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冠六宫(清穿)by春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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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欢脑子一片混沌,根本想不了太多,她天真地问道:“做到什么?”
皇帝似是轻笑一声,正想说什么,门外便响起李玉的声音。
“皇上,醒酒汤备好了。”
皇帝一顿,轻轻抚了抚宁欢柔嫩的小脸,声音有些喑哑:“宝儿一会儿便知道了。”
宁欢不满地戳了戳他。
皇帝笑着抱住她,准了李玉入内。
李玉毕恭毕敬地垂着脑袋,半分不敢往上看一眼,放下醒酒汤便忙不迭快步退下。
宁欢从他怀中直起身子,看着小几上的两碗汤水,抿唇笑起来:“甜汤。”
她还记着这事呢,皇帝心下柔软。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柔声哄道:“对,甜汤,宝儿同我一起喝了好不好?”
宁欢乖巧地点头。
乖乖喝下一碗热气腾腾的“甜汤”后,宁欢便觉着热了,连额角都不由渗出薄薄的汗意来。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皇帝:“热。”
皇帝一滞,不免想起醉酒后的姑娘乖巧又黏人的性子,他愉悦地弯起唇角,却故作正经道:“那我唤玉棠来带你去沐浴好不好?”
宁欢果然不依,缠人地黏着他,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不要不要,你不要走。”
皇帝满意地弯起唇角,心中柔软万分,他轻轻摸了摸小姑娘柔软的发,柔声笑道:“好,我不走。”
“那我带宝儿去沐浴好不好?”,他低声哄骗道。
宁欢闻言只知道他能时时待在自己身边,霎时愉快而乖巧地弯起唇角,脆生生地应了:“好。”
虽然知道醉酒后的她黏人,但看着她这般纯稚的模样,皇帝还是不可避免的一滞,心中更是不免升起几分哄骗小姑娘的心虚来。
他无奈地低叹一声,仅存的那点儿良心作祟,他挣扎了一下,再度问道:“宝儿真的要我帮你沐浴吗?”
宁欢紧紧地扒着他,也再度应道:“要!”
皇帝呼吸一滞,颇有些咬牙切齿道:“宝儿可别后悔。”
宁欢微微偏头,抿唇笑起来,声音清脆:“不后悔!”
皇帝低低地笑了,声音不由便哑了几分:“好。”
他牢牢地将小姑娘抱起朝着耳房走去。
耳房中早就备好了热水,热气氤氲,宁欢更是热得不行。
她还被皇帝抱在身上,穿着浅粉色软锦绣鞋的小脚勾着他劲瘦有力的腰晃啊晃。
她娇气地和他撒娇:“好热啊。”
皇帝似是在笑,低声哄道:“乖,一会儿就不热了。”
宁欢环着他,理所当然地指使道:“那你快帮我脱衣服,我要沐浴。”
皇帝一滞,呼吸不免急促起来,他百依百顺地应了:“好。”
价值千金漂亮精致之至的云华软锦宫装就这么被随意地扔在地上,不过比这件宫装更可怜的应当是它下面垫着的团龙行服,这件不知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才制成的皇帝行服直接被主人急不可耐地扯成了布片,而后作为垫底凄惨地落到了地上。
宁欢被温暖的热水包围,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
皇帝牢牢握着她纤软的腰肢,看着眼前白嫩柔软的人儿,眸中的墨色浓郁得吓人。
偏偏宁欢半分没有察觉到危险,她还伸手轻轻戳了戳他,颐气指使道:“快沐浴。”
皇帝低低地笑了,哑声应道:“好。”
原本他当真是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地帮她沐浴,但娇媚柔软的小姑娘以这样的姿态与他一同待在这狭小的空间中,娇软又黏人,早就尝过她甜美的他怎么能忍耐得下去。
果然才洗了一会儿他便开始不老实,宁欢虽还是迟钝的没有察觉,身体却已诚实地忍不住发软,她浑身无力,娇气地软在他的怀中。见此,皇帝便再也忍不住狠狠地吻住那甜蜜而柔软的唇。
宁欢只觉唇齿间盈满了他清冽而沉静的香气,直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偏偏他的手也不老实,她娇娇地推拒他,却被他抓住而后肆意亲吻,她不由娇气地哭泣出声。
她越哭,他便越想欺负她,皇帝借机感受了一番,满意地弯起唇角,而后他咬了咬她的耳尖,低声哄骗道:“宝儿乖,转过去扶着。”
宁欢早就被他欺负得神志不清,她娇娇地低泣着,被他半哄半迫地带着转过身去扶着浴桶,纤细柔软的腰肢弯出柔美的弧度。
没多久她便忍不住脚下一软,他早有预料地从背后牢牢锢住她白嫩纤柔的腰肢不让她滑下去,动作温柔却又不容抗拒。宁欢眼尾微红,不住地娇声哭泣着,皇帝拥着她温柔而热烈地落下一个又一个炽热的吻。
不大不小的耳房回荡着水波荡漾的声音,其间还夹杂着少女带着哭腔的娇泣。
“叫我什么?”
