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冠六宫(清穿)by春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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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无奈笑了:“好。”
而后,他便唤了宫人入内为她梳妆。
谁料宫人也不是旁人,而是玉棠和玉琼。
宁欢抬眸便见到玉棠与玉琼双双走进来,满面喜色地向二人蹲礼:“奴才恭喜皇上恭喜主子,愿皇上主子永结同心,恩爱白首!”
皇帝果然高兴,无比愉悦地一挥手:“赏!”
玉棠与玉琼松了口气,原本依照她们的想法是不敢说出这样不和规矩甚至逾制的话的,但李总管说皇帝必定乐意听见她们这般说,甚至还会龙颜大悦,想着今日到底是她们家小姐大喜的日子,二人便壮着胆子逾矩一回,没想到皇上果真龙心大悦。
宁欢却是顾不得旁的了,连连看着玉琼,似还有些不敢置信:“琼儿?”
玉棠先过去扶住宁欢,玉琼便欢喜地再度朝着宁欢蹲礼:“小……主子,是奴才。”
皇帝便在一旁笑着看向宁欢:“可高兴?”
宁欢一时哑然,却不由弯起唇角:“多谢您。”
待伺候二人梳洗好,皇帝便率先去上朝,宁欢则留在永寿宫中用早膳。
将将坐下,圆团儿便走进来拜倒,颇为喜笑颜开地朝她问安:“奴才圆团儿向主子请安,愿主子长乐无极,平安康健。”
宁欢微讶地看着他:“你先起来。”
圆团儿起身后便乐呵呵地同宁欢解释:“皇上下旨将奴才指给您使唤,日后奴才就是主子的人啦。”
“真的?”,宁欢颇有些惊喜地看着他。
虽然圆团儿在她面前猴儿了些,但毕竟是皇帝身边近身伺候的人,业务能力自然没得说,而且还时时逗得她开怀,若他能成为永寿宫的大太监,宁欢也更安心。
想来这也是皇帝的想法。
圆团儿笑嘻嘻地看着她:“真的,奴才怎敢哄骗您。”
宁欢弯起唇角:“好,还得多谢你……前主子。”,她狡黠一笑。
圆团儿也不由扑哧笑了。
用了膳,宁欢便携着圆团儿朝着长春宫走去。
这条路她走了三年,但这一次,路上遇见的宫女太监们都纷纷停下脚步,低眉恭敬地朝她行礼。
宁欢不禁微微捏了捏手中的绣帕。
圆团儿察觉到她的紧绷,便柔声笑道:“主子,您慢慢儿就习惯了。”
宁欢轻轻颔首。
到了长春宫,听见通传的望春连忙走出来迎她,一时还有些惊异。
但望春片刻便敛好神色,笑着朝宁欢行礼问安:“奴才给魏贵人请安,魏贵人万福金安。”
宁欢一路走来受了不知多少礼,心理建设也已做得差不多,便笑着颔首:“望春姑姑请起。”
先前太后和皇帝都与她提过晋封的事,对于这些她倒也无所谓。
“不敢当,奴才如今可当不得您一句姑姑。”
宁欢一哂。
望春又看见宁欢身后的圆团儿,这次是真的惊异了,但不过一瞬她便收敛好情绪,又笑盈盈地朝宁欢道喜:“奴才给您道喜,恭喜魏小主了。”
宁欢便弯唇笑道:“多谢望春姑姑。”
望春闻言,不由笑了,魏小主倒还是和从前一般。
她忙引着宁欢入殿:“您快请进吧,主子正在里头呢。”
这回,望春引她去的是正殿。
今日还未到嫔妃们五日一清安的日子,是以是宁欢独自一人来拜见皇后。
入了正殿,皇后正高坐宝座之上,虽是庄重了些,但她面上依旧是一如往昔的温柔笑意。
宁欢见此,便不由唇角轻弯。
在望春的指引下,她按照规矩端端正正地向皇后行六肃三跪三拜大礼。
皇后正座受满了她的礼,面色柔和地叫照春上前扶起宁欢。
随后她便起身,笑道:“走吧,随我去西暖阁。”
面对这般随意的皇后,宁欢更是不由笑起来,连忙上前去扶住皇后:“好。”
皇后看她踩着花盆底还走得不大稳的步子,反倒反手稳稳地扶住她,好笑道:“你可走慢些,别摔了。”
宁欢扑哧一笑:“知道啦。”
等到了西暖阁宁欢才是松了口气。
皇后握了握她的手,笑道:“不是说了让你多睡会儿么,怎么这样早就来了?”
