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冠六宫(清穿)by春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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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欢弯唇笑着,柔声道:“咱们过生日不都是要吃蛋糕的吗,我便为您做了一个。”
“可能不大好看,您可别嫌弃。”,宁欢略显不好意思笑道。
太后哑然地看着她,心中一片暖融,她扬起笑意:“不会,不会,宁宁做得很好,我很喜欢。”
“您喜欢就好。”,她挽着太后的手走到桌前:“您快许愿。”
太后笑着点头:“好,好。”
宁欢扫视一番屋内明亮的烛火,道:“等等,我先将这些烛火灭了。”
太后看着她,温柔笑着:“好。”
宁欢便去拿起一个个灯罩,慢慢将烛火吹灭。
瞧着屋内见见暗下去,盼越在门外不由扬声询问:“主子?”
太后道:“无事,这是宁欢的礼物。”
盼越听着不由笑了,连声应道:“是。”
太后点燃了蛋糕上的蜡烛,宁欢也吹灭最后一盏烛火。
她便兴致勃勃地小跑过来。
“慢些,慢些,当心摔了。”,太后笑着提醒。
宁欢已然灵活地跑到太后身侧:“您快许愿吧。”
“好。”,太后柔声应了,双手交握默默阖眸。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宁欢为她唱起生日歌。
“……Happy birthday to you~”
听着这熟悉的曲调与恍若隔世的英文版,太后竟有些眼热。
她不想影响宁欢,便默默压下眼中的情绪,缓声随着她一起又唱了一遍。
最后,宁欢欢快地鼓起掌:“生日快乐!吹蜡烛吧!”
太后笑着颔首,轻轻吹灭蛋糕上的蜡烛。
转眼间,偌大的内室便真正陷入一片黑暗,两人不约而同地笑出来。
好在宁欢有经验,端了两个烛台放在桌上,她连忙点燃桌上的蜡烛。
内室再次恢复了些光亮,宁欢端起一个烛台,准备重新点燃室内的蜡烛。
太后看着她,柔声道:“叫宫女进来点吧。”
宁欢回眸看着她笑:“不必,我喜欢点蜡烛的感觉。”
太后不由笑了。
待室内重新恢复灯火通明,宁欢又回到太后身侧。
太后抬手切下一块蛋糕,递与宁欢:“来。”
宁欢推回她身前:“您是寿星您先用。”
她笑意盈盈地看着太后,祝福道:“祝您生日快乐,身体健康,天天开心。”
这是最简单直白的祝福,太后却听得高兴,这让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代。
她用力点头,面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好,好,谢谢宁宁。”
太后又切下一块蛋糕递与宁欢:“快吃吧。”
宁欢笑眯眯地接过来:“您也快尝尝味道如何。”
太后挖下一勺,送入口中,扬起赞扬的笑:“很好吃,和咱们从前吃的味道差不多。”
宁欢得意地眉梢轻扬,刚想臭屁几句又想起什么似的默默地咽下去。
她本想说已经为皇帝做过一次做出经验了,突然又有些心虚地想起来去年太后生辰她本就要准备蛋糕来着,但因为生病便没有精力做这样繁琐的工作,故而直至今年才有机会为太后送上一份生日蛋糕,太后大约也不知道她从前其实做过一回蛋糕。
宁欢掩下心虚,眨眨眼:“御厨们厉害,我与他们描述几次他们便知道如何做了,他们帮了我许多。”
太后倒是不疑有他,手打淡奶油这种事确实不是宁欢一人能完成的,但这份心意已让她足够欢喜足够感动。
她看着身侧欢快品尝着蛋糕的女孩子,明亮的烛光映在她美丽的脸上,衬得她愈发眉目如画鲜妍娇丽,她的唇畔扬着明媚嫣然的笑意,那笑容似乎比甜软的奶油还要甜蜜几分,纯稚而美好。
瞧着这个美丽又美好的女孩子,太后心中一片柔软,暖意融融的。
她想,她望不到头的寂寂生活终于多了些不同的颜色,能有这样一个孩子陪着她,她也能少些遗憾,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她此生也必定会好好护着这个孩子,一如她往日所说。
“今日便在寿康宫住下罢,陪我说说话。”,太后忽然道。
宁欢抬眸看她,微微有些诧异。
太后轻笑道:“怎么,舍不得他独守空闺?”
宁欢先是笑出声,而后反应过来,还有些羞赧:“您说什么呢。”
见她这模样,太后想起什么似的,问她:“他没……欺负你吧?”