“夫,夫君——”,少女娇娇地低泣着。
他呼吸一滞,虽然对这个称呼很是满意,但他更喜欢她方才说的话。
“不对。”,他轻轻拍了她一下,声音喑哑得不行:“宝儿是我的小公主,那我的小公主该叫我什么?”,越说,他的声音越发低哑,极力哄骗道。
“呜呜——”,她虽然脑子一片混沌,却还是知道些什么的,她实在难为情,不愿叫出来。
皇帝也不急,动作缓慢而轻柔地折磨着她,就是不给她个痛快,非要哄骗她那般唤他才行。
她果真被他折磨得不行,难受又难耐,再也忍不住地伏在他的耳畔颤声说了两个字。
真的听见她唤出来,他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霎时便断了,他咬牙一下便将她紧紧地搂入怀中。
她娇气的哭得愈发厉害,皇帝极尽温柔地哄着她,落下一个又一个轻柔却炽热的吻。
“乖,……疼你。”,他哑声低笑,在她耳畔重复了两个字。
第二日宁欢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的时候。
阳光正灿烂,她有些难耐地伸手遮住眼前的光亮
“醒了?”,他清越含笑的声音传来。
宁欢下意识偏过头去,便见他坐在床沿笑意温柔地看着自己。
她阖眸,懒懒地点了点头。
而后,身上传来的酸软让她的意识渐渐回笼。
昨夜的画面零星在她脑海中划过。
她特意躲着他偷偷在永寿宫喝了葡萄酒,原本就是不想让他趁机占便宜,没成想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思考醉酒之人的想法,她喝了酒非但忘了先前的想法,反倒还主动送上门去等着羊入虎口!
但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他。
她霎时睁开双眸,直直看向他。
“你!”
皇帝果然一幅无辜的模样:“宝儿,昨夜我问过你的。”
“问过?醉酒的人说的话也能信?!”,宁欢气笑了。
她越想越气,奋力爬起来锤他:“你怎么这么……”
话还未说完,她便察觉腿间传来一阵不适,宁欢下意识便以为是来了癸水,但她又想起日子不对,那就只能是……
她霎时僵住了。
皇帝已然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见她这般如同被施了定身术的模样,便笑问道:“怎么了?”
宁欢又羞又恼道:“你竟还没帮我……”
皇帝一愣,但他片刻便反应过来,他的呼吸不可避免地一滞,声音也不由带上几分低哑:“我弄了的。”
他又想起什么似的,抱着她在她耳畔声音喑哑地低笑:“但或许是昨夜太深……”
宁欢霎时捂住他的唇:“你闭嘴!”
说起这个,关于昨夜的记忆似乎又回来了些,脑海中霎时滑过她黏人地缠着他的画面,还没等她羞赧,更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霎时又浮现出来。
他,他竟然哄着她叫他……
艳丽的绯霞霎时从脖颈升起一路染到她白皙的耳尖,霎时间她浑身都泛上娇嫩的粉意。
“弘历!”,她难以置信地叫出声:“你竟然……竟然……”
皇帝心知她是想起来了,片刻的心虚后,面上却是一脸无奈地轻叹道:“宝儿,是你先这般招惹我,那只能言出必行了。”
他还一本正经地教育她:“咱们不是说过吗,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宁欢看着他这般仿佛被强人所难的无奈模样,真是又气又好笑,她炸毛:“那是我喝醉了,喝醉的人说的话你也当真?你可没醉,你这就是趁人之危。”
皇帝面不改色地笑着将她搂入怀中,柔声哄道:“可是宝儿确实是我的小公主啊。”
听着他这般哄她,宁欢面颊不由泛起绯色,这种时候心中竟还不忘漫上几分甜意。
她暗骂自己没出息,面上却还是严厉地质问:“那你就能那般,那般……”,说到最后,她实在没脸说出来。
若非她的声音已在不自觉间染上几分娇气,她这正经发怒的模样还真能唬着人。
皇帝看着她这般色厉内荏的模样,果然面色柔软地笑了,他抱着她低笑道:“夫妻间的情趣罢了,宝儿昨夜不也很喜欢?”