“听是宁欢来了,我一时还有些不大相信。”,皇后笑着揶揄道。
宁欢闻言,便挽着皇后嗔道:“姐姐,您又臊我。”
皇后轻轻睨了她一眼,笑而不语,但那神色分明就是在说“懒丫头”。
宁欢面色有些羞恼,却朝着皇后弯唇一笑:“姐姐体恤我,但我却不敢仗着姐姐的疼爱……恃宠而骄。”,她促狭一笑,又接着道:“今日是向您行大礼的日子,无论如何我也不敢有所怠慢。”
皇后先是笑了,而后看着她这般认真的模样,又不由心中一软。
她看着宁欢柔声道:“宁欢的心意我自是知道的,我也不在意这些虚礼。”
“所以日后让你多歇息一会儿你还是听话歇着罢,宁欢是我的妹妹,姐姐自然允许妹妹……恃宠而骄。”,说着最后四个字,皇后不禁笑起来。
宁欢闻言,不由羞臊地拍了拍脸,挽着皇后撒娇:“姐姐——”
自己说还不觉着,从旁人口中说出来怎么这么臊得慌。
皇后弯起唇角,笑意柔软。
她又问道:“永寿宫住着可好?若有什么缺的只管于我说,我再给你添上一些。”
宁欢心中微暖,弯唇笑道:“永寿宫很好,不缺什么。”
皇后便笑叹道:“若是好便再好不过,你可别同我这般客气。”
“我才不会和傅馨姐姐客气,就怕姐姐烦我呢。”,宁欢看着皇后狡黠笑道。
皇后不禁失笑:“你只管提便是。”
宁欢微微弯唇。
皇后看着盈盈坐在自己身旁的少女,一身素雅精致的浅粉如意襟宫装,上面用金银丝细细绣着美丽的缠枝海棠纹样,发间簪着漂亮的碧玉穿花海棠步摇,珍珠明玉错落点缀在如云的乌发间,虽不够华美富丽却足够精致灵巧正衬少女这般鲜妍的年纪,而少女的容色更是娇丽若雨后海棠般明艳旖旎,俏生生的灿若春华。
皇后便不由笑赞道:“其实还是这身宫装最衬你。”
历来被娇养着长大的姑娘,自当只有世间最贵重华美的珠宝华服才配得上她的美丽与娇贵。
宁欢反倒拨了拨旗头上的流苏,朝着皇后撒娇:“总觉得不大习惯。”
皇后不禁好笑,她柔声道:“多适应几日便习惯了。”
宁欢眉眼弯弯地笑了。
她又起身,再度俯身朝着皇后行大礼。
皇后一惊,便想扶她:“宁欢这是做什么?”