宁欢自然懂太后的意思,她双手捂脸:“没有,没有,说好还要等等的。”
他确实没有太后所说的那种欺负她,但除了最后一步,其他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但是这些必定不能让太后知道,谁让这也是因为她自己意志不坚定才会被他各式的美男计诱惑呢。
唉,宁欢心中又羞又恼地叹气。
太后素来相信宁欢,这又是小儿女的事,她便也没有深究。
只笑道:“所以今夜要留在这儿吗?”
宁欢用力点头:“留!”
且不说她也乐意同太后说话,正好她这几日也想避着养心殿那头贪得无厌的狼,哼。
隆冬时节,任外面寒风呼啸冰冷刺骨,养心殿中却必然暖意融融。
宁欢窝在窗边的炕上,屋内太过温暖舒适,她不由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皇帝就坐在她身侧,看着手中的奏折,瞧着她眼角泛起泪花的模样,不由笑了:“困了?”
宁欢倦怠地点点头:“嗯。”
皇帝笑叹一声:“那就睡会儿吧。”
宁欢微微偏头看着他,皇帝正想问她怎么了,她已爬到他的腿上,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抱。”
皇帝哑然失笑,心中柔软得不行,他轻笑:“黏人的姑娘。”
话虽如此,手上却老实地搂紧了她。
宁欢哼笑一声,在他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他轻轻拍着她,哄她入睡:“睡吧,我抱着宝儿。”
宁欢在他温柔而耐心的轻哄声中逐渐睡去。
养心殿中最爱闹的人睡去,偌大的宫殿霎时便安静下来,只剩皇帝偶尔翻阅奏折的声音和外头偶尔传来的隐隐呼啸的风声。
待宁欢迷迷糊糊地醒来,便见皇帝正看着窗外。
她睡眼惺忪地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不自觉眯起了眼,外面好白啊。
皇帝察觉到怀中的动静,低眉看她,见她醒来便笑道:“醒了?我正在想要不要叫醒你。”
宁欢娇气地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问道:“怎么了?”
“下雪了。”,皇帝柔声笑道。
“嗯?!”,宁欢眨眨眼,霎时清醒了大半。
她立马从皇帝腿上坐起来,扭头看着窗外。
不知下了多久的雪,描金彩绘的红墙砖瓦已被洁白的大雪覆盖,但这还不够,柳絮般的雪仍在纷纷扬扬地尽情飘洒着,冬日略显萧瑟的紫禁城终于在雪景下又显出华贵富丽庄严肃穆的模样来,这样美丽却端肃的景色让人不禁赞叹不禁敬畏。
她最喜欢看紫禁城的雪景,怎么也看不够。
宁欢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又转回来看皇帝,潋滟的桃花眸中亮晶晶的,期待之意毫不掩饰。
也不需她说皇帝便知道她的想法,他纵容而好笑地揉了揉她柔软的发:“先梳洗。”
宁欢高兴地点头,连忙趿着绣鞋下榻。
皇帝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地才带着她出了门,还细致地记着为她换上元宝底的鞋。
甫一踏出大殿,风雪便迎面而来,宁欢的兴奋盖过寒冷,她兴致勃勃地伸出手去接纷扬的雪花。
皇帝只纵着她玩了一会儿便将手炉塞到她的手中:“当心着凉。”
宁欢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知道啦。”
在养心殿伺候的人都是聪明人,他们牢牢记着皇上和小主子的习惯,知道小主子喜欢雪,便大着胆子没有扫去院中的积雪。
皇帝果然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小姑娘在院中玩闹。
宁欢走过来牵住皇帝的手,嫣然笑道:“去永寿宫。”
皇帝纵容地笑了:“好。”
他牵着宁欢的手缓缓踏入永寿宫中。
庭院中种满了海棠树,如今树叶落尽,瞧着便是光秃秃的一片。
宁欢也不在意,只是仰头看着漫天的大雪。
她忽而看向皇帝,微微偏头:“您知道我为何要拉着您出来吗?”
皇帝本想笑她贪玩儿,但瞧她这模样又意识到什么似的,便笑着问她:“为何?”