宁欢也记不得太多关于昨夜的事,但就以往经验来看,她确实是……
但她坚决不会承认,愤愤地锤他:“你还说!”
看他家姑娘这模样,这事应当是过去了,皇帝心中松了口气之余又不免柔软。
他温柔地笑起来,顺从地安抚着她:“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不是不舒服吗,我再帮宝儿看看。”,说着他便要去拨她身上的锦被。
宁欢霎时死死抓住锦被,坚决不肯:“不要。”
皇帝反倒有恃无恐地笑了:“那让玉棠或者玉琼来伺候你?”
闻言,宁欢果然一僵,若是让玉棠玉琼看见,那她……也不要做人了。
她不忿地咬牙看着他,果然见他正气定神闲地看着自己。
她越看越气,扯过身旁的迎枕就砸他:“混蛋!”
皇帝也不恼,眼角眉梢都含着柔和的笑意,纵容地受了,目光宠溺地看着她。
宁欢果然在他这般温柔而纵容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她不争气地别过头去。
皇帝见她这般模样便知她是默许了,他不由愉悦地笑出声来。
“但你若是敢多碰我一下,这一月你都别想踏进我永寿宫的门!”,宁欢被他笑得羞愤,却不忘色厉内荏地威胁。
皇帝得了便宜,自然对她百依百顺,他含笑应了:“遵命,我的小公主。”
宁欢蹬他一脚:“你还说?”
皇帝温柔笑起来,声音低柔得不行:“宝儿就是我最心爱的小公主啊……”
宁欢原本是羞愤的,但看着他这般温柔地看着她,宠溺又纵容地说出这样的话,心中还是无可抑制地漫上几分甜意来,她到底只是嗔了他一眼。
皇帝看着她这般宜喜宜嗔的娇媚模样,不由便在她的脸侧轻轻落下一吻,他低笑:“我的小公主真乖。”
她果然受不住,窝在他怀中娇气地撒娇:“你别说了嘛……”
看着她这般娇软的模样,皇帝更是爱怜得不行,他家姑娘果然娇气却又好哄,他一颗心都要化了。
皇帝又重新伺候着她清理了一番,其中过程又是一番不可说。
等她坐到梳妆台前时,已不知过去多久。
她似嗔似恼地看着站在她身后的人,但真的认真论起来她也……
她到底只横了他一眼,干脆唤了玉棠玉琼入内。
玉棠和玉琼恭敬地向二人行礼:“给皇上主子请安,皇上主子万福金安。”
闻言,皇帝倒想起什么,似是轻笑一声:“不叫姑爷了?”
玉棠和玉琼皆是一颤,霎时便跪下了。
宁欢却是嗔圆了眼,透过铜镜看着他,颇有些羞恼道:“说什么呢?”
皇帝先让玉棠和玉琼起来,而后看着宁欢笑道:“昨夜不是宝儿说的吗?”
宁欢一噎,耳尖不觉便染上几分绯色。
但她看了看旁边恨不得埋到地里去的玉琼,到底睨了他一眼,似嗔似笑道:“那你意下如何?”
皇帝哑然,温柔地扶上她的肩,声音低柔得不行:“荣幸之至。”
宁欢心中霎时漫开几分甜意,她翘起唇角。
玉棠和玉琼松了口气之余,却更为她们家小姐感到高兴。
意料之中,意料之中。
贵妃喝了药,由寄雪扶着倚在身后柔软的迎枕上。
连月的病重让她本就娇弱的面容迅速消瘦下去,苍白且虚弱,不见一丝血色。她喉间微动,却只是虚浮地咳了两声,竟已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
寄雪在她身后扶着,见她这般模样,拼命咬着唇,眸中不由便盈上水汽,几乎模糊了视线。
贵妃这段时日几乎都在昏睡,清醒的时间少得可怜,也就近几日,似乎又要好些了,清醒过来的时候多了不少。
贵妃抬眸,看向寄霜:“寄霜……”,她的声音虚弱而无力,仿佛下一秒便会消散一般。
寄霜素来是宫女中的主心骨,她听着贵妃这般虚浮的语气,心中一痛,却是拼命收敛好情绪,笑着应道:“奴才在。”
贵妃无力地闭了闭眸:“上次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寄霜一滞,微微抿唇:“奴才……”
贵妃轻轻抬手,打断了她:“不要再搪塞我了,我是病了却不是糊涂。”
寄霜砰地便跪下了,声音戚戚:“主子,您什么都别想,先养好身子,这些事奴才们来做便好。”
贵妃闻言,心下却是有底了。
“寄霜,你先起来。”,她看着寄霜轻声道。
寄霜抿抿唇,顺从地站起。
贵妃说不出什么心情地一哂:“寄霜,你照实了说,如今的我还有什么是接受不了的呢?”
