。
她欢快地踢着水,水花被她踢溅得飞起,晶莹的水珠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点点光华,煞是好看。
宁欢玩心大起,她忍住坏笑,正经道:“玉棠你放开我吧,没事的。”
玉棠迟疑。
宁欢便笑道:“我也在这儿坐了一会儿了,不都没事吗?你拽着我我也不能施展开呀。”
玉棠被她哄骗,顺从地松开宁欢。
谁知下一秒宁欢眸光一转,捧了水溅了玉棠满身。
玉棠连连躲闪,哭笑不得:“小姐!”
宁欢哈哈一笑,非要玉棠陪她闹不可。
然而“恶人”自有天收,宁欢玩得疯了,也没顾着身下的石头,站起来一打滑,就要落入水中。
“小姐——”,玉棠想抓她,却也没来得及。
宁欢落入小河中,幸而岸边水位不高,堪堪没过宁欢的小腿。
她郁郁地看着满身的水,转过身,欲哭无泪:“玉棠——”
“现在知道叫玉棠了?方才怎么不听话?”,一道温润清冽的声音响起。
原来皇帝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此处。
玉棠连忙跪下:“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宁欢见此,忙道:“玉棠,你下去。”
原是她贪玩,但她不在意不代表皇帝不在意,还是她先出声比较好。
玉棠悄然看向皇帝,见他面色未变,便悄然退下。
四周的人都退下了,宁欢看着他,眨巴眨巴眼。
皇帝面色冷淡道:“还不上来。”
宁欢微微偏头,伸出一只手。
皇帝一滞,冷着一张脸将她抱上来,动作却异常地轻柔。
宁欢心中偷笑,她搂着他,蹭到他的颈侧,软软地撒娇:“您怎么来了?”
皇帝眉心动了动,奋力维持住面上的冷淡:“又想喝药了不是?”
她本就体寒,又不大好调理,偏偏爱碰这些水啊冰啊的,真是让他无奈又头痛。
宁欢连忙捂唇,连连摇头。
皇帝抱着她在草地上坐下,却也没松开她。
宁欢差点笑出声,又见他一脸淡漠地扫过来。
她忍笑,连忙伏在他的怀中撒娇:“就今日一次嘛,而且太阳这样大,没事儿的。”
皇帝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没事儿?怎么会落水的?”
宁欢一滞,难掩心虚:“这……这……”
她又笑盈盈地抬头看他,软软道:“可是您不是来了吗?”
皇帝面色缓和几分。
宁欢再接再厉:“别生气啦,没有下次,我保证!”,她还竖起三根手指指天。
皇帝不动神色地低头,垂眸淡淡地看着她。
宁欢咬牙,知道他的意思,奈何她有错在先……
她哼哼两声,撑起身子吻在他的脸侧,软声道:“不生气了好不好?”
皇帝感受到脸颊的温软,又听着她软软撒娇的声音,一时哑然。
他心中柔软得不行,无奈道:“不长记性的小丫头。”
宁欢见终于哄好了他,心中也松了口气,她搂着他笑道:“这不是知道您一定在我身边吗?”
皇帝忍不住笑了,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啊……”
宁欢嘻嘻一笑。
皇帝看着她还露在外面的一双小脚,无奈一叹。
又将她放到草地上,自己蹲下来用手帕轻柔地为她擦脚。
宁欢霎时呆在原地。
她看着俯身在她身前的年轻帝王,心中又甜又软。
“您……”
皇帝抬眸看她,好笑道:“你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的事还少吗?”
宁欢心中的柔软霎时散得一干二净,她瞪大了眼:“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皇帝哼笑:“不如让李玉和玉棠评评理,听他们说说是不是?”
宁欢又羞又恼,颇没底气地轻轻哼哼:“讨厌。”
皇帝笑了,他低眉继续为她擦脚。
手中的玉足细嫩白皙,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是雪白得晃眼,连十根玉趾都生得粉嫩可爱,圆润无暇如珍珠一般。
他擦着擦着便觉得不对味,不由轻轻摩挲她的纤细的嫩足。
宁欢察觉到危险,笑着蹬他:“您可正经些!”