宁欢却不肯起,她跪在地上,仰头看着皇后,神色柔软:“奴才能有今日,都是承蒙主子照拂袒护,主子对奴才的好,奴才永生不忘。”
“今日奴才虽然住进了永寿宫,但您永远都是奴才的主子,奴才的……姐姐。”,话至此,宁欢又不由弯唇笑起来。
皇后定定地看着面前这个柔软却坚定的少女,一颗心又酸又软。
她笑起来:“我知道,我一直知道。”
皇后又亲自将宁欢扶起,看着她,眸光温柔如水,声音亦是柔软而笃定:“宁欢也会一直是我的妹妹。”
与皇后又闲聊了一会儿,宁欢便辞了她。
皇后知道小姑娘素来娇懒,也没留她,笑意盈盈地让她走了。
宁欢提着一口气回到永寿宫,进了后殿便一口气松下来,毫无形象地扑向柔软的大床。
玉棠与玉琼哭笑不得。
“主子,奴才们先伺候您换身衣裳罢。”
宁欢合着眼,懒声撒娇道:“棠儿,就这样卸吧。”
玉琼没想到入宫这么久小姐还是这般模样,心下无奈之余又为此感到高兴。
先前玉棠同她说皇上如何纵容小姐如何宠爱小姐,还有太后与皇后待小姐也很好很好,这样天方夜谭的事儿她一时自是不敢相信,但如今她亲眼见到些了,见微知著,她也真的敢相信玉棠的话。
宁欢再度醒来已是正午时分。
外面天朗气清正是阳光最盛的时候,帐幔不知何时被挂起,宁欢不防被照进内室的阳光晃了一下,娇懒地蹙眉。
“玉棠——”,她懒声唤道。
却没听见玉棠的声音,反倒听见熟悉的轻笑。
“醒了?”
宁欢睁开眼看他,看到头顶大红缎绣的帷幔又清醒了些,她懒洋洋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儿?”
如今她住进永寿宫总归没有养心殿那样方便。
皇帝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温柔笑道:“等宝儿醒来用膳。”
哪怕没这么清醒,宁欢还是被他哄得高兴起来,不自觉便翘起唇角。
皇帝动作熟练地将她抱起来,自然便看见她裸露的肌肤,娇嫩的雪肤上映着朵朵娇艳的红梅,艳色生生直晃得人心头一热。
他不由呼吸一滞,又拨开她身上的锦被,果然见白皙纤细的腰肢上大掌掐出的红痕颜色又深了些。
见到这扎眼的掌印,他便不由想起昨夜他是如何牢牢捏着这纤细而柔软的腰肢将她抵入那绣着龙凤呈祥的锦被深处,思至此,他的呼吸又急促了些。
宁欢见他这模样,默默翻了个白眼,立马便想裹上被子。
皇帝强逼自己冷静了些,轻轻碰了碰她柔软的纤腰,柔声问道:“还疼吗?”
宁欢轻哼一声,坦然又娇气地抱怨道:“还有点儿酸疼。”
皇帝抱住她,柔声哄道:“抱歉宝儿,下次我会轻些的,一会儿再给你揉揉。”
下次……
宁欢不由嗔了他一眼:“你要点脸行吗?”
皇帝见她这般可爱的小模样,不由便笑了,他眉眼间蕴着笑意,凑近她低声笑道:“宝儿,夫妻敦伦,天经地义,而且……”
他暧昧地笑了笑:“宝儿不是很喜欢吗?”
听见他无比自然地就说出那个词,虽然是事实,但她还是不由脸颊微红,再听见他后半句更是又羞又恼,艳丽的红晕一路从脖颈染到耳尖。
但她又无法反驳,只能破罐子破摔往锦被上一扑,娇娇地嗔了一句讨厌。
皇帝见此,愉悦地弯起唇角,又接着柔声问道:“除了腰可还有哪里不适?”