她定定地看着寄霜,轻叹道:“便是死,也要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主子!”,寄霜哀切而不赞同地唤道。
寄雪连连道:“呸呸呸!大好的年节,老天爷勿怪!勿怪!”
寄霜亦是看着贵妃,奋力一笑:“主子您胡说什么呢,您这几日不是好些了吗,新年新气象,这可是好兆头,什么死不死的,奴才们还等着您养好身子带着奴才们去热河去木兰好生长长见识呢。”
“热河……木兰……”,贵妃喃喃。
她心中苦涩,她这一生虽是成了宫中除皇后外身份最高的女子,可自入了紫禁城便再也没能出去过。热河、木兰、蒙古、盛京……其他嫔妃们或许位分比她低,但她们却多多少少去过这些地方中的一处,唯独她,因为这破败的身子连紫禁城都出不了,这是恩宠,也是枷锁。
寄雪也努力笑道:“是啊主子,听说热河行宫的一切与江南水乡无异,您不是最喜欢江南风光了吗,等您身子好了便能去瞧瞧了。”
听着两个大宫女百般安慰自己,贵妃心中微暖,神智却也清醒了些。
“不必安慰我,这些事我早就看开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还不知道吗?”,贵妃苍白的脸上甚至浮上一丝笑。
“主子!”
贵妃轻轻伸出手,寄霜连连过去握住她冰凉瘦削的手。
贵妃回握住她,轻声道:“你们俩自幼随着我一同长大,这世上大概没有谁比你们更了解我了。”
寄霜闻言,不由笑了:“您是最好的主子,能自幼伴着您是奴才们最大的幸运。”
寄雪亦是奋力点头:“寄霜姐姐说得是,这是奴才们之幸。”
贵妃心下微暖,浅浅一笑。她又轻轻握了握寄霜的手:“所以你们是知道我性子的,不必百般瞒着我,照实说便是。”
寄霜霎时一滞,哀切道:“主子……”
贵妃一哂:“不必瞒我,我虽是病了却也没糊涂,瞧你这无论如何也不愿说的模样,我也猜到了。”
“是皇后做的,对吗?”,她抬眸,定定地看着寄霜。
寄霜却在她这般柔弱却坚定的眼神中渐渐不再坚定,她颤声点头,声音哀切:“是。”
闻言,贵妃脱力地松开寄霜的手,努力压住喉间的腥甜,轻声道:“都查到了什么,一五一十地说给我听。”
话已至此,寄霜也无法再隐瞒下去,同寄雪双双跪下,向贵妃说明她们查到的真相。
“……奴才们蠢钝,半分也未察觉到,竟就让她这样断断续续给您下了多年的避子药,而后您身子……”,寄霜顿了顿,哀戚而愤怒道:“您身子弱了些,她倒渐渐减缓了下药的次数。”,说完,寄霜与寄雪双双俯首于地。
待二人说完,室内一片死寂。
贵妃怔怔地看着俯首于地的寄霜和寄雪,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地,缓缓地开口,声音发涩:“所以,我多年无子并非只是因为我的身子弱,而是因为这多年被断断续续下了避子药?”
寄霜不忍,悲戚地开口:“……是。”
“而我的身子日益虚弱,甚至也有这药物作用的原因?”,贵妃怔怔地看着寄霜,轻声又问。
寄霜眸中已含满了泪水,泪眼模糊地看着贵妃:“是!皇后害您至此,其心可诛!”
“皇后……”
这真真切切的肯定的答复,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穿了贵妃本就羸弱不堪的心,她再也压不住喉间汹涌的腥甜,竟是生生呕出一口鲜红的血来。
“主子!”