“呵。”,皇帝轻笑。
他偏捉住她一只脚,轻轻落下一吻。
宁欢这回是真的羞臊了,粉霞一路从脖颈晕染到脸上,连一双白皙的玉足都好似泛起了粉。
“你,你——”,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嗔道:“脏嘛——”
皇帝促狭地看着她:“河水清澈,想必也给你洗干净了。”
宁欢瞪大了眼,一脚蹬过去:“你说什么?!”
皇帝朗然笑出声,忙捉住她的脚哄道:“不脏不脏,宝儿一直都是香香的。”
宁欢既羞且嗔道:“登徒子!”
皇帝眉眼间浸满了笑意,他轻笑道:“登徒子?既然把脚给我看了,我便是宝儿的夫君,可莫要诬陷我。”
宁欢又羞又恼,蹬他:“什么夫君!你不要脸!”
“是吗?”,他面上含笑地看着她。
他明明笑着,宁欢偏偏一阵心虚。
她算是明白为何宫里的人见着他都毕恭毕敬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大约大家都怕这样明明笑着,却让人感受不到半分温暖,只觉胆寒的人,俗称笑里藏刀。
宁欢眨眨眼,心虚地别过眼去。
皇帝笑了,又抱过她,在她耳畔低笑:“又不是第一次亲,怎么还这么害羞。”
宁欢一怔,思绪不自觉飞往某些夜里。
她回过神来,愈发羞恼,面上的赧色愈发浓了:“你——你——”。
“你”了半天,最后还是伏在他的肩头娇娇地哼哼:“你怎么这么讨厌!”
皇帝心中柔软得不行,面上的笑意温柔得不行。
他爱怜地吻了吻她的发,又为她穿上鞋袜。
宁欢被他抱着站起来,她低头看了看湿哒哒的裙摆,趁机发难:“方才为什么不救我?”
皇帝轻笑着看她:“嗯?”
宁欢也不是真要无理取闹,她翘起唇角:“本想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看来您是没这种好事可享了。”
皇帝果然一怔,他哑然地看着她,面色愈发柔软。
但他想起什么似的,又将她拉入怀中,低笑道:“既然如此,那宝儿应当先将前两次的救命之恩兑现才是。”
宁欢也怔住了,待她回过神来,羞恼道:“说了那两次不算!不算!”
“呵。”,他轻笑:“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你不要脸!”
“唔,在宝儿面前我何时有过脸面?”
“……”
“讨厌!”,她恨恨道。
“乖。”,他牵着她,渐渐远去。
潺潺的河水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耀眼的光芒,参天古树间传来清脆的鸟鸣,绿茵一望无际,辽远而富有生趣。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宝贝们,今天有点晚orz

八月十三,皇帝万寿,南苑大营再度披红挂彩,奏响大乐。
由于过些时日才将启程前往木兰围场,故而此年皇帝生辰未再度设置哨鹿一项。但就算没有场面宏大的哨鹿,皇帝万寿,南苑亦是热闹非凡,欢庆的喧嚣声响彻天地。
圆团儿找到宁欢时,宁欢正在皇帝专属的后厨中鼓捣着什么。
“姑娘,这个怕是要再搅打一会儿。”,御厨瞧着碗中的白色浮沫道。
宁欢叹气:“是,看来得劳烦您来了。”
御厨惊惶地弯腰道:“奴才不敢当,为姑娘办事是奴才之幸。”
宁欢笑了笑。
她看见了圆团儿,眉梢微挑:“圆团儿,鬼鬼祟祟做什么呢?”