宁欢看着他,微微弯唇:“我从前看过的杂记里说……”,她有些羞赧地顿住了。
皇帝握着她的手看着她,温柔而耐心地注视着她,清冷深幽的墨眸中满满地都是她。
宁欢忽然便不羞了,向这个爱她的人也是她爱的人表达爱意有什么好羞涩的呢。
她嫣然笑了,柔声道:“若是与……心爱的人一同看初雪,便能白头偕老。”
说完这样一句直白而大胆的话,哪怕她已有心理准备,面上还是无法控制地晕染开艳丽的赧色,她下意识偏过头去,又再强自镇定地转回来看着他。
皇帝,皇帝已经呆住了。
他就这样痴痴地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深深地刻进脑海,刻进心里。
一次又一次,在他认为自己已足够幸运足够满足的时候,他心爱的姑娘总是会再让他感到惊喜,感到不可思议。
待他回过神来,心中无可抑制地汹涌起澎湃而热烈的喜意与暖意,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明烈又热忱,满含着灼热的爱意。
她说,他是她心爱的人……
想到这儿,他无可抑制地将他的姑娘拥入怀中:“宝儿……”
“好,白头偕老,以后每一年我都带宝儿看初雪,我们必定能白头偕老。”
他紧紧抱着她,如同抱着世间最珍贵的至宝一般。在这寒冷的冬日,他却觉着火热而滚烫,心都要软成一汪春水。
宁欢埋在他宽阔而温暖的怀中,不由弯起唇角。
她听见他低笑的声音:“我是宝儿心爱的人……”
宁欢不由笑了,她抬眸看他,嗔道:“傻。”
年轻的帝王更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笑意欢喜而炽热:“得宝儿这句话,此生无憾。”
宁欢哑然地看着他,心中又甜又软。
她想,这个男人必定是极爱她的,才会得这么一句话就全然不复往日沉稳端方的模样,而她也知道,他这样的一面也仅仅只有她能看见。
她想,她也……此生无憾。
他握着她的手缓缓走在永寿宫的庭院中,面上的笑意浓得化不开。
宁欢却撇下他道:“我要自己玩会儿。”
皇帝看着她,迟疑片刻,但对于她,他向来是百依百顺,更何况是还欢喜得不行的这会儿,他便顺从站在一旁。
宁欢满意地笑了,伸手就去团雪。
“不行——”,皇帝连忙制止。
宁欢已经上了手,朝着他眨巴眨巴眼:“就玩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看着她那双波光潋滟的星眸,他实在有些难捱,艰难道:“……不行,你会着凉的。”
宁欢笑了笑,走过去拽住他的袖口,皇帝反手便将她的小手握住替她焐着。
他微微蹙眉:“瞧你这手,多凉。”
宁欢笑叹一声,道:“我知道我这身子大约不大好调理……”
皇帝一顿,有些慌乱地看着她:“宝儿……”
宁欢制止他,莞尔笑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还不知道吗,所以……”
“其实玩这么一会儿也影响不了什么,就让我玩一会儿吧。”,她总算又扯回她的目的。
皇帝一滞,忍不住笑了:“你这丫头……”
原来打的是这般主意。
宁欢摇着他的手撒娇,声音软软的,如同浸了糖汁一般甜蜜:“一会儿,就一会儿。”
皇帝无奈地叹气,却也不敢太放纵她:“只能玩一会儿。”
宁欢立刻眉眼弯弯地笑了:“好。”
再她将要松开他的手时,皇帝又道:“宝儿放心,你的身子也没这么差,是能调理好的。”
他的声音郑重而认真。
宁欢回眸看他,弯起唇角:“我知道的。”
皇帝这才松了口气,放开她的手。
说是要玩雪,真的得了允准宁欢却又不想玩儿了,她只悠悠地环视着这座寂静而华美的宫殿。
一会儿碰碰秋千,一会儿又轻拂回廊栏杆上的雪。
皇帝便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唇畔弯着温柔而耐心的笑。
宁欢看够了,忽而转眸看向他。
漫天大雪之中,他一袭墨色玄狐斗篷站在雪地中,容颜如玉,光华慑人,一双墨玉般的眸子更是灼灼粲然,薄唇轻弯,清贵而端凝。
宁欢好好地欣赏了一番他的美色,瞧着他这端凝自持的模样便心痒痒地想将他拉下神坛。
她没忍住团了一团雪砸向他。
皇帝瞧着她明媚灿烂的笑容,忍住下意识就要避开的反应,生生让她这团雪砸在身上。
她果然笑得更开怀了些。
他便过去捉住她,好笑道:“好玩儿吗?”
宁欢笑意盈盈地伏在他的怀中:“好玩儿。”
皇帝一把便将她抱起,故作恐吓:“砸了我一身雪,看我怎么收拾你。”
宁欢胡乱地蹬着,笑着求饶:“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
皇帝轻轻拍了拍她,哼笑道:“晚了!”