宁欢想了想,懒洋洋道:“还好。”
其实她腿间还是不大舒服的,但是……
谁料这也没能绝了他的心思,他似是笑了一下,柔声道:“让我瞧瞧。”
宁欢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看着他用这般清贵温雅一本正经的模样说出这样……的话。
皇帝丝毫不以为耻,他轻笑道:“还是先给宝儿上药罢。”
宁欢闻言,霎时拽住被子,警惕地看着他。
“上药,你那是上药吗?!”,她嗔怒道。
上药和帮她揉腰可不一样,这两者差别大了去了,她清楚得很。
皇帝失笑,看着她保证道:“宝儿放心,只是上药,不上药你还要难受些时候。”
“知道我难受你昨晚还……”,宁欢顿住了,实在没脸说下去,又不由嗔了他一眼。
皇帝看着她,俯身又将她抱起来,笑叹道:“宝儿,我昨晚已经足够克制……”
“闭嘴吧你!”,宁欢掩住他的唇,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皇帝哑然失笑,轻轻吻了吻她的小手,异常满足地弯起唇角,纵容应道:“好,不说了,不说了。”
“先给宝儿上药。”,他轻笑道。
宁欢霎时裹紧了被子就想挣脱他的怀抱:“不要,要上药也要我自己来。”
皇帝动作轻柔却不可抗拒地锢着她,状似体贴地轻笑道:“你自己来总归不大方便,由我代劳便好。”
“你不要脸!”,宁欢愤怒地谴责。
皇帝只是轻笑,从容地用巧劲扒开她身上裹着的锦被。
她拼命挣扎,当然——无果。
“弘历,你要是再敢欺负我你这个月都别想再碰我!”,挣扎无果,她只能以此威胁他。
虽然体验感不错,但谁能受得住一直这么体验啊。
他似是笑了一下,好笑又无奈道:“宝儿放心,我真的只是帮你上药。”
宁欢半哄半迫地被他摆弄了。
他确实只是帮她上药,但这上药是怎么上的就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总之等宁欢彻底梳洗好去用午膳时,已经过了许久许久,原本炽热的阳光都在渐渐变弱了。
她颤着一双又酸软了些的腿坐下,恨恨地瞪了皇帝一眼:“你给我等着!”
玉琼第一次见这般场面,差点没被她家小姐吓得跪下。
但她瞧着身旁不动如山甚至连呼吸都不带变一下的玉棠,便强行冷静下来,强自镇定地垂首站好。
果然,皇上一点儿恼怒的迹象都没有,还笑吟吟地柔声哄着她家小姐:“宝儿乖,先用膳,要算账咱们……”
“你闭嘴!”,几个字宁欢便知道他要说什么不要脸的话了,她当机立断打断他,下意识瞟了玉棠与玉琼一眼。
私底下怎么来都好,但是玉棠和玉琼还在也能这么没脸没皮的,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皇帝不由抬眸看了二人一眼,淡声道:“你们先下去罢。”
宁欢暗暗咬牙。
玉棠与玉琼连忙福身告退。
玉琼心中对她家小姐愈发敬佩,对玉棠描述的那些小姐是如何得到皇上的无上纵容与宠爱的话更是深信不疑了。
被他这么一打断,宁欢心中的羞恼也跟着散了。
她看了看桌上精致的佳肴,一本正经地问道:“玉棠她们都退下了,谁伺候我用膳呢?”,说罢,她还状似不经意地看向皇帝。
皇帝瞧着她这般狡黠灵动的模样,便不由笑了。
他想起什么,面上霎时带上温雅知礼的笑意:“好,这就伺候夫人用膳。”
宁欢闻言,娇颜果然微微一红,唇角却不自觉翘起,娇娇地斜了他一眼:“算你知礼。”
皇帝哑然失笑,纵容道:“夫人满意就好。”
第76章
宁欢如今虽名为贵人,但永寿宫只有她一人居住,宫内大小事宜自然由她掌管,明面上虽不能被称作一宫主位,但拨到永寿宫中伺候的宫人们都知道她便是永寿宫实际的主子。
既是如此,她入住永寿宫第一日,宫内的宫人们自然要等着永寿宫之主召见聆听主子训言。
皇帝有意锻炼宁欢,这样的场合便也没有陪着她,只告诉她一会儿处理完宫务记得回养心殿。
这个回字无疑用得好,宁欢便心情颇好地目送他离去。
庭院中侍奉着的宫人们初初直面自家主子如此随意与皇上相处,皇上却也这般纵容自家主子的一幕,差点惊掉下巴,对这位新主子不禁肃然起敬,心中更是愈发恭谨敬畏,再度抬高了这位新主子的地位。
如今宁欢的位分为贵人,宫人本来只该有八位,但皇帝和皇后都为她多添了几人,是以此刻永寿宫的人还真是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他们整齐排列在庭院中,而后又恭敬地朝着宁欢跪拜行礼:“奴才等给小主请安,小主万福金安!”