寄霜寄雪见贵妃竟生生吐血,霎时大惊失色。
“太医!传太医!”,寄霜撕心裂肺地喊道。
钟粹宫后殿霎时一片兵荒马乱,迅速动起来。
寄霜寄雪连滚带爬地爬到贵妃身前,寄雪扶着她,颤着手为她拭去唇畔的鲜血,泪流不止:“主子,您坚持住,太医一会儿便来了。”
寄霜心痛而懊悔,哽咽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就不该同主子说这些。”
她又连连起身:“奴才这就去请皇上,主子,您坚持住!”
贵妃呕出一口血来,反倒觉得心中舒畅不少,她拉住寄霜,虚声道:“不许去。”
“主子!”,寄霜悲愤而哀其不争地看着贵妃。
贵妃奋力挽起一抹笑来:“这口血吐出来,我反倒觉得好多了,或许还是因祸得福。”
寄霜和寄雪一怔,寄霜连忙问道:“真的吗?”
贵妃轻轻点头,她柔声道:“让太医来瞧瞧便好,这大好的年节因为这种事去请皇上,没得冲撞了皇上。”
见此时贵妃还在为皇上考虑,寄霜不免哀切道:“主子,您就是太善良了……”
就是太善良了才不懂得去争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一心向着皇后,最后被她害了一生。
贵妃轻轻一哂,善良么,或许吧,可是天然的,因为她的性子,她自幼所受的教育,有些事她真的做不到。
寄霜咬牙恨恨道:“就算不去请皇上,也要将此事上报皇上才是,皇后伪善恶毒害您至此,咱们必定要让世人看清她的真面目!她不配为后!”
贵妃沉默片刻,她轻轻抬眸看向寄霜,轻声道:“不,此事或许并非皇后所为。”
话音落下,寄霜霎时错愕而不可置信地看着贵妃:“主子?!”
贵妃轻叹:“你也说了此事是何人所为。”
寄霜难以置信地看着贵妃:“可是她是长春宫的大宫女,更是富察府的家下女子出身,若非皇后示意,她怎敢做出此等胆大包天之事?!”
贵妃沉默下去,但是这些年与皇后相处的一幕幕缓缓从她的脑海中浮现,最后定格在如今,在后宫对她这钟粹宫避之不及的时候,皇后却还是时常亲自来看她,似乎半点都不怕过了病气去。
她略显苦涩地阖眸。
皇后啊……
贵妃轻叹一声,声音浅而淡,仿佛下一刻便会飘散而去:“与皇后相处十数年,我相信她的人品。”
“真的有人能十数年如一日地伪装着,没有丝毫纰漏吗?”,贵妃看向神色悲切而不忿地寄霜和寄雪,像是在问她们,也像是在问自己。
“甚至如今我已是这般模样,皇后却还能记着我,时时来钟粹宫看望我。”
寄霜和寄雪皆是一怔。
沉默片刻,寄霜忽的道:“或许是她心虚了!又或许她只是想表现自己的贤德。”
贵妃一哂:“那你们瞧瞧纯妃和嘉妃,自上次后可还来过我这钟粹宫?”
后宫中谁不懂得明哲保身趋利避害的道理,都生怕沾染了她的病气甚至是不详,除了皇后和柔惠,谁还愿意时时来她的钟粹宫。
寄霜和寄雪又是一滞,寄霜心有不甘:“可是事实如此,难道还能有假吗?”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这后宫中素来如此。”,贵妃似笑似讽。
见贵妃竟当真如此信任皇后,寄霜又急又恼:“就算不是皇后主使,可那是她带入王府的家下女子,她难道真的不知其所为吗?皇后依旧有放纵之罪!”
贵妃一怔。
见此,寄霜再度跪下,声音哀切而悲愤:“就算并非皇后所为,可是因为她御下不严放之任之,才害得您难以有孕甚至加重您的病体,让您日益虚弱,她们手段歹毒狠辣至此,主子,您怎能心软放过她们!”
难以有孕,日益虚弱……
这八个字犹如一记重锤锤在贵妃心上,她霎时捂住胸口,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主子!”,寄霜膝行向前,与寄雪一同扶住她。
寄雪连连看向殿外,扬声道:“太医呢!太医怎么还不来!”
恰恰此时,殿外也有人扬声通禀:“寄霜姐姐,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一听太医来了,寄霜寄雪也顾不上其他,寄雪连连走到外间去迎太医。
贵妃握住寄霜的手,寄霜霎时看着她,柔声道:“主子,太医来了,您别太担心,您不会有事的。”
贵妃轻轻点头,说的却并非此事:“这件事再容我想想,你和寄雪暂且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更不能擅自禀报皇上,知道吗!”,说到最后,贵妃甚至用力握住寄霜的手。
寄霜一滞,压低了声音:“主子!”