宁欢扭着从他身上下来,笑道:“不行,我还要玩雪。”
说着她还跑得远了些。
“慢些,我不追你,别摔了。”,皇帝看着她的背影,笑着嘱咐道。
他也没真想怎么着,若他真有什么想法,她哪儿能这么轻易逃脱。
宁欢回眸看他,眉眼弯弯地笑了:“知道啦。”
看着小姑娘欢快灵动的身影,潋滟漂亮的桃花眸弯出好看的弧度,艳色生生地站在白茫茫的漫天银霜之间,他面上不觉便带上温柔又满足的笑意。
他心爱的姑娘,此生都会这般明媚欢畅的笑着,他保证。
第67章
晴朗的天空一碧如洗,如同水洗过的蓝宝石一般明澈洁净,没了树叶的遮挡清浅的阳光尽情洒下,柔淡得宛若素影,这是隆冬时节难得的大晴天。
“姐姐。”,宁欢探头看着内室,欢快地看向炕上的柔惠。
柔惠见到她不由弯起唇角:“妹妹快来。”
宁欢走到柔惠身侧,挨着她坐下:“陈主子还没来吗?”
如今宁欢与陈贵人愈发相熟,她们三人便时时在柔惠这处说说话做做女红。
当然,宁欢一般是说话的那个。
至于为何会是陈贵人到一个常在处来——陈贵人与怡嫔同居延禧宫,陈贵人通慧,又知晓怡嫔先前所为,便尽量不让她们有和怡嫔碰面的机会。
“陈姐姐应该快到了。”
柔惠又忙握了她的手,果然摸到一片冰凉,连忙将桌上备好的手炉塞到她手中。
“妹妹快捂会儿,外面是不是很冷?”,她面露心疼之色。
宁欢捂着温暖的手炉,满足地喟叹一声,她看着柔惠笑道:“今日可是难得的晴天,可比往日好许多。”
“这冬日便不该让你出来。”,她伸手覆在宁欢冰凉的小手上,面露忧色:“一到冬日妹妹的手就冰凉,可要再找太医瞧瞧?”
宁欢柔声宽慰她:“姐姐不必担心,太医说没什么大碍,慢慢调理着便好。”
“这是体质问题,其实也没什么影响。”,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说道。
柔惠不疑有他,这才点点头,但也不忘叮嘱她:“太医若是开了方子一定要按时喝药。”
她面色难得一肃:“不许倒掉。”
宁欢不由笑起来,嗔道:“姐姐,你怎么和皇后主子一样,我有这么不懂事吗?”
柔惠笑而不语,但那神色分明就是在说“有”。
宁欢捂脸,原来自己在柔惠姐姐心中竟也是这般模样。
她又嗔笑道:“姐姐放心,我不会的,我知道这是为我的身子好。”
柔惠这才放下心,她温柔一笑:“你知道就好。”
宁欢又哒哒哒地跑到另一侧去,兴奋地拨弄着桌上的通草片,她不由幽幽地看向柔惠面前的蚕丝绒。
柔惠看见她的神色,又将蚕丝绒往旁边拨了些。
“妹妹答应过的,至多做些通草花。”,她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温柔,说的话却有些不容置喙的坚定。
宁欢扒拉着桌上的通草片,有气无力道:“知道了。”
皇帝三令五申地禁止她再碰绒花,然而她还是真喜欢做绒花玩儿,不知这是不是人类叛逆的天性作祟,越不让做什么越想做什么,咳。但总之就是到最后她只能偷偷摸摸跑到柔惠这儿来,央着柔惠同意再带着自己做通草绒花。
然而柔惠虽然心软,却也坚定保持着底线,她做多能做些通草玩玩儿。
宁欢漫不经心地捏着手中的通草片,等着陈贵人来。
柔惠一面挑拣着蚕丝绒,一面与她说话:“这几日天气有些无常,妹妹还是安心待在长春宫中以免受了风着凉。”
宁欢“唔”了一声:“可是我想来找姐姐……”,她咽下那个“玩”字,重新道:“不是,是我最近比较清闲,也想趁这段时间多做些通草花。”
这时节恰恰是通草长得最好的时候。
柔惠手中动作一顿,又面色如常地看她一眼,摇头笑了。
从前她不知道宁欢和……的事时也没去过多注意这些细节,比如宁欢瞧着何以如此清闲,还敢时时来找她,如今知道了,有些事便轻而易举地能说通。瞧宁欢的模样,何止是近来清闲,想来皇后大约也知道些,所以一直也不让宁欢做什么罢。
柔惠也没多想什么,又柔婉笑道:“我时时都得空,妹妹何时来找我都行,何必赶在这冰天雪地的时候。”
“妹妹也不想再多喝些药吧?”,她好笑地补充道。
宁欢抬眸看她一眼,幽幽道:“知道啦。”
“是我来晚了。”,一道轻柔温婉的声音响起,宁欢与柔惠便见陈贵人笑吟吟地从外面进来。
“给陈姐姐(陈主子)请安。”,两人笑着向陈贵人见礼。
陈贵人温柔笑了:“莫要多礼,这可是我来叨扰柔惠妹妹。”
柔惠笑道:“姐姐这是什么话,原本该是我们去延禧宫才是。”
陈贵人笑着摇头,采薇上前为她解下斗篷。
她走到小几另一侧坐下,看着宁欢笑道:“宁欢最怕冷了,今日可有被冻着?”