宁欢垂眸看去,只看得见一地低垂的脑袋,头一次直面这般场景,宁欢本有些紧张,但莫名地,她竟不由想起那日晾鹰台阅兵,宏伟的八旗军队皆尽俯首无比恭敬尊崇地朝着皇帝跪拜的场景。
他当时又是怎样的感受呢。
思绪一打岔,宁欢便也放松下来,她微微弯唇:“都起来吧。”
宫人们依言站起,依旧恭敬地垂首。
宁欢唇角微扬,道:“你们都是李公公挑来的人,我信任李公公,自然也信任你们能在永寿宫好好办差。”
她的声音温和清浅,似还含着几分笑意,听了便让人不觉想到春日轻柔的风,柔软而适宜。
她接着道:“我自认不是个喜欢难为人的主子,你们平日也无须刻意讨好我什么,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好生当差便是,做得好自然便会有赏赐。”
宫人们听着这般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却半分不敢放松,毕竟,宫中能成为主子的人必然都是是有几分手段的。
果然,下一秒便听这位瞧着美丽柔软的主子话音一转:“好好当差这四个字说着容易,做着怕是不易,若是不想在永寿宫待了坦诚告诉我便是,我不会为难你。但若是当着永寿宫的差事却拿着两份俸禄,吃里扒外……”
她似是轻笑一声:“我想,你们不会想知道我的手段。”
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年轻鲜妍的面容上甚至亦是含着温雅的笑意,但在这初秋尚且有些炎热的时节,她这样温柔如水的举止却让他们不由心生寒意。
这一刻,这位新主子这般温柔却疏淡的模样,竟让他们不由便想起另一个至尊的人——这座紫禁城的主人,他们的君主。
他平素也是这般温雅的笑着,然而行事却是与他那副温雅模样截然相反的手腕强硬不容置喙,没人敢真的将他当做一个温润公子对待,在他面前莫不是毕恭毕敬无一人敢造次。
不过,现在似乎有人敢了,那人正好也是他们这位与那至高帝王气势相似的主子。
皇上也就罢了,他毕竟手握大权又御极多年,但他们这位新主子——一个将将十八尚且稚嫩的少女竟也有这般令人胆寒的威势,真是不可思议。
众人对她的敬畏更上一层楼,连连跪倒表忠心:“奴才们万死不敢!必将永远忠于小主!”
宁欢笑了笑,不置可否,她又轻轻挥了挥手。
玉棠会意地端着托盘上前。
宁欢道:“若是觉着我这永寿宫不适合你们,我也不难为你们,现在便可以离开,一人还可以领一两银子走。”
话音落下,下面跪着的宫人竟动也没动,连交头接耳都没有,又齐齐朝宁欢行礼:“奴才们永远追随小主!”