后厨里的人见了圆团儿连连停下手上的活计,纷纷行礼:“见过圆团公公。”
宁欢轻笑,这狗东西在旁人面前还挺有几分面子。
这想法若是让御厨们听了必定也要说她一句何不食肉糜。她得皇上无上宠爱,自然也是主子,既是主子那么再高等的奴才在她面前自然也是奴才,她当然可以不在意圆团公公原本是何等地位。
但他们这些御厨都是紫禁城最底层的宫人,自得谨小慎微,圆团在她住进养心殿之前一直是皇上跟前最得脸的公公之一,他一句话不知能掀翻多少他们这样的底层宫人,他们能不小心恭敬着吗。
圆团儿果然笑眯眯地免了一众御厨的礼,又笑嘻嘻凑到宁欢跟前来:“小主子,您在这儿呢。”
待他走进,瞧着宁欢脸上沾着的面粉,差点没笑出声。
“嗯?怎么了?”,宁欢看着他。
圆团忍笑:“小主子,您快擦擦您这脸吧。”,他连忙从袖中掏出一个袖珍的小铜镜递给宁欢。
别问,问就是为了预防这种情况,专门为这位小主子而备着的。
宁欢看着镜中脸上一块白一块白的,忍不住伸手去拂,结果两块白直接连成一块了。
“哎哟,您快别用手啦。”,圆团儿忍不住笑道。
宁欢睨他一眼,自己拽出绣帕将脸擦干净。
“你来这儿作甚?”
圆团看了看四周,神秘地眨眨眼:“您先别在这儿忙活了。”
宁欢心知此处不方便说话,便将围裙解下。
她又去找方才的那个御厨:“刘师傅,接下来怕是要麻烦您了。”
刘御厨连连道不敢:“姑娘您放心,奴才一定让您满意。”
宁欢便笑道:“多谢您。”
“奴才不敢当,不敢当!”
宁欢略一颔首,便随着圆团儿走出后厨。
圆团挠了挠脑袋,笑嘻嘻道:“小主子,您这又是为主子准备什么呢?”
该不会又是长寿面吧。
宁欢下颌微抬,哼笑一声:“晚上你不就知道了。”
圆团儿嘿嘿一笑:“是。”
他带着宁欢从后面绕进皇帝的大帐。
两个侍卫一见是他俩便恭敬地放行。
宁欢抬头看着这明黄富丽的大帐,略显奇怪:“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圆团儿忙去将东西呈上来:“小主子,您快换衣裳。”
宁欢看着漆盘里的小太监服,眉梢轻挑:“拿你的衣服给我作甚?”
圆团儿直接跪下了,面色发苦:“您就别逗奴才了,您千金之躯,奴才怎敢拿奴才的衣裳玷污您。”
“这……”,他眼珠咕噜一转,又道:“这都是新制的。”
宁欢掩唇笑了:“快起来,我这就换衣裳。”
她毫不客气地望皇帝的床上一坐,圆团儿看得嘴角微抽。
嚯,这小祖宗就是这么厉害,那可是龙床!
圆团将衣服放下,连忙出了大帐守着。
不多时,宁欢便和圆团儿一样的打扮。
她甫一出大帐,圆团儿便笑嘻嘻地夸赞道:“不愧是小主子,穿奴才们这样的衣裳都跟天仙似的。”
宁欢忍不住笑了:“果然和你主子一样,油嘴滑舌。”
她及时拦住圆团儿:“不许跪!”
她又笑道:“反正你主子不在这儿。”
圆团苦巴巴道:“嗻。”
“快走,要带我去哪儿?”
“嘿嘿,您一会儿便知道了。”
圆团儿带着她七绕八拐的,走入一片山林之中。
宁欢看着四周古木参天幽静无比,连飞鸟都没有的山林,不由敲了敲圆团儿的帽子。
她笑道:“圆团儿,你不会是要把我带去卖了吧?”
圆团儿吓得一个激灵,连连告罪:“小主子,您就别逗奴才了,便是给奴才十个脑袋,奴才也不敢啊。奴才要是敢有一点儿这个心,主子不得扒了奴才全家的皮!”
宁欢被他逗得不行,笑够了才问他:“那你带着我跑这荒山野岭来作甚?”
圆团儿只笑眯眯地回答:“快了快了,小主子,您再走一会儿便能到了。”
宁欢轻笑一声,随着他接着走。
果然没走多久,眼前便一面开阔。
宁欢远远便望见前方有一个高台,高台之上是明黄的龙帐,四周有各色旌旗飘扬,瞧着宏伟而威严。
圆团儿显然也瞧见了,他停下脚步,神色难得严肃:“小主子,一会儿上了高台委屈您在奴才身后站着,您到时候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就静静瞧着,行吗?”