宁欢弯起唇角:“多谢陈主子关心,今日天儿好,还有些暖和气。”
陈贵人笑着颔首:“是,今日可是难得的好天气。”
柔惠道:“我方才还在同宁欢说,这几日天气无常,怕她又被冻着,让她好生待在长春宫,她还不肯呢。”
宁欢幽幽道:“陈主子您瞧,柔惠姐姐她嫌了我了。”
柔惠忍不住笑了。
陈贵人也掩唇一笑,她道:“你柔惠姐姐说得也是,你身子不大好,这寒风凛冽的吹病了就不好了。”
柔惠眉目柔和地笑起来,看向宁欢:“你瞧,陈姐姐也这般说,这回你该听了吧?”
宁欢微微皱眉,而后不甘不愿道:“我知道了。”
陈贵人瞧她这小模样便觉好笑,她调侃道:“其实也无事,至多宁欢病了柔惠多送些蜜饯与她便好。”
柔惠笑了,她附和道:“是,我必定让采苓做得再甜些。”
宁欢状似羞恼地捂脸:“柔惠姐姐和陈主子莫要打趣我了,快饶了我吧。”
陈贵人和柔惠都笑起来。
陈贵人又笑着朝宁欢招手:“快过来,不是想学做海棠吗?”
宁欢星眸弯起,笑盈盈地跑到陈贵人身侧去:“劳烦您教我。”
这些出自江南的美人闺秀们真是个个儿心灵手巧,宁欢心中默默赞叹着。
在钟粹宫中同柔惠与陈贵人笑语吟吟地做了一下午的通草花,宁欢才颇为满足地同二人告辞。
从钟粹宫出去宁欢却也没有回养心殿,而是拐弯儿去了寿康宫,太后说她那儿的小厨房新来了个擅长粤菜的御厨,邀她去品尝一二。
瞧着灿金绚丽的落日余晖自天边倾洒而下,宁欢好心情地眯了眯眼。
老天爷给面子,正巧要出来溜达今日便得了个难得的大晴天。
甫一踏入寿康宫的内室,美食的香气便扑面而来。
她弯唇笑起来:“我来得可真是刚刚好,正好赶上您这儿的饭点儿。”
太后笑道:“快来吧,早就等着你了。”
宁欢手中抱着一个匣子,献宝似的打开给太后看:“您瞧,这是我刚做好的通草花,送给您的,好看吗?”
太后略显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匣子中有模有样的通草花,赞许地点点头:“好看,做得真好。”
宁欢满意地弯起唇角。
太后将木匣子递与盼越,连忙捉了她的手翻看:“这回没伤着手吧?”
宁欢不由笑了:“没有,您放心。”
“谢谢宁宁的心意,但下次别做了,这回得亏你没伤着手,否则我怕是难向皇帝交代。”,说着太后不由面带调侃之色看向宁欢
宁欢睁圆了眼,下意识反驳道:“他敢!”
太后轻睨她一眼,笑而不语。
宁欢略显心虚地眨眨眼,连忙挽着她坐下:“先用膳,先用膳。”
太后轻笑一声。
宁欢蓦地瞧见膳桌上稀罕地用玻璃瓶盛着的……葡萄酒?
“这……”,她看向太后。
太后拿起那瞧着不像这个时代该有的玻璃酒瓶:“这是葡萄酒,我尝了点儿,味道还不错。”
宁欢眸光霎时一亮,稀奇地接过太后手中的酒瓶,她不由晃动起瓶中漂亮的紫色液体。
“这是您找工匠做的吗?”