宁欢微微弯起唇角,不愧是李公公挑来的人,目前瞧着倒还沉稳。但无论如何,她初初执掌一宫,总该让下面的人多了解她几分,是以这个流程必须要走一遍。
“确定吗?”,她笑着又问。
宫人们又是一番坚定地表现忠心。
宁欢便笑了:“既然如此,每人便上前领三两银子罢。”
得益于皇帝连年的生辰礼物,她现在手中握着京城几处富得流油的庄子商铺,也是小富婆一个,这点钱于她而言无伤大雅。再者,就算不够,他也会补贴她的,他的私库可是说成富可敌国也不为过,宁欢轻轻翘起唇角。
宫人们自是不会知道她此时的想法在他们心中会是多么的胆大包天,他们只震惊于新认的主子竟这样大方,连连叩首朝她谢恩。
接下来便是圆团儿的事儿了,宁欢转身回了内殿。
有些事还是要用时间来证明,只希望她这一宫的人如他们自己所说那般忠于自己,否则,杀鸡儆猴的威力应当不错。
但这样的事最好还是没有罢,宁欢心中轻叹。
瞧着少女袅袅离去的背影,宫人们心中肃然。
这位可是以贵人的身份独居一宫的主儿,独居的还是离养心殿最近的永寿宫,永寿宫的意义不仅嫔妃们清楚,他们这些位于紫禁城底层的宫人更是不能再清楚。虽然小主如今只是一个贵人,但她甫一入主永寿宫住的便是主殿,谁不知道魏贵人便是铁板钉钉的永寿宫之主,甚至指不定没多久人家便不再是贵人而是娘娘了呢。
再者,连圆团公公竟都被皇上指来给小主使唤,还有方才皇上与小主亲近相处的那一幕,有眼睛长脑子的人都知道这必定是位圣眷优渥的主儿,傻子才会为了那一两银子就离去,更何况他们本就是李总管挑来的人,就算这位主子没那么得宠他们也不敢轻易离去。
宁欢回到内殿,在玉棠的帮助下大致了解了一番永寿宫的运作。
整理了一番,宁欢才慢慢悠悠去到养心殿。
不得不说两座宫殿挨得近就是好,宫巷一侧的门一关,谁也不会知道两座宫殿是什么情况。
借此时机,宁欢便直接跨过永寿门,自养心殿后门轻车熟路地走到西暖阁中去。
皇帝也没批奏折,正坐在炕上看着书等她。
听见她的脚步,他便放下手中的书,将她带到身畔坐着,笑着问道:“弄完了?”
宁欢娇懒地靠在他的身上,娇声抱怨:“真麻烦。”
皇帝不由笑了,轻柔地将她揽入怀中:“娇气的姑娘。”
宁欢赖在他身上,理直气壮地耍无赖:“还不是你养的?”
皇帝哑然,声音也柔软地不行,无奈又愉悦地抱着她笑道:“是,是我养的,我娇气又可爱的姑娘。”,他在她的额角轻轻落下一吻。
宁欢不由翘起唇角。
皇帝抱着她,柔声哄道:“慢慢来便好,圆团儿会帮着你些,不着急。”
宁欢抬眸看他,眸光幽幽的:“慢慢来?我不来。”
皇帝一顿,好笑道:“这于宝儿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日后熟练了也能帮着皇后协理六宫。”
皇后身体本就有些虚,如今身旁更是带着永琮,是以后宫之事一向有纯妃帮忙打理着,他也想让他家姑娘尽早熟悉这些。
宁欢却是嗔圆了眼:“你想得美!”
宫务烦杂,可就不是她一个永寿宫的事儿了,她才不想往自己身上揽这些烦心事儿。
“有傅馨姐姐在,我何须操心这些?”,她又理直气壮地补充道。
皇帝不置可否,只是轻轻抚了抚她的鬓发,声音温柔:“宝儿早晚要适应。”
“我不听我不听。”,她又赖着他耍无赖。
皇帝哑然失笑,到底无奈又纵容地抱住她。
罢了,不愿便不愿吧,她也还小,慢慢来便是,如他家姑娘所说,暂且有皇后就够了,实在不行,纯妃协理六宫也确实做得不错,纯妃性子又温婉谦和,日后有她帮衬着想必也无事。
翌日,正好便是长春宫五日一请安的日子。
皇帝素来有良好的作息习惯,到点儿都无须下边儿的人唤自己便能醒过来。
看着怀中睡得香甜的姑娘,皇帝无奈又好笑。
他到底轻轻拍了拍她,柔声唤道:“宝儿,该起了。”
若是可以,他也不愿扰她的美梦,可是昨夜她万般叮嘱自己一定记得叫她一同起身,若是他不照做,她怕是才要和他闹。
宁欢心中一直记着请安的事儿,又是头一次要去请安,是以皇帝一叫她她便清醒过来,但由于睡眠不足,她仍是恹恹地坐起身。
看着小姑娘挣扎着起来的痛苦模样,皇帝又心疼又好笑。
他抱住她,毫无原则道:“要不别去了?”