“此事必须听本宫的,知道吗?”,贵妃看着寄霜,坚定道。
贵妃连自称都用上了,寄霜闻言便知她的决心,一时又急又气,奈何寄雪已然带着太医进殿,贵妃又这般坚定地看着她,她咬咬牙,到底应了:“奴才知道了。”
贵妃这才松了口气,脱力倒在迎枕上。
第87章
自前些日子与太后提了毛衣之事,这段时日宁欢便时时往寿康宫中跑,虽然知道进展没这么快,但她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去寿康宫中同太后一起研究研究进度,找些事情做。
幸而她如今已是正儿八经的主子,出行都有暖轿,否则这寒天冷地的,太后还不一定愿意让她时时来往两宫之间。
这日宁欢回到养心殿之时已是夜幕时分,天幕早已变成深沉的幽蓝,这几日天气还算好,故而此时还有几颗星子隐隐绰绰地闪烁着。
虽然她现在已经正儿八经地住入永寿宫,但真正算下来她待在永寿宫的时间还是少得可怜,大半时间依然是待在养心殿中,简直同昔年做“宫女”的时候没什么分别。
照太后的说法,永寿宫于她这个正儿八经的永寿宫之主来说反倒跟酒店似的,偶尔睡一晚便又走了,不过这个酒店属于她也就是了。
莫名的想到这儿,宁欢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快步走入西暖阁中。
“回来了?”
宁欢将将踏入西暖阁的门,便看见熟悉的身影在门口迎她。
她还略有些讶然:“你今日不忙?”
前些日子这个时候可是见不到他身影的。
皇帝一面为她解着斗篷,一面柔声应道:“明日便封笔,这几日事情也渐少。”
宁欢点点头:“原来如此。”
皇帝带着她到炕上坐着,眉眼含笑,又不动声色地问道:“倒是你,宁姑娘近来瞧着也很是忙碌,不知在忙些什么?”
提起这个,宁欢眉眼间不由便带上几分得色,但她却故作神秘道:“不告诉你。”
皇帝失笑:“这么神秘?”
宁欢略显得意地道:“日后你便知道了。若是真能成,那也是件大好事啊……”她到底忍不住多说了些。
皇帝看着她这尾巴翘上天的娇俏模样,简直爱怜得不行。他轻轻揉了揉她的发,也没有刨根问底:“好,那我便等着宝儿的惊喜了。”
宁欢道:“你就知道是惊喜了?”
皇帝搂住她,柔声道:“只要是宝儿准备的,都是惊喜。”
宁欢不由伏在他怀中笑起来,声音也不觉带上几分娇意:“你怎么这么会哄人啊。”
皇帝抱着她,温柔道:“我只是相信宝儿。”
宁欢脸上的笑意愈发大了。
皇帝见此,借机不动声色问道:“明日还去寿康宫吗?”
宁欢理所当然地点头:“去。”
皇帝眸光微暗,却揉了揉她的发,面色如常应了:“好。”
话至此,宁欢又想起什么,颇有些苦恼:“但若是你的惊喜不成呢?”
“不成也是宝儿的心血,我会想办法让它成功。”皇帝轻抚着宁欢,温柔而笃定道。
见他这般温柔纵容的模样,宁欢果然被他哄得笑起来,她忍不住伏在他怀中缠着他撒娇:“你怎么这样呀……”
明媚动人的少女乖巧地伏在他的怀中软声撒娇,少女清甜的馨香充盈在他的身侧,灯火煌煌下,衬得她本就姣好的面容愈发娇艳昳丽,看着看着,皇帝的眸色便浓郁起来。
“宝儿……”他唤她,声音竟都有些哑了。
“嗯?”偏偏宁欢丝毫察觉不到危险,还神色无辜地抬眼看他。
皇帝霎时便笑起来,他一把将她抱起:“夜深了,咱们该歇息了。”
宁欢下意识便搂紧了他,牢牢趴在他身上。
待她反应过来便忍不住锤他,宁欢嗔笑道:“你不累的吗?”
闻言,皇帝似是轻笑一声,他还在她颈侧偷了一个香:“我累不累你一会儿便知道了。”
宁欢听得耳尖微红,她努力挣扎:“明,明日还要忙,你还是早些歇息吧。”
他似是在笑:“宝儿放心,我有分寸。”
宁欢挣扎:“你有个,唔……”鬼的分寸。