宁欢瞧他这严肃的模样,心中微讶,他要她来做什么呢。
大事和小事宁欢自是拎得清的,她颔首:“好。”
圆团儿放下心来,带着宁欢悄然走上高台。
待上了高台,宁欢先看见了太后,她高坐上首,却没看见皇后。
太后也瞧见了她,显然太后也知今日场合之重大,只不动声色地朝着她微微颔首。
宁欢眨眨眼,又随着圆团儿恭敬地走过。
待她站好,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她在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高台之下,整齐排列着八旗军队,身着各旗色甲胄的八旗将士各执红黄蓝白等本属的旗帜,身着礼服分阵排列。镶黄旗、正白旗、镶白旗、正蓝旗列于左侧,正黄旗、正红旗、镶红旗、镶蓝旗列于右侧。各色旌旗飘飞,号角高扬,军旗猎猎,一眼望去绵延数里,似乎怎么也望不见尽头,气势之恢宏威严,见所未见。
庞大的八旗军队整齐划一地站着,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只余厚重恢宏的号角声响彻山谷。
宁欢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头皮发麻。
没过多久,整个八旗军队的绝对统治者出现了。
他身着明黄色缎绣五彩朵云金龙纹甲胄,骑着通身雪白的御马不疾不徐地出现在武场。除八旗军队之外的所有人万分恭敬与尊崇地皆尽俯首。
在一众大臣、执纛仪卫、执盖仪卫导引下,他骑着御马,自八旗军队左翼入,自右翼出,再至中路,阅示一周。最后登上位于最高处高台之上的御帐。
皇帝走上来,一眼便看见宁欢,他唇角微勾,宁欢还来不及反应,他已转身站好。
此时,兵部尚书上前跪请启阅。
皇帝允。
这一字落下,台下的角兵、螺兵立马走出队列,先吹响蒙古大角,然后随着角声,海螺依次吹响,司炮官引火发炮,三声炮响后,鼓声又起,八旗兵抬鹿角整队前进,鸣金止,排成一列。
领队甲士挥红旗,枪炮齐鸣,鸣金,枪炮止。再击鼓鸣螺,队伍续进,挥红旗,再发枪炮,鸣金止,如此反复九次。到第十次时,枪炮长时间鸣放,鸣金三次,枪炮止。
开鹿角为入门,首队前锋、护军、骁骑营士兵依次出,其他各营士兵紧随其后,最后是火器营士兵,之后关闭鹿角门。
大阅最后,阅兵大军走出角门,再次吹响螺声,八旗士兵演变各种阵法,如此反复数次,最后又将队伍还原成大阅之初的队形。①
此时,大阅结束。
这一刻,台下的八旗军队齐齐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雄浑壮阔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中,震彻天地,直冲云霄,气势比起那日木兰秋狝更加强势恢宏,更加震撼人心。
宁欢定定地遥望着这一幕。
她想,此时的清朝是何等的强盛,她愿真的称之为大清,这就是他继承先辈遗志所开创的盛世大清,此时的他是何等的雄才伟略,壮志凌云。
而她知道,他也不仅仅只是此刻看着壮志凌云,他是真的做到了。
他这一生将戡乱边疆平准噶尔,定回部,扬威西南,定大小金川,靖台湾,降缅甸安南,收廓尔喀。
他这一生,将在平定边疆地区叛乱方面做出巨大成绩,完善对西藏的统治,并再度将新疆纳入中国版图,将清朝的版图扩展至最大,他将开创一个文治武功兼备、疆域空前辽阔、社会繁荣、文化发达的盛世,使强大的中国屹立于东方。
这是他的抱负,是他的辉煌与荣耀。
她不由侧眸望向他。
他一袭明黄甲胄站在高台上负手而立,气势恢宏强大的八旗军队尽数匍匐在他的脚下,向他恭敬地拜倒山呼万岁。台上风大,吹得吹得他身畔的龙旗猎猎作响,他的神情庄肃端方恍若大雄宝殿的佛,威严而又凉薄。天沿明烈的阳光尽数倾洒在他身上,明黄甲胄泛起耀眼的金色光芒,那是年轻帝王年少坐拥天下的傲气与荣光,是无法描绘的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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