别去了,嗯……嗯?!
宁欢霎时又清醒不少,她看着他不由嗔笑道:“你的原则呢?”
皇帝失笑,轻轻摸了摸她绸缎般的乌发:“在宝儿面前,我何时有过原则。”
宁欢听得唇角弯起,却还是无奈地轻叹:“不成啊,我如今哪儿还能这般随意。”
皇帝闻言,微微抿唇,他得再想想。
宁欢又不由横了他一眼:“再说,我为什么起不来你心里没点儿数吗?日后若是次日要去长春宫,你不准再……”
“闹我。”,她默默换了一个委婉的说法。
“不行!”,眼瞧着他将将过上美好的吃肉的日子,他家姑娘还要剥夺,他下意识便拒绝。
宁欢斜睨了他一眼,冷哼道:“若是不愿意你就给我睡侧殿去。”
“宝儿……”,见他家姑娘如此无情,他便环住她,声音柔软得不行。
看着这个无耻地朝着自己撒娇的男人,宁欢又好笑又心软。
让外头的人见到他们清冷寡淡的皇上还有这样一面,他们怕是半点不敢相信。
“反正你不许打扰我睡觉。”,为长远计,她努力硬下心肠挣脱他的怀抱。
皇帝清隽的眉眼霎时带上几分忧愁,幽幽地看着坐在梳妆台前通着头发的姑娘。
“宝儿……”,他又唤她。
宁欢看着他这般模样不由好笑,却直接唤了宫人们入内梳妆。
皇帝一噎,无奈地上前拿过她手中的犀角梳,动作熟练地为她通着头发。
但是,他愈发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一会儿便去找皇额娘商议一番,他不由唇角微弯。
宫人们甫一入内,便见皇上站着,主子坐着,还没等他们惊恐,又看见皇上竟正亲自为主子通着头发,瞧着动作还无比娴熟无比自然。而她们的主子也无比自然且坦然地受了这般可称为僭越逾矩的动作。
她们差点端不稳手中的东西,然而李公公回头一扫,她们只能强自镇定地垂眸站好。
但是心中对主子如何圣宠优渥的认识更上一层楼。
待送走皇帝前去上朝,天色也彻底明亮,朝阳东升,洒下灿烂而耀眼的光辉,今日又是一个好天儿。
宁欢缓缓朝着长春宫走去。
宁欢笑着微微颔首。
她本以为她已经到得够早了,没想到长春宫中已然有几位嫔妃在,一位是海贵人,其余几位她……都不大认识。
那几位她不认识的人上前笑着朝她见礼,约莫是常在或答应,宁欢便含笑让她们起身,而后又与海贵人见礼。
海贵人略显腼腆地抿唇一笑:“还未恭喜魏贵人。”
宁欢微微弯唇:“多谢海贵人。”
海贵人也不是什么长袖善舞的人,两句话以后二人便自然地结束聊天。
宁欢坐了没多久,便见柔惠自外面而来。
柔惠见着她面上便浮现出笑意,朝着她走来,宁欢连忙站起身来,面上亦含笑。
走到宁欢面前,柔惠满面笑意地朝着宁欢福身:“嫔妾见过魏贵人。”
宁欢哑然,连忙扶她起来,嗔道:“姐姐可折煞我了。”
听着宁欢依旧亲近自然地唤自己姐姐,柔惠心中柔软。
宫中素来不论年岁,只按位分排位,宁欢如今身份高于自己,按说是她该叫宁欢一声姐姐才是。
柔惠温柔笑道:“礼不可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