“对。”
宁欢看着手中的酒瓶,眉眼弯弯地笑了:“真好。”
“是啊,真好。”,太后微微一笑。
宁欢见此,连忙为太后斟上葡萄酒,笑盈盈地转移话题:“我也要尝尝这葡萄酒如何。”
太后笑着颔首,也不想扰了此时的好心情,她轻轻举起酒杯:“来。”
瞧着手中如同穿越时空而来的玻璃杯,再瞧着四周富丽华美充满古韵的陈设,宁欢一时竟有些时空交混的错乱感。
她与太后碰杯,微微弯唇:“干杯。”
“干杯。”,太后轻声道。
清甜的味道在口中绽开,宁欢欣喜地看向太后:“好喝。”
太后莞尔:“试验了许多回,想着你喜欢甜食,便多放了些糖,膳房的人倒是手巧,竟还没多少酒味儿。”
宁欢赞同地颔首,她轻轻晃了晃杯子:“多谢您。”
太后眉眼温柔地看着宁欢。
应该是我多谢你才是,她心中默默道。
她为宁欢夹了一道豉汁凤爪:“无骨的,想必你会喜欢。”
宁欢果然很喜欢,她赞叹道:“我最爱无骨凤爪。”,这可是懒人天大的福音。
太后睨她一眼:“我就知道。”
宁欢与太后一边聊一边用膳,很快就尝遍了这一桌的美味。
“真不错。”,宁欢心满意足地再次饮尽杯中甜蜜的果酒。
眼瞧着宁欢跟喝饮料似的一杯接一杯地倒着葡萄酒,太后不由好笑:“你可少喝些,这到底不是果汁,果酒后劲大,当心醉了。”
宁欢眨眨眼,微微偏头:“我感觉还行。”
太后瞧着她目光清明的模样,稍稍放下心,但还是道:“还是少喝些。”
宁欢笑眯眯道:“知道啦。”
太后瞧她用得开心,便道:“你若喜欢,这个御厨便送到你日后的小厨房中去。”
“唔,不必了,您自个儿留着罢。”
太后便笑道:“我对吃食向来没什么讲究,你喜欢粤菜留下他便是。”
“我也没这么喜欢粤菜。”,宁欢笑起来:“我最喜欢的还是川菜才是。”
太后掩唇笑了:“也是。”
年轻人大多喜欢重麻重辣的川菜罢。
但最后这个厨子太后还是劝着宁欢留下了。
一顿晚膳用完,太后的葡萄酒也喝完了,瞧着宁欢面上晕染开的绯红,太后心道不好。
“你这孩子……”,她略有些担忧地看着宁欢:“可是醉了?”
宁欢微微偏头,觉着自己理智尚存,便乖巧地眨眨眼:“没有。”
瞧她这模样,太后半信半疑地问道:“我是谁?”
宁欢弯起唇角,笑容也异常乖巧:“您是简姨嘛,您放心,我没醉。”
太后微微放下心。
宁欢瞧了瞧外头的夜色,道:“瞧着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好,回去记得用些醒酒汤。”
“嗯。”
宁欢看着太后笑道:“今日又混了您一顿美餐,多谢您。”
太后好笑地轻抚她的鬓发:“你我之间还需说这些?我巴不得你日日来陪我用膳。”
宁欢眉眼弯弯地笑了。
太后又唤道:“圆团儿。”
以太后与宁欢的关系,不知道圆团儿的存在才是奇怪。
圆团儿忙不迭地滚进来:“奴才在!”
太后瞧着身旁乖巧的宁欢,总是不大放心,便叮嘱道:“你小主子喝了不少果酒,回去的时候小心看着她,再记着为她熬一碗醒酒汤。”
圆团儿连连点头:“皇太后放心,奴才必定会看护好小主子。”
宁欢瞧了瞧这两人,迷蒙了一瞬,又很快清醒过来:“您放心,我真没醉。”
太后笑了:“快回去吧。”
宁欢笑着朝她颔首,随着圆团儿走了。
在寿康宫时还好,然而一路走回养心殿,寒凉的夜风一吹,似乎格外醉人,宁欢非但没能清醒些,反倒仅存的理智似乎也被吹走了。
她迷迷糊糊地走入西暖阁,皇帝正静静地坐在炕上等着她。
见她进来,他便笑起来:“回来了?”
宁欢眨眨眼,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古代一般吃两顿,但是本文嘛,剧情需要还是三餐吧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